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之若素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安之若素第22部分阅读
的笑容并不难听,但却让林若素大为恼火,显然,他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然后,他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安安,你真的变了很多,只是,我快没有耐心了,这场戏我看了太久了。”
林若素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仰着头看向这个男子。
赤炎霜仿佛在谓叹一般:“安安,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林若素不自觉地紧跟着问道:“记得什么?”
赤炎霜薄唇微动:“龙窟,到底,在哪里?”
他的话犹如噫语一般,低得很,却有种蛊惑人的魔力,林若素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
……龙窟……
心脏突然好疼,林若素的眼前一阵发黑,不一刻便后仰晕了过去,只是在她以为身体会与冷硬的地面碰撞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她。
是谁?无忧吗?
这是她闭上眼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而她的视线却落在了怀抱主人极薄的唇上。
赤炎霜看着怀里绵软的身体,忽然有些失望和可惜浮现于眼神之 中,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丝毫不理会偏厢之内和院外树上同时射向这边的了四道目光,赤炎霜轻轻抱起林若素,将她送回卧房。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清晨的事端
第一百零一章 清晨的事端
若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那起身时一瞬的晕眩 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但是,心神清醒的那一秒,她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
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很好,还是昨晚她穿上它的样子。虽然她经之前的几次接触,大概能判定赤炎霜对强x似乎兴趣缺缺,但他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除了她家中还娶了两房,大凡这种表面杰出的青年暗地里都容易心理扭曲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昨天突然发现迷x也是个不错的尝试。
不过啊,他来找她做什么来着,林若素的脑子就犹如她惺忪的睡眼一样,压根找不到焦点。唔,对了,他说要带走安狐!
林若素立刻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冲出房间,来到偏房,却瞧见小床上哪里还有安狐的身影。
林若素一时只觉气血上涌,几乎要背过气去。
怎么办,安狐不见了!
这个念头犹如平地炸雷一般占据了林若素的整个思想,直教她立时红了眼眶。
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门,正好撞上安无忧。
“姐,你怎么了?”安无忧一把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我……”林若素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
这时,正好蔡姨端着铜盆盛着热水朝这边走了过来。
林若素立刻挣脱安无忧的怀抱,几乎是冲到了蔡姨的面前,也不管她手里还端着铜盆。双手拽住她地两个胳膊。连声问道:“小狐呢?小狐哪里去了?你不是看着他地吗?”
安无忧抱着林若素的时候,她浑身无力,还轻轻地颤抖着。就如同突然得了大病一样,谁知她此刻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察,就被她挣开了。
蔡姨也被林若素这副样子吓着了,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盆里地热水弄湿了林若素的大半前襟。也洒了遍地,起先还是热的,微冒热气,不一会儿,便凉了。
同时变凉的,还有林若素的心。
看着蔡姨不说话,她的心真地是一点一点地向下沉,一点一点地变凉。一种叫做绝望的感觉却同时在滋生,犹如以寄生存活的枝蔓一般缠上林若素的心,越缠越紧。
其实,蔡姨只是被林若素突然的反常吓得愣住了。半晌才道:“小主子早上被老王爷抱去了。”
“真的?”林若素还是不信,生怕这不过是一句安抚自己的谎话。
蔡姨肯定地点点头:“早上老王爷来的时候。安姑娘你还没醒,所以王爷他是轻轻把小主子抱走地。”
林若素却依旧不放心,只是嚷着要去找安狐。安无忧见她衣服湿得半透,这冬日里要是她就这么走上一会儿,吹了风一定会着凉,所以温言细语地劝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同意先回房换衣服。
安无忧站在大厅,林若素去内室换衣服。隔着那道门,安无忧听到衣物细索的声音,他的心里却还是刚刚林若素慌张的神情。
她怎么了?
是做噩梦了吗?
