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乔木 作者:July抹茶

    第 15 章

    乔柏把他安顿在床上，伸手就想脱他的裤子。

    乔杉一下子红了脸，两手抓着裤子往床的另一边挪，被打了已经够丢脸了，虽然是自己最尊敬的哥哥，也不能……

    乔柏看他纠结的样子却笑了，原本就柔和的轮廓，微微垂下眼帘，嘴角轻微上扬，说不出的好看。乔杉看着哥哥的样子，停止了身体的动作。

    乔柏见他不躲了，再次伸手去脱他的裤子，不料乔杉一急跪坐起来屁股朝着床的另一边，正面对着哥哥，嗫嚅了好久才纠结不已，“我……不疼……真的不疼。”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了，脸红的想缩到被窝里。

    “听话，过来。”连乔柏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有多温柔。

    他看着那个纠结的男孩乖乖的挪过来还有点讶异，伸手把乔杉轻轻按趴在床上，脱下宽松的睡裤，两瓣柔软的皮肤布满凌乱的尺子印，因为是隔着裤子打，乔柏又正是气头上，便下手重了些，乔柏看着乔杉把头埋到手臂里，心里后悔。

    那么听话的孩子，干什么要动手呢。

    帮乔杉处理好伤，男孩就已熟睡了。

    乔柏动作轻缓帮他把被子拉到脖颈，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小家伙的睡颜许久，才轻轻的离开了乔杉的房间。

    见乔柏可以完全独立，父亲越来越少回家。家里每到假日通常仅剩乔柏和乔杉两人。自那次以后，两人碰面了略显尴尬。乔杉甚至觉得哥哥在有意躲着自己，比如说在相对固定的吃饭时间，哥哥时常会在外面，待他把菜都准备好，再临时发信息回来说晚些回家，让他先自己吃。再比如乔柏一回家通常会进房间里，直接回避两人正面接触的机会。

    不像小时候的冷漠，也不像前些年的稍有的关心，这样的哥哥让人捉摸不透。

    乔杉有时会想，哥哥会不会哪天把自己赶出去。反正父亲不常在，就算父亲在，他们也没有照顾他的义务。他总是独来独往，生长在这个家庭之外的。

    这样的日子一长，那些仅有的期许和希望也化作乌有了。

    你本来就不该抱有什么期望的吧。

    乔杉收拾好东西，深呼吸一口气，看看课室周围，只剩他一个人了，晚些回家也不要紧。乔杉慢慢走在校道上，忍着腰上的灼痛。自那次以后，即使是被人怂恿，老师也没有再找他麻烦了，果然哥哥还是为他做了什么。可是，哥哥不会成为他可以依赖的对象，而他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他只能默默忍受，像只天生孤独残疾的小兽，没有尖牙厉爪，所以注定居无定所，与世界格格不入，没有勇气和力量扭转命运，在心底里用力呐喊咆哮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夜里，乔杉又失眠了，他在梦里看到了自己。

    他梦见了自己又像前天那样，放学后被一帮人堵在门口，一路被拖到球场，再被粗绳捆绑着手腕吊在篮球架上。全身的重量拉扯，绳子勒的手腕像要断了般，随后就是身上一阵阵钝痛，他不怕疼，他以往都是那样忍过来的，可是他此时心慌害怕的是那种任人宰割，无助心痛的感觉，像是被人遗弃在无人的角落。

    他开口求饶，求他们放他下来，他的眼圈热的似乎可以灼烧他的所有自尊。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再后来，他被抓住，全身不能动弹，一个人把嘴边的烟拿在两指间，然后狠狠的按在他的腰上。这一刻，他希望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哥哥也好，父亲也好。

    灼烧皮肉的疼痛猛然袭击上大脑，惨叫从他几乎呼吸不过来的胸腔里爆发出来，不过几秒，他已没有了喊叫的力气，他全身发抖，咸涩的眼泪流了一脸，整个人几近虚脱……

    后来他被放下来，他侧躺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地面，直到天色全黑。他拖动僵硬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走回家，在家门口找了许久，竟然找不到家门钥匙。他像个茫然的迷路小孩，慢慢的靠着墙蹲坐在地上，他流着泪，他想有个人可以从家门里走出来，擦干他的眼泪，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告诉他，不要哭了，已经没事了。

