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分节阅读20

    弟长大。逃至雨树县时，弟弟生了种怪病，全身火热吃不进喝不进。哥哥就直背着他，走到这棵大树下，哥哥将弟弟放在荫凉处休息。

    哥哥实在是累了，便睡了过去，梦中见弟弟向自己走来，哭诉他这就要死了，兄长还在酣睡。哥哥猛然惊醒，果然弟弟已经气若游丝。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十五抽动了下嘴角，听着王爷声情并茂的演绎，还得和众侍卫同做出崇拜期待状：“然后呢？”

    荣敏捂着胸口：“我愿意命换命，求老天爷救救他吧！”又回归正色：“于是这棵大树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掉落甘甜的水珠，那些水珠流到弟弟嘴里，弟弟就活了。后人都说这是真情感动天，于本王看来，定然是树叶汇聚了早间的露水滴下来的。”

    “王爷英明！”

    “王爷俊杰！”

    十五抬头看了看这棵“兄弟神树”，树冠极大，树干足有五人抱，密密的树叶，错落的枝桠，真是个埋伏藏身的好地方啊！

    心中动，绕到面无人处手脚并用攀爬而上。往下看，透过枝叶能看到庆南王的头顶。

    微微分开些树枝向远处眺望。望无际的平原田地夏稻刚熟，有农人在田中收割，大片金灿灿的稻穗被风卷动得层层荡漾，农人戴着的顶顶草帽就像稻海中的小船，随着他们收割的动作起起伏伏。

    雨树县是进入南域官道的必经之路，按说，理应买卖繁荣才对。却无奈小小个县被分两半，各种苛捐杂税之令人咋舌。是以当地人宁可执拗于耕种，也不出来开店做生意。

    “十五呢？这么会儿工夫跑哪里去了？”

    十五刚要应声，眼尾却扫见官道上匹快马疾奔而来，看骑手的姿势不像普通人！立刻扣了两把飞刀在手心，不错眼珠儿的盯着。

    庆南王等人的马匹以及跟来的小厮侍卫全聚在树下，人马，又都专心去听王爷讲故事（或是专心去拍王爷马屁？）。时照顾不到，有两匹马溜达上了官道。

    来人急拉缰绳，“谁的马！休要挡路！”

    十五伏低了些仔细观察。

    蒲绍上前道歉：“我们时说笑聊天没看住马儿，还请这位兄台见谅。”

    骑手可能是已狂奔了大半天，灰头土脸的嘴角儿都干了。见蒲绍等人穿着打扮不俗，举手投足间又颇有武风，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侍卫将挡路的马匹牵走后，刚要拍马上路，突然惊叫了声：“那位可是庆南王？”

    十五眯起眼，全神戒备，紧贴着树干。

    骑手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小人是京城庚王府信使，有急件交给璇玑营十五。”

    荣敏飞快的左右看了眼：“拿来拿来，十五不在，本王替你带到便是，你走吧！”

    刺客甲在树上翻了个白眼。

    信使为难的又看了圈：“这……王爷吩咐此信务必亲手交给十五……”

    荣敏不耐烦的挥手，“蒲绍，把信搜出来！”

    侍卫头子立刻伸手揪住信使衣领，旁边有两名侍卫帮着搜身。

    信使挣扎道：“小人给王爷就是！”

    十五溜下树来咳嗽了声：“在下璇玑营十五，把信给我吧。”

    荣敏用扇子不停的敲击着手心，“你伤还没好利索，不许去！”

    十五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回道：“王爷，属下在南域保护您是奉李大人之命，这次去云城探查郭氏也是李大人的命令。属下以为……”

    “我不管你怎么以为的，李赞不在跟前也不知道你伤势如何就乱下命令。要我说，这里颇有些奇怪。璇玑营不是无孔不入的么？怎的在云城没有眼线么？有眼线为何还要派你过去？你对云城无所知，贸然去了，能干嘛？”

    十五抬头看了庆南王眼：“属下……第次来南域时也是无所知。”还不是样顺顺利利的混进王府偷了你的布兵图？

    “……什么？我没听见，你大点声。”

    “属下第次来南域……”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天高皇帝远，李赞又看不见你到底去没去。信上不就是要探听郭氏的情况么？你也不用去了，我给贺云天写封信。他们夕醉楼和郭氏较劲了好些年，直接问他就是，保证连郭氏家主的小妾长几个痦子都明明白白。”