安无忧略微皱起好看地双眉,在林若素门前背手而立。
玉叶似乎是替蔡姨重新端了一盆水进来,走到林若素的房门前时,安无忧却又向门中间挪了几步,似乎不打算让她进去。
玉叶抬起头:“请无忧公子让玉叶进去给安姑娘梳洗。”她把“玉叶”两字咬得很重,安无忧沉吟片刻,还是站开了。
“安姑娘,奴婢进来了。”玉叶一边说着,一边端了热气直冒地水用肘部轻轻推开门走进房去。
就在安无忧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安无忧听到她用本来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赤炎霜。”
顿时,安无忧已然明白了林若素这般的原因。
赤炎霜昨晚又出现了?他说要把安狐带走吗?到底是真的要把安狐带走,还是不过是他威胁她就范的一个筹码?
之前自己接到暗阁的提示,要小心赤炎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赤炎霜和暗阁有什么利益冲突?而夹在这中间,赤炎霜和暗阁都十分在意的林若素又是个什么角色?从当初她的救命恩人双双失踪,有人逼她远走他乡起,她的身上就绕着峦叠的迷雾。这么久了,当初两人离开文桑城来到这京都时,安无忧原本以为,不管对于林若素还是对于他自己,生活都可以重新开始,然而现在,事情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或者说是他们有所察觉却无力阻止之中,向他们都无法掌控的深渊滑去。
想到赤炎霜是在他半夜出去之时来的,安无忧不由手心生出冷汗。他已经尽量保证寸步不离她了,但赤炎霜要是想找机会总能找到的。要是下一次,他想直接把她掳走,自己却真的是来不及阻止的。
然而,安无忧痛恨这个来不及,虽然,它还只是一个可能。
林若素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玉叶则站在后面,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着发髻。
林若素之前披头散发地去找安狐,此刻要去见淳王,却怎么也不好这样无礼,只好耐着性子坐在那半人高的铜镜前让玉叶给她梳头。
“安姑娘想簪哪个簪钗?”玉叶问。
林若素瞧了一眼梳妆台上静止的四个首饰盒,那里面分别琳琅满目地放着各种耳环、耳坠,手镯、手链,项链、挂珠,簪钗、佩环,质地也是金银玉石,一应俱全。这些都是宋星楼这个败家的二世祖送的,林若素除了当初宋星楼把这四个盒子抱过来之时很是兴奋地每个都摸了个遍,后来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
因为每个都很好看,所以就不知道要戴哪个好了,当然,林若素不可能把它们全都戴上,那不成炫富的暴发户了?
此时的林若素实在是没什么心情挑,她随口道:“还是簪那个翠玉簪子吧。”她指的是她自己的那个簪子。
其实,怎么说呢,林若素的性格虽然贪财却也有很固执的一面,比如眼前的珍宝虽然让人眼花缭绕,林若素也觉得它们漂亮非常,但她不会去想它们都是她的。
她就像是住在五星级饭店总统豪华套房的穷人,酒店失火了她逃生当然不会去管饭店的壁挂等离子彩电,或者是真皮沙发,她从火场里带出来的一定只有她也许加起来连个收音机也买不起的行李箱,因为那些都不是她的,只有这些是她的。
是她的,不是她的,她有时分得很清楚。比如翠玉簪子是她的,宋星楼送的首饰是宋星楼的。
然而,现在,属于林若素的那支簪子,不见了。
玉叶在首饰盒里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支簪子。 林若素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小游戏
第一百零二章 小游戏
狐果然在淳王那里,林若素去的时候他正拿着两个黄
安心不少的林若素这才往回走。
她虽然表面平静,心里想的却有翠玉簪的事情,还有龙窟的事情。
之前她一心扑在安狐身上,没心思想,此刻知道安狐没有被带走,这两件事情顿时一起冒出头来。
簪子昨天晚上她睡前才拿下来的,她亲眼看到玉叶把它放在了首饰盒里,但它现在却不见了。
难道是被赤炎霜拿走了吗?
他拿那簪子做什么?作为天下第一庄庄主到此一游的纪念品吗?她怎么没听说惊雷山庄的庄主还是个梁上君子?
果然表面杰出的青年,尤其是赤炎霜这样的,心理的确和常人不 同。
至于龙窟,林若素歪了歪脑袋,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到,貌似应该是个山洞之类的地方。不过竟然赤炎霜提到了,那就一定不是普通的山洞了。
而关于山洞的事,和她有关的,她就只记得之前和陆砚一起掉下去的那一次了。可是,那次没什么特别啊,除了死人骨头多了点。而 且,赤炎霜问的是,“龙窟,到底,在哪里?”显然他是在找龙窟,可他问什么问她呢?
