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8节

    笑容一下子在德拉科脸上显露出来，他似乎开心到了极点，半天才在哈利嘲笑他“笑得像个傻子”时回过神来。

    “那么。”德拉科眉梢眼角都是愉悦，他侧过身子，一手按在肚子上一手示意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马尔福庄园，波特先生。”

    第28章

    和记忆里食死徒的据点不一样，此时的马尔福庄园更加明亮，彰显富丽堂皇。穿过门厅是宽敞气派的客厅，深紫色的墙壁上，画像们注意到来客，有人站起来往外打量。天花板上水晶制的枝形吊灯散发着璀璨温和的光芒，一看就柔软舒适价格不菲的座椅放置在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前，而壁炉上的镀金镜子正忠实地映s,he出两个男孩并肩而立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这次哈利是自己愿意走进来、被德拉科邀请进来，而不像之前被强行带过来、被压到德拉科面前等待被指认。

    “你感觉怎么样？”哈利的默不作声让德拉科有些紧张。他深知哈利对马尔福庄园没什么好印象，此时心里七上八下，已经有点后悔自己不打招呼就把人带来了。

    哈利装出一副仔细打量的样子，眼睛却一直偷偷瞥着德拉科。被绑架一样带到马尔福庄园，哈利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但是他现在清楚德拉科的举止用意，这辈子以来，先不管那声“你好”是自己先说的，德拉科确实致力于对自己表达出友善。因此，他也能明白眼前这家伙对眼下落后赫敏和罗恩的这些年相处感到不服气。此时眼看着德拉科越来越忐忑，哈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感觉很好。”

    德拉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稍后会让家养小ji,ng灵去陋居拿你的行李。韦斯莱家那边，我父亲应该和他们沟通了。”

    哈利点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一道柔和的女声便cha了进来。哈利向那个方向看去，纳西莎·马尔福正缓步走过来，她身后家养小ji,ng灵端着一盘刚刚出炉的甜点。

    “你好，哈利。”纳西莎亲热地和哈利打招呼，“希望你没有恼火于德拉科的邀请方式。”

    “您好，夫人。”哈利局促地行礼，“我——我没有生气，真的。”

    “那最好。”纳西莎笑着说，“我是很担心了一阵子你会为此和德拉科翻脸的，他毕竟从小就盼着——”“妈妈！”

    “——和你做朋友。”纳西莎看了德拉科一眼，笑意更盛，“你看，他害羞了。”哈利看了一眼德拉科面红耳赤的模样，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个话题。”德拉科含糊地说着，拽过哈利的手，“我们坐下说话，好么？妈妈，去院子里怎么样，今天阳光很好。”

    “当然，亲爱的，让家养小ji,ng灵把午饭送过去就好。现在白孔雀也正活跃，哈利不妨见见这些漂亮的小家伙。”纳西莎对着哈利眨眨眼，“这些饼干可以留着做餐后甜点，或者我们下午茶的时候再来享用。现在……”她取了一块递到哈利嘴边，柔声道，“先尝尝看。”

    哈利叼着那块饼干怔住了。

    眼前的纳西莎·马尔福，他见过这个女人对麻瓜出身的巫师厌恶轻鄙的样子，听过这个女人在自己耳边担忧询问德拉科的状况，受过这个女人救命之恩，让他的死亡落实在伏地魔心里。却没想过她会有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母亲的样子。温柔的、亲切的，一个母亲的样子。

    德拉科的母亲。

    哈利愣愣地嚼着饼干，颤抖着嘴唇道谢。纳西莎奇怪地看着哈利，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别紧张，亲爱的。”她柔声说，“我想你是听到过一些传言，关于马尔福家……”

    “与那无关，夫人。”哈利急急地说，“我只是——我、我第一次见德拉科的母亲。”他结结巴巴地在脑子里搜索词汇，“您真是——唉！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不听信那些谗言就好。”纳西莎轻声抚慰着哈利的紧张，“我很高兴你和德拉科成为朋友。”

    “是、是的……我也很高兴……”哈利垂着眼睛，手指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袍子。他实在应付不来“母亲”这个角色。纳西莎不同于韦斯莱夫人，后者他上辈子已经紧张过了，然而纳西莎……哈利甚至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以一个彻底的母亲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呀！过往那些屈指可数的见面，不断刻画的尽是这个女人的高高在上和傲慢，此时此刻她这样柔和居家……

    哈利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然后，就在此时，更糟糕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卢修斯·马尔福回来了。卢修斯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客厅里面红耳赤、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哈利，他皱起眉头，有些责备地看着德拉科。

    “你没有好好招待客人么，德拉科？”

    德拉科表示自己真是太无辜了，波特这个样子搞得他现在都手足无措，心肝脾肺肾颤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呢。还是纳西莎接过了话，揉着哈利的脑袋说：“这孩子只是太害羞，卢修斯。”

    卢修斯眼见着哈利的脸更红了些，试探着提议到：“距午饭还有些时间，波特先生，也许你先和德拉科单独相处一会儿？我相信他很乐意带你参观一下庄园。”

    “好、好的，先生。当、当然——”卢修斯所透露出的和蔼对哈利来说是雪上加霜，他几乎是踉跄着退后了一步，撞到了德拉科身上。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揽着他的肩膀道：“那么，父亲、母亲，我先带哈利四处转转。”

