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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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关，遍邀了宫中嫔妃起为皇后迎春纳福，如此热热闹闹的，竟也成了个小小的家宴。

    皇帝素来爱热闹，自然没有不喜欢的。于是便连位分低微的秀答应，甚至是病中的慎嫔都叫来了。皇太后虽未亲至，却也让福珈封了大屉子的阿胶核桃膏给皇后初益元气，并另赠了两把童子如意，以盼皇后早日再生皇子。

    这样的心意，皇后自然是感激涕零。连着皇帝在座，亦不免触动了情肠，柔声到：“皇后放心，以后除了初十五，逢十逢五的日子朕都会来陪伴皇后，希望皇后能再为朕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如懿坐在西首第个位子，抿酒入喉间早已字字入耳。皇帝深以自己是庶出为恨，心盼望得个嫡子，所以虽然有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并且海兰有孕，还是不能弥补他心的向往。所以失去端慧太子，于向宠遇不的皇后而言，可以说是大不幸，亦可谓是幸事。

    皇帝赠予皇后的迎春礼是盒东海明珠，皇后忙起身谢过道：“明珠矜贵，何况是盒之数，臣妾想到采珠人的辛苦，不敢妄受。”

    皇帝握住她的手道：“朕知道你向节俭惯了，不喜奢华。可这盒东海明珠再珍贵难得，也比不上皇后你在朕心中的分量。皇后又何必在意这区区盒之数呢。”

    057 事破（二）

    这样的话，皇后哪怕向注重仪容，也不觉触动了眼底的泪光，她含泪谢过，却看皇帝吩咐李玉将红色的小锦盒送到每位嫔妃手中。慧贵妃与纯妃率先打开，却见里头是颗与皇后相同的东海明珠。纯妃尚有喜色，慧贵妃却娇嗔道：“皇上好偏心，给皇后娘娘盒便算了，给咱们的却只有颗，小气巴巴的。”

    皇帝笑道：“给你们的虽然少，但也是朕待你们样的心意。”

    如懿打开锦盒看，果然光华璀璨，硕大浑圆颗，胜过烛火明灿。等到慎嫔打开时，她身边的嘉嫔忽然“哎哟”声，掩口笑道：“咱们的都是东海明珠，慎嫔你这锦盒里的是什么呢？”

    话音落，众人纷纷探头去看，只见鲜红颗丸药样的东西。慎嫔本就病着，人成了干瘦把，重重胭脂施在脸上，也是浮艳酡，虚浮在面上。此时见此物，脸色是青灰交加，与面上的胭脂格格不入，人也有些发颤了。

    倒是玫嫔先认出了此物，登时神色大变，立刻转头看着皇上道：“皇上！这个脏东西就是当年害死臣妾孩儿的朱砂！”

    皇后脸忧心地看着玫嫔，温和嘱咐：“玫嫔，你别着急，且慢慢听皇上问话。”

    慎嫔闻言凛，立刻跪下，颤声道：“皇上，朱砂有毒，您赐臣妾这个做什么？”她勉强笑道：“是不是放明珠的小公公们错了手，错给了臣妾了。”

    皇帝穿着红梅色缂金玉龙青白狐皮龙袍，袖口折着淡金色的织锦衣缘。那样艳丽的色调，穿着他身上丝毫没有脂粉俗艳，反而显得他如冠玉般的容颜愈加光洁明亮，意态清举如风，宛如怀蕴星明之光。他举盏在唇边闲闲啜饭，慢条斯理道：“既然是给你的，自然不会错。朱砂有毒，遇热可出水银。这样好的东西，朕赏赐给我，端然不会有错，也最合你了。”

    慎嫔吓得眼珠子也不会动了，勉强笑道：“皇上怎么给臣妾这个？臣妾……实在是不懂。”

    皇帝忽然将手中的酒盏重重捶落，喝道：“李玉，你来说。”李玉垂手肃然道：“是。奴才按着皇上的吩咐，去查当年与玫嫔和怡嫔两位娘娘皇嗣受损有关之事。当日指证娴妃娘娘的小禄子已经头撞死，另个小安子直发落在慎刑司做苦役，早已初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奴才去问了他，才知道当日说娴妃用三十两银子买通他在蜡烛里掺了朱砂的事，是慎嫔娘娘暗中嘱咐他做的。另外小禄子虽然死了，但他的兄弟，从前伺候娴妃娘娘的小福子还活着，只是被送出了宫。奴才出宫 瞧，可了不得，原来小禄子死了之后，他家里还能造起三进的院子，买了良田百亩。而这些银子，都是慎嫔娘娘的阿玛桂铎知府拨的。其余的事，便只能问慎嫔娘娘自己了。”

    皇帝嘴角含着冷漠的笑容，声音却是全然不符的温柔：“那么阿箬，朕且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阿箬浑身发颤，求救似的看着慧贵妃与皇后。慧贵妃只是无所知般别过脸去，和嘉嫔悄声议论着什么。

    皇帝悠悠道：“当年除了小禄子和小安子，便是你指证娴妃最，如今，你可有话说么？”

    阿箬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似是想起什么事，膝行到皇帝跟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和小禄子本无什么来往，他家里买田地建房舍的事，奴婢是无所知。至于小安子，臣妾早听说他在慎刑司服役时哑了喉咙，再不能说话了，如何还能说是臣妾指使他的。”

    她情急之下喊了出来，哪知话音未落，皇后已经厌弃地闭上了眼睛，搂过三/公主和敬在怀里，唤过乳母道：“和敬还小，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先把她送去太后那里吧?”

    如懿扬了扬眉毛，缓声道：“任何人入慎刑司，慎弄司自然有记档。本宫前些日子无意中翻阅过慎刑司的记档，并无任何你或者你宫中人出入的记录。本宫倒是很想知道，慎嫔你是如何得知小安子哑了喉咙再不能说话了。”

    阿箬神色剧变，嘶哑着喉咙道：“臣妾、臣妾也是听说。”

    如懿饶有兴味道：“那么慎嫔，你是听谁所说，不妨说来听听。”

    阿箬怨毒而畏惧地看她眼：“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于是谁，听过早就忘了。可比不得娴妃心思细腻，连慎刑司的记档都会去查来细看。”

    如懿的目光徐徐扫过她的面庞，含笑道：“本宫当然会看，也会去查。因为从本宫被冤枉那日开始，就从未忘记过要洗雪冤仇。”

    阿箬狠狠道：“娴妃娘娘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如懿澹然微笑：“这句话说与你自己听，最合适不过。”

    皇帝的语气虽淡漠，却隐然含了层杀意：“那么慎嫔，既然当年你自己亲眼所见娴妃如何加害怡嫔与玫嫔，自然日夜记得，不敢淡忘。那么还是你自己再说与朕听遍吧，让朕也听听，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言罢，皇帝转头吩咐李玉：“当年慎嫔还是娴妃的侍女，她的供词你们都是记下了的吧？朕也很想知道，时隔三年，慎嫔是否还能字不漏，句句道来？”

    阿箬急得乱了口齿，拼命磕头道：“皇上、皇上，当年的事太过可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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