他说,“安安,你真的变了很多,只是,我快没有耐心了,这场戏我看了太久了。”他指的戏又是什么?
但是,显然,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她和安敏一视同仁的。那这个问题是不是其实问的是安敏?可是。安敏不是只是个普通地平凡女子 吗?为什么她会知道这听起来就不普通不平凡地龙窟?
最要命的是,不管原来的安敏知不知道,至少。现在地林若素是不知道的。
头大如斗的林若素恶狠狠地想,下次赤炎霜要是再出现,问她什么龙窟,她就拿无忧的剑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然后告诉他,龙窟在哪里姑奶奶不知道。但是窟窿我倒是现场就可以给你制造几个让你带回去。
呃,前提是,她林若素有这个胆子和这个身手的话。
不过,显然,赤炎霜会再来的,他一定会再来地。
很久很久以后,林若素才明白过来,后来。赤炎霜的出现竟然暗藏了那么多的玄机。
就在那个她只是单纯想要出去走走的一晚,命运却终于在捉弄了她那么久,又让她自得其乐了那么久之后,几乎不被察觉地已经向她显露了冰山一角。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法预见同时又无法阻止的。
亦如她那日下午,在结草庐。玩笑一般的心理测验,仿佛几人后来命运的预言,冥冥之中,一语成畿。
林若素想了想,侧过头问陪她来找安狐的安无忧:“无忧,你知道龙窟吗?”
安无忧略微顿了顿身形,然后道:“不知道,那是什么?”
林若素耸耸肩:“我听人家提到地,大概是个什么好地方。”
安无忧点点头,不再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狐被蔡姨抱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几个金银锞 子,乐得林若素眉开眼笑,直夸儿子能招财,霎时便忘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龙窟了。
安狐小小年纪,还不会说话,但对于他娘亲的表现一向采取视而不见地态度,当然,假如有这么一个女子爱财,取之无道的娘,有这样地本事纯属本能。
安狐长得快,林若素把他抱在手里已经有些吃力了,她却又不让安无忧帮手。经早上那么一惊一吓,这个儿子对她有多么重要早就不言而喻了。
着安狐,林若素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安狐倒是不知道他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坐在林若素的腿上,手里拿了一支银筷子玩,仿佛找到了金箍棒的孙悟空,摆弄得兴奋莫名。
安无忧早就不记得自己这般年纪是什么样子,在哪里,过得开心不开心,他低头望着自得其乐的安狐,忽然心里一动,便伸出手,用他因为练武而覆有一层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安狐的小脑袋,安狐抬起头,用他稚气且纯净的眼睛望着安无忧,然后嘴角弯起,眼成弯月地笑了。
也许他只是自己玩得开心抬起头笑,凑巧安无忧在那里而已。但安无忧看着这笑容却愣住了。这是他看过的全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
孩子呵,果然天真可爱。
安无忧第一次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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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正要缩回手,林若素却按住了他的手。
“你看我家小狐狸多可爱,再摸摸他吧。”林若素微笑着说,言语之间都是鼓励。只不过,要是安狐现在听得懂她的话,一定会气得吐 血。哪有娘推销儿子推销得更宠物似的。那个“摸摸”,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是给小狗顺毛。
安无忧有些迟疑地把手又放了回去,他感觉到安狐柔软的毛发,他身上婴儿特有的奶香迎面而来。因为人体的血脉各自相通,安无忧的手在安狐的头上放得久了,竟能听到安狐的心跳,扑通扑通……那么平 稳。
这种感觉也不错,安无忧对自己说。
安狐似乎被摩挲得很舒服,他偏了偏小脑袋,万分惬意把自己整个人都往安无忧身上靠去。犹如一个软绵绵的小动物一般。
安无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并不是没有抱过安狐,而且还抱了不止一次。可是,心里虽说了要接受他,其实还是有些芥蒂的,至少没有那份自在感。
然而,安狐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很舒服,他的性格又是那种典型到可以拿去当教材参考例证的随遇而安 型,安无忧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其实内心并不是个凶残之人,身上自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靠本能辨人的小孩子反而不惧怕他。
