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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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十五的描述有点担心:“你给他本子上画乌龟,不怕他起疑心么?”
十五哂笑:“你不知道这人,根筋,定然不会想到是外边来的探子干的。他肯定认为,外人能进得府中,必然不会有闲心跟他开玩笑,必然是要偷东西或者行刺。总之,就是个愣头青罢了。到是那个庆南王,鬼精鬼精的。”
又把他藏身文卷柜,只不过时气息不稳瞪了眼就被察觉的事说了。
初八点点头:“确实厉害。不过,我听大人提起过,这庆南王虽表面装作套放浪姿态,私底下到是个做正事的好王爷。”
十五道:“大人也跟我这么说过。咦?你又没去过南域,如何大人就跟你提起庆南王了?难不成上次我去南域探查时,是你和二十二来佯攻的?”
初八憨笑:“是啊。”
十五抬脚踹了他下:“谁想出火攻的主意?我建那个小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说烧就给我烧了!二十二那飞刀使的,丢人!竟然险些废了我条腿。”
“呃……把你们烧出来的主意是我想的。”看着十五就要变脸,初八赶紧又说:“可是,这不把你和庆南王烧到起去了么?而且似乎烧的感情挺深啊,我听初说,这王爷还对你念念不忘,派了人要接你回去呢。”
初那个大嘴巴!
“唔,确有此事,但切听大人的安排。”
初八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半天才说:“听闻庆南王喜好男色……”
十五横他眼。
当然,他是不会把荣敏养那些公子不过是做样子的事儿讲出来的,这种探听来的消息只能告诉李大人,其他人,即使是璇玑营内部的探子和刺客之间也不允许交换情报。
于是,话从嘴里说出来时,变成了:“你觉得我有色可让个王爷动心么?”
初八笃定的摇头:“没有!”
“嗯。”
“但是你救了他命,没准儿他会以身相许?”
十五呲牙笑:“我上次去南域干活儿,有个夕醉楼的高手剑客,名叫沈聿枫。他也救了庆南王命,但后来被那王爷发现竟然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于是被挑断手筋,还被鞭子抽打成了花瓜……你说,这庆南王会不会对救了他的人以身相许?”
初八想了想说:“王爷们都喜欢用鞭子抽人。”
十五挠了挠胸口:“嗯,是啊。”
就在荣敏即将离开奉州时,李大人的吩咐终于下来了。
两个刺客各得枚以火漆封了的锦囊。十五的囊中密信交代了他不可任意妄为,只需盯紧水利知事和监察使范秉。而且,日后范秉往京城传递的书信无需再拦截,并在取得水利知事贪污工程银以及收受贿赂的证据之后迅速撤回京城。
而初八在看过密信后,立刻收拾起只小包袱上路。
十五不能问他要去哪里,但大概也猜到八成是被派去南域跟踪庆南王,又或者探查南域的那几起暴民打劫纵火之事。
初八比庆南王早上路天,匹马单枪。
十五额外嘱咐了他几句南域风俗,又纠正了他些南域方言,这才从怀中掏出只小银锭:“你这家伙脾胃不好怕是吃不惯南域那些粘食,这个拿去花用,偶尔吃顿好的。”
初八爽快的接了:“行,我回去还你。”
十五笑不再废话,只是按照璇玑营的传统,说:“路小心,好去好回。”
13、第十三章
初八走了,庆南王转天也走了。而且走的开开心心,志得意满。个中缘由无外是目的达成,虽然当了回散财童子,但运河之事尘埃落定。
十五直以盯梢水利知事为根本,当然将他们之间的往来听了个清清楚楚。
荣敏如何贿赂万知事这个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那贪官的罪证!给钱就收?您以为银子就不会咬手么?
李大人历来最恨这起贪官污吏,落在大人手里,也算这老不修上辈子罪孽太,嘿嘿……活该!
夜探知事府。
看着知事大人收受的贿赂啧啧称奇。
前阵子被斩了的工部岑侍郎跟这位知事大人相比,简直是米粒与馒头的差距。想不到个小小地方官,竟然能如此疯狂敛财。
轻手轻脚的由万知事藏匿财宝处出来,十五又潜了趟书房。空手而归,不甘心,取迷香熏晕了老色胚和他那年轻妖娆的小妾,又把寝室翻了遍,终于找到账册。
这就齐了!
