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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宅第45部分阅读

    家宅 作者:肉书屋

    家宅第45部分阅读

    了,我不想见你,你去照顾好金雀吧,今日我身子不适,不想再管这样的琐碎之事。你若是没别的事,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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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上班上得头晕眼花,哎。

    第一五七章 滚出府去!

    第一五七章 滚出府去!

    她回答的声音平稳,语气淡然,叫人听来还是如平日一般的端庄稳重,但其实她的脸早已经红得快烧起来了。银雀这一声叫嚷,虽然救了她一命,但这时机拿捏地实在太巧,巧到让她忍不住要怀疑,方才他们在里面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以至于让外人也听了去。

    趁这个空当儿,羽扬那边已经擦好身子,又起身去另找了一身衣服换好,这才走到她身边,自她身后将她搂住,轻声问道:“银雀?”

    她点头。

    “小心她,事情有诈”

    她又点头。

    羽扬微是一笑,轻吻她的额,突然笑道:“是,我又忘了,我的娘子,可不比我笨。”

    外头有一瞬间的停顿,但之后银雀的坚定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主子,奴婢真的有要事相求,主子若是不肯见奴婢,那奴婢唯有一直跪到主子愿意出来为止。奴婢求您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奴婢必须……”

    “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不想听。金雀的伤如何你不管,倒是又跑到我这里来想歪心思。你要跪就跪好了,也不用拿这个来要挟我。不说这是你自己要求如此,而我没有答应。就算是我答应了,就照你方才那些举动,罚跪都已经算是轻的”

    重要的事?这个女人,不是把将她这个大少奶奶和羽扬这个大少爷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就是自视甚高,觉得旁人皆没有她聪明梦心靠在羽扬怀里,朝外头冷冷回道,依旧不肯开门。

    这个银雀,刚刚才被骂了一顿,结果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又跑来。而且求见竟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重要事儿,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很显然,她已经被今日突之事打乱了阵脚,此刻心思被扰,却还只是一心求成。

    自以为万无一失,想要达到目的,引她出门,却忘了有时候,越是紧密的算计,就越容易犯错。

    哪个被责骂被冷落的奴才,见着主子第一面不是求饶的?祈求能得到主子的原谅的?虽然这样的求饶多半不会有用,但却一定会求一次。可是她却没有,所以若梦心没有猜错,她应该早已经猜到自己不会轻易原谅她,但又因为某种原因,直接省略了这个过程。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她还猜不透。

    “主子,请您相信奴婢一次吧,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外头人的声音异常焦急,若不是梦心先前早已经了解她的意图,只怕也照样会被骗。谁会想到,南宫府按潮涌动,竟连这样一个平日里并不多话,娇滴滴的小美人,也会是旁人派来的细作?

    看来,因她的身孕,还会有更多的人会被暴露出来。

    梦心越皱眉,这件事实在太过古怪。她知道不对劲,但却猜不到此刻她突然提起这个,究竟想做什么。正打算开口,羽扬却忽然压住她的唇,以口型对她道:“让我来。”

    她先是一愣,没懂他的意思,但接下来便轻点了头。

    其实她也知道,此刻一味地拒绝银雀,也不是最好的法子。银雀若一直这样耗,她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待在里头连门都不开。这会儿时候还早没什么,但眼看着晚膳时间就要到了,难不成还真要饿着肚子,等冬雪和晚晴回来才行?

    羽扬此刻既然开口,就说明他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打听她的虚实。

    她闭了嘴,就听他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胸膛一震一震地,让她觉得靠在上面很舒服:“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让你主子出门去你还才肯说?爷告诉你,你主子不舒服的很,没那个精神力气陪你们闹你若再这般折腾,现在就自己去告诉刘管家一声,领了银子回家去吧。南宫府不欢迎你。”

    “大,大少爷……”外头银雀的声音抖了一下,没想到突然换了人对答,而且竟然一下就问出这话来。

    她,她该如何回答?她,她根本就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事实上,她根本就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但是,如若过了今日,冬雪和晚晴势必不可能再一同出门,大少爷定然会另外调配人手,护着大少人也只会越来越多。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只能想到最简单最愚蠢最莽撞的方法,若是能直接招她出来最好,若不成,她不介意用最两败俱伤的方式,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怎么?换了爷问你话,你就不回答了?方才不是要信誓旦旦,说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羽扬的声音异常慵懒,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漏点过后的沙哑。他的手不规矩地又开始不断抚摸梦心的身体,口中却道:“如今我给你机会,怎么?哑巴了?”

