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育成日志[进击的巨人] 作者:天洛水

    第九十五章

    夕阳几乎已经整个儿落进了地平线之下,只能勉强看到那微弱的点还挣扎着浮现在天与地的交接之处。

    火红的余晖从地平线的那端射来，铺开了地的火光。

    黑发少年在屋顶上敏捷地跳跃着,纤细身姿如丛林间小鹿的轻盈和优美,漆黑色的发丝在风中散开柔软的弧度，从少年残留着血迹的白皙的颊边掠过。

    棕黑色的长靴啪的声踩踏在屋顶的瓦片之上，三笠落在屋顶上，细腻的黑发柔软地垂落下来,发丝尖儿弯曲着探入围在他纤细颈边的火红围巾深处。

    他抬头，漆黑色的瞳孔顿时微微缩。

    他眼前的屋顶的另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艾伦被阿尔敏抱着上半身坐在那里，贯倔强的脸上此刻隐约透出几分虚弱之色。

    三笠的呼吸时间急促了起来，他迈步飞快地走到了艾伦的身边，单膝跪了下来。

    黑发少年抬手,白皙的手指探入了艾伦的额头上的浅黑色发丝深处，轻轻抚了抚。

    “怎么了，艾伦？”

    他担心地询问到，不等艾伦回答，他又侧头看向抱着艾伦的金发少年。

    “阿尔敏，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我……”

    “没什么事。”

    阿尔敏刚开口说话，就被艾伦抢先打断。

    艾伦抬手，推开了抱着他肩膀的阿尔敏，脸满不在乎的神色。

    “刚才杀掉那头怪物的时候太用力了，现在没什么力气了而已。”

    “可是……”

    疑惑的三笠还想说什么，突然轻微的啪嗒声，滴水掉在他的脸上，混合着血迹顺着他颊流了下去。

    “啊，下雨了。”

    艾伦抬起手，啪嗒啪嗒的细小的雨滴打在他向上摊开的手掌上，点点将手上的血痕冲洗掉。

    夕阳即将坠入地平线之下的这刻，火红的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巨兽人的尸体上，发出嗤嗤的水烧开般的响声，股股白色滚烫的雾气腾空而起。

    “天马上要黑了，我们快点赶回去吧。”

    绿瞳的少年说，手撑地面起身来，清爽的雨水轻轻地打在他的脸上，将残余的腥臭粘液冲洗而去，让他顿觉精神好了很。

    “……好吧。”

    虽然还心存疑惑，但是既然艾伦看起来没什么事，三笠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他和阿尔敏紧跟着艾伦起身来，阵大风刮来，细小的雨点被风卷着扑打在他的脸上，虽然大半漆黑色的发丝都被打湿，但是那风中传来的雨水清爽的气息却让三笠感到很舒服。

    咔嚓声，干净利落地将手中刀刃回鞘，他漆黑色的瞳孔微微眯了起来，尽情享受着细小雨点落在脸上的清凉感触。

    狂风将三笠微微有些湿润的漆黑发丝刮得向后飞扬起来，在雨中展开丝绸般柔软的弧度。

    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从风中传了过来，让三位少年下意识都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高高的钟楼伫立在城镇的废墟之中，在不久前巨兽人的袭击中已经被撞垮了大半，只是勉强歪歪斜斜地在那里，颇不安稳，依稀还能看见细碎的石块不时从钟楼之上滚落下来。

    刚才离它极近的巨兽人轰然倒地的震动让它越发歪倒向边。

    而此刻突然间狂风大作，本就是勉强支撑的钟楼再也不堪重负扭曲得越发厉害。它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似乎已经支撑不了少时间，很快就会轰然倒塌。

    因为艾伦他们现在就在里钟楼极近的屋顶上，所以他们几乎能听见摇摇欲坠的钟楼被风吹得晃动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快点离开这里，艾伦，三笠，要是钟楼朝着我们这边倒下来就糟了。”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钟楼，阿尔敏赶紧招呼着他的好友离开这里。

    艾伦点了点头，哗啦下将已经卷刃的刀刃弹掉，将刀柄插回金属匣上，然后跟在阿尔敏和三笠身后向屋顶的另侧走去。

    他向前走去，身后被狂风吹得摇晃不休的钟楼碎石滚落的声响不断传来。

    细小的雨水轻轻地敲打在他俊秀的颊边，很快染湿了他细长的睫毛。

    狂风从他身后呼啸而来，将他染上湿意的浅黑色的发吹得盖住了他的侧颊，细雨敲打着屋顶的簌簌声不绝于耳，在四面八方奏响让这个安静的城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妈妈……

