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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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不需要两层来解,我到现在不还是被你们害成废人个?”
穆子规哼了声。
十五这几日总跟在荣敏身边,也把那套真真假假的虚头八脑学了个两三成。假笑:“说起来,如果没有这阴差阳错的黑吃黑,也就没有后面您跟蔡先生聊的那些合作啊。”
“到也是……”
“穆大侠。”
“嗯?”
“能否为在下解惑?”
“嗯,但说无妨。”
“为何你们楼主要叫您傻鸟?”
穆子规随手从地上抓了块砖头摔过去:“滚!”
“滚!”
李赞从容弯下腰捡起被摔在地上的奏折,“皇兄,此案不能再拖,否则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现今北疆虽琉国来犯,但有聿启山将军挂帅,阵前又有筑北王的骑兵,太子出征大可不必。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走了,反而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你好大的胆子!”
李赞没言语,只是默默的将手中奏折再次呈上。唤声皇兄,“奉州运河段工程银亏空,南域加征茶税银。这,都是刘太傅党所为,现今证据确凿。太子近臣有牵扯其中……“
御案后的皇帝忽然冷笑:“所以你就把刺客派到了太子身边?”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李赞顿时脸色煞白,紧紧咬住下颚。
皇帝缓缓抬起手,拿过案上只方匣子打开来。
此时李赞已忘了礼仪避讳,直直的盯着那只手,枚小小的铜质腰牌彻底撕碎了他最后丝侥幸。
皇帝把玩着这枚腰牌,背面刻着柄小小的匕首,这在璇玑营里代表着刺客。探子,是燕子。那匣中除了腰牌还有银簪,尾端的番号——三十。
三十儿年纪虽小,但从未后悔当名刺客,不畏惧这刺客的下场。
璇玑营于他来说,是家。家里有兄弟,有面冷心热的二叔,有疼他的十五哥,有耍着诡计收拾朝中败类的李大人。
“既然你喜欢扮成小太监混在宫里,不如今日我彻底成全你,如何?”
三十儿笑:“有劳。”
十五哥常常说他行事毛躁,脾性也不够稳当。可不是么,如果他再小心点,再谨慎些,也不会被人捉住了吧?
“嘴还挺硬!早就听说你们璇玑营的飞刀如何如何,不如就用你们的家伙事儿与你家小兄弟做个了断。”把薄而锐利的小刀在烛火下熠熠闪光……
三十儿猛的咬紧牙关!脖颈上绷起青筋,紧闭的嘴唇封锁了咆哮和怒吼!
滴汗流进他瞪得圆圆的眼睛里,眼皮跳了下。又滴,再滴……
嘴里有股腥甜的血味。
三十突然笑了起来,震动着胸腔:“呵呵呵呵……”
行刑者向后退了步,看着眼前这个嘴角溢出鲜血的刺客,毛骨悚然。他!笑什么?
这丝丝甜,勾起了三十儿美好的记忆。
十五哥给他买的芝麻糖,也是这般的甜……
“李赞,父皇将璇玑营令牌赐给你的时候是如何交代的?你,还记得么?”
李赞走上前去,伸手拿过银簪慢慢的摩挲着,“皇兄。”抬眼时向来神采飞扬的眼中阴沉沉的:“把我的刺客还给我!”
31、第三十章
李赞笔直的在皇帝对面,中间隔着御案,离得这么近,近的每丝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近的他能看清楚对方眼中的厌恶。
“你的刺客?先皇将璇玑营交给你就是让你来威胁朕的么!”
“璇玑营效忠的是国家,任何于国不利皆可铲除。刘太傅党横行朝野,公报私囊,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干预朝政……如若说真有人威胁皇上,也是刘仕冕!璇玑营,守护皇族用的是他们的鲜血和生命。”
皇帝突然笑了,“巧舌如簧!李赞,你自小就是如此,张巧嘴哄得了先皇也哄得了朕么?表面上副义正言辞,心里的龌龊以为朕不知?你手下那些探子和刺客,镇日干那些鸡鸣狗盗,搞得人心惶惶。现在竟摸到宫里来了,还想行刺太子?”
