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明时 作者:涂靡
第1节
文案
小道士乐无忧下山后本来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好心帮忙捉鬼偏偏被一个神秘人带进十隐界,这里不就是山海经的世界!他说要自己帮他找到五色灵珠摆,与巫族比试,被魔兽袭击,还要遇上血族,你到底还有多少仇家!最大的危机已经悄然而至。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无忧,顾月明 ┃ 配角:猎风,青翮,朏朏 ┃ 其它:山海经,血族,吃货
☆、终南山上混世魔
秦岭以南淮河以北有一终南山,终南山常年烟霞淼淼,云雾缭绕,人迹罕至。多年前,有一位名唤卜算子的道人途径此地,觉着此处仙气缭绕,钟灵毓秀,是个修炼法术的好地方,于是运用法力在山顶盖了一座道观,取名为玄清观。此道观虽名不见经传,却还是被一些有缘法的人,寻到此处拜师求道。现今卜算子的座下弟子已有七十二,他们各有所长,共同修行。
这日清晨,卜算子的一众弟子围坐一团,只见他们个个双目紧闭,面容严肃,有些个额头冒冷汗,有些个身后冒烟,有些个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修炼什么厉害法术。
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弟子先睁开眼睛,忍不住问了一句:“二师兄,你用千里眼看到什么没有?”
那个二师兄用食指在唇边点了一下:“嘘,小点声,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他用手肘推推身旁一个胖子,“三师弟,你用顺风耳听到什么了吗?”
“刘二狗昨晚上赌输了钱,被媳妇追着打了一早上,他媳妇哭哭啼啼嚷着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刘二狗不让……”
“后来呢,后来呢?”好几个弟子凑过来追问。
“后来…”
“三师弟,”那二师兄打断他,“我是让你偷听师父和大师兄在房里说什么,你去听山下刘二狗和媳妇打架干什么?”
“对呀,对呀。”那几个弟子跟着点头附和。
“就是听不到啊。后来一分神,就听到了山下刘二狗家那里去了。”
“那你们呢?”
“我用了传音入耳还是听不到。”
“废话,传音入耳是用来让对方听你的声音的。”
“我隐身术被识破了。”
“怪你的头太大了没藏好。”
“遁地术也不行。”
“喂,走错方向了。”
……
众弟子纷纷表示已经穷尽毕生所学了还是徒劳一场。
“二师兄,你也不必那么担忧,估计是师父布下结界。大师兄和师父谈谈话,有什么呀。”四师弟安慰他。
“我问你们,这么多年来,你们何时见过大师兄辰时就起床的?”大家整齐划一的摇摇头。
“是吧,平时不到午时都休想见到他的影子。”二师兄忧心忡忡。
“所以呢?”众弟子不解。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一件要紧大事,说不定关乎生死存亡。而且昨天大师兄的行为也太反常了,既没捉弄师弟,也没惹师父生气,还对着我笑眯眯的,吓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他们不约而同想起被大师兄支配的恐惧,都打了一个寒颤。
大家都在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生死存亡,关乎的,究竟是谁的生,谁的死。
此时,屋内的两人正面对面正襟危坐,对外面的一切无知无觉。
这两个人,年老的那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卜算子。年少的那位活泼机灵,聪慧狡黠,是卜算子的大弟子乐无忧。
只是二人均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师父,此事关乎我的生死存亡。”乐无忧见师父只是喝茶并不理会他,十分着急。
卜算子用他唯一完好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叹了口气。大弟子乐无忧是他亲自从山下带回来的,此子生性顽劣,行为乖张,不与常人同理。经常闹得观中ji飞狗跳,人仰马翻,着实令他头痛不已。
“师父,我今天已经25岁了。”
“嗯,不知不觉已经25岁啦,长大了可不能再淘气。”卜算子摅摅胡须。
“师父,您知道我最想要的生辰礼物是啥,您会同意的,对吗?”
