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修真](上半部) 作者:苍迹
第56节
仿佛是被这久未有过的称呼震慑感动,又仿佛是为君王的坚决而心痛莫名,宋明钧俯下身牢牢拥住这具皮包骨的身躯,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地哽咽道:“阿濯,听话,听话,让我能再多看看你,多看看你。”
元帝却是忍不住牢牢回抱着这炽烈激荡的灵魂,同样泪shi沾襟,早在懵懂年少的时候,他就比这个人更早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是你逼我的,江山是我要打的,伯父是我逼宫所弑,不是你逼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是我,喜欢看你驰骋沙场英姿勃发,才那么自私地想要这如画江山,是我,想让你留在身边,才会以一个虚高的爵位将你羁绊……
在这般苦涩甜蜜的交颈呢喃中,这对至高君臣耗尽半生终于才跌跌撞撞走到了一起,而他们竟未发现,不知不觉中,这本已经油尽灯枯的元帝却是ji,ng神渐长,气息虽急促,却也渐渐有力……
而这一切背后的杜子腾却早已悄然离去,他从未告诉过现在这位既欢喜又悲伤的定国公,这位君王身上,早早就有他布下的一道乙木逢春符,承自妙思书院,由赫连真人亲手所绘,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符箓便会自动激发,如枯木逢春一般重焕生机。
而杜子腾只是在这都城中寻了一处破败荒凉的庙宇,随意盘膝而坐,不远处是红尘万丈紫陌千条,一切纷扰似乎隔着一层膜,难以惊扰。可
那对终于突破大半生屏障哭泣欢笑的有情人却始终令他不能释怀,或许,用有情人来形容他们这一生的跌宕起伏,生死不弃都太过轻浮。
杜子腾看着不远处的喧嚷,呆呆出神。
有邻家的小儿女竹马绕膝,天真无邪间只为他一句甜言蜜语便心花怒放,有耄耋老人华发如盖,不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寒暖,亦有那挑着吃食的小贩夫妇,忙碌之余,却不忘盛上对方最爱的甜汤晾在一旁,只希望他能解解乏……
金奴子的话再次在耳畔回响:“漫漫道途,谜团那么多,我是没有办法给少主一个答案的,可是,少主,如果能有人能影响到您的心情,让您无法释怀,总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原来……这才是答案。
在被这么多东西冲击得七零八碎,在旁敲侧击试探询问这么久之后,杜子腾终于明白过来。
蓦然间一句话不期然间浮上心头,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靠。”
在这紫陌红尘之中,杜子腾被自己酸得都受不了,面上露出一个有些欠揍的惫懒笑容,可是,为何心中某一部分,有种情不自禁的愉悦,又有种情不自禁的苦涩。
原来,自己只是一直迟钝不自知而已。
搔了搔头发,杜小爷支着下巴有些苦恼: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境地的呢?居然真的会看上那么一个混账。
明明与对方也不似那定国公与元帝一般,一往情深,纠葛经年。
一边自我唾弃着,可为何另一边,脑海里面盘旋的却是那些画面:
也许只是在自己那些狂妄无忌天马行空的行事间,能有人可以并肩探讨的默契自在……
也许只是在生死之间的考验面前,对方依旧能够禀心行事的那一分惺惺相惜……
也许只是数次交锋间,不必留情也可以势均力敌的痛快淋漓……
更也许,是在对方出关之后,那不顾一切的疏离之后的、隐约间流露出来的无法压抑却又竭力按捺的独占欲。
想了半天之后,杜小爷终于得到一个结论:都是那混账的错,如果是个妹子,以他杜小爷的英明神武,定然早就发觉了心意!一定不是小爷太迟钝!
杜子腾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拂了拂了衣衫,下一瞬间,人已是回到了秘境之中。
不知不觉,或者是后知后觉间,他有些急躁,有些迫切,一边自嘲自己似乎跟凡间那些毛头小伙没什么两样,可另一边,这种心神为一人所系的悸动却又有种陌生的甜蜜。
临时的掌门居所中,在杜子腾踏入前一秒,萧辰强令自己收束所有浮动心绪,只坐在案前翻着玉简淡淡道:“所为何来?”
若是换个人,只这四个冷淡如霜的字就能将一切甜蜜悸动凝结成冰。
然后,自觉已经一(终)切(于)明(开)了(窍)的杜小爷,突然觉得自己在混账面前有了一种我明白你不明白的优越感,然后他敏锐地发现,与萧辰处置事务一贯的果断绝决相比,好像在与自己的问题上,他表现的是这么……蠢,甚至会做出这种拒人千里来掩饰的蠢事。
但自己竟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竟会觉得:这个家伙幼稚的模样,居然也不讨厌……
杜子腾在内心吐槽自己到底是陷进了一个什么样的绝世巨坑中,非但没有自救,反而欢脱地越陷越深。
混乱的思绪中,杜子腾竟然罕见的有些沉默,在定定地看着萧辰一盏茶之后,萧辰着意带上几分刻意冷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道:“何事?”
看到对方那种比自己复杂纠结一万倍却偏偏还要硬撑着一副冷淡面具的作(zuo),杜子腾心中升起一种荒唐至极的想法来: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别扭的家伙也有点可爱……
然后下一秒,一句话便直接脱口而出:“喂,小爷看上你了!”
恩,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杜小爷,就是这么的霸气。
第200章 心有所属,尘埃落定
正在冷淡地翻阅着手中玉简实际上却心不在此的某人,表面上看起来对于杜子腾酷炫狂霸拽屌炸天的告白无动于衷,其实,如果细看他手中玉间上的细细裂纹就知道萧掌门其实是震惊到石、化、了、啊!
刚刚告白完的杜小爷迟了一秒钟才意识到:哎哟喂!小爷怎么就说出来了?!
然后,刚刚告白完嘛,反应过来之后,心情有点羞涩,还有点澎湃,但是,下一秒,他表白对象的表现就给他狠狠泼了一瓢冷水:妈蛋,小爷都这么给面子主动表白了,你td居然依旧面无表情?这个混账!
话已出口,杜小爷可不是轻易打发的人物,他忍无可忍一步上前拦在萧辰面前,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连对方面无表情却依旧英俊到窒息的眉目间的每一点细节都清晰地放大在眼前。
毫不犹豫的,杜子腾双手一提萧辰的前襟,居然是威武霸气地一把将萧辰从坐位上提了起来别误会,不是杜小爷突然神功大涨,实在是萧掌门震惊之下,大失水准,没能反应过来。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小、爷、看、上、你、了!”
