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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第4节

    医官包扎好伤口,从自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描金花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赤色的药丸,交给我,一面吩咐道:“这是仙房养心丸,你嚼碎了喂他吃下,好好养几天就没大碍了。”他说著,又倒了杯水给我,而後提著药箱离开了。

    我只犹豫了一下,便自己把药丸嚼碎,再喝一口水,慢慢扶起温春子,嘴对著嘴,将药连水一起渡入他口中,等他咽下,再扶他躺好。

    过了一阵子,温春子的脸色已没那麽难看。

    我见他缓缓睁开眼,便问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他眼光转向我,唇角微勾:“问吧。”

    我尴尬道:“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他轻轻地笑了笑,低语道:“告诉你吧,我已经吻过小秋很多次了。那天我怕朔方兄起疑心,便说自己和小秋连朋友也算不上。事实上,我和小秋早就两情相悦,只是後来他变得越来越冷淡,甚至不愿见我……”

    我道:“你知道他这是为什麽吗?”

    他怆然一笑,道:“我怎麽会不知道?他畏惧吴夏衣,吴夏衣看中的人和东西,他一样也不敢碰。”说到这里,他的眼光忽然变得凶狠,“可我不怕,若非顾及他的感受,我真恨不得血洗了弦风阁!”

    “你别动气,小心伤口崩裂。”

    我轻声安抚他道:“那个吴秉秋不过是个孩子,孩子依赖性强,又离不了家,做什麽都难免胆怯。等他日後独立了,或许会有所改变。”

    他又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道:“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

    温春子很是疲惫,不久便沈沈睡去了。我靠在床边看著他,不知不觉也打起了瞌睡。

    再度睁眼时,日已西沈,我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人,看见他脸上的笑,映著午後和煦的阳光,有种久远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懒懒地道:“已经放学了吗?苏晓。”

    眼前人听了,立马收了笑,板著脸问道:“谁是苏晓?”

    我被他问得一愣,清醒过来,见眼前的人是周睿,我便笑著问他:“比赛进行得怎麽样了?”

    他仍有些不悦,没好气地道:“早就比完了,我和朔方大哥到处找你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哦,朔方流呢?”

    “他得知你们在这里,就回去歇著了,今天他接连比了好几场,一直没输。”

    “那麽旋风队已被他踢出局了?”

    “哪能啊,这一关最终将会有三队胜出,就算我们占了一队,他们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我想了一想,问道:“你看见那个少年了吗?就是那个在百鼎楼搭台子比剑的少年。”

    他微微嘟著嘴,道:“看见了,就是他带我进来的。”

    “你问了他的名字了?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他说他叫楚霏微,是来走亲戚的。”

    “楚霏微……貌似九宫城主也姓楚,他果真是来走亲戚的?”

    这时,原本沈睡著的温春子忽然睁开了眼,道:“楚霏微就是九宫城主楚慕仪的宝贝亲孙,你们怎麽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自己要娶的人是谁?这可怎麽得了?”

    我和周睿异口同声道:“谁要娶他?”

    “难说。”温春子轻轻叹了口气,听著房中的玉漏声,又道:“你们带我回欢昼宫去吧,我在这里睡著不踏实。”

    持续四天的擂台赛终於结束,我们特工四人组如愿胜出,而旋风队也击败了实力强劲的魔衣队,争取到一个名额。最令人意外的是,原本早应该被淘汰出局的富竹队居然抢到了最後的一个名额。

    这天晚上,我和周睿闲来无事,在房中摆了一桌酒席,请同院的朔方流过来喝酒。温春子的伤势尚未痊愈,不宜饮酒,我们便没有邀请他,让他静静地在欢昼宫的客房里养著。

    我们欢饮、畅谈到三更时分,一个让我们三人都感到很意外的客人找上门来。

    我打了个酒嗝,眯眼看著那人,道:“吴秉秋?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温春子在欢昼宫。”

    他听而不闻,焦急地问道:“温春子还没有回来吗?”

