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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20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未知

    莫妃第20部分阅读

    能善自小心,保全自己,切莫去做一些教人抓住把柄的事。”

    莫非心中有气,咬牙忍泪道:“三哥既然决定让云菲代替云溪入宫,自然是相信云菲的聪明才智,三哥放心。慕容氏于云菲恩同再造,云菲自然会处处小心,绝不带累慕容府就是。”

    慕容云随如何听不出来莫非言语中的挤兑。不知为何,自今日黄昏后报喜太监来过之后,自己始终满心莫名其妙的烦闷,看书饮茶下棋吹箫,每一样不能静下心来。此刻听了莫非的气话,满心憋闷豁然爆发,怒道:“你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何必来说这些气话?能在后宫生存下去的,哪个不是聪明人?你才貌双绝,要争宠自然是容易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对付不了那些嫉妒暗算。可是,你如今武功全失,你若再有其他想法,恐怕徒然害了自身。”言罢,一把握住莫非的肩膀,星眸深沉,直直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不要带着仇恨入宫!”

    莫非笑了,笑得极为凄凉:仇恨,于她而言,便走到哪里也是抹不去的印记。灭门惨案,需要一个真相和交代。

    莫非郑重其事地看回慕容云随的眼睛,静静道:“我不求能获得圣上宠眷,不求无波无浪在宫中度过余生,只愿报慕容氏大恩,只愿还杏花村数百口性命一个交代。但这些,若无万全把握,我不会随意行动!”

    慕容云随看着莫非的眼睛,思量良久,最终也知多说无益,松了双手,收敛了情绪,冷声道:“若是不想获得恩宠,便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以免树敌过多。我,虽不求你争什么荣华富贵,但,我应该告诉你,李柚,是个值得争取的人。”

    莫非抬起手背擦干眼泪,沉声说:“有了姐姐的前车之鉴,我并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任何值得争取之处。事到如今,皇上和云菲之间的事,还请三哥不要再管!”

    慕容云随静默片刻,转身往屋外走去,快到门前,方停步道:“慕容蓝伶俐机敏,心思缜密,又会武功,让她随你进宫吧,也好有个照应。”言罢举步离去,手将将触到门栓,已经被莫非从背后一把抱住。慕容云随心中一惊,正要挣脱,却听莫非以极为平静的语气道:“不要动,云随。只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无论装得多么坚强,无论心中下过多少次决心,还是不舍得。为何看见他转身的那一霎那,还是这般心痛和不舍啊……

    慕容云随身形一僵,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内疚与愧怼,静默不语,许久,才掰开莫非的手指,开门离去。

    门外的风“呼”地吹灭桌上的蜡烛,满室黑暗。

    第八十三章 花笺薄,人情恶

    ……

    过得三日。宫里便有宦官来宣旨,慕容云随带着莫非和一众人等于大厅接旨。宦官宣道:

    “北庸历六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奉旨:天下兵马大元帅慕容霸秋十五岁女慕容云菲,著封为正五品才人,赐号‘莫’,于四月十五日进宫。钦此。”

    莫非面色平淡,静静接旨谢恩。

    来的宦官不是旁人,正是秀选那日奉命对莫非多加照顾的詹明。慕容云随早已准备了钱财礼物送与詹明。詹明含笑谢了,又极为恭敬的引过一位宫女服色的女子,长相秀雅,只眉目间蕴着一丝冰凉。

    莫非尚未回过神来,慕容云随已经笑着朝那宫女道:“也不知是修了怎样的福缘,竟是梅姑姑亲自来教引舍妹。多谢了。”莫非这才知道这位便是她的教引姑姑,连忙微微福一福身,叫了声:“姑姑。”

    这位宫女正是太后宫中的贴身宫女梅雪寒。此时她也是一愣,想是没想到慕容云随和新封的莫才人会这样以礼待她。急忙跪下请安,口中说着:“奴婢梅雪寒,参见才人小主。见过慕容令公。”莫非连忙将她扶起,客套一番。

    宣旨完毕,慕容蓝自引了梅雪寒和詹明去饮茶。又吩咐得力的人手为梅雪寒准备上好的房间,好吃好喝待如上宾。

    待慕容蓝再回房来,已经从过来的宫人口中将消息打探得清楚。因为是刚进宫,进选的小主所封的位份都不高,以南宫雪和慕容云菲两人为首,都封了正五品的才人。其余入选的另十三位小主册封的分位都在正六品宝林以下。这次共入选十五位小主,分三批入宫。莫非则是最晚一批。

    莫非略略点头,长叹一气。如今已经行过册封礼,即便是可以晚两日入宫,自今日起。也要在这令公府的明春轩中禁足了。门上是宫里的羽林郎站岗,里边则是宦官、宫女服侍,闲杂男子一概禁止入内。每日只梅姑姑教引礼仪。与宫中的长日寂寞并无太大差别。

