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之若素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安之若素第8部分阅读
法,她就是喜欢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冷冰冰的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外表冷冰冰其实很害羞的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捉弄外表冷冰冰其实很害羞的美少年啊……
宋星楼来找林若素说给《梁祝》找伶人的事,在外面就听到林若素中气十足的笑声,真是没见过精神这么好的孕妇。
一进屋,宋星楼就看到林若素乱没形象地靠坐在红木椅上,抱着肚子直乐,再看看虽然见自己进来后迅速冷漠表情,但脸上的红晕依旧有迹可寻的安无忧。咦,有问题?他露出闲闲地笑容:“什么事,这么开心?”
林若素见他来了,也不搭腔:“不关你的事。”虽然她喜欢欺负她家无忧,可安无忧的面子她还是有责任维护的,不然安无忧暴走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林若素坐正,叉开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星楼故作委屈地做了个我见犹怜的表情,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真是,自己家都没人请我坐。”
林若素受不了地翻个白眼:“我知道你长得倾国倾城,不过对我没用啦。快收起你的那一套,废话少说。”
宋星楼也不和她多闹,虽然他是真的很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正事最重要:“我是来找你商量唱戏的伶人的事的。”
林若素不甚感冒:“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当然是你定啊。”
宋星楼摇摇头:“御乐坊的伶人本就少,之前一次,有刺客混入其中行刺皇上,牵连的人不少都砍殁了,零零总总的,竟然就找不出几个人能恰好胜任梁山伯和祝英台的。”
林若素道:“那你要怎么办?能从民间找人吗?”古代应该有不少喜欢大隐隐于市的能人异士的才对。
宋星楼说:“找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人预演着,把这戏本子给定了,该加什么,该删什么,总得真枪真刀地演了才能知道。这样,也确保我从民间找来了伶人,好当即就开始排演,一刻也耽搁不起。”
林若素说:“这预演不同于正式的演出,要求不用那么高,你总能找到人吧。”
宋星楼摇摇头:“要是这样倒好了,我也就不烦了。问题偏偏是,这戏本子的内容在太后寿宴出演之前,是万万不能泄露的。那三个乐官签了死密书,我又派人去他们家看着,这才放他们回去的。”
林若素不禁愕然:“这么复杂?”
宋星楼哼了一声:“当然,你以为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话锋一转:“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
林若素好奇地问:“什么法子?”
宋星楼道:“我来演祝英台,预演过了再说。”
林若素想了想不由拍手称是:“你演就不错,你本就男生女相,演那女扮男装的祝英台相当适合。”
宋星楼郁闷:“你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
林若素讪讪地笑着:“当然是夸你,当然是夸你。”她想了想,问宋星楼:“那梁山伯谁来演?”
宋星楼双手一摊:“不知道。”
林若素眼前一亮:“陆砚怎么样?”
宋星楼苦笑着摇摇头。
林若素问:“怎么,他忙着治病救人,没空来和你演恩爱小情人?”
“怎么正经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宋星楼扁扁嘴,也起了玩闹得心思,手指轻勾垂发丝,眼神迷蒙嘴角带笑。“人家师兄是没演过戏,怕演砸了而已。”
林若素面不改色:“老好人陆砚又不在这里,你还能欺负谁?”她伸手去勾了勾宋星楼的下巴,也不知宋星楼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没有躲开,让她勾了个正着。看着表情还凝固着在媚眼如丝的那一瞬间的宋星楼,林若素吃吃地笑道:“刚刚发现,你最适合演得角色不是祝英台。”
宋星楼今天的脾气出奇地好,也不推开林若素,好整以暇地就着林若素的手托住自己的脸,轻笑着问:“那我最适合演什么?”
一旁看不过眼的安无忧走过来拉开林若素的手:“姐,坐好。”
“哦。”林若素乖乖地收回自己的手,对着宋星楼做了个鬼脸:“你最适合,演狐狸精!”