听到这里,李赞已经明白,皇帝,直在等个报复他的契机。皇兄虽然被刘氏族蛊惑蒙蔽,但也不至于昏庸到连大局都看不清的地步。
切,也许只是因为璇玑营在他的手里,而他与皇兄的宿怨又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在这场异常敏感的斗争中,皇帝的心思在私仇与大局中直处于个微妙的位置,次不好的印象或者某段心烦的记忆都足以让天平倾斜……
“臣从未图谋行刺太子,只因这刘仕冕案中牵扯太子近臣。”
三十儿的腰牌被拍在案上:“这不是刺客又是什么?!还来狡辩?”
恰在此时,有太监呈上北疆战事急报。
皇帝还在气头上,抄过来打开看,面色愈发阴沉,“传聿启山!”摔下军报又盯了李赞片刻,“外敌当前,你就从不肯替朕省省心。当你的闲散亲王不好么?现在那刺客被捉住,皇后和太傅都问到朕的鼻子上来了。李赞,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可知有人也惦记着你么?”
“臣自先皇手中接过璇玑营令牌,就不怕被人惦记着。只望皇兄能明白臣弟心为国,不曾有任何私念。”
“好,既然如此,你将璇玑营交付太子,好生修身养性去吧。”
李赞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皇兄!”
皇帝冷冷笑:“你不是要你的刺客么?朕还给你,好好与他亲近几日,权当告别就是了。”
这是已经预谋好的,李赞无力回天。
意图行刺太子,其罪当诛,即便顾及他的皇族身份也难免被贬为庶人又或流放。刘氏族内有皇后,外有太傅,竟是要硬拼着将他拿下么?
再看眼坐在御案后的皇帝,“如若臣拒不交付呢?”
三十儿被蒙了头带到个小小的院落中。揭去头上布罩后,明亮的阳光让他的双眼时难以适应,连连眨着。
身上捆绑的绳索被解开,押送他的人全退至院外,桄榔声,院门紧闭。三十儿呼出口气,艰难的挪动双腿,试着走进屋去。
房门突然开了,个人走过来扶住他的手臂:“进去,我给你换药。”
三十儿猛抬头,李大人!
“大人,你为何在这里?”
李赞笑:“同为阶下囚。”
李赞的手指很灵活,层层的解开包裹着的药布。
“大人,属下自己来……”
“这里只有寻常药物,比不得营里的。”
李赞完全无视那恶心的伤口,神色镇定如常,“这次是我的失误,不应该派你来。但营里对皇宫熟悉的,除了十五和初就是你了。如果十五在……”
三十儿茫然的看着李赞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十五哥以前总说我莽撞粗心,这也是我自作孽。大人,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出了什么事?”
李赞拿出干净的布带示意三十儿躺下,边包扎着边说:“说我意图行刺太子。只不过这事还被皇上压着没有公开,否则你也见不到我了。”
三十儿义愤:“怎会是行刺太子!明明只是……”
“不许嘴。”
“那皇上要如何处置大人?大人可有对策?”
李赞停下手看着三十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话太了。如若是在外头,今天少不了你顿鞭子。”
死心眼儿的刺客却不依不饶,“大人可知这是何处?属下的伤过得两三日也就无妨了,不如容属下稍事侦察,三日后自有办法将大人送出去。”
李赞笑了,可是微笑在他嘴角慢慢凝结:“三十儿,如果我用璇玑营换来自己的太平,你还会这般效忠于我么?”
【不交璇玑营你就等着领死吧!】
【你死了,璇玑营没了管着的人,群刺客探子也兴不起风浪。】
【纵然时摸不清你放的那些暗线,守株待兔也早晚将他们都捉回来!】
【放心,到时朕定让他们给你陪葬!】
三十儿难以置信的瞪着李赞,“属下……只效忠璇玑营。”
李赞点点头:“很好,当初没白教导你们。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部下了,这里是夏宫西北角偏院,外头大概有二十个护军,出北墙是钟泉山,走西墙有钟泉河。有机会出去的话,告诉初不要反抗,接手人是太子。”
“我们……落到他手里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李赞反手抽了他个嘴巴:“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三十儿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单,不再说话。
两日后,进来送饭的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来人啊!那刺客逃跑了!”
