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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98

    离策 作者:慕时因

    分节阅读_98

    中洲,九岁时访名迹匡庐偶遇一棋者,曾有幸与他对弈一局。当日虽吞败,但殊白心中并非伤怀,而是庆幸终于觅得一对手。之后苦寻棋者不得,直到五年之后,殊白才知,原来那日那人竟会是十三岁便破珍珑棋局的北烨七静王。”

    “原来你就是当日那个蓝衣少年。”略作颔首,李承泫双眼眯了起来,“再怎么信沈昀,他也终究是个外人,孤费劲心力将小衍寻回身边,可不能再如当年一般,先让你三子。”

    “殊白,这一局,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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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冷笑了声,苏少衍再无心理会他们交谈的内容,一颗心早飞到了李祁毓的身上,就先前情况看来,李祁毓情况事发突然,但……他心念转了转:

    想起了那罐初先一起同他在研香阁买的降真香,可是,不是早已经叮嘱了说不可再佩戴,既是此,除非……他面上一冷,难道说引发情况的原因其实是出自自己这里?

    “如此说来,当年王爷其实早是有所预谋的了?”话锋一转,沈殊白的话将他的思绪募地扯了回。

    “人要说话底气足,总得拿出些让人瞧得起的实力。不若然,凭什么沈昀会要听孤的,一个姨丈的身份,连放在寻常家里都未必靠得住不是吗?”

    “野史中都说当年的静王是才貌无双之人,如今看来……”话顺着李承泫的往下说,沈殊白看了眼怔怔出神的苏少衍,又继续:

    “当年熙宁帝,对您真是相当倚重啊。”

    “王族大婚才可拥有自己的封地,皇兄再倚重,也不可能容着孤在他眼皮底子下胡来,更何况……”他抬睫看了看窗外,此时日头已有些盛了,光线透过糊着白纸的活页窗透进来,似将那鬓发也染上了一层银光。

    “那时孤谋反是真,他要杀孤是真,唯一不真的,是他最后竟又找了人将孤打晕了偷运出了天牢。他舍不得孤死,但也不愿再见孤……”

    停了停,到嘴边的那话终究还是咽了,于是续下的声音也变得的轻起来:“从前以为这样困着就是一辈子,可谁知,终究还是等不过这辈子。”

    言罢眯了眼,似分不清究竟是那幻梦太诚恳,抑或是回忆太认真。

    “也难怪当年在您诈死之后,会传出户部侍郎亏空国库被处决一事,看来……熙宁帝是连后路都早为王爷您准备好了。”

    “一个人能给你一切,自然也能夺回这一切。”目光自活页窗移回到了苏少衍的脸上,李承泫轻拍了拍他的肩:“孤知有些事非是你想要,但除此,孤也给不了你其他任何。”

    亏空了数十载的光阴,似将所有的温情弥补于这一瞬。

    苏少衍抬睫看他,目光隐约又模糊的,如同交叠了记忆里的影像,闻见了那舒云袖间逸出的清远之气。

    “您是要那个王座么,父亲?”话语停了半刻,而笃定的目光并未移开过,“少时我帮阿毓打下江山,就没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想会亲手将它夺回来,非是我不能取,而是,比起我,阿毓要合适的多,父亲你不信么?”

    “信,可孤更信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日期设定错误,真心是抱歉啊,呜呜~~~~

    ☆、第129章

    人生有时候的进步,或许就在于需要先后退一步。

    在答应了李承泫的要求之后,苏少衍终于被应允可以前往潇湘馆看望李祁毓,自三日前李祁毓突发病症之后,李承泫几乎已将他关在麓园了整整三天。期间除了李承泫自己每日将饭菜送来外,就再不允许别人试探。

    一时间,他忽而觉得,原来比起当年的那次软禁,原来李祁毓竟还是大度的多的。而李承泫,或许只是要他想明白弄清楚,在此时此刻,究竟谁才是主导这场游戏的人。

    听人说,那个被人撕了假人皮的“小崔”被主子关在了西厢最偏僻的一间,至于原因,则并没有几个人清楚。

    苏少衍手里端着碗吩咐下厨做的银耳羹,在迈入门槛的那一瞬,不知何忽的想起几日前大家尚在隔舱的那一幕,原来这就是那种名叫偷偷摸摸,但又夹杂着兴奋和酸楚的感觉吗?

    门栓并没有对内栓上,在将外门的锁撤了后,苏少衍径自走了进去。

    “谁——”一声低沉的声音,像是成年的豹子,被人激怒后却被拔去了犬齿的无力。

    “是我。”将手里的东西轻声搁置于案头,苏少衍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滚——”那人的声音仍旧是低,却再未料到会是这样一句,苏少衍心紧了下,目光跟着转上他双眼缠着的黑色布带,一瞬间,他似乎能有些理解何以当初在船舱上,那人的反应会如此的粗暴和恶劣。

    “阿毓,相信我,那东西你接触的那时间尚短,一定可以的。”苏少衍心叹了口气,神色却故作镇定的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心跳还很有力,不细辩,又如何能断出其中带着的几许微微气浮?奈何那人一心想要耍开自己的手,情急之下,苏少衍眉一敛,只好倾身上前封住他的嘴唇。

    “真凉。”口吻带着几许心疼和戏谑,另只手则趁着这人惊诧的片刻,果决将之一并反剪过,“阿毓,信不信,我早想这么做了……”

    声音一轻,后面且捧起他的脸细细吻过,“就像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的,我觉得我才该是上面一个……”