“自你五岁那年爹娘去世,我从山下把你带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他伸出手指点点数数,又数数点点,“反正很多年了。”
“师父,”乐无忧嫌弃的撇撇嘴,“您真该跟小师弟们学学算术。”
“为师只是一时不记得,为师算术还是很好的。”卜算子用手摸摸鼻子。
“那师父您还记不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乐无忧用清澈的纯净无比的眼睛看着他。
卜算子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又啜了一口茶,默然不语。
空气突然静止。
……
“师父,您该不会真的忘记了吧?”乐无忧斜眼乜着他。
“为师还得考虑一下。”卜算子还是不紧不慢。
“师父!”乐无忧突然大喊一声,把正在倒茶的师父吓得手一抖,jian了一袖子茶水。
“您明明答应我25岁就让我下山的。”乐无忧委屈无比。
“可是你也别忘了,为师给你算过,你25岁会有一个大劫,还是一个生死劫,留在山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卜算子掏出破手帕擦擦手。
“师父,您常常教导我们,修道之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生既有时,死亦有命,生……反正留在山上过个一百几十年是死,下了山还是死,何不干脆下山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不…救死扶伤,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法术相助,还能活个潇洒自在。”
“你这劣徒,为师自知以你的性子就算强留你在山上也是无益,奈何师徒一场,还是想尽力劝你一劝,好让你多活几年。”卜算子叹了一口气。
“师父,您千万别舍不得我,可能我渡完生死劫后,便能大彻大悟得道成仙,到时候您老人家必定以我为荣。您放心,我成了仙也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乐无忧很狗腿的为卜算子捶肩捏腿。他心里颇无所谓,这个师父一年到头都算错数,这次的什么生死劫搞不好也是他算错了的。他自五岁上山后就一直没有下过山,实在很想去外面看看。
“不行。”卜算子还是很坚定。
“师父,难道您不觉得最近肠胃特别的不好,老是想上茅厕吗?”乐无忧使出杀手锏。
“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卜算子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
“还有啊,您偷偷藏起来的百年女儿红是不是滋味寡淡,越来越难喝?没错,是我掺了水。”乐无忧笑得天真无邪。
“我就说那酒的味道不对劲,原来又是你干的好事!”这下他的胡子真的翘了起来,“劣徒,看来天意难违,这生死劫你是注定逃不过去的,一切就听天由命吧,赶快给我收拾东西滚下山去!!!”
一群师弟泪眼婆娑地跟乐无忧告别,直到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山间的树林里。
大家连忙一抹眼泪,收起那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然后,大声欢呼:“啊——啊——啊——他终于走啦,我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啊——啊——啊——”
回声在山间此起彼伏,惊起飞鸟无数。
卜算子在观中长长的舒了口气,优哉游哉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反正这劫是一定要渡的,希望他能另有际遇,最多……过一段日子在山下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嗯,送走了这个混世魔王难得可以清静两天,喝口茶都觉得分外香甜。”
还没等他把茶咽下去,二弟子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师父,不好了,观里的金鼎都变成了石头。”
卜算子一口茶水喷出来。
三弟子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师父,不好了,厨房里的米变成了砂子。”
四弟子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师父,不好了,水缸里的水都变成了泥。”
“好了,好了,不就是点金成石嘛,障眼法而已,14个时辰就好了。”
“师父,是12个时辰。”弟子们齐声回答。
“为师知道,为师就是考考你们。再说了,为师不是常常教导你们,咱们修道之人,身外物只是过眼云烟,得之你幸,不得你命,切莫太过执着。”卜算子摇头晃脑正要长篇大论传授弟子们道法。
七弟子怯怯的道:“师父,我刚才看到大师兄临走前好像去了你的房间。”
“什么!你不早说!”