这史无前例的酷炫到双手拎着对象衣襟将对方提溜起来再次表白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杜小爷可以做得出来了。
如果忽略身高差,这么个表白姿势确实是屌炸天。
一旁始终默默当着背景的少女看到这场景,当即惊呼一声,竟然飞奔过来,使劲地想拉开杜子腾护住萧辰,也不管她那小身板能不能派上用场。
看到使出了吃n_ai的劲儿的少女还有表白被打断脸上写着“你是哪棵葱要不是小爷不打好看女人一定抽你”的杜小爷,萧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少女和杜子腾拉拉扯扯的模样,特别是少女放在杜子手臂间的那双纤纤玉手,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萧辰定了定神,竟是没去管扯着自己衣襟的杜子腾,而是皱眉对少女道:“晓禾,退下。”
少女吃了一惊,随即怯怯地看了一眼萧辰,见他神情不悦,当即收了手,盈盈一礼,然后就飞快地退出了大厅。
耶?
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注意力被转移的杜子腾不知不觉松开了萧辰的衣衫,转头好奇地目送少女身影离开,居然真的这么听话?
转过脸来,他却是看到隐隐一脸愠怒的萧辰。
杜小爷心中那点表白的情绪早在方才的ji飞狗跳间折腾了个干净,在遭遇铁板一样的反应时,欢喜的情思退却,自尊心上涌,他忍不住有些生气起来:“我说,你要是不乐意一句话,小爷拿得起放得下,别娘们叽叽的,你放心,小爷素来心宽,绝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也绝不会影响门派发展,你成不成……”
杜子腾渐渐有些不耐的话语被萧辰猛然上前逼近一步给打断,萧辰几乎是贴着他的面孔垂首俯视过来,二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近到只能看清对方幽黑瞳孔中隐隐似有熔岩翻滚:
“你说你看上我了?恩?”这句萧辰被表白以来第一次的回应,声音低沉几乎如耳语,眼神炽烈牢牢攫住杜子腾的心神,竟令他情不自禁有些耳根发热,呆呆凝视。
随即,杜小爷反应过来,挑衅一般直视对方瞳孔挑着肆意又狂妄地道:“对,小爷看上你了,怎么着吧!”
萧辰瞳孔中似有万千烟火绚烂绽放最后又归于沉寂,显得那双眸子越发幽深冷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般黑暗,然后,他俯视着那双光芒耀眼狂妄无比的眸子,低声道:“看上我?这样的……你也看得上吗?”
那低沉近乎呢喃的话语间,杜子腾蓦然感觉到一种寒意,修士冥冥之中的六感里,在疯狂警告什么迫于眉睫的极度危险!
然后,他就在萧辰眼眸中看到一点赤金光芒,这不是形容,是真真切切的光芒!根本不同于修真界那些奇特功法引出的特殊异象,萧辰眼中这点赤金光芒娇艳邪异,慑人心魂,竟是令杜子腾的灵觉中感到无比的危险与恐怖。
这点赤金光芒迅速从瞳孔中扩大,在那墨黑的瞳眸中飞速勾勒出奇异妖冶的赤金线条,这线条飞快占领了那瞳孔,竟是延伸到了眼白处,然后沿着萧辰的眼睑、面颊扩散到整个脸庞,甚至深入到鬓发之间。
轻微地一声“啪”响之后,萧辰发髻上那枚玉簪法宝竟是受不住这强大恐怖的力量释放,碎裂成粉末消散在空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所用防御法宝,竟然碎裂前只发出了这样一声轻微声响便再无抵御之力……
而那一头倾泻下来的墨色长发间竟亦有丝丝缕缕的赤金妖异之光,这妖邪之至的华美线条赤光流转,竟是顺着萧辰裸露在外的脖颈肌肤蔓延至更深处,赫然是将全身都将覆盖的架式。
在杜子腾措手不及的一个呼吸间,眼前这张英俊优雅的面孔竟是在转眼间就换了副邪异至极的模样,而杜子腾整个人似乎都深陷于这妖异的包围之间。
然后,萧辰轻声道:“如何?还要说什么看上的话么……”
那话语间,竟恍如九幽冥寒一般,轻忽却冰寒刺骨。
这副模样,竟颇类妖魔,绝非人类。甚至在杜子腾看来,那些流转不息的赤金线条也与妖魔首级上那无法破译却威力奇大的符纹如出一辙,却更加繁复华美,显得更加ji,ng致妖异。
杜子腾呆呆的,一时竟未有反应。
萧辰嘴边勾起一抹早有预感却又多了几分自嘲的冰凉笑意,如果没有这番得而复失,这早有预料会发生的一幕也许还不至于叫他这般失态……
然后,他缓缓退却,重新坐回了位子之上,大厅之中,他这淡然一坐,竟将这宽阔厅堂坐得逼仄狭小,他明明没有如何运用力量,强大的气势却将厅堂密密笼罩,令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大厅如大妖魔降世兵临天下一般,幽寒死寂。
好半晌,杜子腾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萧辰赤金双目投s,he过来,心中隐隐泛起一抹悲凉,难道竟然连他也要对自己“斩妖除魔”了吗?多么讽刺,上一刹那还一口一个心悦,现在却也要对自己刀兵相见了。
可杜子腾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靠,我是说你们怎么能同时碾压五个金丹呢,原来是走火入魔了啊!”
萧辰捏紧了的拳头突然就无力地松了下去。
然后,自觉已经明白了真相的杜子腾兀自巩固着自己的猜测:“就说嘛,那天在西荒边境,你碾压得也未免太过轻松了,嗳,你这次走火入魔的方向是啥?领悟了什么新技能?怎么能突然力压金丹的?别那么小器嘛,说出来的听听~”
完全不觉得眼前的萧辰有多么可怕的某人还蹿上前了几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萧辰,那眼神里还透着前所未有的新奇与兴致勃勃:“你这造型也不赖嘛,比原来那个霸气多了,果然人靠衣装啊!说说,这一身符文怎么来的?方便借来研究一下吗?我看着跟那些妖魔首级上的很像啊,那妖魔首级我一直没啥进展,你这个比那个看起来好像等级还高了不少,真是太好了!话说你顶着这么一身‘装备’有什么感觉吗?灵力运转有没有障碍?你上次吓退那五派金丹跟这身东西有关吗……”
这滔滔不绝的提问中,杜小爷大有把萧辰扒光了再掏出纸笔来记录的架势……
萧辰突然有点无力,身为一个刚刚被表白的人,他居然要开口对向他表白的对象解释他这状况:“我先前曾金丹碎裂须重塑己道,可在剑问之堑中,y差阳错,择了漩镜之塔传承……总而言之,走火入魔与踏入魔道并不相同,我先前问你的问题……”
身为一个刚刚被表白的人,居然要催促向自己表白的对象回想表白一事……普天之下被表白的人中,萧辰的悲催也是没sei了。
杜小爷却仿佛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事一般,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还有正事!”