    十五心中暖。

    王爷是真的对他很好。但，那封信上并不仅仅是探查，还有项刺杀任务。这个，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那封信也在他看过后立刻烧毁。

    十五抬起头，“王爷，属下明白您的好意，但，有些事属下必须亲力亲为。”眼看荣敏要发飙，赶紧又补充道：“李大人信中只说了这次的差事，并没有提起干完活儿就得回京城。咳，属下以为，大人的意思是……差事完成后属下继续留在南域。”

    扇子停在手心，荣敏露出少许喜色：“那，说定了，云城的事儿做完立刻回来。”

    十五抱拳：“是！属下遵命。”

    这间客栈被王府的人全部包下，外头有蒲绍安排值夜的侍卫，里头是他本人亲自坐镇。

    十五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下，打算今晚好好睡觉明早启程。

    蒲绍敲门进来，坐在桌边看他打起只小小的包袱，突然说：“上次你就是这样走了，这次你还会回来么？”

    “会，我已经答应了王爷。”

    “你说的话不算数！上次你也答应我会回来。”

    “对啊，后来我不是回来了么？”

    蒲绍皱起眉毛想反驳，但似乎又确实是这么回事，可又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噎了半天才闷头闷脑的道：“王爷很喜欢你，他与你在起很开心。”

    十五扭过头看他，“你嫉妒啊？”

    侍卫头子不屑的撇开头：“我又不是女子，怎会轻易嫉妒别人？王爷对你好也是你应得的，换旁的人，有几个敢赌上生死替王爷挡刀挡剑呢？”

    十五坐到蒲绍旁边，拍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就会。”

    头子涨红了脸：“这，我……应该的。”说罢，短暂的沉默后，从怀里摸出小块银子：“突然给你派出去，恐怕银子没带够吧？我、我……先拿去用。”

    十五看了眼，也从怀里摸出块银子，比蒲绍的大很：“你看，王爷比你大方。”

    蒲绍顿时尴尬无比，伸手要抓回自己那块，却被十五把抢走：“我就是炫耀下，故意气你玩儿的。你的银子我也收了，到时候给你带些云城特产。听贺云天说，他们那里有各色小吃，南域轻易见不到。”

    侍卫头子露出笑脸：“那，带点啊。”

    这个笑容让十五想起三十儿。每次他出外办差事，三十儿也是这样笑着让他带些好吃的土产回来。

    “绍大哥，你跟我说句‘路小心，好去好回’。”

    蒲绍愣了愣，榆木疙瘩样的心眼儿突然灵光闪，小心的问：“这是你们璇玑营的人出去干活儿之前彼此的祝福么？”

    十五点点头。

    他跟很人说过这句话，有的回来了，有的再也没见过……

    “路小心，好去好回。”

    眼眶就这么酸起来，好几个已经逝去的人影浮上心头。十五压下翻腾的情绪：“谢！”

    云城在阿福江上游，下南域时坐船快，上去的时候还是骑马的居。

    十五昨日下午接到信后荣敏就给他寻来套驿卒的衣裳，又随便写了封信给云城知事，加了庆南王的火漆印。

    他写的时候十五偷看，洋洋洒洒大篇，全是废话……但字儿还挺不错的。

    路快马，有了这身衣服和信件做招牌自然畅通无阻，能在路过的驿休息换马，果然方便得很。

    如此三日，终于到了云城。

    最后段路快马加鞭，堪堪卡在关城门之前进去。

    将那个废话信件送到云城府衙，又转出来寻了处小客栈住下，切理所应当，谁也不会怀疑这个操着南域口音的路人甲。

    十五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舒展着四肢。

    肩膀还是有些疼的，尽量放松下来，用手按摩着大腿两侧。

    今夜他并不打算出去探查，毕竟现在不是他体力鼎盛状态，云城人生地不熟，得打起万分精神才行。

    贺云天那里肯定是不能去的，就算这次没有刺杀任务他也不想在干活儿时见到任何个熟人。他这行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见人外之人，旦暴露，平白的给别人添麻烦。