    “别忘了午饭时间。”纳西莎提醒着。

    “需要什么，就喊家养小ji,ng灵。”卢修斯补充了一句。

    哈利忙乱地点点头，尽量平稳地跟着德拉科的脚步。他现在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自己的表现有多糟糕，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卢修斯是个该死的食死徒的同时还是德拉科的父亲，他再冷酷邪恶想要自己的命，在这个家里，哈利第一次见识到卢修斯的父亲形象。

    这是一个家。

    长长的走廊上，德拉科牵着哈利的手走在前面，阳光透光窗户照s,he进来，温暖的光芒跳跃在德拉科淡金色的发上。

    父亲，母亲，被溺爱着长大的孩子。

    哈利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步，有些恍惚。

    这样典型的三口之家更能触动哈利，就如他过往无数次羡慕达力能够享受到父爱母爱，他也曾羡慕过德拉科是一个拥有幸福的、能把他惯坏的家庭的小坏蛋。也正是因为这个，六年级这个小坏蛋黯然失色，哈利想帮助他却无从下手，过往的敌对累积爆发，最后又是一场伤害。

    德拉科有一个家。

    哈利被拉进房间时还在想这件事，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马尔福一家的生活，所见足以冲撞他。

    “你还好么？”德拉科按着他坐在床上，担忧地说，“你看起来糟透了，哈利。”

    “我很抱歉。”哈利木然地说，“我刚刚肯定表现得很失礼。”

    “我妈妈不会介意的。”德拉科说，“你看起来确实很紧张，还是很介意么？”

    “不。”哈利脱口而出，“我只是不太擅长……”他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母亲这个样子。”顿了顿，又补充到，“你父亲这个样子也是。”

    德拉科把椅子拖过来，在哈利面前坐下了：“那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家？”

    “真好。”哈利往床上缩了缩，两手抱着蜷缩起来的膝盖，“不过你这话有歧义——是家，你的家。”

    德拉科没有接话。

    “知道么。”沉默了一会儿，哈利轻声说，“德拉科，我上辈子有很多机会给你下恶咒，我没有。”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在空气某处，似乎陷入了沉沉的回忆里，“包括神锋无影那次……嘿，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么？我最害怕的是，万一你真的怎么样……”他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万一你真的怎么样，你父母要怎么办？”

    “我对你留手，这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格兰芬多的正直或者其他什么，而是因为……因为你有父母。”哈利的声音更轻了，“我一想到当我伤害你他们会怎么样，你再混蛋我也会手软。”

    德拉科沉默地站起来，拥住了哈利。黑发男孩的脑袋贴在他胸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和诚意是不是能传递出去。

    “陋居不就像你的家？”德拉科说，“陋居可以，马尔福庄园就可以。也许不像韦斯莱家那样的方式，但我的父母也可以做到韦斯莱先生和夫人能做到的。”

    哈利吸了吸鼻子，感动之余，对此深表怀疑。

    在马尔福庄园的日子出乎意料的轻松愉快，哈利仍然会在见到纳西莎的时候觉得羞怯，但最起码他已经适应了卢修斯偶尔的和蔼。同时，越是接触这个家庭，他越能明白六年级的德拉科在家庭受到胁迫时，到底有多么的无可奈何和惶恐不安。

    理解是一切的桥梁，纵使原本心有芥蒂，接触可以让人放下心灵的隔阂。

    非常值得铭记的一件事是，哈利亲耳听到了韦斯莱夫人给马尔福先生寄来的一封吼叫信。信里韦斯莱夫人怒火滔天，大声斥责卢修斯不打招呼地让哈利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天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两个孩子一下子就没了！马尔福！你最起码应该告诉我们一声——竟然还偷偷地来搬行李！难道你家的家养小ji,ng灵比我们更清楚哪些是哈利的东西么！？”——哈利被卢修斯铁青的脸色吓坏了，他匆匆用完餐点钻进德拉科的房间里给韦斯莱夫人写信，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

    是了，这牵扯到另外一件让哈利不可置信的事——德拉科和他分享了一张床。哈利还记得自己知晓床铺安排时内心的震惊感，虽然德拉科的床足够大，但他始终不敢相信一个大少爷会分出自己的半边床。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天晚上，德拉科看着抱着枕头一脸懵逼的哈利，看似无所谓其实心跳如鼓地说，“关系好的朋友不都会这样么？”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大少爷的矜持之类的。”哈利僵硬地爬上床，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我们还只有一床被么？”

    “足够大了。”德拉科坦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被子，“你也别想用什么睡姿不好之类的话来搪塞我，波特，我们在有求必应室的时候我可是见过你睡着的样子。”他说着，语气戏谑起来，声调微微上扬，“还是说，我们的救世主不曾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害羞了？”

    “什什什什么话！”哈利拿枕头拍他，“虽然我没——咳！都是男人，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德拉科挑一挑眉，“scared，potter?”“you　wish!”哈利气鼓鼓地背对着德拉科躺下了。德拉科得逞地笑着，熄了灯。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交错，月光透过窗帘落到地面，寂静中，德拉科突然小声地开了口。

    “你记住我说的话了么？”

    “什么……？”快睡着的哈利含糊地应着。

    “就是……”德拉科停顿了一会儿，听到哈利的呼吸平稳了，便翻过身凑近哈利。他小心地坐起来，微微俯下身，借着月光打量黑发男孩沉静的睡脸。

    “就是，马尔福家也可以是你的家。”