难得杜小爷居然把人生大事看成是正事,放到了符箓研究之上。
而真相是,原本的表白里可能有十分热切,现在绝逼有十二分。
啊!重要的研究材料啊!要是是自己家的,就可以继续这样那样,翻来覆去!可以一直名正言顺地研究不被干扰!这样想来,不能放过→绝对不能放过!
杜子腾纯朴的思想里,媳妇得是自己喜欢的没错,媳妇如果自带自己喜欢的研究方向那就更木奉啦~(≧▽≦)/~
萧辰:……
然后十二万分热切的杜小爷目光炯炯地盯着萧辰道:“蛋蛋碎了就碎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别以为你走火入魔就可以转移话题了,没蛋蛋就没蛋蛋,说得好像多么了不起似的,小爷刚刚说的话呢,你成不成一句话啊!”
萧辰:……
萧辰好歹身为一派掌门,好歹现在也算武力值爆表,好歹也是个踏入魔道的牛逼修士,这会儿的再三强调在霸气侧漏的杜小爷面前都有苍白无力:“我已经踏入魔道……”
杜子腾却有些不耐烦了:“魔道怎么啦!你杀过很多修士?你吃过凡人血r_ou_?你害谁家破人亡?你吃谁家米啦?还是你踩着谁家花啦?没有?没有入不入魔有个屁关系啊!我说你别想转移话题啊,我们在讨论的是你接不接受小爷表白的问题,别歪楼裹乱……”
这莫名其妙兼具不耐烦的催促居然让萧辰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暖意夹杂一种古怪的好笑:原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论世上一切如何变化,这个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变过,脑子里的想法从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为何,在发现自己从始至终看上的都是这么奇葩的一只时,心中竟然没有半点不满,只有无尽欢喜呢?
心中明明觉得稀奇古怪、嘴角的笑容却抑制不住地越来越大、眼下的形象可以直接pk掉无数大妖魔的萧掌门终究决定中断眼前这家伙无意义的吐槽唠叨,他发挥一贯的果决,干脆地起身、伸臂、揽住、抱紧、俯身、低头……吻之。
唔,终于安静了。
可怜杜小爷还没得到正式的表白答复就直接“被”奔了主题(之一)。
呼吸交缠唇齿相依,前所未有的刺激终于让杜小爷脑子里翻腾的那些与符文相关的一切销声匿迹。
杜子腾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现在成了一粒超级牛叉的灵丹,吞下去就能让修士飞升的牛叉等级,还是需要用力舔舐反复咀嚼才能发挥药力的那种……
晕头转向之时,终于,大慈大悲的萧掌门肯放开他,当然,只是口头上的,双臂却还是牢牢搂着不放松的,身为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牛叉修士,萧掌门连气儿都不带喘地定定看着两眼冒着金星的杜小爷:
“这可是你先说的看上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准反悔。”
明明语气间那么强势霸道说一不二,可赤金色的瞳眸中竟有一抹不易觉察的脆弱忐忑。
杜子腾本想吐槽小爷快被勒死了能放开吗?!却依稀从彼此紧贴的胸膛中感觉到了对方胸腔中那压抑不安的心跳,破天荒的,他竟然也伸出手捧着对方的脸庞,本来难得心肠一软想安慰一下刚刚到手的媳妇。
可眼前这张世人看来无异妖邪的面庞在杜小爷眼中,分明流淌着无尽的世间奥秘,那样玄奇瑰丽神秘莫测,竟连这张原本就已经很英俊的面庞都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魅力……
看到怀中人仰起的面孔上流露出来的痴迷,萧辰心中那一点最后不确定也烟消云散,他微微一笑,那些流转的符纹变幻流转,在杜子腾眼中,竟又是另一种强大的美丽。
捧着这样一张面孔,看到几道妖异华美的线条消失在唇畔的笑纹里,杜子腾竟情不自禁微微用力,竟是拉低对方的面孔,唇齿再次再相接,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双方仿佛都从容了许多,可彼此都更清晰地确认了一件事:
虽然疯狂,可是,再没有与另一个人的亲昵可以令自己像现在这般,陶醉、舒服、亲切、沉迷……
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值得一再探索。
直到杜小爷的爪子情不自禁地顺着最喜欢的那道纹路伸进对方的衣领之中,沉醉在亲昵之中,忍不住飘飘然猜测那肌肤之上美妙的玄丽景象,手中无意识地反复摩挲那生机勃勃的光滑肌肤,在感觉到那肌肤的热度猛然炽烈,双臂间的力量猛然收紧之时……
杜子腾华丽地发现,啊,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唇分,杜小爷终于意识到,他老人家的视角好像不太对,为什么他眼前放大的英俊妖异的面庞之旁,居然是大厅的穹顶????
然后,这个姿势之下,明明没有看过太多合欢宗典籍、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在此时涌现的无数经典男女姿势之中,映照一下眼前这个,好像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可是,他老人家的双手就像有自己的魔性意识一般,已经将掌门大人的衣衫扒到了肩头,杜子腾发誓他绝对不是有意的,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接下来,令杜子腾无论如何地都无法洗清自己的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老人家的视线已经顺着敞开的衣襟缓缓滑了进去,从性感的喉结到胸膛前起伏强健的肌r_ou_,上腹那若隐若现的隐约线条,还有消失在衣襟深处更引人遐想的部分……
这一切……都被杜小爷以修士的目力一点不落地全部收入了眼中。
修士的目力中,无数光芒流转的纹路更顺着这具性感强健的躯体起伏呼吸,仿佛一道道强大到毁天灭地的能量被这具强大的躯体征服,驯顺臣服地栖息于彼,衬得这具躯体妖异无比亦是诱人无比,无声地诱惑着人伸手去把那些阻碍视线的一切全部都扒掉!
