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1部分阅读
齐云灏蓦地攥紧她的手,眼底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何曾说过要让萝萝效仿昭君?”
梅雪霁指尖一颤,脸上早已绽开惊喜:“你说的是真的?”
……
龙亭中腾起的袅袅青烟,在玉阶旁萦绕弥漫。御案前一坐一立的二人,仿佛置身于重重云雾之中,朦胧缥缈,让人看不真切。
齐天驰掉过头,将目光投向殿外阴冷迷茫的雨雾,唇边,划起了一道似忧似喜的弧。
而此时,在金殿的另一侧,红发青年依旧木然伫立,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盯紧了玉阶上的青色身影。带着痴迷与疑惑,他好看的长眉微微蹙起,黧黑俊美的脸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云蒸雾绕中,忽然传来齐云灏淡然的声音。
“好一串价值连城的蜜色猫眼!只可惜,菀柔公主无福拥有了。朕日前刚为公主指了婚,大相来晚了一步,呵呵……不过,朕深为花剌的诚意所感,虽然公主不能下嫁,两国间的联姻修好却势在必行。朕有意在皇族之中,挑选德容俱佳的女子嫁与纳夕皇子之妃,不知大相意下如何?”
罗臻措云淡风轻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讶异与无措,他面色阴沉,默然无语,良久方伏地而拜道:“遵命。”
金殿外的雨势渐渐加急,雨声嘈切,如同天地间奏响的一曲清歌。大颗的雨点打落在青砖地上,溅起了一朵朵透明的水花。有淡淡的雨雾浮起,将周遭的一切笼罩在一片仙境般的安详之中。
梅雪霁脚步轻快地穿行在太和殿后的九曲朱廊间,冷不丁与耸肩低头的刘谦益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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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空结雨中愁(一)
“主子?”刘谦益抬起头,目光中满含期冀,“事情怎么样了?”
梅雪霁一脸的轻松:“没事了。”
刘谦益面露宽慰,禁不住嘿嘿而笑,一笑之后又不由愁眉紧锁:“唉,您的事倒是办顺畅了,可老奴今日的罪过就大了……”
梅雪霁忍俊不禁,含笑向他眨眼道:“没事的,你知道吗?皇上原本就和我想的一样,嘻嘻……对了,我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带去翔骛宫”话未说完,她却已掉过头,顺着回廊匆匆而去。
绕过几个弯口,忽觉轻风拂面,几点雨滴被风裹着飞溅到脸上,带来一片冰凉。梅雪霁停住脚步,却见九曲朱廊之上,雨水顺着金色的琉璃瓦流淌下来,晶莹透澈,仿佛廊下挂着的一排水晶珠帘。心中不由得童心大起,提了袍角斜倚着阑干,将手探出纜|乳|埽谜菩娜ソ臃茁淙绱橐话愕挠甑巍该鞯挠晁匙徘嘁孪掠癜惆尊酿┩篁暄讯拢k说ケ〉纳佬洹?br /gt;
此时,她并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炙烈如火的眼睛,正痴迷地观赏着这一副图画……
片刻之后,梅雪霁收了手,用丝帕擦干袖中的雨水,欣欣然正要迈步,忽听得身后有人低低唤了声:“留步。”
她收住脚,缓缓地回过头来。却见几道廊柱之后,伫立着一位高大俊美的男子,眉眼飞扬,薄唇微勾,一头火红的卷发为他平添了几分特立独行的洒脱与出色。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记起来,眼前的红发男子正是金殿上呈递象骨盒的花剌青年。
“是你。”她对他点头微笑。
“是我,”那人眯起眼,缓缓地靠近,“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梅雪霁垂下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是宫里打杂的小太监。”
“哦,是吗?”他挑起眉梢,神色间带着几分讥嘲,“想不到,天启的皇宫中,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太监。”
“这与你无关。”梅雪霁收起唇边的笑,淡淡地抛下一句就要转身离开,忽然眼前红影一晃,却是那个男子抢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放手!”梅雪霁又惊又恼,脸上腾起了红晕:“你虽为异族人,眼下却身处天启的宫廷,却如何这般粗鲁莽撞,不识礼数?”
