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 作者:三不足
第23节
“那就少打三十板子!”
“啊?父亲!”
“讨饶再加五十板子!”
“父亲。。。”单柏稳稳的背着单相权,好像背负着自己的整个世界,小心稳重。
“嗯?”单相权故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反问着。
“这次,儿子比上次还怕!”单柏小声说着,闷闷的声音直抵单相权心房,“很怕,儿子做了一个梦!很可怕的梦!”
单相权闻声拧眉,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没出息!”
“儿子梦见,您——”不介意单相权冷冰冰的声音,想起那晚的噩梦,单柏话锋骤然一顿,似是沉浸在地狱红海的可怖场景中,心脏不住震颤。
“我怎么了?”
“不,没什么!”单柏不想说不吉利的话,淡淡一笑,“儿子梦见,您不要儿子了!”
“这就害怕?”傻孩子,父亲怎么舍得不要你!“再加三十板子!”
“嗯,好!”只要您平安,多少板子儿子都愿意受!
“打你还好?”单相权拧眉立目。
“只要,您别离开儿子!”单柏小声的说着,单相权还未听清单柏刚刚的话,就听单柏扬声道,“父亲,到了!”
一番闲聊很快就到了小镇外,单柏脚下提速,“进了镇子,儿子就去请大夫,为您买伤药!”
“站住,放本王下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单相权心中不快,却立刻正色,命令单柏放自己下来。
荒山野岭没什么人,镇子里可就不是了。
本王好歹也是堂堂单王爷,一贯威严,哪能让人看到被儿子这般背着的摸样!
“还是让儿子背着您吧,您流了那么多血——”
“你背得,不舒服!”
“。。。那,好吧!”
单柏放下单相权,欲抬手去扶,却被单相权一把推开。
“能走!没那么虚弱!”
“您脸色这么差!别逞——”
“闭嘴!”
单柏住了口,看着一脸傲慢、装模作样的单相权,微微咧嘴。
明明就很虚弱!还逞强!
见单相权已经走远,单柏快步跟上。
不刻,二人就到了南逸所在的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还是不问温不温馨了~~~捂脸~~
第四十五章交易
单柏与单相权并肩进了客栈,就见凤煌送着大夫们鱼贯而出。
见凤煌一脸焦色,单柏心知花颜的情况恐是不乐观,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口询问:“他的情况如何?”
凤煌很是悲切,含泪看着单柏,摇了摇头。
单柏心下一凛,正欲和凤煌一道前去探人,突然想起亦是身受重伤的单相权。
顿时身子一闪,奔出客栈,再度回来时,带回来两名气喘吁吁的大夫。
大夫被凤煌送出,还未走远就被单柏追上拽回客栈。
但二人不懂武功,不比单柏,跟不上单柏的脚速,被拖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等二人喘气,单柏便急急命令二人为单相权医伤。
单柏自幼时便接受了最良好的教育,诚恳稳重、涵养极好,最不屑以身份压人。若非今日实在担心单相权的伤势,绝不会将两名年岁颇大的大夫像拎小ji一样拽回来。
单相权心知单柏是记挂着自己的伤情,才匆忙出去拉人,却是看不惯单柏这副不够稳重的样子,面色一沉,狠狠瞪了单柏一眼。
单柏见单相权沉了脸,愣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刚刚一番举动失了稳重,惹父亲生气了!
单柏低眉顺目,看着单相权冷峻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正欲说点什么,却见大夫已随单相权上了楼。
单柏抬步跟上,却转念一想,父亲伤势虽重,却无碍性命。而花颜于自己与师父有救命之恩,此刻性命攸关,没道理不赶紧去看看。转而追着凤煌,一道去看花颜。
单柏不愿意欠人恩情,反复思考着如何能救花颜一命。
刚一进房间,就见南逸满头晶莹的坐在榻前,手拿银针,在花颜身上分针入x,ue。
见花颜双目紧闭,脸色雪白,气息微弱得几乎没有,单柏俊眉紧拧。
“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还不是那个姓云的!”凤煌悲切的脸上呈现出深深忿然。
南逸凝神静气,手持银针,聚ji,ng会神,听闻此语,虽不言语,但眼神内疚。
单柏知道师父已经知道了情况,但是听闻是师叔伤了人,神色一赧。
都怪我,要是早些找到路,快些出去,也许就没事了,师叔一定是误会了,所以心痛之下,才伤了人!