这简直是情爱与嗜癖的双重叠加,暴击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直令杜小爷难以自拔……
杜子腾几乎是消耗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将眼睛从这一切令他沉迷的美景中“拔”了出来,当视线重新回到那张妖异华美、似笑非笑的英俊面孔上时,对方光裸肩头上的触感就好像显得有些烫手……
杜子腾忙不迭地把手从对方肩头收回来,可收回来就更坏了,有他的手扶着,那衣襟好歹还有个固定的点,挂在那里,杜子腾的手一撤,衣襟下滑,那泄露出来的春光居然更多了,尤其是方才未曾看到的幽深处……
被视j,i,an得忍无可忍的萧掌门终于决定不再忍耐,对方视线里那种纯粹的痴迷令他俯下身去,想要结束这一切,又好像是要开始新的一切。
======================啊,这里是和谐的分割线==================
和谐之后,杜子腾半眯着眼,将眠未眠,心中模糊地想到,恩,虽然也很舒服,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太对,明天记得去翻翻合欢宗的典籍,完善一下自己的知识库……
萧辰却是亲昵埋在对方的颈项间,好像方才亲密无比的一切更令他沉醉于现在毫无隔阂的肌肤相触,然后他低沉沙哑地道:“我确是入了魔道,你当真不在意……”
本来已经快睡着、脑子里只转着无数黄色内容可能来源的杜子腾却是翻了个慵懒无比的白眼,相处已久的默契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说清楚,对方恐怕还会一直揪着不放,一如对方那些已经消失在尘埃中的仇敌一般,不死不休,小爷可没这种ji,ng力耗呢,索性一次说个清楚:
“修士入魔不是很正常吗?我要是娶了一个凡间女子,年纪大了,不就是会皮肤松弛咪咪下垂么?现在嘛,小爷勉强看上了你,谁叫你是个修士呢?修行么,走火入魔不就跟年老色衰一样是种必经的过程么~纠结个啥啊~”
杜子腾说完,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转头蹭了蹭某人脸颊,就要真正睡过去。
可是,杜子腾却惊讶的发现,他明明只是一番简单的话啊,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从心底、眉梢、眼角、唇畔都情不自禁地露出这样欢喜的笑容来?
纵然这张显得太过妖异英俊的面孔,竟然也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如此温暖灿然。
“我好欢喜。”
这样的反应杜子腾完全始料不及,然后杜小爷惊奇地意识到,他新到手的媳妇,在不是媳妇的时候,强大睿智,城府深深,手腕凌厉,可是现在,却意外的好哄,出乎意料的容易满足。
陌生的柔软情绪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令一贯神经粗大的杜小爷竟然超级应景地弯了弯眼睛地道:
“呐,你放心吧,小爷做的决定,从来不后悔的。”
这一刹那,四目相接,杜子腾突然觉得,丹田间那熟悉的暖意融融流淌,似冰川在烈日下消融,春水泛滥汹涌,随着耳边似真似幻的一声轰隆巨响,下一秒,他竟是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异世界之中。
头顶是碧空万里,无遮无云,只有一轮赤金烈日灿烂炫目,华美至极。视线的远方,碧波千倾浪声轰隆,明明没有见到任何活物,却令他莫名相信这碧波中蕴含一切生机,而千里波涛之下却是一片暗沉死寂,仿佛随时可以倾覆天地,将一切吞噬到这黑暗之中。
而他身下立足之处,却是一株古怪的紫色擎天巨木,上承苍穹下矗沧海,遒劲巨大的躯干穿越碧波直深入那黑暗的尽头,但巨木之顶,却只有一片孤零零的叶子支棱着,看起来竟有种与身形不符的……可爱?
这个诡异的形容让杜子腾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
而这亲切熟悉的景象里,似有什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丹田,汇入血脉,刻进神魂,烙进那冥冥中不可知的命运之中,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似久别重逢,似终于尘埃落定。
第六卷:剑出
第201章 练兵与修真界的真相
这熟悉的景象虽然已经再三变幻,若用凡间的话来说,就是沧海桑田,可是于杜子腾而言,那种熟悉却是与日俱增,那种亲切一次比一次强烈,他忍不住出声道:“萧辰?”
然后一声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回响。
杜子腾四下张望,只见烈日晴空、碧波万里,哪里有人影?
“你在何处?”
萧辰悠然的声音却是道:“你当问,我何处不在……这里,本就是我的灵识空间。”
灵识空间?这是杜子腾第一次听说,却也可以想像,大抵是金丹修士才能有的、与神魂相连的空间,只是为何自己却是能三番五次的闯入。
既然能在神魂层次这般紧密相连,萧辰自然亦能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可是这个问题萧辰也没有确切答案:“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心底只有一个隐隐的感觉:也许自杜子腾的小木棍吞噬剑灵之日起,便有什么截然不同,但,吞噬之事并非是因,而是果,是一个更久远之前便已埋下的结果。
这等神魂之事,既然萧辰都弄不明白,杜子腾更不会明白,对于这种不是那么感兴趣的东西,杜子腾问不明白,便也不会纠结,索性只仰躺在巨木顶端那巨大的叶片上,将叶片当成个床榻一般睡了上去,在浪涛阵阵中合上了眼睛。
而整片天地仿佛是为了安抚他沉眠一般,头顶烈日的光线竟是渐渐变暗,奇异地在片刻间缓缓变成了月光模样,整片大海的涛声亦是轻柔如呢喃……
杜子腾再醒来之时,已在萧辰的洞x,ue之内。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就像闭关突破之后神魂洗涤一般,心中不由暗暗稀奇,然后他又古怪地觉得,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双修”之效,可是……不应该啊,他们没运转什么双修功法,而且,再对合欢宗的男男功法不了解,杜子腾也觉得他与萧辰之间,虽然也算极尽昵狎,却也不至于功效这么明显……
百思不解之下,他只暗暗纳罕,决定下次再找萧辰试试,恩,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出得门去,然后入目就是一番震撼人心的景象。
萧辰的洞窟自然是位于整个横霄剑派视角最佳之处,亦是至高处,往日里,此时可将几乎大半个秘境的情形尽收眼底,而现在,杜子腾的视线并未铺及大半个秘境,他的目光已经被这驻地之前的景象牢牢吸引。
地面之上,明明只有数百名弟子,却手握长剑,整齐划一地横剑于胸,手腕回转间,扬起一道凌厉的剑气,生成数百道浩浩剑气,直奔天际!直如一场逆势而上的剑气之雨一般,气势浩荡!
这分明是萧辰当日出关之时对于教材修改时所授的一招“飞云凌日”,取剑气如云,飞越奔腾如江海一般凌驾日头之意,而现在,这么多低阶剑修弟子同时使将出来,声势果然不凡。
然而,如果只是这样,却不能叫杜子腾这么轻易地失神。
在他的目光中,这些弟子的动作无分先后,那些剑气之雨在空中竟也是无分先后,整齐划一地描准了空中同一个点——那竟然是一个凌空而立的修士,杜子腾定睛一看,白衣胜雪,风s_ao若此,不是萧辰是谁。
这数百道剑气抵达他身前之时,已经汇合如一,夹着恐怖至极的风雷之势,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十分骇人,却见萧辰微微颔首,并未见他祭出武器,只是并指如剑,轻轻一点,那恐怖至极的剑气之前,出现一道幽黑水波,随着水波荡漾,这威力惊人的剑气便像被吞噬一般,消散无形。
萧辰收招,落地,回到一众弟子之前,盘膝而坐,显是在指点着方才这一招中的问题。
而杜子腾的神色却有些凝重,且不论萧辰方才那一招,这家伙现在已经入魔,不能以常理论……倒是那一群炼气弟子,若他没有看错,他们方才那一击,招式的配合简直妙到毫巅,否则,数百个炼气弟子的一招,怎么可能威力这么巨大?