账册共三本,十五赶到城外小酒肆,连夜抄写,终于在天将明时完工。又写了张密信简略汇报所闻所见,时间仓促,随手画了朵写意牡丹。
以牡丹图为面,做了夹层,将密信塞入,刷了特质的米浆裱封,交给负责联络传递的酒肆老板,“牡丹图。”
老板恭敬的接过:“属下明白!”
赶回城内,将账册放回原处时万知事和他那小妾还在蒙头大睡。
夜未眠的十五伸了个懒腰舒活舒活筋骨。见府衙内已经有早起的衙役走动,干脆也不回去,直接从仓房取来把偌大的竹扫,哗啦哗啦的清扫着场院。
水利司班头等人起来时,打着哈欠招呼他:“起得好早。”
十五回头笑:“快快洗漱,咱们好同去吃早点。”
班头自有白役伺候着洗了脸,抓着块布巾边擦着边走过来说:“叫你跟我同去前头堂你又不去,非说什么见不得大场面,腿软脚软的。瞧瞧,这庆南王可真叫大方,白花花的银子当水撒,去了的人人少说混个五六两。”
十五缩了缩肩膀:“我可是真怕见这些王爷。”
班头哈哈大笑:“走,爷们发了注小财,今日就请你去街上吃早茶。”
十五立刻摆出狗腿嘴脸,笑容满面:“那敢情好!谢谢头儿。”
这,也是他在奉州最后顿早点了。
南边的早饭汤水居,吸溜着浓汤,间或挑起筷面片吃着。这汤饼很筋道,汁水也浓郁得恰到好处,到是奉州留给十五最好的记忆了。
此地虽然地处水道枢纽,但历任知府哪个不是以搜刮民脂民膏为己任?
紧邻南域,气候风调雨顺,街巷繁荣,物产丰富。就是这么个好地方,竟然经常能在街市中看到乞儿老丐。
十五了个心,曾抽空买了些糕饼赠予他们,顺便打听为何行乞。
得来的回答十之七八是家乡税赋太重,有地的辛苦年还不够填补这些官吏,没地的是凄惨,交不起租子甚至被逼得卖儿卖女。
农人的根本就是土地,只要还有口吃的,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但现今奉州地界,上到府衙内众官吏,下到乡间地保,哪个不是变着法儿的要钱要粮?其结果竟然将这富庶之地搞得民不聊生!
“想什么呢?”班头见他对着汤饼出神,颇感好奇。
“头儿,您可知道上任监察使的事故?”
班头听立刻警惕的四下里观望番,才压着声音说道:“好兄弟,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宋大人在奉州名声甚差,他死于非命,当时全城的人有半数跑出来放鞭炮。”
十五堆起笑:“咱这不是好奇么?听说杀他之人是三位青年士子……”
班头面露惋惜,摇摇头道:“可不是么!真是可惜了这三个大好青年。其中领头的那位名叫蔡光祖,是南域庆南王府第谋士蔡廷的侄子,他爹也是奉州有名大儒,只可惜蔡老去的早,儿子犯了事蔡家老娘个女人也不好张罗,活活判了斩立决……啧啧。”
再叹,继续说道:“这蔡光祖若不是如此莽撞,过得三五载必然金榜题名。”
又是摇头晃脑的叹了几句可惜,忽然眉目动,凑近了些说:“不过宋大人被刺杀案颇有些离奇。”
十五也装模作样凑近:“怎的离奇法?”
“想那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如何闯得过府内重重侍卫?不用提宋大人平日做得太过,早就有人放话要对付他,为此还特意请了个镖局高手日夜保护。”
十五心里大笑,那也算高手么?柄飞刀就去见了阎王。如果这也叫高手,那自家岂不是武神了?
班头吞下最后口汤饼吧嗒吧嗒嘴,拍拍他的肩头:“蔡公子是个好人,蔡家也是诗书世家,只可惜到这代绝了后。唉!少百姓联名请愿,奈何那宋大人是当朝太傅门生,京城中封书信下来,人就没了,审都没审。”
“蔡家老娘哭死过少回?个妇道人家,守着独苗本指望养老送终,现今却落得哭瞎了双眼,镇日疯疯癫癫。我家里头的看不过,每日都过去帮着料理料理,我也只能偷着送些银钱,真是可怜!”
