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0部分阅读
恨自己的懦弱、退让、恨自己顾虑良多。也许,如果当初抛开心中的重重阻碍,今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听着他的低诉,她心神俱颤、慌乱无措,感动、心痛、惶恐、无奈……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胸中糅杂成一团。
就在这时,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天驰,是你在说话吗?”
她的心骤然一紧,忙不迭地推开他,后退一步,回头向身后望去。月影横斜,夜色如歌。从浓密的花树丛中缓缓绕出来一个青蓝的身影,裙衫飘摇,身姿娉婷,头上八宝镶银扁簪在月光下反射着刺
目的光芒。
不久,那人走近了。眉如远山、面似芙蓉,嫣红的唇角带着甜美的微笑——正是齐天驰的新婚妻子,澄亲王府的王妃凤凰。
“呀,原来梅小主也在。”凤凰乍见梅雪霁,脸上立即浮现出欣喜的光彩,“呵呵,方才还在看你的《醉眠》呢,谁知一转身又在台下见着了。”
梅雪霁尽力收敛心神,对她报以微笑:“是啊,真巧。”
凤凰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流转到齐天驰的身上:“天驰,刚才你是在和梅小主说话吗?”
齐天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垂下眼眸:“你来做什么?”
凤凰温柔地一笑:“起风了,怕你衣衫单薄,急着给你送这个来了。”说着,她伸手将臂上挂着的一领墨绿色薄呢斗蓬搭在了他的肩上,“赶紧披上吧,回头冻着了可不好……”她一边说,一边转到他面前来,踮起脚试图替他系上斗蓬的带子。
齐天驰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从她手中接过带子自己系好。
对不住,更新迟了。很累,不想多说什么,亲们慢慢看吧。
何得愁中曲尽生(一)
凤凰眸光一闪,面上却丝毫不以为意,温柔地启齿而笑道:“天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齐天驰抬起眼,深深地望着梅雪霁,目光中带着无比的眷恋和不舍。最终,这一丝情绪还是如同划过天幕的流星一般消逝无踪,留下的只有恍如夜色一般的苍茫辽远。
“我走了。”他叹息着背转身去,顺着幽暗曲折的小道,大踏步地径自向前。
“等等我!”凤凰在身后轻唤,提了水蓝色的八幅绣金裙追随齐天驰而去。
梅雪霁呆立原地,目送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银袍玉带的男子,倜傥温雅,有如庭中玉树,傲立拔群;衫拢碧烟的女子,妩媚娇柔,似缠树的紫藤,绰约生姿。这一对碧人风华双绝,观之令人雅羡。
然而,看他们方才的情形,仿佛并不恩爱啊……
“本以为可以放下、本以为可以忘记,可是百转千回之后,我却依旧无法做到……”天驰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那样痴情、那样无奈的语调啊……难道,这一段情,她已然放下,而他,却仍然固执地不愿释怀?
心,蓦然地酸痛,为天驰的痴情、为凤凰的依恋、为已逝的往昔……
清凉的夜风中忽然传来了悠悠的笛声,笛声飘扬淡逸,仿佛一缕情丝,袅袅地在人心头一绕,却又倏地飘远,不见了踪迹。
那吹着的,是一首《风入松》。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梅雪霁侧耳细听,只觉得词义曲韵无一不与她此刻的心境合拍。渐渐地,胸中起伏的纷纭和苦涩平复下来。她情不自禁地踏着一地细碎的月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碧水、回廊,廊下残荷扶风,一轮明月在水,被荷影搅动,幻成点点碎银,散漫地荡漾开去。笛韵杳渺,涤去人脑海中万千的愁绪,将心幽幽托起,在天地间轻盈飘荡……
回廊的尽头,是一架将落的紫藤花。花叶扶苏,掩映着一袭明黄|色的长袍,袍角飞扬,腰间用丝绦系着的玉佩朦胧生光。
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她停驻了脚步,望向他的目光闪烁迷离。
他回过身,笛声却依然不止。天上月轮、脚下碧波映上了他的眼眸,清湛澄澈、温柔似水。
一朵、两朵、三朵……深紫色的紫藤花悄然坠落枝头,落在她的襟上、发上、肩头。
他看在眼里,停下了玉笛,缓步走近她,为她摘去缀在髻上的落花。唇边,一丝浅笑荡漾如涟漪。
何得愁中曲尽生(二)
“相逢是缘,可否请教小姐芳名?”