    绿瞳的少年突兀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视线中只能看见那望无际的雨幕，将仅剩的点火红的夕阳余晖笼罩起来，让天地在这刹那暗淡了下来。

    即将崩塌的钟楼在呼啸的狂风中摇晃着，挣扎不休。

    “怎么了，艾伦？”

    在前方走着的三笠发现艾伦停下脚步，于是也停步看向艾伦。

    “没什么……大概是听错了……”

    目光晃了圈什么都没看到的艾伦回答，再次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被狂风撕扯得摇摇欲坠的钟楼发出濒死前的悲鸣，巨大的身体已经弯曲到了极限，眼看下秒就要整个儿倾塌——

    飓风嘶吼着从濒临崩溃的钟楼上掠过，向着绿瞳少年的身后直扑而来。

    “呜……妈妈……”

    夹杂在狂风的那丝细小却清晰的哭泣声让浅黑色短发的少年骤然回过头。

    睁大的碧绿色瞳孔中骤然倒映出细碎的雨幕中那个在钟楼下的小小的身影。

    那个小孩子——

    又是阵狂风嘶吼着席卷而来，已经绷紧到极限的钟楼终于不堪蹂躏在狂风中发出声绝望的悲鸣轰然倒塌。

    巨石滚落，像是无数的雨点轰然砸下。

    塔底哭泣的孩子傻傻地在原地，睁大的清澈的眼倒映出那由远及近砸落在他头顶的无数巨大碎石。

    几乎是在它崩塌的同时刻，白色气体在细雨中划开道喷气的弧度。

    浅黑色短发少年的身影如道利箭划破雨幕冲刺而去——

    那纤细的身影在无数的碎石中划开道弧度，艾伦在骤然掠过孩子身边的那瞬猛地伸出左手把将已经彻底傻掉的小孩抱住——

    还来得及！

    离坠落坍塌的高塔碎石还有秒的距离。

    那秒的距离已经足以让艾伦把将孩子抱起从崩塌的碎石的缝隙中穿梭而过。

    左臂上阵尖锐的撕裂般的痛楚贯穿了整个身体。

    在猛烈的动作中突兀地承受了巨大重量的左臂猛地绷紧，刹那间将整条手臂的肌肉凶狠地拉扯开来。

    左臂上扎紧的绷带撕扯到极限骤然断裂开来，那几乎是强迫身体做出它所能达到的极限的猛烈动作让少年刚刚才结疤不久的伤口再次被硬生生地撕裂。

    被戒指扎破的血管突兀中迸裂喷出了鲜血——

    意料之外的剧痛让艾伦把搂住孩子的左臂猛地颤顿——

    那不过是秒的停滞——

    可就是那秒的停滞——

    雨点般的碎石劈头盖脸砸来。

    碧绿色的瞳孔猛然睁大到了极限，清晰地倒映在少年眼底深处的无数巨大落石如凶猛的冰雹从高空中铺天盖地砸落而下。

    轰隆声巨响，摇摇欲坠的钟楼终于不堪重负在呼啸的狂风中轰然崩塌。

    它巨大的身躯碎裂成无数的碎石将它脚下那大片城镇的废墟整个儿掩埋住。

    大地上片尘土飞扬。

    “艾伦！！！”

    “艾伦——”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漫天飞溅的碎石中向着四面八方震荡而去。

    …………

    【看好他，利威尔，那孩子太危险。】

    【如果有身处险境的弱者向他求救，那孩子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

    ………………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风却弱了很，偶尔点小小的旋风刮起地面还未湿透的碎叶。

    被小小的旋风刮得滚动的细碎的石子彼此撞击着发出轻微的拍击声。

    冰冷的细碎雨点落在艾伦散落在地面的浅黑色发丝上，将那已经被雨水湿透的发丝在地面柔软地摊开浅黑色的痕迹。

    冰冷的水浸透了肌肤渗进去浅浅的凉意，将失去了意识的少年唤醒了过来。

    湿润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明亮的青翠色调透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艾伦缓缓地睁开眼，细小的雨水滴落在他的颊边，将他颊边的血迹和粘液冲开。

    少年曾经满是尘土和血迹的面容已被雨水冲洗得恢复了以往的干净和清爽。

    他此刻的脸是如此的白皙，在暗淡的天色中仿佛半透明般，微弱的夕阳的余晖穿透减弱了许的雨幕照在艾伦的脸上，让此刻的他的脸透出某种奇异的美感。

    湿润的睫毛微微眨了眨，少年碧绿色的瞳孔倒映出俯视着他的两个好友的面容。

    艾伦轻轻咧了咧嘴。

    “好疼……”