    周睿嗤笑道:“你耳朵聋啦?温春子在欢昼宫,当然不会回豔素宫来。”

    他开始犹豫起来:“可是我去欢昼宫找过了,他不在那里。”

    朔方流霍然起身,冷眼盯著他,道:“温春子好好地在房里养伤,怎麽会出来走动?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

    吴秉秋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支吾道:“晚饭前,师兄要我写张字条给温春子,约他出来谈话。师兄出门後,我便一直等,等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和周睿也拍案而起,冲到吴秉秋跟前。

    我指著他的脑门,骂道:“你傻呀?不知道你师兄没安好心?温春子重伤未愈,奈何不了他,万一被他那个什麽了,你负责呀?”

    等我骂完,周睿却已冷静下来,他问吴秉秋:“字条是你写的,你应该知道你师兄约温春子在什麽地方见面。”

    他又支支吾吾起来,明显像是知道的样子,却不敢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到我们这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找人,而是想向我们求助。

    我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他的胳膊便往外走:“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怎麽不早说?温春子迟早被你害死!”

    作家的话:

    今天第二更。

    ☆、第十五回

    朦胧的夜,一轮弯刀般的上弦月嵌在空中。偶有凉风吹过,驱赶流云,不时遮住月光,天地间忽明忽暗。

    吴秉秋领著我们,避开四处巡逻的侍卫,悄悄溜进一座废园里。

    “唉,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清,你们谁带了火折子?”我回头问周睿和朔方流。

    周睿道:“我们急匆匆赶出来,什麽也没带。”

    吴秉秋犹豫了一下,心虚道:“我带了火折子。”

    我没好气地道:“你怎麽不早说呀!”

    这时,起了一阵风,慢慢浮动的流云瞬时被风吹散,月光重返人间,照亮了前方的一座佛堂。

    朔方流问道:“吴夏衣是约温春子在佛堂里见面?”

    吴秉秋吹燃火折子,游目四顾:“师兄只说约他来这座废园见面,既然他们没在外面,那麽应该就在佛堂里。”

    我们二话不说,赶著吴秉秋往佛堂走。

    月光照不进佛堂,佛堂里面仍是黑漆漆一片,吴秉秋手拿火折子走在前面,我们紧随其後。穿过破败、y森的正殿,刚走到一个荒草丛生的院落,忽见月光下有个人扶著院墙,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向我们这边挪过来。

    我们几个一眼便认出他来,三两步奔上前去。

    温春子看见我们,似乎也松了口气,全身一软便瘫倒下去。

    吴秉秋抢先一步接住了他,见他的样子异常狼狈,衣裳破碎,胸前的绷带已被鲜血染红,脸上和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然而吴秉秋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师兄呢?”

    温春子听了,脸色更加惨白,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冷冷一笑,嘶哑道:“你放心,他好著呢……我不过是在他享受的时候,用银针刺了他的睡x,ue……”

    谁都应该听得出这话的意思,吴秉秋当然也不例外,他的脸色已变得和温春子一样惨白。

    我们三人怒不可遏,正欲杀进那几间禅房,把吴夏衣搜出来,碎尸万段。

    吴秉秋却沈著开口道:“我请求你们,帮我送温春子回去,师兄就交给我吧。”

    “也好。”朔方流走回来,一把将温春子抱起,冷眼盯著吴秉秋,“你这次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和周睿虽有不甘,但见吴秉秋眼中闪烁著冷静而y寒的光,非同寻常,便姑且信他一次。

    温春子伤得不轻,我们不放心再让他一个人住欢昼宫的客房,便将他带回了豔素宫,暂时安置在朔方流房里。原本与朔方流同房的人今早已收拾包袱出城了,正好让温春子睡他的床。

    我们几个分工合作,朔方流负责烧热水,我和周睿负责帮温春子清洗伤口、上药以及换绷带。

    此时温春子躺在床上,已然昏睡,我和周睿仔细替他检察著身上的伤处,以便待会儿一个一个为他清洗、上药。

    周睿忽然难为情地道:“他裤子上也有血,那个地方好像……伤得不轻……”