她一愣,凝睇他专注的眸子,良久方才嫣然一笑:“小女子梅雪霁,是栩宁齐云灏的妻子。”
一丝感动拂过他的双眼,他定定地望着她,嘴角因为甜蜜而轻轻扬起。伸出双臂,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怀着怜爱、怀着珍惜,他紧紧地箍住怀中的娇躯,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飘然离去……
掬月宫寝殿。
梅雪霁伸手从榻边抓起月白色的绫罗寝衣,披在自己裸露的双肩上。回过头,她望了一眼睡在身边的齐云灏。此时的他,虽然深堕梦乡,却依旧锁着双眉,薄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心……
方才在床榻之上,他对她的爱抚近乎痴狂。缠绵悱恻、澎湃激荡,让她欲生欲死、迷乱无章,仿佛要将满腔的爱意就在一夜之间尽数燃尽……这种天崩地裂一般的激|情,让她内心隐隐地生起了不安。
将寝衣裹紧,她悄然从御榻上下来,赤着双足走到了窗边。窗外,是月华笼罩下,闪烁如银绸一般的太液池水。间或有涛声拍岸,为这静谧的夜晚更添了几分梦幻。
梅雪霁倚着窗子,心中情不自禁地浮现了今晚在上林苑中所经历的一幕——齐天驰深不见底的瞳眸、温暖而宽阔的怀抱;凤凰柔情带笑的娇容,以及二人之间若即若离的眼神和前后离去的背影……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她迷茫而纷乱。
然而,更让她纷乱的是齐云灏谜一般深邃的双眸,含着眷恋和忐忑注视着她,直到……坠入沉沉的梦乡。
……莫非,她和天驰相拥的一瞬,落入了他的眼眸?
如果是,他为什么不向她质疑、责问?如果不是,那他反常的举止又因何而起……
“霁儿,霁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呓。
她回转头,却见榻上的齐云灏已经侧过身来,一边闭着眼低唤,一边用手摸索着身侧空无一人的锦褥。
蓦地,他睁开眼睛,霍然坐起。
“霁儿!”他吼叫,额头上布满星星点点晶亮的汗珠。
梅雪霁微吃了一惊,赶紧奔到他的身畔,抓住他的手道:“我在,在这里。”
他抬起眼,细细地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抱住:“别走!”
她鼻子一酸,把头伏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
他把唇紧贴着她的额角,深深地吻着,声音暗哑而低沉:“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离开了,我到处找寻,却……”
她抬起身,用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那只是一个梦。”
他不语,定定地望着她,眼底升起一种类似无望的情绪。
何得愁中曲尽生(三)
“你在不安什么?”她温柔地凝视他,凑过脸去在他唇间留下点水般的一吻。
“怕失去你,”他眯起双眼,与她的目光缠绵交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与你接近,越是患得患失,纵然把你握在掌心,依旧惴惴不安……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抑郁和无助,仿佛秋日里掠过树梢的微风,在她心底柔柔地拂荡着。她伸出手抚向他的面庞,他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唇边带着一弯无奈的弧——这一刻,他的面容英俊得让她心痛。
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拥紧了他:“你不用不安,也不用患得患失。今生今世霁儿只爱过一个人,他就是霁儿的夫君云灏……霁儿不会走,永远不会。”
“永远?”他喃喃地重复她的话,目光一点点地燃亮,“霁儿,你说的是永远?”
“是的。”她微笑,俯下身去从蜀锦靠枕下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丝轴交到他的手里,“三年之约取消了,换成了一辈子的相守,你可愿意?”
