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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末世屯粮 作者:齐氏孙泉

    第23节

    “左右咱家也攒了不少蛋,吃不了的还能留着卖。咱家养的牲口不少,够咱自己吃就成。”

    三个男人的饭量虽说不小,可对于蛋的消耗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四五个,养了那么些ji鸭鹅,一种下一个蛋也差不多够吃了。

    “有个猪要下崽子了,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能不能行?”林谦有些担心,“既然咱们现在指着这么一个温室用了,那加温灯就不能吝啬,多打两个,争取把温度保持在二十五度以上。咱们蔬菜少种点,你空间里还有很多,这群宝贝牲畜一点亏都不能吃。”

    现在这群张口兽比活人珍贵。今年这么冷,牲畜肯定死的更多。这样一来,活着的数量越少越珍贵。

    上次的猪仔,因为突然降温,村里原本想买的两家都不买了,除了自家留下两只养大吃r_ou_,剩下的全部卖了。

    因为天气寒冷,林谦想要吃现杀的猪r_ou_都没地方杀猪。

    村长开始挨家挨户的到访,他穿着一身纯皮的衣服,瞧着御寒强度不错,在外头走一圈没什么大碍。

    他挨家挨户的查看,为的就是了解一下村里每个人的情况,有的独居的,没办法及时应对降温的,活活冻死的也有。

    遇到冻死的,村长组织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将死的人就地用他家的大衣柜装上,放在本家的小屋里,也算是有个安置,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再安葬。

    几日的功夫,村里又多了几个空置的房屋。

    第67章 村内【已捉虫】

    这样冷的天气,从前从未遇到,村里人受不了冻死的病死的有一批人。从前全村人算上常年在外的,也有两千来人,眼下还有几十个在外面不知去向的人,剩下的还活着的也就五六百人了。

    谁家绝户了,村长都会记下来,一条街走下来,十家空了三四家,萧条的紧。

    林谦家里日子是过的最好的。一楼是冷的,可那是对于二楼而言,相对于村里其他人家那是好的。

    旁人家都是将炕烧的热热的,然后全家窝在炕上取暖,基本上下了炕就没什么热气了,必须穿着棉袄才能御寒。室内尚且如此,更没人愿意去室外了。

    村长的这一身纯皮的衣服还是父亲传给他的,他父亲以前是个猎户,可惜后来禁止用猎枪,被没收了。不过皮子还留着,做了几身衣服。

    之前有钱买新的好看的棉袄,这些一直压箱底,现在没有什么比皮子更能御寒了。现在里面穿个小棉袄,外面套上皮衣带上皮帽子穿着皮靴,即便现在零下七十度在外面走个一时半会儿也不怎么冷。

    林谦瞧着村长过来了,给倒了碗姜汤让他先暖和暖和。

    “我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冷的天,南极恐怕都没这么冷。”姜汤还是烫的,村长手套贴着碗捂捂手,又道,“今年光冻死的就不少。说真的,我去了这么多家,也就你们家最暖和。大部分都是在炕上窝着,有的人家干脆在地上掏个洞连上炕,顺烟筒排烟点火,一把火起来地上跟炕上都热起来,这才能在屋里还能走动起来。”

    林谦想起来,隔壁的刘叔家里就是这样,是在厨房挖的洞,给卧室地上烧地热,这样屋里头地上光脚走人都没事,所以小雨点才会满地跑。

    “聪明劲都是环境逼出来的。都知道今年冷,哪想到今年比去年冷那么多。我家现在温室都烧不起了,牲口都赶一个温室里头,就可一个温室烧火,其他的都停了。也不知道温度什么时候能上来,别说继续降温,这温度持续个一个月就受不住了。”林谦也是无奈,自己家倒是不担心,温度再怎么降,温室里头怎么也能保证十度往上。

    一般情况下,家里的这些牲口能坚持零下二十度左右的温度不冻死,因为它们要么有足够厚的脂肪,要么有丰厚的皮毛。ji鸭鹅身上羽毛丰厚,又能挤在一起取暖,都不用担心。至于植物,只要留的种子足够,来年转暖再种也不迟。

    林谦家条件这么好都这样了,更别提别人家了。

    “今年过去了,来年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村长想想又道,“也是亏着咱们村里还有你家这一座山没烧,来年收成还不知道,就算收成好,烧火还得指望你山上的柴火。今年幸亏你看得远,让山没被火烧,就邻村,山都烧光了。今年尚且能分点没烧完的木头,来年就没得烧了。这大冷的天,人命就是拿柴火顶着了。”

    这样的低温,人冻死也就半个小时。

    当初火烧起来的时候林谦就有过这样的猜想,只是没想到这么冷:“山里柴火都好说,其实本来也不是我的,属于国家的,我顶多算是承包。来年要是还这么冷,政府肯定提前准备,至少能比今年好得多。就是吃菜吃不着这事严重了,政府现在还能发些菜干,可不见得国家就能存下来多少,来年还是要解决。要是还干旱还下雹子,那才是要命的。”

    爷爷走过来坐在旁边。

    村长想想,道:“我这边得的消息是,来年国家全面扶持盖大棚,最好弄玻璃温室。今年就开始憋着加工生产材料了,来年才能具体到位。今年开春的时候,已经在部分农村实验了,说是效果不错。要是来年实行了,其实冬天也能过下去了,而且养的ji也不容易冻死了,还能吃口r_ou_。”

    村里头养ji的不多,天气逐渐降温,冻死了不少。开始有冻死ji后,全都将ji宝贝的关进厨房里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的ji争气还能下蛋,全家恨不得喂它二斤大米。

    如果有温室,虽说消耗柴火,可ji能养进去,不用脏屋里,且即便是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也能在温室种一些抗寒的蔬菜。

    爷爷有意说起吃菜的事情,村长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儿说出来了。

    祖孙俩对视一眼,爷爷道:“这……怎么个扶持法?”