倒是一句俗话说的好,这世间只有两种人的眼睛是最纯净最能看透人心的,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童,前者是因为历经岁月,后者是因为初降人世,所以,安狐只是靠着本能依偎了过去,却叫安无忧乱了阵 脚。
林若素看到安无忧求助的目光,不由扑哧笑出声,却不肯上前帮 忙,打算隔岸观火的态度十分鲜明。
而安狐靠到安无忧身边后,见安无忧没有推开他,自己咯咯地笑了两声,立刻进行他的下一个目标——得寸进尺地两只小手抓住安无忧的腰带,然后哼哧哼哧地爬离林若素的膝盖,大有打算凌空拿着安无忧的腰带当秋千荡一荡的趋势。
安无忧眼见他要悬空,立刻下意识地用手托住他,等他一个猴子捞月把安狐紧擦地面捞了上来,林若素的脸都吓白了。
安无忧示意她不要紧张,在他的怀里,安狐乐呵呵地摆弄着他腰间丝带上垂下的流苏,眼睛小成了小小的弯月一样,仿佛刚刚做了个多么好玩的游戏。
林若素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安无忧低下头,望着安狐,也是一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当时明月在
第一百零三章 当时明月在
重点是,我连龙窟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多猜测它是个 已。”林若素说着,很有点向天空翻白眼的冲动,怀疑老天把她从前年之后的异时空扔过来压根就没存什么好心。不过,就算老天真的没安好心又怎么样,林若素虽然很小强,可是她不过是比别人粗线条一些、比别人更随遇而安一些,比别人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背一些,除却这 些,她也就是普通人。所以,抱着科学求证态度,以及不是很强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观点,林若素来问陆砚了。
陆砚上午从结草庐回来,多少有点累,但是林若素的忽然出现倒似解了乏的,他笑吟吟地把她迎了进去。
然而,当听到林若素的来意之后,性格温柔的他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龙窟是什么,我虽然四处行医,识得不少江湖中人,但这些事情却是没有听过的。”
林若素顿时有些失望地垮下肩,她身边总共就两个江湖人士,一个安无忧原来的职业是杀手,现在从良了,不是,是从善了,作为一个杀手似乎不需要了解这些江湖八卦,所以问他他也不知道;而陆砚不算正宗的江湖之人,但好歹接触过了不少这类的人,再加上陆砚的妙手仁 心,应该总会有人跟他说些什么的。林若素原想从他这里问问关于龙窟的事情,说不定有些头绪的,但此刻看来陆砚也是爱莫能助了。
陆砚看她一脸失望,忙软言安慰她:“不要急。不然,我们去问问星楼?他……他说不定知晓一点。”陆砚说得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宋星楼比他还不算江湖中人。
林若素摆了摆手:“他现在已经很忙了。我还是不要去烦他比较 好。再说,估计他也不知道。”其实她本来还打算,就算陆砚和宋星楼都不知道,她很可以请宋星楼帮忙找人查查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什么龙窟,大概是什么江湖秘密,她要是到处张扬,还大张旗鼓地四下寻找,那下次她见到赤炎霜时一定会被他扭断脖子的。嗯,说不定他会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泄愤,然后再将她鞭尸的。
陆砚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其实,他原想问赤炎霜来找她是不是又要她随他离开,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变了样。
林若素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回答:“不知道。”她话说得茫然,动作更是茫然。一直下意识地晃着脑袋。
陆砚看她迷糊的样子,忽然就很想伸出手,将她地动作定住,但双手伸到半空,他忽然又想起这似乎不妥当,立时又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尴尬,将手收了回去。
林若素没有注意陆砚的动作,她倒是被他的那两声咳嗽声给拉回了神,关心地问:“陆砚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砚摇头:“没事。”脸上却有些发窘。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也是极尴尬的,她居然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他要不要连肚兜也脱了。那时的她面如金纸,命如悬线,背上更是触目惊心的旧伤一大片。当 时,他只是怜悯这个弱女子的不幸遭遇,只是尽着一个医者的本份。他当时救她,与其说是为了她而救她,倒不如说是为着帮宋星楼,帮宋星楼了却他的心愿,帮宋星楼弥补他曾经的遗憾,即便当时,被宋星楼抱在怀里犹如珍宝一般地是其他的女子,他也会救。