    他想有个人可以静静聆听他的所有委屈，然后告诉他，不要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哪怕是谎言，对他来说也已足够了。他可以再爬起来，再继续坚强。

    可是在他面前的只有冰冷的关上的门和漆黑的灯。

    将近绝望的他竟然就在门口睡了一晚。

    在他睡着的那一刻，乔杉在现实中惊醒，那是与现实一模一样的梦境。

    乔杉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窝发青，眼里布满红血丝，活脱脱像只鬼。寻那股灼痛，乔杉发抖着的手缓缓撩起左边的睡衣下摆。

    苍白的皮肤上赫然三个被烟头烫出来的伤口。

    不知是不是没有及时恰当处理的原因，伤口疼的时刻钻心。乔杉看着腰上的森森然的血口，突然想吐，他捂着嘴，辛苦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

    缓过了一阵，乔杉打开卫生间里的柜子，在柜门和里面的空隙里拉出藏好的戒刀，右手手指慢慢往上移，锋利的刀片出现在眼前。乔杉伸直左手，把衣袖拉到肩膀，在手腕往下接近手肘关节的地方，用力的割下一刀。

    细密的血珠争先恐后的从那道细缝里涌出来，乔杉静静的看着，往上两公分，再割下一刀。有鲜明的痛楚，却让人分外有存在感。

    乔杉木然的把手伸在水流下，冰冷的水冲刷着道道刀割的伤口。直到手肘冷得麻木，乔杉才把左手从冷水中伸出来，把衣袖拉好。再用手兜着冷水用力的往脸上泼，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乔杉茫然的抬头，却狠狠怔住。

    他在镜子里看见了脸色依旧难堪的自己，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口那里的乔柏。

    ☆、4

    乔杉愣在原地，两手不自然的垂下，而受了伤的左手，更是心虚似的伸到身后。罪恶感突然涌上心头，他本以为哥哥不会再在意他了，可是当他看到哥哥站在门口，满眼震惊和心疼的眼神，就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为什么，自己这个样子，会被哥哥看到呢？

    眼见乔柏步步走近，哥哥的步子很轻，没有生气的感觉，可乔杉却抖得厉害，哥哥走到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地方退了，他的脸急促的发红，心脏快速跳动的像要跳出身体。

    “把衣服脱了。”乔柏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乔杉愣了，脱衣服？

    “听话，把衣服脱了。”

    见乔杉呆呆的不动，乔柏轻轻叹了口气，亲自动手扯下小孩的衣服。

    乔杉被动的配合，眼见上衣和长裤都被脱了下来，哥哥的手伸向他身上唯一的一道遮盖，顿时脸红的慌张失措，他着急的用手拉住内裤的边缘，可乔柏早已不耐烦，抓起他的手放到一边便果断把乔杉剥了个清光。

    乔杉觉得脸红到要爆了，他纠结的站在哥哥面前，左手手肘不自然的贴紧身体想挡住腰上的伤。乔柏则是皱着眉看着乔杉的身体，身上除了割伤和些浅浅的淤青并没有大碍，只是他没想过乔杉会这么削瘦，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见乔杉没有过度自虐，乔柏倒是松了口气，握住乔杉的左手打算帮他检查一下伤，不料一抬手乔柏便看见乔杉腰上的三处伤口，顿时震惊的无法言语。

    乔杉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被乔柏一手拍开。

    看着哥哥弯着腰帮自己看伤口，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温柔和心疼，乔杉有一刻晃神。这样的乔柏，才像是哥哥吧。

    你不会再对我冷漠了吧？

    乔杉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深夜，乔柏换好衣服带着乔杉去医院缝针，而腰上的伤则是乔柏在家亲自处理，乔杉最痛的时候，手心都是温暖的，因为乔柏一直握着他的手。

    最后，乔柏收拾好所有东西把乔杉扶到床上。哥哥一直不说话，虽然很温柔，但乔杉还是怕的，怕乔柏会动手打人，毕竟，把自己弄成那样，还要被哥哥亲眼看见……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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