十五心里咯噔下!
谁能想到当初三十儿找的“替罪羊”竟然是蔡廷的侄子,没想到这件事把户人家闹得如此凄惨下场?
转眼又看班头,虽然满脸横肉,但眼睛里却不像其他人那般下作猥琐。
“头儿,听我句话。”十五稍事斟酌,说:“这位新监察使范大人看着颇中正,来了奉州行动谨慎,到与以往的有些不同。”
班头是什么人?这也是在府衙内混过大半年华的老油条了,自然下就听懂话外之音,小眼睛滴流转:“好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
十五摇摇头:“我个乡下人,沾了同乡老邻居的光才来衙内当差能知道什么?只不过我老家有句话,老鸹群里来了只大白鹅,没好事儿!”
见班头不语,十五又添句:“您也四十有五了吧?”
自此再不说其它,任这班头自己琢磨去吧。
午休时,突然来了人找。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将十五安排进府衙当差的人。
进门还没开口,人已经泪流满面:“我的好弟弟啊,家乡来了信,你老娘怕是快不行了!你赶紧的家去看看吧,兴许还能见上最后面。”
十五立刻运气,生生将脸憋成惨白,“您、您说我娘……”然后头扎在床铺上干嚎,趁人看不见狠戳双眼,再抬头时,那也是满脸的眼泪啊!
同屋的人全都从铺位上爬起,劝说的劝说,帮着收拾包袱的帮着收拾,班头听说也赶了过来,劝慰了几句,还拿了块银子递给他:“你刚来,也没什么积蓄。”
十五对这大哥添分好感,当下接了:“头儿,您对兄弟的好,兄弟来日必报!”
又和众人话别,另边早有人知会了管事的,安排就绪。于是,刺客十五,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差事结束后施施然离去。
和之前接应的人路赶到城外小酒肆,临行前特意嘱咐了他:“定旁敲侧击警告那位班头大哥见好就收。这人帮了我次,但若是执迷不悟,也就不用理会了。”
这才拍马上路。
此行无需像上次般昼伏夜行,自然快捷许,路回京,无惊无险,不提。
重回璇玑营,简单擦洗后,换了干净衣裳去跟李大人回话。
依旧是精致的庭院,唯不同,走时还是春寒料峭,回来已经是满园花草。
李大人悠悠然坐在书房中听了十五从此行收集回的情报,微笑:“果然遇见庆南王了么?”
“是!”
“这个人呀,心思越来越野。以为弄那些假的流寇就能骗过我么?竟然已经胆大包天的打劫官家征收的茶税银。唉~真是给我添乱!”
转眼又看着十五,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跪下,抬手揉着他的头发:“也拖累了我的十五,白白跑回来趟,还得跟着我再下南域。”
啊?还要去?
十五心里翻腾了下,面上到是不变。
李赞径自说着:“可惜,他的算盘打得响,我也不能光是听着。你先下去歇几日,这次在奉州可不是享福的差事吧?瘦了。”
十五避开李赞让人发毛的眼神,垂下头恭恭敬敬的答道:“属下无妨,为大人办差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李赞哈哈大笑:“你这个乱用成语的毛病啊!说你什么好?”
十五却只盼着大人那只毛手赶紧从他脑袋上拿下来!
“行了行了,僵得像块木头!”李赞推开他,起来走到窗边欣赏园中景色:“明天准你出去看看阿红和初四。”
十五惊喜:“谢大人!”
李赞摆摆手让他下去,可是他有件事路上堵在心口,不问出来会憋死。
十五从来不是犹犹豫豫的人,活这么大也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难忍,难到可以不计较结果,难到可以让他忘记璇玑营营规。
“大人!奉州蔡光祖……”
李赞猛转身,目光如电:“放肆!”
十五又挨打了,而且这次是二叔打的,整整六十鞭。
因为李大人刚刚好在六十鞭后将话说完。
“你不是想知道么?你不是好奇么?好!我今日就满足你。我且说,你且听。但从我说第个字起二叔的鞭子可就要落下去,什么时候我说完,什么时候停。你,还想问么?”