他错愕着将手中的丝轴攥紧,抬起眼来静静地望着她。
她倚着他坐下,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还给你,从此以后,再无隔阂。还有,”她抬起脸,目光闪烁晶莹如同暗夜的宝石,“我会天天喝药,给你一个孩子让你拴住我……”
他不语,伸出一条臂膀紧紧地搂住她,眼眸之中隐隐有泪光泛起。
她抹了一把腮边的泪,低头扯出项间的碧玉指环,努力地对他展颜一笑:“这个可以不还吗?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虽然……当时你送得并不情愿,但是我却想一生将它戴在身上。”
“霁儿……”他低叹一声,喉间滚过千言万语,一时却无从说起。
俯过头来,他柔软的双唇附上了她的,用辗转缠绵的深吻,一点点地燃起了她的喘息。生着薄茧的手掌,带着炙热的温度顺着她的面庞慢慢滑下,顺着寝衣下玲珑的曲线,游过细长的颈项、圆润的肩头、酥润的芳胸……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月白色的寝衣如同一只翩飞的蝶,轻盈地落在地上,九重华帐中再次春色酣沉。缠绵缱绻中只听得齐云灏的声音温柔似水。
“一生相守,从今以后再无隔阂……”
骄阳似火,天高云淡。
花剌使臣的来到,在栩宁城内掀起了一片轰动,百姓们扶老携幼,纷纷赶赴城外观看。一时间城门旁人山人海,喧闹非凡。
一阵尘烟掠过,成队的人马簇拥着八宝镶顶的绿帷马车缓缓而来,车后五色的彩旗迎风招展。再往后,就是满载着珠宝裘皮的辕车,所到之处,引来观者阵阵惊叹。
这次大相罗臻措带来了二十位精壮的骑兵,一个个身着彩衣亮甲,骑在高头骏马上,说不出的威武雄壮。
对不起啊,昨天回到家本打算传一章的,但是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
今天会传四章,把昨天欠各位的补上。
何堪相逢忆恩仇(一)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当中的一位青年,身材魁梧、腰背挺拔。一头火红的长发松松地绑缚在脑后,长眉飞扬,眼角微微吊起,墨黑的双瞳耀眼生光。高耸直挺的鼻梁下,是两瓣薄如纸的唇,唇角微勾,总带着一弯似有似无的讥嘲。
他的目光高傲而慵懒,淡淡地瞟过熙攘的人群,眼波粼粼,总引得道路两旁对他指指点点的年轻女子们芳心鼓荡、忙不迭地红着脸低下头去……
于是,无数的猜测在围观的百姓中传递——这英俊得近乎邪媚的男子,究竟是谁?
车马齐整、秩序井然,转眼之间,便到了巍峨庄严的宫墙之外。金色的宫门前,身着各色朝服的天启官员们正在翘首等候。
“天启王朝礼部尚书冯正清恭迎花剌使者。”一个清越的声音铮铮地传来,谦恭有礼却又不卑不亢。
罗臻措忙挑了车帘跳下马车,容长的脸上挂满了和煦的笑意:“呵呵,劳动尚书大人亲迎,真是折杀罗某了。”
冯正清淡淡一笑:“大相客气了,请随我步行入宫,我朝皇帝正在太和殿等候大相觐见。”
罗臻措含笑躬身:“遵命。”说着,回头对随行而来的骑兵们挥手道:“你们就在宫门外候着吧。”
“是。”
“大相……”马队中那红发男子忽然焦虑地唤了一声。
罗臻措回眸凝望他片刻,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了几许无奈:“好吧,你随我一同入宫。”
冯正清微愣:“这位是?”
罗臻措“呵呵”一笑道:“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且是故人之子,此番特带了他来天启领见世面,望冯大人行个方便。”
冯正清笑道:“哪里,哪里?大相见外了,公子若想进宫觐见皇上,便跟着同去何妨?哪里来的‘行方便’之说?”