    “盖一个大棚多资助些钱呗。如果是家里人少,或者都是女人老人孩子的,能给免费盖个小的。这个还是计划,具体还没落实,所以以后可能还会有变动。不过到时候差不多一家一个温室,也够过活的了。还有塑料大棚,其实要弄,国家那边也会帮着承担一部分。可塑料大棚小冰雹没事,要是像今年那样的大冰雹,那盖了也是浪费钱,根本防不住。”

    村长喝口姜汤,暖意顺着舌头划过喉管,舒服多了。

    村长也不傻,说这么多,其实也有意亲近林谦一家。林谦见过大世面,爷爷年龄大阅历在那里,还有个住在这里的何阳轩虽说来历不明,可据说以前是当大老板的,三个人没一个简单的。这往后的日子不清楚怎么样,多亲近些总比交恶要好。

    “这么说我们是盖早了?”爷爷开玩笑的道。

    村长笑着摇头:“这话说的,您家里少赚钱了?现在就这菜价,一两个月就能把温室钱赚回来。哪像现在,也就是事情到这份上了才想起来做。之前村里不是有几家想着跟你们家合作弄大棚吗?就一两家弄的温室,现在过得就是比旁人家强。我可还听别人家说了,你们家福大命大的,跟着你们家做事也能沾点福气,交点好运。”

    林谦在村里头的名望水涨船高,这好听的话自然是不会少了。

    这种玩笑话过去就过去了,爷爷眯起眼睛笑道:“合着我家生出来条锦鲤。”

    哈哈一笑过去,何阳轩那边拎着袋子过来,将袋子放桌子上。

    村长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开口。若是开口问这是什么,就显得想要东西了。

    爷爷拿过来递过去:“你这大冷天的还要忙东忙西的怪不容易的,我家ji鸭鹅还下蛋呢,暂时也吃不了。你拿回去几个,多吃点蛋,也能暖和暖和。”

    村长连连摇头:“这ji蛋能卖不少钱呢。”

    “啥钱不钱的,现在数钱最不值钱。来拿着,你这挨家挨户的走也不容易。”爷爷将袋子递给他。

    袋子里是个泡沫箱,这箱子还是之前林谦二人大量购买物资的时候,物资里头带的。之前一直收在何阳轩的空间里,防止占地方,现在拿出来用,箱子外面还贴着快递单号,也就不显得奇怪了。泡沫箱的保温不错,里头放上几枚用稻糠装着的ji蛋,不怕碰也不怕冻,至少回去一路不怕冻坏。

    村长拿着袋子,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感动。越是这种时候,还能把东西往外送就越是珍贵。锦上添花谁都会做,现在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也就是你们家厚道。往后别的不说,你们家条件好,指不定能遇到眼红的。要是有事尽管跟我说,大事我管不了,就村里的这些破事,我还是能说两句话的。”

    爷爷要的就是这份承诺。

    相互又说了两句好听的话,爷爷想一想,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我才想起来,就是那高家的媳妇孩子怎么样了?老婆婆跟俩男的都抓起来了,就剩四个女人孩子了,过得还行?”

    虽说高家那母子三人是罪有应得,可孩子是无辜的,两个女人带两个孩子在这种天气里过日子,也着实可怜。

    人是林谦这边举报进去的,爷爷心里头还是在意的。

    村长想想,道:“也就您有这份善心。高老大媳妇带儿子回娘家了,当初高老太太怕自己被抓,把祸水往高老大媳妇的娘家引,弄得他家一身s_ao。高老大媳妇也是气他,加上人又去蹲笆篱子(蹲监、狱)去了,就干脆带孩子回娘家了,至于还回不回来就不知道了。现在就二媳妇带着闺女守着那么大个物资,日子还算过得去。原本是一家七口用的东西,现在就她们娘俩,不论柴火还是吃的都够。我这边想着,上头有几个特困的名额,要多给些救援物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她们母女俩加上。”

    高老二家原本是一儿一女,俩孩子两年生二个。儿子之前在山上被雹子打死了,就剩个闺女养活了。现在高老二进去了,也就媳妇带个闺女了。

    爷爷点点头:“偷东西的是孩子爹,跟孩子没啥关系。咱村里现在寡妇、鳏(guan)夫带孩子的不少,也有老人独居的。这么一算下来,基本上上头给的名额也都够了。”

    村长点点头:“何止够了,比这个多多了。要是差不多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给谁家都不是事,而且他们也不怎么省心。现在天气冷了,前些日子还好些,还有几个老爷们去我那儿说不要什么政府补助,就想让政府给他娶媳妇。”

    “这多正常,以前日子好的时候不也有人去找扶贫给他娶媳妇吗?自己没本事娶媳妇就别搭理他。”这点事爷爷还是看的明白的。

    村长点点头,站起来:“我也该去下一家了。也别说我说话晦气,我现在走谁家都有点不敢开门,就怕敲不开一进去人冻死了。今年就这么个世道,也不知道过去以后来年还能剩多少人。”

    村长也是心累。村里人一个个接连死去,很多人都没人管,只能村长来管。

    村长也不是没想过放下,可当了好些年的村长了,这种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而且当村长,好歹能多些优待,家里人能过的好些。这世道,不就是想让日子过下去吗?