单柏想起之前云万生和单相权以为自己死去的事,猜测是云万生报仇心切才出手伤人的。
“但他为何要说我俩死了呢?”单柏不知当时的详情,只是这般问道。
“不那样,如何——”让他两杀了殿主!话至口边,凤煌语峰顿住。
当时花颜之所以要做出杀死两人那一幕,实则是决定与艳妇等人同归于尽。
花颜事先在y殿周围埋了炸药,又打探好云万生所在。去地牢放了两人后,用药救云万生醒来,命凤煌去放了六个掌门人后,就引火爆炸。
等到大殿倾塌时,药效正好发作,云万生迷迷糊糊醒来,跌跌撞撞往外逃,正好遇见前来救人的单相权,二人便一起前行。
那时花颜和赶回来的凤煌带着易容成单柏与南逸模样的两人回到废墟处。花颜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绝难斗过艳妇五人,所以当着云万生与单相权的面以迅雷之势杀了那二人,以此刺激他俩,挑起他俩报仇之心,他俩悲愤难耐,必然是不报仇不罢休!
放了南逸与单柏,时限一到,艳妇教不出东西,任务失败,教主必然不会放过她。就算云万生与单相权杀不了艳妇,让艳妇勉强逃走,教主欲取加罪于艳妇,取她性命,艳妇也是天涯海角无处遁逃!
所以,这么做,确确实实是一条绝杀之路。
花颜从小受尽艳妇欺辱打骂,虽有反抗之心,但念着那人是自己母亲,一直逼着自己不要去仇恨。但随着年龄渐渐增长,花颜开始疑心。直到有一次,艳妇受伤,花颜趁机取了血,以此验证了自己身世,果然非她亲生儿子。花颜怨怒之下韬光养晦,暗自探查自己身世,却一无所获,只得苦心伪装,佯装喝着艳妇给她的药,在人前装出一副妖媚之态,以防艳妇疑心。如此数十年,暗中准备,静等机会来临。
花颜多少也知道y阳教的y谋,所以当南逸被抓入y殿时,花颜就开始着手准备,后来见到了单柏,花颜依计行事,只求报仇,早已将生死看淡。
只是他千算万算自是算不到艳妇同样在算计。他自是想不到艳妇与云万生之间有那样一段私人情怨,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是云万生的儿子。
当他被云万生击穿胸口躺倒在地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艳妇与云万生那一番话,他自是浑然不知。
而凤煌此刻的心情更是纠结。他知道此刻想救主人的命,需要依靠这几人,所以自然不能说出花颜救人的目的是利用他们除去艳妇。
虽然花颜听不到艳妇的话,但是凤煌却将艳妇的话听了个一字不差。
清楚艳妇一向狡诈,所以对于花颜的身世,凤煌半信半疑,并不肯定艳妇说的就是真话。
只是此番细细打量,确实发现主人的长相与那个姓云的有几分相似。
心下焦乱,不知如何是好。
“不这样,如何?”单柏见凤煌欲言又止,不解的追问。
“如何让他们确信你们死了,只有知道你们死了,殿主他们才会停止追杀你们!”凤煌说的也是事实,面色诚恳笃定,没有被单柏发现一丝破绽。
“唉,师叔他——”单柏知道这事不能怪云万生,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而望向南逸,“师父,师叔说要先回来找您,您可是看见他了?怎么不见师叔他人呢!”
南逸摇摇头,“没看见他!唉,为师现在内力全失,这银针之术,需与内力相佐,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功效!要是你师叔在这,以他的功力,足以救这少年!都怪我这无用之人,白白牵扯这么些人进来!”
见南逸面色悲伤,单柏横步上前,“师父,徒儿愿斗胆一试!”
想起自己功力暴增之事,单柏心下有了几分把握,愿意一试。
南逸抬袖拭了拭汗水,拍了拍单柏的手,“柏儿,就算你功力够了,可是不通银针之术,怕是也于事无补!以前你师祖传授过我们一些针法,所以你师叔略通此术,只是,这关键时刻,总是不见他人!不争气的东西!”