    舌尖在那直挺的鼻梁轻微停了停,而手又很快绕到那人束眼的布带后,只是一顿,李祁毓便似察觉出了什么,猛地向后仰过——

    果然,症结就是在这里么?苏少衍心中一痛,话语则详作镇定,“阿毓,你是不想看我么?今天我穿了那件你特意从宫里给我带出来的湖绿缎衫,领口上缀着青翡的那件。”

    犹疑了一下,但身子又很快向后靠了去,而头也一并撇过,似教人刻意看清那绷紧的唇部线条。

    “少衍,你走罢。”眉皱着,面上亦是再分明不过的推诿。而此刻,苏少衍也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身子也且靠近一些,将他一只手拉过贴紧自己的腰身,温声道:

    “阿毓,真的不要么?”话未停,手且带着这人的向着自己□□最敏感的位置而去,“但我想要,阿毓,嗯……”

    “苏少衍!够了!”手似被什么给狠狠烫了,于是肩膀也跟着猛地向后一缩。

    “嗯……”温热的气息仍旧在靠近,不似苏少衍,又分明是苏少衍的声音早已将他狠狠包裹,接下来沦陷的便是脖颈上的喉结,技巧生疏却不乏天分的一路吮咬,似就要逼至那最令人崩溃的临界点:

    “够了!少衍!够了……”

    话语一钝,许因终究寻不见可趁手遮挡之物而放弃,于是索性用力撇过头,似如此便可不让人望见那已如同一只受伤凶兽的脸:“知道么,我已经看不见了!”

    “我……”话未尽,嘴唇便被人狠狠堵住了,如此肆虐的,如同面前之人,不过是同个时空存在着的另一个苏少衍。

    “……我知道。”不知需要花多少的勇气才能道出这一句的事实,如同双手奉上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让人可以恣意看清那一丝的不堪。

    “我说过会陪你的,我十四岁就说过的。”不是搪塞,只是在最临危的时刻头脑中跳脱出的,仅仅是最开始的承诺。甚至无关情,不过因少时一句,我答应。

    “让我看一眼好吗?”将头枕在他的肩窝里,苏少衍抱住他的肩,声音很轻:“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就像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事的不是吗?”

    若将所有的天命都求乞于时运,那是不是只要配合的足够诚心,就可换得一句死生不离?这一刻,他们都不得而知,然天地荒芜,心内滋养出再多的温情,都仿佛寻不着去处。

    光阴很静,岁月也如同在冷泉的水淌中跌宕而过,庭院外,偶然掠过的一阵鸟鸣,都似是为这片刻的静默添上的一笔话外音。

    “少衍,说看看吧,你都答应皇叔什么了?”许久,李祁毓终于开口。

    而许久,苏少衍也只是盯着那双漆黑的眼许久,没有光跃动的瞳仁,像整个世界都因此颠倒失衡,也因此失去了原本绚华的色彩。

    “你放心——”淡淡的音调拖曳的很长,可话语到底都未提关于交谈的内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少衍起身,端过案头早已被搁置的有些凉的银耳羹搅了搅:

    “都交给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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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旧爱的事,现在是不是也该花点心思在我这位新欢上了?”不胜的日头下,沈殊白着一身露出雪白翻领的绛红袍立在小院偏门,待苏少衍走近了,方才闻见他身上刚沐浴过后的淡淡皂角清香。

    “殊——”

    “我在想,现在我是否也该改口称静王也为父亲了。”不待他说完,面上且是浮了个不正经的笑,而沈殊白,也似依旧是原来那个沈殊白,“没有道理把生意做成这样,失了江山还失美人,小衍你说是不是?”

    “殊白你跟父亲……”一怔,像是片刻想明白了很多事。譬如说,沈殊白现而今近乎熟稔的称呼,以及沈殊白何以那日会出现的恰好的解释。

    “小衍你想的没错,静王爷和我,现而今……的确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复而又挑了个笑,沈殊白上前一步拥住他的肩:

    “小衍,这次可是我沈殊白平生下的最大的一个赌,”话语停了停,动作且温柔的拂过苏少衍落在苏少衍面颊边的发,“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那时候在北烨,我们一同去游湖时……”

    “嗯?”

    好看的眼对上自己的,而目光不偏不倚,“我就说过我会给你时间,但不会等到你后悔。”

    “所以……”眉宇一跳,总觉似哪里不对劲了,于是忙将前后的话,前后的情在心内千回了百转,苏少衍湖瞳一亮,声音同刻低了下去:“殊白,你是不是答应父亲什么了?”

    “小衍你这么聪明,不如由你来猜?”温热的气息在耳边顾自迷迭,而眼仍旧弯起,“我知静王现在不让任何人给西厢的那人送药,但如果我答应你保全他性命甚至眼睛……”

    声音渐低了去,而语调却蛊惑的如同一个满溢诱惑的陷阱,“不过我沈殊白向来不做赔本生意,小衍,回到我身边,我定会待你如三年之前。”

    三年之前么?苏少衍微阖眼,心弦却像顿时被谁用力拨了下,来不及听清那回响的声音,身体已然被桎梏在了一个不容人抗拒的胸膛里。

    “小衍相信我,有你在,我就能赢。”

    又何必将一场的交易说的如此冠冕呢?苏少衍一紧眉,忽而有种说不出话来的窒息感。也或许,原本任何事,甚至包括自己对于这人而言都是一样,一样的只讲利益,不讲人情。

    “是他间接害死了你姨母,殊白。”停了许久,苏少衍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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