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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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就猜到了原委。

    “蔡先生，你且开导开导林公子，本王还有公务。”

    荣敏没这么工夫跟林梦卿这种闲人扯淡。休耕季节到来，少屯田水利的公务需要处理，他还惦念着之前那引水渠的案子。

    今年南域这场旱情尚不算太严重，却已经让稻米减产茶树伤根，万再来这么出，岂不是要彻底伤了南域的元气？

    蔡廷冲着庆南王离去的背影行礼，眼中满是敬佩。

    对王爷不甚了解的人都说这小王爷脾气阴晴不定古怪非常，还有说他蛮横骄纵的。但蔡廷是亲眼瞧着荣敏从顽皮任性硬给板得老成，也是亲眼看着他的脾气被这些年的压抑变得越来越怪异。冲动但是有算计，天真却又冷漠，矛盾重重。

    现如今，北疆有外族来犯，运河开通急需南粮北运。太子与二皇子斗法，虽明面看去平分秋色，但刘太傅那党早晚会拖垮了太子。毕竟，还有个李赞……

    自他们与二皇子结盟，周边的奉州云城又逐铲除了刘太傅的走狗，南域，再不是以前那般任人欺压的地方了。

    蔡廷从来不会夸赞王爷关心子民爱护封地上的草木，这在他看来，是个合格的藩王应该做的。老王爷是这样，小王爷也是这样。

    所以他蔡廷才肯放弃了奉州名士大儒的超然地位甘心当庆南王府的谋士。

    直起身转头看了眼对着庆南王离去方向发愣的林梦卿，蔡廷淡漠笑。

    其实他也赞成王爷将这些公子散了，养群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废物直让这位谋士各种堵心。

    以前是得找个由头拒绝那些联姻，但现如今根基已稳，南域的势力也愈发被皇族仰仗，以王爷的脾气，必然是宁可跟那些人正面叫嚣也不愿再忍着。

    不用说……王爷的性格，如果心心念念着个人，那便是开罪所有人也不肯让那个人受分委屈。

    蔡廷笑眯眯的捋着胡须，“林公子，在下听闻你娘在太守府过的很是清苦。”

    孝道，仁义。

    这边给你大笔银钱，田庄地亩，让你有实力将生母接出来享福，你不要？你想为了自己份别人根本不在意的痴情让母亲继续在太守府受人白眼吃穿无靠？

    林梦卿仰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负手在身旁的蔡廷，心中那份儿女情长直接被扣上了顶“不孝”的大帽子。

    “林公子，以前你没来王府，纵然是有孝心也没有这个能耐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现今你有机会尽孝但又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不孝，身为人子……”

    “够了！”林梦卿低喝声，“蔡先生好口才，梦卿领教了。”

    把王府里养的闲人都清理出去的庆南王勤勤恳恳的履行完了作为王爷的义务。

    合上最后卷公文，起来抻懒腰。

    招人进来问了十五的去向，径自带着心腹小厮乐颠颠的去找他玩耍。

    荣敏都安排好了。

    平日闲暇时教教十五打麻将，摸骨牌，让十五陪着起耍耍剑，练练拳脚。府里那些侍卫向来是不敢冒犯他的，而他又向自觉武艺还不赖，总之就是惯常会点功夫的青年人那种手痒痒。

    路在回廊下大步流星，边走边想。

    十五这厮肯定是不会给他留情面的。他听侍卫说过，这家伙揍起沈聿枫时下手才叫个狠，“几乎要将沈少侠踹出尿来。”

    荣敏低头喷笑。侍卫的话虽然糙了些，但不失生动。

    而且……切磋什么的，不正好可以揩油么？摸摸他家十五的小脸蛋儿？咦嘻嘻嘻~~

    十五今天是值夜的班次，下午自然就在他那小院儿中休息。

    快到院子时，荣敏刻意放轻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小人精葛冬也跟着踮起脚轻抬轻放，无比猥琐。远远看去，主仆俩好似两个偷儿……

    蔡廷在不远处的廊下摇头，罢了，由着王爷高兴的玩耍就是。至少，有十五在，王爷就开开心心，那种拧巴的样子很少再出现了。

    荣敏每次想到可以和十五逗趣玩耍，心里就热乎乎的，那股兴奋和期待足以驱散所有让人烦躁的公务私事带来的坏脾气。

    来到门口，只听里头有刀剑打斗的声音。由敞开的院门向内望去，只见是十五手持长剑在与沈聿枫过招。

    可为何十五是右手持剑？

    荣敏向后隐了半步。

    不片刻，沈聿枫的剑就被十五挑飞，只听他鄙夷的说：“我这左撇子用废了两根手指的右手跟你打你都赢不了？”