    村长走了,林谦回头看爷爷,爷爷看看林谦,再看看何阳轩:“听见没,今年也就这样了。”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何阳轩坐在爷爷身边,“咱家也只能自己顾得好自己了。”

    “是这么说啊。”爷爷站起身,准备去上头躺一会儿:“你们俩一会儿把牲口喂了。”

    村长来的当天傍晚,就出事了。

    出事的倒不是林谦家,只是找上门来帮忙了。

    林谦跟何阳轩都躺床上了,爷爷也在楼上看电视了。外面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林谦的房间有极好的隔音效果听不见,倒是爷爷听见声音,穿上衣服下楼去看看。

    夜里气温比白天低得多,也更加难熬,爷爷一开门就打个哆嗦,几步出去到了门口,瞧见的是同样脸冻得铁青的人。

    开门将人迎进来,天太冷了,也不能站门口问怎么了。

    一进屋那人声音都打哆嗦,只问:“您还记得张长喜吗?他被人捅了出了不少血。问别人家都说外面太冷车打不着,我记得你家有越野车,情况能好点,能不能帮个忙把人送医院去?”

    声音颤得厉害,爷爷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大冷天的大部分都是窝在家里取暖,怎么会有人被捅了?

    “咋能被人捅了?”爷爷问。

    那人叹口气,有些难为情道:“也是他自己作死!大冷天的不在家好好待着,跑你们这条街老刘那姑娘家里占便宜去了。人家姑娘害怕,就用刀把他捅了!也是活该!可怎么说人命关天,人还得救。”

    话一说完,爷爷那眉毛已经皱起来了,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恶心:“这么大冷的天哪还能有车能开?越野车也是车,天太冷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还出去占人便宜,也是老天爷看不顺眼了。”

    爷爷话说的硬气,那人也知道这不是人干的事,又道:“可好歹是条人命,咱能帮就帮一下。现在这世道就死不少人了,多留下一个是一个。”

    “这种废物死一万个也不多。”话虽这么说,爷爷却还是转头上楼去叫人去。

    林谦正跟何阳轩腻歪呢,门突然被敲响了。林谦一把将在身上啃的何阳轩推开:“咱爷过来了!”

    何阳轩撑起身子皱皱眉头:“都这点儿了。”

    “就是这点过来才是有事了。起来!”

    林谦将刚解开扣子的睡衣重新系好,擦擦嘴去开门。

    何阳轩小兄弟还立着,也不好出门见人,要是被爷爷看见怪丢人的。

    “咋了?”林谦开门,伸头出去问。

    “村里头出事了。说是张家张长喜去欺负人家姑娘,被人家姑娘给攮(刺)了。别人家车子打不着火,过来问问小轩越野车能不能行?”

    林谦回头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用被子盖住下身,皱眉道:“流氓?”

    爷爷点点头:“说是欺负咱们一条街的姓刘的姑娘,谦谦,弄不好是你那同学。”

    别的还好说,被欺负的还是认识的人,林谦脸瞬间黑下来了,那表情跟爷爷如出一辙。

    何阳轩直接道:“现在温度零下七十多,要说降到零下八十也有可能。越野车也是车又不是火箭,这么冷的天哪能打着火?”

    爷爷点点头,转过身下楼跟他明说了。

    这么冷的天开不了车也是没办法,说白了就是这命。这人选择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成了这种结果只能说是老天爷罚他。

    爷爷去把人打发了,林谦关上门转过头问何阳轩:“真开不了?”

    “我哪知道?”何阳轩拍拍床,“咱继续。”

    林谦走过去,何阳轩一把抱住压在身下。

    林谦继续问:“你说实话。”

    “八成不行,就算能打着火,也随时可能熄灭。外面这么冷,还刮着风,风一吹就能熄火。真要是开到半路上熄火了,不化冻就打不着火,这种温度,根本弄不了只能等死。就算不熄火,轮胎也有可能冻掉。零下五十度就不适合开车出行了,更何况现在?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当。”

    这样的环境下出行就是在玩命,何阳轩还没到为了这个欺负人的人渣把命豁出去的地步。更何况那车何阳轩宝贝着呢,除非是林谦或者爷爷,否则谁都别想让他在这种温度下发动。

    林谦一听是这个道理,想想又道:“我有点担心刘志凤了,她养个妈还有个孩子,现在又被畜生欺负捅了人,我想过去看看。”

    好歹以前是同学,还认识,出事了去看看也理所应当。

    “人家刚出这种事你去容易引闲话。”何阳轩分析了一下,“以前就算是城里头,哪个女孩被欺负了身边都会有闲话说是女的不正经,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更何况是村里头?本来出这事她就少不了被别人说三道四,这大半夜的你过去看,嘴碎的添油加醋再说一下,就算你脸皮厚不在乎,人家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哪吃得了这个亏?明儿早肯定还有人在那安慰人,你再过去以咱爷爷的名义送过去点东西,那是咱爷爷疼孩子,总好过你大半夜去。”

    到底是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尤其是对这样的单身女人来说真的是能杀人的。眼下她已是受了大委屈,林谦就别过去火上浇油了。

    林谦深觉何阳轩说的有道理,叹了口气:“也是命苦。”

    何阳轩心里头泛酸,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说那刘志凤确实是个苦命人,打从高考之后父亲的一念之差,就埋下了她悲剧的伏笔。

    本来学习那么好,未来可以风光无限好,现如今窝在小村子里赡养母亲养活女儿,还要被畜生欺负。

    前头说的没错。在农村,一个寡妇日子过的苦,不光是家里缺少个劳动力,更多是来自别人的白眼和欺辱。

    刘志凤倒不是寡妇,她是离婚。可家里没个健壮的男人在,那就是等着受欺负的。

    白天才听说村里有人让政府给娶媳妇,这晚上就出了这种事。自己没本事娶就跟政府要,政府不给就去抢,私以为极端天气报警也没用,或者刘志凤为了母亲和孩子忍下来,哪里知道刘志凤性子烈,一刀捅了他。

    原本张长喜以为这极寒是他的保护伞,哪里知道,其实这是他的催命符。

    “睡觉睡觉,明儿早上过去看看。”林谦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要睡。

    何阳轩推推人:“就这么睡了?”