满意地看到宋星楼生气了,林若素这才嘿嘿直笑。谁让你长了一张情人脸,见着就让人生气。不是,是见着就想气你。刻意忽略自己其实出于嫉妒的心理,林若素旗开得胜,心情大好。
宋星楼轻声嘀咕:“你才是只会勾人的狐狸精。”
林若素听觉灵敏地道:“你说什么?什么狐狸?”不要以为她没听到重点。
宋星楼抬起头:“你简直是一只一肚子坏水的母狐狸。”看了一眼听到他之前嘀咕的安无忧,宋星楼改了原话。却见安无忧面色愈发不善起来。这个少年,把安若素看得很重,显然不只是姐姐这么简单。宋星楼在心里再次确定了这一点。然而同时,他也觉察出自己在说那句话时的自然。他是真的只是要引出安无忧的情绪,还是自己也不知不觉地陷落呢?
看着眼前听了自己的话以后就张牙舞爪起来的林若素,宋星楼撇开心里的思绪,笑着道:“要不要来演梁山伯,反正戏词你记得最牢。”
林若素怒道:“你见过比祝英台矮一个头多,还大着肚子的梁山伯吗?!”
宋星楼摇摇头:“你要是来演,我不就有幸见到了吗?”
林若素干脆地回答:“两个字,不演!”要演了,她还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宋星楼:“真的不演?”
林若素很有骨气地道:“死也不演!”
……
翌日,林若素很郁闷地在看台词,虽说死也不演,可还没死她就演了。没办法,她的私心被宋星楼看穿了呗。她本想太后寿筵喜欢《梁祝》了,她就私底下加印线装小说,再冠以“太后都爱看”的宣传语,不卖疯了才怪。要不她真是闲的,会给自己揽这么个活儿。
赶鸭子上架的林若素只好每天去演梁山伯。演了几天,还真让宋星楼找出一些小毛病。此外,宋星楼还建议再加一场祝英台哭灵的戏。林若素是没意见啦,反正版权又不是她的,加了戏到时印成书厚一点还能提价,没什么不好。
只是,躺在当道具棺材的躺椅上的林若素很郁闷啊。祝英台,我知道梁山伯死了你伤心,可是你不要老是一声又一声地在我耳边哭喊:“梁兄。”好不好?我晚上都梦不到有人喊我“安安”了,改“梁兄”了啦。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生了没有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生了没有 陆砚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八卦的。躺在道具棺材板上装死尸的林若素,趁着祝英台掩面喊她“梁兄”时,偷偷睁开眼,哀怨无比地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看他们预演的陆砚。
陆砚听闻林若素和宋星楼在找到伶人前,两人先排演《梁祝》,顿觉有趣,特意把结草庐歇业半天来看看。此刻,他见本该“死了”的梁山伯诈尸一样地睁开眼睛望向自己,心里只当林若素又起了调皮的心性儿,不由对她微微一笑。
林若素以为他在笑自己的扮相古怪,不由在心里气道,陆砚啊陆砚,我知道自己的造型不像梁山伯,你也不用当着我的面笑我吧。她顿时觉得相当没有面子。
偏偏,今天,宋星楼不知道是“人来疯”,还是太入戏,那“梁兄”是叫得一声比一声悲切,直接就向着凌厉奔去。
好嘛,知道的明白是梁山伯死了,祝英台哭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祝英台死了来冤魂索命呢。不知道为什么,林若素心里是越发的烦躁。而宋星楼还拉起她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林若素简直想射他一盒暴雨梨花针。
霍地坐了起来,林若素终于再也受不了了:“我不死了!”她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祝英台,你去死吧!”
宋星楼的确是演着演着起了些戏弄之心,才故意夸张了些。但此刻他听得林若素的尖叫,见她这么生气,不由一愣。
林若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坐起来后也是一愣。突然腹中一阵剧痛,她不由抱着肚子蜷了起来。
“宋星楼,我疼。”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宋星楼本想驳她几句,但见她表情痛苦地低下头,再见她群底见了些红色,又听得她低低的声音,不由慌忙去抱她。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安无忧也飞身而来,但终究慢了宋星楼一步。见到宋星楼怀里紧皱眉头的林若素,安无忧担心地问:“姐,你怎么样?”但见林若素不出声答应自己,只是面色发白,裙子上的红色面积也是越来越大,让人心惊。
林若素只觉得腹中剧痛,浑身冷汗直冒,心下不由大骇,偏偏又疼得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在下面看着他们的陆砚,原本只以为又是林若素和宋星楼常有的吵闹,此刻也瞧出了不对。他不会武功,不及安无忧的动作敏捷,但此时也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戏台上。一见林若素的样子,他已经明白她要临盆了。感受到林若素的疼痛与不安,他忙出声安慰道:“若素,不要害怕。”
他的声音有一种能让人心安的奇异因子,林若素正好缓过一阵剧痛,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砚,你会不会给人接生?”