    他这样轻声说着，在某一刻云朵遮蔽月光的昏暗中低下头去，嘴唇小心地触碰到哈利的额头。然后云朵散开了，月光重新洒进来的时候，德拉科背对着哈利躺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29章

    愉快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德拉科甚至没能做到带哈利转一圈马尔福庄园，开学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请一定相信这不是马尔福庄园太大的缘故。

    德拉科和哈利提前一天晚上就整理好了要带的行李，于是第二天早上他们走得闲适从容。到达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距离霍格沃茨特快开动还有一段时间。哈利表示想要等一等韦斯莱一家，便请马尔福一家先进入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德拉科提出先帮他把行李带上车，哈利同意了，但是留下了飞天扫帚和海德薇。在特快要出发的前五分钟，韦斯莱一家姗姗来迟，双方没有打招呼的时间，一个接一个急促地进入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罗恩示意两人一起出发，哈利假装自己正忙碌于系鞋带，只好让罗恩先过。然后，当罗恩的身影消失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哈利放过自己并没有松开的鞋带，走上去摸了摸墙壁。

    一根手指头都过不去。

    哈利叹口气，提着自己的飞天扫帚和海德薇的笼子，把自己挪出国王十字车站。

    好样的多比，现在救世主流落街头，一把扫帚一只猫头鹰，身无分文在伦敦——他忘了留下钱袋。

    哈利一步一挪地往破釜酒吧走，纳西莎帮助修整而变得贴身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了。他不是没想过和德拉科一起进入站台，只是他不知道，多比会不会为了阻止他返回霍格沃茨，胆大包天到把此时此刻还是他主人的马尔福一家也拦在站台外。见鬼，虽然假期中卢修斯和纳西莎对他十分友善，但是哈利不会忘记这是一个纯血巫师家庭，他们对待家养小ji,ng灵的方式让他无法认同。

    哈利欠这个自由的小ji,ng灵一条命，因此绝不可能做这个赌，让多比再额外惩罚自己。

    终于到了破釜酒吧，柜台后汤姆显然惊讶他的到来。

    “你好，哈利。”汤姆放下酒杯，“你怎么……今天不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么？”

    “你好，汤姆。”哈利疲惫地说，“出了些问题，抱歉，能否借我纸笔？我可能需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当然。”汤姆取出纸笔递给他，还额外赠送了一杯果汁。哈利将自己不能进入站台的事写了信，拜托海德薇将它送到麦格教授手上——对，哈利还清楚得记得麦格教授教训自己和罗恩没有想到用猫头鹰的事，他这次可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海德薇飞出，哈利无聊地喝着果汁，后悔连钱袋一起放在行李中交给德拉科带走了。之后，也就过了半个小时，海德薇惊慌失措地飞了回来，羽毛杂乱，直直扑到哈利怀里，把他撞得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嘿！海德薇！”哈利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安抚着海德薇。

    “需要帮忙么，哈利？”汤姆走过来扶起椅子，“看起来你遇到了麻烦。”

    “是啊是啊……”哈利梳理着海德薇的羽毛，注意到自己写的信不见了，“相当麻烦……哦，不必在意我，汤姆，我这就离开了。”他说着，轻轻拍着海德薇的脑袋，“愿意再飞一会儿么？”刚刚受到惊吓的海德薇狠狠啄了啄他的手。

    “放心，这次没有信件，我敢肯定多比是盯着信件进行拦截的。”哈利和汤姆道别，抓起自己的扫帚离开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他将猫头鹰的笼子固定在扫帚尾，然后骑上了扫帚。

    “为了避免韦斯莱先生的飞天汽车被发现，”哈利深吸一口气，“和那五十加隆的罚款。”他双脚一用力，光轮2000腾空而起，海德薇展翅高飞。哈利穿梭在厚厚的云层里，不时在空旷的地方降下扫帚来明辨方向。

    这比不上上辈子和罗恩一起飞车令人愉快，一个人的旅途寂寞而寒冷，幸好还有海德薇不时发出声响。哈利顺利地找到了霍格沃茨特快，他压低扫帚，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贴近了火车。

    德拉科心烦意乱地坐在火车里，哈利的行李还在他的车厢，但是人却不在——不止是不在他的车厢，甚至是不在火车上！德拉科苦恼地折磨着一只巧克力蛙，那可怜的东西一出盒子就被他咬掉了一条腿。他想起哈利在车站时令人起疑的态度，心里不停地咒骂这倒霉的波特又出了什么麻烦。

    “德拉科，你看窗外。”突然，潘西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德拉科恶声恶气地抬头，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心情。

    “天呐，波特。”扎比尼的惊叹声响起，言语中竟然出现了“波特”这个词。德拉科立刻扭头看向窗户——哈利·波特骑着他的飞天扫帚，在雪枭的陪伴下飞在火车外。

    “what　the　fuck!”德拉科大骂出声。同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袭来，罗恩和赫敏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他所在隔间的门口。

    “德拉科！”赫敏大喊着推开隔间门，“你有没有看到——天啊！”她指着车窗外的哈利，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怎么会让自己在火车外的！”罗恩惊叹着。

    “先把车窗拉下来！”德拉科推了推身边的克拉布，这个大块头立刻站起来将窗户拉下一点。德拉科、赫敏和罗恩踩到座椅上，在呼啸的风声中对着窗外大喊。

    “哈利！”

    “波特！”