    “明儿早还要早起,别闹,乖。”林谦拉着他躺下,闭眼睛睡去。

    何阳轩一脸幽怨的看着林谦,瞧着他呼吸都均匀了,也舍不得再叫起来。

    叹了口气,何阳轩伸手扯扯林谦的脸蛋,也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谦起来也没叫何阳轩,开始穿衣服。何阳轩是被林谦穿衣服的声音吵起来的。

    何阳轩坐起身揉揉眼睛:“起这么早干嘛?”

    “去刘志凤家看看。你继续睡吧,不着急。”

    何阳轩清醒了些,也开始穿衣服:“我陪你去。”

    二人穿好衣服,出门见爷爷早早起来了。

    “爷,我去看看刘志凤。”林谦道。

    “正好我准备了点东西,你去一道拎着了。你去记得说两句,等天暖和了让她带闺女上咱这走走,就说我喜欢闺女。”

    这话半真半假,好歹对刘志凤是个帮助。

    爷爷昨晚上就猜到林谦今早会过去看看,所以一早上起来就给准备了。袋子里是用泡沫箱装着的一些蔬菜和ji蛋,还有一小罐蜂蜜和一点茶叶,用来压惊不错。

    到底是亲爷爷,了解自家孙子。

    林谦二人穿上外套,拎上爷爷给准备的东西,出门顶着风往刘志凤家里走。

    走到门口就能看到一大滩的血迹,那血往外面路上还有一点,而门口到院子里的血更多。

    就从这血迹看,就能猜得出昨天晚上是怎样的惊魂。

    出事的真的是刘志凤家里,现在恐怕刘志凤也吓坏了。

    外面大门开着,人往里走,刚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咆哮声音:“你必须给个说法!我儿子怎么好好的就死你们家了!我要报警!你杀我儿子必须偿命!”

    第68章 倔强【已捉虫】

    二人打开外屋门,刘志凤家厨房到卧室的墙上有个玻璃窗户,打不开但是能看见里面。

    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大爷站在屋里头挺着腰在那里讨说法,里头还有个女人声音,开口想反驳却咳得厉害。

    还有几个女人在屋里,开口劝两句,结果那人气焰更嚣张,张牙舞爪地连喊带骂一点没有饶人的意思。

    林谦打开卧室门,屋里头七八个女人在,有两个男人站在窗户口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炕不知是谁给烧了火,屋里头还不算太冷。

    见又有人过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这边。林谦在家呆习惯了,突然人多起来还真不习惯。

    小姑娘坐在炕边上抽抽搭搭的,吓得不轻,炕上还躺着老太太,此时脸憋得通红咳嗽着,边上有人拍着背帮忙顺气。而这屋子里的主角刘志凤此时坐在炕边的中间,看着那正在叫嚣的大爷表情复杂。

    气氛有些尴尬,林谦直接走到了刘志凤的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我爷让我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的。”

    林谦也没直视刘志凤,而是看向那小姑娘,小一年没见了,孩子也长大了不少。

    “孩子又长高不少,还是我爷总惦记说你家姑娘懂事讨人喜欢,来时候特意让我说一声,等天气好的时候多让你闺女过去陪陪我爷,我爷这辈子就稀罕闺女,偏偏孙子辈就我一个。你家里屋里屋外都你一个人打理,平时没空看孩子,领我家去也能给我爷找点活干。”

    林谦将东西放炕边上,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对着炕上脸憋通红的刘老太太点点头。

    刘老太太听清楚了林谦说的话,脸色好了些,对着林谦点点头。

    林谦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刘志凤家里是因为没个男人受欺负,这回林谦说这么一番话,就是给刘志凤家站场子。既然爷爷喜欢刘志凤的闺女,那爱屋及乌,以后刘志凤的事,爷爷也出面管了。

    站在屋里头的那大爷是张长喜的爸爸,他就这么一根独苗,一直捧在心尖里宠着。打到了适婚的年龄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到后来28了就彻底找不着了。

    因为溺爱孩子,张长喜初中一年没念完就学着混社会了。一直以来无所事事,偶尔出去混带回来点,更多的都是张大爷贴补。前两年世道好的时候还拿着张大爷的钱去城里嫖,眼下世道不好了出不去了,张长喜憋了几个月没消火,这才把主意打到刘志凤身上。

    刘志凤是村里头少见的单身母亲,家里又没个男人,是个标准的好欺负的人。

    结果张长喜被刘志凤捅了,昨晚上又因为找不到车去县里抢救,早上时候就不行了。张大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自然不肯罢休,现在就找上门来讨要说法来了。

    其实要说张大爷有多硬气也不见得,不外乎跟儿子差不多的想法,这家里没个男人就好欺负。唯一的儿子死了,若是换个厉害的人家,张大爷都要考虑一下要不要上门,毕竟自家儿子被人正当防卫捅的,人死是因为没车去城里。可现在捅人的人家是一家女人,三个女人就一个能干活的,不正好是好捏的软柿子?

    想要给儿子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大爷也想给自己以后的日子找条路。自己儿子死了,没人养老了,人是刘志凤捅死的,就让刘志凤给养老。

    只要眼下刘志凤没了主意什么都答应,明天他就收拾行李过来让刘志凤伺候他。

    人往往就是这么现实,死的人已经走了,活的人总要多为自己考虑。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姓刘的你也别不说话!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打天边上也占理!你杀了我儿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谦瞧着自己说这么一番话他还在闹,走上前两步看看张大爷,道:“你也别欺负我不知道,你儿子怎么被捅的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昨晚上要不是捅一下,你今早是不是就过来逼着结婚了?怎么理都往你们家长了?”