    在他还是探子的时候，就有几次经历颇为惊险，好在那时他又瘦又小，十四五的孩子装傻充愣，混混就过去了。

    觉得腿上肌肉放松下来，十五又揉搓着右手那两根手指。这种伤他很明白，如果每日不去坚持按摩，过几年关节僵了肉也会萎缩。

    就算他惯常不用右手，但危机时双刀硬拼还是要用的。

    不知为何，这次他来总觉得少有些心绪不宁，所以走之前特意让蒲绍给他找来两把趁手的短刀。这也是在做探子时师傅教的，招式不，可攻可守，纯是保命之计。

    探子不像刺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把探得的消息递送回营才是探子们的首要任务，这，也许就是他与三十儿等入营就收编为刺客的最大不同。

    手掌被揉得热乎乎的，十五翻了个身，左手探在枕下握着匕首。

    好好睡觉，明日探郭府！

    33、第三十三章

    曾经在庆南王府中看过《云城略》，但真到了这座城市，十五才算大开眼界。

    云城气候温和湿润，不似南域那般酷热。城东有浅丘连绵起伏，蜿蜿蜒蜒好似条手臂将云城纳在怀中。

    许是因为这安逸的气候，当地人性格乐天爽朗，无论男女皆是语速极快。

    十五在外吃早点时，看见名少女正在数落名少年，看样子是她弟弟吧？唧唧呱呱的宛如连弩机括敲打的声音，虽然那方言十五听不太懂，但也觉得极有喜感。

    云城略上有单独章记载“云城红布”，贺云天穿的就是红布的种。

    其实这红布品种繁，并不只是布料，而是“云城红”这种染料染出来的颜色。去趟布店，棉麻绸料应俱全。

    十五已经换下驿卒衣衫，扮作名普通游商。身青布衫子，肩上个崭新的褡裢。

    走进家门脸气派的布店，自有伙计上来招呼。

    那伙计也是个精明人，听了十五的南域口音，再上下打量眼就猜出个大概：“头次来云城贩红布吧？”

    十五憨笑，“是呢，听人说这云城红卖得可抢手，如果能贩到北边油水，所以打算也进些试试。”

    伙计笑，这种初来乍到的小商贩他见了，立刻将他让到里头，单有间，满目的红，各种料子俱全。

    十五打心眼儿里烦躁这个颜色，红的太刺眼！这玩意儿穿上已然就是个靶子，还是正中心那个色，这不没事儿找抽型的么？

    “哎呀呀~~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啊~~”

    伙计偷偷撇了撇嘴，没见识的！

    “哎呀呀~~这料子摸起来真好啊，又厚实又仔密。怎个价钱？”

    伙计挂起假笑，伸手比了个数儿。十五假作沉吟，拉住伙计的手在他手心回了个数儿，伙计探出两指也在他手心回了。

    十五挠挠头，“我且回去与同来的兄弟商议商议。”

    伙计也不急，泰然笑道：“请便。”

    这个黑店！

    他明明记得穆子规说过云城各色红布的价格，刚才那伙计竟要高五成！就算他买卖小，也不能贵得离谱了啊！

    出得店外拐过街角，突然有人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这位兄弟可是要买红布？”

    十五转过头，只见名神色拘谨的中年汉子，随口答了：“正是。”

    那汉子躲避着十五的眼神，微微偏开头：“借步说话。”

    十五隐在褡裢下的左手摸在腰间，“兄台有什么指教？小弟头次来云城，正正是俩眼抹黑——无所知啊。”

    那汉子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我、我家有便宜的好布，兄弟可愿跟我过去瞧瞧？”

    十五大笑，借着拍打他肩膀的机会稍作试探，又拉起这大哥的手腕：“有好的便宜的东西怎会不去，走走！快带小弟去瞧瞧。”又探脉息。

    唔，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奇怪！

    跟着这男人左转右拐，就在十五疑心再起，准备击晕他拖到没人的地方捆起来审问时，汉子终于停步在间小小院落门前，回身微微弯腰，“请。”

    十五将信将疑，死活不肯先行，正与这中年汉子推让，院门豁然打开。

    个俏丽的小姑娘飞快的冲那汉子说了串话，然后才对十五说：“到里头来吧。”