    册封后规矩严谨,有了“莫才人”的封号象征着莫非已经是天子的人。除了要带去宫中的慕容蓝可以贴身服侍,就连见一面慕容云随也要隔着帘子,当着一大堆宫人的面说话。所幸慕容云随自册封之日后便三番五次被皇帝留宿宫中,仿佛甚为繁忙,倒也没什么尴尬见面的机会。

    对于“莫”这个封号,莫非初听宣旨时着实吃了一惊,后来细细想来。大约是那日大殿之上,皇上霍然而起的那一声“莫”字出口,索性懒得再想别的封号,便随意赐了下来。不过,这个封号,莫非倒是欢喜的。

    册封之后的日子单调而乏味:每日早起,听梅姑姑讲解宫中规矩。下午练习各种礼节。站立、走路、请安、吃饭一应步骤姿势,都是有讲究的。莫非和姐姐莫名相处数月,耳濡目染,自然学得极快。梅雪寒倒是极为省心。得空也会同莫非讲几句宫中趣事,却绝不会提及宫闱内事。

    时间悄悄溜走,眼看四月十五将至,莫非的心情越加的不愉快起来。焦火上浮,嘴角长了烂疔,梅雪寒大惊失色,差点要遣人去请御医,幸亏有慕容蓝这位药秀高徒在身边,连夜捣鼓了一碗汤药喝下,又调制了一盒浓郁花香的脂膏涂抹,第二日便消了下去,看得梅雪寒啧啧称奇。

    ……

    进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依例家人可以见面送行,且可以不用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私下说些体己话。毕竟一入宫门,想见一面宫外的人就十分不易了。可莫名还在芙蓉城,慕容霸秋还在涿郡,和慕容云随之间自秀选那日之后便没什么话好说。是以这一夜,竞只有慕容蓝相陪。

    慕容蓝见梅雪寒带着一众宫人离开,自怀中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莫非。信封上还残着淡淡桃花香,莫非神情微微错愕,迟疑道:“什么东西?”

    慕容蓝耸肩,俏皮笑道:“是你想看的东西。信两天前便从芙蓉城那边送了过来,只是少主吩咐,入宫前再给你。”

    莫非一听是芙蓉城来的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给她的,一把接过拆开来。一叠厚厚的花笺上细细密密写满蝇头小楷,正是姐姐莫名的笔迹。只听慕容蓝道:“少主说,也算是莫名小姐与你送行。你慢慢看吧。”言罢,退到隔间的小屋。

    莫非看着花笺,眼神渐渐被泪水模糊,竞是几次三番不下去。信上所述,尽是宫中局势,想来姐姐是担心自己在宫中受苦,纵然百般不愿回想,也将宫中诸多事宜甚至秘辛尽数书于纸上,好教莫非知晓。

    ……

    皇帝,李柚,今年二十,比莫名年幼两岁。六年前,李柚不顾太后反对,以半幅皇后依仗迎莫名入宫,并执意要封为皇后。太后极为震怒,莫名虽端庄娴雅,父亲也是当朝大将军莫毅,但母亲却是司兰国的公主。即便当时北庸和司兰已停战修好,但又怎能立司兰公主的女儿为皇后呢?太后以先皇驾崩未及三年,不易立后为由,将此事拖延。却拗不过皇上固执,封莫名为明妃。从此,莫名得李柚独宠,颇遭忌恨,在后宫屡次遭逢陷害,甚至中了夹竹桃的毒,差点性命不保,几番挣扎,终于逃出升天,却未能保住新生小皇子的性命。最后,李柚借由此事,极为爽利狠辣将陷害莫名的三位宫嫔及服侍这三人的近千位宫人尽数满门抄斩,九族流放,这才熄灭了宫中余人对莫名的非分之心。

    李柚独宠明妃,宫中又未立皇后,唯一能与明妃平起平坐的,只有早年所立常妃。常妃是李柚当太子时的侧妃,皇上继位之初,便封了妃,为人豁达温婉,善解人意,在后宫之中甚得人心。又多蒙太后宠爱,本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人选,无奈常妃的父亲常玄明早年牵涉江南赈灾私放官粮的大案,差点掉了脑袋,后来先皇体谅他也是为了救济灾民,未有不良不忠之心,才特赦免死,改判流放三千里。常妃却成了罪臣之女,失了成为皇后的可能。这才有了议政王李贤,南宫相爷,甚至慕容府先后送女入宫,争夺后位的戏码。