“礼数?”他含笑重复她的话,双目熠熠生辉,“我一个异族人的确不识你天启的礼数,更不明白为什么天启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会打扮成一个小太监,堂而皇之地出入肃穆庄严的太和殿?”
她愣住,对他的话一时摸不清头脑。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的诱惑:“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国的皇子?”
她的心一跳,忽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别过头去掩口而笑。
“哈哈你弄错了,不是我……”
“不是?不可能!”他略有些生气地抱臂于胸,充满研判地紧盯着她,“方才我明明看见你与皇帝低语片刻之后,他便当场推拒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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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影月会在各位的关注下一直写下去,直到讲完我心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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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为报答各位辛苦留言,影月打算加传一章——今天还会另传三章,敬请关注。谢谢!
丁香空结雨中愁(二)
梅雪霁摇摇头,不想与这个强横无礼的花剌侍卫继续浪费口舌:“反正你误会了……”
“梅主子。”身后传来轻柔的呼唤。
梅雪霁回过头,却见侍琴和紫琼带着伞和巾帕衣物赶来了。
梅雪霁笑着向她们点头:“正好,我要赶去翔骛宫,紫琼带着伞随我去吧,侍琴赶紧去一趟太医院,去找大少爷。”
“找大少爷作什么?”侍琴露出了好奇。
梅雪霁把脸凑到她的耳边,“唧唧咯咯”地说了一通,两个人不由都“扑哧”笑了。
“好,我马上就去!”侍琴兴奋地点头,沿着游廊一路小跑着离去。
紫琼一边将手中青莲色游云出岫的斗篷披在梅雪霁的肩上,一边笑着抱怨:“您看您,好端端地怎么扮成个小太监,着实怪异得紧!”
梅雪霁一吐舌头,伸手拉下了头上的乌金纱帽。立即,满头的青丝仿佛黑色的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柔亮地披垂在腰间。
“咱们走吧。”她拉起紫琼的手。
“站住!”
身后,又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梅雪霁回过头,却见他高傲地挺立着,深邃如幽潭般的眸子里燃烧着焦渴和愤怒的火焰。
唉,真是莫名其妙!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快回金殿上去吧,皇宫内苑可不是你们的草原,可以随意乱跑。”
紫琼蹙起了眉:“主子,咱们别理他。”说着,扶着梅雪霁姗姗而去。
红发青年伫立在廊下,呆呆凝望她远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抓狂。
忽然,他瞥见从对面低头走过来一位赭衣女郎,纤瘦袅娜、步履翩跹。一时间也没顾得看清,便急忙一把拽住了,指着梅雪霁远去的方向问道:“方才走过去的那个人是谁?”
那女郎惊呆了,望着他乌黑闪亮的眸子,苍白的双颊忽然浮起一抹娇红。
“她是谁?”他焦急地追问一句。
她这才醒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身后一望,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
“哦,她啊……她就是陛下最宠爱的梅小主…”
丁香空结雨中愁(三)
今夜无月。
夜色像久研的墨,浓稠得化不开。不知什么时候,上林苑中开始弥漫起层层的浓雾。远远近近的亭台楼阁尽数淹没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似真似幻、缥缈苍茫,让人恍惚有身处梦境的迷惘。
齐云萝穿行在潮湿幽暗的林间小径中,脚步轻缓,悠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雾,落到了天边的某个角落。
“殿下……”一直默默随侍在身侧的丹琳终于憋不住,举高了手中大红的琉璃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齐云萝想了想,轻轻地摇头道:“只想出来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这……”丹琳望一眼面前幽暗混沌的景物,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这天黑雾大的,还是别走了,早些回宫吧。”
齐云萝停下脚步,望着丹琳担忧的眸子,禁不住“噗嗤”而笑:“好吧,你先回去替我叫步辇来。”
丹琳愣怔了一下:“我走了,岂不是留下您一个人?”
齐云萝笑道:“打什么紧?这里是深宫内苑,又不是远郊荒野,我独自在此哪里会遭到不测?”
