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分节阅读27

    皇子密信，突然大笑起来：“有了！”

    初路风尘仆仆。

    这次他南下不仅仅是要去找十五，还要将路的暗哨撤的撤，消的消。

    李大人说，皇上虽很有可能最后接手璇玑营变为直隶于他的添翼所，但这之前，凭皇帝的性格，必然要铲除“部分”不听话的。

    部分……自从李大人出事到现在，已经陆续收到三处暗哨传来的消息，有内鬼。

    不得不承认，太子党中确有能人，而且似乎对璇玑营颇为了解。当然，因为李大人向小心谨慎，即使是璇玑营的刺客，如他，如十五也不可能知道全局。

    所以这些内鬼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所谓撤了暗哨，自然是让他们分散隐蔽，所谓“消”……

    初抽回钢刺，只看了眼这个被他击毙命的人脖颈上个突兀而狰狞的血洞，冷漠的转头而去。

    出卖璇玑营的人，不得好死！

    路行来，他的钢刺出手的次数得让他心惊。树倒猢狲散，鸟尽走狗烹……这些叛徒！

    初已经杀红了眼。初六，十七，二十，二十二，二十九，每个在他眼前死去的人都是他手安排的。

    那天三十儿来找他，即使刚刚受过重创，依然挺着与他同去跟二皇子接头。三十儿后来被他留在二皇子府上，他自己回到营里，默默的拿出盒江米条。

    有长有短，刻意挑了五根长的……

    【今天我请客，人个啊，有几个长的，看谁手气好！】

    他强挤出来的笑容，看着营里那些不知情的人凑过来拿。如果当时剩给他的是根长的，也许他就不用忍受现在这般的心痛了吧？

    【初六你突围东边，十七突围西侧，二十和二十二南北，二十九，你准备偷袭太子！其他人听我命令，跟我走！】

    初用双手捂住脸默默的缩在破庙的角。没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五个兄弟，被他亲手送上了路……

    当庆南王见到突然从房梁上翻下来的人，并且听他自报璇玑营初时，特别想刀捅死他。

    这不就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号称庚王府管事的家伙么？哼！

    初静静的看着庆南王：“在下需要十五的协助。”

    “十五死了。”

    “王爷，在下不是要带十五走，只是需要他协助在下处理些周边的小事儿。”

    荣敏冷笑：“小事儿？你们璇玑营的人会干小事儿么？”

    初默默的垂下头：“璇玑营已经……不存在了。”

    “少跟我装可怜！你不是初么？不是最厉害的么？那个初八都比你欢实，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最会演戏呢！也罢，十五毕竟是你们的人，本王不拦着，周边是吧？限你十天后把十五给我原封不动的带回来！有危险你上，让他后头躲着。”

    初愣住了，这个庆南王……

    “不然我就剥了你的皮，剁了你的肉，包成包子丢出去喂狗！”

    初静静的微笑了：“遵命。”

    十五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看到了个穿着王府侍卫服的初。

    瘦了，似乎眉眼间与从前有些不同，但那个斯斯文文的笑容不会变。

    “剿灭叛徒，找回分散的人。”

    “是！”

    在王府养出的散漫和懒惰瞬间离去，十五，还是璇玑营的刺客。

    也许心底有了那么点点柔软的地方，珍藏起个人影，但他的身份，还是璇玑营十五！

    43、第四十三章

    “小二，弄两个小菜来，再给上十个馒头。”

    “好嘞~~客官您稍候。”

    十五静静的坐在初对面，默默的吃了两个馒头。

    这里是璇玑营南域去云城段的暗哨之，但初既没有对暗号也没有表示身份，也就是说这是要铲除的对象之。可现在是白天，按照他们的习惯是鲜少在白日里动手的。

    初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点了三个原点儿。

    十五看了眼，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这就是此处暗哨的人员分布，共三人，前头两个，后院个。

    初又伸出手指把其中两个水点儿抹——他对付前头的。

    十五飞快的瞄了眼，立刻起身：“小二，茅房在何处？”

    店小二殷勤的指了指后院：“客官别见怪，咱这是小店面，简陋了点您将就着用。”

    十五憨憨的笑道：“有劳小哥。”挑门帘转身走了出去。

    名壮实汉子正埋头劈柴，十五没有放轻脚步，反而故意装出寻常人的样子东张西望：“这位大哥，茅房……”