    如今,宫中最受宠爱的是芙秀宫婕妤闻书香。闻书香入宫只是宝林,不久便被封为才人,后来因落水一事,进退得宜,被封为美人,又因怀有龙嗣,被封为婕妤。一路晋封之神速,堪称宫廷传奇。

    能与闻书香平分秋色的,正是议政王李贤的长女李欣玉,李欣玉颇具倾城之貌,甚得太后欢心,入宫不久便被封为贵嫔,赐封号“淑”,眼看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不料却因闻书香落水一事被降为婕妤。后来特向皇上呈“罪己书”,请愿照顾太后,又因悉心照料太后有功,封了充容,却比当初更得宠了些,成为眼下宫中最有可能坐上皇后宝座之人。因此宫中无人敢掖其锋,别说一干宫嫔,就是连常妃也要让她几分。

    另有鲜太傅之孙女,美人鲜伶俐,虽娇纵野蛮,荣宠不盛,却因为家世背景深厚,不容小视。

    当朝太后精明,巾帼不让须眉,皇帝初登大宝尚且年幼,曾垂帘听政三年之久。既联合议政王李贤,牵制慕容霸秋,再分庭鲜太傅与南宫丞相成相互牵制之势。直至皇上亲政,太后借病归隐深宫,不问朝政,颐养天年。从此专心理佛,明面上连后宫之事也交予常妃协理,甚少过问。

    初入宫的宫嫔几乎都在五品以下,属于低等宫嫔,并非内廷主位,无主殿可居。唤作“小主”。居于各宫阁楼院落,并要受各宫主位管制。只有从正三品婕妤起才能称“主子”或是“娘娘”,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

    ……

    信末诚恳劝诫,只说李柚并不是薄情之人,以莫非天资容貌,只要肯下心思,获得圣眷,登临后位,安享荣华,指日可待。还望莫非能忘却仇恨,好好活着。

    莫非心中酸楚,大颗的泪珠滚落纸上,用心将信纸上一应事宜好好记了,这才让慕容蓝拿了火盆进来,莫非将信笺在胸口贴了一贴,一把抛进火盆,花笺即刻被火舌吞卷,瞬间焚化得一干二净。

    姐姐,莫非终是要进宫了。只怕,要辜负你一番苦心了。就算百般辜负,李柚于你,也是极好的。因为你心里有他。可于莫非而言,他只是个负心薄情的人,至少,他曾经不能一心一意待你。如今,更不能一心一意待我。

    ……

    心中烦乱,难以成眠,便知会了慕容蓝一声,信步踱出小院,不知觉间,竟行到了慕容云随所住的风雅斋。忽见风雅斋的烛火还亮着,窗前慕容云随身影颀长,手执书卷,正负手向窗外望来。莫非忙隐到一棵梧桐后,只偷眼望去。如水银般的月光自窗间倾泻在他身上,越发显得风姿卓绝。他的衣角被夜风吹得翩然翻起,却仿佛丝毫不觉夜风中丝丝寒意。莫非心中顿生萧索,以手捂嘴,极力压抑哭泣之声,任由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人已顺着树干滑坐地上……

    ……

    。)

    第八十四章 明仙宫,十里桃花

    ……

    四月十五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延庆街一片热闹喜庆。

    最后五位入宫的小主中竟有四位是住在延庆街的。整整四队执礼大臣,宦官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接人。虽说只是宫嫔进宫,排场却也甚为铺张,更何况是一条街中抬出了四位小主,几十条街道的官民都涌过来看热闹。

    莫非坐在入宫的大轿中,耳边花炮鼓乐齐鸣,心情却是寂静如夜,针落可闻。到令公府接人的依仗不算到得最早,却是个起轿的。唯独莫非,少了与家人依依惜别,含泪不舍的感人桥段,自出府便爽利的上轿启程。没有办法,唯独可以让莫非可以扮演一下依依话别对象的慕容蓝,也是要跟随她一同入宫的。以后宫中的日子少不得她扶持。如今自己失了武功,身边没个可靠的人,岂不如同悬于崖边,时时有粉身碎骨之险。

    坐在大轿中伴着鼓乐摇晃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莫非在执礼大臣的高声唱礼下,扶着梅姑姑的手下轿。才下轿便见南宫雪,两人神色均有些寥落,连忙拾起微笑互相点头示意。

    小主们换乘宫中步撵,在一众穿暗红衣袍的宦官在羽林卫的簇拥下,向各自居住的宫院行去。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分,步撵停在一座巍峨宫宇前。宫殿正门的匾额上书“明仙宫”三个铸金大字,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莫非心中猛跳,连忙深吸一口气,平息慌乱的心绪。赐封号为“莫”,又将她分到姐姐莫名曾经居住的明仙宫中,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莫非不敢深想。