    “奴婢,奴婢……”门外,银雀结结巴巴,脑中却是飞快地运转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叫她怎么能想出个重要的事情来?方才来时真是失误,怎没有先好好想一想,笃定所谓的事情根本不用说出口,否则此刻好歹也能编出个苗头啊

    大少奶奶最关心什么?无非是名声,地位,身份,大少爷,老太太,对了,还有她自己的娘亲。可是名声地位身份,如今根本没什么好说,能给白梦心这一切的人,此刻正跟她在一块儿,忙着审问她这个小小的婢女。

    至于大少爷,就更不用说。而老太太那里出没出事,一出门就能打听到,也没法子编出什么事儿来。那就只剩下……主子的娘了。

    但如今,她银雀不过是南宫府一个小小的奴婢,旁人都不知道的事儿,她又如何能知道?再说,若是大少奶奶在家乡原本有人报信,她再编错了,那可就完了。到时候,不说自己的计谋无法得逞,反而当场就要赔上一条性命,根本不值

    倒不如,就这样死咬话题,非逼得她出来不可。只要她肯出来,肯站在她面前,她就有办法让她流掉孩子,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要完成

    因此一阵沉默之后,银雀终是咬了唇:“回大少爷,奴婢得到的消息,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大少奶奶之外,奴婢不会告诉任何人。求大少爷劝主子出来见奴婢一面吧,否则就真的要大事不好啦求主子以大局为重,听奴婢这一回吧”

    “银雀,你这话,爷可就不爱听了”羽扬勾唇,伸手抚过梦心满是怒意的小脸,知道她在气什么。

    几句话一问下来,他就从原本的怀疑,变成了笃定,这个丫鬟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她若真能编出个什么事儿来,算他佩服她如今却把他和梦心都当成了傻瓜,自以为是沾沾自喜,还当自己使了个好主意。

    此刻,羽扬倒是逗人逗上了瘾,一时道:“爷和你主子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就是相互之间没有秘密的人。你说你这丫头也着实奇怪,什么话是梦心听得,我却听不得的?”

    他视力极好,哼哼轻笑了两声,隔着门窗上的薄纸可以看得很清楚,银雀愣是被他这两声怪笑弄得跟着打了两个哆嗦。他扬唇:“爷倒是觉得,你有一件事好像弄错了。虽说这东厢房,按说主子是梦心,但你们的主子,好像更因为是爷才对。恩?”

    他刻意硬生生地,将最后那一个“恩”字拼命拉长,又将尾音跟着上扬,愣是抖出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奴婢,奴婢……”银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动里头这两位了。她的身子未动,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去看日头,口中念念有词,明显正在算时间。傻兮兮的她一心沉浸在自己设计的计谋中,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主子,奴婢……”

    她突然灵机一动,还待再说,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咦?这不是银雀吗?好端端的,你怎么跪在这儿?你们主子呢?哎你可快点儿了,老太太着我送了些补品过来,这东西还是热的呢,快快,还得劳烦你通报一声。”

    “我……”银雀猛的转头,被这般一噎,下面的话倒是不好说了。

    这声音一传进来,梦心就知道是谁了,不过此刻的银雀,自然没资格再做什么通报之事——她连自己想进都进不来。外头一阵诡异的安静,梦心连忙将房门大开:“呀,是张妈妈,快,快请进来。今儿您怎么亲自来了?按理说,这些事儿让下人们去做不就成了?”

    来者正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张素云,说是送补品,但依照身份,她老人家自己手上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东西都是后头一个小丫鬟捧着的。

    眼见得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开了门迎接,张妈妈脸上立时堆起一堆宠溺的笑容来,俯身就要拜。羽扬哪里敢真让她拜下去?那里才刚刚要有这么个意思,这头他已经垮了一大步上前,连忙扶住:“哎,使不得,这可折杀我们了。张妈妈,今儿您怎么亲自来了?”