    初八也起哄：“我们十五等于只用三根手指就把沈少侠干掉了！”

    贺云天嘎嘎的笑着：“小枫废物哟~”

    荣敏酸溜溜的想：我家十五干嘛这么在意沈聿枫？拙劣的激将法只怕那沈家二愣子也不明白，到时候还得记恨十五。

    “师兄！你明日就开始教我！想我堂堂御风剑竟然败在这等小小刺客手里，气煞我也！”

    只听十五呆呆的提醒他：“是败在个只有三根手指头能用，还是个左撇子用右手跟你打的小小刺客手里。”

    “啊啊啊啊！！！苍天啊~~”

    葛冬使劲儿用手捂着嘴。他若是会功夫，也要来蹂躏下这沈少侠，此人有趣得很啊！

    “砰！”的声，估计是沈聿枫摔门回屋的动静。

    里头安静下来，荣敏正想抬脚忽听初八幽幽长叹：“不知五叔走到哪里了？”

    十五答道：“五叔是老前辈，必然稳重有算计，咱们不必担心他，我到是很惦念四哥和红姐。现在没有李大人的消息，初和三十儿他们也不来个信儿！”

    “三十儿……唉~~”

    荣敏微微皱起眉头定不动，听这初八的口气，那个叫三十儿的似乎有什么不妙？十五对璇玑营的人这么上心，可千万不要太难过了啊。

    正想着，忽听有人重重捶打石桌，“如果有机会，我定要亲手毙了太子！”

    “十五！莫要信口胡言！”

    荣敏在门外却是心疼的要死，这笨蛋！自己心里难过捶桌面干嘛？砸东西啊，王府里有的是东西，随便砸就是了。

    “初八，我不明白。咱们不是效忠于李大人的么？李大人不是效忠于国家的么？这国家以后还不是太子的么？为什么他要这般对待咱们？”

    “我也不明白……”

    荣敏心里就跟被人捅了刀似的，疼啊~~李赞是怎么教导这帮刺客的？愚忠！蠢材！

    “初八，璇玑营看样子是真的散了。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没打算。我会等李大人的命令，至少，给兄弟们报了仇再说！”

    “好！算我个！”

    荣敏后来没进去，只是带着小厮又回了书房。

    第二天有群小厮捧着大堆瓶瓶罐罐以及各色摆件送来小院。

    葛冬笑着说：“王爷吩咐，以后十五哥有不开心的事儿就砸这些玩意儿解解气。”

    十五眨眨眼，“那……我能不能把这些拉出去卖了换银子？你就当我都砸掉了。”

    葛冬：“……”

    奉州城中，个全身脏兮兮的老头儿面前摆着个大木盆，盆中有三尾活鱼。老头儿蜷着腿坐在地上，垂着头好像睡着了般。

    “你这鱼我全要了，给让几个钱不？”

    老头儿也不抬头，只是谦卑的叨咕着：“给给，给您让十个钱，我的鱼新鲜。”

    只粗糙的大手按住他去拿草绳的手腕，“我腿脚不利索，劳烦你跟我家去趟。”

    老头儿终于抬起头，“好。”

    将大木盆委托给旁边的菜贩帮忙看着，卖鱼老头儿提着鱼跟随在买主身后，两人转过街角，又穿行了两条小巷，终于进入座寻常小院儿后……

    “初二！你个老不死的果然命硬！”

    鱼，掉在地上绝望的扑腾着，翻着眼睛看那两个抱头痛哭的老头儿，心想：您是要炖了还是红烧？赶紧的给咱个痛快啊~~

    “添翼所？”皇帝合上奏折陷入沉思，想起李赞被软禁时跟他说的话。

    【太子也好，诸位皇子也罢，都是您的儿子，也都有可能继承皇位。臣弟对任何个都不曾偏颇，除非其所作所为于国不利。】

    外戚！都是那帮外戚闹的！

    皇帝皱起眉头。

    他何尝不知皇后娘家人做下的那些“好事”！但刘太傅党羽盘根错节，又怎可能轻易撼动？李赞啊~~你让朕很为难！

    “父皇就是个偏心的。”二皇子李仲扬微微笑，落下棋子。

    “还很会找理由。”李赞捏着棋子到不着急落下，神色间丝毫没有被软禁之人的烦闷，反而派逍遥。

    “我估计皇兄又在给自己找挡箭牌开脱了，类似于互相牵制，平衡朝中势力等等的。他这皇帝当的委屈，让大臣制住了还自诩英明神武呢~”