    踏步而入,仪门至正殿以一条四丈来宽的汉白玉道连接,玉道两旁。种满桃树。漫漫望不见尽头,整个明仙宫仿佛一片世外桃源,沉浸在醉人的清香之中。别有一番雅趣。

    风起,落英缤纷。汉白玉道上尽是随风新落的娇嫩花瓣,叫人不忍踏足。

    莫非怔怔有些失神,这十里桃林,漫天飞花,仿佛都在提醒她,姐姐曾经的荣宠。

    莫非在院中默默地站了片刻,扫视两边规规矩矩跪着的太监宫女们一眼。微微颔首,随口道:“好多桃花。”身边搀扶莫非的的宫女恭谨地回答:“明仙宫中种的本是秋菊和海棠,后来才改种桃花。新贵入主,今春的桃花开得格外吉庆。可见小主是有福之人。”

    莫非看了她一眼,见说话的宫女大约花信年华1,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极为喜庆,皮肤白净,双目黑亮颇有神采,很是稳重。莫非一眼见了有些喜欢,和言悦色地问道:“你是明仙宫的掌事宫女?”

    那宫女低眉含笑道:“回小主。奴婢明仙宫掌事宫女正七品贞容榆钱,愿小主如意吉祥。”

    莫非点一点头,心道是个知进退的人。又问道:“明仙宫的主位是哪位娘娘?”

    榆钱答道:“小主有所不知,明仙宫已有三年未有娘娘入住。并无主位。”

    莫非刚想问还住着什么人,榆钱甚是伶俐,已答道:“主殿明心店空置,每日有专人打扫养护,皇上偶尔会来小住。莫才人住在东厢裳莹殿,西厢素莹殿并未安排小主入住。”

    莫非又是一愣,偌大一座宫殿,竟然只她一人入住?面上却含笑应道:“知道了”。

    果然在距离正殿不及二十丈处,便分出了左右两条石径,穿过一个空阔的前院,便是东厢裳莹殿,殿后有一处小花园,湖水假山,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小花园再往东,便是茶轩,冬暖夏凉,是饮茶休憩之处。

    裳莹殿正堂,迎面一方巨幅十二扇沉香木空雕绣山水围猎图屏风,屏风后,设了蟠龙宝座、香案、宫扇各式摆设,靠墙挂着一副素雅草书,也不知出自哪位名家手笔。莫非细细打量,知道这里正是皇上临幸时接驾之处。

    莫非在正堂稍坐,饮了几口茶,待裳莹殿一应宦官宫女参拜完毕,便揉了揉眉心,让榆钱扶着入寝殿休息,只让慕容蓝全权处理打赏、安顿等余下杂务。

    莫非并非有意拿势,然而这不声不响的沉默之态反倒让裳莹殿诸人心中一凛,不由得心中都有些不安,再由慕容蓝满面笑容的赏赐、玩笑一番,更让众人有些惶惶然摸不清状况,自然不敢轻易起了二心。也算是无心之间头一遭的恩威并施了一把。

    ……

    榆钱扶着莫非进了寝殿。寝殿以紫檀木雕插屏屏风隔断,分成正次两间,布置得雅致舒适。正间正焚着一炉香,浅浅淡淡有舒神安眠的功效。

    榆钱服侍着莫非换了寝衣,莫非半倚在床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言悦色地朝榆钱道:“榆贞容在宫中当差多久了?”

    榆钱面色惶恐,立即跪下,磕头道:“奴婢不敢。小主直呼奴婢贱名就是。”

    莫非好不容易摆脱一应宫人的卑躬屈膝,万般小心,这才说了一句话,便又吓跪了一个,揉着眉心百般不适应,坐直了身子笑道:“何必惶恐。我一向没规矩惯了,你们这般动不动就跪的,挺吓人的。以后咱们俩私下相处的时候,就别这么多礼仪了。你这一惊一跪的,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快起来说话。”

    榆钱见莫非说得诚恳,这才起身,圆圆的小脸满是感激之情,恭声答道:“小主仁慈,自是同旁人不一样的。只是奴婢自小进宫当差,惯了各种礼仪,稍有不慎,便要受罚。奴婢做事还不算笨手笨脚,也是入宫六年,才被指了七品贞容。”

    莫非越加觉得头大如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自歪在靠枕上,语气温和道:“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能做到一宫掌事,必然是个稳妥懂事的人。以后。裳莹殿就全靠你用心料理了。”

    榆钱咬一咬唇,诚恳道:“谢小主信任。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莫非自手上退下一对镂空精雕木兰赤金镯子,拉起榆钱的手。亲自给她戴上。榆钱受宠若惊,面上升起一团红晕,正要下跪。被莫非一把拉住,懒懒道:“说了单独相处的时候别那么多礼仪。下去吧。我乏了。”榆钱自恭恭敬敬地谢了,服侍莫非躺下,又往香炉中添了香料,这才退了出去。