林若素临盆,瑞王府天下大乱。
全府的下人奔走相告,人人关心。见面不问:“饭否?”只问:“生了没有?”虽没有主语和宾语,双方都知道这个句子补全后的意思——“安姑娘生孩子了没有?”要是当时林若素在场,而且她不是被当作谈论话题的当事人,那她一定会抱着肚子狂笑。然而现在,她只有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狂痛和尖叫:“啊——!”
在现代,林若素连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就直接over了,自然没经历过生孩子,也没有经验;到了古代,十八岁的安敏也是初产,这一回生二回熟的好事也轮不上她。虽然说,她不抗拒生小孩,可是在现代电影电视看得太多了,里面的女演员演到这一段时,一个比一个叫得惨烈,一个比一个疼得吓人,还动不动就难产,好像难产的几率很高似的,着实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里阴影呐。
尤其是,她现在亲身体验,生孩子真的是——很,痛,啊!!!!她一把抓住陆砚的手:“陆砚,我快痛死了!”她没有夸张,要是继续这么痛下去,她绝对会再死一次。
陆砚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淡定之人也有些紧张。他反握住林若素冰凉却满是冷汗的手,轻声安慰她:“若素,别害怕,放松身体,慢慢呼吸……”
其实,他心下也是紧张万分。女子产子,本便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虽有一身医理,倒也从未真正地给女人接生过,此时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男女大防,在林若素身边帮助她生产。然而,所谓关心则乱,陆砚只觉得自己止血扎针的手总有些不稳。但他心道,自己必得冷静,哪怕拼了心力,也要保住眼前这个女子和她的骨肉,撑到宋星楼找来经验老到的稳婆。
宋星楼则派人满世界去找稳婆,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京都的女人约好了生孩子似的,稳婆均不在家。宋星楼只好亲自进宫一趟,找来御产嬷嬷,也便是后宫中专为临盆的嫔妃接生的老宫女。
他本身有自由出入宫中的宫牌,有在宫里自由行走的权利,但文商国的当今圣上宋陌尘尚未立后,宋星楼若想进后宫,还想带走人,即便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王爷,也须得过了太后这一关,得到她的首肯才行。
他不及细想,只闯太后所居的慈和宫借人。太后虽然略感惊讶,倒是也没问什么就立刻点了头同意了。
宋星楼急急地行了礼欲走,太后也不留,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莫要急,生孩子虽然有些凶险,挺过那一会儿也就好了。”说出的全是安慰宋星楼的话。
宋星楼顿了顿身形,片刻才转身道:“谢谢……”
太后眼里露出一片欣慰之色,正待再说些什么,宋星楼却是一个全礼:“谢太后。”硬是把脸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无限远。
太后见宋星楼的表现,略显失望,只是淡淡地道:“你去吧。”
这厢宋星楼宫中借人,那厢陆砚却感觉林若素的情况越来越糟,血虽流得少了,孩子却半点也没露出来。
“若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不得不一直和林若素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生怕自己一个没照应到,那双灵动的眸子就会从此黯淡,不复存在。第一次,陆砚感觉自己这么强烈地想要保护一个人。
“嗯。”林若素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至于这“嗯”代表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从下午一直尖叫到傍晚,疼得早就没了出声的力气。疼了这么久,虽然克制了再克制,她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往难产的方向想。只是,想归想,但当宋星楼带回来的御产嬷嬷一脸肯定地对她说,孩子胎位不正的时候,林若素还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然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她只是想一想,也不用这么灵吧?!
除了身为大夫的陆砚是房里唯一的男性,上至充当接生婆的御产嬷嬷,下至端热水的丫头,均是清一色的女性。宋星楼和安无忧因为林若素的坚持,只好一直在外面守着,也是心急如焚。
林若素心里有些悲凉地想,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好歹死时还有三个男子为自己挂心,也算值当了。
只是,自己千辛万苦地借尸还魂,又千辛万苦地保住孩子,还想着要开店过小日子,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这会儿她难产而死?
怎么想都不甘心啊。心下不由又生出一股力量,一定要生下孩子!一定要活下来!