    他说，仿佛是抱怨着般，声音微不可闻。

    黑发少年的眼泪刷的下掉落了下来。

    三笠跪坐在艾伦的身边，头湿润的漆黑发丝尽数垂落下来，将他的脸整个儿笼罩在阴影之中。

    纤细秀美的脸绷得紧紧地，他满是泪水的漆黑瞳孔眨不眨地注视着艾伦，幽暗得仿佛吸进了切的光华，再也折射不出丝毫的亮光。

    黑发的少年咬紧了牙不肯发出点脆弱的呜咽声，可是他的肩在发抖，连带着整个身体仿佛都在不停地颤抖。

    他紧紧地抓着艾伦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要将艾伦的手捏碎了般，他的指尖已经冰冷得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眼中簌簌地掉下来，那滴滴滚烫的泪水都掉落在躺在地上的艾伦冰冷的脸上。

    “不……不会有事的，艾伦，你忍耐下。”

    金发的少年开口，声音里带着微弱的颤音的痕迹。

    他在艾伦的身边，怀中紧紧地抱着什么，细小的雨点落在他的身上，敲打着他染成血色的外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和三笠马上带你回去。”他急促地说，“别忘了你身体很特殊，只要你撑下去，就算伤势重点你也很快能好的！所以——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撑住啊艾伦！”

    “阿尔敏……”

    “没事的，艾伦。”

    阿尔敏再次重复着自己的话，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艾伦从下面看上去，只能看见被阿尔敏抱在怀中的孩子从阿尔敏手臂的缝隙中漏出来的几缕柔软的灰色短发。

    金发的少年咧开嘴对他的好友笑，那笑容却眼看着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相信我，艾伦，你会没事的。”

    他再次重复，眼底却尽是惨然。

    “啊啊……”

    绿瞳的少年半闭着的湿润睫毛微微动了动，碧绿的眼稍微睁开了几分，再次轻轻瞥了被阿尔敏抱着孩子眼。

    “……还活着吗……”

    “还活着，放心吧，艾伦！”

    阿尔敏抱着怀中孩子的双臂猛地缩紧，他的唇发着抖，句句话却是飞快地从他发抖的唇中吐了出来。

    “这孩子只是被撞了下昏过去了！我看过了，他什么事都没有！”

    “是吗……”

    碧绿的瞳孔透出点安心的神色，艾伦刚刚睁开点的睫毛再次垂了下来，他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点力气。

    他湿润的浅黑色发丝在地面摊开，浸透了地面那滩温热的鲜血染成了艳红的色调。

    “艾伦！撑住啊！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阿尔敏的话已是语无伦次，“别忘记你那特殊的力量……无论受重的伤你都没问题的……很快，很快就会好的，大家都还等着你回去啊……”

    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在蓝色的瞳孔中打着转儿，却被死死忍住，金发少年的声音已经泄漏出点呜咽的痕迹。

    “城镇那里还点都不安全啊……兵长，我们还要等兵长回来救援的啊……如果你不快点好起来的话，兵长会很生气的啊，艾伦……你不是最怕他生气吗……艾伦，艾伦……”

    “行了，阿尔敏，别说那种蠢话……”

    被雨水打湿得近乎半透明的少年脸上已经没有点血色，他疲惫地闭上了眼，就算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就算是我……这样……也不可能活下去啊……”

    天空阴沉沉地压了下来，绿瞳的少年躺在大地之上，钟楼崩塌的碎石将他的下半身掩埋住。

    根足足有成人手臂那般粗大的钢筋如杆巨大的长枪笔直地从艾伦胸口穿刺而过。

    它巍然矗立在大地之上狠狠地扎进大地深处，贯穿了绿瞳少年的心脏将他整个身体钉在了大地之上。

    从少年身下流出的鲜血汇聚成浅浅的血泊，点点地将三笠跪在地上的棕黑色的长靴浸透成艳丽的血色。

    艾伦流淌在地面的温热血液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带来了浅浅的暖意，可是他被三笠紧紧握着的手却是冰冷得感觉不到丝毫人体的暖意。

    那就像是他肌肤的暖意点点地被流逝的鲜血带着仅存的生命力同离开了他的身体。

    “三笠……”

    黑发的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攥紧了艾伦的那只手。

    他死死地咬紧了牙，滚烫的泪水簌簌地掉落在艾伦的脸上，却弥补不了那逐渐冷下去的脸上散去的热度。

    “……帮我杀光那些怪物……三笠，你做得到的……是不是……”

    三笠仍旧是言不发，只是眼泪掉得凶。

    已经很久不曾哭泣的黑发少年像是要在这刻将自己生的泪水都流尽。

    他握着艾伦的双手的冰冷指尖在发抖，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在众人眼中强大得不可战胜的少年在这刻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或许下秒就会整个儿崩塌碎裂。