当这些弟子一招一式地继续演练之时,即使是对剑道不那么熟悉的杜子腾也可以肯定了:他们这是在演练剑阵。
而且,似乎看起来不是横霄剑阵,横霄剑派传承的只有这一种剑阵,无需多加练习,只有当修士对剑道的领悟越高,才能在这剑阵中发挥的作用越强,这与修为领悟有关。
然而,这其实是一种悖论,修士在剑道上走得越远,单兵作战的能力也越强,怎么还会越来越需要剑阵相助?反倒是低阶弟子,他们数量众多,才应该发挥阵法的优势,以数压质,借阵法之威集合众多弱小的力量为较大的力量,就像方才众炼气弟子的那一招一般。
看着那些炼气弟子一招招地比划出来,方才那“飞云凌日”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特例,这练习的每一招均是威力奇大,声势骇人。
但是,这也未免太逆天。
这些招数明明来自数百炼气弟子,却是一副隐隐可对金丹修士造成威胁的架式……
令杜子腾更加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萧辰轻轻抬手,竟是一副要反击的架势!
随着他轻轻一振袖,一道恐怖至极的金色剑意竟是朝着底下数百炼气弟子当头而下,杜子腾吃惊之下,竟是忍不住上前数步,生怕酿成什么灾难,却只见周遭默默盘膝旁观的其他诸多剑修身形不动,显是已经见怪不怪。
只见那剑意之下,若是在一般门派的炼气弟子中,只怕已经尖叫着迅速朝两边避让了,而眼前这些炼气弟子,却是根本不避不让,直面剑意的弟子心神如一,手中长剑挥出剑气。
但在杜子腾视线中,那剑气虽然ji,ng妙,却微弱不堪,分明不是为了抵御,而是为集结,这几十名弟子就在萧辰剑意之下,竟然敢放弃抵御?!
与此同时,这集结剑气一出,周遭其他弟子亦未闪避萧辰剑意之意,迅速在这剑气召唤下,上前,站好,出剑,整齐划一的剑气再次出击,在头顶集成一道恐怖至极的剑气之盾!
萧辰的剑意落到这剑盾之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竟是四散开来,轰落周遭无数山石,而剑意之下的诸弟子却是安然无恙。
直到这一幕的出现,杜子腾才真正确信了什么。
在他的目光里,那些炼气弟子不过一段时日未见,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一种陌生的气质,此时分明已经停下了演练,可依稀可见一些端倪:身姿挺拔,眼神若剑,令行禁止,举动如一……
还有方才那一幕,萧辰剑意何等凌厉,如果正好在那种剑意之下,直面那恐怖气势,必然是如泰山压顶一般,能够跑得动的炼气弟子必然已经是属于心志坚韧的佼佼者,横霄剑派的炼气弟子们还能及时做出反应已经难能可贵。
更宝贵的是,在那种迫于眉睫的危险面前,他们更能克服恐惧本能,不避不让,不逃不匿,反而使出那种用于集结、向同伙指引方向的剑招,这分明是将自身安危全部寄托在了同伴一定会来救援一事上。
而他们周遭其余那些炼气修士也果然不负他们期盼,没有选择独自逃离,而是不顾危险飞奔而来,共同抵御之下,剑气奔腾之下,剑盾既成。
与这其中宝贵到极点的可以托付生死的彼此信赖相比,那剑盾可以分散剑意威力的特点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忠诚、彼此信任、行止如一……
这分明……是凡间那些最顶尖的军队中才会出现的气质!
若非杜子腾曾在西荒之乱中见过真正ji,ng锐中的ji,ng锐,也绝不会做这般的联想。想到横霄剑派的弟子原本就是那般忠诚正直,情同手足,杜子腾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
只是,看到底下那些动作整整齐齐,百人如一的剑修团队们……杜子腾忍不住想到,剑修本来战斗力就已经那么凶残,冠绝整个修真界。当日如果不是妖魔入侵,云横峰全力应敌,恐怕现在修真界还整个笼罩在横霄剑派的y影之下,而现在,如果这些剑修再拥有军队一般令行禁止进退如一的纪律和一个城府沉深手腕凌厉的领军者……杜子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默默地,他给修真界那些曾经得罪过横霄剑派的门派点了一根蜡烛。
好像入了魔之后,萧辰更加逆天了……
似这等练习,似乎不只是对低阶弟子展开,到了高阶,甚至是金丹弟子,萧辰也一样会要求他们进行这样的训练,纵然各金丹剑修所修剑道不同,但在剑阵之中,他们使用的功法便是同一类功法,剑式也是同一类,真不知萧辰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功法,明明横霄剑派的传承中是没有的。
待今日的训练差不多时,萧辰转头看到杜子腾依旧默默在他的洞x,ue门口,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直接过去。
只引得周遭一众剑修有些侧目:今天掌门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笑得……好像有点傻乎乎的?
然后一众剑修连忙摇头,一定是自己练习太久产生了错觉,掌门怎么可能傻呢?
这段时日以来,随着这些剑阵的推广,萧辰的威信更上层楼,已然是令剑派内的弟子再次陷入不可名状的掌门nc粉状态。
杜子腾却是好奇地问道:“你这些剑阵之法都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塔里?但是,我看那个塔上的神文似乎并没有与剑道相关啊……”
萧辰却是摇头失笑,亲昵地揽着他道:“你当真以为那个传承无所不能?”
杜子腾没有注意到萧辰这番亲昵举动令他们身后众多剑修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都在低头找呢,他只是疑惑道:“不是传承中的?”
萧辰看到身后那些目瞪口呆的表情,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来,也不打算多解释,他只拥着杜子腾进了洞窟:“你忘记我在哪里闭关的了?”
杜子腾沉思着坐下来时,兀自不觉萧辰已经用行动帮二人在秘境中做了一次狠狠的宣传,待萧辰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壶禾禾酒,已经替他斟好之时,他才恍然道:“剑问之堑中,你在剑道上又有进境?但是,就算是里面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功法啊……”
萧辰只微微一笑:“那么多先人的剑道尽皆在彼,重悟一些又有何难?”
杜子腾……杜子腾泪流满面了,这td以普通修士的思路去揣测萧辰这种怪物就是自己找虐啊,听听这话,什么叫重悟一些?你td给我找个修士扔到剑问之堑中去悟个几套功法出来给我看看?
