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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倾城第5部分阅读

    绝色倾城 作者:肉书屋

    绝色倾城第5部分阅读

    话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遍。

    如非简直悲愤,心疼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扬起脸,“阮先生,介不介意跟你单独聊两句?”

    阮劭南有些迟疑。如非转过脸,对守在门口的人池陌说:“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又对一脸疑惑的阮劭南说:“在你只顾着忙着找陆家人报仇的时候,凌落川跑来欺负未晞,是他替未晞解了围。他是我们的朋友,一直很照顾未晞,未晞也很信任他。我现在请他帮忙照顾她,如果未晞在这段时间掉了一根头发,我任你处置。当然,你想在这里谈也可以,只要你不怕吵醒她。”

    阮劭南说:“没那么严重。”又看了看池陌,很绅士地对他点点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未晞的照顾,有劳了。”

    阮劭南跟如非出去了。池陌坐在床边,替他们守着躺在床上的人。

    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眉毛都皱在一起,好像魇在噩梦之中。他看到她的鼻子紧了紧。他以为她会哭,谁知道,她只是在发抖,一阵一阵地发抖,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没有眼泪,只有颤抖。

    池陌被眼前的情景深深撼动,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能让一个人害怕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连在梦中都不敢大声地哭?

    她是一个柔软的女子,可是,他见过的她,即使在最困顿的时候,都是一副铮铮傲骨,从没见她如此脆弱。

    起风了,窗子没有关好,风卷着窗帘在黑夜里翻飞,如同鸟儿的翅膀。

    池陌看着床上的人,惨白的脸,好像一朵萎靡的花。他低声说:“阮劭南,凌落川……老天,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些什么样的人?”

    如非回到病房的时候,池陌正在关窗子。如非将买好的消夜放在桌子上,可是床上的人仿佛疲惫至极,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走了?”池陌问。

    如非点点头,整个人瘫在床边的椅子上,如释重负。

    池陌看着她,“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如非仰起脸,“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吧。”

    两个人坐在病房外的凉台上,喝啤酒,吃鸡翅膀。整个城市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野鸟在暗处啼叫。夜色深沉,远处有霓虹闪烁,尘世的喧嚣此刻如此的遥远。

    “你想知道什么?”如非啃了几根鸡翅,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应该说,我想确定一些什么。我知道,上次你们在‘绝色’得罪的客人,其中就有阮劭南。他在那个时候,看上了未晞,然后她就做了他的……”呼之欲出的答案,池城忽然觉得说不下去了。可是,刚才在病房,那个男人对她那样亲密,不禁让人遐想连篇。

    如非哑然失笑,“如果事情只是那样,倒简单了。他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望着男人疑惑的眼神,如非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未晞在孤儿院告诉我的,这个故事有点长,或许该从未晞的身世说起……”

    那天晚上,池陌一直沉默地喝酒,即使心中翻江倒海般地震撼、悸动,他也将它们掩饰得很好。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惊讶,而影响了诉说者的心情。

    “陆子续不止一个女人,未晞的妈妈在所有情妇中,算是最受宠的。她很漂亮,你看未晞就知道了。所以,在正妻死了之后,他就正式娶了她妈妈,将她们母女带回陆家。不过,对于未晞来说,那才是噩梦的开始。陆子续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将自己的子女也培养成为富不仁的小畜生。未晞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未晞的母亲生性懦弱,未晞就成了他们发泄的玩具。小孩子有时是很残忍的,你可以想象,那些年,未晞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直到十四岁那年,她遇到了阮劭南。”

    如非喝了口啤酒,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阮劭南第一次见到未晞,就很喜欢她。阮陆两家本来就是世交,经常走动。他每隔几天就来看她,照顾她,关心她,满足她一切的愿望,简直就是有求必应。有了他的庇护,未晞在陆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那大约是她少年时最美好的时光。只可惜,好景不长。”