    那汉子头也没抬，比了比：“那边。”

    当匕首刺进他的脖子时，只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十五握紧匕首的手向内卷动。

    “嗬~~呃！”

    出卖璇玑营的人当如此下场！十五虽然直厌恶刀子捅进人皮肉的那种感觉，但他这次没有带惯常用的钢索。

    初路刺杀有二十人之众，如果不斩草除根，璇玑营早晚会被彻底剿灭！是谁？这么了解营里的暗哨排布？这招太阴险了！

    虽然当时跑出来不少人，可又有少因为联络了暗哨而被捉回去的？可恶！

    被扼住的汉子已经瘫软，十五任由他跌在地上，当胸又补上刀。

    奇怪的感觉。这人活着的时候也许正面硬拼他还未见得是他的对手，这皮囊包裹着的筋肉骨头可以打断他的肋骨，可以拿起兵器与他搏斗，但……当匕首刺破这层肉皮时，感觉就像捅进了块咸猪油，滑腻腻的，没有阻碍的，夺取这条命！

    最危险也最脆弱的东西，人……

    十五敏锐的听到声细微的闷响，而后隔了层布帘的前堂归于平静。除了他们之外的两桌客人什么都没发现，初，已经得手了。

    甩掉匕首上的血珠，收回。十五又挂起憨憨的嘴脸走出去，在他身后合拢的门帘，挡住了死不瞑目的叛徒。

    初摸出几十文钱放在桌上，喊了声，“小二，结账。”

    十五嘴边浮起丝报复的冷笑。小二？尸体来收钱么？

    两人铲除了这处暗哨后，走到不远处小树林中牵来庆南王赠予的马匹。

    十五翻身而上，“你怎么知道这三个人叛了？”

    “李大人有密信，凡是没倒戈的暗哨都知道在门口挂上串红辣椒，在辣椒串下面还得坠着两头蒜。”

    “大人已经摸清楚内鬼了？”

    “自然。”

    “谁？”

    初看了眼十五，“庄子里的人。”

    庄子。养育了所有璇玑营探子和刺客的地方，他们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在那儿渡过。里头有师傅，有先生，有面冷心好的大婶。

    “咱们全暴露了么？”

    初淡淡笑：“你以为从庄子里出来的全进了璇玑营？十个有九个被派到各处暗哨，剩下那个才有资格进来。”

    十五以前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单独被带进庚王府的，他还记得第次走那条二叔看守的小暗道时，自己心里的那份紧张和激动。

    璇玑营，人人知其名，但见过的人都会死的神秘刺客营。这，是他小时候听年长的师兄说的，等他来了才发现，其实很可能人人都见过璇玑营的人，但你肯定认不出来就是了。

    也许，就是和你擦身而过的某个菜贩子，也许，就是每天替你端茶送水的小厮，也许，是你的救命恩人……

    虽然好奇，但十五不会问初到底是谁。这个出卖了璇玑营的人，必然辈分不低！

    不该问的不问，能告诉他的，初肯定早就说了。

    十五夹马腹跟上，初的背影很直，肩膀还是那么宽，可是看起来却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从南域到云城，共有三个暗哨，云城内还有个却是因为之前他那次和郭彦丹的冲突暂时隐藏了起来。

    夜宿客栈。

    “云城里的怎么判断？”

    初摇摇头，斯文的脸上双眼闪闪发光：“咱们这次的目标是郭彦丹。”

    “他？”

    “二叔也逃出来了。”初用匕首挑了挑跳动的蜡烛捻子，“但是二叔受了重伤。双臂的骨头都让人击碎……”牙齿还被生生拔下来，初隐下不提，“这个行刑者，就是郭彦丹的堂兄郭彦慈。”

    十五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二叔受的罪绝对不止说出来这项。如果他们想让二叔招供，必然无所不用其极。

    阴影中，按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住衣衫下摆，片刻后又放开。

    “睡吧。”初需要休息。

    两人并排静静的躺在床上。过了许久，十五翻身抱住初，拍抚着他的后背：“我不在，就你个人撑着……”

    初的气息由平稳变得杂乱。缓缓伸手反抱住十五，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脑海中是那场刀光剑影，是那次铺天盖地的箭雨，是那五个牺牲了的兄弟的样子……