    满院到处都飘扬着红布……

    被让进屋里，小姑娘倒了碗茶端来，那汉子才慢慢将为何把十五领到此处，为何不正经开店做买卖等等的缘由道来。

    看看屋里的摆设，又观察了下两人的手指，确实是普通小作坊人家。

    这汉子看就不是老练的生意人，还没如何，十五刚刚表了个态度就自己落价，而且是落到底，比穆子规说的还低成。

    少女急了，连连推搡这汉子，还偷偷掐他的胳膊。十五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干脆也不跟他们逗趣，反正他有王爷给的银两，买上三五匹布料也不成问题。

    刚要去掏银子，那姑娘急了，拦住：“不卖喽！哪里有这个价钱的？我老汉儿脑壳坏掉了。”

    汉子也急了，于是俩人开始飞快的说起当地方言。

    十五扇动了几下鼻翼，在小屋浓重的染料味儿中辨出丝煎煮草药的味道。

    了然，做小本买卖的全家若是太太平平自然生活过得去，旦有人生病……又嗅了嗅，黄芪？熟地黄？竟然还有人参？

    将庆南王赠予的银子放在桌上，“就按起先大哥说的价钱买吧，我家也有生病的老母，小户人家，禁不住这些折腾。”

    时间少女停下话头，满面通红，窘迫的到旁不言语。

    汉子眼圈红，“这……我……”

    十五打了个哈哈，“小弟头次来云城什么都不懂，大哥肯将布料这么便宜的卖与我，不欺生，小弟怎会再占便宜？如果大哥心里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便饭，让侄女烧两个小菜，咱们也算交个朋友。”

    那少女啐了口，“哪个是你侄女！自己也不过二十来岁，装啥子大的哟！”说罢转身跑了出去，那汉子追着骂了几句，又转回来局促的冲十五说：“妹仔不懂事……”

    十五摆手亲切笑：“无妨。大哥，我来之前听人说，这云城中的首富郭氏家大业大，羡慕死个人。不知大哥能否给小弟讲讲，长长见识？”

    午间与这小作坊家的人同吃。小姑娘嘴皮子利索而且涉世尚浅，将适才那大叔不敢说的全抖落出来，语气间提起郭氏就恨恨的咬牙。

    十五这才知道，他方才去的那间气派布店就是郭氏产业之。那郭家人仗着是当地氏族与官府相熟，族中又出了个拜在刘仕冕门下的门生郭彦慈，是嚣张得无以复加。

    慢说区区项红布，云城迷山特产的茶叶，玉石，哪样他们不占上四五成？

    剩下那些小作坊小买卖的如何竞争得过，就算有便宜的好货色，旦被郭氏的人发现立刻勾结官府，随便给你扣个名头或查或抄。

    云城人生性直爽，这家的小姑娘是小小年纪就要帮着顶门立户，言辞甚是泼辣，将郭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说道最后提起家境落魄，她娘又直病在床上，买不起药，等死……

    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眼泪就啪啦啪啦掉下来。

    十五只是听着。

    在他入营以来，替李大人寻访探查各地，类似的事见过太。不是他的心麻木了，而是谨记大人的话。

    【你帮的了其中家户，能帮的了天下所有人么？你就见这个人可怜，殊不知比他可怜还有少？如果真想尽份力，那就好好办你的差事，剩下的事自有我来做。】

    郭府。

    不用人指引也能找到的庞大宅院。

    十五背着褡裢，手里提着网子鲜果从郭府派头十足的大门前经过，绕进院墙旁的小巷，行至供下人杂役出入的后门时，故意掐断网子让水果滚了地。

    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守在门口的小厮们齐声笑他，十五陪着笑慢吞吞的捡起水果用网子来装，当然是边装边掉，惹得小厮们是笑得欢畅。

    十五又用褡裢来装，可那褡裢上的兜子终究装不下，怀里捧着四五个圆溜溜的水果犯起难，左右看，干脆踏上台阶，边走边说：“这果子送给众位小哥吃吧。”

    小厮们眉开眼笑，接了。

    十五抬起袖子擦擦汗，“这天气，死热的。”

    其中个小厮道：“你穿得不合时宜，这边湿热，去买件薄料衫子穿上就好了。听你口音，是北边来的吧？”

    十五点头：“是啊，都说云城遍地是宝贝，我也来闯闯，贩些稀奇的回去卖了赚个老婆本。”

    “哟哟，脸红起来了！这是有相好的了！”

    十五运气继续把脸憋得红，期期艾艾的：“唔唔，翠妞儿长得好，不备下的聘礼怕是她爹不肯将姑娘给我呢。”