    池陌皱了皱眉,预感到接下来不会是快乐的事。

    果然,如非叹了口气,“由于商场上的利益冲突,阮劭南的父亲被陆子续逼得从三十楼跳了下去,血肉模糊。而他和他的妈妈,为了活命苟且偷生逃到了美国。从此以后,他就音信全无。在那之后没多久,未晞的妈妈又出了事。那个在陆家人面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竟然在自己丈夫的床上割了手腕。等陆子续发现的时候,满床都是血,尸体都硬了。在她妈妈的葬礼之后,未晞就离开了陆家。她在陆家根本无足轻重,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她一个人流落在街上,十几岁的孩子,整整一个星期才被福利机构的人发现,将她送进了孤儿院。”

    如非转过脸,看着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所以,你现在该清楚,未晞,她从十四岁就爱着阮劭南,整整爱了七年。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阮劭南的名字,他们重逢后,未晞才告诉我。我那时只知道,在未晞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她跟他说话,对他微笑,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肯走出来。与他相处的一年,她当作整个童年来过。我甚至怀疑过,她的整个少年时期,其实都是跟阮劭南待在一起,待在她用记忆和血肉铸就的城堡里。即便他已经不在了,即便再见面,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她也难以割舍,不肯离去……”

    男人强压着内心的撼动,忍不住问道:“他呢,他也这样爱着她吗?”

    如非笑了笑,“这个,连未晞都不知道。她那么聪明,都看不透他,我就更不知道了。”

    如非扬起脸,看着天上闪烁不定的星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世上最爱的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你该怎么做?”

    池陌沉吟片刻,回道:“当年发生的一切,跟未晞没有关系,她甚至没有从中获利,他没有理由连她也恨。”

    “我当时也是这么跟未晞说的,可是未晞告诉我,我忘了这世上有一种非常可怕的情绪,叫做迁怒。对于被陆家害得家破人亡的阮劭南来说,只要她姓陆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池陌沉默了,人的情绪,尤其是报复的情绪,有时的确不受理智控制,这是事实。

    “那么,你刚才对他说什么?告诉他,未晞有多么爱他?”

    如非扑哧一笑,“我疯了吗?我对他说,如果他敢伤害未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怎么回答?”

    如非的眼睛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忽然变得幽深,“他说,就算让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鬼,他也不会让人伤害她半点。”

    池陌一下怔住了,半晌后冷笑一声,“这算什么?”

    “我想……”如非喝了一口啤酒,“他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他的爱意。”

    池陌忽然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你今天是故意带我来的?”

    如非的回应非常冷淡,“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只是顺水推舟。”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我知道!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如非转过脸,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那是让人看过一眼就无法抗拒的沉沦诱惑。

    “那你还跟我上床?莫如非,你怎么想的?”池陌一把抓住如非的胳膊,手指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如非看着他,眼神飘忽,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度,“因为我跟你一样,因为知道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就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味道,只要能够紧紧相拥,就算转瞬即逝,就算是飞蛾扑火,也情愿为他肝脑涂地。”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玲珑的曲线贴上他充满力量的身体,撩人的气息缠绵在他唇边,带着微微的酸楚和致命的诱惑,“我知道,我身上让你着迷的东西是什么。没关系,你可以一直利用我,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寂寞,你内心的空洞,所有的痛苦和困惑,我与你感同身受。”

    池陌揪住如非的头发,犀利的黑眸冷冷地刺在她脸上,“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在乎将你弄得遍体鳞伤,你真的确定,你不介意?”

    如非的双臂蛇一样勾住他的脖子,喃喃低语,“是的,对方是你,我就百无禁忌。”

    池陌笑了笑,紧紧抱住怀里这具动人的身体,沉痛地说:“可是,我介意!”