丹琳犹豫着抬起头,却见齐云萝的肩头早已被雾气濡湿了一片,连带鬓间的青丝也亮亮地罩上了一层细小的水珠。心中不由愧疚顿起,暗自埋怨自己的粗心。
于是,她立即屈膝施礼道:“殿下少待,奴婢去去就来。”
“去吧。”齐云萝点点头,望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的,莫道丹琳摸不着头脑,连她本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爱说、爱笑、爱热闹的自己,内心会忽然燃起独处的渴望。
也许,正是这迷雾重重的夜撩拨了她迷雾重重的心绪,让她独自徘徊在深园小径中,苦苦地寻找着云开雾散的一线光明……
困扰她数日的和亲风波终于过去了,朝廷很快确定了代替她远嫁花剌的人选——七皇叔礼亲王的长女,钰晟郡主齐若嫣。
说来也是奇怪,据皇兄说钰晟郡主竟然是自愿请命和亲蛮夷的……
她与若嫣堂姐并不相熟,记忆中的她内向而柔弱,平素很少进宫,即便进得宫来,也只愿独坐一隅做个安静的听众,从不主动攀谈,偶尔与人四目相对,往往面红耳赤……
这一次她大胆而冒险的举动,的确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不管怎样,这个消息对齐云萝来说,都是天大的喜讯。数日间横亘在胸臆中的块垒轰然倒塌,让她一下子轻松不少。
然而轻松过后,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又适时地侵占了她的心——那日御书房中他凛然决绝的眼睛,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魇之中,让她挫败沮丧、心痛如割。
“她虽然出身贫寒,却温婉端庄、知书识礼,愿意与我平淡相守,照料医馆、操持家务……我早已对她心仪,誓约嫁娶。”
真想见一见她,见一见那位与他誓约嫁娶的采药女子;见一见令自己相形见拙,却能令他如此心动的女子……她想必有着天仙般的美貌吧?想必温柔和顺,妩媚多情吧?怪不得他在她的倾慕面前无动于衷,仿若一座冰山般冷酷绝情……
心,再一次地抽紧,她闭上双眼,一任温热的泪水滑入嘴角,带来满口的苦涩。
刘郎已恨蓬山远(一)
再睁开眼时,忽觉面前水波晃动,定睛一看,却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信步来到了扶翠池边。周围千杆修竹环抱,在微风中枝叶沙沙作响,
汉白玉的阑干上,依稀雕刻着半开的莲花,在墨玉般的池水衬托下,显得娉婷而娇柔。
她默默地在阑干上坐下,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
当日她自作主张放走了霁儿,被皇兄脸上深切的痛楚所惊扰,也曾失魂落魄地来这里垂泪。只是,那时泪落之后有一方青蓝的手帕递到面前,身后那人凝望她时,眼中满含关切……
“啪哒”两颗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滴溅在扶翠池里,冲开了水中晦暗的天幕。此时,正好有浮云散去,露出了漫天的星辉。浓稠的雾气在星光下霎时散尽,天地间一下清朗了许多。
身侧,忽然又出现了一方手帕,青如玉、蓝如烟。她愕然,缓缓地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身后,剑眉星目、身长玉立。只是,几日不见,他……瘦了许多。
她静静地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是欢喜、是悲凉、是迷惑、是怨恨……
他轻叹一声,迈步向她靠近,用手中的帕,细细地替她拭去腮边的清泪。
她错乱着,双眼盯紧了他的脸。蓦地,她像被火燎一般地跳起来,一把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他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她快他快,她慢他慢,两个沉默无语的人,前后相跟着走了很远。
终于,她停下脚步,倏地回转身,含泪的双目中闪烁着愤恨。
“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愣怔了一下,默默地垂下头。
她冷笑,掉转身去正要离开,冷不防却被他一把拖住了手。
“别走,”他说,“答应我,别嫁去花剌。”
她呆立着,一时没有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他攥紧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仿佛只要攥紧就可以握住将来。
“花剌远在千里,风霜遍野、沙漠苦寒,当地蛮夷粗野,性情残暴,这一切都不是你能承受的,不要答应和亲,千万不要!我可以让霁儿去求皇上……”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关于花剌皇子求娶菀柔公主而被皇帝陛下拒绝的事情,恐怕早已传遍宫廷内外。为什么这个痴人却仿佛毫不知情,还一脸沉痛地拉住她,想尽挽留的理由?