    “你会帮我做到的……是吗……”

    湿漉漉的浅黑色的发贴在少年那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打湿的颊边，带着湿气的细长睫毛半垂着，生命已渐渐逝去的艾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就算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那双碧绿色瞳孔依然像是绿宝石般在黑暗中闪耀着光辉，明亮如初。

    艾伦的目光眨不眨地注视三笠，倔强的，固执的。

    那明亮的嫩绿色调几乎将和他对视的漆黑瞳孔也染上了浅绿的色调。

    艰难得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三笠木然点了点头。

    漆黑色的瞳孔透着那注视着他的眼明亮的碧绿色调，却折射不出点光亮的痕迹，仿佛是将那明亮的碧绿色尽数吞噬了般。

    幽暗的冷光在他漆黑的瞳孔深处闪动着，掠过道让人看不清楚的痕迹。

    艾伦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嫩绿的眼轻轻地弯了起来，像个孩子般。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反扣住三笠的手，可是最后点力气也已经随着鲜血逝去的，他的指尖只能虚弱地轻轻掠过三笠手指的缝隙。

    夕阳沉下了地平线，天与地交接之处那最后丝光芒在这刻湮灭。

    整个大地陷入了黑暗。

    明亮的嫩绿色宝石在黑暗中永远地失去了光彩，少年的呼吸停止在这永恒的瞬。

    被死死地咬在蓝色瞳孔中的泪水在这刻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阿尔敏松开了手，刚才还被他紧紧抱着的孩子从他怀中掉落，小小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面那滩血泊之中。

    瞳孔放大的孩子侧身躺着，动不动。

    他躺在那片血色大地上，被崩塌的巨石砸得扭曲变形的脑袋浸泡在温热的鲜血之中。

    很久很久之前，孩子就已没了呼吸。

    …………

    ……………………

    风在雨幕上空呼啸，卷席地的血气向着远方刮去。

    它吹散了高空上残留着夕阳最后点微弱的火光的云层，向着地平线上消失的光芒追寻而去。

    …………

    点点被黑暗吞噬的草原大地上，连绵起伏的草地被雨水敲打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风在高空中翻腾，俯视着被细雨笼罩的草地。

    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如道雷霆闪电撕裂了阴沉沉的天空。

    细碎的深褐色短发飞扬而起，玻璃珠似的冰冷瞳孔边缘掠过刀锋般锐利的弧光。

    男子矫健的身影在阴暗的天空中飞跃过道弧度向头急速奔跑着的巨兽人后颈俯冲而下。

    宛若疾驰的飓风——

    双刃落下，被撕裂的后颈在空中洒落大片大片的血花。

    被斩杀的巨兽人庞大的身躯如座巨山轰然倒下，让大地发出声被撼动的轰鸣之声。

    利威尔在空中个轻巧地翻转，漆黑色的长靴脚重重地踩在倒下的怪物尸体上。

    墨绿色的披风轻柔地从空中披落在他的肩上，黑白的双翼在墨绿之中飞扬。

    锐利的眼盯着自己手上被溅落的血迹，他厌恶地皱起眉不快地啧了声。

    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双刃被鲜血染透，银白色的刀刃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风突如其来急促了起来，狂烈地撕扯着地面的草地铺天盖地袭来。

    褐瞳的兵士长抬起头，骤然袭来的狂风猛烈地吹动着他黑褐色的短发，刮得他细碎的额发整个儿向后柔韧地弯曲飞扬。

    无机质的玻璃珠似的瞳孔反射着冰冷的弧光，利威尔的眼眯了起来，越发显得细长而锐利。

    飞溅到他颊边的血迹浸透了他身的煞气。

    远方仿佛听到骏马的嘶鸣声隐隐传来。

    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在仅残留着最后点微弱的火红光芒的地平线的那端，而后点点变得清晰。

    纵马飞驰的年轻宪兵披着身微弱的夕阳火光，他的身影伴随着席卷的狂风而来。

    最后点微光已经无法再照亮褐瞳的兵士长那张冷峻的面容。

    阴暗的影子阴沉沉地笼罩着他的眼窝中，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越发显出几分可怖的锐气。

    风中隐约有血的气息传来，不知道是那滴着血的刀刃上传来的血腥的气息，还是那呼啸而来将利威尔的发梢撕扯得凌乱不堪的狂风中捎带来的远方的血的气息。

    【就这样和你约定吧，艾伦。】

    盘旋在空中的风声似乎隐隐在嘶鸣，传递来远方的呼唤。

    夕阳沉入地平线。

    天地之间最后抹光辉消失在大地之上。

    世界在这刻骤然陷入黑暗，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必将胜利归来。】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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