    屋里头一圈人都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劝,毕竟人家刚没了唯一的儿子,这时候说什么都感觉像是落井下石。

    说是淳朴也好,至少在农村里,人命大于天,人死了,甭管他生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那死者的家属怎么闹也都是应该的,人家心里头难受,总要迁就。

    所以固然可怜刘志凤,这一大早就过来陪着安慰,在面对张大爷的时候,也没法子劝。

    林谦就不是个懂规矩的人,此时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在他眼里,那被捅的是人渣,此时站在眼前的这位也不是好东西。儿子刚走,不想着怎么发送,先过来闹事来,就算拿着丧子之痛的老父亲标榜他也站不住脚。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里头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我特么告诉你!我儿子没了,我也不打算过了!今儿老刘家不给我说法,我,我特么就拿斧子都砍了!你别他妈给我找事,再瞎逼逼我连你一起砍!”

    “你要闹随便,不过我告诉你,就算现在停电了,我家也有电,我有卫星电话,即便是这种天气我也能打电话报警,屋里头坏一样东西我立马打电话。别说车动不了,警、察想抓你直升机都能开过来!刘志凤是正当防卫,你要是过来砸那就是寻衅滋事。就现在这世道,蹲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你要是真没人养活想让监狱给你养老说一声,别那么麻烦。”

    林谦将手机拿出来按下了110。

    林谦人长得壮实,何阳轩也是个人高马大的,两人临近三十,正是最壮硕的时候,站在那里很有压迫力的。

    张大爷此时又急又愤,看着林谦恨不得咬一口下来,可又怕真把人惹急了过来揍他。

    只有林谦手里的手机能报警,这要是林谦过来打人没人报警,那打死了也没人管。

    “关你什么事!姓刘的捅死我儿子,我过来讨账你瞎掺和什么!别告诉我你来她家当家来了!咋孩子管你叫爹?”

    林谦刚要开口,旁边的何阳轩先开口了:“这话倒是不至于,不过这事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发现何阳轩一边眉毛往起挑,林谦熟悉这表情,这是他生气了。

    张大爷瞧着又一个开口了,冷笑道:“这刘家姑娘还真好客!”

    这话的重量可不轻。张大爷这边上门挑事,有看不过去的帮忙,张大爷口一开就说这俩人都是刘志凤的姘头,标准的拉所有人下水。

    何阳轩也不在乎他的脏水,而是开口道:“昨晚上有人过来找我,问我的车能不能开,我说不能。这我没说实话,我就是憋着那畜生死!这世上畜生千千万,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强、j,i,an、犯,这种人死一万个都不嫌多。所以你要讹人也别指着人家女孩,有本事冲我来。人虽然是这位女士捅的,可没救人的责任在我。”

    何阳轩走过去两步,看着张大爷:“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索赔。不过我把话说前头,我的车随时都能发动,村长我也认识,你要是敢站我们家门口,我就开车撞死你!到时候我自己报警,说你是碰瓷致死,村长帮我证明,撞死了你白撞。不信咱们试试,撞不死你我车给你!”

    何阳轩语气嚣张,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冷气。

    刘志凤看着何阳轩说这么一番话,嘴皮子动一动,再看看那张大爷,深吸口气,胆子也壮了起来。

    “你儿子是我捅死的,这个我承认,你说我好客,我也承认,是个男人来就行。”

    刘志凤话一出口,她身后炕上躺着的她妈吓坏了,忙伸手拉她。刘志凤可不能一直一个人养活一家,总要嫁人,这话说出口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刘志凤将亲妈手甩开,继续道:“可我的刀子也好客!所有人来了我都欢迎,过来问我好的,我用家里的吃的喝的招待,想过来占我便宜的,我用刀子招待!来一个我捅一个!你给我记住了!我手上沾了血,我杀过人,就不怕再杀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你敢来我就敢捅!别看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我性子软,可我刀子硬,捅谁肚子里都是红着出来的!”

    刘志凤也是高中的学历,且学习好,在农村已经是极高的学历了。倒退二十年,那小学教书的都是高中学历。刘志凤肚子里有墨水,其实也是个有魄力的硬气女人。若不是当初她父亲斩断了她的学路,其实以她的心性,未来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这一点,可以从她因为婆家瞧不上她生了闺女就果断离婚的态度看得出,她父母方面无可奈何,可不代表她就真的逆来顺受,软弱可欺。

    如果说何阳轩的话让所有人都吸口冷气,那刘志凤的话就是让所有人背后发凉,仿佛瞧见那泛着冷光的刀尖捅进人身子里一般。

    林谦听这话松了口气。他记忆里刘志凤很随和,却也倔,倔驴般的脾气。他至今记得,当年初中一同在乡里住寝,晚上愿意晚自习的有一个小屋子。曾经就是因为考试比林谦低了十分位居全年级第二,这丫头愣是连续一个月天天在小屋子里学到凌晨才去睡觉。后面的一次考试直接高了林谦十四分重新夺得年级第一。

    那份韧性和倔强,林谦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听清楚了?”林谦道,“你若占理,我不说什么,分明是你儿子不是人过来占便宜被捅了,你能怪得着谁?”

    张大爷是彻底被激怒了,张牙舞爪的往前冲像是憋着打谁。

    那窗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忙上前来将人拦着。

    其实这种时候反而好处理了。若是张大爷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的过来“维权”不好说,毕竟他死了儿子,正在伤心。可这种发狂要打人的时候就能往外拉了,毕竟伤了人就不好了。

    张大爷多大岁数了?两个男人架着往外拉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大爷嘴也不闲着,污言秽语的骂了一堆,看着好像很不服气,实际上他也是等着人把他拉开,省着自己吃亏。

    人走了,林谦转过头看着刘志凤。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真要是心疼自己儿子,那也得先把儿子安排明白了再过来,哪有儿子刚断气就上门讨说法的?你也甭理会。”

    林谦这边跟刘志凤说话,何阳轩有点吃醋,转过头看看屋里头的女人们,瞧她们要开口说话了,先一步开口道:“各位阿姨,也别怪我不会说话,刚刚那情景你们咋不帮忙说话?”