“想!”
这个臭小子!
李赞气得七窍生烟。真想好好让他长次记性……但,舍不得。
蔡光祖的事儿要是从头讲起,不说个十五,七八个十五都能活活抽死,可是自己的话也放出去了,这死性的小子偏又犯了驴!
掐头去尾,看似故意拖着说,实际只捡重要的简而又简,其中之难也只有李赞自己知道。
看那小子边挨打边还能笑得出来,英明世的庚王李赞只觉个头两个大。
臭小子平日里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的,其实心里是明白他最偏爱他的吧?瞧瞧,这都蹬鼻子上脸了!
李大人事情说完甩了袖子就走,独自生闷气去了。
十五这边却觉得这顿打挨得值!
原来蔡光祖并不是三十儿随意找来的,这切都是李大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这位士子并没有被斩首,李大人早早就安排好换了死囚顶替!
虽然大人没说,但凭十五年当差的经验,选个名声好的,家世无暇的去刺杀贪官被斩,正正是激起民愤的妙招!当然,之后如何利用这些“民愤”达到目的,大人定然还有各种必杀妙计,这个,他就不懂了。
二叔解开绑他的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好歹也进营里八年了,干活儿也干了四年,怎的连大人还敢忤逆?”
十五亲亲热热的叫了声“二叔”,这才说:“我经手的活儿全是罪有应得,头次这么堵心,时忍不住……再说,我即便不问大人,也会去偷偷问三十儿。这样反而把三十儿拖下水,到不如我自己直接问了。”
“哼!”
十五挠挠头:“刚才谢谢二叔了。”
“谢什么?谢我没抽死你么?”
“可不是就谢这个?谁不知道二叔真想抽死人,三鞭子还活着的都是神仙了。”
“滚!”
于是十五欢快的滚回了璇玑营的小院……
人都还没回来,院子里清清静静的。
十五回了屋洗了洗伤口,又拿伤药抹了,这才去拆摆在他桌上的小包。
是初八让人带回来的些南域水果干。这小子真是有心人,他只跟他提过次这东西好吃,没想到就被他记住了。
含在口中片,将剩余的仔细包好藏在柜子里。这可千万不能让营里那些臭小子们发现,个个鼻子比狗还灵,被找着了岂不是下就灰飞烟灭?
咦?他好像又用错成语了吧?
美美的躺在床上伸懒腰,牵动了伤口,微微的疼。其实这些浅浅的皮外伤于他来讲几乎等同于搔痒,当年初入璇玑营时,哪天不是满身伤?
唔,二叔真是好人,手下留情。
嘴里有甜蜜蜜的水果干,身上没差事,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十五很满足……
14、第十四章
虽然李大人说了他们不久将去南域,可是十五回来日仍旧不见动静。这样也好,权当意外的假期。
每日里早起练练功夫,吃过早点静坐于院中,聆听花鸟风声,辨闻虫鸣鱼跃,正是修炼警觉性的大好方法。
坐到屁股麻了,就跳起来溜达溜达,或者搬个小凳子在荫凉下缝缝补补。期间,十五还动过次尝试绣荷包的念头,但无奈他手里没绸缎那等华贵布料,二没丝线绣线。
用粗布白线?算了吧,又不是做白事。
中午吃过了饭,也想来个水墨丹青修身养性。可惜,十五字儿只会写小楷,画儿只会画牡丹,这个是他的标记。
他知道他们往来联络的密信中必然不可写名字,但他依旧很不理解为何李大人要给璇玑营群老爷们儿人安排种花作为代表。
二十六曾经因他的标记是绣球花而怨念极深。别人画十朵,他都未见其能画完只!