那现在呢?陆砚问自己。
蓦然想起坠入山洞的那一天。他拿别的药混瞒她,叫她替自己涂在伤口上,不过是让她安心。让她不再哭,让她不会再掉眼泪。
她不是很美的,美丽一如宋星楼,他早就习惯;她哭起来也没有梨花带雨的怜人,当时他们顾着奔命,又掉下山崖,她的样子更是狼狈不堪,脸上有血有汗有泥有泪,怎么着也与漂亮是沾不上边地;可是,他看到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的时候,却有些想要抹去她的泪水的冲动。
她不该哭的,真的不该哭的——她该是永远都笑着的,永远闪着神采地双眼弯成月牙,露出或是神气或是得意的表情的。
是了,她的眼睛。她地眼睛是她浑身上下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那么灵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那么张扬,比夏日盛开于湖中的白莲还要 意;那么明媚,比这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可是,她不像星星那样遥不可及,不像白莲那样只可远观,不像阳光那样难以攫擢,她就在这里,巧笑言兮,顾盼生辉。
所以,当时,他看到这样一双眼睛蒙上了泪水时,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为了自己而蒙上了泪水时,忽然就有些心疼起来,那疼就像是一根藏在棉絮之中的银针,绵绵之中,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却也是的确存在的。
陆砚不是宋星楼,他没有尝过感情地滋味,他不知道这种心疼代表什么。只是,他却明白自己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好感的。他温柔地对她笑,替她调养身子,帮她地分忧,这便是他对她的方式。
这就是他对她的好。
如是。
而已。
林若素踯躅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我想再去一趟那个山洞。”就从这她唯一知道的山洞开始吧,总要着手调查看看,不然面对赤炎霜她实在是太被动了。
陆砚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林若素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传达的信息十分明确,它的主人不敢一个人去那山洞,所以要拉眼前的这个男子同行。
“我陪你一起去吧。”陆砚忍住笑开口道。
他的话果然正中林若素下怀,林若素想了想:“我回去收拾一 下。”
陆砚看她说风就是雨,忙提醒她:“要不要和别的人说一声?”
林若素却摇了摇头:“这事情就我们两人知道就好了。”无忧最近似乎心情不好,不要让他趟这个浑水了。
陆砚听她说“就我们两人”,忽然一愣,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日两人被困于山洞之中的场景。
当时,他身受重伤,斜倚在她的膝盖上,从那头顶上的洞口向外望去,想着还有多久他们才能获救,想着自己还可以撑多少时间,想着她会不会再为自己哭……
当时,有月光从洞外倾斜进来,像是一小瓢水泼洒在地上,丝丝不渗。而他的身边,是一个叫安若素的女子,她为他流着眼泪。 当时明月在。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无功而返
第一百零四章 无功而返
呼,好久没运动了,爬个山骨头都要散架了。”林 粗气,一边弯下腰双手撑住自己有些打颤的膝盖,累得快爬下了。她不行了,想她在现代还有一口气爬二三十楼复印资料的记录,现在这个身体压根就一点苦也受不了。
陆砚递来水袋:“喝点水吧。”
林若素摆摆手,开玩笑,古代的兽皮水袋不保温,这么冷的天,过去自己那个身体反正小强,无所谓,这个身体可娇贵得很,大冬天的,不能喝凉的。
陆砚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微笑着道:“没事,这水袋是星楼以前送我的,这兽皮之内镶有一层暖绒,再里面还有一层兽皮作内 胆,所以出王府前我灌进去的刚开的热水,现在便是凉了些也够温的。山上高,人不似在平地那样吸纳自如,你体质弱,还是喝些水缓一缓再走吧。”
林若素知道他说的是高原反应的一些表现,见他临行之前竟已经准备得这么周全,不由感激地接过水袋:“陆砚,你想得真周到。”
陆砚笑着摇了摇头:“这没什么。”
林若素道:“至少我就没想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找了路边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拿袖子随便拂了两下,就轻轻一跳坐了上去。
陆砚原想提醒她这石头也凉,还是不要坐才好,但他哪有林若素素动作的速度快,等他话说出来,林若素早就稳稳当当地坐上这个被她看中的临时椅子了。