    “是啊,劳烦您特意跑一趟,快快,快请进来。”梦心说着,也上前扶住。如此一来,张妈妈身边,羽扬和梦心一边一个,忙扶着她就要往屋里走。

    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小主子对自己这般礼遇,张妈妈笑得眼睛都细了:“啊哟,大少奶奶这是哪里话,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老奴的身份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哪里就真个那样金贵了?再说,她们如今也不让我拿,我不过是多走两步路罢了。呵呵呵”

    “老奴听老太太说,大少奶奶终于有了身孕,心里头实在是高兴。这不,刚巧老太太准备让人送些补品过来,老奴不放心,可不就刚好得着机会来瞧瞧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不说老太太日日盼,就算是老奴,那也是……”

    张妈妈开始说得兴高采烈喜上眉梢,到了最后这一句时,却有些哽咽起来。这倒不是假装,虽然在府中这么多年,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已经成为她必修的课程,但对于这两个晚辈,她却是一直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是如何期待的,如何失望,又如何盼望,如今如何惊喜。

    她一直跟在老人家身旁,看着羽扬从小长大,看着梦心在家中一点点被人接受,她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是真的不把她当做低贱的奴才。不像有些人,明着巴结她,背后却还是耻笑她的出生。

    这种因长期相处而得到的亲情,让她也真心为梦心高兴。因此说道激动处,竟真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羽扬扶着张妈妈,将她往屋里请,边忙劝道:“张妈妈,您可不能再说这些了,今儿个梦心都不知哭了多少回,您若再将她招起来,我可就没法子啦。到时候若是哭得水漫金山,还得劳烦您老人家给老祖宗解释呢”

    “哦?”张妈妈一听这话,乐了,笑眯眯地拉过梦心的手道:“可没料到,你们小两口如今这么好起来了。这话啊,若是回头告诉老太太,老人家铁定高兴哎,对了,来来来,这些东西先收下,这个是热的,方才老太太特意命人熬的。趁热吃吧。”

    梦心点点头,便就着接过喝了一口:“张妈妈,老太太特意命的人,就是您吧?梦心可记着这味道呢从前吃过几回,就一直惦记着,若是能天天吃到该多好?哎,只是梦心没这个福气,要不然哪,说不得我每日都能多吃两大碗饭呢”

    “啊哟,大少奶奶吃出来了?可不就是老奴做的吗?只是不知合不合胃口,若是大少奶奶喜欢,老奴往后再着送过来好了”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正待要跨进屋的那一瞬。银雀忍耐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主子主子,您等一下,您听奴婢……”

    张妈身子顿住了,嫌弃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银雀,根本就没让她吼完,就看着她疑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少爷,恕老奴莽撞,本不该这样随便进来,但我在外头等了一会,觉鸦没鹊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怕老太太等着急,就只好自己进来了。”

    她指指银雀:“结果没成想,一进来就觉她跪在这里,”老人家笑笑,“按理说,这话轮不着老奴开口,但此刻家中众人刚刚知道大少奶奶怀孕的事,都想着来看看。结果咱们这东厢房外间,如今却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老奴实在无法,自己进来,这……”

    梦心自然知道,为什么外头一个人都没有。方才金雀犯错,东厢房所有人都到里间集合,如今皆忙着照顾被打成重伤的金雀去了。冬雪和晚晴出了门,原本该负责传话的银雀又不知跪在这里想做什么,自然空荡荡没个管事的。

    “她?”梦心好似此刻才瞧见这里还跪着一个人,只挑了眉便不再开口,但脸上的神色却实在谈不上开心。

    “怎么?”张妈妈奇道。

    “她犯了错,却还不肯悔改,如今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想理她,烦的很”梦心皱眉,一脸嫌弃地说完,便又将原本看向银雀的眼神移了开去。

    “大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但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报,求您听奴婢把话说……”银雀没料到一向宽容大度的大少奶奶,竟然在人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不怕自己完美的形象破裂,让旁人也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如平日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样大度吗?