    第十三章女人最残酷的屈辱

    过度呼吸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未晞第二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后的日子,一切都仿佛很平静。期末临近,她一边忙着上课,一边忙着打工,稍有空闲就背着画板跟同学跑出去写生。她用尽一切方法,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她就感到,这个城市连天都是灰色的。

    系里通知她准备个人履历,那笔奖学金已经批了下来,只需要上交一些材料,就可以办好。未晞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这说明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阮劭南就是喜欢哄她,就像小时候,她每次伤心难过,他都会买些小礼物来逗她开心。可是,这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他说了,不会放过她,那就一辈子都不会放过。

    十二月的时候,这个没有冬天的滨海城市,竟然下了一场大雪。老人们都说,这是几十年不遇的奇迹。

    未晞早上醒来的时候,隔着灰蒙蒙的窗子,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下来。

    如非倒是很高兴,用衣袖擦亮一小块玻璃,兴致勃勃地望着外面,“快来看,未晞,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雪,是真的雪耶!”

    未晞抱着被子看着她笑,如非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天气不好,她们在家里吃早餐,如非带着早餐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一沓八卦报纸。她一边啃着油条,一边有滋有味地看着。忽然,一条新闻将她整个人都镇住了。

    她抬头看了看正在喝油茶的未晞,将报纸推给她,“未晞,你姐姐……在陆家的别墅上吊自杀了。”

    “什么?”未晞差点被油茶呛到。

    “你自己看。”如非点点报纸上那条巨幅新闻。

    未晞一把夺过报纸。

    “上面说,她炒期货赔掉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还欠下银行一大笔钱。她老公落井下石,不但跟她离了婚,还声称要跟陆家划清界限。还有,证监会正在调查她作假帐坑骗小股民的事,一旦落案,她就会坐牢。她忍受不了压力,在北景别墅上吊自杀,尸体挂了一个星期才被发现。”

    未晞皱了皱眉,自语道:“北景别墅?那是陆家老宅,已经被搁置很久了。”

    她忽然感到一阵窒息似的冰冷,阮劭南上次说,他保证,陆家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烦她。原来,他是保证让她姐姐去死!

    “看这张照片,估计撬开大门的时候,警察没到,记者就先到了。照片拍成这样还能放出来,陆家真的是倒台了,现在是墙倒众人推。”

    “应该是穷途末路了……”未晞叹了口气,“她一直很爱漂亮,记得小时候,每次出门,她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像个高贵的公主,没想到现在……中国人讲究是入土为安,生前再不济,死后也该得到尊重。这样的照片也曝光出来,媒体也太不人道了。”

    如非哼笑一声,“她以前剪你的衣服,剪你的头发,在你的脸上抹辣椒水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未晞放下报纸,将它对折在一边,“其实,她在陆家还算是好的,公主脾气,但是头脑简单。最可怕的是我二哥,笑里藏刀,一招就能致人死地。以前就是个恶魔,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非想了想,忽然很严肃地跟对面的人说:“未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人道的不是媒体,而是有人授意他们这样做。”

    听到这句话,未晞怔了怔。

    “我一直觉得,阮劭南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你报仇。不!应该说,为你们复仇。或许……他真的很爱你。”

    未晞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以前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这么快就转变立场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太悲观了?阮劭南固然要报仇雪恨,可是,如果他真的很爱你,他未必会迁怒到你身上。再说,一直以来,陆家是怎么对你的,阮劭南他很清楚。”

    未晞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只是怕被他迁怒吗?”

    如非有些不明白:“你还怕什么?”