那一边,那红发男子已然兴奋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将背着的长弓箭袋抛给了同伴,迅速脱下身上的银甲,露出里面墨绿色对襟短衫、棕色鞣革腰带,黑裤黑靴,分外飒爽清朗。
罗臻措蹙了眉头,一把拽过他,悄悄在他耳边道:“一会儿进去了,千万紧跟着我,别说话、别到处乱跑……”
红发男子灵活如墨色水银一般的瞳眸斜睨着他,嘴角勾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知道了,相父。”
太和殿,云龙绕柱、金砖铺地。
齐云灏端坐于鎏金九龙御座之上,冷眼望着从殿外缓步走入的罗臻措,紧紧地抿起了双唇。
十年了,这位花剌的大相,依旧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雍容摸样。
当年他追随父皇亲征花剌,曾与这位人称“草原灵狐”的大相有过数面之缘。最让他无法忘怀的,是他那一贯淡漠的神情。
何堪相逢忆恩仇(二)
两军阵前,征西大将军吴雄关剑舞如霜,寒风掠过,花剌可汗温图录硕大的头颅从脖颈上滚落下来,当场血喷如注,大半溅射在身旁罗臻措那被烽烟燎黑的面颊上。
那一瞬间,罗臻措面沉如水,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漠然抹去脸上的血滴,向吴雄关投去深深的一瞥,随即一挥右手,说了声:“抬起尸身,立即撤兵!”说完,拽紧缰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其后的几次对决,他让天启的大军真正领略到他“草原灵狐”的厉害。一次次的诱敌深入、一次次的声东击西,一次次的真假难辨,让志得意满的天启将领们处处受挫,几欲抓狂。
最后,他以三百骑兵将天启主力引入汹涌澎湃的沧阆江边,前有长河难渡,后有峡谷幽深。万籁俱寂之中,山颠的树丛间忽然传出一声号角,群山回响,仿佛藏匿了百万雄兵。
疲累已极的战马忽然马蚤动,嘶鸣着原地踏步不止。不知是由于寒冷还是惧怕,将士们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正在纷乱间,忽听破空一声哨音,一道银光飞掠,直奔人群中身着金甲的天启君王,“噗嗤”一声,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枝利剑竟然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肩头。
北风呼啸,对面山谷上树影摇晃。皑皑的积雪之后微露罗臻措的一张脸,那脸上分明带着淡淡的讥嘲。
“呵呵,两清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花剌使臣叩见天启皇帝陛下。”
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齐云灏的神思,他抬起眼来,却见罗臻措已然屈膝半跪在他的面前。在罗臻措的身侧,伫立着一位红发青年,腰杆笔直、双手反被,正用一双灼烈似火的眸子紧盯着他。
齐云灏不由自主地蹙起了双眉。立在玉阶之下的刘谦益站前一步,手指那位青年高声斥道:“见了我朝皇帝陛下因何不拜?”
那青年长眉一挑,正待回言,却被身旁的罗臻措一把拽住衣襟,几番拉扯之下,方不情不愿地单膝点地。
罗臻措拱手于额,俯身而拜:“陛下恕罪,此乃小相随行的侍卫,一向在草原上撒野惯了,不识天朝礼数,多有冒犯。”
齐云灏淡然一笑:“无妨,大相平身吧。”
罗臻措再拜而起,缓缓地抬起眼来。目光清澈、黑白分明。双目之中,只有云淡风轻的和煦,却找不见一丝的波澜和情绪。
压抑住心头万千思绪,齐云灏唇角微勾:“大相久违了。当日沧阆江一别,至今已有十年。当年的朕,还只有十三岁,对大相的风采可是记忆犹新啊。”
罗臻措点头微笑:“小相也难忘陛下的英姿。十年不见,竟是思念备至。此回可汗欲遣使出使天启,小相便自告奋勇率队而至。一来传达我国与天启修好之诚意,二来也顺便望望故人。”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红发青年忽然发出一声长笑:“不知当年威震西北的征西大将军吴雄关可在?”
金殿上忽闻一阵铠甲铿锵,肃立两侧的朝臣中立出一个人来。黑红脸庞、魁梧身躯,下颌上满是浓密的虬髯。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朝罗臻措和红发青年横扫,口中笑声朗朗:“哈哈,正是在下!”
何堪相逢忆恩仇(三)
那青年侧目向他望去,目光灼灼,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指间发出嘎嘎的脆响。
罗臻措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捏着,脸上却依旧恬淡如清风明月。
“呵呵,吴将军久违了。”
吴雄关抬起下巴:“大相所说的故人之中,想必有吴某的份吧?”
“正是。”罗臻措含笑垂下眼帘。
“吴将军退下。”玉阶上齐云灏略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访友叙旧可待退朝之后,大相请快进入正题吧。”
“遵命。”罗臻措躬身而拜,从袖中取出一卷丝轴,“这是我大汗呈递的礼单,望陛下御览。”
刘谦益从他手中接过丝轴,踏上玉阶转交给齐云灏。齐云灏展开,用眼迅速地一瞟,抬头笑道:“嗯,倒还真是丰富啊。如此,要多谢你们大汗的慷慨美意了。”
罗臻措笑道:“岂敢。区区小礼,无非表达我大汗真心示好之意。还望陛下念及花剌的至诚,罢去边关战事,永修和平。”
齐云灏齿间发出一声轻嗤:“挑起边关战事的好像不是我们天启。”
罗臻措的笑容一僵,转瞬之间他疏眉微挑,脸上又恢复了淡定:“这其中想必有一些误会。我花剌进兵多穆尔是为了肃清边境的流寇,并非针对天启。再说,天启、花剌、多穆尔三国连界交壤,唇齿相依,理当和睦相处,让百姓们共享安乐。”说着,他抬起头,乌黑的双眸中流过一丝光彩,“听说……天启和多穆尔已然联姻?”