    我看著他的表情,即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明白原本对性爱一无所知的他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著问道:“我们要不要帮他清理一下……”

    正说之间,吴秉秋带著满身血污,推门走了进来,我见他手里还提著个包袱,也是鲜血淋淋的。他疲惫道:“你们能让我和温春子独处一段时间吗?我有话和他说,说完我就得走了。”

    我和周睿互看一眼,不约而同走出去,把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时,朔方流提著一大壶热水走回来,他看见我和周睿都站在门口,便问:“你们怎麽不好好看著温春子?”

    周睿道:“吴秉秋在房里,他好像已经替温春子报了仇。”

    朔方流看到滴落在房门前的血迹,淡然道:“他早该这麽做了。”

    我看著他手上的水壶:“你这麽快就把水烧好了?”

    他道:“我到厨房的时候,正好有个宫奴在那里烧水,他分了一半给我。”

    我想了想,从他手上接过水壶,冲房里说道:“热水就在门口。”

    我把水壶放到门口,而後推著朔方流和周睿回隔壁房去:“咱们的酒还没喝完呢!”

    半个时辰後,吴秉秋来隔壁房找我们,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肩上背了包袱,像是要远行的样子。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壶酒,对著嘴喝了一大口。

    我撂了酒杯,问他:“你杀了吴夏衣,已走不了回头路,今後作何打算?”

    “我早就想离开弦风阁,离开那个所谓家的地方了,可是我太胆小、太没用……而今断了退路也好,从今往後便再没有吴秉秋这个窝囊废了。”他把喝空了的酒壶搁下,释怀一笑,“我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到令我满意,令我觉得自己不再窝囊的时候,我便回来见他。”

    周睿笑道:“但愿你能做到。”

    吴秉秋又道:“温春子没有亲人,也没有几个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他一段时候,等到他康复,也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们了。他一直比我坚强,比我能耐,我并不担心他会过不下去。”

    朔方流淡然道:“我和温春子相识一场,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那我就没有牵挂了。”吴秉秋向我们三人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们三人回到隔壁房间,温春子正醒著,已换了件清爽的睡袍,身上盖著被子。他看见我们走进来,问道:“他走了?”

    周睿道:“刚走,你还好吧?”

    他看著我们几个,微笑道:“我很好,从来也没有这样好过。现今我什麽也不用担心,只要等他回来,我相信他。”

    我吁了口气,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明儿个旋风队的人不知道要怎麽闹呢。”

    朔方流道:“吴秉秋既然趁夜逃走,其他人便会知道人是他杀的,赖不到我们头上,而且旋风队损失惨重,必没有闲情再比下去,我们的对手就更少了。”

    温春子叹了口气,道:“一定得把地图弄到手,不然我可没命等小秋回来。”

    次日晌午,我们得到消息,旋风队的吴春申和吴即雪已找到吴夏衣的尸体,并在尸体旁找到了凶手留下的字迹,确定凶手就是畏罪潜逃的吴秉秋。他们二人当天便提出了弃权的要求,出城购置棺材,装殓了吴夏衣的尸身,发丧回季鄂江一带。

    九宫城主亲自送走了昔日好友的徒孙,心情烦闷,於是将选孙婿的事往後推迟了七日。温春子正好趁著这几日,把伤病养好。

    作家的话:

    今天第一更。

    ☆、第十六回

    七日後,九宫城主亲自办了一个赏宝会,邀请剩下的两队人前来赏宝,赏宝地点就安排在九宫城的地下宝库内。

    侍卫领著我们和富竹队的四个花花公子进入宝库时,九宫城主还没有到,侍卫将我们领进来,自己又退了出去,宝库内并不留人看守,似乎相当肯定我们之中没人敢行窃。

    地下宝库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巨大得多,里面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富竹队的几个公子哥进了宝库,就跟乡巴佬进了城似的,欢天喜地,大呼小叫。

    我们四个人慢悠悠地走著,随处瞧瞧。

    周睿讥笑道:“他们几个富家公子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怎麽也能欢喜成那样?”