    李仲扬微微吃惊，旋即笑：“这里的人，都换了？”

    李赞落下手中棋子：“璇玑营，不是旁人想的那么容易对付。我，也不打算对个愚蠢的皇帝继续效忠。尤其是他将国之利益摆在自己后头的时候……”

    李仲扬停住去拿棋子的手，“小皇叔今日的训诫仲扬铭记在心。”

    李赞也停下，却转开话题：“听说，皇兄着急给太子建立功勋。等开春儿让他带兵出征北疆？”

    “是。”

    “哦，他倒是真偏心这个儿子。”

    李仲扬笑而不语。

    李赞伸出手指点在他的手背上：“小皇叔这杆枪现在借给你用，但也随时会枪头调转……全看你自己是什么打算怎个行事。”

    “有好兵器在外冲锋陷阵，我必然提供最厚的盾牌。”

    李赞轻蔑笑：“谁稀罕你的盾，我要的是明白人。”

    李仲扬出了庚王府只觉后背已经湿透。小皇叔到底从先帝手中得到了什么权利？

    他要求的是个明君，而所谓明君……对于李赞又是个什么定义呢？这人就像个守卫在皇位之下的猛兽，虎视眈眈。震慑着满朝大臣，也震慑着座位上的人。

    璇玑营，只是条线，动动，保不齐拽出来后面大座山。

    李仲扬忽然有些庆幸。小皇叔虽然身为皇子，可惜生不逢时，母亲家又是地位寻常的，没有靠山。否则，这皇位……

    坐在轿中，双手成拳压在膝盖上。小皇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给你机会……

    初单膝跪地，静静的等候李大人吩咐。

    李赞却是呼出口气：“初八应该已经到了南域。庆南王是个聪明人，那边儿又都安置妥当了。你亲自去趟吧，如果荣敏放人就把十五带回来，如果不放，就让十五开始联络寻找营里的人。期限三个月，三月后无论寻到了少，全部撤到庆南王府，等候我的安排。”

    说罢递给初封信笺：“荣敏看过自然会收留众人。”

    真是太可惜了，任由李赞聪明绝顶，也万万料想不到庆南王早早就为了留住某个刺客甲上赶着的全盘接收璇玑营的人。莫说是来十几二十个，就是百二百个他也不在乎。

    按荣敏的话说：“本王有的是米粮，有的是银子！就算狗皇帝真急了打过来，大不了我就带着人跑到洵国去，等他们撤了我再打回来~”

    当时十五好奇的问：“那要是又打过来呢？”

    “再跑呗~~来，亲亲~”

    42、第四十二章

    初八不得不承认，他在庆南王府过的日子非常惬意。这里的人似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似乎什么都满不在乎，似乎每日除了当差之外就是吃喝玩乐。

    有时他刚当值下来路过侍卫院，经常能听到里头有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又或有几个侍卫摔跤玩耍。

    这里与璇玑营完全是两个世界。但他还无法肯定哪个好，毕竟璇玑营在他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地方，能被璇玑营选中是每个官家的刺客或探子梦寐以求的荣耀。

    他喜欢手刃恶人的感觉，那生死的瞬往往带给他种微妙的快乐……曾经他跟十五说过这种感觉，十五哥说：“你是天生的刺客。”

    “那你呢？”

    十五想了想才回答他：“害怕。每次都很害怕，头皮都发麻。”

    璇玑营的初和十五，在他没有入营时是两个传奇的名字。据说初能文能武，十五从未失手过，无论是难的差事。

    可是当他见到十五时，除了给他演示过那场精彩绝伦的伏击，这个人似乎和传奇人物根本不搭边……

    “王爷，你看！大雁！”

    庆南王仰头在天上找：“现在怎会有大雁？在哪儿呢？”

    初八无声无息的笑了，十五又开始耍王爷了。

    “十五，你这个骗子！给我回来！”