    未晞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如非,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过一部叫做《望乡》的电影。我们都很可怜那些南洋姐,她们在国家最贫弱的时候,在异国他乡忍受着身为女人最残酷的屈辱,遭受着异国男子的蹂躏,用自己的皮肉钱养活家乡的亲人,却永远无颜回归故土。”

    “我记得,她们在南洋的坟墓都是背朝故乡的。”如非奇怪地看着未晞,“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算是有感而发吧,阮劭南他妈妈,当年在美国……”

    未晞说不下去了,如非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未晞,未晞轻轻点点头。如非吃惊地捂住了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不……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那时候阮家已经彻底倒了,跟现在的陆家的情形一样,墙倒众人推。他们母子逃去美国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陆子续……”未晞长叹一声,“我不得不说,他太擅长玩弄自己的敌人了,甚至连孤儿寡妇都不放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他没有赶尽杀绝,却想出了更好的方法来折磨他们。他动用自己在美国的势力关系,让他们母子在那边连洗盘子的工作都找不到。他甚至派人打断了阮劭南的腿,他们没有医院费,阮劭南就要一辈子落个残疾。当时他们母子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妈妈一个女人,除了出卖自己,她还能靠什么来救自己的儿子?”

    如非摇了摇头,“伟大的母亲……那个,未晞,冒犯说一句,以前我只觉得你父亲是衣冠禽兽,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根本是禽兽不如。”

    未晞笑了笑,“不用觉得冒犯,你的评价相当中肯。”

    “不过,这件事应该很隐秘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隐秘?”未晞摇头叹气,“根本一点都不隐秘,当时这件事在上流社会,几乎是尽人皆知。陆子续甚至找人拍下他妈妈在美国站街拉客的照片,在圈子里广为流传,一时之间,成为名流贵妇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如非叫了起来,“我的天!他……这也太无耻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么绝?”

    未晞看着如非,眼神凝重,“这就是陆子续最可怕的地方。杀鸡儆猴,他要所有的人都畏惧他,不敢跟他作对。以前在陆家,他对我们所有子女说过一席话,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他说什么?”

    “他说,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他,而是要学会让他生不如死。打击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摧毁他的肉体,而是要摧毁他的尊严。要让他想起你来,就怕得发抖,就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这才是彻底毁灭一个人的方式。”

    如非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们的所作所为那么无耻,原来,根源在这儿。”

    未晞嘲讽地笑了笑,“没错,做他的子女,要么丧心病狂,要么悲观厌世,不会有太正常的。他就像一头狮子,将自己的子女一个个推下悬崖,再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爬上来,最强的才能成为王者。他这辈子最崇拜的就是达尔文,将他的进化论引为经典,深信不疑。”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阮劭南的报复会那么疯狂。有这样一段血海深仇,没有人会不发疯。”

    未晞摇了遥头,眼睛盯着刚刚叠好的那张报纸,“现在,他不仅仅是在报仇,他还在清算。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大排档听到的那些事吗?那些被阮劭南弄得家破人亡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父亲当个的合作伙伴。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知晓这件事的人,他都在一个个地清算,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非忽然神一凛,心底的寒意像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一把抓住未晞的胳膊,“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其中一个?”

    如非希望自己想错了,可是未晞的回答却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测。

    “对于阮劭南来说,我是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记录者。我见证了他那段屈辱的历史,记录了他悲惨的过去。我不否认,他或许是有些喜欢我,所以他还没对我下狠手,重逢的喜悦暂时淹没了一切。可是,等他将那些人一个个清理干净,等他从喜悦中回过味来,最后一个该清理的,就是我。”

    如非真的慌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可是,结果也未必会这个样子。如果……他很爱你,说不定,他不会去计较那些。”

    未晞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如非的眼睛说:“你也说了,只是‘如果’。

    第十四章 忍无可忍,是无再忍

    滨海城市,雪在路面上是留不住的。街上到处是在雪浆中打转的车轮,还有拎着裤脚走路的人。

    “绝色倾城”的霓虹灯招牌也挂了一层积雪,未晞用一把小扫把将它们扫下来。

    夜间的风有些冷,她拉了拉制服的衣领,把冻得通红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呵气,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些。

    时间差不多了,在这里上班的小姐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各色美人鱼贯而入,衣香鬓影,姹紫嫣红。

    很多人都说,“绝色倾城”的小姐都是开着奔驰宝马上班。起初未晞也以为是如此,在这里工作久了,才知道,外面的传言实在是言过其实。坐名车离开的是不少,自己开车来的寥寥无几。

    这里的小姐,赚得多,花销也大。她们中有些人专门喜欢买名牌,跟着了魔一样。卡地亚的手表,lv的包,el的香水,化妆品最好要兰蔻全套。一套行头就要上万,哪有闲钱来买车?