御产嬷嬷显然认为女子产房里有男子存在是一件相当不妥的事情,即使这个男子是大夫也不妥。所以她一来就把陆砚“请”了出去。陆砚虽然想陪在林若素身边,但身为大夫的理性让他明白此时自己帮不上什么了,留下来也只是意气用事,说不定还碍着御产嬷嬷行事。他轻轻地扶着林若素的额头道:“若素,不要害怕,我和他们一起,在外面等你。”说完才自己走了出去。
宋星楼和安无忧一直在外面等着,虽总见到人进出,却一个说明情况的也没有。此刻,见陆砚走了出来,又见他衣袖下摆皆有斑斑血迹,两人担心林若素的情况,都上前想问。还没等那二人发问,陆砚已经自己开了口:“难产。”
难产。只轻轻的两个字,却叫二人的脸色一起变了。
房里,林若素在御产嬷嬷的引导下,逐渐静下了原本紧张的心,照着嬷嬷的吩咐一步一步地做。房里本来慌乱的几个丫头,也在嬷嬷的指挥下,端热水的端热水,递帕子的递帕子,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突然,门外一阵说话声。林若素仔细一听,竟然是安无忧冷冷的声音:“让开。”显然是对守在门口的玉叶说的。
宋星楼的声音也紧跟其后:“玉叶,退下。里面的人,开门!”
玉叶刚答:“是,王爷。”林若素已然在里面尖叫:“你们不准进来!”
有没有搞错,她是生孩子,又不是现场表演,她不想被一群人围观啊!
刚叫完“你们不要进来”,林若素的腹中又是一阵绞痛,疼得她差点没昏过去。
拜托,外面的两位,能不能不要给她添乱,她现在很忙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安无忧的害怕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安无忧的害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现在还可以再加上一句——林若素要生孩子。总而言之,这三件事有一个共性,就是都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林若素那个难过啊,生孩子难产她能不难过吗?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用力了那么久孩子没生下来,她打算死就死吧,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御产嬷嬷揉揉她的肚子,孩子居然就出来了。这个倒霉孩子,怎么一出世就这么折腾人?
孩子出世后没有哭,御产嬷嬷怕他憋气,照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啪!”。脱力的林若素汗津津地躺在床上,听着那一声巴掌,心里是百感交集啊。说心疼吧,这孩子折腾得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实在不应该心疼;说不心疼,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出世了自己还没抱过呢,居然就这么着挨了一巴掌。
小孩子挨了打,总是要哭的。小家伙却只哭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林若素那个心里着急啊,生怕孩子被打出什么毛病了。也不管自己母子这两条命是人家嬷嬷忙活了半天才救下的,对着人家就是一阵怒目而视。幸好那嬷嬷不是跋扈之人,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将孩子抱到了林若素床前:“小主子睡着了。”
林若素不信,够过头一看,可不是嘛,他睡得正香呢。简直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林若素这才放了心,对着嬷嬷笑得一阵发虚。没办法,自己刚刚错怪人家了。
“我给小主子洗个澡,您先睡着。产后的这一觉可是重要了。”御产嬷嬷抱了孩子到一旁洗澡。
林若素在一边看着。虽然只是几眼,但是那鼻口眉眼,都是那么熟悉。这五官很眼熟啊,林若素想啊想的,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赤炎霜。对了,他是他亲爹,能不像吗。林若素暗想,自己大概是最近生活太安逸了,早把赤炎霜这个人连名带姓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起赤炎霜,林若素心里就有点不爽。说不上为什么,大概因为都是他的缘故,自己才会一来就成为了孕妇加弃妇,现在还万分荣幸地升级为孩子他娘,无端地老了一轮。
想起在京都和赤炎霜的意外相遇,林若素不由有些黯然。在古代,母亲不一定要行使告知权来告诉孩子的父亲孩子出生了吧。林若素想着。
御产婆婆替孩子洗好了澡,见林若素还睁着眼没有睡,便又把他抱到林若素面前。
这个孩子……林若素看着他,皱起了眉毛,他也太能睡了吧。洗澡都没把他弄醒?