    男人之间的话题沾了女人就热闹，不用提帮血气方刚的青年，顿时那些郭府小厮与十五聊在了处。

    期间门内有人进出过几次，十五不着痕迹的将可见之处默记心里。但，毕竟门小院大，看不到再。

    十五只是味与小厮们插诨打科，间或提几句生意，完全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不时，见再探不到什么找个由头就撤了。

    入夜。

    换过夜行衣，悄然由白日经过的后门潜入郭府。

    云城山地，即便如郭府这般将府宅建在平整处的，也因院落庞大，难于避免地势起伏。虽似北方格局有中轴，但两旁偏院跨院却是分层筑台，层层跌落。又因气候雨，庭院、天井密如蜂房，设敞口厅，以花罩隔断，院中种满花草，派悠然安逸的舒适景象。

    不过十五才不管这房子漂亮还是丑，这么的花木和天井正是他所喜欢的。唯难处就是这层叠的房舍太，而且错落开来，走房顶极易被人发现。

    他这次的活儿是郭氏家主次子郭彦丹。

    这个名字今日被那小染坊的姑娘提过许次。郭氏如今虽老家主尚在，实则掌权人就是这个郭彦丹。

    据说此人风度翩翩俊逸潇洒，却是副恶毒心肠。按小姑娘话里的意思，普通人与他做买卖等于就是鲜肉送到狼狗的嘴里，连个渣渣都不给你留。

    十五静静的微笑了。他就喜欢这样的，刀下去，心里可痛快了！

    正想着，耳朵动，敏捷的猫在天井阴暗的角落里。

    有女子娇媚的笑声，清脆动听，又有男子低沉的调笑。这是谁？小心探出头去观望，只看到个中等个头男人的背影，借着小厮所提灯笼的光亮能看出衣饰华贵。

    断断续续的交谈传入耳中，“二公子”的称呼让十五精神为之振！

    哦~~你送上门来了么？

    但，十五不打算今晚动手。踩地盘，熟悉进出路线，侦察护院小厮人数，这才是今天晚上他要干的活儿。

    十五，向来有的是耐性。

    悄然无声尾随在其后，可恨这郭彦丹突然来了“兴致”，借着草木掩映抱着那女子又啃又摸，足在庭院中闹了小半个时辰！

    十五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遍云城蚊子的祖宗十八代。

    我不动！就是不动！来吧，小爷今儿大放血了，先让你们郭家的蚊子吃个血饱，明日再刀咔嚓了你们当家的！

    桀桀桀……

    终于，那对男女热血沸腾要办正事了，可能也怕蚊蚋给自己白白嫩嫩的屁股上留下堆“爱的小红包”，俩人连推带搡的进了间颇气派的大屋。

    十五依旧静静的埋伏在原地喂蚊子。

    果然，在事后有小厮婢女上来伺候着，但只有郭彦丹人出了房门。女人似乎是因为刚才过于激烈昏死过去，又或是气力用尽？

    十五继续尾随着郭彦丹，最终跟到了他切实住所这才算结束。

    如潜入时般悄然而出，十五路左转右闪，足足绕了大半圈才回到他的客栈。

    脱去夜行衣，拿来壶凉茶狂饮。

    脖子，手背，眼角这些露在外的地方都没能幸免蚊子的热情款待，最让十五气结的就是，云城的蚊子嘴巴好长啊~隔着衣袖竟然也叮了他两个包！

    但凡治蚊虫叮咬的药膏都有药香，这个在刺客来说是大忌，十五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忍了！等明天干掉郭彦丹再说。

    以清水简单擦洗后，在花丛中猫了小半宿的刺客甲酣然入睡。

    第二天，十五吃过早点，假作出去跑买卖，却是晃了圈就潜回客栈，怀里揣了几块干粮，静静的在房中静修，调理气力。

    务必，今晚以最佳状态刀毙命，早早了解了差事早早回南域去。

    他答应了荣敏最迟十五天定回家。

    回家……闭目养神的十五嘴角微微翘起。

    按昨晚探好的路线潜入郭府。

    路腾挪回避，很快就摸到了郭彦丹的屋子。

    人还没有回来，十五轻轻推开道门缝……

    不对！有诈！

    分节阅读2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