    还有一些人倒是不喜欢买这些好看却不中用的奢侈品,不过花钱的速度却比流水还快。至于花到了什么地方,看着她们越来越消瘦的身体,越来越萎靡的神情,不问也罢。

    其实一旦走上这条路,无论你怎么走,差不多都朝着一个方向,就是不归路。

    都说吃青春饭是最省时省力,收益最快,成本最低的行当。可是其中百般滋味,除了她们自己,谁又说得清楚?

    雪扫得差不多了,未晞拎着工具正打算回去。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绝色倾城”门口。

    这没什么,“绝色倾城”的停车场,历来就是万国汽车展。可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未晞着实吃了一惊。

    “……”未晞失声叫了出来。

    转过来看了未晞一眼,没什么表情,她身边的男人鹰爪似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她。

    回头对他摆摆手,她背对着未晞,未晞看不到她的脸。

    她转身走过来,未晞想跟她说些什么,可她似乎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漂亮的皮靴毫不在意地踩在泥浆中,泥点飞溅无数。

    前几天她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未晞实在是惊讶极了,去吧台拿酒的时候,忍不住问阿枫:“怎么了?”

    阿枫抬头,看了看高台上正在打碟的,“没怎么呀,就是今天这首歌打得有点烂,早就告诉她了,换点新花样,现在的客人品味刁着呢,她就是不听。”

    “我问的不是这个,今天我看到是陈公子送她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哦……”阿枫撇了撇嘴,“这就要问她自己了,不过我听说,她好像今天做完就不做了。”

    未晞更惊讶了。

    未晞今天心情很低落,冷漠的表情一直在她眼前打转,还有阿枫提及此事那种不屑的样子,更是让她感到吃惊。

    结果烧垃圾的时候,似乎受到坏心情的影响,连打火机都跟她作对,怎么都打不着。她想回去找火柴,可刚一转身,就看到,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门那儿,失魂落魄地看着她。

    她们坐在横倒的篮球架上,看着眼前废弃的球场。这里野草横生,荒凉调敝,未晞不止一次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与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一点都不搭调。

    “你不来一点?”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

    “不了,我喝水就好。前些日子刚住过医院,我现在连饮料都不敢喝。”

    扭头看着未晞,莞尔一笑,“未晞,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好像一直无欲无求,在这种地方,面对这些人,你怎么做到的?”

    未晞喝了口水,“是人都有欲望,只是我的欲望,跟你们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们的欲望可以折换成物质,我的欲望,看不见,摸不到,它潜伏在我心里。”

    呵呵一笑,醉意朦胧地说:“未晞,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未晞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而美丽的面孔,她真的有很多疑问,“,你该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这里有多少小姐被他糟蹋过?上次那个艺术学院的大学生,最后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那个陈公子,他的花样谁不知道?先是天天珠光宝气,锦衣玉食地喂养着你。等你享受惯了,再也回不了头,他也差不多玩腻了。分手的时候什么都不让带走,稍有不满就让保镖上去打。那个女生,当时鼻梁都让他打断了。前些日子,听说有人在隔壁街的按摩院见过她。”

    未晞有些急了,“你明明知道,怎么还……”蜷缩了一下,未晞说不下去了。

    “你以为我愿意?”垂着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魏成豹放了话,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我一辈子没脸见人。未晞,我不是你。我没上过大学,也没有画画的天赋,更没有像如非那样的朋友跟我相依为命。除了做dj,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一个女孩子,没背景,没靠山,没朋友,我还能怎么样?”

    未晞愣了愣,半晌后才问:“这件事,马克怎么说?”