齐云灏不语,斜瞥了一眼立在玉阶旁的齐天驰,微微眯起双眼:“正是。多穆尔的凤凰公主下嫁了我国的澄亲王。”
罗臻措回头与红发青年对望一眼,再次俯身跪倒:“小相此来,正是奉了大汗之命,欲效法多穆尔与天启联姻。”
齐云灏蓦地从御座上直起身子:“联姻?”
“不错,”罗臻措抬眼与他对视,青白的双目在眼眶中流转,“望天启皇帝陛下一视同仁,将与多穆尔修好的美意也赐予花剌。”
齐云灏坐正身子,盯紧了他:“那么,你们打算如何联姻?”
罗臻措双手撑地叩了一个头,缓缓地抬起眼来,神色中平添几分郑重:“小相代花剌二皇子纳夕,向天启菀柔公主求婚。”
时已黄昏,最后一抹残阳尚在天边流连,晚霞满天,连带吹来的风都是温暖的金色。御书房窗边的花梨小几上,一丛浅绿的碧若菊花在温柔绵软的阳光下尽情绽放,阵阵清香袭人,把灵兽熏炉中燃着的瑞脑的香味都盖了下去。
齐云灏缓步走到窗前,伸手抚摸着碧若柔嫩的花瓣凝神不语。
“陛下,望陛下早做决断,花剌大相罗臻措明日还要入宫觐见,听候圣裁。”身后,传来礼部尚书冯正清略带焦灼的声音。
呵呵,改了版也有好处啊,影月第一次发现竟然已经上传了30多万字哦,想想真是佩服自己,哈哈哈!!
明月愁心夜郎西(一)
齐云灏抬起头,凝望着云霄间展翅南飞的一群大雁,半晌沉默不答。
“陛下……”冯正清又是一声低唤。
齐云灏倏地回转身来,双眼紧盯着他道:“那么,以冯卿的意思呢?”
“臣……”冯正清踟蹰片刻,垂下了眼帘,“臣以为,两国联姻,未必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身侧,传来几声冷笑,却是一直枯坐无语的齐天驰放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了满脸的讥嘲。
“我天启怎么了?必定要牺牲皇族成员的一生幸福去换得所谓的和平吗?”
一向温和淡定的澄亲王忽然出言犀利,让冯正清不由愣住,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齐云灏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却还是含笑望着他问道:“不知十八叔对此有何见地?”
齐天驰侧过头,搁在膝间的左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花剌的狼子野心、罗臻措的j猾狡诈陛下不是不知道。大战当前,他们忽然屈膝求和,其间必有缘故。难道陛下不怕将公主嫁去花剌,反成了他们牵制天启的一个人质?”
齐云灏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并不答话。
一旁的冯正清长揖到底:“启禀陛下,臣早已对花剌此行的目的进行了暗查。据悉近来花剌国内不甚太平,现任可汗阿都江接替王兄温图录之位,统治花剌近十年,如今身染沉疴,日渐衰弱。可汗之位成了族中子弟争夺的目标。其中,胜算最大的就是罗臻措口中的二皇子纳夕。此人实为温图录之子,在其父故世之后,母亲按照蛮俗下嫁阿都江,他也由此变成了花剌宫廷的二皇子。闻说此人狡慧机智,野心勃勃。花剌旧臣皆为他收买,对其推拥备至。另一位夺位的热门是阿都江的亲生儿子,五皇子格尔齐平。其母为阿都江的宠妃络平氏,据说络平一族在花剌影响极大,边关守将大多出此门中,掌握着花剌一半的命脉……据此,臣大胆揣测,罗臻措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要通过联姻及和谈来提高二皇子纳夕的声誉地位;另一方面,也是为日渐纷乱的花剌政局争取缓冲的时间……”
齐天驰闻言勾起唇角:“如此,我们天启若是下嫁了公主,岂非帮了花剌一把?”