凤煌站在一边,几次想把花颜的身世说出,但是又不知艳妇所言真假,怕为他们徒添烦恼,一直犹豫。这刻,听闻只有云万生能救人,凤煌一咬牙,决定说出花颜身份。
而单柏见南逸满头汗水,端起水,想让师父休息片刻。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人推开。
单柏定睛看去,才看清来者是单相权。
单相权沉着脸,见单柏关切的站在南逸身边,为其端茶倒水,一派谦恭之态,心中隐约不快。
单柏不知单相权所来为何,待南逸接了水,快步上前。
“父亲,您的伤如何了?”单柏想起自己抛下单相权不管,先来了这里,不禁内疚。
“哼,死不了!”单相权冷冷道了一句。
南逸见单相权来了,赶忙起身,抱拳行礼,冲单相权点头致意。
单相权见状,颔首回礼。
“久闻王爷大名,今日得见,乃南逸之幸!王爷当年一记白马开吴疆的壮举,实在令再下心折!又闻王爷一曲剑法绝伦,在下钦佩!王爷文武双全,足为天下法。如今却为了区区南山派,不惜身犯险境,侠骨柔肠,令在下惭愧!”南逸语出真心,一派虔诚,虽是恭敬言语,但仙风俊朗之气全然不减!
恭维之语,单相权听得太多了,一向反感。此刻,虽知南逸绝非恭维,却也隐约抵触,面露不屑,冷淡道:“客气了!”
南逸乃一派掌门,俊朗飘逸,为人谦和,口碑甚好!从没这样被人看轻。见单相权这般态度,不禁面色微露尴尬。
单柏见父亲这般态度,觉得委屈了师父,不禁开口道:“父亲一向心怀天下又古道热肠,师父不必如此客气!”说着,扶着南逸坐下,“师父刚失了武功,身子虚弱,不必如此见外的站着,还是坐下说话好些!”
知子莫若父,单相权见闻单柏的面色和说话的口气,知道单柏是对自己有所不满。又见单柏关切的扶着南逸坐下,毫不关心理会自己,心中酸怒交杂,一甩衣袖,避开二人,直接走到花颜床前。
这刻,单相权已知是花颜救了单柏与南逸,见花颜身上cha着银针,挥袖拔针。
单相权暗运真气,气凝指尖。只见银光缭乱,起落之间,数十根针,被准确无误的cha在花颜周身数十处大x,ue上。
南逸见单相权出针落针的手法,知道单相权内功ji,ng湛又ji,ng通银针之术,尴尬的面色换做赞许。
片刻后,花颜渐渐恢复了呼吸声,死里逃生。
单相权身带重伤,这番运功救人后不禁一身汗水,伤口生疼。却面色不改,淡然起身。
谁料眼前一黑,身子一晃。
却在下一刻被一人稳稳扶住。
柏儿,你还知道关心爹爹啊?
单相权心头一软,偏头去看,却见凤煌一脸感激的望着自己。顿时失望心痛,轻轻推开凤煌的手,冷然道:“没事!”
单柏惊讶于单相权一手漂亮的银针之术,呆呆在一旁看着,竟忘了去扶单相权。
此刻见凤煌抢险上前扶人,心下感激,全然没注意单相权脸色已是铁青。
“多谢你!”凤煌不介意单相权冷淡的态度,感激道。
“本王只是不想欠人恩情!”单相权见自己救了人单柏却一言不发,心里有气,转身欲去。
“想不到王爷还ji,ng通针法,在下佩服!佩服!”南逸真心赞叹了一声,见单柏在自己身边愣着,一推单柏,小声责备道:“柏儿,扶你父亲回房,刚刚一番救治,必是耗了他不少心力!你身为人子,怎么还在这看着!”
单柏闻言,这才回过神,发现单相权脸色确实难看之极,阔步上前,去扶单相权。
单相权听见了南逸小声对单柏说的话,知道单柏是听了南逸的话才肯过来关心自己,心中甚是酸楚。遂胳膊一甩,负起气,不让单柏碰自己。
单柏不知单相权为何会生气,神色一黯,竟然不再坚持。
单相权走了几步,发现单柏还在自己身后站着,既不跟着自己,也不主动关心自己,心中悲怒酸涩,忿然离去。
刚过转角,走到房前,就见屋外站着两人。
正是青海派掌门海天承和流岚教教主岚山。
二人冲单相权抱拳行礼。
单相权见掌门们还未走,加上心情本就不佳,不禁拧眉,“二位找本王有何贵干?”