    但她这句话尚未全说出口,就被梦心一声呵斥打断:“放肆这样没规矩,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主子说话,奴才什么时候也能随随便便插嘴了?看来我真是太好说话了些,结果却让你们竟连规矩都忘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梦心浑身颤抖,双手握拳,似是在拼命压抑着胸中的愤怒。

    “你刚刚将金雀打成那样还不够,如今还有什么歹毒的花招?我告诉你,我如今全都不想听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不想听。就算是陌生人,就算是两人之间曾经有过间隙,也不能如你这般过分哼”梦心一张小脸都挣红了,说罢,扭头便要走。

    “主,主子,您,您不能,不能这这这样冤枉奴婢啊奴婢真的是……”

    “哼”梦心偏头不听。

    羽扬低着头,方才漏点过后,他的头不过随意疏过,并未扎起,此刻便成了最好的屏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双肩,却十分可疑的一抖一抖,结果那头梦心表现得越是愤慨,他这头就抖得越加厉害。就连张妈妈都觉出了异常,关心地叫他:“大少爷,您……”

    “我,我……没事。”羽扬瞬间回话,但这回,连声音都抖了。他将头偏到了一边,不敢朝向任何人。事实上,他快笑疯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梦心清楚明了地告诉她,有时候她那些在外人跟前有意表达的强烈的情绪,是在做戏之后,再看到被指责的一方不能理解的表情,他就会忍不住想笑,而且这笑意竟是忍都忍不住为了防止漏泄,他只能紧咬牙关,让自己抖成了筛子……

    银雀在外头跪了这好半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达到让梦心出屋来的目的,此刻好不容易把她给盼出来了,虽然多余的人太多了一点,让她方才没有自她一出门就动手,但她哪里可能会轻易放弃?

    眼见得梦心扶了张妈妈就又要进屋,她知道,这一回若再不说出来,下一回又不知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了。

    这般一想,她立时报了赌一把的信念,忽的一下跳起身,就要去拉梦心的胳膊梦心整个人有些愣,根本就没想到当着张妈妈,当着大少爷的面,她竟然也敢如此大胆,直接就要动手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银雀非要她出门的原因了。金雀如今对她必然心存怨恨,她已经没了可以合作的同伙,又怕拖得时间太久,将来不好下手,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缩短时间。连求饶都没有,就直接想着以所谓“重要的事”吸引她出门。

    她是要害她的宝宝

    但这个念头只够一闪而过,那边银雀的身子已经蹿了过来。该死她真的是大意了竟然从刚刚就一直在想,也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问题上去。她根本就没想到银雀会将突然难,与她拼个鱼死网破。

    想躲,已经来不及。她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等待那一刻绝望的来临。她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

    “嘶……啊嘭”突然,耳边传来几声奇怪的声响,梦心一呆,却觉预料中的大力没有拉住她,再看时,银雀柔弱的身子已经仿若断线的风筝一般,整个飞了出去,伴随着她的尖叫,撞到地面,出的闷响更是让人心惊。

    “放肆你不要命了”张妈妈一声怒吼,而那边大少爷的动作更快,不过瞬间,人已经仿若飞起,接着再次停落在梦心身边。他冷着脸,一把将梦心拥在怀里,眸中明显冒火,但脸色却又阴沉。

    “你想弄掉梦心的孩子,也得好好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的主人没告诉过你吗?若是有我在场,千万不要妄图害我的妻。”羽扬说着,突然笑起来,不过那笑也冷,“看来,你的主人忘了告诉你这一点。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恩?”

    不远处,银雀简直就好似一块破烂的抹布一般,躺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两个胳膊已经很明显脱臼,疼得她脸色简直如死人一般的惨白:“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想要……”

    “奴才急了,可以去拉裤脚,但,没有一个奴才敢拉主子的胳膊。银雀,我该庆幸你的脑子,是如此的愚蠢吗?”大少爷一声冷笑。梦心却在旁忽的开口:“谋害子嗣,你知道在南宫府是多大的罪名么?现在我也保不了了……”

    她勾唇一笑:“所以,请你自己滚出府去。”

    第一五八章 谢谢你的提醒

    第一五八章 谢谢你的提醒

    这最后四个字,梦心轻飘飘便说了出来,让银雀一时竟有些闪神,以为她是在开玩笑金雀犯下那样大的错,吵闹打架,不过被打了二十巴掌,而她如今只是想去拉大少胳膊,甚至还没能碰到,竟就这样要被赶出去?