林若素本就累,此刻见孩子还是睡着,心里也是一松,奇乏无比,也就昏沉地睡了过去。
孩子一出生,御产嬷嬷便支了个丫头出去跟等在外面的三个男人报了信,母子平安。此刻,她见林若素睡去,玉叶在一旁伺候着,她便抱了孩子出来。
先是身为大夫的陆砚抱过孩子看了一会儿,呼吸平稳,脉象宁和,他这才放下了心。本来他还一直担心,林若素在怀孕期间大伤过,又险遭小产,胎儿出世后极有可能先天不足。但现在看来,孩子的情况很好,一切正常。
宋星楼好奇地抱过孩子。这个软软绵棉的小躯体显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用力不是,不用力也不是:“难产生出来的孩子都这么小吗?”
忽然想起以前,林若素挖苦宋星楼时说过的,“人可以没有知识,但不能没有常识”的话,陆砚微笑着道:“孩子刚生下来时,总是这么小的。”
安无忧看也没有看孩子一眼,径直走进了林若素的房间。即便御产嬷嬷说她已经睡着了,他也要亲眼见到她平安。
宋星楼对那个小小的躯体依然惊奇不已,但不管他怎么逗弄,他都不醒,他便抱着他,随着陆砚一起进了林若素的房间。
见到林若素睡得很沉,安无忧这才放下心来,接过宋星楼怀里的孩子,坐在她床边守着。
陆砚替她把过脉,确信她已经没有大碍,这才亲自去煎药。
赶巧,赵管家进来,回禀宋星楼,已经找到了几个合适的伶人,需要请宋星楼亲自去看看,定个人选。宋星楼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事关太后的寿筵,便就出去了。
半夜,林若素醒来时,只有安无忧坐在她的床边。
“无忧……”
“姐。”安无忧轻声应道:“你怎么样?要喝水吗?”
林若素点点头。这生孩子时疼得她的尖叫简直堪比帕瓦罗蒂的高音部,现在嗓子干得快冒烟了。
安无忧把孩子轻轻放到睡筐里,然后去桌边倒了一杯水。
“他,还在睡?”林若素都感觉惊奇了,这个小孩怎么这么能睡?
“嗯。”安无忧点点头,端着杯子回到林若素床前。
林若素喝过水,感觉舒服多了:“水是温的?”这秋天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大,茶壶里有热茶还是不多见的。
安无忧只是道:“你不能喝凉的。”御产嬷嬷已经被宋星楼派人送回了宫,临走前,她交代几个使唤丫头需要注意的一些事,安无忧在一旁听着,也记下了不少。桌上茶壶里的茶他在林若素睡梦之中已经换过几回了,只为了林若素醒来时可以有热茶喝。当然,这些他自是不会多说。
林若素原本生活在现在,这些产后注意的事项她多少也知道些,当下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姐。”沉默了一会儿,安无忧突然开了口。
“嗯?”
“我之前,一直很不安。”安无忧想了想,声音低沉地道。
林若素顿了顿,才从安无忧的眼神里明白过来,他口里的“之前”,指的是自己难产。
“担心我会死吗?”林若素轻声问。
安无忧摇摇头:“不是。”
林若素有些惊讶自己猜的不对。“那是……”
安无忧缓缓地道:“是害怕。”
“害怕?”林若素重复道,不明白这和“担心”有什么差别。
安无忧默默起身,拿了香垫靠在林若素背后,在慢慢扶她坐了起来,低声道:“是的,害怕。”
他重新坐下,似看着林若素,又似没有看着她,慢慢地说:“原来,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如果你对一样东西产生执着了,你就容易死于这个东西。而我有的,不过是自己的命而已。但我不怕死,而其他,也都是无关紧要的。”
林若素知道他说的小时候,其实就是在做杀手之前,在谷里与世隔绝接受训练的日子。自从和自己一起后,安无忧很少这样主动说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几乎是没有。印象之中,他总是静静地站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开心,看着自己不开心,看着自己健康,看着自己生病,尽力地去保护自己。虽然说是做了姐弟,其实更多的时候,照顾人的一方都是他。林若素有些汗颜,自己似乎很少关心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此刻,既然安无忧难得地开了口,林若素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像有人贪钱,就容易因财而死,有人恋色,就容易做了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是吗?”
安无忧点点头:“执着会产生恐惧,没得到时有得不到的恐惧,得到之后有得不到更多的恐惧,还有会失去的恐惧。而这些恐惧,就是害怕。”
林若素抬起头,望向安无忧的双眼:“而你现在害怕了?”