冯正清摇头道:“非也。公主下嫁,虽对花剌有利,于我天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通过这场联姻,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数年的和平,在这数年之间,我们正可以乘机充盈国库,整顿军队。待准备充足之后,再执戟论战不迟。”
“呵呵……”身侧传来一声冷笑,冯正清回头一望,却见澄亲王齐天驰正斜睨着他,目光凛冽阴冷仿若冬日的寒霜。
“尚书大人好算计。但你是否想过,万一花剌娶了公主之后却撕毁合约,翻脸无情该怎么办?即便真用联姻换得边境数年的安定,然而数年之后呢?在花剌和天启开战之际,我们的菀柔公主将落入何等的境地?大人莫非忘了,菀柔公主是先皇的爱女,陛下唯一的胞妹?”
明月愁心夜郎西(二)
他一声声追问尖厉如刀,逼得冯正清哑口无语,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静听的皇帝。
“陛下,这……您看……”
齐云灏肩头一颤,慢慢地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沉郁、嘴角紧抿,微眯的双眸中翻滚过万千情绪。
是啊,两国联姻固然能为天启争取厉兵秣马的时机,消解国内现存的重重危机。然而,这一切却要以萝萝一生的幸福为交换。金枝玉叶的她,从来都是在万千宠爱里长大,何曾见识过雨雪风霜?更别说,抛家弃国、远嫁敌帮……这一份凄凉苦楚,娇弱率真的她如何能够承受?
然而,若是不嫁,白白地错过和谈的机会,让战火转瞬间弥漫西北边境,他又该如何向百官和黎民交待,如何对得起江山社稷?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目光深邃而遥远:“容朕细想吧,联姻是大事,不能仓促定夺。何况,在朕的心中,国事、亲情,那一头都沉重如山……”
“主子慢跑,小心溅湿了裙子……”一高一低的呼唤从花间的石径传来,随即,噼噼啪啪的脚步声渐渐地由远而近。
明琪止住步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若有似无的蒙蒙雨丝中,有一抹娇俏的身影轻灵如风般地沿着石径一路跑来。深紫色的宽袖丝袍上,金丝绣制的牡丹在雨中散放着华美的光芒。粉红的芙蓉脸上,灵动的眸子清澈如水,有一缕秀发被雨沾湿了,粘在她如月的弯眉上。
身后一名绯衣宫女高举着绸伞紧跟着她,一边跑,一边无奈地喘着气:“等一等啊,主子,小心天雨路滑……”
那女子一头钻进了临水的九曲回廊,笑着抖了抖身上的雨滴,回头打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雨怕什么?”
明琪的唇边不由得带上了浅笑,赶紧走上前去,朝她深深地一揖道:“拜见梅小主。”
梅雪霁闻声回眸,见是明琪,立即含笑点头:“是明公公,真巧,我正要去你们翔骛宫找萝萝。”
明琪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是吗?太好了,奴才恰巧也是奉了殿下之命来请您呢。”
梅雪霁偏过头,眼中含着三分趣味,“她请我何事?莫非又是下棋?”
明琪摇了摇头,目光黯淡、欲言又止。
“唉…您还是先去吧,去了就知情了。”
云纱帐幔,绣金芙蓉。倚枕的玉颜憔悴,如水的双眸早已哭得通红,唯有紧抿的嘴角依旧含着不屈的倔强。
梅雪霁望着齐云萝悲苦欲绝的面庞,一时惶乱无措。
“这…也许只是传言吧?云灏他,他哪里舍得了你?”
齐云萝闭上双目,两串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面庞滚滚而下。
明月愁心夜郎西(三)
“我在他心中,哪里敌得过江山社稷?纵有不舍,几番权衡之下,想必也只有…”
“不,”梅雪霁打断她,“云灏重情重义,心里又最疼你这个妹妹,我想他一定不会将你远嫁花剌的!”
齐云萝闻言愣愣地望着她,良久之后,忽然“哇”地哭出声来:“霁儿,我该怎么办?若是皇兄狠下心来真的答应了花剌,我,我宁愿去死!”
梅雪霁拥住她,止不住怦然心跳——是啊,云灏是个慈爱的兄长,但他更是个忧国忧民的皇帝。万一两头权衡之后,他真的决定牺牲萝萝的幸福,那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心念一动:“对了,你何不去求太后?太后最疼你,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齐云萝不语,伏在梅雪霁的怀中哭得更是凄切。
“唉,别提了,”一旁的明琪摇着头,递过来一方丝帕,“殿下就是从太后娘娘的承恩殿出来,才哭成这样的……”
梅雪霁一愣:“太后娘娘是萝萝的亲生母亲,难道对此坐视不理,任她远嫁番邦?”