她大大咧咧地道:“不要计较那么多啦,你看我穿得跟个炮竹似 的,那么多层衣服。这凉气透不进来的。来来来,你也坐过来吧。”
面对她的盛情邀请,陆砚有些无奈地笑了。想想她地话也有几分道理,他便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见她一派仿佛是出来郊游似的,陆砚摇了摇头,这性子真是……看着她悬空晃啊晃的两条腿,他有些哑然失笑。
林若素拧开水袋的盖子,果然有细绵的水汽向外冒,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先暖和了几分。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林若素立刻对这个双层水袋大加赞赏。但是。对于这些能改变外在客观条件的东西,林若素都有一探究竟的求证心理。所以,此刻,她就很想把这个水袋撕开看看中间的暖绒长得什么样子,毕竟他们从王府出来也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这水能还带些烫实属不易。不过,想起自己小时候抱着同样的求知欲拆开来的孤儿院院长地闹钟。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闹钟的下场她至今记忆犹新,它被拆开后她按照拆开来的步骤一步步又将它组装好后,发现居然很神奇地多了四五个零件。这个水袋要是被她拆了,估计以后就不能用了。
陆砚见她看着手里的水袋,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笑着道:“怎么 了?”
林若素道:“没事。”她想了想,又问:“这水袋宋星楼还有 吗?”好东西要跟大家分享,套句现代某广告的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陆砚道:“不清楚。不过,你若喜欢这水袋。拿去便是了。”
林若素眼冒着光,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了。但她想想却还是摇头:“不行,这水袋是宋星楼送给你的,我拿去了不好。”
陆砚笑道:“我本就用不着它。东西再好,也要在它能发挥作用地人手里才有意义。”
林若素也不推托,笑嘻嘻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反正不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听她居然扯到定情信物上,陆砚有些哭笑不得。林若素拍拍她的新水袋,志得意满地又说了一句:“陆砚,你还有什么用不着的好东西 不?”言下之意,大有点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的意思。
陆砚已不是莞尔了,他努力憋住笑:“结草庐我看过的医书有很 多。都很好,你要不要?”
林若素知道他在开玩笑,很配合地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陆砚你知道我只会读不会写。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陆砚却是真的忍不住笑意了。
林若素撇撇嘴:“陆砚,不准笑。”
她这么说着,自己倒也笑了,陆砚的唇边更是逸出一串低低浅浅地笑声,流水一般。他的声音本来就是富有磁性的那种,温和之中却自有一股自在闲适,清新悦然。
陆砚止住笑意,忽而想到之前林若素说要学写字的事情来:“若 素,之前你说要跟星楼学字,学得怎么样了?”
林若素耸耸肩:“没怎么样,基本没学。”
陆砚摇了摇头,并不觉得意外。不管是她,还是星楼,都是漫不经心地性子,要真的板是板眼是眼地一个教一个学,那才奇怪。
林若素歇得差不多了,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拍手上的灰:“继续前进。”
陆砚见她意气风发地好像要去征战沙场似的,不觉又想笑,抿抿 嘴,他淡淡地道:“嗯。”
来到当时两人被匪人追杀跳下去的那个悬崖,虽站在悬崖边向下只瞧了一眼,林若素就双脚直打飘,这真的是当初她跳下去的地方吗?怎么那么高?幸好她没死,不然肯定就摔成肉酱了。
陆砚将她临风站在悬崖边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总担心她一脚踏空,便走近了一步,拉住她的手。
林若素本来晕眩得很,而陆砚温暖干燥的手掌让她安心不少,她感激地朝他一笑。
陆砚回以笑容。
不约而同地,两人都想起了那天跳崖地场景,忽然就有些感慨万千了。
四周转了一圈,这里显然没有什么线索,以两人的能力,也不能下到下面的山洞里去一探究竟,这次出行显然是无功而返。
林若素倒也不是很沮丧,她本来就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只是,总要找些事情来做,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想起赤炎霜,她秀眉微 拧,那个龙窟又包含着什么秘密?赤炎霜和安敏在这里又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什么她乍听到这个词时竟然就晕了过去?