杜子腾终于承认,自己与萧辰在剑道上的悟性差距大概就像萧辰在符道上与自己的差距一般,这么一想,好歹杜小爷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老心肝。
“你这么着训练剑阵?可也是觉察到了血盆口的变化?”杜子腾问到了重点。
上次他们也曾探讨过,却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论,如今旧事重提,二人间的气氛却已是截然不同。
萧辰此时并不似往常端坐于众弟子面前的凛然庄重,他只斜斜倚在坐榻之上,一手支着颊侧,另一只手把玩着杜子腾垂下来的一缕墨发,神情间十分放松,听到杜子腾提问,亦不过是伸臂将某人揽到怀里,轻轻“恩”了一声,那轻轻一声也是十分的慵懒。
杜子腾初时只觉不太习惯,有些分神,然而,想到这是自己家的媳妇?媳妇嘛,于是,杜子腾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猫在萧辰怀里:“我当初从血盆口手中收了无数的妖魔首级,却发现这些妖魔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萧辰心中一动,指端将杜子腾颊畔那缕调皮的头皮挽到一侧问道:“什么变化?”
杜子腾转过头来,神情间明明有些凝重的,却被这一点也不端庄的睡在别人怀里的模样给冲得没有半点凝重模样:“这些妖魔越来越像……”
杜子腾声音不自觉地有些低沉,御兽宗暗中收集妖魔首级一事从来没有在血盆口公开过,仅限少数几人知道。杜子腾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之后是会引来一场惊天s_ao乱还是会引来一场嘲讽之后置之不理。
妖魔目前的表现在修真界看来都在控制之中,御兽宗却始终根基尚浅,贸然发声只会引来不测,但现在,在这个气息熟悉缱绻的怀抱里,杜子腾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我好像觉得,那些妖魔是在试探……试探修士们的实力与战斗方式,现在它们已经对修士越来越了解,那些长得越来越像的妖魔,不过是它们认为最有利于修士作战的妖魔形态……这种选择就好像你方才令众弟子练习一般……”
杜子腾的声音到后来已经低不可闻,看着萧辰的目光欲言又止,萧辰却是将他更近地抱在怀里,头颈相交,气息缠绵间低声笑道:“你是觉得它们在做的事情与我很像?”
杜子腾没说话,最后却是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在萧辰头上:“我擦,你别以为转移话题就可以占小爷便宜!”
萧辰笑声越发勾人,衣衫凌乱墨发披散,平日里的端庄不二的人一旦昵狎起来气息越发撩人,在杜子腾奋起反抗之后,两人竟像两只幼兽一般亲昵地撕咬起来。
好半天,萧辰才俯在杜子腾身上,灼灼墨瞳中没有似当日那般出现赤金花纹,却是令杜子腾无端觉得一样动人,他俯身在杜子腾眉端耳畔流连几许,在杜子腾气息混乱心神失守根本没有办法听明白他说什么之时,才低声道:“这本就是妖魔之道啊……”
又是一番胡闹纠缠之后,杜子腾才气息未定地道:“要是碧月城和大雪宫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后悔当日所为吧?”
萧辰脸上却是罕见地露出一个冰冷的表情:“不,他们一样会做出当日之事。”
说到这件事,杜子腾一直百思不解:“抵御妖魔,他们不愿意相助倒还可以理解,毕竟抵御妖魔是要牺牲门下弟子的?可以置我横霄剑派于危险之中,他们有什么好处?没有我们挡在前面,他们门下那些弟子能禁用?这点账,他们算不明白?好歹也是六大派……”怎么能蠢成这样?
萧辰表情y沉:“你道他们不明白吗?他们明白得很,所以才会在天魔已灭的最后关头才出手,他们只是没有料到,界壁已裂,妖魔们已经找到了入侵之处,源源不绝的魔气会继续入侵……”
“界壁?”杜子腾十分疑惑,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萧辰看着杜子腾叹道:“是,界壁。你应该已经知晓,这世上,不只修真界这一处,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地方,有的如修真界一般拥有修士,有的却是会产生妖魔那般以侵略杀戮为生的邪物,这界壁,就是每个世界自生的,将本世界与外界阻隔开来的壁障。”
杜子腾听得入了迷,修真界之外另有世界,此事他已经隐隐猜到,毕竟,当初那只天魔、秘境中那只包子都隐隐提到过,但是,那许多世界中都是什么情形,世界之间还有壁障之事,他却是第一次听闻。
萧辰的声音低沉令人着迷:“……所谓飞升,其实不过是修士在本世界修行到了一定进境,再也无法提升之时,力量到达了壁障所能容纳的极限,便以自身之力,竭尽所能击穿壁障前往力量更高的世界……”
杜子腾双目忽闪,情不自禁地觉得血液沸腾,当一个修士真正能抵达自己出生、成长的这个世界的极限之时,突破世界的壁障,岂非就是在突破自己的极限?光是想像,就能令他热血沸腾,情难自已。
萧辰的声音却并没有杜子腾的那种向往,反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悲哀:“可并非每个世界的修士都能那般幸运……”
杜子腾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萧辰低头凝视着他,眉宇间的悲哀越发沉重:“有的世界,从诞生之日起,壁障之外就有妖魔虎视眈眈,飞升的修士固然可以在突破之时击穿壁障……这壁障于一界而言,虽是顶阶修士的壁垒,何尝不是其余众生的守护,一旦击穿,有妖魔趁隙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为何,这低沉而悲哀的讲述中,杜子腾眼前情不自禁地出现那曾经植被依旧繁茂的岛屿之上,那第一位踏足彼处的剑修,修为逆天,曾经那样兴奋好奇,后来震惊失望,最终却是释然。
“……剑派中曾有记载,我横霄剑派第一位创派祖师,早在修真界还没有完全成形之时,修为便已经抵达化境,他恐怕是所有修士中第一个发现壁障的修士,第一个可以飞升的修士,也是第一个放弃了飞升的修士。”
这短短三个“第一”中,说不尽的睥睨天下,亦是道不尽的悲天悯人。
杜子腾亦是恍惚中看到那一位最后释然离开岛屿、化作一道擎天之柱的身影:“……祖师看到了妖魔?他是不是第一个守护修真界、抵御妖魔的修士?”
萧辰低低应了,然后才道:“我亦不知修真界到底有何物会引来妖魔这样的觊觎,若按门派记载,竟是这数千年间从未中断,妖魔在壁障之外不停消耗,壁障一日比一日脆弱,我横霄剑派投入壁障守护的化神修士逐渐增加,最后却也未能……”
萧辰的目光仿佛看向了极远处:“剑派的大修士们肯为天下苍生放弃飞升,却依旧有人贼心不死,心心念念只为一己之道,哪怕天下生灵涂炭……”
然后他看着杜子腾苦笑:“我横霄剑派便是拦在他们面前、不许他们飞升的一座大山,你说他们恨不恨?”
萧辰这番自嘲却叫杜子腾胸中似有熊熊烈焰奔腾不休,直想杀到那些只顾一己之私的门派面前,好叫他们飞灰烟灭!