很快就有护军增援,来者竟有二百人之众,兵分四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放过。
李赞静静的坐在厅堂中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三十儿从房梁跃下,苍白的脸上双眼乌溜溜的让他想起了十五。
这两天他都没跟李赞再说句话,认认真真的擦洗伤口,上药包扎。沉静的出奇,冷静的出奇,似乎这次经历彻底让曾经毛毛草草的他蜕变成个真正的刺客。
“李大人,保重!”
“慢着。”
两天的时间,足够让李赞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权衡自己的位置。
“你还是我的刺客,璇玑营没了,你们还在。如果你依旧肯效忠于我,那日后比从前要凶险数倍。你愿意么?”
三十儿冷笑:“大人弃了璇玑营又想收编自己的爪牙么?”
李赞又倒上杯茶,悠然道:“不错,这回我是彻底要收编自己的人。”将茶碗往三十儿面前推:“连我自己,都要从新队了。信我吗?”
三十儿深吸口气,拿起茶仰头喝干,单膝跪地:“请大人吩咐!”
李赞笑:“你出去联络上初和初八,只你们三人,去找二皇子。他的外府在城东马关巷,初自知如何行事。”
说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长衫,闲庭信步走出小院,门口留守的四个护军大喝:“回去!不许出来!”
李赞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仅剩的卫兵全部围了过去,成圈,枪尖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住!”
“本王在院中憋闷的很,出来透透气。”
三十儿的身影在门口晃,悄然离去。
不过盏热茶时分,太子亲自来到关押李赞的院子:“小皇叔好招调虎离山。”
李赞悠闲的斜靠在椅子里,“你们打算借刀杀人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留着这个刺客,早晚有天他知道我为了自己把璇玑营卖了,你叔叔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别看你的人把他阉了,这帮子刺客功夫底子极硬,徒手毙了我不在话下。”
太子冷笑:“交上来块破令牌就算把璇玑营卖了?小皇叔那些散在各地的眼线呢?再说这些刺客神出鬼没,恐怕除了你没几个人知道他们都长得是何模样吧?这些杂碎个个嘴巴硬得很,尤其是那个喜欢揣着把黄豆的老不死。”
李赞点头微笑:“是,二叔是璇玑营元老,确实是块硬骨头。”
太子挥手让侍从退下,坐到李赞身旁,眉眼间片得色:“所以,从这种铁口拔牙最是刺激有趣,只可惜,拔到五颗老头儿就招了……”
李赞笑容不变,继续悠然的喝着茶。
太子劈手夺下茶碗摔在地上,“你这璇玑营里卧虎藏龙啊,个折胳膊断腿的老不死还能逃脱。不知小皇叔……能受得了拔几颗?”
“颗都受不了。”
太子愣,仰头大笑:“好好好!孤怎的早没想起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李赞放下茶碗:“太子,璇玑营的人向来是谁当主子就认谁。不如我将他们召集起来给太子介绍介绍?各地的探子暗哨也应全部交付太子,可好?”
“哼,谁当主子就认谁?笑话!孤现在给你队亲兵,你可信任他们么?”
“不信。”
“所以,将心比心,小皇叔以为孤会信任璇玑营的人?”
李赞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我只是将人都带到殿下面前,之后是杀是用,全看殿下的心意了,与我无关。”
太子哈哈大笑,指着李赞的鼻子:“璇玑营竟然效忠你这么个贪生怕死之徒,恐怕这些刺客变了鬼也不会饶过你的!”
说罢长笑而去。
李赞翻过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轻言轻语:“几条人命又何妨?”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变。
那个奸细十九的主子知道十五在庆南王府!
贺云天自那日治好了满脸的疹子后,再不敢近身十五三尺以内。停留数日,和庆南王商量定了日后两地通商合作的细则,心满意足的回云城去了。
临走时,隔着老远冲十五喊:“小兄弟!改日到云城找我来耍!”
十五挥舞着手臂:“定好好耍你~~”
回头却见荣敏负手在身后笑他:“这就是所谓不打不相识?”