卜算子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房中,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我的如意乾坤袋,我的缚妖索,我的蝉翼伞,我的百符图鉴,我的八卦y阳镜,啊——啊——啊——劣徒,劣徒,你给我回来……回来……”他一生气,手上拿着的茶杯就掷了出去,这下唯一完好的杯子也没有了。他卷起袖子,杀气腾腾的就要去找乐无忧回来算账,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被一帮弟子拼命拦下。
“师父,咱们是修道之人啊……”
“师父,身外物都是过眼云烟啊……”
“师父,得之你幸,不得你命啊……”
……
山上的叫喊声连绵不绝,惊起飞禽走兽无数。
乐无忧掏掏耳朵,“好像有人在叫我。一定是师父师弟们舍不得我,本来为了下山做了一些功夫,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不必了。”
他拍拍手上的如意乾坤袋,得意的笑了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逢,可叹人生在世,总是聚少离多,大家还是莫要太过悲伤的好。多情自古伤离别,断肠送君从此去…此去…去……”
☆、长胜赌坊赌常胜
乐无忧自五岁上山后,还未曾下过山。虽然他常常用玄光术察看天下事物,对山下的事物虽没亲临,却能如数家珍,悉数认得,但终归不是亲身经历,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无比。
他沉思着,这次下山往哪里去好呢?往北就游五岳,越秦岭,攀昆仑;往南就下江南,喝小酒,听小曲。
这还用问吗,太容易选了,当然是下江南。
他打定了主意,先到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游玩一番。
掏掏钱袋,叮铃铃倒了三文钱出来。师父那个小气鬼,都不给我一点盘缠。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力更生向来是修道之人的美好品德。
他从地上捡了一些碎石头来,“天灵灵地灵灵,变…变…变…”三颗小石头一下子变成了黄澄澄的小金块,等他变到第四块的时候,法术不灵光了。
“哼,点金成石我可是练得很好,这点石成金怎么老是失灵。这么少,可没什么大用处,恐怕过时候法术会失灵,须得找个大点的才行。”
“岗昂。”
这时候,草丛里跳出了一只癞□□。
乐无忧瞬间有了主意。
他笑嘻嘻道:“□□兄,江湖救急,求你帮个忙呗。”
“岗昂。”
“哪,不说话当你答应了啊。”
“岗昂。”
“嘿嘿,谢啦!”
然后双手合十结了一个术印,“天灵灵地灵灵,变…变…变……”
一阵青烟过后,一只满身疙瘩的癞□□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莹润剔透的玉蟾蜍。
银两准备就绪,好像还欠些什么。
他看看自己身上,还是一副小道士打扮的模样。
这样下山好像不太好。
山下的市集里,果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比山上好玩多了,玄光镜里看到的还不及真实世界的百分之一。
他一路打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长胜赌坊。
“算你倒霉,待我去借点银两使用使用。”
赌坊里面三教九流,吵吵闹闹,形形色色,唯一相同的是骂娘的话和那副求胜心切的嘴脸。
这时,长胜赌坊的门帘被掀开,一位身着华服的小公子摇着锦扇,从从容容的踱步而入。
只见他约莫十八九岁,身材中等,外穿一件碧色锦袍,内搭雪白滚边丝绸长衫,腰系藕色玉带,脚踏青锻粉底靴。一张喜气的娃娃脸泛着胭脂色,两个梨涡似有若无,一双眼眸仿若白玉里嵌着两颗晶莹的黑曜石,机敏灵动,还透着一丝狡黠,眼下一颗泪痣,平添几分楚楚。
他一进来,就与赌坊的氛围格格不入。赌坊的小厮也是有眼力见的,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马上上前殷勤的围着他转,“小公子脸生啊,是第一次过来玩吧,不知道想玩什么呢?我们这里番摊、大小、骰子、牌九,包罗万有,你不会玩没关系,我教你,包你一看就会。”
“其他的都太麻烦了,大小吧,最简单。”乐无忧用小鹿一样纯净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小厮心想:好大一只羊牯。
“好好好,公子请。”
他先拿一块金子出来,随意道:“这把买小。”
“买定离手,开。4,5,6,大。”
“小公子这把手气不太好,下一把肯定能赢。”
“这把还是小。”
“买定离手,开。4,4,5,大。”
连输两把,他不高兴了,嘟嘟嘴,又掏出一块金子,执着道:“还是买小。”
结果还是大。
赌坊最欢迎这种倒霉蛋了,那小厮笑吟吟道:“公子,这把还是买小吗?”
小公子皱眉道:“哎呀,今天出来的时候忘了拿钱袋,碎银子都用光了。”
小厮一听,原来是个空心萝卜,顿时皮笑r_ou_不笑,“小公子,我们这里可不能赊账。”
“碎银子没有,宝物能不能当赌注?”