    众人面面相窥,只有一个年长些的大妈无奈道:“也别说我们不帮衬,可人家刚死了儿子,咱说话轻了重了都不好……”

    “那也不能看着人家欺负人啊。”何阳轩拿出开会总结的样子,道,“您们也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小姐是受害者!就因为人死了就堵着受害者门要赔偿,这代表什么?今儿真让他得逞了,就等于告诉全村人,娶不上媳妇的就去强、j,i,an!成功了女人软和点的就娶她,女人硬气点的便宜也白占了,反正也报不了警。真要是遇到厉害的被伤了,还能上门要赔偿,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

    何阳轩顿了顿:“您们也都是女人,看不出什么后果?时间一长谁还能正经娶媳妇了?出门拽个女人进屋就生孩子,就没人管了!其实车那事我撒谎了,现在这天气什么车到外头也熄火,根本出不去。可刘小姐真被人讹上了,那村里头的女人都危险了,这不是鼓励欺负人吗?谁家里还没个女人?”

    林谦接口道:“其实这人死的正好,就是要告诉村里头那帮没正行的,占人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觉得人家是女人就好欺负的,是会死人的,这样咱们村才能太平。”

    人命确实重要,可这先例不能开。就好像那讹人老太太不会被惩罚,第二天一条街上七八个老头老太太碰瓷,反正钱白来的也不用付出代价。

    同理,要是让村里人觉得强、j,i,an没人管,被捅了也能要赔偿,那好人也被拐得坏了。直接强迫人给自己当媳妇,谁还好好找人了?

    二人这一番话太有说服力了。刚刚何阳轩语言嚣张,先说是故意不救人,又说要撞死死者的父亲,可以说毫无人性。可这一转眼,就解释了自己的作为,还是站在为所有人好的角度来说的。

    这一前一后的对比,显得后面的话更加真诚。

    这边忙有人附和道:“说的有道理,再怎么可怜人家,也不能长了这风气。谁家姑娘不是捧手心里的?有人开这个头就有人跟着,这人受教训了,也是让别人长长记性!”

    点头的人多了,又开始围着安慰刘志凤。

    林谦二人这浑水蹚过了,也就不多留了,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刘志凤把闺女叫过来,抱在怀里拍着。林谦二人的到来,刚好燃起了刘志凤心底的斗志。她这日子本来就苦,再不硬气起来,那就等着被人骑脖子上欺负。

    回去的路上,风依旧呼啸着。二人带着口罩,都没说话,快步回家,等到了家才开口 j_iao流。

    “你是真敢说,也就亏着我了解你。”进了屋林谦往下摘围巾。

    围巾有点长,何阳轩伸手帮个忙:“不说还能怎么着?你不是挺心疼她的吗?咱送了东西就走,那老头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不过你那老同学也确实硬气,那番话我是真没想到。”

    “我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林谦将身上臃肿的衣服脱下来挂好,再帮着何阳轩脱衣服,“我只记得她小时候,上学那会儿她是真倔,也硬气。只是这么多年了,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又是常年在外头打工,就刚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一面。那时候看她憔悴不成样了,我还真以为她时间长了把棱角磨光了。所以她说的那些话,我也不算太奇怪。”

    爷爷打厨房探头出来:“说啥了?”

    林谦把在刘志凤家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爷爷听得仔细,点点头:“这丫头也是厉害。行,少见,哪天我也过去看看去。”

    何阳轩笑道:“可别,万一人家以为你是去相孙媳妇的可咋办?咱不能让人误会。”

    林谦照何阳轩屁股来一下:“尽想那些没谱的事。”

    “弄不好村里还真有这么说的。”何阳轩揉揉屁股笑道。

    “有也是闹闹笑话,谁还能当真了?”林谦却不在意。

    爷爷叫俩人过去吃饭,这会儿正好吃早餐。

    “也说不准。”爷爷道,“你看看你多大了?三十了,真要是找女的可不就得找个二婚的了。村里学历高的女孩没几个,刘志凤好歹是高中毕业考上好大学的,甭管念没念,那条件也算好的。”

    何阳轩不干了:“爷,咱不管旁的,您可别当真啊!我开玩笑闹着玩的,我这都进门了!”

    爷爷瞧他煞有其事的模样,就想逗逗他:“也说不准,人家有现成的孩子,到这就能给我抱。”

    何阳轩胳膊碰碰爷爷:“那我也是个孩子,爷你稀罕稀罕我不就得了?”

    这爷孙俩闹起来没完了,林谦给摆上碗筷:“行了行了啊,闹起来没完没了是吧?吃饭。”

    家里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林谦跟他俩也是够够的。

    其实爷爷也没猜错,村里确实有段时间一直传林谦是看上刘志凤了,不然咋就专门上门去给人解围去了?

    哪怕是现在极端的环境,也有实在闲不住的出门走动。前些年村里头时兴买貂皮大衣,不少人都有。纯貂皮的御寒能力还是很能打的,里面再穿个棉袄,也能在外头走一会儿。

    所以闲不住的人,哪怕是这种极端环境,也免不了三两天出门找人聊聊闲天。

    林谦家是一直不出门的,别说是极端天气,好天气也很少出门,一直挺孤僻的。

    何阳轩在村里头的名声以缓慢的速度传开了,之所以缓慢,还是因为天气冷,人走动的少所以消息传得也慢。

    何阳轩在村里头的角色一直很神秘,所有人都不太清楚他的来历,何阳轩也很少露头,所以在村子里只有只言片语流传,大部分人对他都很好奇。

    前头何阳轩吓唬林凤英的事情并没有传开,因为当时闹瘟疫谁家都不出门,林凤英自己也不敢往外说,所以没人知道。

    这一回是何阳轩头一次正式开口出面,那一番话也确实够让人钦佩的了。

    甚至还有人说什么:“当大老板的就是不一样,看的也比一般人长远。”