    哈利本来正在专注飞行，这几声夹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呼喊一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嗨！赫敏、罗恩！”他大声说，“还有德拉科！你们坐在一个隔间么！？”

    “你是从我们隔间飞过来的！”赫敏说，“你为什么在那儿！？”

    “我不知道——我进不去站台——”哈利扯着嗓子，“海德薇去送信，结果被人截了回来——”“是不是你说过的那只家养小ji,ng灵——”罗恩福至心灵，“他还在阻止你回学校么——”“小ji,ng灵！？”德拉科脸色沉下来，“波特，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回去再提这个——”哈利说，“我们先到霍格沃茨——你们谁能给我一个温暖咒么，我一路飞过来，都被风吹透了——”德拉科的魔杖立刻抽了出来。

    “谢谢！”哈利眉开眼笑，“我没想到会挨近你们的车厢——哦，后面的是扎比尼和帕金森么？”

    “你好，波特。”扎比尼的眼睛里都写着难以置信，“你可真是……出人意料。”

    “事实上克拉布和高尔也在这儿。”潘西托着下巴打量哈利，“他们刚刚被挤到门外去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哈利继续说，“窗户就这么开着行么？我实在是无聊坏了——哦！该死！”

    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哈利一下子就没有说话的时间了。他被吹着贴近火车，无奈之下正要拔高自己的扫帚，德拉科却当机立断地将窗户整个拉下，让克拉布和高尔拽着他的腿，其他人都撤出车厢，然后——“哎哟！”

    德拉科奋力探出身子握住了哈利的手，借着风向把他拽进了车厢！

    “我的扫帚！”来不及对混乱的场面说点什么，哈利猛然意识到进了车厢的只有他自己。他刚要撑着德拉科爬起来，就听那熟悉的声音念到：“飞天扫帚飞来！”

    “咚！”的一声响，飞天扫帚也冲进了车厢，扫帚柄狠狠撞在隔板上。

    “真该死，波特！”德拉科眼睁睁看着海德薇炮仗一样飞了进来，这只雪枭没有选好着陆点，狠狠地扑在了德拉科的脸上。

    “抱歉，但是谢谢——”哈利手忙脚乱地想要往起爬，与此同时，被间接撞倒的克拉布和高尔也在挣扎。一时间，哈利压着德拉科，海德薇踩着德拉科的脸，德拉科下面垫着挤挤挨挨的克拉布和高尔，四个人谁都无法起来。

    “都别乱动了！”德拉科恼火地大喊了一声，克拉布和高尔立刻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停止动作。海德薇扑棱着翅膀飞开，德拉科低下头去查看那个趴在自己胸口的多灾多难的救世主，对方脸上沾了几根属于海德薇的羽毛，正眨着无辜的绿眼睛小心地看着他。

    “我会被你气死的。”德拉科一下子怒火全消，只能叹息，“我早晚会被你气死或者吓死——该死的你，波特。”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哈利嘀咕着，轻手轻脚地从德拉科身上爬开站到车厢的空处。德拉科紧跟着站起，而后挤作一团的克拉布和高尔也终于在门外四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德拉科拉上车窗，看着哈利对海德薇那个被狭小窗户挤坏的笼子使用“恢复如初”。

    “无人可比的登场，波特。”扎比尼走进来，鼓了鼓掌，“我敢说，德拉科那个表情——反正我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第一次见。”潘西点点头。

    他们身后是罗恩和赫敏，两个人冲上来先把哈利上下检查了一通。

    “真是多亏了德拉科！”赫敏说，“太危险了！”

    “难怪你不在车上。”罗恩摇头，“你从我们窗户外飞过去的时候可把人吓坏了！”

    哈利无奈地说：“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也没办法。”

    “你们都先出去。”德拉科突然说，“我和哈利单独谈谈。”

    斯莱特林的几个人彼此看了看，纷纷点头出去了。罗恩和赫敏又站了一会儿，确认哈利没事，这才离开。

    “谈什么？”哈利坐下了，怀里还虚抱着海德薇。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下巴轻轻磕在海德薇的脑袋上，拒绝承认这一人一鸟四只眼睛看着他的场面非常有趣。

    “谈谈多比。”德拉科皱着眉头，“是他干的吧？”

    “嗯……我说了你可别想着回去惩罚他。”

    “看在你的面子上。”德拉科板着脸。

    “好吧，多比的行事手段确实……”哈利皱了皱鼻子，“但他是为我好总不会有错。他听了你和你爸爸的‘密谋’，认定你们要害我，所以想尽办法阻止我回霍格沃茨。对了，说起多比我也有事要问你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崇拜我？”

    德拉科的表情僵住了。

    “他知道我那么多事情，连我一年级刚刚做完的事情都——”哈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语速开始减缓，“等等，德拉科，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德拉科干巴巴地问。

    “上辈子，在博金博克。”哈利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和你爸爸提起我的时候，他让你闭嘴因为你——”“停下！”

    “——已经对他说了不下十遍我的事。”哈利快速地说完这句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德拉科，“是你么？你把我的事——你在你家里一直、一直，一直在说我的事么？”

    德拉科抱臂扭头，把自己往阳光下挪了挪。

    脸红都是因为热。

    他尴尬地祈祷着波特不会凑上来，结果事与愿违，原本坐在对面的救世主愣是笑嘻嘻地站起来靠近了他。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哈利难得地在一个俯视的角度看向德拉科。灿烂的笑脸映在德拉科眼角余光里，那个没心没肺的救世主毫无自觉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什么啊，德拉科。你有这么喜欢我的？”