小厮一听,疑惑道:“那要看是什么宝物,一般的东西嘛…”
“那就让你开开眼。喏,这是我爹爹让我从终南山带回来的宝贝。”他从身上掏了一尊翠绿欲滴,栩栩如生的玉蟾蜍出来。
他把玉蟾蜍放在手上,“喏,这尊宝物你们给估个价吧。”
“这个,我得问问老板。小公子,您先喝杯茶,我很快回来。”
不多时,那小厮就回来了,说道:“公子,我们老板说可以给您押一百两。”
“一百两,也太少了。”他想想,“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赢回来。”
“宝贝啊,宝贝,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一定要保佑我赢。这次我还是买小。”
说来也奇怪,这次还真的开了小。
接下来,那位公子连赢了十八把。
本来旁边正玩的兴起的人也都不玩了,慢慢的聚拢了过来看热闹,还有一些是跟着他买的。
只要他买大,大家一起买大,他买小,大家一起买小。赌坊摇骰子的小厮额上全是冷汗。
那个小厮问他:“公子,你这个玉蟾蜍好像很神奇,到底是什么宝贝?”
“你不认识啊?也对,你肯定没见过如此宝物。那今天小爷就让你增长增长见识。”他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这宝贝啊,叫玉蟾蜍。蟾蜍嘛,大家都知道,是招财进宝的。这玉蟾蜍呢,是吸收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纯天然的宝贝。不信你看,这浑然天成的,哪是人工能雕琢出来的。而且它还是经过终南山的道长开过光,祁过福,贡过神的,所以哪,那效力是非同一般,逢赌必赢,放在家中还能招财进宝,家宅安宁,身体康健,富贵吉祥。”
看他说的神乎其神,大家都惊讶不已,议论纷纷。
一个赌客问:“此等宝物肯定价值不菲吧。”
“这还用问,不过,终南山的道长跟我家是故交,所以我只给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实际上这宝贝至少要一万两,这不,我赢几把一千两不就到手了。”
来了个逢赌必胜的客人,肯定早有小厮通报给赌坊的老板。他观察了很久,也没看出乐无忧有出千的情况。赌坊的老板想了一下,这个玉蟾蜍这么灵验,放在赌坊里以后必定大杀四方,只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暗地里抢过来会有损名声,得想个办法。
他小声交代了身边的人几句,立马有人过去和乐无身旁的小厮如此这般交代。那小厮故意问:“公子和道长既然是世交,想必再请一尊玉蟾蜍也是没问题的吧。”
“这个可不太好办,如此天然不雕琢的玉蟾蜍道长就只有两尊,再请一尊可不太好办。”
赌坊的老板走出来,向他满脸赔笑,“公子啊,那个,我家最近实在是家宅不宁啊,我老娘病重,老婆三年前又死了,儿子又患了怪病,家里的狗还离家出走,你看能不能行行好,把玉蟾蜍卖给我?”
“这个嘛”,乐无忧掏掏耳朵,“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能出多少钱?”
“一千两,怎么样?”
“不行,不行,一千两太少了。”
他们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半个时辰。
……
“好了好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三千两吧,不能再少了,但要换成黄金,我不收银票。”
老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现在先给你,等会就让你双手奉还。于是他还是很高兴的让人从账房里拿了三千两出来,加上乐无忧赢的两千两,一共五千两白银,换成黄金也有五百两。
乐无忧接过黄金,假装相当舍不得,把玉蟾蜍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才交给老板。
“小公子,会不会太重,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一离开赌坊,老板给个眼色旁边的人,立马有几个人跟在他后面。
乐无忧把黄金放在如意乾坤袋里,轻轻松松盘缠就到手了,师父这乾坤袋真好用。
他七拐八拐,特意把后面跟踪的人引到一处偏僻处,六七个打手立马围着他,个个都比他高出一个头,还满身横r_ou_,凶神恶煞。
“乖乖的就把银两全交出来。”一个打手说。
“不交又怎样?”乐无忧笑眯眯。
“不交,那你想留下两只手还是两条腿?”
“手脚都要行不行?”