    “呵……”从鼻子里笑出来,“他?魏成豹嘴上吓唬两句,他就立刻让我打包滚蛋。想想以前,我为了给他买把电吉他自己省吃俭用,就觉得自己傻透了。我现在才明白,男人,原来只有下边硬的时候,上边才会软。什么山盟海誓,还抵不上半个烧饼实惠。”

    未晞叹了口气,“不见得所有的男人都这样,你只是没碰对人。”

    轻笑一声,“未晞,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小雯对我们说过,有一次魏成豹让她去酒店服侍一个很有背景的男人……”

    未晞点点头,“记得,当时她进了房间,发现那个男人的老婆和孩子都睡在床上,睡得很熟。她想走,那个男人却把她拉进了洗手间。他们做那事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老婆孩子就睡在外面。整个过程,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说,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能想象吗?我当时都听傻了。一个男人,老婆孩子就在外面,一墙之隔,他竟然在这边跟应召女zuo爱。人人都说妓女下贱,究竟是谁下贱?”

    未晞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雪又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极了暮春时的柳絮。

    两人一时无话,是无话可说,未晞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双手抱着膝盖,像个孩子一样嗫嚅着,“未晞,你用不着替我难受。其实仔细看看,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我如今住在他的别墅里,长这么大,我从没见过那么气派的房子。魏成豹有一句话说得对,女人生下来就是让男人搞的?跟马克,还是跟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马克比那些男人更坏,我对他那么好,他都不要我了。男人,都是一样的。我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边说一边咬着自己的手指,自虐似的,咬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

    未晞呆呆地看着她,仿佛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她孤苦无助地躺在阮劭南的床上,流着泪,流着血,也是这样骗自己。

    时间与空间瞬息交错,眼前的景象与过去的记忆重叠,不同的容貌,不同的声音,却是一样怯懦的眼神,认命的表情。

    未晞,你一定要听话。听话我们才有饭吃,才有地方住。哥哥姐姐们虽然不好,可是外面的人不是更坏吗?外面的男人不但会骂你,打你,还会欺负你。未晞,你要记住,我们是女人,没本事的女人总要被男人欺负的。只要我们听话,不反抗,我们就不用挨饿,不用挨打,就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只要我们忍一忍,忍一忍就没事了……

    眼前说话的人是谁?当年抱着她说这些话的人又是谁?

    当年的她真的很听话,母亲叫她忍着,她就忍着。她要她怎么忍,她就怎么忍。可是最后,她忍住了,叫她忍着的人却没忍住。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柔弱怯懦的女人,会躺在自己丈夫的身边,用一把小小的铅笔刀,磨断了自己的动脉。

    未晞见过那伤口,皮翻开着,肉都磨烂了。那把铅笔刀很不得力,在同一个位置重复划了很多次才成功。未晞无法想象,一向胆小怕事,在陆家人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母亲,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用近乎自残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是不是只有被人逼到“忍无可忍,无法再忍”的地步,她才会如此?

    是的,她可怜的母亲不用再忍了,她解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喜气洋洋的世界。

    未晞抬起头,望着远方迷离的万家灯火,望着荒凉之外的浮华世界,仿若自语似的问身边的人,“忍?你要往哪里忍?身家性命都被人抓在手里了,你要怎么忍?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选择,你拿什么去忍?知道吗?忍也是需要资本的。我们这些任人鱼肉、俯仰随人的角色,上天入地,还不是凭人家高兴,你凭什么忍?”

    自欺欺人罢了……

    一下愣住,伏在未晞的肩上痛哭起来。可哭也没有大声,就这样哭一哭,停一停,好像小孩子哭得太厉害噎住了气。

    “未晞……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收尸,就像……帮小雯那样?我……我不想当一具无名尸,死了……变成孤魂野鬼……”

    未晞抱着她,轻轻笑着,“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帮你。如果我死了,如非会帮你。如果我们都死了,大家都变成孤魂野鬼,你也不必怕了,就算下地狱,也有我们陪着你。”

    轻轻一颤,抬起泪水迷离的眼睛看着她,“未晞,你说,真的有地狱吗?”