    十五感觉到脖子被热乎乎的眼泪浸湿，有滴滑进他的衣领时，已经凉了。

    初把头深深的埋进十五的颈窝，无声的任由泪水流淌。颤抖的肩膀被十五搂着，他也狠狠的抱住十五的腰，仿佛生怕这个好兄弟也像其他人那样离他而去，死得不明不白。

    兄弟的怀抱温暖又可靠，那只拍在他后背的手瓦解了直锁在他身上的桎梏。不再压抑，就让他痛快的哭次吧！

    他听到自己的呜咽，听到十五直轻轻的跟他说：“没事了，有我呢。”

    十五直在南域，真好，真好。

    自从事发，这是初第次能安稳的睡着。虽然他仍旧没有说出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但能和兄弟在起，能看到他活着，有人对他好，他就很满足了。

    假胡子，假眉毛。十五摇身变，照着贺云天的样子贴出副苦哈哈的八字眉，照着记忆中王府某个谋士的样子贴了个山羊胡。

    云城郭家人势众，他毕竟来过，虽然被家丁侍卫认出的几率很小，但切小心为上。

    这次的目标是郭彦丹，这让十五燃起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激情。

    杀人的激情。

    郭彦丹身边有个擅长毒药的女人叫邱遥。

    初听了沉思片刻：“迷障？”

    营里的毒药师傅曾经说过，云城迷障赫赫有名，独步江湖。想不到郭氏身为介商人竟能招揽到懂得使迷障的人？

    “是。”十五凭着脑中的记忆画出份粗略的郭府地图，“我上次没能窥见郭府全貌，这边是我走过的路线，郭彦丹的屋子周围应该有邱遥布下的迷障。”

    初冷笑：“是啊，想他们姓郭的在云城作恶端，如果没有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光是夕醉楼就早早下手了。府里的人应该有定时服用解药，所以他们不会中了迷障……”

    “依我看去郭府动手事倍功半，不可行。”

    初微皱眉头，想了想说：“这家人恐怕跟江湖中人有往来。”

    十五点头：“郭彦丹本身的功夫就很好，硬拼，咱俩未见得能打过他个，不用提他身边还有侍卫。上次我中了他箭，三箭齐发还能有这种准头和力道的，让我想起个人。”

    初略思索：“你是说秋素？”

    擅弓的位江湖高人，脾气相当古怪。在他还没退隐时，据说有个好事儿的给他起了个“神弓”的绰号，结果被乱箭射成筛子。

    目前的情况少有些棘手。

    他们璇玑营是官家的刺客，历来与江湖中人没打过交道，虽然听说过些江湖传闻，但他们的差事从来与这些人没有冲突，没有交集。

    以前自然不怕这等草莽，但现在璇玑营已散，孤立无援，有太子党虎视眈眈。

    初忽然轻叹声：“再两日就是霜降节了啊……”

    十五看了他眼，静静的微笑了：“霜降节是好日子。”

    霜降节对于云城地域的人是个大节日，据说在很久以前云城饱受外族入侵，有位英雄率领着大家反抗，最后在霜降那天的决战中不幸战死。

    所以每年云城的霜降节都非常隆重，市民们涌上街头载歌载舞不说，还有夜晚的烟花庆祝和祭祀。而郭氏，是每年都要在这天大摆流水席，请全城的人喝酒吃肉。

    初和十五换了云城百姓惯常的服饰混迹在人群。

    由坊间探听来的消息说今晚的烟火都是由郭家出资的，“那烟花的炮筒足有人抱，听说还是从奉州最有名的烟花作坊订购的。两位可要早早去巧娘河畔占好位置，还要小心被挤下水，年年都有掉下去的。”

    十五和初对视眼，齐齐拱手写过这位和善的大婶。

    他们要的就是热闹！

    准备好了要用的暗器和逃生用的飞索，两个刺客静静的在客栈中调息打坐。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祭奠英雄魂的仪式已过，长长的流水席也撤下，郭家人观看烟花的高台旁聚集了许看热闹的市民。