眼看着那几个打手就要上手开打,乐无忧从从容容地从怀里掏了六个小纸人出来,念了几句咒语,“变。”
一阵青烟过后,纸人成了六个魁梧大汉。比他们还高出一个头,个个像一座山一样。
“妖术,妖术!”几个打手吓得不轻啊。
“给我打。”乐无忧下命令。那些纸人动作僵硬,但对付几个打手还是轻而易举。那些打手被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连滚带爬的走了。
“走这么快啊,再打一下嘛,我都还没看够。”
那些打手鼻青脸肿的回到赌坊如此这般跟老板说了,气得老板七窍生烟。
“不好了,不好了,老板。”
“又怎么了。”
“你那个玉蟾蜍,变成了一只癞□□。”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眼花了。”
“没有啊,你过来看。”
等他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一看,差点没晕过去,桌上哪里有什么玉蟾蜍,分明是一只丑陋无比的癞□□。那只癞□□还在鼓着腮帮子“岗昂”“岗昂”的叫,这下老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只癞□□突然一跃,跳到他的头顶,再跳到地上,“岗昂”“岗昂”叫着就走了。留下那个老板和一堆小厮面面相觑。
“鬼,有鬼啊……”
赌坊的众人发出凄厉的叫声。
可惜乐无忧并没有听见。此时的他已换成书生装扮,用玉簪半束着一头乌发,一袭青衫衣袂飘飘,正泛舟江上,顺着江水而下。
☆、神兽朏朏歌声困
乐无忧顺流而下,终于来到姑苏城。姑苏美食名闻天下,乐无忧以前看的多了,常常馋到流口水,却从没真正尝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怎能不开怀大吃一番。
“姑苏台上春发光,菊老寒轻香未歇。”这是名为玉楼春的词,但乐无忧只是关心玉楼春的食物。玉楼春是姑苏的一家传统老店,最出名的是“梅花面”,但这面一天只卖一百碗,卖完就没了。
他现在饥肠辘辘,马上赶到玉楼春。
“小二,来一碗梅花面。”
“对不起,客官,梅花面刚刚卖完了,明天请早吧。”
顿时有一万头马匹从乐无忧的心里狂奔而过。
“谁?是谁!是谁抢了我的面?!”
小二指指东面坐着的一位书生。
只好改天再来了。
“给我起来,老子今天就要吃梅花面。”一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像拎小ji一样把书生拎了开来。
“可是……”
“可是什么?”大汉举起他的拳头。
那书生的脸还没人家的拳头大,只好叹口气走了。
另一个店小二端着刚出锅的面,本来是给书生的,被大汉一把拦截。
乐无忧似笑非笑:“还好,没白跑一趟。”
他拍了一下大汉的肩膀,然后施施然的坐到他对面,自顾自拿起筷子:“大哥,你今天应该没看黄历就出门了吧。”
“干嘛?老子不算命。”大汉瞪大眼睛说。
“就因为你今天没看黄历出门,恐怕这面你是吃不上啰。”乐无忧笑眯眯。
“你乱说什么,信不信老子一个巴掌拍死你。”
“我好怕……怕你拍不死我,认我做你老爷子啊,乖孙子。”
“哪里来的讨打的。”大汉龇牙咧嘴刚要发作,却发现整个身体动弹不得,像被锁定在椅子上一样。
他可不知道刚刚乐无忧拍他的时候,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定身咒。
乐无忧悠悠然的拿过面放在身前,一个白瓷碗,静静躺着一把细面,清澈干净的汤头没有一点油花,面上飘着五颗红色的枸杞摆成梅花形状,还有一些绿色的葱花点缀。用筷子夹起面,面下的虾仁、r_ou_丁就跑了出来,汤头看着像白水,却是用细纱过滤多次而得的,鲜而不腻,细面爽口弹滑并吸收了jir_ou_和虾仁的鲜还有枸杞的甜味,一口汤一口面就已经把乐无忧的胃熨得服服帖帖,果然名不虚传。
大汉看到他吃了自己的面,还有滋有味的,自己又动不了,非常着急,立马破口大骂。
“太吵了,别影响我用餐的心情,封。”他用食指和拇指合起来在大汉嘴边做了一个拉的动作。
这下,大汉可算是安静了。
乐无忧吃完面,感叹一句:“果真名不虚传,好吃,嗝,明天再来。”
“嗯嗯嗯。”对面的大汉还僵在原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急得他满头大汗。
“咱们商量一下,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帮你解开。”
大汉先摇摇头,想了想,后又点点头。
“解!”