只见海天承面色微微一凝,似是有些不愿开口,沉了少许才道:“南山派横遭罹祸,按理说我们武林同道中人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但是祸主乃是诡异非常的y阳教。他们一夜之间灭了南山一派,武林中人不愿招惹y阳教,以求明哲保身,倒也无可厚非!说来也惭愧!王爷当年一曲天心剑法惊骇武林,做了不少正义之事,于我六人也是有点滴恩情!我六人现今看着王爷面子,才前去救人!不过,王爷事先担保说我六人平安无事、秘籍也能安然带回,所以我六人才撇开教中事务,前来救人!但如今,我六人秘籍被收,无处索取,王爷——”
“哼”单相权一声冷哼,冷峻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出了差错,本王自愿遵守诺言!今后再不使用天心剑法!天心剑谱本王自然不会随身携带,现在没法相交,等本王回去后,自会派人送到贵派!”
岚山没想到单相权如此爽快,面露钦敬,“王爷与我六人私下缔结此约,只我六人知晓此事,既然王爷如此豪爽守约,只要今后王爷不再使用剑法,我六人绝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武林中人最重承诺,我等绝非想打压王爷的一身绝技!望——”
“哼,本王若是不愿,你们谁能打压得住?本王何曾爽约,这般罗嗦,你们是不放心怎的?”
二人皆贵为掌门,涵养颇好,也不愠怒,知道单相权非是出尔反尔之人,海天承爽快道:“既然王爷答应了,我等便放心回去了,王爷保重!”说罢,海天承与岚山一道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求花花~~~~
第四十六章如此狼狈
单柏见单相权愤然离去,抬步跟上,却在转角处,听到了二人与单相权的对话。
软剑犹在腰间缠着,铮鸣之气尚未止息。
单柏听到这番话时,先是一阵惊诧,而后神色渐渐凝重。
两柄软剑,两人共舞。
单柏想到单相权之前曾将部分剑法传与单弘,方恍然大悟!
原来父亲是想今后我与二弟共舞天心剑!
可是,为了我而舍弃天心剑法,这样,太委屈父亲了!
单柏本想在单相权进房间时一道跟进去,但怀着心事,竟站在转角处,愣愣出神。
单相权进了房间,悻悻的坐在木椅上,坐了片刻,想喝口水,发现茶碗是空的,见单柏又未追来,气便不打一处来。
本想招呼小二,但是又觉得在此处大嚷大叫招呼小二,有失身份,便忍了口渴,闷闷坐下。
华服被汗水浸shi,单相权只觉伤口痛得难忍,不禁紧了紧眉头。
遽然,传来几声轻叩房门的声音。
单相权脸色一沉,沉声道:“进来!”
单相权原以为是单柏,可一抬头才发现来者是凤煌。
见凤煌端着茶水果盘,单相权心里一钝!
外人尚且关心我,自己的儿子却对我不闻不问。
单相权顿感心酸,表面却不做声色,淡淡道:“不必谢我,本王救他只是还个人情!”
单相权端坐在木椅上,俊眉入鬓,长睫半阖,不再说话。
凤煌也不介意,只是感激一笑,放下东西。知道单相权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愿,便默默退出。
见房门阖上了,单相权才慢慢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紫砂壶想倒一杯茶,可是手臂猛然一阵剧痛,单相权一哆嗦,居然将茶水倒在了杯子外,洋洋洒洒流开了一大片。
‘碰’的一声,紫砂壶底愤然磕在桌子上。
单相权余光扫见门外站着人,微微侧目,竟然是单柏。
“孽障,进来为何不敲门?”单相权不愿儿子看见自己这副稍显落魄的样子,将疼痛得颤抖的手臂负在身后,冷然道。
“父亲!”单柏想起剑谱便心怀愧疚,喃喃喊了一声!
单相权看不惯单柏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脸色y沉似水,怒道:“不想进来就滚!别在门口杵着!碍眼!”
碍眼?