第202章 你求我啊~
看到萧辰眉目间那种沉重悲壮,杜子腾是扫尽先前那般的沉重气氛,换上一种英姿勃发的笑容:“既然他们这般想突破壁障飞升上界,那我们就更要叫他们折戟沉沙啦,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他们这么折腾的一番心意?”
看到这样不怒反笑的杜子腾,萧辰亦是忍俊不禁。
自从门派重责沉沉压在心间以来,萧辰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惬意。
也许彼此关系未曾那么亲近之时,他虽然也一样信任杜子腾,但似这般涉及世间绝秘的话语绝不会轻易道出。
道侣与同伴毕竟不同。
对于同伴,志同道合,如能继续并肩同行,那是人生之幸,强求不来。
可是道侣,那是神魂相系、命运相连的一体,不论你面临什么,他都始终在你身旁,意识到这一点时,萧辰从未如此安心过。这世上,再无比他与你更亲密之人,于他而言,你不必隐藏,不必有负担。
而他眼前这个,更是能在嬉笑间,令他将胸臆间一切沉重化为轻松笑容。
也许当日闭关之前,自己已然意识到眼前人对于自己的特殊,但那个时候,自己尚可自欺欺人说是同伴情谊,志同道合……然而,闭关之中,几度生死,浮现的都是眼前人嬉闹玩耍的面庞时,一切心思再也无法隐藏。
或许只是生死之际的仓皇失措时的错觉,或许只是一切成空之际时不经意的几缕浮思,或许只是那剑问之堑前,那一点点轻若柳絮的情丝被牢牢抓住,在不断拷问中烙刻心间,终于铸成此生最难割舍的一段情思。
踏入魔道不过是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唯一一线窄而又窄的生机,可一旦踏入,便是几乎与整个修真界正道为敌,沦为妖魔之流,包括同门在内,萧辰从未奢望过这世上还有人能够真正接受那般的他。
可当这个人顶着一双纯洁狡黠、坦荡热烈的眸子说看上自己时,那一瞬间,萧辰才真正意识到所谓情爱的力量,那是能令一切城府、一切预谋、一切秘密都化为虚无的、摧枯拉朽的力量,纵然是控制力强如自己,在那一刻,也只能俯首认输,忍不住将一切设想全部推翻,竟然那样没有半点保留地将入魔之事悉数吐露……
再然后的一切太过美妙不真切,即使是城府深沉如萧辰,此时回想起来,犹在梦中,一切最期盼又最不敢奢望的,就那样发生。
听着眼前人喋喋不休地谋划着要让碧月城与大雪宫的化神修士飞升之事“花式泡汤”,明明是那样正经严肃的教训对方、予以报复,可在他的口中道来,却那般叫人忍俊不禁,竟是让萧辰唇畔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也许,遇到这个人最大的意义,便是叫他漫长无聊的生命里,多出许多从未有过的斑斓,让他无时无刻不体验到与众不同的心境,令这漫长的修行愈发多姿多彩……
杜子腾将“花式虐碧雪大法”完善到一百八式时,包括什么在飞升最后一步坏事,叫对方乐极生悲啦,包括在大雪宫碧月城同时散播老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飞升不顾徒子徒孙死活的谣言,叫对方众叛亲离啦……杜子腾才猛然间发现,好像是他一个劲儿地在说,萧辰只是含笑听着,那可灼灼目光中满是关注,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竟叫杜子腾莫名有些脸红心跳。
他有些尴尬地道:“我说,你有什么倒是直说啊。”
萧辰指尖勾过几缕他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着玩弄半晌才含笑道:“很好,我并无什么要说的,如果你将来想付诸行动,只管大胆地去做吧。”
杜子腾眼睛一亮:“真的?你现在扛得过化神修士?!”
萧辰:……
然后他才缓缓道:“能惊退五个金丹不代表能与化神修士正面为敌……”不过那一日,也不会太远了。
杜子腾有点失望,随即眼中又燃起熊熊火光:没关系,萧辰不行,自己上!
他心中兀自盘算着要怎么利用手中资源玩残大雪宫与碧月城,萧辰已经换了话题道:“如今门派之中,当务之急,应对大雪宫与碧月城也就罢了,实在不行,先放走那两只老鬼,且让他们飞升,这等眼光短浅的废物,飞升又能如何?我也必有法子尽早叫他们还清我横霄剑派的恩怨。”
萧辰终于是不在杜子腾面前掩藏他那种俯视修真界的高傲,什么“两只老鬼”,那可是两个化神修士!
杜子腾听得有些咋舌,实在不知萧辰现在的境界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萧辰的重点却不在此处,他蹙眉道:“当务之急是这妖魔入侵之事,因为魔气侵染,整个修真界的壁障越来越脆弱,如今在血盆口上方的缺口更是难以合拢,妖魔首级越来越一致……恐怕妖魔大军不会太远,届时才是整个修真界生灵涂炭的开始……”
杜子腾心中一动:“所以你才以行军之法训练那些弟子?对付妖魔大军……只能用剑修之旅?”
萧辰颔首,面色中不再掩饰心中那点烦恼:“剑修弟子太少,终究是个问题,若有朝一日,我们出得秘境,如何镇压妖魔与其余六大门派……皆成问题。”
杜小爷却是在榻上一个打滚爬了起来,叉腰、仰头、大笑,一气呵成:“哈哈哈哈,萧辰啊萧辰,任你纵横修真界,最后也靠小爷帮忙啊,不就是缺修士嘛,好说好说,你求小爷啊~你求小爷小爷就帮你解决~~”
萧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仰头叉腰,鼻孔朝天,嘚瑟得不能再嘚瑟的某人,却是趁其不备,伸过手臂将某人揽到身上,面对面地含笑道:“好,我求你……”
明明说的是下位者这样恳求的话,不知为何,却叫杜子腾更加心跳加速,最后他愤愤地掐着对方的腰道:“靠!就知道用‘美色计’……”然后恨恨地扑上去毫不犹豫地中计~~~~
=========================================
元都枫林镇,这座小镇以覆盖整个小镇的枫林而闻名于都城。
天光依旧一片暗沉之时,枫林镇一户人家已经燃了照明符,亮光之后陆陆续续传出响动,竟是在此时就已经起身了。
1
“孩儿他爹,你可千万记得,这次你带着小双,必要先去娘娘庙上柱香再去驻凡办!都城里的娘娘庙最灵验不过,定是心想事成的,你带着小双去,三分的事,萧娘娘也定能叫它成了七分!如今那灵能车往来镇上城里,最是方便不过,你可千万别为了省事不去拜,回头误了小双的事,我必饶不了你!”