    第30章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

    时间晚餐，地点斯莱特林长桌，人物德拉科·马尔福，事件，不停地戳着盘子里已经千疮百孔的牛排。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

    ——并且不断在心里重复“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

    那张毫无自觉的笑脸此时正爆炸在德拉科的脑海里，而那句同样毫无自觉的问话……梅林在上，亚瑟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把那个“是”吞进肚子里。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

    德拉科又重复了一次，让自己的思绪飘到坐马车时看到的那些拉着马车的骨瘦如柴的生物上。他初见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毕竟他确实一直认为这些马车是被什么魔法c,ao控着——夜骐，他们曾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学过。德拉科当时还看不到，而现在，两个经历过战争的人当然能看到夜骐。

    德拉科瞥了一眼身边的克拉布——虽然这不是第一个，但这确实是他曾见证过死亡的人之一。而且，想到克拉布死亡那天，就想到那天哈利·波特握上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手……

    “放过那块牛排，德拉科。”布莱斯·扎比尼的声音突然响起，德拉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已经不成样子了。

    “天，它看起来真恶心。”德拉科把盘子一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岔开的思绪又回到了哈利身上。

    “是你让它这么恶心的。”潘西越过高尔看了看德拉科，“想什么呢。”

    “没什么。”德拉科快速地说，克制自己不要看向格兰芬多长桌，“我已经吃完了，你们呢？”

    “吃完了？”扎比尼怀疑地看着他，“你知道你自己全部的用餐时间只拿了这一块牛排，还把它戳得乱七八糟，是么？”

    “呃，我想是的。”德拉科看了看自己的盘子，“我没什么胃口，就这样。”他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正好看到麦格教授站到了哈利旁边，“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德拉科说着就站了起来，匆匆地往礼堂外面走。他找了个角落蹲着，在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出来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

    德拉科一边漫不经心地跟踪一边又在心里重复。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自打自己发现喜欢他，瘦小身影和蓬乱头发就总是在他脑子里转悠。

    德拉科看着哈利走向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揉着因饥饿作响的胃，思考自己现在返回斯莱特林长桌是不是会被嘲笑。

    哈利跟着麦格教授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在刚刚结束晚餐的时候被麦格教授叫了起来，得知邓布利多教授想和他聊一聊骑着扫帚上学的事。

    那就聊聊呗。

    哈利坐在了邓布利多招来的椅子上。

    “你好，哈利。”

    “你好，先生。”哈利礼貌地回应。

    “我想麦格教授已经告诉你我请你过来的原因了？”邓布利多眨眨眼。

    “是的，先生。”哈利点点头，“关于我骑着飞天扫帚来到霍格沃茨……我无法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并且有人截了我的信。”

    “听起来今年的霍格沃茨让人无法放心。”

    “是的，我们都会有些麻烦。”哈利承认这一点，试探地动着嘴唇，“关于——”声音消失嘴唇间，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时间不让我说。但是请您注意我，尤其我说的话，好么？”

    “一切顺利？”邓布利多问。

    “会的，先生。”哈利说，“不过出于原因不同……唔，我也不能确定最后。另外，恕我冒昧。请洛哈特教授任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可能不是什么好的决定，先生。”

    “但也许会有些趣味。”邓布利多笑笑，“也只有这一年而已，你觉得呢？”

    “也许吧。”哈利干巴巴地说，“那么，先生，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建议你带着这些吃的出去。”邓布利多点了点桌子，一盘食物出现在那里，“马尔福先生在外面等着你呢。”

    哈利端着一盘子食物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四下张望，最终找到了角落里的德拉科。

    “嗨，德拉科。”哈利走过去，有些责怪地把盘子递给他，“你没吃东西，是不是？”

    “刚才没什么胃口。”德拉科拨弄着盘子里的一个小面包，“说了些什么？”

    “说了我尽可能能告诉他的事情。”哈利耸耸肩，看着德拉科把面包往嘴边送，“你现在有胃口了？”

    “可能是因为给我的人才让我这么有胃口。”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哈利的脸微微红了。

    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一个奋力嚼着面包一个别开眼睛。然后哈利开口道：“回去吧。明天有黑魔法防御术课，吉罗德·洛哈特……我假设你还记得他的课有多——么糟糕。”

    德拉科的表情一下子y沉起来。

    “是啊，我记得，那个拽着你照相，还把你们的合影丢到《预言家日报》头版的男人……啧。”

    “你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哈利奇怪地看着德拉科，先一步动了起来，“走啦，你回斯莱特林再吃吧。”

    次日的早餐时间，哈利收到了一封吼叫信。

    他吓坏了。

    “你妈妈给我写的，罗恩！”哈利惊慌失措，“为什么？我——我做了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你看后面，哈利。”赫敏抬头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对斯莱特林长桌抬了抬下巴，“德拉科也收到一封！”

    哈利两手捧着信诧异地回头，看到一脸懵逼的德拉科正看着他。

    “你那是——谁——谁的！？”哈利问。

    “韦斯莱夫人！”德拉科困惑地回答他，紧张地抿了抿唇，“怎么——这该死的——”“最好打开，哈利。”纳威低声说，“不打开更糟糕，我奶奶给我寄过一封……”