她开始怀疑安敏地来历,她真的只是个小小的平凡女子吗?想来,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安敏的信息都是来自安四夫妇,会不会他们骗了自己?也是了,他们和安敏家几乎没什么走动,就凭是同姓本家,人家就救你了吗?
林若素在心里苦笑,她竟连救命恩人也要怀疑了吗?
林若素,够了,打住,这个念头到此为止。
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在事情没清楚之前,什么也不要猜。
她仰起头:“陆砚,我们回去吧。”语气里有些疲倦。 陆砚点点头,二人又朝山下走去。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嫉妒如疾
第一百零五章 嫉妒如疾
若素和陆砚往山下走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安无忧也 上。她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见他,当然,安无忧也没有见到她,因为,他在山的另一面。
他的面前,站的是玉叶,是那个蒙着玉叶的人皮面具的那个少女。
“为什么不在王府里说?”安无忧冷着一张脸,不知她对他说了什么,他的目光如剑直射她的脸。
“王府里人多眼杂。”玉叶道,眼里却有着嘲弄。
安无忧默然,半晌,才问:“他提到的龙窟是什么?”
玉叶道:“谁?哦,你说赤炎霜啊,我怎么知道龙窟是什么?”她的语气显得十分漫不经心,似乎只是跑来闲话家常一般。
她瞧了一眼安无忧阴郁的脸色,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换了语气: “主人说过,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安无忧面无表情,却知道他是真的问不出了什么。
玉叶忽然诡秘地一笑:“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什么是龙 窟。”
安无忧眼神一凛,旋即问道:“你,为什么?”
玉叶笑得恣意,哪里还有她在王府为装成丫环的恭敬和乖巧,犹如吐着信子的青蛇,连眼睛里似乎都露出幽蓝的光:“你不觉得,当一个杀人的杀手太无聊了吗?”
安无忧不知道她突然转换话题是何用意,所以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往下说。
“我只是让自己不那么无聊而已。”她笑着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仿佛瞧着一件多么美丽的艺术品一样。
其实,每天给林若素梳头的时候,她都会闪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她直接拿象牙梳划破她纤细地喉咙,看着那锯齿形状的伤口流出鲜血,还有安无忧恨之入骨的眼神和悲痛欲绝的表情,会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其实她和林若素没有仇,和安无忧也没有仇,但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总是生活在潮湿阴暗的角落,与烂泥腐烂为伍,所以总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而恰好她就属于这种人。
看着林若素周围人给她的关心。看着林若素开朗的性格,看着本来也是杀手的安无忧日趋正常地生活,看着安无忧和林若素之间比姐弟要暧昧缠绕的情愫,她嫉妒,她嫉妒极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这么畅怀地生活?为什么只有她这样的人,犹如夹缝之中的虫子。挣扎地活在这个世上?
她嫉妒的是所有拥有正常生活的人。
她原来不是杀手,至少七岁之前不是。五岁的时候,她地弟弟出生了,他满月的时候,居然有新衣服穿,她从来都没有新衣服!他有糖 吃,她却连糖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这不公平,她知道这不公平,所以她七岁的时候把弟弟杀了——很简单。她告诉他帮他洗澡,然后他就乖乖地坐在澡盆里等她去打水。那个水桶可真重啊,她小小的身躯几乎是拖着水桶向前挪动的,可是越是大汗淋漓她的心里就越开心几分。因为弟弟死了,那些新衣服和糖果就都是她的了。
看着弟弟在水里挣扎,他小小的指甲刮着浴盆壁发出的兹啦兹拉地声音美妙极了,她看着他的身体如何挣扎,如何僵硬,最后终于在水里一动不动了。
父母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因为她在那之后就出去找隔壁的牛妞玩 了,那是她玩得最开心的一次。尽管没有怀疑她,但她爹还是把她揍了一顿,再后来。没有新衣服,没有糖吃,父母互相埋怨。互相猜忌,互相厮打,然后在床上像野兽一样喘息,像牲畜一样芶合,没有谁过问她。到后来,当染上赌瘾地父亲输光了家里的最后的一个铜子儿,她甚至连饭也吃不上了。
她怨恨他们,就像当初怨恨弟弟一样怨恨他们,怨恨到希望他们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办到了,她偷偷拿了牛妞家毒老鼠的砒霜,她把它撒在了隔壁大婶看她家可怜给的一点米饭里。