    不,不她宁愿现在死,也不能被赶出府她的爹娘都是南宫府的人,如果她这样被赶出去,不仅没有办法继续生存,而且也等于再没了作用。若是那个人知道了,是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怕死,她既然敢做细作,就从来没有怕死。

    可是,她,她不能失败,更不能在失败后,再落入那个人手中,她会比死痛苦一百倍

    大少奶奶不是一向最重证据最讲情面的吗?就算一般的奴婢在情急之下不敢如此逾矩,但她到底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是自己被摔了个半死。

    这样就要赶她出府,根本就不该是宽容大度的大少奶奶该做的。

    她不信自己会这样倒霉,也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大少奶奶能放过金雀,却就是要和她过不去。她自认并没有露出太多马脚,从前更是一直隐藏未动,为什么自己却好像钻进了一个被人设定好的圈套里?

    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自然也就不能承认大少爷咄咄逼人的问话,更不能答应大少要求。方才被整个打飞出去,又重重砸在地上,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腾出来。忍着半天,她终于出一声闷咳,呕出一口血来。

    她苦笑着,一脸伤心欲绝,好像方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说出的话,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奴,奴婢没有要,要谋害,谋害大少爷的子嗣。不,不管你们怎么想,奴婢是真的,有,有要事,金,金雀她……”她的声音异常虚弱,话都快说不出来,但却还是勾着脖子,想要往梦心跟前爬。那表情,别提多忠贞,那模样,别提多凄惨,那语气,别提多催人泪下

    但梦心此刻早已经知道她要玩的把戏,又怎么可能还会被她这样的伪装骗过?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如以往的笑容,唯有微微颤抖的身子,才显出她的内心,其实根本不若表面这样淡然。

    “是吗?”梦心笑笑,“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大少爷误会你,就连张妈妈,也冤枉了你的举动?那好,既如此,你不妨说来听听,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唉你等等,倒不妨让我先来猜猜看。”

    羽扬一张脸冷得恨不能直接冰冻住,而张妈妈则是满脸气愤地扶住梦心的另一边,眼中直冒火。跟在她身后过来的小丫鬟早吓得傻了,站在一旁双腿直哆嗦,让人直怕她会因为紧张把手中的东西直接给扔了。

    这里突然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金雀屋里头的人也听到了,一帮子丫鬟婆子急匆匆赶了出来,就看到方才还打人打的趾高气昂的银雀,此刻正四肢瘫软趴在地上,下巴,额头甚至是身上腿上,到处都是可怖的血迹。

    她张着嘴,显然是说不出话来。

    梦心冷然一笑,慢吞吞地朝她道:“我猜,你是想告诉我,说金雀……才是想害我的那一个,是不是?你方才打她,只是因为你才是最忠心的,是不是?你不顾姐妹情面,是因为你看不惯她的作风,是不是?你说的要事,便是现了她的意图不轨,是不是?”

    将双手自身边两人的束缚下抽开,知道此刻的银雀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梦心每问一句,便向前小跨一步。问话的语气也是开始的优雅从容,变成步步紧逼,最后简直就是声色俱厉。

    银雀从来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白梦心,更没想到自己方才灵机一动,好不容易才想出的好借口,竟然被她没有一丝差错,全都说了出来。

    可惜此刻,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因此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她只能继续苦笑道:“不,不管主子怎么想,奴婢,奴婢所言皆是真实。奴婢,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四年,却换不来主子一回的,信,信任吗?”

    一旁围观的众人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一时议论纷纷,但看着这头大少爷和张妈表情,也知道银雀所犯之事必定不能原谅。

    张妈妈本来就已经气得浑身直哆嗦,身上的肉都快跟着晃动起来。她是什么人?自打跟在老太太身边,什么人什么事儿没见过?方才银雀的那个动作,不知道的人自然看不出来,但她看得可清楚的很,那明显是想故意制造出意外来。

    此刻一见这嚣张歹毒,心存贼念的小蹄子还敢装佯,哪里还能容得下?因此不等梦心再开口,她便在旁冷声道:“放肆烂了嘴皮子的贱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再装?我来问你,若你要说的只是这件事,为什么一直跪在外头,不直接说?”