    我看看富竹队的人,笑道:“也许他们几家的金银珠宝加起来还不到这里的百分之一吧。”

    温春子把手搭上我的肩膀,道:“宝贝虽好,可都是些死物,多了还占地方,况且这里y森森的,空气又不好,我半天也呆不下去。”

    我转过头看著他,见他脑後挽起的发髻上斜cha著一支翠玉莲房簪子,便问:“你原来的那根玉兰簪子呢?”

    “被小秋拿走了,他叫我忘掉过去。”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微笑起来,“宫中管事见我没有簪子绾发,二话不说便送了我两根翠玉簪子,看来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人的待遇还真不错。”

    我和温春子说话的时候,朔方流已被摆放在角落里的数十把古剑和宝刀吸引了去。

    我们三人随後也注意到那里,便跟了过去。

    朔方流拿起一把鲛鱼皮鞘古剑,和自己的剑对比了一下,非常不淡定地道:“没想到失传百年的掩日剑居然被人收藏在这里!”

    我看看那两把剑,道:“这两把剑长得一模一样,你能分清哪把是哪把吗?”

    朔方流点点头,解释道:“这两把剑本是‘孪生剑’,但造剑的人在剑柄上做了细微的标记,一把是掩日,一把是掩月。”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周睿忽然叫道:“信弘,你快过来看看。”

    我和温春子听了,便都走了过去。

    周睿指著墙上的两幅古画,道:“你看这幅画是谁画的?”

    温春子随意看了两眼,惊奇道:“这里怎麽连画都是成双成对的!”

    我看著墙上的两幅冬夜莺歌图,很快便找出了两幅古画的不同之处:“左边这幅是乌白雪画的!”

    温春子道:“乌白雪是谁?名画家?”

    我缓缓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故友。”

    温春子更加疑惑了:“你朋友既不是名画家,那麽他的画作怎麽会出现在九宫城的宝库里?”

    我正琢磨著该如何回答他,库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两名侍卫追随著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来。老者健步如飞,很快便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看见朔方流拿著的两把古剑,开怀大笑,道:“掩日、掩月本是孪生兄弟,今日兄弟重逢乃是一大喜事呀,少侠可否代老夫收留他?”

    朔方流愣了一下,又十分不淡定地道:“这怎麽好意思!”

    老者谦卑道:“是老夫不好思意,耽误了诸位这麽多天。”

    温春子微笑道:“九宫城主不必客气,我们这些闲人有的是时间,怎麽会耽误?”

    富竹队的公子哥们也一窝蜂跑来见过九宫城主,他们之中簪海棠花的那位假装深沈地道:“前些天宫里出了那样的事,城主您难免忧闷,我们都能理解的。”

    “不瞒诸位,老夫原是看好夏衣那孩子的,没想到他早早地就去了,他父亲还不知道要怎麽伤心呢……”九宫城主深深地叹了口气,挥一挥手,又笑了起来,“算了,今日不提这些伤心事。诸位看老夫这库房里的东西,可有瞧得上眼的?若是有,不拘多少,尽管拿去,就当老夫送给诸位的见面礼。”

    公子哥们听了,一齐拜谢九宫城主,继而争先恐後地跑去挑选宝贝了。

    我们四人也不讲客气,想著来这一趟不容易,挑点东西留作纪念也好。

    周睿将乌白雪画的那幅冬夜莺歌图收起来,道:“信弘,我就选这幅画,可好?”

    我笑著拍拍他的脸颊,转头见温春子在挑选刀剑,心想自己也正缺一把长剑,便走过去和他一同挑选。

    九宫城主耐心地等待众人挑选完礼物,又道:“老夫还有一件稀世珍宝,绝非库房里的这些俗物可堪比的,诸位是否有兴趣随老夫前去观赏?”

