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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节

    你是我的色彩 作者:甘笔

    第39节

    眼看着桑尔还要叫人倒水,他急忙说:“我不需要了,谢谢。”

    “渴就多喝点儿,我喂你。”桑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真的够了。”少年说。

    桑尔这才点点头,把碗放到一边。

    温清正琢磨着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才算正常,就听兽人王问:“你……说你心里有个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桑尔曾问过这个问题一次,当时少年只说对方非常出色,没告诉他姓名。

    这次,少年依然在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兽人王等了一会儿,再次试探:“你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你在叫风瑞的名字。”

    少年大惊失色地看着他。

    “我记得,先前ji,ng灵族有个王子就叫风瑞。不过据说他已经死在自己的爱人手里,那些ji,ng灵们恨得一路追杀,最后不知道怎么样了。”兽人王玩笑般地说,“你心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ji,ng灵王子吧?”

    温清垂下了眼睛,没说话。

    桑尔等了一会儿,就见少年点点头。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少年重新抬起头,豁出去般看着他:“既然你知道得这么详细,应该听过那个杀了爱人的人类叫什么名字吧?”

    “蓝谨。”桑尔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对,叫蓝谨。”少年轻轻地说。

    桑尔眯起了眼睛:“那么,你就是与风瑞相爱的那个人类?”

    “是的。”

    “你杀了风瑞?”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他总归是因我而死。他死了,我还活着,这本来就不对。”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转头看了看桑尔。

    兽人王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未竟之意。

    我们那么相爱,竟然不能相守到最后,这是不对的。我早知道我的身体什么样儿,却从来没主动采用过什么办法,只因为我也等待着拥抱死亡,那里才应该是我的归宿。

    桑尔心中大震。

    少年并没亲口说出当初的事情真相到底什么样,可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会说“总归是因我而死”而不是“我杀了他”?

    无非是那个内jian扮成了他的样子,这一直成了他的心病,无法消除。

    他宁愿以死谢罪。

    “你……你其实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对吧?”桑尔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是说变异冰魔气的锁魔链吗?”少年抬起锁链给男人看,苦笑了一声,“从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受着它的折磨,你说我知不知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把钥匙替你抢过来?”桑尔愤怒地说。

    如果及时把钥匙拿到手的话,少年的身体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刚刚宫医跟他说,蓝先生的身子全毁了,要是不赶紧把链子拿下去的话,活不过三个月。

    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身体败落得这么快,比书上说的要早得多。他只知道,他不想少年死,他想他活着。

    当年的事,很大可能另有隐情。

    他错恨着爱人,不想再错下去,他想能跟少年再在一起,像以前那样柔情蜜意,情投意合。

    温清抿了抿唇,垂下头没说话。

    桑尔却再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么做的话,桑尔没办法从反抗军那里脱身。

    就算死,这个少年仍然在替别人考虑着。

    第93章:银色碎片(10)

    兽人贵族们的争执还没有结束,兽人王的大军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了拔。

    原本那些贵族还想找借口拖延,想试试看能不能替自己在这场战争中谋求到更大的利益,兽人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住了嘴。

    “不想去的,可以不去。”桑尔说。

    不想去?谁能不想去?

    去的话存在着瓜分到的利益大小问题,不去连根毛都捞不着。

    谁不去谁傻!

    原本还想拿捏的兽人贵族们纷纷闭了嘴,带着自己的ji,ng锐部队跟随大军上了前线。

    不得不说,兽人们坐拥天下,除了r_ou_体强横、数量众多之外,其他地方也有比人类占据优势的地方。

    本来人类就处于社会最底层,虽然时不时有反抗军冒出,更多的却是对现状麻木甚至甘于当奴隶的存在。

    这些人热衷于向兽人贵族们通风报信,只为了能得到一点点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反抗军的溃败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

    肖孽的反抗军驻扎在山里,有天险做屏障,山外还有人类村庄做哨探,仍然没办法完全控制住人心。

    当他的营地被兽人大军全部荡平,自己也身负重伤的时候,本以为会被兽人战士们当场杀死,没想到那些家伙只是围住了他,却没对他下杀手。

    他困惑不解,直到兽人战士们向两边分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头戴王冠的兔族人。

    兽人王!