对此,十五也曾偷偷羡慕过初。还是他的标记好啊——梅花,实在着急了没时间画,捉只猫儿来按个爪印似乎也能将就过去。
这样天天的清闲日子听起来不错,兴许有的人很喜欢,但对于十五这种职业刺客来说可就要淡出个鸟来了。奇的是,最近似乎大家都比较闲。
每日总有七八人闲置着没有活儿干,有天竟然达十人。这在璇玑营也算是个奇迹了,毕竟大家平日里都是差事个连着个。
帮子刺客探子凑在起能琢磨出什么好事?于是日日璇玑营大院的院门紧闭,偶尔有经过的奴才,听到里头各种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吓得个个屁滚尿流。
据说,大半夜还有值的听见里面不知是人是鬼,又哭又笑,追跑打闹……
其实,这不过是忙惯了的人闲极无聊找乐儿罢了,虽然这找乐儿的方法外人见了怕是会毛骨悚然吓出病来。
某日,跟在李大人身边的管事大叔率领着小厮送来若干个南边产的早春西瓜。
这在现下可是稀罕水果。
北边也产西瓜,但还未到成熟的季节,南边来的全是贡品,自然普通人没这个口福。
于井水中镇了上午的西瓜在中午被捞起来,大伙儿纷纷将房内的小桌搬到场院里拼成张大桌。
初拿了把匕首,刷刷刷几下,圆溜溜的西瓜“卟”的下分成了牙儿牙儿的,从上头看下去,像朵盛开的大红花。
刺客们齐齐赞道:“好手法!”
十九跃跃欲试:“我也来我也来!”从靴中抽出他的匕首,摸来只西瓜就要切。
三十儿手疾眼快,把小飞刀甩过去,“你那破匕首塞在靴子里,切了西瓜也带着你的脚臭味儿,恶心死个人!”
那小飞刀堪堪戳在十九手边,好险就把某人的爪子钉在桌面上。
十九怒道:“我的脚不臭!”
三十儿冷笑:“有种你脱了自己先闻闻。”见十九真要脱靴,又慢条斯理的说:“小心被熏晕了,再醒过来西瓜可就只给你剩下皮了。”
十九气得满脸通红:“混账!”
三十儿却已经拿了块西瓜啃来吃,听他骂人,腮帮子鼓嘴撅,那满口的西瓜子突突突的喷了出去,立刻把十九变成个麻子脸……
十五和初从来不爱参合这些嬉闹,各自捏了两大块西瓜蹲在墙边的荫凉下吃。
“真甜啊~”
“唔,是啊~”
其他人也是拿了西瓜远离战场。在这个懒洋洋的午后,嘴里嚼着清甜汁的水果,看院子里两个小崽子互相吐西瓜子。
“三十儿吐的准头好。”
“嗯,不知如若换成小铁丸含在口中,可否会变成另路暗器?”
“这个主意不错。近身互搏时突然从口中射出铁丸,确实是出其不意,可攻其不备。”
“初七,要不咱们也试试?”
“使得。”
十五和初跃上房顶,继续蹲着啃西瓜,只因下面的空地上已经乱战成片。
黑黝黝的西瓜子漫天乱射,打在身上虽然不疼,但想想“暗器”上混合了某人的口水……还是远观的好。
手中的西瓜吃完了,还想吃,又懒得下去。十五从后腰摸出来个攀墙用的精钢飞爪,抬手瞄了瞄,“咻”的下抛出去,转瞬就勾回来只大西瓜。
“喂!你们俩太狡猾了!”三十儿边跳着躲闪边指着房顶的两个人大骂。
初毫不犹豫的拾起块瓜皮甩过去,正正砸在三十儿仰起的脸上。
十五切好了西瓜,将匕首在裤子上抹了抹插回靴掖里。
初看了眼,鼻翼煽动了下:“你有脚臭么?”
十五淡定的说:“没有。”
“唔。”
最终璇玑营众人中,初和十五吃的最,其他人要么忙着玩耍,要么在严肃的探讨口含小铁丸做暗器的可行性。
吃了肚子西瓜的十五满足的微笑了。
可惜他笑得太早。
李大人突然派人来招了他过去。大人出行,吩咐他在暗处跟随保护。
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城内家最富盛名的酒楼。十五换了灰布衣裳,脑袋上扎着块蓝头巾,遁在人群中已然路人甲。
到酒楼,大人独自进了包厢,随在明处的侍卫和两个小厮等在厅堂。
十五溜进酒楼后院,来到角落棵大枣树旁。四顾无人,轻盈跃攀爬而上,至半腰,在树干上蹬,跳上院墙。于墙头疾跑几步再跃,这就到了屋顶。
上来先侦察番,确定没有埋伏后又向下俯视前后院及左右邻舍,双眼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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