    他的话一下子便勾起了众人的兴趣,自然无人不答应。

    众人跟随九宫城主,出了地下宝库,一路来到晓露殿後的一个百卉园子里,不远处便有一个碧波湖,湖上曲曲折折的小桥连接著立於湖心的翘角小楼。此时才刚入夏,小桥两侧湖水里的荷花还没有开,荷叶密密麻麻,遮盖了湖面,只在间隙处露著一线线波光。

    富竹队的公子哥们奇道:“莫非城主的稀世珍宝就在这座小楼里?怎麽也没个侍卫看守?”

    九宫城主笑而不答,只道:“诸位不妨到湖心小筑坐一坐。”

    众人便又跟随九宫城主走过九曲桥,进入湖心小筑。小筑一楼铺著鲜豔的织花地毡,中央摆了一桌酒席,共有七个席位。可除了九宫城主之外,我们特工四人组加上富竹队也有八个人──难道比赛还没有结束,待会儿还有一个人会被淘汰?

    众人正各自猜测,此时,一个少年从楼上下来,微笑著向九宫城主走来:“爷爷约我来这里喝酒,怎麽反而迟到了?”

    九宫城主眉开眼笑,道:“爷爷老了,总是走得慢些。”

    众人看见那少年,都惊呆了。

    那少年的美,清绝、孤傲,不沾凡尘,偏又生在凡尘中。绝世丽容,真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只听“乒呤乓啷”几声,富竹队公子哥们手上捧著的宝贝掉了一地。众人听见这阵响声,才回过神来。

    九宫城主笑眯眯地向众人介绍道:“他就是老夫的孙儿,楚霏微,可算得上稀世珍宝?”

    公子哥们点头如捣蒜,我们四人也附和著点了点头。

    楚霏微眼含笑意,看过众人拿在手上的东西,忽然走到周睿跟前,伸手道:“你的画可否借我看看?”

    周睿默默把画卷交到他手上。

    楚霏微打开画卷一看,笑道:“这是前朝名画家余空山的‘冬夜莺歌图’,但你拿的这幅却并非是余空山的真迹,你可知道?”

    周睿略一思忖,道:“这幅画确实和余空山的真迹一模一样,几可乱真,但画上的落款和印章却没有仿冒余空山,可见画画的人意在临摹,并不愿仿造名家的画作,以此牟利。我很欣赏画者的闲情逸致。”

    “我也很欣赏你的见解。”楚霏微粲然一笑,把画收起来,交回周睿手上,“其实这画是我的一个朋友画的,他平常从不临摹别人的画作,只因某天我一时兴起,叫他照著余空山的冬夜莺歌图画一幅,他也没有拒绝。我个人认为他的天赋和才能绝不在余空山之下,只是生不逢时。”

    周睿默默点头。

    楚霏微又道:“你选中他的画,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书房里还有好多他的画作,你想看看吗?”

    周睿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楚霏微挽住胳膊,跟著他出门而去。

    九宫城主目送他们走远,回过头向众人笑道:“诸位若有空闲,不妨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说罢,他也出门而去。

    公子哥们纷纷傻眼,道:“这……这就选中了?”

    朔方流瞥他们一眼,转而看著自己手中的孪生剑:“幸亏我只对剑感兴趣。”

    温春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看那一桌酒席,乐呵呵地道:“我们拿了‘安慰品’,又有‘散夥酒’喝,待遇果真不错啊!”

    “唉,原来那个楚霏微生就这样一副美貌,怪不得平时出门要易容了。”我怅然若失,勉强对温春子笑了笑,把手中长剑塞给他,自己走到桌前喝酒。

    温春子跟过来,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和周睿的关系,你心情再不好,也别酗酒伤身。”

    我听了一愣,诧异地看向他:“我和他有什麽关系?不过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第十七回

    周睿自从和楚霏微到书房赏画之後,就再没回来过。

    次日一早,老管事风风火火跑来通知我们,说周睿和楚霏微的亲事已定下,两天後就拜堂成亲。公子哥们听到消息,即便打包行李回老家,我们三个还得留下来喝喜酒。

    “还没到喝喜酒的时候呢,你就喝个不停了。”温春子又一次抢走了我的酒壶,把酒全倒在地上。

    我把杯中酒饮尽,叹气道:“我无事可做,又不像朔方兄,可以舞剑为乐。”

    温春子拍拍我的背,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周睿一定是为了顾全大局才答应和楚霏微成亲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侧身躲开他的手,“我无聊才喝酒的,你扯他做什麽?”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反问道:“你不就是因为他一去不回,才心情烦闷,借酒消愁的吗?”