莫非,他对她不舍?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微露了一线光芒。
“我嫁与不嫁与你何干?”她偏过头,唇边浮起讥嘲的笑。
“我,我……”他无言以对,握住她的手却依旧不愿放开。
“你不是与那采药的女子誓约嫁娶吗,你不是对我不屑一顾吗?如今苦苦纠缠,却为何故?”她言语如刀,一丝一毫不愿放松。
痛楚,在他深邃黯淡的双眸中翻涌。是的,他没有资格纠缠她。他曾经那样地伤过她,为了自私的理由、为了可笑的自卑,数次拒绝了触手可即的幸福。
本以为,今生可以将她当成皎洁的月光一般远远地爱慕,平静无波地牵挂。谁知,那日侍琴传来的消息却令他方寸大乱——他珍藏心中的那一抹月华,即将永远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再也见不到、听不着有关她的一切……
刘郎已恨蓬山远(二)
他心急如焚地去找霁儿,却数度被人挡拒在掬月宫外。无奈之下,他只有将自己关在房中,苦苦思索救她的办法。可最终,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今晚,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出房门来翔鹜宫找她,心中反反复复地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说服她,一定要留下她!
“萝萝,”他轻唤着她的小名,禁不住地心似潮涌,“留下来,别嫁。”
一声“萝萝”拨乱了她的心弦,她僵立着,听任他将她搂在怀中,痴迷地听着他怦然的心跳。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她的声音虚弱无力。
他心似鼓擂,慌乱无措。在她撑起双臂试图推开他的时候,他忽然抓紧她的胳膊,俯下头来捕捉了她的双唇。
一个青涩而混乱的吻。
两个毫无经验的男女,相互吮吸着对方的气息,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一时间牙齿磕到了嘴唇。
齐云萝捂着嘴推开了梅雪峰,心里没来由地泛起重重的恼怒。
这算什么?他明明已有了心上人,却为了留住她而吻了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是乞丐吗?只为了这一点点的甜蜜就放弃自尊、束手就擒……
“萝萝。”梅雪峰轻唤着,又来拉她的手。
齐云萝转过身,用冰冷的脊背掩盖住满脸的无措与痴狂。
“请叫我公主殿下。”她的声音阴冷,让满怀柔情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该叫我王妃殿下了。两国联姻是天启的大事,既然已成定局,如何能够更改?这和亲的马车,看来我是非坐不可了。”
她缓缓回头,发现面前的他正专注地凝视着她,苦苦地想从她的双眼中寻觅到与她话意相反的信息。终于,他失望地垂下头,眸中依稀闪过一抹伤痛。
他躬下身,对她深深行礼:“如此,臣冒犯了。望殿下恕罪。”
强按住心中隐隐升起的酸楚,她再一次硬下心肠:“从今后,让我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吧。我做我的花剌王妃,你娶你的采药女郎,两不相涉。”
不等他做出反应,她早已高高地昂起头,擦过他的身侧扬长而去。
隐约间,夜风送来了他的一声叹息。
“唉,哪有什么采药女郎?…”
她愣住,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她听错了吗?那个采药女郎并不存在?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惊喜与迷惑,她急急地转过身,却蓦地发现,伫立在身后的高大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刘郎已恨蓬山远(三)
初冬的下午,气候仍是十分和暖。
温煦的阳光透过翰墨阁二层的雕花格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金色的光影。
梅雪霁倚在翰墨阁临窗的金丝楠软榻上,一边享受着阳光拂面的温暖感觉,一边低声漫语地和坐在身侧的冯惜惜聊着天。
今日的冯惜惜身着一领秋香绿的织花锦袍,满头的青丝挽成一个小髻,用同色的丝带绑着,正中一块玲珑剔透的翡翠在乌发间熠熠生光。面如傅粉,唇红齿白,乍看倒真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
梅雪霁一边说话,一边用略带讶异的目光斜瞟她,几度想笑却又强忍着。
冯惜惜看出了她的心思,伸出手来推了她一把道:“霁儿你笑什么?”
“嘻嘻,我没笑……”
“你笑了,笑意都含在眼里!”冯惜惜详做气恼,拿眼瞪着她道:“快说,到底在讥嘲我什么?”