明琪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太后的心性,最是克己复礼、深明大义,将国运社稷看得比什么都重。纵然疼爱殿下,却是心如铁石,任殿下痛哭哀求,左右不肯出面劝说皇上放弃和亲。”
梅雪霁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愁肠百转,脑子里乱成一团。
忽然之间,只听“噗嗵”一声,却见明琪直挺挺地朝她跪下,双手撑地,“咚咚”地扣起了响头。
“梅小主,求您救救我们殿下!”
梅雪霁一惊,忙不迭地放下怀中的齐云萝,跨前一步去扶他:“明公公休要如此,这事连太后都……我,我哪里有这个能力?”
“您有!”明琪抬起头,满眼是热切和希冀的光芒,“您是陛下最疼爱的梅小主,我天启未来的皇后娘娘,您的话对陛下至关重要……”
“霁儿……”一旁的齐云萝也悄然跪倒,声音哽咽,双目中泪影婆娑,“念着我曾放你出宫的情份,你一定要救我……”
“萝萝,快起来。”梅雪霁扶住她的双臂要将她拉起来,谁知她却仿佛生根一般地伏在地上,几番拖扯,却哪里撼得动她分毫?
梅雪霁心中又急又苦,眼眶也不由得红了。无奈之下,只得放开齐云萝,慨叹着不住摇头。
“唉,你何必如此?我……我又没说不帮你。”
“霁儿?”齐云萝蓦地抬起一双泪眼,神色间带了一抹惊喜,“你真的愿意帮我?”
梅雪霁苦笑:“我空有意愿,却毫无头绪。”
齐云萝擦干泪水从地上站起,伸手从自己的云鬓间拔下一枝玉钗,猛地敲在床栏上断成了两截。
“你将这个给皇兄,就说下嫁番邦之日,便是萝萝玉石俱焚之际。”
梅雪霁默然接过,小心翼翼地用丝帕将两截玉钗包好,揣入怀间。
“对了,”她回头问明琪,“朝廷许诺何时答复花剌使者?”
“就是今日,”明琪抬起头来,疏朗的双眉不由自主地紧锁:“这会子,想必那罗臻措已经上了金殿了吧?”
画图省识春风面(一)
太和殿外,细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止。如牛毛、如细丝、如棉线……千丝万缕地斜斜飞舞,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浑沌的雾气中。
刘谦益匆匆走出太和殿的边门,一边走,一边低声埋怨身旁的小太监:“什么要紧的人要见我?没看见金殿上正商议大事呢……”
“刘公公。”耳中忽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透着七分的熟悉,让他的心蓦地一跳。他抬起头,果然看见那双月光般明丽的眸子,带着和煦的微笑望着他。
“梅小主?”他错愕万分地低呼一声,呆望她头上乌金软纱帽和身上湛青色的云纹锦袍,嘴唇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梅雪霁看着他惊惶无状的模样,忍不住掩口而笑。
“刘公公,那和亲的事,可有了定论?”
“……”
“刘公公……刘公公?……刘公公!”
刘谦益被她凑到耳边高声大喊,才勉强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哦…还,还没有。”
梅雪霁抚掌而笑:“太好了,我这就进去。”说着,转身绕过刘谦益,快步朝太和殿走去。
刘谦益蓦地醒悟过来,忙不迭地紧跑几步拦住了她:“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金殿,找陛下说句话。”梅雪霁对他眨眨眼。
刘谦益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朝堂之上,后宫嫔妃不得入啊!”
梅雪霁莞尔一笑:“我不是穿了太监的服饰了吗?太监总可以入了吧?”说着,正了一下头上的乌金软帽,顾自大踏步地向前走。
“使不得啊,”刘谦益想扯住她,伸出手却僵了许久,最终无力地垂下,“来人啊,快拦住梅小主……”
梅雪霁已走到门边,听到这话忽地回过头,目光清澈如山间泉水。
“刘公公,你想让公主殿下远嫁花剌,从此胡尘漫漫,去国千里,一生不得回归故园吗?”