    就算从没见过兽人王的真面目,他仍然听人说过,这一代的兽人王出身兔族。

    他把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嘴里的话都沾染着身体里的血腥气:“动手吧!”

    没人上来。

    兽人王站在他面前,手伸向他:“一样东西,换你一命。”

    肖孽一怔。

    他已经惨败,这种情况下,不是直接杀死更有利于提高声望吗?

    到底什么东西竟然重要到能用来换他的命?

    或者说,他怎么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能换命的重要物品!

    “什么东西?”肖孽问,语气中却满是不信任,认为兽人王在消遣他。

    “钥匙,变异冰寒气的锁魔链,钥匙在你这里。”桑尔说。

    肖孽又愣了一下,转而想到了锁魔链的下落,不由又气又恨:“那人竟然投奔到你那边去了?我就知道,这人根本不可信!”

    桑尔压根不被他的话动摇:“别说得你好像付出了多少似的,如果你真的信任他,怎么会用锁魔链锁住他?难道你不知道那会损耗他的寿命吗?”

    他当然知道!

    他当初打算用这种手段逼少年投到他这一方来。

    就算不能,钥匙在他手里,少年也注定不可能为别人效力。

    那次怪人把少年抢走,他本以为手下的人能救回人来,没想到竟然失败。

    之后他也担忧过少年,甚至时时派人注意着外间的动静,查那个穿着皮草的人的来历,却根本没有头绪。

    再后来,他想,少年要是不想死,肯定会主动联系他。

    毕竟只有他才能解开少年手上的锁魔链,让少年自由。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儿后悔,那时为了不降低在少年心里的地位,没让少年知道锁魔链的用途。

    不然说不定少年早就怕得回来找他了。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兽人王的大军来攻,他仓促应战,有关少年的一切都被迫扔出了脑海。

    直到兽人王站在他面前,提起锁魔链的钥匙。

    肖孽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桑尔。

    半天,他的唇角微勾,浮起一丝淡漠的笑:“你喜欢他?”

    桑尔没有回答,只用比对方还淡漠的语气说:“你给我,我放了你;你不给,我杀你,拿钥匙。”

    不论你给与不给,钥匙总归跑不了。

    肖孽勉强起身,抬头看着对方:“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给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

    说着,他的手摸到脖子上,慢慢拉出一根细细的项链来,充作链坠的就是一把钥匙。

    肖孽左手一用力,扯断了项链,慢慢朝桑尔伸出手。

    桑尔伸手去接,肖孽猛地一勾脚,将地上丢弃的兵器踢起来,锋锐的刃芒直奔兽人王而去。

    桑尔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做法,身子微偏,闪过袭来的兵器,左手在肖孽手上一抹就拿走了钥匙,右手则一拳击打到对方胸前。

    肖孽本就身受重伤,哪还躲得过,一口血喷出来,软软地瘫到地上。

    桑尔那一下,他整个胸部都塌陷了,只拖着最后半口气。

    兽人王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刚抬起脚就被肖孽死死抓住。

    “他,他在哪?”肖孽断断续续地问,“在哪?”

    桑尔一抬脚,挣开他的手,本想直接离开,却看到了他不甘心的目光,心下微动。

    他蹲下去,看着肖孽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问:“你喜欢蓝谨?”

    肖孽没说话,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尔充满恶意地笑笑,把仍然努力想扣住他的手指一根根踩断,这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是你把锁魔链给他扣上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他再原谅你。”

    看到肖孽变得黯淡失去生机的目光,桑尔转身离去。

    怎么能告诉你,就算有了钥匙,蓝谨他也活不过几个月?

    这么算来,好像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反倒能相遇得更快一点儿。

    真是……不甘心!

    如果世间没了蓝谨,他重生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桑尔身为兽人王,在这次战争中被保护得好好地,可现在他觉得血腥气伴随着纷杂的思绪不停地往外翻涌着。

    蓝谨,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你的命?