    至于这张长喜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张大爷也被刘志凤的那一番话吓到了,眼下又有林谦二人给撑场子,怎么也闹不起来了。

    张长喜是去欺负人家女孩被捅的,并不光彩,所以人死了,上门去看一看的也少。生前的朋友也觉得丢人,托人把随礼的钱送了,最后一眼也不去看。

    张长喜平时就是游手好闲的人,认识的狐朋狗友一堆,可正经的朋友实在拎不出什么人来。

    张大爷其实平时在村里头风评还不错,主要是儿子的衬托。这么不像样的儿子,张大爷这个当爹的还能贴补,都觉得张大爷可怜,所以平时相处的时候,也都照顾些。这回儿子是自己干坏事死的,他还大摇大摆的上门讨说法,实在够毁人三观的。村里人重新认识了他,平时对他的好感也消了许多。

    而村里头那些女人多,或者没有成年男人的人家,天天晚上都把门窗锁得死死的,一连好几夜都睡不踏实,遇见动静就要醒,生怕哪个畜生也起了邪心。

    相同的是他们家里都将尖锐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备着,有刘志凤的这个经验,都清楚真有人上门欺负人就捅他,这种畜生捅死了活该。

    第69章 戏ji,ng【已捉虫】

    天气再怎么极端,日子还是要过的,值得欣慰的是温度终于不再降了。温度稳定在零下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昼夜温差十度上下,还算可以。

    政府又下来两次军卡车,调查村里头的情况。重型卡车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还能勉强作业,偶尔熄火也是随身带着烤火的一队士兵,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还能出行。

    林谦将最后一批新鲜的蔬菜交给士兵,换了些压缩饼干。

    再次整理温室。有游泳池的温室里头尝试停止供暖,可瞧着那结冰的游泳池表面还是舍不得。虽说鲫鱼是能过冬的,可那一般都是在深养鱼池或者水库里,如果是直接冻上,林谦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活。

    再说家里头不缺燃料,又多匀出来些燃料在游泳池的温室里头用。爷爷舍不得浪费,又在游泳池周围的地面上种了些耐寒的小米。现在除了楼里有,也就只有两个温室还在燃烧了。游泳池这里只烧炉火,而有牲口这边的温室里还有取暖灯昼夜都点着,保证温度在零上十度以上。

    因为没有那么多温室植物打理了,林谦二人的日常也清闲下来了。每天早中晚喂一遍牲畜,两三天去一次游泳池将里面水过滤一下,偶尔跟爷爷一块打打扑克,剩下的时间都是闲待着找事打发时间。

    林谦潇洒日子过了没几天,被亲妈的一通电话给打破了。

    这天一家三口坐一楼客厅正吃着瓜子一块看末世前的某个综艺节目打发时间呢,刚好一个笑点一家人都笑得正来劲,久违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

    林谦找了半天才找到卫星手机,这电话平时用不着,知道这个手机电话号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林谦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他妈。之前大规模停电的时候,林谦就给他亲妈送过去一部卫星电话,为的是让她有什么急事有个联系的人。

    现如今极寒天气,除了部分城市外,大部分地区都停止了供电,没有电一般手机都成了板砖,基本没什么人使用了。

    大停电前,母子二人一个星期能通一次电话,停电以后就基本不联系了。电量珍贵,林谦亲妈平时都是将卫星电话关机的,只等有事的时候才会打开拨电话。

    林谦清楚这一点,这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喂。”林谦接通。

    “谦谦是我。”亲妈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急迫。

    “我知道,怎么了?”林谦看看旁边的爷爷。

    “你快想想主意吧,你姥姥要带着你舅一家投奔你家去!也不知怎么的了,都在传你怎么出息怎么有钱,人还厚道。之前你四姨姥去年碰到你姥姥还说再也不认你,现在改主意了,非说想你想的厉害,要跟你一块住。我劝了没用,你主意多,可想想办法吧。”

    这么段话说出来,林谦明白了七八成,道:“您先慢慢说,我差不多明白了,您别着急。”

    林谦语气沉稳,也让林谦妈情绪稳定了些:“这不是天气不好了吗?我跟你小弟住在城里头新房里,家里头粮食多,政府又天天送物资支援,所以也没打算回村里。前些日子你姥姥姥爷突然上门了,之前都说跟我断绝关系了,可一下子上门,我亲爹亲妈也不能不管。”

    林谦妈此时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在城里头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就算楼里头走动不算冷,也没法子出去串门,此时也就跟儿子打打电话好好说说。

    “翻你家东西了吗?”林谦问。不是他把人想的太坏,只是所谓的姥姥姥爷的行事作风一直都很不地道。

    “咋没翻?我把家里粮食都藏你小弟屋里的柜子里了,全都上了锁,就说你小弟叛逆期,什么东西都不乐意让人看,也就糊弄过去了,他们也相信我家里只剩半袋米,靠着政府接济过日子。他们要是在我这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在我家看见什么都想拿回去给你大舅用,来这几天我一个好觉都没睡上。结果这呆了几天觉得我家实在日子过的苦,就跟我说要去你家享福去,还要带上你大舅一家。人刚走!”