梅雪霁轻咬着下唇,用手指挠了挠头道:“人说如妃娘娘演戏成了戏痴,时时把自己当作黛玉,我看你也一样,莫非也把自己当作了怡红公子,不肯跨出大观园的大门?”
冯惜惜不语,含笑垂眸思忖了片刻,方又笑道:“若真能做了情痴宝玉,倒也不错。”
梅雪霁一愣,但见她抬起眼来静静地望着自己,眸光闪烁,依稀蕴藏着无限的深意。心头恍惚闪过一丝诧异,笑容也不由自主地僵在脸上——天啊,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打扮,不由让人……
不不不,不会!
她摇了摇头,冯惜惜是台上千娇百媚的玉娘小姐,演宝玉原本就是乘兴客串。再说,女孩子穿上男装,爱扮个潇洒什么的也很正常。看来她在现代gl小说看得多了,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想到了歧路上……
冯惜惜看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撇嘴的样子,不由大感奇怪,凑过头来关切地问:“霁儿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梅雪霁脸一红,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呵呵,要是被惜惜知道方才她心中的胡思乱想,不被气得呕血才怪!
耳边忽然回响起齐云灏的话:“难道…她没告诉过你她立誓不嫁?”
心蓦然一动,她抬起脸,迎上了冯惜惜含笑的眼睛。
“惜惜,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冯惜惜回答得十分干脆。
“嗯……那你,许了人家没有?”
冯惜惜愣怔了片刻,慢慢垂下眼帘:“没有。”
梅雪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尽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那又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找个好郎君,一辈子疼你、爱你?”
冯惜惜又是一愣,随即便展开了笑容:“呵呵,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福气,像我这般蒲柳之质,怕是没人看得上吧?”
“怎么会?”梅雪霁一下子坐起身来,热切地望着她道:“以你的才情容貌,哪个男子见了不会动心?若果真无人求凰,不妨由我替你物色如何?”
自古多情空余恨(一)
她的口没遮拦大大出乎冯惜惜的预料,免不得得哑口无言、愣在当场。
梅雪霁正在兴头上,哪里会注意到她的尴尬,只顾拉起她的手,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呵呵,这次我随陛下出宫,随行的是玄衣影卫的正负统领。一个叫钟启,一个叫耿飙。这两个人可都是盖世无双的高手,年少未娶、前程无量。长的嘛,呵呵,各有千秋”
冯惜惜牵了牵嘴角,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喜欢?”梅雪霁挑起眉思索了片刻,复又笑了,“哦,我知道了,惜惜想必不爱武将,喜欢风度翩翩的书生?嘻嘻,我又想起了一人,我们在齐州遇见了一位翁公子,听说这次秋闱还中了榜眼,你看……”
耳边忽听冯惜惜淡淡地一笑:“多承你费心了。”
梅雪霁意犹未尽:“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冯惜惜不答,望向她的目光深邃而杳渺。她缓缓站起身来,凭窗而立,耳边的青丝被微风吹拂,轻轻地荡漾在肩侧。
“身为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但是却分明带了一丝怅惘和倔强。
梅雪霁慢慢收起了笑,心中暗自咀嚼着她的话。
身为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
那么,传言是真的了,她果然立誓不嫁?
二十一世纪,单身主义早已为世人所接受,女孩子即便选择一辈子不嫁也被视为个人自由。然而,这是在遥远的古代啊,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似乎是女人唯一的人生目标。眼前的这位女子,抱定如此不容于时代的激进想法,想必定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吧?
耳边,冯惜惜的声音低沉婉转,带着风一般的黯然轻叹。
“……惜惜的母亲,出生于望族世家,是栩宁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自幼蒙我外祖爱若掌珍,遣名师精心调教,十二岁上已是诗画双绝,名动京师。外祖本打算待及笄之后为她寻觅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婿,谁料,我母亲却在一次出游途中偶遇了一位书生。那书生虽家徒四壁,却才华横溢、文采风流。我母亲爱他腹中锦绣,对他一见钟情。外祖知道后暴怒如雷,将书生逐出栩宁,又把母亲关入绣楼,遣人寸步不离地看守。谁知母亲生性刚烈,一次次投缳跳井,以死相逼。外祖终是无奈,将母亲赶出府门,从此断绝父女之情。母亲义无反顾,孑身而去。几经辗转与那书生相逢,一对苦命鸳鸯,自此结为夫妇。”
梅雪霁慢慢地靠回到软塌上,望着冯惜惜的背影,轻轻眨了眨眼:“那位书生,想必就是你的父亲?”