    ……

    入宫的第一天,就这么繁复且又清闲的过去。

    次日早起,却不见慕容蓝,听榆钱说是头日黄昏在裳莹殿后园茶轩散步时发现了几位稀罕的草药。透夜研制药丸,早晨才睡下。莫非也不见怪,只让榆钱服侍着梳洗完毕,用过早膳,莫非自顾自在后园走着散食,又折了一枝桃花做剑,比划了一套剑舞的动作,这才回暖阁歇息,方才坐下,便听门外的裳莹殿首领太监尖细着嗓音高声禀报。有内侍来传旨。莫非有些恹恹,依然去主殿接旨。

    “奉太后懿旨,传新晋宫嫔于明日卯时至乾和宫晗宁殿给太后请安,参见后宫嫔妃。”

    莫非淡淡接了旨。命榆钱打赏了传旨内侍,好生送走。

    再回暖阁,莫非只觉心事茫然如潮,纷纷扰扰散碎不尽。早从姐姐信中知道,新进妃嫔参见了太后和一众妃嫔,就会被安排侍寝。莫非只道太后病重,只怕还能再拖上一阵。可如今……

    莫非心中难以抑制的翻涌起一阵气闷委屈,“啪”的一声,手上的青花瓷茶盏碎在地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在青砖上升腾起一阵水雾。屋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哗啦”跪了一地,磕头请罪。

    莫非一阵心烦,冷冷道:“紧张什么?不过是我打碎了个茶盏,你们有什么罪好让我恕的?都起来!”见一众人等依然惶恐跪着不敢动,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么?”

    众人连道不敢,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莫非见了这副情态,更觉意兴阑珊,摆一摆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软软卧在一方贵妃榻上,再不想动一动。

    榆钱送走传旨太监,这才刚进来,见莫非竞懒懒卧在贵妃榻上,暖阁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留,地板上一滩碎掉的茶盏也没人敢收拾,又见莫非微微闭着眼,脸颊上却潸然有泪水滑落,惊了一跳,不敢打扰,连忙轻轻退了出去,径直去寻慕容蓝来。

    慕容蓝还没到,却又进来一位小太监压着嗓子禀报,说是常妃和闻婕妤宫里都送来了赏赐。

    莫非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小太监先去好好招呼。又呆呆出神了片刻,收拾了心绪,这才到前殿,正好慕容蓝和榆钱也来了,莫非换了满面的笑容,朝常妃娘娘宫里的首领太监苏福道:“多谢娘娘美意。请公公喝杯茶歇歇再走吧。”

    苏福躬身道:“奴才这不还有四位小主的赏赐没送去吗?当先给莫才人送了来。要辜负莫才人盛情了。”

    莫非看了慕容蓝一眼,她立刻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精致钱袋毫无烟火气的递到苏福手上。笑说:“公公的心意我们小主领了。这便不耽误公公正事了。改日还请公公抽空来裳莹殿喝茶。”苏福点头应是,钱袋已不知觉的放入袖中,笑着告辞而去。

    待苏福离去,又收了闻婕妤那里的礼,照例客套赏赐了一番。

    待一众人离去,莫非只留了慕容蓝和榆钱两人。慕容蓝打开盒子,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莫非嘴角的笑意渐渐退去,慕容蓝耸一耸肩,小声道:“一个新入宫的小主,这样厚的赏赐,常妃娘娘还好说,毕竟掌着协理六宫之权。咱们的闻师姐,恐怕是想借着七秀的情分,拉拢您呢!”

    ……

    1花信年华:女子二十四岁的别称。

    。)

    第八十五章 病忧,有剑名相思

    ……

    有常妃和闻婕妤起了头,其他嫔妃的赏赐也源源不断地送来,整整半日,裳莹殿门庭若市。莫非心思散漫,只收了头两份,便吩咐榆钱带着一众宫人在正堂收礼作记,自己则携了慕容蓝回房,在慕容蓝所居次间,莫非掩好门,再顾不得宫嫔的礼仪,一把将慕容蓝拉住,急道:“明日便要见太后了,如何是好?”

    慕容蓝苦笑:“我知道你怕什么。见了太后,便有可能被翻牌子了。……可是,你人都已经入了宫,迟早有那么一天,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

    莫非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松了慕容蓝跌坐在月牙凳上,仿佛丢失了全身的力气,苦笑道:“虽然是早料到的结果。但,事到临头,却越加的害怕了起来。”

    慕容蓝贴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神色也有些伤感,只好道:“别这样,身子要紧。你现在可不比习武时的身子强健,急出病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莫非沉默半响,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慕容蓝,你有没有药,可以让我吃了看起来病恹恹的,太医又诊不出什么特殊病症的?”