那顿饭她只吃了一点,她看着那对男女犹如耗子一般狼吞虎咽,然后如老鼠一般抽搐着死去。
她的嗓子就是那时变的沙哑的。
当她看着这两具尸首发呆时,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她 家,出现在她面前,她用低沉温厚的声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地东西。”
当时,她只是仰起头,望着这个天神一样高大和隐约露出英俊面容的男子,问:“有新衣服穿和糖吃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头也不回跟着他走了。当时,她不知道他就是暗阁地主人。
记忆之中,她对家的印象,就只是那个家徒四壁,陈尸两具的破房子而已。
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
她也终于如愿,有穿不尽的漂亮衣服和美味可口的糖果。她给自己买了大大的房子,用来装她的新衣服和糖果。虽然这些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才不在乎。
只是,一次杀完人,她经过一户普通人家的窗前,看到那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她却嫉妒了,嫉妒得要命。她拿剑指着那一家人,让父母战战兢兢地喊她女儿,让孩子叫她姐姐,她逼着他们和她坐下一起吃完这顿饭,让他们各自扮演着她记忆之中的角色。然后,天亮之 前,她杀了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不留。
她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无辜,怪只怪,谁叫他们那么幸福的样子给她瞧见了呢?
她得不到的幸福,谁也别想得到。
安无忧,林若素,所有的人,你们,都得不到。
带着这样的心理,她告诉安无忧关于龙窟的秘密,看着安无忧的眼里渐渐涌现的惊异,她却越发高兴起来,违抗主人的命令又如何,反正他现在也没有空来理会她这个无伤大雅的“错误”。
最后,她冷笑地加了一句:“你以为,赤炎霜真的会信什么八字契合的话而去迎娶一个穷教书匠的女儿吗?”
看到安无忧眼里的疑惑也在增加之后,她才笑着离开。
怀疑吧,这样,你们才会和我一样。
一样注定无法得到幸福。
安无忧沉默地独自在那里站到天黑,似乎怔然,又似乎沉思……
是夜,安无忧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恍惚之间,玉叶,那个哀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全都站在床前,无声地看着他。
他拉开床头的柜子,面无表情地拿起软剑,这才转身回床上躺下。
一手抚住腰间软剑的剑柄,他终于不甚安稳地再次睡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旧时钗饰几时新
第一百零六章 旧时钗饰几时新
炎霜拿着手里的簪子,看了很久。他那晚抱她回床 在那未掩的首饰盒中十分显眼,便随手带走了。回到他的住所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不知这天怎么又忽然想起它,便拿了出来。
他看了很久,终于想起这是安敏嫁过来时的嫁妆之一。现在想来,怕不是因为显眼,而是因为眼熟吧,毕竟是在山庄见她戴过的旧物。
她的父亲,那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将簪子当作嫁妆时,只对喜婆说这是祖传的,也算不折了女儿在这山庄的位份。
这簪子通体翠绿,甚少玉纹,浑然与之一体的红宝石晶莹光亮,棱面平滑,与簪身浑然合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是而,一向不在意女子身上所戴之物的赤炎霜也多看了几眼。惊雷山庄名下也有好几处典当商行和当铺字号,他自是有些字画珠宝的鉴赏能力,至少就他所看,文商国没有这种玉石打磨镶嵌的技巧,显然是外域流传进来的。
不过,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居然能把这外域的东西当了祖传的宝贝,这倒着实是件有趣的事情。
赤炎霜曾说过一句,安安,这簪子你钗着倒也写意,此后,每每去她房里,却总是能看到她流云一般的发髻上,斜穿出这个细绿坠红的簪子来。
他倒是不记得她还曾有这个簪子了。他不记得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也不记得当初她是如何的怯羞不胜娇无力的,不记得当初她的屈意承 欢,不记得她临镜画眉地恬淡。不记得……然而。当初不甚在意地事情,此刻却又一起想了起来。
他不是个心狠的人,至少他自认不是。行走江湖多年,他也亲手杀过很多人,但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他不嗜血,对于不相干的人的性命,他也一向没有兴趣。但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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