    只要你能活下去,哪怕是吃我的r_ou_,喝我的血,我也心甘情愿。

    那个肖孽不是你的良配,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想当初在ji,ng灵森林里,我们曾经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蓝谨,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

    血腥气越来越浓,突然,他的脚一顿,手抚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跟着他的那些侍卫们一阵慌乱,他沉声说:“住口!本王没事!跟我回去!”

    那口血吐出来,淤积着的情绪散去不少,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少年手腕上的锁魔链除掉!

    战事还没彻底结束,战场上仍然有很多散兵游勇四处溃逃,不过这些自有手下人c,ao心。

    桑尔拿着钥匙,大踏步回了营地。

    驻扎的帐篷前面,一个削瘦单薄的身影慢慢走着,时而踉跄一下,时而停下来咳几声。

    长长的两条链子一端锁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隐约的响声。

    “阿谨,钥匙来了!”桑尔兴奋地说,迫不及待地走到少年身边,托着对方的手腕把那两条链子除下。

    随着锁魔链的解除,再没有冰寒气进入身体,少年的眉头展开一些,不自主地松了口气。

    桑尔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些?”

    蓝谨勉强对他笑了一下:“好多了,谢谢你。”

    虽说没有新的寒气进入,但他体内现在堆积了太多的变异冰寒气,时刻在侵蚀着身体,所谓的“好多了”不过是在宽对方的心。

    “我们马上回去,我找宫医给你调理身体。”桑尔说。

    蓝谨缓慢摇头:“不用。”

    桑尔以为他是怕拖累自己的战事,急忙说:“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我不亲自坐镇,也激不起什么水花,你不用怕影响到我。”

    “不,不是那个意思,”蓝谨说,“你忘了,我自己就是懂医的,我的身体什么样,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直都是。”

    听前面的话时,桑尔还想反驳,可最后四个字让他闭上了嘴。

    少年一直都清楚他的身体,所以知道变异冰寒气,更知道他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败落下去。

    可他从没采取任何措施。

    桑尔忍不住伸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蓝谨的脸上现出抱歉的笑意:“对不起啊。其实我中间真有想过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会朝你要那些花草,把它们吃掉,它们多少能消解一些我身体里的寒气。我想过多撑些日子的。”

    桑尔身子一震:“那就继续吃啊。是不是宫里没有了?没有了我就叫人去宫外找,你放心,只要这世间还有,肯定会找到。”

    蓝谨摇头:“没用的。那时吃有效果,现在不用了。”

    有效才用,不用自然是没效了。

    桑尔的心越来越慌。

    蓝谨伸手推他,桑尔生怕伤到他,急忙松开手。

    少年转身继续慢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有件事,我总想问问你,不然怕是不安心。”

    “什么事?”

    “我觉得你像是我认得的一个人,我不是说长相,而是眼神,还有偶尔看着我的神情。”

    听了这话,桑尔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难道蓝谨感觉他很熟悉,猜出他是重生的吗?

    那蓝谨会不会恨他一开始的袖手旁观,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把所有的帐都算到肖孽头上,今后能和他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少年的方向走了一步。

    蓝谨回头对他笑了笑。

    微风拂过,把少年脸侧的头发轻轻吹起来,衬着他的淡然笑意,别提有多诗意美好。

    接着,少年的嘴里突然冒出殷红的血,不停地往外流着,身子也软软地倒下去。

    一时间,蓝谨的身影竟然和已经死掉的肖孽重合。

    桑尔大惊,整个人如同被雷劈过,冲过去把少年抱在怀里,手颤颤地伸过去,想把少年嘴边的血擦掉。

    却怎么也擦不净。

    蓝谨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越来越微弱:“知道吗?桑尔,有时我会有一种错觉,以为你是风瑞。曾经我也骗过自己,就把你当成风瑞好了。可现在我要死了,终究没办法再骗下去。其实,有句话说得好,人死了,就像烛火熄灭,怎么可能会再活过来呢?对不起,曾经把你当成了他的替身,不然,我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桑尔的心整个都痛得缩起来,脑子里乱糟糟地,隐约有什么东西想蹿出来,却最终被激烈的情绪撕得粉碎。

    “真是……好想好想风瑞啊。不知道他死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阿谨,阿谨!我就是风瑞,我就是风瑞!”桑尔再也顾不得什么,最大的底牌就这么暴露在少年面前。

    蓝谨的眼睛亮了一下,转头看着桑尔,他的嘴里仍然在吐血,没有停止。

    “谢谢你肯骗我。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他,但真的很感谢。不用难过,我死了,说不定就能见到风瑞,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啊……”

    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

    桑尔的泪涌了出来。

    阿谨,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死了,也找不到风瑞。

    因为他还活着,活在这具兽人的身体里!