    慕容蓝神色一凛,转瞬间恢复正常,说“别傻了,带进宫的,都是对身体极好的药。哪里会带损伤身体的药进来?难不成真要帮着你宫斗不成?”

    “那你寻个由头出宫去,令公府有么?央都城各大药铺总该有吧?”莫非的声音低下去,带着哀求无比诚恳道:“无论什么法子都好,我,不想侍寝。”

    慕容蓝直视着莫非的脸,眼中神情明灭不定,半响才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冒险!”

    莫非坚定道:“说来听听。”

    慕容蓝道:“你曾中过蓝冰花的寒毒,毒气随血液进入五脏者,始终只能调理。未能完全清除。这次入宫,我倒是带了许多对付虚火上浮的药材,譬如芦荟、决明子、薏仁、菊花、金银花等。平常人食用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害处,至多也就是恶心、腹泻、虚寒等症状。你本是寒凉体质。若是吃了,只怕……会伤及根本!”慕容蓝拉过莫非的手,“终归是自己的身子重要,这药用多了不想百害无益,实在不知道你能撑多久,还是算了吧!”

    莫非面无表情望着紫檀木案几上的一套画红梅茶具,沉默半响。道:“尽可以一试!”

    慕容蓝沉声说:“你可想好了?若是引发了寒毒,怕是有性命之忧!”

    莫非望回慕容蓝的眼睛,微笑点头道:“多拖些时间,我会想法子查些事,查到了,我自有法子出宫。只是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

    当晚,新进莫才人慕容云菲突然发病,呕吐不止,榆钱在司药房请了女医来看了诊服了药。这才昏昏睡下。

    次日,病却发作得更厉害。来接新进贵人去晗宁殿请安的轿撵在裳莹殿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莫才人也没能起来。却又有伺候的宫女面色凝重的去请女医,榆钱又一路小跑着。亲自去太后那里回了话,太后指了太医院当值的祝君来诊治,祝太医的医术自是比司药房那一众半路出家的女医不知好了多少。祝君最是老实持重,诊断后开了药,及时就给禀报上去:莫才人心悸受凉,感染风寒诱发时疾,需要静养。太后又派身边的梅雪寒来看望,莫非连挣扎着想起来谢恩却是力不从心。毕竟有着些情谊,梅雪寒一阵心疼,便匆匆起身去回复了。

    如此,次正式的后宫女眷大集会,莫非就这样无惊无险的避了过去。

    第二日,皇上遣太监总管万金亲自送了赏赐到裳莹殿,并下旨让莫非静心安养。莫非派慕容蓝自去乾坤宫谢了恩。

    皇上的赏赐在辰时末送到。常妃为下各宫娘娘的各色赏赐自巳时起便源源不断的往裳莹殿送来,自是忙坏了榆钱等一众宫人。

    向晚黄昏,慕容云随得皇命特许,来裳莹殿探望。按宫中的规矩,宫外任何男子是不得进入后宫的,慕容云随也只在明仙宫外和慕容蓝问了几句,又留下一个朱红色金丝楠木长匣子,便径自离去。

    莫非连皇上特赏的极品珊瑚项链也没心思看一眼,唯独让慕容蓝开了慕容云随带来的木匣子,里面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莫非识得,正是上古名剑相思。

    莫非只觉胸中一阵气血翻滚,伸手欲执剑,却在触到剑柄冰凉的瞬间,模糊了视线,右手无力的垂下。唯有云随,知我心思。可也唯有云随,处处伤我!既然已经将我送入宫中,又何必送我相思剑!无异于在我心口狠狠刺上一剑。莫非绵绵闭上了眼……

    从第三日起,以闻书香为首的妃嫔小主便开始亲自来拜访问候,常妃也遣了宫女来看望,很是热闹。如此半月有余,莫非的病并无好转之象,依旧缠绵不起,御医也从老实持重的祝君换成了脾气古怪的太医院首座冯春,可是莫非的病还是时好时坏,反复不好。冯春只好将莫非在七秀中过寒毒之事上禀,只说如今水土不服,余毒发作,气弱体虚,又不敢滥用虎狼之药,只能慢慢调养。

    这一调养,便是没了期限。消息一出,裳莹殿渐渐冷清了起来,最后除了闻书香和南宫雪偶尔还过来之外,时常能见的,就只有太医冯春的身影了。任谁都明白,一个久病不愈的嫔妃,即使家事再过高贵,样貌再赛天仙,也是无法得见圣颜的,更不要说承恩获宠了。然而这正是莫非想要的结果,虽然身体承受了些痛苦,可心思却乐得自在,整日窝在宫中看书,精神好些便在院中桃树下舞剑,慢慢“调理”身体。