安无忧笑了,捋了捋林若素因为睡觉而凌乱的头发:“嗯。”
“那你现在这么开心。”林若素小声嘀咕。
“因为,我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安无忧淡淡地笑着,林若素看在眼里却是无限心疼。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里这么落寞着。
她故意凶巴巴地道:“谁敢说你不像人了?我替你出头!”
安无忧摇了摇头:“原来的我,只是会杀人的工具而已。即使,后来,一路硬要随着你,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除去杀手这层外衣,我还能何去何从?”
林若素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半晌,也只是把手轻轻放在安无忧的肩头:“无忧。”
安无忧笑着抬起头:“姐,你当时是不是很难办?”
林若素笑道:“我难办什么?为难有人给我包吃包住包给钱花?”她得意地哼哼,“幸好当时是我捡到你,要是别人,你这么好骗,早被人卖了。”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这么好运,在路上走走也能捡到这样的少年的,嘿嘿。
安无忧随林若素说,只是笑着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即便身体虚弱,即便刚刚睡醒,她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的林若素,天上地下,只此一人。
看着安无忧只是笑,林若素不满地嘟囔:“你笑得这么好看,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你几年的主,你就要娶妻对着别人笑了。”林若素玩笑了几句,心里却真是有点吃味了。
安无忧站起身,有些青涩地抱住林若素。
林若素一愣,在安无忧的怀里闷声问:“无忧,你……”
“姐,不要说话。”安无忧用下巴抵住林若素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
林若素听了安无忧话里不曾有过的情绪,虽不知他怎么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
“我不害怕死,可是,我害怕你会死。”安无忧在心里道。
“姐,我……”安无忧正要说什么,陆砚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见到房里的情景,尴尬地一愣,便转了身又要出去。
“陆砚。”林若素出声喊他。
陆砚回过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常,温柔地笑道:“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正文 第三十章 青青子衿
正文 第三十章 青青子衿 安无忧本不想离开。但是,林若素却坚持让他回房去睡一会儿。林若素知道,不趁着自己醒着的时候叫他去睡,那他一定会守着自己,直到自己下一次睡去再醒来。底子好也不能这么折腾。
安无忧只好答应,走前深深看了陆砚一眼。陆砚向他报以微笑。
安无忧走后,林若素转向陆砚道:“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据她住在结草庐时的观察,他的作息时间那是相当规律啊——标准的早睡早起。
陆砚只是笑着摇摇头:“来看过你,我便去睡。”他绝口不提刚才进门看到的那一幕,仿佛压根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若素很感激他的体贴细心。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为什么安无忧会抱着她。因为姐弟感情好?总觉得有点牵强。林若素感觉自己来到古代后,思想也变得保守了,只是一个温情的拥抱而已,其实也没什么,高中毕业前夕,她还和同桌的男生抱头痛哭咧。可她偏偏要和自己较真儿,总觉得似乎没个说法仿佛就说不过去似的。
陆砚见她闭口不语,便又替她把脉。
林若素笑道:“陆砚,你的这个职业习惯可不太好。”
陆砚不解地望向她,脸上的笑容却不变:“什么?”
林若素朝着陆砚给自己把脉的手努努嘴:“好像你每次见到我,都会给我把脉。你说,你要是走在大街上,随便碰上个姑娘就过去给人家把脉,人家不把你当成登徒子才怪。”
陆砚见林若素脉象稳定,这才笑着收回手:“我怎会随便就去给人把脉?”
林若素撇嘴道:“玩笑嘛,你那么认真做什么?”真是,脾气这么好,怎么就没有幽默感昵?虽然幽默感和脾气好像没什么内在联系,可林若素偏偏就认为脾气好的帅哥都应该富有幽默感。绅士定律嘛,长相英俊,彬彬有礼,幽默风趣。
陆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孩子我也看过了,很健康,一切都好。”
“嗯。”林若素点点头,随后笑道:“瑞王府的伙食那么好,可不是白吃的。”
陆砚被林若素的说法逗得莞尔,尤其是林若素后面又特地谄媚无比地凑过来加了一句:“当然当然,陆大神医的安胎药更是功不可没。”
陆砚想到自己煎的药,便对林若素道:“我刚才煎了几帖药,都是产后补气的,早上玉叶给你端早膳来时会一并端来。这些药,是温了几遍药效也没事的。”
林若素皱了皱眉:“你是因为煎药才弄到这么晚的吧?你白天结草庐那么忙,煎药的事就不要自己亲自动手了。再说,”她握握拳头,展示她其实没有肌肉的小胳膊,“我现在很好,不用整天那么补啦。”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中药真的很苦啊,她连茶叶泡的茶都敬而远之,何况这苦到人舌头发麻的汤药。
陆砚显然不同意她的说法:“产后极易感染风寒,容易落下病根,是很难根治的,而且,现在是秋天,天干物燥人乏,身体倦怠,自是更容易……”
林若素一听陆砚给她吐这些医学泡泡就头晕:“打住打住,我明白了,总之我要是不吃药,就会后果很严重,是吧?”