    林谦想一想,冷笑道:“他们没把您兄弟一家带过去就不错了。”

    “你以为他们不想?还不是因为我家太小装不下。这是你小弟新房,当初买的时候女方非要全款房,只能挑个小户型的,才五十来平方又装修出个两室一厅。你大舅家里六口人,过来连厕所都不够睡了。你姥姥还劝我回村里头把房子给你大舅家住,我不乐意,他们又把主意打你身上了。”

    林谦亲妈其实也是个绝情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走二十年也不联系林谦。这是老了开始后悔了,这才又联系上亲儿子。可亲爹亲妈这么些年就没给她过什么好,她自然是打心眼里排斥他们。

    林谦妈的性格有些随遇而安,甚至有些听之任之。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任凭娘家把她从林家带走另嫁,也不会在遇到个家暴人渣的情况下,还能过这么长时间,直到把他熬死。

    只是现如今林谦妈身边守着已经长大了的小儿子,有了后盾,加上岁数大了,也就不再任凭娘家拿捏了。

    “一家六口,加上老两口子了?”林谦对姥姥家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哪啊,加上你姥姥姥爷那是一家八口了。你姥姥家盼儿子盼疯了,你大舅原本娶的媳妇生俩闺女没生儿子被扫地出门了,新娶进来的生了俩才生出来一个儿子。你大表姐之前嫁人,你姐夫死了以后又给接回来了。这不是世道不好了没找到下家吗?所以一家子都在一块,你表弟才六岁。”

    这么一大家子人,林谦也是奇了怪了,末世以后又是瘟疫又是天灾的,他们家竟然一个人没死,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别说林谦多恶毒,这种环境下除了个别人家,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有死人的,死绝户的也不在少数。这样一个奇葩的家庭,一家六口竟然坚持到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大概啥时候能到?”林谦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这一两天。不过他们去肯定是坐军卡过去,你姥和你姥爷就是求着军卡送他们进的城里。别的我不知道,他们说瞎话的本事不小,要不村里那么多人,咋就他们老两口子来城里了?他们俩能进城里,那就能有法子求着部队的人把他们八口人送你那里去。可真要是军队送过去的……你还是多想想主意吧。”

    如果是去找林谦妈,林谦妈除了把好东西藏起来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是一家人,那是林谦妈的娘家人。可林谦不一样,林谦打七岁开始就没见过他们,更没吃过他们家一粒米。强拉着说是血缘关系,可说到底还是陌生人。他们到现在见着林谦能不能认出来还是两码事,这就要拖家带口的过来吃上林谦。

    从前,林谦没什么亲戚,奶奶死后跟奶奶那边不走动了,爷爷只有一个妹子,还因为林谦爸赔偿款的事情闹僵了。可以说从小就没什么亲戚的概念,也没跟哪个亲戚有过接触。

    这末世了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亲戚都上门来占便宜了。

    郭德纲的相声说得好,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勾不着亲人骨r_ou_。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木奉打不散无义宾朋。

    世态炎凉大体如此。

    “你放心吧,总有法子。以前我没吃他们一口饭,现在也别拿我当大头。你没跟他们说我这有什么吧?”林谦问。

    “我哪能跟他们提。要不是你四姨姥多事,他们连咱们娘俩有联系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姥没少跟我问关于你的事,我就说你家过得也不容易,她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

    “那就没问题了。”林谦安慰道,“您也别多想,我这边总有法子。”

    “可他们真要是被军队送过去你不接着也不行吧?你家不是有老房子吗?实在不行把老房子给他们住着,糊弄一下也好过在军队面前把事情闹僵。”林谦妈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边再想想。先挂了,手机多留点电,以后有事再打吧。”

    母子俩结束了通话,林谦眉毛就没松开。林谦妈的话可以说是比较居中的主意了。可这种事情就不能退步,否则就算不吃什么亏,只是把老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在村里,就总会有办法过来从林谦身上刮些油水。林谦是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这件事必须解决,完全解决!

    林谦的手机声音不小,爷爷跟何阳轩也听见了。

    此时六目相对,爷爷向后一靠:“我是真没想到亲家脸皮厚成这样。”

    “这时候你还当他们是亲家?”林谦看爷爷一眼。

    “你妈好歹给我当了八九年的儿媳妇。”爷爷笑道。

    何阳轩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军队送过来的话就难办了,人怎么也得留下来了。好在咱们跟军队那边人还认识,咱们先把事情跟他们说一下,他们应该会理解。再说了,他们八口人过来,吃的用的多大的消耗?多了八张嘴,咱们能卖给政府的东西就少了。”

    原本大棚里的牲畜和蔬菜只是交易给政府支持的一些企业,或是国企,发展到现在,因为环境极其恶劣,交易部分军方暂时接管,所以就是直接跟军方交易了。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听咱们的,就算听了,这回没带他们过来,等天气好了也保不齐他们自己过来,还不如趁着这功夫一起解决了。”林谦心里头有了个想法。

    “说说看。”何阳轩靠近了些。

    爷爷也支起耳朵,林谦声音低了些:“我妈那边跟他们说我过得不好,他们不信。那咱们就给他们演一出戏,让他们恨不得这辈子也别看见咱们。”

    “你的意思是……”何阳轩好像明白林谦的意思了。

    林谦一挑眉毛:“这种人看重得失,要过来不过是觉得咱们家条件好,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咱们家要是穷得叮当响跟他们要接济,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最后拿出了足足二十斤的蛋,来筹备这一场为了避免麻烦而设计的戏。

    左右在家里闲着没事,也该热闹热闹了。

    此时林谦姥姥家,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换洗衣服要准备,杂碎的生活用品要准备一点,而粮食带不带,带多少是个问题。带的多了觉得便宜了林谦家,可若带的少了,林谦真在气头上不让他们一家进门,一家八口也要吃东西。

    五岁的小男孩抱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枪,几步跑到奶奶身边:“奶,我妈说我表哥家啥东西都有,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是吗?”

    林谦妈的娘家姓钱,林谦的姥姥姓吴,叫吴秀莲。

    吴秀莲心疼的捏捏孙子的脸蛋,早两年家里好东西多,孩子喂得胖乎乎的,眼下都瘦下去了,虽说还是个大胖小子,可怎么看都比以前少了些福气。

    “那当然了,你大姨家你大表哥可有大出息,家里有楼!等到了他家啊,就让你一个人住一个房子,你要啥玩具就找你大表哥。”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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