十五挠挠头:“差不吧。”
其实就像贺云天说的,我砍你下,你捅我下,又没有什么真的深仇大恨。习武之人受点伤就计较来计较去,也只有沈聿枫那种酸剑客才干得出。
想到这儿,问王爷:“沈聿枫是被贺云天救走了么?怎么没见他?”
荣敏示意他跟着起散散步,边走边说:“已经被夕醉楼的人送回云城去了,估计要养上段吧。明日我打算去雨树县,看看运河工程,顺便看看这季稻子的收成。”
十五想了下,正色道:“王爷,您总是被偷袭就不要到处乱跑了。看运河进展和水稻收成完全不用您亲自去,派两个门客就是。”
荣敏凝视着远方:“这样显得我公务繁忙,是个好王爷。”
十五:“……”
荣敏大笑:“跟你说笑的。现在夕醉楼已经算是盟友,那个什么奸细也被你们宰了,放眼南域,片太平繁荣景象啊~”
“王爷,”十五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抱拳揖:“既然如此,属下也应撤回璇玑营了。上次十九的事我总觉得有蹊跷,但苦于书信往来不甚方便。李大人这次派了人来,原本就是要接我回去的。”
荣敏扫了眼他的右手:“手都废了你回去添乱么?”
十五:“属下惯用左手,右手只两指不能伸缩也不影响什么。”
荣敏翻眼睛:“不管,李赞那日说了,有差事会写信吩咐你,他不来信你就别想走!”
十五认真考虑了下道:“哦~~想起来了,大人确实是这么说的。”脸上带着分羞涩:“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王府。”
荣敏微微笑,神色柔和:“为什么?”
“王府的饭比璇玑营好吃!”
肩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吃过晚饭后天色还早,蒲绍就叫着十五起到侍卫院里玩耍。
“玩耍?”刺客甲不停的眨眼睛。
在璇玑营的时候不用说真的去玩儿,就是想都没想过他这辈子还有机会,或是有人会陪他玩耍!“玩儿”,这项复杂样又充满趣味和挑战性以及灵活机动性和创造性的事,十五很陌生,很好奇……
来到侍卫院,只见荫凉下有两张方桌,每桌都聚了几个人,有吆喝的,有噼里啪啦往上拍铜钱的,还有摇骰子的。
“牌九?”十五往后退了退,“我不会这个。”确实是不会,但也是怕输钱。开玩笑,每个月就那么点薪俸,就算现在他手里有的是银子,但节俭惯了的人万输出去百十文钱,简直像被人砍刀似的。
“你们营里不许赌?”
“不许。”
蒲绍贼眉鼠眼的往门外望了望,小声说:“王府里也不让,总管看见了就要掀桌子骂人。”
十五不解:“那你们还玩儿?”
正好有小厮挂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伸出只手:“蒲头儿~~”
蒲绍从旁边只小笸箩里抓出把铜钱塞进小厮手中,回头冲十五说:“喏,有放风的。”
阿海突然蹿了过来:“来啊十五,来啊来啊~你那么有钱,输几局也不怕的,就当请兄弟们喝酒了呗。”
旁边几个闲着看热闹的侍卫也跟过来起哄:“来啊来啊~~”
蒲绍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我给你支招便是,信我!”
半个时辰后。
十五:“蒲绍!你个臭牌篓子!”
侍卫头子僵僵的在旁搓着手:“唔……我,我……”
十五怒之下推开手里那四张烂牌就要走,阿海等人七八双手全来按他肩膀:“没事没事,先输后赢!能捞回来。”
“放开我!我不玩了!”三百个大钱啊!咻~~的下,就木了!
众人怎可能放开这个冤大头,立刻都笑着劝他,说尽了好话。无奈十五是典型的输点儿就跑,其实,他在输百文时确实惦记着捞回来,但越陷越深,到又输了百时警觉此物迷人心智,所以坚定的退出。
正闹腾着,突然荣敏来了,众人立刻吓得跪了地。
庆南王绷着脸看了看,突然笑:“起来啊!”说着就抓住十五的胳膊带到桌边,“刚才听见你要走,怎的?输了么?待本王给你捞回来!”