陆砚点点头:“不错。”
呼,总算停住了。林若素在心里道,再听下去,陆砚就是给她砒霜、鹤顶红什么的她都照喝不误。自己算是明白,为什么《大话西游》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会因为唐僧的啰嗦而几近抓狂了。就和现在一样自己的状况一样。不管你是个人习惯也好,是私人爱好也罢,不要强迫听你说啊。
想了想,林若素如小学生课堂提问一样举起右手:“陆砚,我可不可以提个小小的意见?”
“什么?”陆砚好脾气地问。
“要是和药效不抵消,我下次吃药在里面和些红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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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知道她是怕苦,便笑了:“嗯。”
林若素望着陆砚总是一片平和的笑容,想了想,缓缓地问:“你,不好奇吗?”
陆砚问道:“好奇什么?”
林若素望了一眼睡筐,避开陆砚的眼睛:“你不好奇,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好奇我的来历吗?”
陆砚笑了:“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你既然不提,自然有你不愿说的原因。不过,”他迟疑地顿了一下,顺着林若素望向睡筐里的孩子,接着道,“我猜想,他的父亲是我们之前在街上遇见的那个男子。”
林若素苦笑道:“陆砚,你看事情还真是透彻。不错,他的确是孩子的父亲。上次我说,让你不要问,我以后会告诉你。但后来,我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她看向一直静静地听她说话的陆砚,后者对她报以理解的一笑。
林若素想了想,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想瞒着任何人我的来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怎么越说越乱?林若素心烦地扯了扯罗帐垂下的帐角。
陆砚拉开她的手,放回绫绸紫缎的被面上,轻声道:“慢慢说。”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让林若素的焦躁平复下来。上次临产前是这样,这次也是如此。林若素感激地看了看陆砚:“他是我原来的夫君。也是惊雷山庄的庄主,赤炎霜。”
“安安”,仿佛又听到了他的声音,提到赤炎霜的名字时,林若素的心别样地悸动了一阵。
安敏,是你吗?林若素在心里问,但久久得不到回应。想到那次,太虚幻境一般的梦境,还有最后那句若有似无的叹息。
“以后,你便是我了……”想起这句话,林若素眼底一片黯然。
“若素。”陆砚轻轻地唤她。眼前这个女子,平日里嬉笑怒骂,皆表于形。却从不曾像此刻这样心事重重过。那削瘦的双肩,到底担着怎样的过往?陆砚无奈自己即使医术高明,却医不了心病。
对上陆砚关切的眼神,林若素敛回心思,笑了笑:“我没事。”
有那么一刻,她想把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告诉眼前这个让人心安的男子。他的笑容,让她安心;他的温柔,让她沉静。但考虑之后,她还是只是像对安无忧讲的那样,说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其实也说不上假,安敏的生平她几乎没有改动,只是隐瞒了自己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一缕幽魂。
陆砚听了林若素的话,却没说什么,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多少变化。
撇开心里因为念及赤炎霜时的异样,林若素好奇地问:“你不觉得惊奇吗?”
陆砚摇摇头。他早就知道,她这样的女子,必定有着不寻常的过往。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听她说着自己的往事,虽然她的脸上没有悲喜,自己却在心里,为她心疼。她不是迎风而泣,飞絮四撒的弱柳,一副柔弱的身子却总是脸上笑着,对自己,对别人。伤重也好,难产也好,即便生死一线悬,也没有见她流过一滴泪,过后,又是一脸艳阳天。她不是那种如宋星楼一般让人惊艳的美人,却自有一番神采,妩媚灵动,不知不觉,就攫住了自己的视线,再也移不开半分。
林若素见陆砚不答,便向他看去。只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像加多了盐的汤,添多了柴的火,浓着,深着,包含了太多,多到让她不解,让她疑惑,让她不安,让她不自觉地开口去转移话题:“陆砚,你再这样发呆我就要睡着了。”
回过神来的陆砚敛了神色,又是寻常温和内敛的样子,微笑道:“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神游了。”
林若素点点头,就势而道:“我也乏了。那你早点回房休息吧。”此刻,她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也就不留他了。
陆砚起身,扶着林若素躺下。这个动作却让躺下的林若素感觉怪怪的。平时无忧这样扶自己还好,而陆砚原来也不是没有因为诊治而亲近过自己,此刻自己怎么就这么敏感呢?