    曾经他以为重生是上天的恩赐,如今才知道是折磨。爱人死了,他却活着,生死一条线,把他们两人永远地隔开!

    为什么要记恨当初的事,为什么不能好好想一想?

    要是他早早和蓝谨相认,怎么会有后来那么多事,阿谨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磨难,吃那么多的苦?

    “阿谨,是我,真的是我!我真的是风瑞啊!你忘了吗?只有我才会这么叫你。我们在ji,ng灵森林的时候,你送我的那些东西,用尽了心思。可我那时不懂珍惜,觉得它们不起眼得很,总是随手乱放,让你不高兴……”

    他絮絮说着两人从前的事,可惜少年再也听不到他的话。

    他怀里的身躯渐渐冷却,不复之前的柔软,那双像是盛着星河一般的眼睛被厚重的眼皮遮盖住,再也看不见。

    桑尔心慌地伸手想把少年的眼皮撑开,却每每失败。

    这个人,本该属于他,本是属于他,如今,却再也不属于他。

    巨大的悲痛从心底升起,他的心仿佛裂成了两半,不由仰天长嚎起来。

    那些已经被撕得粉碎的东西在脑海里悄然聚在一起,悄无声息地呼唤着深处沉睡着的巨大怪兽。

    终于,那怪兽睁开了眼睛,伸出利爪,只一抓,就把所有障碍全都搅得粉碎,缓缓探出头来。

    桑尔的脸渐渐从悲痛变得肃穆,大脑在几秒钟之内吸取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了无生机的尸体。

    他不由怒气勃发。

    到底原主有多蠢,竟然让那个善良柔软的少年不得不死去!

    他的意识里还记得自己曾一个国师的暗卫首领,却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国师。幸运的是,那个国师也爱他,两人在一起很是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再后来……他有些记不清了,只隐约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最后的最后,他把少年压在大殿里,和他酱酱酿酿,然后就没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很是心慌。

    难不成,那是他的前世,他竟然禽兽到把自己的爱人做死了?

    而这次,他又犯下了大错,逼死了爱人!

    虽然做错事的其实是原主!

    怒气夹杂着悲痛,却又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像他在这个世界还能再做些什么,把少年再次留下。

    只是……要怎么做?

    温清站在意识世界里,看着那些裹着碎片的旋风,和系统沟通。

    “银色碎片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吧?”

    “应该是,毕竟宿主是在碎片好感度达到百分百的时候,才让我催发寒气。你死的时候,我监控到的好感值一直是满的,没有变动过。”

    当然不可能再变动,毕竟温清当时已经死了,没办法再做些作死的掉好感值的事儿。

    就这,温清还在感叹呢:“其实我还是觉得那个杀夫证道的想法可好了,真的。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接一个这样的剧本演来着,可惜导演们都看不上我,唉。”

    聊了一会儿,见银色碎片的旋风还没有消失,温清有些奇怪。

    “小妖,不会中途出现了变故吧?为什么碎片还没出来?”

    先前那些世界,几乎是在他离开的瞬间,碎片就跟他出来了。偶尔有几个出现时间差,也没像这个这么长。

    明明已经到达了满值的好感度,难不成桑尔不肯跟他殉情?

    好像也不对!

    明明他死的时候,隐约看到桑尔悲痛的脸。

    如果那时候他还能说话,告诉桑尔他希望对方能跟他一起死,相信这位兽人王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在我们没有身处碎片的世界之中时,碎片世界拒绝外来的探查。”系统回答。

    言外之意就是,它和温清出来了,没法再感知里面的事。

    温清又等了一会儿,心不由提起来。

    “不会是任务失败了吧?”