然后便是一个汉子不甚耐烦的回应:“哎呀,知道知道知道啦!你从三个月前就日日念叨,我耳朵都起茧子啦!”
然后只听那汉子一声“哎哟”,先前那妇人的声便语如连珠地道:“你知道个啥!咱们家小虎子和小芳儿可都没选上,若这是小双再选不上,要再想有这般好事可就要待到你孙子辈儿了!这般的美事等上几十载?你愿意我可不愿!”
那汉子却是不甚在意地道:“没选上怎么啦?那些修士还不是在我们枫林镇上开了厂子,没选上就和老子一起去厂子里做活计,少不了体面轻闲的,你c,ao那份心干嘛……”
只听一声闷响,那妇人的声音越发急促:“这怎么能比呢?在厂子里再好也只是在凡界,若是能选上,那可是娘娘开恩,祖宗积德,咱们家要能选上一个修士,必是祖坟冒了青烟的大事,如何能比?!”
“哈,那当然是好事,可谁知道好事落到谁头上?要我说还是厂子好,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越来越兴旺,我听那管事的说,过几日,厂子里要来新的炼丹炉,都不用我们添火,只要把灵草料理妥当了,扔进去,它自己就能炼出丹药来……”
那妇人惊奇地道:“当真?我怎么记得先前你们做那劳什子法器,还要敲敲打打的,如今炼丹……倒不用你们自己上手了?”
汉子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那是自然,修士们可都是神仙手段,先前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嘛自是更上层楼,将来只有越来越好,虎子我是想好了,豁出去这张老脸,我也要会找着管事的把虎子安排进去……”
妇人叹了口气:“也罢,既是没选上,虎子这么着安排倒也得宜,只是,你可别忘了,你可是还有两个闺女,小双就不说了,这次怎么着也跟着你去,结果如何还不好说,可小芳呢?总不能叫她跟着镇上那些女娃子一般,学些针线浑浑噩噩一生罢?”
汉子却道:“你当我没想过?芳儿这丫头聪明灵巧,像我,可不能埋没喽~”
妇人听到这不要钱一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忍不住再次伸手掐了他一把,汉子哎哟着道:“可不是像我么?当初厂子开起来的时候,镇上谁也舍不得放下手上那点乱七八糟的营生,我可是第一个看好的,当初我去的时候,你这死婆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活不肯让我去呢!”
妇人羞赧地呐呐难言,这确是事实:“当初那时节谁知道厂子是怎么回事?”
汉子嘿嘿一笑:“现下你知道了,大家伙可也都知道了。若不是当初我打了个头阵,在管事的那里哪能有现在这样的颜面?”
妇人不语,算是默认了汉子这番自夸,然后她有些愁眉不展:“当家的,小芳这丫头,聪明灵俐,心气儿也高,若是胡乱嫁了……哎,我心里也是舍不得。要不怎么说爹娘难做呢,一个个的,手心手背都是r_ou_哟。”
汉子倒是沉吟起来:“我先前听镇里隐隐有消息,听说是要开个修真学堂,小芳我看倒是可以往那处去。”
“修真学堂?这是怎么回事?小芳儿先前可是测了的,没被选上啊……没有那劳什子‘灵根’也能上修真学堂?”
“我收到的消息也不确切,但管事的确是说过,不论有没有灵根皆可上修真学堂学习修真界的知识,现如今修真界与咱们往来越来越多,若是真能进去多学点子东西,将来必是前途无量,咱们家小芳儿人也聪明伶俐,必是能跟上的……”
“这样自然好,可是,那修真学堂可有什么忌讳没有……”
这般絮絮叨叨中,天光一亮,汉子已经牵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离开家门到得镇前那条繁华的街道上,在一块挂着“枫林镇站”的牌匾底下,已经站了不少人,枫林镇不大,乡里乡亲的,难免沾亲带故,又是一番寒暄问候。
其实哪怕不问,汉子也知道,这许多牵着娃娃的,目的也必也是和他一般。
不一会儿,在轻微的轰隆声中,一辆庞大的灵能车已经抵达了车站,这车一日只发两趟,据说成本十分高昂,要以修真界中那宝贵的灵石作为能源发动,目下也只有都城周边有,这些镇民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上了车,交了二十个铜板,便安安静静坐下来等候车辆再次启动。
到了站点,这许多牵着孩子的家长陆续下车,只见目的地已经是一片人头攒动,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条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御兽宗驻凡间办事处”,右下方还有三个歪曲古怪的符号,全然不解其意,不过汉子知道,这驻凡办不只都城这一个,远的不说,他们邻近的晋国也有一个,但凡处理与修真界相关的各种事宜,找到驻凡办就没错了。
驻凡办的牌匾底下还有一条临时挑起的布条,上书一行墨迹淋漓的大字:“积极行动努力作为,确保第四次灵根普查圆满成功!”
上一回汉子领着自家大闺女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布条,凡是与驻凡办相关的各种事情总能叫心眼灵活的他琢磨上许久,而每一次最后也都证实,驻凡办这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总是大有深意,就是不知道这回这布条背后到底是什么故事了……
汉子兀自琢磨着呢,一个笑容满面的驻凡办工作人员已经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您是领着小姑娘来参加灵根普查的吗?请问登记取号了吗?”
汉子有些茫然:“登记取号……?往年好像没这流程哇……”
汉子倒是没有怀疑这工作人员的真假,在元国,驻凡办存在感强烈,大到工厂选址,小到职工手续的办理,都要经过驻凡办,寻常百姓已经习惯,你要说有人冒充工作人员的身份行骗?呵呵。
最开始也有些小蟊贼这么天真,然而,在见识了修士层出不穷匪夷所思的手段之后,如今不只元国,西荒诸国绝没有哪个凡人再冒充驻凡办行事,被抓住就不说了,抓住之后各种手段……想起来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这工作人员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今年灵根普查工作覆盖了整个西荒,范围太广,人数很多,登记是为了方便管理,取号是为了方便您知道您家的小姑娘是排到哪一天进行检测,好方便您安排日程。”
汉子恍然大悟:“好好好,我们家姑娘自然是要登记注册的。”
然后这汉子心中暗暗稀奇,当初他们家大儿子参加普查的时候,似乎是只在厂子职工的子女中进行,办到他们家大闺女时,也只扩大到元国都城周遭地域,刚刚听起来,竟是覆盖到了整个西荒?
汉子咋舌,那得是同时给多少孩子进行检查,乖乖,这手笔可真不得了。
第5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6节
同类推荐:
我才不会爱上什么徒弟/太上忘情、
骚穴插入特集(脑洞肉段,粗口向)-v文、
乐可(完结+番外)、
他超霸道的 完结+番外、
男生宿舍被调教的小伪娘-v文、
皇上在奏折里夹话本看、
深度开发1v3、
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