正奇怪着,林若素一偏头,见到陆砚还在门前站着看着自己,便朝他笑笑:“快回去休息吧。要是明天陆神医精神不济,开错方子,可就砸了结草庐的牌子了。”
陆砚这才笑着轻轻带上门。
林若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本来的睡意因为和陆砚的谈话而全跑了,她几番转侧,都睡不着。口里又干,便想起身去倒茶。结果被子厚重,她又力乏,一个没站稳,被绊住脚,竟这样就直直地摔了下去。
林若素直觉地闭上眼睛,仿佛自己看不见,就摔不疼似的,鸵鸟心态尽显无遗。却不想,下一秒,自己却掉进一个温温软软的怀抱。
没有睁开眼,林若素直觉是陆砚又折了回来,开口便唤:“陆砚。”
话一出口,她又反应过来,陆砚不会武功,怎么会这么迅速地接住自己:“无忧?”
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哼:“笨女人,你的眼睛不用来看人留着做什么?”
林若素惊讶地睁开眼:“宋星楼,怎么是你?”
宋星楼邪勾嘴角:“怎么不能是我?”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奶就是娘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奶就是娘 “我忙完了事情就来看你,还救了你让你免于摔个四脚朝天,可是你还连着认错我两次,真是让人寒心哪。”宋星楼无视林若素强烈要求自己走回床边,把她抱回床上。
林若素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叫你救我。”真是,知不知道产妇需要好好休息啊,还跑来烦她。
“玉叶呢?”宋星楼微怒地问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下人都是捡着听的啊,他明明吩咐她在这里守着的,居然跑得不见人影了。要是自己没有过来,林若素这一摔,是不是就得明个儿早上才有人知道。
“奴才也是人,我叫她回去睡了。”林若素开口向这个满脑子主子奴才的瑞王爷解释。
宋星楼哼了一声,又走到睡筐边,伸出手。
林若素不满地嚷嚷:“喂,不要随便戳我儿子的脸,弄醒了他你哄啊。”
宋星楼抬起头,声音放轻了些:“他饿了吗?”
林若素不解地探过身子一看:“都说要你别去逗他了,好了,现在醒了,怎么办?”
宋星楼看向林若素,无辜地问她:“你说怎么办?”
你长得是妖媚,不是萝莉,不要随便给我笑得那么天真。林若素有些恼:“我怎么知道!”
幸好小孩子没有哭,不然她一定头都大了。
宋星楼反问:“你不是她娘吗?”
林若素怒道:“我下午才生下他好不好!”她刚刚才上岗几个时辰而已,专业经验等于零。
见她似乎真有些生气,要起来抱孩子,宋星楼急急地道:“你睡着,我来抱。”唉,自己怎么就对她没了脾气呢?
林若素有些怀疑:“你会抱吗?”
宋星楼不答,只是像下午御产嬷嬷抱着孩子时一样,动作轻柔地抱起孩子。
“你还真有两下子嘛。”林若素笑道,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你不是抱着他来让我喂吧?”
宋星楼无比鄙夷地看了一眼她的胸部:“算了。”
林若素气道:“宋,星,楼!”欺负人也不能这样。胸部不大就不能哺||乳|吗?虽然她感觉自己真的似乎没有奶水。但宋星楼的那个眼神,摆明是嘲笑她“一马平川”。她正郁闷着,宋星楼抱在怀里的孩子突然就尿了。
看着宋星楼恼怒地骤起眉,看着自己前襟上的一大滩污渍,林若素毫不夸张地大笑起来:“儿子,你太争气了。”横扫一眼刚才讽刺自己的宋星楼。嘿嘿,让你笑我,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江春水向东流”。
宋星楼恼归恼,更多的却是恼自己,偏偏拿这一对母子没辙。转了身,抱着孩子就要出去。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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