    “不会,至少现在不是。”系统说,“任务失败的话,至少银色碎片会再次分裂,碎片的世界会增加。一旦增加得太多,上将的头脑承受不住,就会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温清每次任务都不允许失败的原因。

    上将死亡,他也没办法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植物人已经算是最轻的后果了。

    虽然系统否定了他的猜测,温清却没法放心。

    千万不要失败啊!

    正想着,就见银色碎片的旋风突然加快了速度,银色变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淡,眼看着就要有破碎的趋势。

    “小妖,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应该是宿主的死亡给碎片的刺激太大,它想死。”

    “死了不就直接脱离碎片世界,回到我这里吗?可我看着不太对啊!”

    “不是简单的自杀,是神魂俱灭啊!它想毁灭自己!”

    !!!

    温清吓了一大跳:“神魂俱灭会怎么样?”

    “还用说吗?你都看到了!”系统急促地说,“就像我刚才说过的,碎片会继续分裂啊!它不会出来跟你走了!”

    “那怎么办?”温清急得心都要跳出来,“我该怎么做?不是说了好感度满值就会跟我出来吗?”

    “刺激过度!”系统也急得不行,“我要不要联系外面的观察员啊!可是怕来不及了,等他们收到讯号再弄清原委,事情早结束了!”

    温清万分后悔自己作死的行为,早知道银色碎片这么不经刺激,他怎么也不会用死遁的办法逃出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咬着嘴唇,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到那旋风突然一顿,紧接着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涨大。

    “这又是什么s_aoc,ao作?”温清失声叫道。

    “碎片的世界能量在急速上升……”系统回答。

    “那是什么意思?”

    话刚问出口,就见到银色旋风上方的口子猛地向他这个方向倾过来,巨大的吸力从里面传出,直接把温清吸了进去。

    “哇靠!”口子里传出这两个字。

    温清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桑尔那张眼熟的脸。

    可看着好像和先前又很不同。

    除了气势更足了,似乎看着他的眼神也不一样。

    看他睁眼,桑尔把他抱起来,站起身向王帐里走去:“你醒了?”

    声音很平静,没有之前的痛苦纠缠,只是抱着他的手臂非常紧,紧得几乎要把他的骨头勒碎一样。

    温清下意识地想起,系统说过,上将大人被封印过后的意识体沉睡在桑尔的身体里。

    现在这是意识体及时苏醒,把碎片镇压了?

    可他又是什么情况?

    碎片明明说过,同一个世界只能进一次,他怎么又进来了?

    “对不起,我醒来得太晚,让你受委屈了。”桑尔说。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却明显能感觉到和先前那个桑尔的不同。

    “你……你是谁?”温清试探地问。

    桑尔脚下一顿,看向怀里的少年:“桑尔,或者,你想叫我墨砚也可以。”

    第94章:银色碎片(11)

    面对前情人找上门来,应该怎么办?

    温清的第一反应就是:抵死不认!

    不是他不想认,而是他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会有和墨砚那一世的记忆,难不成要承认他是来任务的?

    当初系统也说过,上将大人被封印的意识体从沉睡中醒来之后,可能会记得一些橙色世界的事情。

    虽说记得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墨砚能记得,他却不能。两个人同时苏醒了前世算怎么回事,总不能告诉对方说他刚才死了又活过来,大脑受刺激才得知了前世的事?

    胡诌也得有个限度。

    “墨砚是谁?你不是兽人王么?怎么叫了这么古怪的名字?”少年好像还没从神魂的震荡中清醒过来,捂着头呻吟,“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好像死了,是出现了幻觉么?”

    “不是幻觉,”兽人王进了王帐,把他放到柔软的兽皮床上,低声说,“你死了,我把你抢了回来。前世你是国师,我是你的暗卫首领,大概因为那时我们在一起的关系,被你的能力影响,我才能顺利把你从亡者的世界带回来。”

    其实让爱人复活这件事,连桑尔自己都还有些迷糊。

    他只隐约觉得自己能做到,却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当时悲愤之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小了,他却变得极大,大到将整个天地都囊括到手中。

    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于是他念着爱人的名字,要把对方逝去的灵魂追索回来。

    勉力一试,却真的成功了。

    看到少年睁开眼的一刹那,他表面沉静,心中却万分激荡。

    这一次,不管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少年大概信了他的说辞,乖乖闭上眼睛。兽人王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王,反抗军已经荡平,熊族和豹族的几位大人向您请示,俘虏怎么办?”