    可惜哪里还有十五的影子？这家伙遁逃的功夫可是相当了得的。据说是因为他刚入营时做了两年的探子，十四岁就入营了啊~十四岁。

    初八感慨了番十五哥是个命硬的怪物之后默默的回去小院。沾了某刺客的光，他们那屋里，各种好吃的零食点心从来不断。

    初八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贪吃了……

    蒲绍龙飞凤舞的在执勤名单上写下最后个名字——初八。

    唔，璇玑营的人很好用啊。这两个都特别警觉，会挖各种匪夷所思的陷阱，字写的也好看，还能画画呢~

    看着轮岗交接的签字，堆歪七扭八的名字中间夹杂了两个端端正正的小楷。仔细看，字体模样，笔划连停顿都样……

    侍卫头子的脑袋里打了个结。是说璇玑营的人写字都是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是说这些签字是替签的？难道有阴谋？！

    随即又恨不得自抽。璇玑营都让人连窝端了还能有什么阴谋？这两个人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儿……唔，应该加关心照顾才是。初八相识的时间短，十五却真算得上个好兄弟了~

    蒲绍起身背着手看向窗外。

    他身为侍卫首领应该爱护这些侍卫才对，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是王爷收下的人，他都要好好对待视同仁！嗯！做头子就要有做头子的样子！

    翠翠突然推门走进来说：“王爷吩咐让你盘点下还有少侍卫的衣裳被铺，还有少空床。咦？你这个‘初’字写错了吧？我瞧着怎么好像少了个点儿？”

    蒲绍顿时涨红了脸，“我这是草书！”

    翠翠疑惑的看了他眼嘀咕着：“草书也不能少个点儿啊。”

    “去去，你不懂！王爷都夸我写的字只比神仙的丹青差点。”

    翠翠眼珠转：“那不就是鬼画符了？”

    蒲绍愣了愣，脸色由红变青：“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哦，说是保不齐后头要来不少人，让你先查查，看缺了什么赶紧吩咐下去预备着。还说如果床铺不够了，就去回总管。兵器也要重新打造，说不怕花银子，要用琉国产的最好的料来造，或者直接买，总之你亲自去挑。”

    “后头要来人？府里要再招侍卫么？”

    “兴许吧。哎，你这个字真的写错了。”

    蒲绍决定还是亲自问问王爷的好。翠翠个姑娘家，不懂这些事，可能听错了。

    路上遇见葛冬，这贼溜溜的小厮假笑着说：“王爷在果园子里玩耍呢，你最好别过去添乱。”

    玩耍？王爷玩耍？侍卫头子的脑袋里又打了个结……

    等他真到了果园，可怜的蒲绍看着眼前的情景，脑袋里顿时打了无数个结。

    他家王爷挽着袖子，衫子也卷在腰带上，正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此时爬到半，似乎有些气力不济，只能抱着树干猴儿在上头，远远看去宛如只偌大的狒狒……

    “来呀来呀，您不是说自己轻功不错么？这是什么？是爬功么？桀桀桀~~”

    由树冠中传来十五的声音，王爷费力的抬头看，怒道：“还不赶紧拉我把？”

    “属下想观摩王爷的爬功……”

    “再不拉我罚你个月的薪俸！”

    蒲绍目瞪口呆的看着树枝中突然垂下来十五的上半身，估计是倒吊在某根树杈上吧？也不怕掉下来！

    伸着双手：“王爷，拉住我。”

    庆南王借上力，蹬了两下树干就蹿到了半腰的树杈上，却是不松开十五，反而把他拉过去就着这个姿势，“啾”的亲了下他的下巴。

    十五脸红了……

    蒲绍认为也许是倒吊着的原因吧？很快他又开始否定自己的结论，因为随着王爷下又下的亲个不休，十五的脸越来越红。

    已经满是死疙瘩的脑袋里出现了个最大的疙瘩：王爷……干嘛要亲十五？！！

    庆南王府盛产木桩子般的侍卫，蒲绍是众木桩里最完美的。他直直的在树旁，鸟儿都会将他当做是另棵树……

    等了足有两刻后，躲到树冠里玩耍的庆南王和十五才溜了下来。

    其实十五早就看到蒲绍了，否则荣敏亲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脸红成那个样子。本是想上来平复了气息就下去的，不想荣敏抱着他的腰说：“咱俩打赌，蒲绍能在那儿傻愣着久。”