十五怀疑的看着他,没言语。
刻钟后。
“十五,你看王爷这双板凳赢他个双斧头!”
“天王!”
“阿海,你输定了,本王拿了副双人牌!”
“啊哈哈哈~~王爷,我是至尊宝!”
“……放肆!”
“王、王爷……”
“至尊宝在哪里?”说着去翻阿海的牌,堂堂庆南王众目睽睽下随手换了张塞过去。
众人:……
十五静静的微笑着点头:“我也没看见至尊宝。”
32、第三十二章
在各种无赖和适当的运气配合下,庆南王不到个时辰几乎把桌面上的钱赢了个精光。
众侍卫无不蔫头耷脑,但没人敢叹个气给王爷听。
荣敏得意洋洋的命跟着的小厮用笸箩把钱都收了交到账房去,临走还拉下脸:“这就是嗜赌的下场!十五,走!”
俩人前后出了院子,又走出二十步,只见王爷招来贴身小厮吩咐:“去告诉总管,过三日给每人发封二两银子的红包,就说是稻香节的赏。”
小厮应了赶忙去回总管。
十五心想:王爷不错,先晒这些人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再发出去份红包收买人心。唔,果然与官场上那套打巴掌给个甜枣儿是个套路。
虽然佩服,但他觉得这样很累。主子奴才互相算计,各种暗示各种敲打……还是璇玑营好啊~李大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阴森森的让人发毛。
天色刚刚暗下来,各房里逐点起灯火。
王府中除了虫鸣,静悄悄的。西边还有隐隐约约的晚霞,上弦月爬上天边,像弯虚虚的烟。雨花池中的睡莲虽然已经半闭起花瓣,但仍有幽幽清香随晚风浮动。
十五深深的吸了口气。
荣敏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陪我坐坐。”
也不招呼小厮伺候,眼看着就要直接坐在池边的石椅上,十五拦了下,从怀中拿出条手巾铺着。
荣敏低头看了看,突然笑起来:“这不是去年我赏你的手巾么?还留着呢?”
十五愣愣的答道:“是,还没用破。”
荣敏不笑了,僵着脸。
坐了会儿,十五直琢磨着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跟王爷提提,但又怕是自己太疑,憋了又憋,还是说了。
“王爷,我刚才见阿海掷骰子,手法很精妙。不知这阿海的来路,府里查过的么?”
“总管应该查过的。”
十五正色:“属下认为,还是再查遍的好。”
荣敏本想按着他历来的风流调子反问“这么紧张,担心我啊?”,但想十五那种完全不解风情的德性……还是算了。这家伙是石头变的么?
“你去查吧,他爹娘都在府里,还有他二舅三姨。”
十五尴尬了,“咳,原来是家养的。”
荣敏:“嗯,不是野的。”顿了顿,旧话重提:“如果李赞迟迟不来信,你就留下给我做侍卫吧。”
“是。”
“你答应了?”
“只要李大人没吩咐。”
“……璇玑营是怎么个制度,我就想要个人罢了,谁说了作数?”
“李大人。”
“能买个么?”
“回王爷,我们不是家养的,不能买卖。”
果然是越得不着的越抓人心肝!
荣敏决定,这个侍卫他要定了!不给就赖着,反正不让走,他中意的,想让他放手?还没这个先例!
第二日要去雨树县,临行前特意吩咐了管家,凡京城庚王府来信,律截住就地烧了,“无论谁问,打死你也不能说!”
大管家弯着腰,“是!打死老奴也不说!”王爷啊王爷,少年没见你这样子了,上次还是十二岁上偷了大公主的猫儿时这般吩咐过,好怀念啊~
雨树县骑马日可到,图舒服坐马车则需在中途休息晚。
十五原以为庆南王会坐车去,没想到这看起来又俊俏又金贵的王爷竟然骑术很好,而且颇经得住折腾。
雨树县是因所在地棵大树而得名。传说很久以前南域大旱,连井都枯了,所有人都逃难到有水喝的外乡。
其中有对兄弟,爹娘早死,只有兄长独自拉扯着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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