冯惜惜又是一声低叹:“正是。母亲与父亲成亲之后,夫妻恩爱,如鱼得水。为了助父亲赴齐州赶考,母亲竟是不顾羞耻,做起了抛头露面的小贩,每日里攒下卖浆的钱,悄悄为父亲备下川资。父亲却也不负期望,一举高中,名列探花。捧了凤冠霞帔前来迎接母亲,夫妻二人扬眉吐气,一同走马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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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腾讯的大气与包容,影月从不觉得自己的文章比别人出色。真的,相对写手而言,我觉得自己更多是一个追文的,一边写作,一边还如痴如醉地等待他人的更新。
看了那么多的文章,印象中仿佛还从未见过有哪篇文章如同我的这部小说一样,同时承受着截然如天地两极一般的毁誉。有时候让影月颇感迷惑,到底这样写下去对还是不对?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讲完自己心中的故事。所以,也许粗糙、也许狗血、也许俗套,但请各位多多包容,毕竟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从未有完整作品问世的新手。呵呵,还是一句老话——凑合着读吧。
另:影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行文风格。虽然,现在解释似乎有点晚了——影月在写这部书之前,是一个标准的电视迷(当然,现在是没时间看啦)。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在写文的时候,我脑海中呈现的都是一些电视镜头。所以,我的文章看起来也许就像分镜头,有些亲读起来会觉得不连贯。但真的抱歉,影月只会这样写要不您将它当剧本读?嘻嘻。
自古多情空余恨(二)
一抹微笑绽开在梅雪霁的脸上,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道:“真好,又是一段黄生与玉娘的佳话。”
窗前的冯惜惜一愣,低低地冷笑几声,却并不回头:“是啊,才子佳人,良缘玉配。戏文中往往只演到这里便嘎然而止,可又有谁知道,玉娘和黄生今后的命运?……父亲自高中之后,官运畅达,平步青云。不久便位居高位,显赫无及。然而,当日的脉脉真情,却也随着官位的提升而逐渐磨灭殆尽。不久,因着母亲膝下只有一女,未能为冯家承继香火,冯府中便迎来了二姨太——天极县令的庶出千金……数年之内,父亲的小妾一个个地进门,府中莺歌燕舞,热闹非凡。当父亲的八姨太乘着花轿吹吹打打抬进府门的那日,万念俱灰的母亲,再也受不了伤心的折磨,在自己的房中偷偷用丝带悬梁自尽了……当年,我只有十岁。”
梅雪霁伏在榻上,愕然无语。一时间只觉得内心酸涩,眼眶也止不住地红了。她悄然用衣袖拭了泪,慢慢闭上眼睛——没想到,一段美丽的爱情,竟然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当年的山盟海誓、生死相许难道竟然是浮云泡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耳边冯惜惜又是幽幽地一叹:“母亲死后,我便孤独地在冯府中长大,每日里满眼满耳的,都是姨太太们争风吃醋、相互算计夺宠的丑事。我实在是厌恶透了,也害怕透了……自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今生今世,绝不步母亲的后尘,绝不让任何男人有伤害我的机会!”说着,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袖,秀美的双目中罩上了一层薄雾,“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其实,白头不相离的,为什么一定要是男人?也许,只有女子才能明白女子的心……”
她一边说,一边满含期冀地回过身来,却蓦地发现梅雪霁头倚绣枕,双目微闭,似已坠入沉沉的梦想。
她无奈地笑笑,轻出了一口气:“这丫头,怎么如此贪睡?”心里暗暗埋怨着,却又情不自禁地悄悄走过去,抓起榻边一领云丝斗篷想为她盖在肩上。待靠近了,却忽见梅雪霁长睫微眨,眼角挂着一粒晶莹的泪水。她身子一滞,心中顿时柔情鼓荡,忍不住半跪在榻前抓起她的手,爱怜地贴在唇上,一边亲吻,一边柔声低唤。