    “我,我……”

    “我再问你,如果你现金雀存了坏念头,你担忧主子的安慰,是不是应该告诉主子提醒主子小心,而不是私下报复?”

    “我没有报复”

    “我再来问你,你既然知道这样重要的事,为什么一见大少奶奶,却没有开口,非要突然扑上来?你说啊说啊怎么?现在没言语了?我不知道你们先前生过什么,都能察觉你的不对劲,你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我,我没有……”银雀还要辩解。

    但话说了一半,梦心突然在旁开口:“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向老祖宗禀报,也会派人去通知你爹娘。你爹娘如今怎么说,也算是南宫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料想你竟这样荒唐。”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也不愿再去看她:“我知道你不服,但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再来提醒你。如今不管你究竟有没有心存不轨,我这东厢房是容不得你了。你走吧。”

    “走……走?”银雀显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下意识又想去拉梦心,却忘了她的双手早已被方才的大力摔断,此刻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眼睛哭得红肿,她张着嘴,拼命吸取氧气:“不,不,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走,我不走。大少奶奶,我求求你了,不,不,奴婢,奴婢求您了。奴婢不能出去啊,奴婢不能出去,不能……”

    她几乎每说一个字,就喘一回,嘴巴一张一翕,眼睛瞪得仿若将死的金鱼,髻垂落全乱了套,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就慢慢凝固成骇人的暗黑色,看起来好不悲壮。

    梦心没吭声。

    羽扬和张妈妈也没吭声,就连一旁众人的议论都瞬间消失不见,再不敢出任何声音。

    银雀趴在地上,脸上斑驳的血迹让她整个人看来有几分地狱厉鬼的形象,她哭得整个人都抽起来,脸上全都是无边的恐惧:“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了,奴婢该死,不该存这样的念头。主,主子,您,您调我去别的地方吧,别让我出府,求,求你……”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另有其人。”梦心终于开口,但依旧没有应她,只是单纯纠正她的错误。

    “奴婢,奴婢该死,您让奴婢去杂役房,去后院,去别院,去哪里都好,不要赶我出去,不要……求您了……”她的双手断了,不过双脚倒还能动,因此就见地上一块破布,撑着身子慢慢往前蠕动着,这画面实在有些恶心,让梦心不由偏了头去,再次干呕起来。

    羽扬根本懒得再看银雀,只是忽然见梦心又有了反应,便忙上前扶住她:“别再听她说了,来人,替她收拾包裹,直接让她滚。我先扶你进去吧,看天色,冬雪和晚晴也该回来了才对,怎么出去这半天了?”

    羽扬这里一声令下,那边几个婆子原本还在犹豫,但被张妈妈眼睛一瞪,便知道这事情大了。张妈妈代表什么,代表的就是老太太,她老人家都被气成这样,看来银雀确实是留不得。

    有了这个意识,原本还忙着看戏的几个婆子立时上前,几下叉住银雀的胳膊,就将她抬了起来。银雀挣扎着,哭喊着,疯狂地哀求道:“主子,主子,求求你,别让我出府吧,求,求求你,奴婢知道错了,您原谅奴婢一次,奴婢真的不敢了……”

    她这里还在叫,那边梦心已经应了羽扬,懒得再理她。张妈妈一挥手,那叉住银雀的两个婆子得令,便架住她往她门外去,另几个婆子已经去她屋里,替她收拾东西去了。

    银雀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被赶出去,她不相信地瞪着眼睛,还不愿死心。涕泪具下,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只怕就算是梦心也要觉得不忍。就听她哑着嗓子求饶道:“主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跟着您四年,四年啊……啊啊啊……”

    “奴婢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旁人的挑拨。那,那金雀,真的是她,不是我啊……主子,主子,咳,咳咳,你,你相信我,咳咳咳……”