    哈利又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两人紧张地猛咽了口唾沫，不约而同地将手臂伸远，扭着头闭着眼拆开了信封。

    “——哈利·波特！”

    “——德拉科·马尔福！”

    韦斯莱夫人爆炸一样的吼声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礼堂，整个学院——包括教师席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骑着扫帚追赶火车！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半个身子探出火车！虽然是为了帮助哈利，但我以为你还记着一个飞来咒能帮助你——”“——别的不说，如果你被麻瓜发现了，违反法律！你会被怎么惩罚啊！？”

    “——如果你没能拽住哈利呢？如果你反而被带出了火车呢！？我不认为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哈利堵着自己的耳朵，为那暴怒中满满的关心而微笑。韦斯莱夫人从不觉得他就应该是个救世主，即使他斗得过伏地魔，她也会就他小小的危险行为关心则乱。不过……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德拉科难看的脸色。这是让他微笑的第二个原因——见证又一个马尔福收到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

    德拉科此时头疼地听着韦斯莱夫人的怒吼，心里也是茫然无措。尽管他不喜欢韦斯莱家的时间十分漫长，但这不意味着他听不出韦斯莱夫人言语中的关心。因为被关心而被责骂，这对德拉科来说还是个新鲜的体验。

    吼声停止了，属于哈利的那一封在最后温和了下来，对着金妮嘘寒问暖，而属于德拉科的那一封则是直接燃烧成灰烬。两个人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凑到了一处，德拉科给哈利塞了个面包，往外面走去。

    “回信么？”哈利忍着笑，“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我自己来吧。”德拉科嘟囔着，“感谢韦斯莱夫人独特的关怀什么的……哦该死，我爸爸妈妈都没这么做过。”

    “我可想不出马尔福夫人怒吼的样子。”哈利摇摇头，“对了，问你个问题。”

    “什么？”德拉科依然揉着耳朵。

    “为什么面对我你没想起飞来咒？”哈利眨眨眼，德拉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地上，“我的扫帚你就——嘿，德拉科？德拉科你去哪儿！第一节草药课我们是一起的——德拉科！”

    德拉科一步不停地往前冲。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他又一次戳中了自己——德拉科使劲儿揉着耳朵，以期能遮掩发烫的耳尖。

    ——虽然那点距离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但万一一个飞来咒让你磕窗框上呢？握住你的手我才放心不行啊！

    德拉科快步走着，哈利追赶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不觉扬起了嘴角。

    哈利·波特真是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已经喜欢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这么久了。

    哈利搞不懂自己说了什么让德拉科一下子跑那么快，就算是自己说中了他因为过于担心自己而忘记使用咒语，也不至于生气吧？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地追赶着，突然，一只手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后颈——吉德罗·洛哈特。

    “哈利呀，哈利呀，哈利。”闪亮的白牙展现在哈利眼前，直搅得他心烦意乱，“我可是知道了你做的事，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

    “抱歉，教授，您说什么？”哈利尽可能礼貌地说。

    “骑着飞天扫帚来学校，是不是？”洛哈特按着哈利的肩膀，大力拍着，“霍格沃茨传遍了，所有看到你在车窗外飞的人都在说。唉，这都怪我！我让你尝到了出名的滋味，这确实让人上瘾——”“先生，抱歉，事实上——”“事实上，哈利现在已经比您出名多了，洛哈特教授。”一个声音打断了哈利的辩解和洛哈特的得意，德拉科看哈利太久没有追上他，忍不住回来找了，“整个魔法界都知道哈利·波特，他不用写书不用接受采访，他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比您出名了，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那荣获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微笑僵住了。

    “现在，如果您不介意。”德拉科从他手中扯回哈利，“我们要去上课了。”

    “啊，是的，草药课，我正要去看看斯普劳特教授——”“那请您不要与我同路。”德拉科拖着讽刺的腔调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可不想被您的余晖沾染。啊，您要走这条路么？好的，好的，我也要走，请您发挥您的名人风度，为我这个学生让路吧。”说完，德拉科拽着快要笑出声的哈利，头也不回地走向草药课温室。

    “天！德拉科！”一离开洛哈特能听见的范围，哈利就迫不及待地大笑出声，“你这淬了毒的话不用在我和我朋友身上的时候，真是让人觉得太痛快了！”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

    “我真奇怪巫师周刊是怎么评判那个什么微笑奖的。”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我要写信投诉他们，并且附上你的照片。”

    “什么？我的照片？”哈利揉着笑疼的肚子。

    “是啊，你的照片。”德拉科点点头，站住脚步，扶着哈利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哈利嘴角的笑还没有收起来，德拉科的拇指点在那轻微的上扬上，语气低沉温柔。

    “这才是最迷人的笑，哈利。”

    第31章

    哈利眨眨眼，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德拉科的称赞。

    “嗯，我也觉得我笑得比洛哈特好看。”

    德拉科嘴角一抽，哈利借此踮着脚，学着德拉科的样子，亲热地去碰他的嘴角。

    “你笑得也很迷人，德拉科。”

    德拉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哈利的称赞。

    两个人继续并肩走向草药课的温室，路上躲闪着彼此的目光，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中午，经历了草药课和变形术课，哈利在礼堂遭遇了科林·克里维。