    十五像条鱼儿般在拥挤的人群中凑到离高台十步远的地方。他旁边就是供郭家人上下的木梯和通道，有侍卫守着，还有家丁拦着兴奋的民众。

    等了不到刻，郭家的轿子终于到了。

    先是三五个半大小子的公子哥儿们，个个锦衣华服，神色傲慢的登上大大的木台。而后是以薄纱遮了头的妻妾们，虽然看不真切面容，但人人都是身姿窈窕妩媚。

    等这些人都在高台上坐定喝过第盏茶，郭氏当家的才乘着顶超了规格的大轿姗姗来迟。郭彦丹也到了，不乘轿，骑匹高头大马。猛看去，确实可称之为丰神俊朗。

    人群中许少女都发出阵阵赞叹。

    十五直绷紧的神经有瞬间走神：嘁，郭彦丹比起庆南王可差得远了。无论是俊美程度还是人品，简直差的不是星半点儿！王爷的眉毛眼睛鼻子嘴，没有处长得不好的~

    惊觉扯远了，速速回神。

    兴许是郭氏刚刚失去了云城知事这个大后台，想要赶在新知事上任前拉拢人气？据说今年的烟花比往年要阔气的，燃放时间几乎是从前倍有余。

    十五借着次又次烟花升空照亮地面的机会，仔细观察了番郭彦丹的随行侍卫，除了明处的，暗处还有十人。这人果然怕死！

    然而变故突生，名小厮上台在郭彦丹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他立刻起身与郭父行礼，看样子竟是要提前退走？

    初五来不及通知埋伏在路上的初，自己独自挤过人群尾随在众侍卫身后。所幸四周嘈杂混乱，即便离得近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然而……旦郭彦丹上马离去，他和初再想动手也是难了！

    【这次出去你给我小心点儿！别那个初叫你干嘛你就干嘛。遇到危险就跑，留得青山在，大不了我想办法再帮你把差事办了就是。】

    刻意压下浮上心头的庆南王嘱托，趁着夜空中绽放朵明亮的烟花，十五甩出他与初联络的火箭，同时迅捷的借着街市墙边的阴影赶超至郭彦丹马队之前。

    远离的高台处有灯火隐隐的光，十五将马背上郭彦丹的身影看在眼里，手中三把飞刀。

    又次烟花腾空。

    郭彦丹眼就看到了在街巷中的十五。

    勒马，仰头大笑：“你还敢回来！”

    回答他的是十五的飞刀。

    侍卫们迅速围上，十五注意到还有三个绕行的，这是要包抄！

    “拿弓来！”

    十五手中已扣了若干枚小小的火丸。这是初此次带来的新物件儿，掷出去只要碰到东西就会炸开，虽不能取人性命但足以伤其皮肉。

    这，就够了！

    郭彦丹搭弓，此时已有好几名侍卫被火丸击中头脸，抱着脑袋滚倒在地。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让郭彦丹恨不得箭将这个璇玑营的刺客拿下！

    该死的，上次就让他跑了！这次拿到他，我可要好好玩玩，听说男人也是很有意思的！

    弓满，冷笑，“嘣！”

    十五灵敏跃，避开飞来箭矢，脚下不停继续再跃。

    借着街市中的各色小店，蹿上跃下。

    郭彦丹三箭放空，怒极！

    弃弓抽出长剑，“闪开！今日本公子要亲自擒住这厮！”

    数枚火丸凌空而来。适才见过这东西打在人身上就会爆开，郭彦丹也不硬拼，腾空后翻，下马，长剑振……

    把匕首由他后背无声刺入。

    十五再出手四枚火丸，他看到郭彦丹僵直的身形，也看到初那双冷漠的眼。

    得手了！撤！

    然而破空之声又至！

    “什么人敢暗算我的徒儿？！”

    秋素！

    44、第四十四章

    十五单手撑住房檐借力空翻，堪堪躲过秋素凌厉的第箭。

    “将！”

    这是璇玑营的暗号，谁喊“将”谁就是断后的，让其他人速速撤离不得耽搁。

    十五绝对不能让初留下。营里的事，李大人，兄弟们……都指望他从中接洽安置。

    郭彦丹扑倒在地，四周不见初踪影，他必然已经隐蔽起来。

    十五心中有数，他还有十枚火丸，十七柄飞刀，应该可以拖住。此时最要紧的便是将人引开好让初有机会遁逃。

    转身没入来时就勘察好的小巷，猛冲两步蹬墙面蹿上房顶，伏下。

    然而气都没喘上口，就听身后不远方有嗤笑声：“璇玑营，不过如此。”