    “懒得和你解释。”我起身往门外走。

    温春子忽然道:“那日周睿问我,你为什麽会在澡堂里撩他的大腿,我说那是因为你想强行占有他。他听了之後,好像一点也不气恼,还问我‘那件事’究竟要怎麽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那你呢?你是否也对他有情?”

    我停在门边,不敢回头:“你别误导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温春子扑哧一笑,道:“你的孩子都要成亲了!”

    周睿和楚霏微新婚之夜,我装病赖在房里,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等把自己灌醉了,我便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这时,有人轻轻开门走进来,见我趴在桌上打瞌睡,他便推了推我,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到床上去睡吧。”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抬头看见周睿穿著身大红喜服站在我面前。

    我擦擦眼睛,诧异道:“你们还没拜堂?”

    他笑道:“早就拜过堂,进洞房了。”

    我看他笑得一脸得意,心里登时燃起一把无名火,没好气地道:“你走错门了吧?这里不是你的洞房!”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不高兴?”

    我没搭理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想倒杯酒来喝,谁知酒壶早已空了,我一气之下,便把酒壶摔了个粉碎。

    他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收了笑,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可我如今已不再是个孩子,我都能和别人成亲了。信弘,你可否试著接受我?”

    我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而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喝多了,是该好好睡一觉。”

    他伸手想来扶我,我却一把推开他,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弯腰脱鞋。

    “我来吧。”他跪下来,帮我把鞋袜脱了。

    我不耐烦地道:“你怎麽还不走?要是被人发现了怎麽办?”

    “你不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他抬头看我,眼神异常坚定,“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等你的答复。”

    我皱了皱眉,忽然笑起来,笑得不怀好意:“你知不知道我吃饱喝足後,最想干什麽?”

    他懵懂地摇了摇头。

    我一把拉起他,甩到床上,欺身压住他:“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他微笑著看我,一点儿也不反抗。

    我又恐吓他道:“我们一起在澡堂泡澡的那一晚,我只喝了一点酒,但今晚我却喝了好几壶酒,你若中途反悔,我可不会再停下来。”

    这回他直接伸手勾住我的脖子,把脸贴上来,吻住了我的唇。他学著我上次的吻法,伸出舌尖轻轻勾画我的唇形,等到我嘴唇松动,他的舌头便滑进来,顶开我的牙关,挑逗著我的舌尖。

    我的情欲已被他勾起,再也无法自持,便把身下人压得更紧,舌头主动在他柔软、甜蜜的口腔中翻搅,一面用手撕扯他身上的喜服。

    他却又推拒起来。

    我撑起身来,瞪著他:“你又想反悔?”

    他喘著气,摇了摇头:“这件喜服价值不菲,你别把它撕破了,我还得还回去的。”

    “哦,那你自己脱吧。”我退到一边去。

    他起身下床,走到衣架子前,把靴袜脱了,再脱下头冠和华丽的喜服,搭到衣架上。这会子,他回过头看看我,似又想起了什麽,便弯腰把内袍下的衬裤也脱了,才回到床边。

    我咽了咽口水,一想到他袍子下面空空的,什麽也没穿,我的分身便迅速膨胀。

    他爬上床,躺到我身边,曲起双腿,再缓缓地把腿打开,用手遮住重要部位。

    光是看见他这样顺从的姿态,我的欲望已忍不住要爆发了。

    我压抑地道:“是温春子教你这麽做的?”