    换了以前的兽人王,压根不把人类的命放在心上,可能是轻飘飘的一句“杀死了事”。

    但现在占据兽人王身体的是墨砚,他虽然曾是杀人不眨眼的暗卫首领,毕竟没反人类到那个程度,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条命消失。

    “先让他们选吧,剩下的带回去再说。”兽人王说。

    外面响起远去的脚步声。

    桑尔干脆利落地上了床,就在少年以为他会做什么时,兽人王却只是把少年揽在怀里,就没了动作。

    “你刚复活,身子弱得很,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不要多想。”桑尔说,声音特别温柔。

    “……”

    温清看他上床的架势,还以为他会像橙色世界那样坚定地做想做的事呢。

    这是体谅自己刚清醒?

    不过,说起来,墨砚这次略diao啊,让他复活了。

    看来,他在世界外被银色旋风吞掉的事就是这个男人搞的。

    只是他怎么也舍不得责怪对方。

    先不说任务当时在失败的边缘盘旋,多亏墨砚出手。他对这个男人本来也并非毫无感觉,再次见到对方,心里隐隐的欢喜。

    因着那份信任,温清并没多想什么,当男人递了一碗透着古怪气味的药水让他喝下时,他一饮而尽。

    头晕目眩,耳鸣眼花,大脑昏昏沉沉,他一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他发现已经换了地方,入眼是熟悉的ji,ng致花纹的宫帘。

    回到兽王宫了?

    他手脚酸软地撑着坐起来,左右看看,果然是在自己的寝殿里。

    内殿静得很,以前那些到处可见的宫人不见踪影。

    “小妖?”

    “宿主,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几天?”

    从前线回到兽王宫,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

    “十二天。”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墨砚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帮宿主补身体的!这具身体被寒气侵蚀得实在太糟糕,就算醒过来也撑不了几天。上将大人怕你再有个什么闪失,把唯一的王族秘药给你用了。”

    “……”

    王族秘药啊。

    据说每个兽人王都只有一颗,是上天的恩赐,让他们和普通兽人相比多一次活命的机会。

    桑尔这颗是从上任兽人王那里抢过来的,结果自己没用上,反倒便宜了他。

    温清有点儿感慨。

    其实现在的“墨砚”是拥有橙色世界一点点记忆的上将大人的意识体,还是被封印过的。一旦封印冲开,所有的封印上附带的表层记忆全都会崩溃消失。

    不过听到系统说上将大人如何如何,他还是有点儿微妙的感觉,似乎真的是上将本人在关心他一样。

    这当然不可能。不说他已经有了婚约,卫烽上将也不可能关注一个十八线开外的艺人。别说他,就连星网排名第一的巨星安何,上将都未必了解。

    “宿主,现在怎么办?”

    “银色碎片呢?”

    “已经被上将大人吞噬了。”系统说。

    “这样啊……估计我现在想离开,桑尔也不会允许吧?”

    “肯定。”

    不然也不会明明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还硬被吞进来。

    除了上将本尊,没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既然这样,就当度假了吧。”温清说。

    他的心态还是不错的,任务顺利完成,而且意识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并不相同,哪怕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外面可能也就几分钟到一两个小时的事儿。

    最最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墨砚。

    就让他小小地放纵一次吧,算是任务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福利。温清想。

    毕竟,任务最终完成的那一刻,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都不可能和爱人再相见。

    听了宿主的话,系统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不用担心违背上将大人的意愿了。

    当初为了让宿主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它差点把自己为难成一堆乱码,却根本没用。宿主说死就死,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幸好上将大人亲自出马,才达到目的。

    得说就算被封印了,仍然不愧是卫烽上将吗?

    “不过……”

    一听到宿主说这两个字,系统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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