    “地狱?”未晞口中念念有词,极目远眺,仿佛想穿过眼前化不开的黑暗,到世界的背面去瞧个明白。

    “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地狱又是什么地方?我们在什么地方?我分不清楚……”

    第十五章 作践

    生活是什么?就是让我们用大部分的时间来经历痛苦,并且解决痛苦。

    比如饥饿,比如贫病,比如漂泊,比如……

    阮劭南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未晞和如非正要收工回家。

    未晞看着阮劭南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手机是他送的。旧手机被他砸了之后,他就给她买了这个,还让汪东阳亲自送到学校去。

    最新款的手机,价格自然不菲。未晞收到手机的时候,电话薄上已经存了一串号码。阮劭南的手机,办公室电话,住宅电话,秘书台电话,司机电话……甚至连他助理的电话都有。

    手机兀自响个不停,未晞认命地接起来。

    “未晞,我想你。”

    很好,一句话简单干脆,直指人心,未晞几乎可以看到电话那头阮劭南不容置疑的表情。

    “太晚了,我想回家……”未晞试图垂死挣扎。

    “你妈妈的骨灰,是不是该找个好点的地方,让她入土为安?”他慢悠悠地说,轻寡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这就是没得商量。未晞看着高远的天空,风卷着雪花吹过来,很冷,却冷不过他的三言两语。

    “我让司机去接你。”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永远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也不认为她有本事拒绝。

    未晞心底一片凄怆,问:“你在哪儿?我自己去。”

    阮劭南似乎有些惊讶,稍稍停顿才说:“我在公司,你知道地方。”

    未晞放下电话后,看了看如非,有些抱歉地说:“如非,你自己回家吧。”

    如非抓住她的胳膊,神色紧张,“会不会有事?”

    未晞摇头苦笑,“不会有大事。不过……”她眼里满是冰凉的酸楚,“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阮劭南站在易天集团的最顶楼,看着落地窗外回旋的雪花。那银白色的雪片,轻舞飞扬,将黑夜包裹成银白相间的世界。

    或许是霓虹灯的关系,此刻的天空是一种奇异的暗红,好像鲜血晕染了夜的胸膛。脚下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因为在最热闹的商业区,所以就算过了午夜,这里依旧繁华得不似人间。

    很少有人知道,易天主席在公司的最顶层,居然有间面积不小的起居室。这是在他接手易天后,令人特意将最顶层的会议室,间隔成现在的规模。

    这里有卧室、书房、浴室、独立的卫生间、厨房,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吧台。他每每工作深夜,就在这里休息。所以待在这边的时间,甚至比家里还多。

    其实除了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喜欢这里,更胜过那座靠近海边的别墅。

    人总是要站在高处,才会知道低处的人有多么的渺小。才能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做俯仰随人的那一个。

    呵,居安思危吧……

    叮咚!是电梯的声音,他有私人电梯直达这里。阮劭南放下酒杯,打开大门,看到了一个雪人。

    未晞整个人都是白色的,衣服、头发、眉毛,连睫毛上都挂着雪花。屋子里温度高,雪很快化成了水,如同淋了一场大雨,只是这雨与盛夏的雨不同,冷如霜刀。

    阮劭南在门口愣了三秒,几乎认不出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他锁好门,一言不发,也不管她,自己进了另一个房间。未晞站在那里,像只溺水的流浪猫,光着双脚,头发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油光可鉴的地板上。

    阮劭南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什么都没说就扔在她脸上。未晞正想拿下来,脚就离了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将她直接扔进浴池里,像扔一个麻袋。他的方形浴池很大,未晞连衣服都没脱,就快被水淹没了。