    这秋素好轻功！

    破空之声再起，十五接连翻滚数圈却被最后箭钉住衣角。就是这瞬的停滞，他眼中看到的是三支闪着寒光的箭头向他射来……

    “叮叮叮！”

    就在这生死时刻，三箭全被斜里飞来的暗器打偏。

    “秋素你个老不死的，当年说好了退隐，现下又跑出来蹦跶？”

    五叔？！

    “他是皮痒了，欠拾掇。”

    二叔？！

    十五抬头去看，只见三个房顶上分别着三个老头儿，个白须飘飘身着白缎子长衫的必然就是秋素了。

    二叔冷笑：“我老头子骨头还没好利索就能打掉你的箭，可见你这些年荒废了不少。”

    五叔哂笑：“他这怂包最怕的是老初，可惜那家伙上了年纪腿脚慢。劳烦神弓大侠稍等，老初说他听闻您在云城出没，怎的也要来再聚江湖~”

    十五眼见秋素被两位前辈拖住，立刻悄悄的拔掉了勾住衣衫的箭头。

    街市上有火把光影，他得再看看郭彦丹死没死透。

    个女人坐在马车里，抱着郭彦丹枕在她膝上的头嘤嘤哭啼，心疼的看眼他后背上那片殷红血渍。

    “公子，你可千万挺住了，咱们回家……”

    女子话还没说话就软绵绵的倒在旁。

    十五瞄眼初刺伤郭彦丹的位置，果然偏了。八成是当时情况紧急失了准头，要不就是这姓郭的心眼儿长得偏。

    难道杂碎都是歪心眼子的？

    郭家人已经得到郭彦丹遭遇刺客受伤的消息。

    此时郭府大门外聚集了黑压压群人。族中之人对这位阴狠狡诈的下任家主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儿上总得做足了功夫才是。

    去接人的车马队终于归来，郭父立刻吩咐道：“快，仔细些把二公子抬出来！”

    可惜，车厢中除了个晕倒的郭彦丹最喜爱的侍妾，就只有他的尸体。

    “儿啊~~~”

    “哎呀，二公子！”

    十五隐在墙角看着这幕唇边浮起丝冷笑，不再耽搁，悄然遁走。

    这次虽是出了人命，但云城目前的代管知事早就因为上次的事与郭氏族划清界限。虽然之前因为郭家的账册做得仔细并未查出什么不妥，但前任知事汪慎的巨额银钱来路不明，心里有数的都知道，上头早晚得惩治郭家人。

    是以，即便今夜死了人，府衙却并未有大动静。任由郭氏派来的人费尽口舌，律被当值的师爷挡了，只说切必将秉公处理，请郭老爷放心。

    说是这么说，也不过派出去值夜的两队衙役应个景儿，懒懒散散的在街巷中晃荡：“捉刺客啊！捉刺客！”

    这么喊还捉什么刺客？！真有刺客也听见动静逃跑了！

    郭家的人气得捶胸顿足，却是再无它法。

    而此事在云城百姓中夕传开，非但没人惊慌，反而都说：“所谓人作恶，天在看。不知那位路过的大侠除了咱云城害，快哉快哉！”这是后话了。

    当夜，十五顺利的翻出城墙，在之前与初约定的小树林碰头。

    他到的时候，二叔和五叔也是前脚才到。时间璇玑营老辈的和小辈的四位刺客相聚，皆是激动万分。

    五叔拉着十五道：“刚才听小初说营里出了内鬼，还好我许久未曾出南域去联络暗哨。到奉州时便留了个心眼儿，几番查探后发现有两家暗哨不对头。”

    初呼出口气：“幸亏五叔机警，非但没让暗哨察觉，还碰巧遇见了落跑的十三和二十。”

    “那他们俩人呢？”十五左右张望了下，“在下接应么？”

    五叔摆了摆手道：“遇见他们时听说初二隐在奉州城内，老兄弟还受了重伤，于是我便叫他们路昼伏夜行赶去庆南王府，自己去寻这老家伙。”

    旁边的二叔咳嗽着，“原本这两个小子是陪我同行的，但到湛州时我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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