“霁儿……”
蓦地,面前的人儿睁开双眼,乌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紧了她,片刻之后,她的脸倏地红了。
“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惊怕,仿佛被火炙一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霁儿,我……”冯惜惜心跳如鼓,一张脸也是涨得通红。
楼梯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冯惜惜立即直起身来,浑身僵硬着回过头去。却见侍琴托着茗壶茶盏拾阶而上,笑盈盈地屈膝一礼,将手中的托盘搁在软榻边的小几上。
“主子和冯小姐聊得尽兴,想必口渴了吧?”侍琴一边说,一边倒了茶递给梅雪霁。
梅雪霁木然接过,掀开盅盖啜了一口香茗,茶香清逸,绕齿甘甜。满心的错愕与慌乱这才稍减。
犹豫再三,她还是沉下脸来向冯惜惜下了逐客令:“天不早了,冯小姐还是快回府吧。”
自古多情空余恨(三)
“是。”冯惜惜匆忙答应着,抬头望了她一眼。纵然是面无表情,但看她颊边犹带的红潮,依旧可以想见她内心的羞恼和惶恐。冯惜惜低叹一声,默然转过身,匆匆下楼而去。
侍琴觉出了她二人之间的尴尬,不由得有些惊奇:“小姐,您和冯小姐怎么了?”
梅雪霁不答,翻身从软踏上下来,略带懊恼地将手中的茶盏搁在几上。
“小姐?”
梅雪霁蹙了眉,心中烦躁顿起,叹了口气道:“没事,别问了。”说着,拔脚就往楼下走。
侍琴紧紧地跟上:“您要去哪里?”
“我心烦,要去园子里走走,别跟着我……”
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蜿蜒在太液池上,仿佛一条银红色的丝带闪耀着柔光。秋色已杳,对岸的群山上早已没了苍翠,放眼过去,到处是一片萧瑟与苍茫。
梅雪霁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沿着蜿蜒的九曲木桥,缓缓地走着,听任清寒的风撩起她的长发,在耳后轻舞飘荡。
在粼粼的水波中,莫名其妙地又浮现了冯惜惜娇美的面容。“霁儿…”她轻唤,抓起她的手在唇边吻着。
胸臆中蓦然浊气翻涌,她一手攥住领口,一手扶着桥栏,禁不住干呕了起来。呕了几回,什么也吐不出来,身子却早已绵软无力。她只得抓住栏杆坐了下来,望着池中自己的倒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今日发生的事……唉,真是颠倒!
谁曾想过,柔情似水、美丽如月的冯惜惜,竟然真是……
是也便罢了,她偏偏还看上了自己!
这种事,恐怕谁碰见都会方寸大乱,而且有点恶心吧?今后,叫她如何再与冯惜惜相处?
她摇了摇头,想把方才见到的一幕从脑海中甩掉。不料,冯惜惜的声音又如同魔咒一般地在脑海中响起。
“……自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今生今世,绝不步母亲的后尘,绝不让任何男人有伤害我的机会!”
唉,怪不得她拒绝了太后、怪不得她立誓不嫁、怪不得她对男人不屑一顾,却原来身为尚书府千金的她,竟然有如此辛酸而悲惨的家世……
梅雪霁慨叹着立起身,沿着九曲桥继续向前走。残阳尽收,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梅雪霁抬起眼,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冷香亭畔。亭侧的菊花早已开到尽头,蕊冷香销,让人不由心生凄凉之感。
梅雪霁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不觉,好像已经走了很远。还是回去吧,一会儿云灏就该下朝了,还是去陪他晚膳吧,也许见到他,心中的烦闷就会少一点……
她停住脚步,正想回头。忽听得身后有人小声地叫了一声:“梅小主。”
呵呵,一个冯惜惜,吓晕了大片纯情的读者。
其实影月对蕾丝不感兴趣,之所以设计了这一个人物,说到底还是为了霁儿现在还不好透露,看到后来大家也许就明白啦。
恨如芳草倚危亭(一)
梅雪霁侧过脸去,却见在一棵高大的松柏之后,伫立着一个淡青色的身影。面容苍白、身形臃肿,眉梢眼底是抹不去的幽怨——不是瑾妃秦洛裳又是谁?