    水很热,像无数根针在扎,受刑一样。未晞用手臂抱住自己,肩膀不由得缩在一起。水面忽地涨了起来,她被一条胳膊锁在胸前。

    阮劭南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浴池边上,后背靠着池沿,微合着眼睛。

    他紧抿着嘴唇,下巴绷得很紧,喉结上下滑动,放在池边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在极力隐忍什么。

    适应了水的温度,未晞的身子渐渐暖起来,可衣服没脱,时间长了就痒得难受,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怎么了?”阮劭南睁开眼睛。她的动作很轻,可是他太敏锐。

    “不太舒服。”

    阮劭南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

    未晞这才发现,他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好。肩宽臂长,标准的模特体型,难怪穿什么都那么服帖漂亮。他或许经常做运动,贲张的肌肉,每一处纹理都很健壮,隐藏着难以估量的危险和蓄势待发的兽性。

    她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阮劭南却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跟我一起,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舒服?”

    “是你要我来的。你只说你想我,没说想什么样的我。如果这样让你不满意,那么下次想要什么样的表情,请提前三天通知。”几乎称得上是挑衅了。

    话刚出口,未晞就后悔了,明知自己不该惹怒他,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结果,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罢了。

    果然,阮劭南稍一用力,便将她压在池边的软榻上,角度恰好不会让她太难过,想要挣脱却又用不上力气。

    他总是这样,谈笑间杀伐决断。连她对他的恐惧,他都能控制得恰到好处。他从来不会将她逼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却能让她怕他怕到骨子里。

    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有令人眩晕的气息。未晞的心缩成一团,刚刚有些红润的面孔瞬间雪白,身子不由得僵在一起。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那个天翻地覆的夜晚,仿佛瞬间将那晚亲历的一切悉数重温了一遍,再一次掀起心中的惊涛骇浪,再一次被人碾成粉末,吞噬干净。

    她不敢看他,侧着脸颤抖着。他却笑了,在她耳边促狭地说:“怕成这样,又偏来惹我?”

    阮劭南见身下的人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人在他怀里,却是满眼的凄怅委屈,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移到她的耳边,柔柔地囁嚅着,“别怕,别因为上次的事记恨我,也别因为其他的事责怪我。我也生自个的气,本来心里想的都不是那样,却偏偏把那些不堪的手段用在了你身上。可是未晞,真的,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这样逼你。所以别怕我,也别躲着我。你不知道,你那个样了子,我有多难受。”

    他吻着她的唇瓣,着迷似的软软说着:“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不好?你以前很喜欢黏着我的,你不知道,那时我多希望你快点长大。可如今你人大了,却跟我疏远了。未晞,你想要什么,你要让我知道。只要是你想的,喜欢的,有办不到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替你摘下来,好不好?”

    星星?他心里明白她要的不是那个,却偏又拿这样的话来哄她?她想怎么样,上次在海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而他的回答是,这辈子,她想都不要想。

    未晞侧过脸,淡淡应道:“今天遇到一些事,情绪很差……

    阮劭南没说什么,手却伸向了她的衣服。未晞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本能地往后退,一只手揪着衣服,浑身湿漉漉的,缩在一角,像只可怜的小老鼠。

    他将她拉近,不让她乱动,好笑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想穿着衣服洗澡吧?”

    她当然不想,可是……未晞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热。

    他贴在她耳边轻笑,“我早就看过了,你还害什么羞?”

    他的吻落在她的背上,有种战栗的灼热。发现她的异常,他轻笑着用手臂环住她的肩膀,用湿漉漉的头发摩挲她的脸。

    “你的头发怎么留得这么长?过腰了吧?”他将她的长发撩到一边,那黑色的发丝在水中铺散开来,像灵动的水藻。

    “十四岁之后,就没怎么剪过,分叉的时候偶尔修一修。可惜,我的发质还不够好,只能留到这儿了。”

    “多用护发素会不会好?br /gt;

    绝色倾城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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