    他羞怯地点了点头。

    我强压欲望,爬过去,抓住他的大腿,又道:“别遮了,快把袍子撩起来,撩到胸口上。”

    他听话地把袍子撩起来,撩的动作却很慢,他雪白的玉肌、青涩的欲望、小巧的肚脐和胸前两点樱红便慢慢地敞露在我眼前。他这副身躯原是我平日里看惯了的,然而此刻对我来说,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迫不及待地将他的两条腿绕到我腰上,俯身用舌尖在他左边的ru晕上画著圈。他甜腻的呻吟脱口而出,马上又被他用手捂住。

    我看他一眼,道:“别捂,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即刻放开了手,轻轻地哼叫。

    我接著用舌尖在他ru尖上舔了舔,继而用力吸住他的ru头,再用手揉捏他右边的ru头。

    他惊呼出声,忍不住用小腿在我背上磨蹭起来。

    我感觉到他的异动,撑起身来,便看见他腿间粉嫩的欲望已高挺、膨胀。

    他脸颊通红,喘息道:“我好难受啊,信弘。”

    “温春子没教你怎麽解决吗?”我含笑问他,一面抓起他的手,让他握住自己的欲望,我再用手包住他的手,带他上下 动。

    “没……啊……啊……”他虽觉得羞耻,却也受不住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感,不久便泄了出来。

    我坏笑道:“感觉怎麽样?”

    他喘著气,闭上眼睛,不想再看我。

    我无所谓地笑笑,放开他的手,在他掌心沾取了j,,g液,再把一根手指头缓缓送入他的小x,ue。

    “疼。”他受了惊吓,张开眼睛,“你不能再让我多歇一会儿吗?”

    “不行,歇久了你会更痛的。”我的手指缓慢而规律地抽cha起来,等他已不那麽难受,便又加入一根。

    直加到第三根的时候,我便把手指撤出来,掏出自己火热的分身,一个挺身,进入了他体内。

    “好疼……”他眼中泛起水光,可怜巴巴地看著我,“温春子没告诉我这个会这麽疼……”

    我难耐地道:“这时候你就别再提温春子了,多扫兴呀!还有,你尽量放松一点,放松了就没那麽痛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试著放松身体,甬道内也略有松动,我便款款摆腰抽cha起来。起初他皱著眉,似乎总有点不适,而当我稍稍变换了角度,陡然戳中他体内某处,他一下子弓起背来,娇喘连连,而後又软绵绵地倒回床上。我见他软趴趴的欲望又重新挺立,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便对准那个敏感方位,加快了摆腰的速度……

    伴随著阵阵喘息、呻吟,我们同时达到高潮。我浑身舒畅了,刚想把分身抽出来,抱他到澡堂洗洗。他却收紧双腿夹住我的腰,不让我退出,一面问道:“你什麽时候给我答复?”

    我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把他抱起来,自己慢慢站起身,又盘腿坐下,让他坐在我双腿间。

    他慌忙抱住我的脖子,不解道:“你这是做什麽?”

    我吻了吻他微微嘟起的红唇,笑道:“你不是想要我的答复吗?我们再做一轮,我再给你答复。”

    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已被我抱住腰,只能随著我的动作,上下扭摆臀部,一面惊喘、呻吟。我更加深入到他体内,快感迅速堆积,便向著另一个顶峰冲刺起来……

    作家的话:

    本文第一个h。

    ☆、第十八回

    清晨时,我从美梦中醒来,才翻过身,美梦中的人就已不见了。我慌忙坐起来,掀开被子,身边确实没有人,而床铺和被子都是干干净净的,连我的身上也穿著洁净、清爽的绸缎睡袍。我再回想昨晚的事,记忆已有些模糊了。

    我大失所望,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问自己:“难道我昨晚真的喝多了,那不过是一场春梦?”