    虽独居深宫,外面的事情榆钱却也每日精明的打探了来回报给莫非知晓,自打莫非病后,李欣玉的气焰更是嚣张,闻书香已渐渐落了下风,新晋宫嫔中以南宫雪最为得宠,侍寝半月后晋封为婕妤,赐号“雅”。其次是宝林傅海棠和御女姜妙萍。旧日妃嫔中常妃、杨充华也还盛宠不衰。

    妃嫔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历来不断,日日争斗间,连裳莹殿外的宫人们,也渐渐淡忘了还有一个患病的莫才人。

    ……

    天气日渐暑热,莫非的受着暑气,精神却日渐一日的好了起来,裳莹殿已经习惯了冷清。

    这一夜,莫非突然馋了酒虫,使榆钱去司膳房取了今年新酿的桃花酒,将一屋子人不分尊卑都聚在茶轩痛饮一场,是夜,人人俱醉。裳莹殿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主仆不分地醉成一团。夏日里,又借着酒劲,莫非身子舒泰,突然兴起,让慕容蓝取了相思剑,自在亭外舞了起来。虽然借着暑气和酒气,也只舞了半曲便难以继力,只得陡然停了,回身望见众人有些痴痴然的眼神,莫非醉意薰薰却仍忍不住心中高兴,笑道:“今儿算是见识我的本事了吧?这还不算好的。”说着,就要摔倒,慕容蓝一个箭步将她接入怀中,笑着安慰了几句,又叫众人散了,这才与榆钱扶了莫非回房胡乱睡下。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在暖阁倚窗坐着,莫非还有点昏昏沉沉的,慕容蓝特意减了今日的药量,怕是酒后药量大了太过伤身。此时还躲在隔间里制新的药丸。榆钱去司药房取了膏药,剪了两块圆圆的贴在莫非两边太阳|岤上,抱一个枕头让她歪着,再轻轻给她按头。

    莫非正微微闭着眼享受着榆钱身为舒适的推拿按摩手法,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笑:“才人好享受啊!”

    莫非睁眼看去,见裳莹殿首领太监丹枫引着一个穿着绯红丝缎绣牡丹绫罗裙的人进来,正是议政王爷的大女儿李欣玉李充容。

    莫非有些诧异,连忙起身迎接。

    李欣玉笑着唤道“妹妹免礼!”急急将莫非服气,又伸手摸莫非的脸:“可觉得好些了?”

    莫非不明她来意,只微微一笑:“老样子罢了。”言语间将她让到上位坐了。

    李欣玉笑起来:“瞧瞧这膏药贴得,真是俏皮可爱!”又作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妹妹真真可惜了,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儿,怎的身子骨就……”

    恰此时,慕容蓝拿了药丸,端了一碗蜜糖水进来,见了李欣玉也是一惊,忙行礼。

    李欣玉看着她一身打扮,醒了醒神才微笑:“这便是慕容府里带出来的人儿吧?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慕容蓝微微脸红,连忙又要谢恩,李欣玉又拉着她笑说免礼。

    莫非不知李欣玉来意,只让宫人们奉茶,默默饮着,闲扯些逸闻趣事,话本新诗,心中疑惑却是更甚。若她真是第一次进宫,不了解李欣玉的性子倒也罢了,可早在扮作“孙静涛”进宫救姐姐莫名之时,就见识过李欣玉与闻书香之间的争斗,那时的盛气凌人与今日的笑颜如花,一相对比,莫非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

    (ps,题目想改为《病忧醉中舞相思》可惜,的题目改不了,所以,亲们将就着看吧,(__)嘻嘻……)

    。)

    第八十六章 李欣玉玩弄心机,有心人听出端倪

    ……

    整整添了两次茶水,李欣玉这才缓缓道:“皇上昨儿宿在明仙宫。按说圣上的去向,姐姐不该多问,可妹妹有病在身,不宜劳累,更何况,按理,妹妹该先给太后请安,才能侍寝的。”

    莫非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皇帝留宿明仙宫,这话从何说起?李欣玉也没有理由专程来骗她一着。心念电闪,突然想起明仙宫无人居住时,李柚也会偶尔到主殿独居。昨夜,李柚定然是在主殿住了一夜。却不知是否见了裳莹殿这边的伶仃大醉?好在昨日是在茶轩饮醉,主殿离茶轩有一段距离,应该没有被圣上看见,否则如何少得了一顿责罚。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惊讶不解的神情,道:“充容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妹妹昨儿个,并未得见圣上。”