梅雪霁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呢喃道:“瑾妃娘娘……”
瑾妃凄然一笑,缓缓地走近她:“我早已不是瑾妃了,自从秦家定罪,我便被陛下贬为美人。”
梅雪霁又是一愣——这个消息,倒是从来没有人向她透露过……难道,秦家真的倒了吗?
“想必,小主听了这件事,内心会有些暗喜吧?”瑾妃垂下眼,牵起了嘴角,“也难怪小主这样,从前洛裳在小主面前一向尖酸刻薄,没少让你为难。今日即便你踩在我的头上,我也无话可说。”说着,她抬起头,瞥了一眼呆立无语的梅雪霁,忽然低叹一声,扶着高高挺起的肚子吃力地长跪于地。
梅雪霁蓦然一惊,条件反射一般地赶紧去搀扶她,不料却被她坚定地拨开了双手。
“恳请小主饶我哥哥一命!”她高声叫着,随即“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梅雪霁被她古怪的言行搅得手足无措,只有蹲下身去拼命托住她的额头,口里一叠声地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瑾妃仰起头,白皙的前额上早已是青紫一片。此时梅雪霁才看清,她的眼袋浮肿,眼睛里满是通红的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早已不复原来娇艳妩媚的模样。
“我知道,我哥在齐州得罪了你,遭到皇上的忌恨,非除之而不快。但是念在我哥是秦家几代单传的份上,念在我秦家几世几代忠心辅国的情分上,请小主饶恕他吧。”
“这......”梅雪霁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却随即陷入了更深的惶惑之中,“这事我哪里办得到?”
瑾妃一把攥住她的衣袖,目光灼灼满含希冀:“你可以!皇上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吗?只要你肯向皇上开口,我哥的命就保住了!听说,上回菀柔公主和番一事,就是你让皇上推拒的......”
梅雪霁心中一凛,背上霎时冒出了一层冷汗——不管出于善意还是恶意,这样流言在宫廷中传播开去,对她都不是好事。自古皇家最忌后妃干政,若是因此被平白无故地扣上一顶“狐媚惑主”的大帽子,那她梅雪霁今后就成了万夫所指,必定要淹溺在别人的口水中了……
按捺住扑腾乱跳的心,她定了定神,用力搀起了瑾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这案子涉及太广,情节甚重,非我能力所及。再者,我只是后宫一名无阶无品的女子,这干政的大忌,我却是不敢犯的……”
瑾妃抬起头来,只一瞬间,她眼中的泪水霎时收尽,露出了咄咄的锋芒。
申明一下,冯惜惜不是男人,就是一个蕾丝,呵呵。
恨如芳草倚危亭(二)
“干政?”她冷笑着向梅雪霁逼近一步,“你干的政还少吗?从齐州的舞弊案,到涪县的蝗灾筹款、再到与花剌的联姻……哪一件没有你涉及其间?这时候你倒会装傻推个轻巧,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你,我秦家何至于落得今日的境地?……哼,难怪祖父也一直慨叹,他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你——你这藏匿在皇帝身边狐狸精!真没想到你竟有这等能耐,搅得宫中朝野到处不安……”她说着,一把攥住梅雪霁的衣领,嚼碎玉齿,发出嘎嘎的脆响。
“告诉我,你到底放不放过我哥?”她凑近她的耳边低吼,眼眸中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梅雪霁望着她骤然凑近的狰狞面容,眼前忽地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却又立即站住了。情不自禁地,她挺直了脊背,将瑾妃抓在衣领上的手用力拂开。轻声地,却是一字一句地看着她道:“我虽莽撞无知,却也多少明白些事理。娘娘的兄长案涉舞弊、弑主两大罪行,其恶滔天、其心可誅,又岂是我三言两语可以脱罪的?即便可以,我也不会罔顾是非曲直,做此违背良心之事。”说着,她径直转过身,顺着幽暗的林间小径朝九曲木桥走去。
身后,传来瑾妃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站住!”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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