单柏闻言一怔,脚板动了动,挪了几步,慢慢走到单相权身前。
心中本就有愧,此刻见单相权怒气淋漓,单柏默默低下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却又想和单相权说几句话。酝酿半响,竟猝然蹦出一句:“父亲,您不该对师父那般态度!南山派遭此横祸,师父又失了武功,他的心情本就苦楚不堪,您却还给他脸色看!”
单相权本就知道单柏对自己有所不满,只是没想到单柏会这么直接,闻声一震。
给他脸色看?爹爹何时给他脸色看了?
你这做儿子是在教训我这个当父亲的么?
一思及此,单相权登时怒火万丈!
一扬手,狠狠给了单柏一个耳光。
单柏只闻呼啸之声划破寂寥,下一刻,人就摔在了地上。
单相权一时愤怒,打倒了单柏,却牵动手臂的伤,疼得眼前一晕。
单柏默默从地上爬起,清隽的脸颊渐渐浮起一座粗大红肿的五指山。
单相权见状,长睫顿阖。隐忍着手臂的抽搐,胸口也疼得厉害,不知是外伤疼痛,还是心脏疼痛。
以往,打得再狠,单相权也都能忍住心疼。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单相权发觉自己竟然隐忍不住了。
甚至,开始不舍得打儿子了!有那么一刻,他想把儿子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疼、好好的爱。可是,每当他下决心好好对儿子时,儿子总令他无来由的气愤,轻易的就挑起他的怒火。那种愤怒,令他慌恐,他无法好好的控制住,那种感觉让他既无助又极不舒服。
单相权长睫轻颤,闭着眼睛,脑海中突然回荡起单柏头颅飞滚的那幕场景!
心口一缩,深情怔忡。
单相权缓缓抬起手,想摸摸儿子的脸。
爹爹打痛你了么,柏儿?
单相权手指微颤,却什么也没摸到。
猛地睁开眼,竟发觉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人!
不知何时,单柏已悄然离去。
单柏被单相权打了一掌,想着是因为自己拖累了父亲,害得他失了剑谱,自觉没脸见他,便默然离开了房间。
正愣着走了几步,正好碰见从花颜房里出来的南逸。
“柏儿!?”南逸见单柏神色呆愣,关切的唤了一声。
单柏这才回过神来,见南逸关怀的望着自己,赧然一笑,“师父!”
南逸想起单相权离去时脸色不佳,开口问道:“没去找你父亲么?”
单柏有些木然的摇摇头,转而一笑,神色稍显暗淡,又微微点了点头。
南逸见单柏心不在焉,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单柏清贵的脸上浮着五道粗大红肿的指痕。
顿时,朗眉微耸,“柏儿,你父亲责备你了?”
听着南逸心疼的口气,单柏笑笑,“没有责备,父亲他,大概不想见到我!”
南逸眉头一紧,语气颇为责备,“做父亲的怎会不想见到儿子,莫不是你顶撞他了?否则,他怎会打你?”
单柏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日与单相权舞剑的场景!
世间无双的天心剑法,傲然独立的挥剑舞者,霸气横生的威仪男子。
若是父亲再也无法使用他的天心剑法,再也无法使用那样倾城倾人的剑法,这对一个身负绝世剑法的人来说是何等绝望悲哀的一件事情!就如同练武之人再也无法习武、酷爱武学之人与武学彻底绝缘一般残忍绝望!
而我与二弟,即便可以继承剑法,却永远无法填补父亲作为一个绝世剑者心中深藏的悲哀!
单柏悲从中来,疚痛不已,竟稀里糊涂答了南逸的问话,“是,我顶撞他了,我惹他生气了,我总是给他添麻烦!”
南逸眉头一拧,沉声道:“身为人子,这般做法,有违孝道!去向你父亲道歉!”
“不去!”单柏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我没脸见他!
南逸见单柏这般固执,微微动怒,“不听师父的话了?”声音明显严肃起来。
因为剑谱的关系,单柏心情很是不好,不想再惹怒师父,选择沉默,一言不发的往自己房间走。
南逸见单柏不理会自己,也是一愣。
快走了几步,追上单柏,沉道:“为师失了武功,柏儿便看不起了么,不把我当师父了?认为我没资格当你师父了么?”
“啊!”单柏闻声,脚步骤停,猛然回头,只见南逸一脸辛酸。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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