    她的胳膊被打断,双腿酸软,胸前因大少爷的那一掌,更是痛得好似也断了骨头一般。此刻心中一急,顿时气血上涌,险些再次咳出血来。到了这个当儿,她简直就已经是满口胡说,也根本不去想保住金雀,为自己人再保住一分力量的话。

    事实上,她简直恨死了金雀若不是因为她的愚蠢莽撞,也许她们早就成功了到了那时候,她们就是大功一件,就算再被赶出去府去,那人也不会对她们太差。现下好了,金雀不过被自己轻轻打了二十巴掌,结果竟然好命地被伺候着服侍着。

    而自己却被大少爷打得骨头都断了,还要被赶出去她恨,她恨

    梦心听她叫的实在凄惨,而且从东厢房出府去,毕竟还要很长一段路的距离,她这样胡乱叫喊,很容易将旁人惊动,到时候打草惊蛇,那可就不好了。再说,这声音实在太难听,简直像是拔高了嗓子正要下蛋的母鸡,叫人听着心烦。

    这般一想,她进屋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

    银雀一看,立时以为自己有了希望,越拼了命的狂呼,挣扎着想要往梦心这里冲:“大,大少奶奶,您,您愿意听我说了?真的,真的金雀那个贱人,她才是真正要害您的,今儿她原本就是想趁乱将您推倒,让您流掉孩子。只是没想到院子里头的人呢……”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梦心淡淡打断:“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不要再妄图加害金雀,她没你这么卑鄙。你的性子这样恶毒,我东厢房决不能留你。至于赶你出府,我也自有我的思量。你在这里四年,都能犯下这样大错,真把你掉到别处,能保证就会一直安稳?”

    她笑笑,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

    因此,不再给银雀任何反驳求饶的机会,梦心一挥手道:“给她几两碎银子,让她出去。她的主子不在这里,几两银子够她用度了。张妈妈,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回头还要劳烦您先替我跟老太太说一声。银雀以下犯上,已经被我逐出府去了。等明日早上请安,我会再将情况详细禀报。”

    梦心这里说完,张妈妈立时应了,便让跟着的那小丫鬟先将东西放下,而后让她先回去给老太太通个气。她不放心梦心这里,生怕这银雀还会在最后闹个鱼死网破,也就不急着先走了。

    而被人架住,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个做工精细,表情丰富的木偶一般的银雀,则是倏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低喃:“你,你真的要,要将我……”

    “我白梦心说话,还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时候。你去吧,你爹娘这里,我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你在我身边毕竟待了四年,就算是没有感情,毕竟也算熟悉了。我不会为难他们,只求你自己好自为之。”梦心最后叮嘱了几句,便转身扶着羽扬往屋里去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主子,主子你饶了我吧主子”银雀口中低喃着,碎碎念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这样费尽心机安排一切,不仅什么都没有成功,反而落得个被赶出府的下场办事的婆子得了主子这样明确的命令,哪里还肯再让她求饶,一把托住她,就往门外走去。

    银雀被她们好似拖死尸一般,已经拖到了门口,她怨毒地看着梦心消失在屋内的背影,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赶我出府,你这个贱人,居然要赶我出府白梦心,你这个贱人”

    她突然扯开了嗓门大骂,把众人全都弄傻愣住,不过这一瞬间的功夫,她已经再次尖叫狂笑起来:“你以为,赶我出府就没事了?你就安全了?哈哈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什么这么久没能有孩子?你以为你能安全生下这个孩子来?”

    “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这家里头,要这孩子命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是尊贵的大少奶奶,你了不起,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断了我的后路,你就高兴吧,开心吧,得意吧不过你可要等着,总有一天,会有人弄掉你的孩子哈哈哈……”

    她还扯着嗓子要叫,那头张妈妈早反应了过来,一时气得脸都白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堵住她的嘴?这些话是该让她说出来的吗?简直,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得回了老太太去,我得回了老太太去”

    老人家激动得浑身颤抖,几步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银雀的脸上,打得她头整个偏到了一边去:“你这个烂了嘴皮子的贱蹄子,你们给我压住她,堵上她的嘴,给我把她扔出去往后再不许让她踏进南宫府一步”

    银雀此刻已经整个处在癫狂状态,那两个婆子一时无查,哪里是她的对手?