    李欣玉见莫非满面惊讶疑惑,早猜到了事情缘由,不由心中大定,也不枉专程来探这趟消息。想来皇上还是忘不了过世的明妃,不过,人都死了,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威胁。总比皇上又突然多一个新宠来得强。这个病秧子,怎么说也是慕容家的人,和南宫家那位一样,是最有望和她争皇后之位的人,叫她如何能不时刻防备?此时的李欣玉,才叫真真儿的满心欢喜,面上却做出一幅尴尬的神情来,笑道:“妹妹竟没有见着皇上么?看来是姐姐误会了!皇上竟是……这般长情的。明妃娘娘去世这么久了,竟还不能忘怀,每月总会来明仙宫住上几日。哎,只是没想到,皇上都来了明仙宫了,却没有来看一看妹妹。”

    莫非静静的听着。面上沉静如水。只淡淡笑道:“皇上长情,是咱们后宫姐妹们的福气。我这正在病重,就算皇上来了。也是不敢接驾的。”

    李欣玉说话间一直注意着莫非的神情,想从她面上寻出些愤恨、嫉妒或是别的什么神情,但可惜。她只看到一汪平静,她心中有些鄙夷。看来这莫才人果真是病傻了。心底有些不甘,抚弄着右腕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口中不经意地道:“可惜了妹妹这一番绝世的容貌。不瞒妹妹说,妹妹这眉眼之间,神态气质,倒有六七分和明妃相似的。若是妹妹能得见圣颜,蒙恩获宠也是迟早的事。”

    莫非心中突突跳了几下。面色依旧淡淡,只浮起一抹疲倦,苦笑道:“姐姐过誉了。妹妹是没这份福气的。说起来,妹妹这身子骨只怕是像了明妃娘娘,怕是活不长的。”

    李欣玉轻“啐”一声,起身走到莫非身旁,牵起她的手安慰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不过偶感风寒,又有冯太医为你调养,必然是会大好的。”言语间目视左右,莫非摆手让慕容蓝领着众人都退了下去。李欣玉这才压低了嗓子在莫非耳边道。“妹妹是在明仙宫中住着的,这话也不怕说与妹妹知晓,其实明妃娘娘是反贼莫毅之女,却仗着皇上宠爱。妄想登临皇后宝座,被太后下令废了封号,打入冷宫,郁郁而终的。死后才又蒙皇上恩赦,复了封号。可毕竟是罪臣之女,是不许葬入皇陵的。”

    莫非早知道姐姐逃走的事,宫中以病逝昭告天下,并且复了封号。如今听着李欣玉一口一个反贼,罪臣的,胸中怒火中烧,若不是将手紧紧握住丝绢,只怕要忍不住拍案而起,甩她两个大耳刮子了事。

    李欣玉见莫非面色苍白,手紧紧拽住丝绢,只道她病又发作了,心下一阵得意,面上作出一副担忧的神色,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莫非揉了揉眉心,勉力道:“妹妹身子骨不济,倒叫姐姐见笑了。只是听姐姐说,这明妃娘娘身为罪臣之女,却又是怎么入了宫,竟还封了妃的?想来在我北庸朝也是头一遭的奇谈吧?”

    李欣玉身为议政王李贤的长女,哪里会不知道慕容府和莫府之间的关联,眼中流露出一丝防备的神色,片刻却又如常笑道:“各种细节,却哪是我一个小小宫嫔能知晓的事儿?听说当年莫府谋反案的一应卷宗早就密封在掖庭局了,只怕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连常妃娘娘也不能全然清楚。”李欣玉见莫非一味出神,警惕道,“妹妹对此事倒是甚为上心……”

    莫非低眉掩去眼中的神色,懒懒道:“不过是个带病之身,闷得久了,听充容姐姐说什么都能当奇闻异事听来消遣,倒是教姐姐见笑了。”言罢揉着眉心,竟有些倦倦的打了个呵欠,李欣玉见状便起身告辞,莫非又告罪了几句,便着榆钱将李欣玉送了出去。

    出了明仙宫,李欣玉嘴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对身旁的首领太监冯娆吩咐:“派几个得力的,这几日给我盯牢了明仙宫,一刻都不许放松,一有异状,即刻回报。”

    ……

    李欣玉一走,莫非连忙唤来慕容蓝,让她停了寒凉药丸,取一些温补的药,配合太医院开的中药调理几日。

    慕容蓝诧异道:“李欣玉说了什么?你这是一心要调理好身子么?早知道她一来你就变了主意,我早早去请她来好了!”

    莫非摇头道:“要教你失望了。她来不过是想看看昨儿个皇上是不是留宿在我这里。虽然没有,却又不忘记在我心里埋一颗种子,让我即便他日病好得宠,也只记得皇上是因为这明仙宫主殿的明妃娘娘而宠幸我。好叫我心存芥蒂,不能与皇上真心相待。可惜,我倒是要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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