刘谦益一愣:“……不想。”
梅雪霁收起笑,神色渐渐郑重:“那就放我进去,别让侍卫们拦着。”
太和殿髹金雕龙屏风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正有一位身材瘦小的青衣小太监悄悄绕过屏风,来到了玉阶之下,偷望一眼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之后,立即含胸垂首,默然伫立于一旁。在他的手上,捧着一只湛蓝的锦盒,盒盖上一只昂首的绶带踏足于牡丹花上,遍体银丝织就,精美异常。
画图省识春风面(二)
金殿之中,回响着罗臻措平和清越的声音。
“小相此次启程来栩宁之前,花剌大汗及纳夕皇子殿下皆委托小相代为向天启皇帝陛下致意。若此回得蒙天启下嫁公主,花剌定当罢兵撤将,保得两国边境百年和平。花剌求亲之诚意天日可表,望皇帝陛下不计前嫌,恩准联姻。”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镶嵌着蓝宝石的象骨小盒,双手托于头顶:“这是敝国皇子求亲的信物,望公主殿下笑纳。”
御座上,齐云灏神凝如水:“呈上来。”
罗臻措将象骨盒递给身侧的红发青年,红发青年垂目接过了,缓步走到玉阶之下,用眼一扫,却见原先一直侍立在薰香龙亭旁的刘谦益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秀美异常的青衣小太监在那里顾自发愣。
金殿内,有一瞬间的静谧。伫立于玉阶另一头的齐天驰微觉诧异,不由得侧目向那小太监低声催促道:“快接着,呈上去给皇上。”
那小太监一愣神,左右顾盼片刻,这才醒悟到齐天驰在和他说话,细瓷般光洁的面颊上顿时泛上了一抹晕红。
齐天驰仿佛遭遇雷击一般地后退一步,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他喃喃低语,按捺不住心跳如鼓。
梅雪霁慌不迭地垂下头去,向那红发青年伸出了手。这时她早忘了,其实自己的手上已然捧了一只锦盒。
红发青年盯着锦盒上的银丝绶带,修眉斜挑,神色中带了一抹意外。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象骨盒叠放在湛蓝锦盒之上。
梅雪霁愣怔片刻,脸上不禁浮起了几分尴尬。免不得微微颔首,向红发青年投去抱歉的一笑。
这一笑,瑰姿艳逸、娇美无匹。
红发青年的双目被瞬间点亮,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忘了收回伸出的双手。
梅雪霁转过身,踏着玉阶而上,走到髹金龙椅之旁,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搁在御案之上。
蓦地,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地箍住,待抬起眼时,却见齐云灏正横眉竖目地瞪视着她,黝黑如墨的双瞳中翻涌着沉沉的怒气。
“胡闹!”他切齿低喃,“这哪里是你来的地方?”
梅雪霁悄然一吐舌头,忙不迭地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却被齐云灏一把捏紧,拖到了御案之下,牢牢地握着。
梅雪霁万分地不自在,有心想要挣扎,却又怕被玉阶下众臣看见,只得僵直了脊背,由他钳制着。
那一边,齐云灏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打开了蓝宝石象骨盒。却见层层的丝绒之上,嵌着一串蜜色猫眼项链,颗颗硕大均匀,璀璨生辉。猫眼之中,蜜色最为罕见,平日单只觅得一颗便已不易。何况这串项链上所有的猫眼,每一粒均圆润光泽,毫无一丝瑕疵,实为价值连城的珍品。
齐云灏垂下眼,唇边勾起一道淡淡的弧线。他将象骨盒盖盖上,随手搁在了一边,一声不响地打开了绶带锦盒。
“嗯?这是什么?”他吃惊地捻起盒中断成两截的玉钗。
画图省识春风面(三)
梅雪霁抿了抿嘴,尽量压低声音道:“这是萝萝托我转交给你的,还让我告诉你,若是被逼远嫁蛮荒,这枝玉钗便是她的命运。”
“胡闹!”齐云灏浓眉紧锁,低低骂了一句。忽见玉钗之下还压了几张素色花笺,便取了来,展目观看。
那花笺上抄录的是几首《明妃曲》。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燕支常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家使人嗟。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齐云灏放下诗笺,侧过脸来盯着梅雪霁,目光濯濯,含着万千的情绪。
“这是何意?”
梅雪霁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了几下,盖住了眸中的莹光:“陛下才高八斗、学贯今古,难道还不明白诗中的含义?那王昭君奉旨远嫁,至死不得回归故里,自古以来,多少马蚤人墨客为之一掬同情之泪。如今,我堂堂天启王朝的天之娇女,竟然也被自己的兄长远弃番邦,落得与昭君一般的下场……”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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