    “……那，属下赌百文，刻。”

    “只要我不下去，他就直在那儿戳着。我赌百两。”

    十五是真心想赢这笔银子，但是来不想让蒲绍得太久，二来某些人借口怕高直赖在他身上，很热的！

    庆南王淡定的抖了抖衣衫，恢复王爷应该有的傲慢嘴脸：“什么事？”

    蒲绍行礼：“为何您要亲……咳咳，属下是来询问大约要预备少空铺？”

    “现在还有几张？”

    “回王爷，三张空铺。”

    荣敏稍微盘算了下：“不够。你现在去告诉总管，往西扩个院子，盖十间屋。标准就按照侍卫院来，种些果树花草。”

    有了王爷的话蒲绍心里就有谱了。十间侍卫房，按惯例是间屋三张床，也就是最少要来二十个侍卫。屋子不能全住着人，自然要留有杂物间，被铺间，兵器房等等的。

    十五等蒲绍领命去了，好奇的问：“怎的要来这么人么？”

    荣敏顿时又变成个得意洋洋的小人嘴脸：“这是给璇玑营的人预备的，笨！”

    拉着十五挨着他坐下，“等你们的人都找回来了，你就搬过去跟兄弟们同住。我知你心里很看重他们，放心，有我在，以后璇玑营的人再不用受苦。”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十五觉得心里直悬着，想了又想，还是说：“王爷，我们不定会直住在王府。李大人如果有命令……”

    “我知道。”荣敏轻蔑的挑起眉毛：“李赞肯定还要用到你们。”

    十五默不作声。

    他觉得庆南王真的对他们很好。这种时候肯收留璇玑营的人，旦被发现，即便他身份尊贵也免不了被重罚，甚至丢了藩地……

    “想什么呢？”

    旋身起，单膝跪地，十五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王爷，其实……属下直在利用您，利用王府。您对璇玑营有大恩，但我们、我们……”我们只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你们个屁！”堂堂庆南王出口成脏，“我这么做又不是冲着李赞的面子，都是因为……”不对，这话还不能说。

    刚才听了那口个“我们”由心底蹿起的无名火顿时偃旗息鼓。

    这家伙的脾气是不爱欠别人的。

    荣敏向后靠在藤榻中眯着眼看十五的发心，“本王是与李赞有交易，我收留你和初八是他信里恳求的，收留其它的人以后也是为了跟二皇子买个好儿。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庚王费劲心血选拔出的精英，有你们在，我也安生……”

    忍着想摸摸他发心的躁动，“我这个从小就被刺杀得丢了魂的，正是希望有你们这些人护着才好。”

    荣敏做了个鬼脸。

    这种假话历来是应付别人用的，说给十五听简直就是把他颗真心踩在脚下。他心里明明没有顾忌什么李赞啊二皇子啊，他就是想十五开心才这么做的！

    庆南王很委屈，于是他冲动了。

    把拉起十五抱紧：“骗你的。我喜欢你……”

    十五想了想，推开荣敏：“因为喜欢我，所以收留璇玑营？”

    “对！”

    “丁点都没想过我们在的话您的王府会变成铜墙铁壁？”

    “……想过点儿。”

    十五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我也挺喜欢您的。”

    荣敏大喜过望，人都要飞起来了，“真的么？”

    “真的，至少您跟我说实话。”

    荣敏不傻，他才不会继续问“你有喜欢我啊？”，蔡先生说的好，越是遇到喜欢的人就越要动脑子。

    “尤其是璇玑营的人身份特殊，您即使说动了十五，到时候庚王声令下，他也为难。”

    “那本王该如何做呢？”

    “只要庚王那边没动静，您且先与十五好好相处。留心他喜欢什么，看重什么，争取在庚王准备再有动作之前把十五的心拿下，然后么……”

    蔡先生摇着扇子微笑：“等大事定了，璇玑营也不再如此见不得光时，您出了这么大的力，跟庚王要个人，他没道理不给，也不能不给。”

    “我就担心李赞会给十五派些危险的差事。”这家伙，是个不要命的，尤其还有他那些兄弟的血仇未报。

    蔡廷听了也为难。十五是个刺客，所做差事必然都是凶险。

    荣敏烦躁的翻动着桌案上的信笺文卷，随手打开了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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