    “你好，哈利？”这个波特崇拜者呼吸急促，表情期望又紧张，完全没注意到被崇拜的那个人一脸茫然无措慌得想跑，“我——我叫科林·克里维。”哈利盯着他手中的相机，咽着口水后退了一步，“我也在格兰芬多。你以为——可不可以——我能给你拍张照么？”

    哈利张张嘴，闭上，舔舔嘴唇，再张开，干巴巴地说：“我觉得最好不要，科林。”

    科林看上去失落极了。

    “为什么不要，哈利？”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环过了哈利的肩膀，“我觉得可以，这位——”“科林·克里维。”科林眼看照相有望，赶紧对新来的这一位自我介绍起来。

    “你的波特学长只是太害羞。”来人眨眨眼，“你看，我陪着他，他就不会了。”

    “马尔福！”哈利气恼地用胳膊肘顶了德拉科一下。德拉科不痛不痒地笑笑，继续对科林说：“只是有个请求，克里维。”

    “是的……嗯……”科林勉力复述哈利刚刚说出的称呼，“马尔福学长？”

    “照片给我一张。”德拉科耸耸肩，“用完显影药水之后的那种，给我一张。”哈利停止了挣扎，侧着脸迷惑地看着德拉科。

    “我们没照过相。”德拉科轻声解释，语气理所当然，“正好有这样的机会，你看，等下你还可以给我签个名——哎哟！”

    “咔嚓！”

    在哈利的胳膊肘又一次撞上德拉科的时候，科林快速按了三下快门。然后，这个波特崇拜者抱着珍贵的相片，脸色涨红，大喊着“我会尽快完成的”，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德拉科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哈利戳戳他：“怎么？是你要他照的。”

    “我可没想过会是这种姿势。”德拉科不满地嘟囔着，“我希望我从没提过这个要求。”

    “可是，德拉科。”围观了全程的赫敏尖锐地指出，“你嘴角的笑还没收起来呢。”

    德拉科干咳一声，立刻不笑了。接下来，他们走进礼堂，还没迈出两步，一只猫头鹰从天而降，站在了哈利的脑袋上。

    “哎哟！”哈利被猫头鹰的爪子抓得头皮发痛，“什么——？我的脑袋可不是窝！谁的——？”他抓下那只猫头鹰，要查看它带着的信。

    “是我家的猫头鹰。”德拉科探过脑袋，伸手拆信，“是妈妈写来的……有你一封。”

    “我？”哈利困惑地接过信，示意罗恩和赫敏先去长桌，靠在门旁边的地方拆起信来。属于哈利的一封写满了纳西莎亲切的责备，而德拉科的那一封同时附赠了他爸爸的教诲，显得格外严厉。

    “总之是一样的事。”德拉科侧头看了看哈利的信，“你的飞天扫帚上学，和我的探出车厢。”

    “我们可以在洛哈特的课上写回信。”哈利把信纸小心折好放在口袋里，“希望我们今天能够快点儿跑，上辈子赫敏、罗恩和我慢了一步，结果不得不留下来处理他的烂摊子。”

    “还有那张荒谬的试卷。”德拉科嗤笑一声，“我印象深刻，那种卷子，拿到高分简直就是对马尔福的侮辱。”

    尽管这样说，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五十四道题的吉德罗·洛哈特问卷。赫敏照样因为完美的答卷而给格兰芬多加了十分，然后，出人意料的，最起码出乎哈利和德拉科意料的——“我相当难过有两位学生几乎不记得关于我的任何事。”洛哈特叹息着说，“波特先生，你怎么会把我最喜欢的颜色记成绿色？另外，打败神秘人可不是我的成就啊——马尔福先生。”

    “你们甚至连我的生日都不清楚。”讲台下哈利和德拉科略显尴尬的表情让洛哈特以为他的讽刺成功了，于是他继续说，“马尔福先生写的七月三十一日，波特先生写的六月五日——这都是谁的生日呀？”

    德拉科和哈利飞快地看了对方一眼，正襟危坐，不予回答。而他们的好友中两两配对，布莱斯和潘西惊讶地交换目光，克拉布和高尔困惑地对视着。罗恩看着赫敏一脸迷茫，赫敏对他摇了摇头。

    “这样可不行。”洛哈特洋洋得意地说着总结词，“孩子们，尽管你们有名气有背景，但是，你们还是要学习才行。”

    “可是，洛哈特教授。”德拉科彬彬有礼地开口，“只是知道您的冒险故事能有什么用呢？您看，我们常常说实践出真知，可是如果我们只能阅读您的冒险，恐怕我们是学不到什么的。”

    “我认为德拉科说得很有道理，洛哈特教授。”哈利眨着眼睛，一脸无辜，“我们迫不及待想看看您的厉害，毕竟，”他敲了敲面前的七本书，“您有这样惊险刺激的人生。”

    洛哈特看起来高兴了些，显然把这些当成了诚心诚意的奉承。

    “当然，你们会见识到的。”他喜气洋洋地拎出装着康沃尔郡小ji,ng灵的笼子，“来吧，同学们，看看这些！”他用夸张的态度猛地扯开罩子，“——康沃尔郡小ji,ng灵！”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不要轻视这些可以狡猾成魔鬼的小破坏者！”洛哈特恼火地说。他的手按在笼门上，毫无征兆地放出了那些上蹿下跳的小ji,ng灵。