大汉动动手脚,能动了,他刚才已经领教过乐无忧的手段,只得用蚂蚁声说:“爷爷”,灰头土脸想偷偷溜走。
“嗯哼。”乐无忧清清嗓子,“还没付钱呢,孙子。”
大汉扔下一吊钱就拼了命跑出了酒楼。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事关他们早就看不惯大汉平时仗着力气大就欺软怕硬,今天居然来了个能整治他的书生,让人不禁欢。乐无忧默默接受大家的赞扬,美的飘飘然。
吃饱了总得找点事情做,做什么好呢,当然是看热闹。
姑苏城是一个商业繁荣的地方,有一条街道特别热闹,各式小摊、江湖卖艺、小吃档,小贩们在街道上努力吆喝叫卖,乐无忧从街头就开始吃,什么松子糖、小笼包、百合酥、猪油糕,见到就买,吃的不亦乐乎。一路还左顾右盼的看热闹,嘴巴和眼睛都忙不过来。
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看着什么,指指点点还议论纷纷。
乐无忧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只见一个猎人打扮模样的大叔旁边放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野兽,看样子他想把这只野兽卖了,大家正在讨论笼子里的究竟是什么野兽。
笼子里的野兽说是狐狸嘛,又比狐狸小,说是野猫嘛,又比野猫大,一身雪白的皮毛油光水亮,身后有一根长长的大尾巴,还长着鬃毛。有说山猫的,有说水獭的,众说纷纭,都没法下定论。
乐无忧见那只野兽正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蹲在笼子里,看着一堆人指手画脚的决定他的命运。
他转转眼珠子,清了清喉咙:“哎呀,哎呀,谁把山里的山ji,ng捉来了。”
“山ji,ng?”
“山ji,ng是什么东西?”
那个猎户见来了个懂货的人,忙问:“这位公子,难道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古书早有云:山上有兽焉,名若山ji,ng,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见则其邑有恐。这个山ji,ng啊,形状像狐狸,长着大大的白尾巴,有鬃毛,他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轻则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这种祸害人的东西,你养他作甚。”
听他说完,围观的人群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唯恐可怕的事情马上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猎户半信半疑,“可捉住它的这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啊。”
“是不是已经有好几天没下雨了?”乐无忧问。
“的确,是有几天没下过雨了。”有几个群众回答。
“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先会连着三个月干旱,接着就会下半年的大雨,直到把那个地方淹没为止,这还不让人家破人亡。”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姑苏城的人最怕的就是闹洪灾,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赶快杀了它吧。”人群中有人提议。
“对对对,赶快杀了。”其余的人马上附议。
乐无忧摇摇头:“不妥不妥,这山ji,ng可怨毒的很,谁把它杀了,灾祸很快就会降临到那个人的头上。”
那猎户也是急的一头大汗,这山ji,ng可是他捉的,万一它把灾祸降临到自家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小公子,你行行好,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赶快说吧。”猎户急得不行。
“对啊,对啊。”群众附和。
乐无忧严肃道:“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刚好我就懂得破解之法,注定你们命不该绝。在这西去一百里山上有一间玄清观,观主乃是得道高人,只有请他为这只山ji,ng念七七四十九天的静心咒,净化它的戾气,方能消灾解困。这个山ji,ng是我和玄清观的观主闲谈时说起的,此方法也是观主告诉我的,没想到今天歪打正着居然真的见到这种妖物。”
那猎户仿佛看到救星一样,“那就烦请小公子跑一趟,带着这祸害人的东西到玄清观去,为这姑苏城的百姓消灾解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姑苏城的百姓都会感谢您的再生之德。”
“那可不行…不行……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呢,你们谁得空谁去啊…”
那猎户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把笼子一把塞他手里,冲出人群一阵风就跑得没影了。
其余的围观群众一边说着:“公子,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做了这天大的好事,你一定会有福报的。”一边一溜烟的散了。
就剩下乐无忧和笼子里的“山ji,ng”。
乐无忧只得提着笼子一脸嫌弃的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他见周围已经人迹罕至,就把笼子放在地上,打开笼子,“还不出来。”
那只一直缩在笼子里的“山ji,ng”听了他的话,慢吞吞的走出了笼子。
“你说你一只神兽朏朏怎么就被人类给捉住了呢,真是给神兽界丢脸。”
“啊?你认出来了?那你刚刚…刚刚还说我是山ji,ng。”那个叫朏朏的野兽一开口是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睁大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傻傻的看着乐无忧。
“真笨,我要不是这样说怎么能把你救出来,还要不花一分钱。”乐无忧有点无奈又有点得意,怎么这只神兽这么笨。
“你究竟是怎么被捉住的?”