    这一下竟被她挣脱了一些,就见她突然瘫软在地上,笑得浑身像是上了条一样,抖得都快散了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梦心,你等着吧,谁让你好死不死,当了南宫府的大少奶奶?哈哈,哈哈贱人,你不过是个贱民出生的烂货,还当自己真有多了不得吗?”

    她喘息着,突然阴测测的大喊:“白梦心,你害的我生不如死,总有一天,我要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唔唔——”

    哈哈大笑的声音,突然被人打断,一旁几个婆子早吓得傻了眼,还从来没听过谁敢用如此恶毒的语言骂大少奶奶,她简直就是疯了若不是主子心地善良,这银雀就算是打死都应该,如今放出去明明是给她一条生路,结果她还这样不知好歹。

    张妈脸色已经气得从白变成了到此刻的青,她上前,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抽了过去。那头几个婆子总算是回过神来,也不知从厨房随手拿了几块沾满了油水的脏抹布,便直接往银雀嘴里一塞,塞了个满口。

    不过那抹布,也着实太脏了一点,那味道,也着实太过刺鼻了一些。因此刚刚还骂得起劲的银雀,一下就被那味道给熏得翻起了白眼,看样子是要晕过去了。

    梦心本来已经回了房,结果突然听到有人竟然如此狠毒的骂她,想想,还是折返走了出来。她淡淡地看着银雀,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场面,几乎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她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过失和失误,反把一切的罪状都推到了旁人身上。

    这样的人,真不算是一个好的细作,当然,金雀更算不上是。

    “你说的不错。”梦心跨步出房,大少爷跟在后头,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他的心中有暴跳的怒火,若不是不愿让梦心在怀孕期间看到太多的血腥,他并不介意当场掐断这个女人的脖子,让她直接去见阎王。

    他阴沉着脸,到底忍住没说话。而梦心却笑道:“我作为南宫府的大少奶奶,出身是不够好,不过这些事情可轮不到你这个丫鬟来操心。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我们这院子里头鱼龙混杂,不知藏了多少未知的危机。谢谢你的提醒。”

    她越是这样淡然的笑,那头银雀就越是气得浑身直颤。偏偏此刻她被抹布堵住了嘴,身边两个婆子怕她疯挣扎了直接要上前跟大少奶奶拼个你死我活,根本不敢松手。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抓她的胳膊上了。

    她此刻浑身又酸又疼,嘴里说不出话,鼻子里头因为生气而深呼吸,结果吸入的全是那块抹布上头无比难闻的味道。就算她平日里只是个丫鬟,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丫鬟,哪里能承受得了这么多?

    能在被羽扬打了一掌之后还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她的意志坚定了。如今再这般一折腾,两下一刺激,她终于再撑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以至于错过了梦心最后一句话:“往后我的日子如何,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但你的日子如何,可就要看你的主子了。”

    她说罢,不愿再看,一挥手,那边几个婆子,两个夹住她出门,两个提着她的包裹跟着,另有一个去找刘管家回话,又一个则是往银雀的爹娘那边通了个气。事儿总算给折腾完了。

    梦心知道这些天,她一定会忙,很忙很忙,但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忙。不成,下一回,就算再想吃什么东西,也不能将冬雪和晚晴全都弄出去了。

    反正对羽扬死忠的暗卫有很多,虽然让他们出去帮忙买东西,实在算是大材小用,但……保住子嗣应该也算是件大事吧。今日银雀最后骂的话虽然难听,但也确实是实话。他们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而且大少爷这后院,只怕这段时间,也会有人要憋不住了

    第一五九章 大少爷的情报分析

    第一五九章 大少爷的情报分析

    这么一通闹,一时闹了个天翻地覆。

    东厢房里议论纷纷,那声音,已经恨不得直接把院墙上的瓦片全给掀翻了。张妈妈见了这等情况,更加不放心,索性留下来照顾,只等冬雪和晚晴回来再做打算。

    老太太那里得了这个消息,又急匆匆地,将先头那个被遣派过去的小丫鬟遣派回来传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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