    “好吧！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

    这一下可是乱了套，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教室就不再像是一个教室了。有上辈子经验的哈利和德拉科首先护住了自己的东西，而后四处帮忙，游走在人群里对那些小ji,ng灵发s,he昏昏倒地，还游刃有余地计数。最后，依然是赫敏用冰冻魔咒解决了一切，让所有的小ji,ng灵回到了笼子里。

    “你们竟然来了个比赛。”罗恩捂着受伤的耳朵，看哈利和德拉科一只一只地往笼子里扔小ji,ng灵，不可置信地说，“天，你们可真是——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天生一对！”

    哈利一下子就数错了数，德拉科手一抖，扔了两只小ji,ng灵到笼子里。

    “那个词恐怕不适合哈利和德拉科。”赫敏修复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后说，“不过，恐怕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形容他们的词。”

    “也许，我们可以用‘情比金坚’这个词。”潘西梳理着她的头发。刚刚康沃尔郡小ji,ng灵抓住了她的头发，气得她一个“火焰熊熊”就扔了出去，结果烧了扎比尼的衣服。

    对着自己的衣服愁眉苦脸的扎比尼扯着破烂的外袍走过来：“热情如火——我看着我的衣服只能想到这个。”

    “为什么不用甜心或者小蛋糕之类的。”克拉布看起来有些迷茫，“这样比较美味。”

    “不，我觉得蜜糖更美味。”同样不在状态的高尔反驳他。

    “我想你们要说的是秀色可餐！”头顶上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通红了脸的哈利和德拉科赶紧抬起头去看。纳威在枝形吊灯上晃悠着，看起来相当无助。

    “如果——如果你们结束了这个乱七八糟称呼游戏——”纳威请求道，“能先行行好，放我下来么？”

    站在地上的人互相看看，最终赫敏动手放下了纳威。而德拉科小心地用自己的手背触碰哈利的手背，意味不明地问：“你觉得哪个好？”

    “就像纳威说的，真是乱七八糟。”出乎德拉科的预料，哈利迅速领略了他的意思。他沉思着，不知怎么想起了去年的圣诞节回信，于是答案脱口而出：“要我说的话……dear　eney是个不错的词。”

    “dear……”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直直望着哈利想要确认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然而哈利没有再理会他，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救世主，匆匆拽着自己的格兰芬多小伙伴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

    星期六，哈利一大早被伍德要求去魁地奇训练。他打着哈欠起床，心说不知道斯莱特林是不是换了光轮2001。收拾完毕后，哈利给罗恩留了纸条便往外走。当他走到门洞时，科林·克里维从楼梯上狂奔下来，手里捏着两张照片。

    “哈利！”科林热情地打着招呼，“你看，照片洗出来了！我成功了——你看看！”

    哈利无奈地接过照片，两张都是黑白的自己和德拉科站在照片里，自己面带恼火地用手肘顶着德拉科，后者看起来是在呼痛。哈利用手指去触碰照片里笑得灿烂的两人，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一起看着外面。

    照片里的德拉科和哈利都在笑，哈利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喜欢么？”科林紧张地问，“这是成功了，对吧？”

    “是的，非常成功。”哈利说，“我现在要去参加魁地奇训练了——哦，如果这个是给德拉科的。”哈利拿起一张照片，“他等下可能也会在，我给他带过去行么？”

    “另一张是给你的，哈利。”科林放松了些，“我能和你一起去么？我是说，我从来没看过魁地奇呢！”

    带着科林小尾巴，哈利一路给他解释着魁地奇匆匆赶到了球场。首先是伍德的解释新战术环节，这用了几乎整个清晨的时间。等到训练终于开始的时候，哈利困顿地骑上扫帚，让凉爽的晨风给他清醒。罗恩和赫敏在看台上对他挥手，致意清晨的问候。科林不断拍照，以至于哈利不得不和全队解释这只是一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生，对魁地奇非常好奇。

    他们畅快地飞了一会儿，哈利意外地看见不止德拉科，整个斯莱特林球队的人都来到了球场。

    “奥利弗。”他提醒了一声，自己压低扫帚，先落到了地面。

    “早，哈利。”斯莱特林球队中，德拉科支着扫帚懒懒地和他打招呼。

    “哦，你换了新扫帚。”哈利摇摇头，“给你们全队。”

    “这样你会觉得熟悉多了，是不是？”德拉科笑了笑，凑近些塞给哈利几个面包，压低声音说，“别在意，我需要更多话语权，就必须施舍一点恩惠。”

    “什么话语权？”哈利皱着眉头嚼了口面包，他确实饿坏了。

    “比如……”德拉科刚刚开口，已经和弗林特说上话的伍德就发出了惊讶的喊声：“友谊赛！？”

    哈利一口面包哽在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直盯着这边的罗恩和赫敏赶紧跑过来，递给哈利一杯南瓜汁。

    “友谊赛！”缓过来的哈利用比伍德更大的声音喊了出来，“你认真的！？”

    “认真的。”德拉科点点头，“放心，绝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赛前缺胳膊断腿。”他笑着，突然松开手放任扫帚前倾，然后在扫帚柄快要触上哈利额头时再一次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扫帚。光轮2001的扫帚柄距离还惊讶着的哈利的额头还有些距离，德拉科微一用力，扫帚柄轻轻敲下。

    “别愣着了，快吃东西。”他迎着晨光微笑，看起来十分愉悦，“然后，我还要和你好好较量一场呢。”

    第32章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进行了一场几乎没有违规行为的魁地奇友谊赛！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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