“是这样的,我一直和娘相依为命,生活在山林里,从来没出过闹市,可是上个月我娘去世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在山上找食物,不小心就掉到那个猎户做的陷阱里,我的法力又不够强,就被捉住了。”
“还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就被人家捉去煮来吃了。好吧,你现在自由了,走吧。”
“啊?走去哪里?”
“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回你的家啊。”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老大,你就让我跟着你吧。”那只朏朏紧紧拉着乐无忧的衣服,生怕乐无忧把他扔了。
“那你会做什么?我可不要吃白食的人。”乐无忧故意问。
他想啊想好不容易才终于想出了一样才艺:“我会……我会……我会唱歌。”
乐无忧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一下:“那你就唱来听听。”
那只朏朏就真的唱了起来,乐无忧其实是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听着听着,神思恍惚,一会好像回到了远古洪荒时代,一会又好像到了蓬莱仙山,见到了很多从没见过的景物,如真似假,亦幻亦真。
“老大,老大,老大——”
乐无忧睁开眼睛就见一只动物伸出白色的r_ou_爪拍他的脸。
再瞅瞅天空,太阳已经下山,天快全黑了:“这里是哪里?”
“老大,你不记得了,是你让我唱歌给你听的。”
乐无忧一下子记起来了,今天他救了一只神兽朏朏,他说要跟着自己,还说要唱歌来着。他吃了一惊,这歌声好生厉害,自己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还睡到天黑。
“你的歌声这么厉害,早唱首歌给那个猎户听,你不就可以逃出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子,我娘叫我不要随便唱歌的,我还从来没有唱过歌给人类听呢。”
“老大,你刚才睡了好久,我怎么叫你都不醒,你做了什么梦?”
“梦?”他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梦中好像有大洪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说的什么,他又忘记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反正只是一个梦。
跟前的这只朏朏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乐无忧盘算着,书上云:朏朏,养之可以巳忧。不如养上一只消除忧愁。
“那你会不会变为人形?”
“恩,会是会,只是……”
“那就变来看看。”
朏朏口里念念有词,突然一阵青烟过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出现在眼前,眉清目秀,十分讨人喜欢,只是身上未着一缕。
乐无忧盯着他看了一会,悠悠的道:“尾巴露出来了。”
“哎呀。”朏朏一手捂着重要部位,一手抱着尾巴,急得团团转。
乐无忧龇着牙:“不如,剪了它?”不知从哪里掏了一把剪刀出来。
“老大,不行的,不要啊……”朏朏连连后退,惊恐万分。
“那你就赶快把它藏起来。”乐无忧撇嘴。
朏朏连着变了五次,才终于把尾巴变走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乐无忧把树叶放在他身上,施了个法,给他穿上了一件布衣。
“哇,老大,你法力好高强。”朏朏星星眼。
“没什么,只是障眼法而已,这种法术容易得很哪,我还会很多更加厉害的法术。待会回到城里再给你买几套真衣服吧,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去。”乐无忧得意洋洋。
“哦。”他听话地快步跟在乐无忧的身后。
此刻,在姑苏城的另一头,一个灰衣男子正对一个黑斗篷的人说:“主人,找到了。”
“在哪里?”
“听说今天被一个书生带走了,说要带到西去一百里的玄清观。”
“书生?玄清观?”月光下,是一张苍白冷酷的脸。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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