    这时,有人来敲门。

    我动也不想动,懒懒地道:“请进。”

    进来的是温春子和朔方流,他们见我坐在床上发呆,二话不说便拉我起床。

    朔方流倒了碗浓茶给我,一面催促道:“你快点穿衣洗漱,待会儿我们就出发了,早饭在马车上解决。”

    我用茶漱了漱口,再把茶水吐到床边的痰盂里,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温春子已将盛了热水的铜盆端来:“昨晚叫你去喝喜酒,你不去。那个九宫城主都说了,他孙子一直想离开甕阳,去闯荡江湖,可是他老人家不放心,一直没答应。现今他孙子已有人照顾,还有我们这一帮朋友罩著,他也只好由得他出城去闯荡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马马虎虎洗个脸,收拾了包袱,换上我进城前穿的那身豆青布衣,随他们出门去了。

    我们所乘的马车很大,要用四匹骏马才拉得动,车厢内也十足宽敞、华美。朔方流拿著干粮、水壶,坐在外面吹风、赶车,我们四人则围坐在铺了毛毡的车厢内,享用著炕桌上ji,ng致的早点。

    周睿就坐在我身旁,我看见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春梦,感觉异常尴尬,便尽量不去看他的脸,随口问道:“我们为什麽要坐马车,每人骑一匹马不是更方便吗?”

    楚霏微一面给周睿倒茶,一面说:“因为我和周睿昨晚上都没睡好,不想骑马。”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便不再说话,专心吃东西。

    温春子瞧著楚霏微脸上的面纱,问道:“你今日怎麽不易容了?”

    “人皮面具偶尔戴一戴尚可,倘若每天都戴,我的脸可受不了。”楚霏微眉眼含笑,接著又道:“周睿都和我说了,你们在找一张地图,我身上的确有块地图,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温春子兴奋道:“你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楚霏微便把脖子上的白玉璧解下来,摆到炕桌上。玉璧的反面的确刻了一幅微小的地图,只是r_ou_眼很难看得清。我和温春子都凑过去,眯著眼睛仔细观察,而周睿却慢慢喝著茶,连看也不看,似乎早已见识过了。

    温春子摇著头,道:“太小了,哪里看得清楚?”

    我促狭道:“这得用放大镜啊!”

    谁知楚霏微果真从身後的小箱子里翻出了一把镶玳瑁边的放大镜:“你说的是这个吗?”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

    温春子连忙用放大镜观看,不过一会儿,他又为难起来:“这好像是块小地方的地图,怎麽也不标地名?连个字都没有!我们怎麽找啊?”

    我想了想,问楚霏微:“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讲过这块玉璧的由来?”

    楚霏微默想片刻,道:“没有,我爷爷只叫我好好保管这块玉璧,说它是我们家的保命符,还说假如他哪天病重,我便一个人躲到静水去……”

    温春子忽然想起了什麽,cha嘴道:“静水!对了,我见过地图上的这条河,那年我和小秋到静水游玩,还在这条河上放过花灯,这条河的名字就叫静水河!”

    我寻思道:“现今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乖乖地把地图送到康王府。二、我们先到静水把传国玉玺找出来,再用传国玉玺要挟康王,逼他交出解药。”

    楚霏微吃惊道:“这地图竟和传国玉玺有关?爷爷可从来没和我说过!”

    温春子道:“那你知道你爷爷曾是先帝封的镇南王吗?”

    楚霏微点点头,道:“我父亲生前倒是提起过这件事。”

    温春子接著道:“当今皇帝仁慈,虽然提防镇南王,也只削了他的兵权,可皇室子孙未必人人都能容忍镇南王,何况甕阳那地方高手如云,镇南王若有反心,招兵买马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但就我看来,你爷爷年事已高,应该没有那个心力去谋反了,他只希望给你留条後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告诉你传国玉玺的下落。”

    楚霏微思忖片刻,又道:“我爷爷怎麽会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我道:“那你只能问你爷爷了,我们也不好乱猜。行了,别把话题岔远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两条路,你们选哪条?”

    周睿忽然放下茶碗,道:“我们当然得选第二条路,我总觉得七王爷绝不会让见过这张地图的人活命,因而我们唯有找到玉玺,用它来做交换,才能换我们活命的机会。”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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