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15节
十三日,康熙帝命皇八子留下助战,率部班师,驻克勒河北。
十四日,御驾起程返京。
皇帝转程之后,军事部署顾忌少了许多。费扬古认为噶尔丹是惊弓之鸟,光是一味追击恐最终难以取胜,不如且战且退诱敌深入。
前锋统领硕岱领命带领四百骑兵,佯装偶遇敌兵,力战之下逐节败退。
前锋离营之后,四阿哥在大帐内遍寻不着八阿哥。
硕岱在前线厮杀时恍惚看见一个熟识背影,当即大惊失色:“八阿哥,你跟着马思哈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胤禩嘴角一抹血,是拭汗时沾上的,他嘴角咧开露出白牙:“皇父命爷助战,怎能安逸呆在后面?我大哥四哥五哥都在杀敌,爷焉能落后?再说我有大将军手谕,你真要现在看?”
硕岱惊愕否认:“大将军断不可能。”
胤禩却将一拍胸口:“军令状在此,大战过后将军自可取看。你信不信,爷手里自有噶尔丹心心念念冒险也想要的东西!”
硕岱这下束手束脚了,不管这个阿哥是不是握有皇帝手信,如果他在自己眼下伤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他当即下令周围护从靠近八阿哥,不可让他伤着分毫。
胤禩大怒,加紧马腹往前一冲:“爷是大哥带大的,无需你们当做女人保护。”他从身后斜跨牛皮卷筒里取出一支乌油油的火器。
硕岱哑然:“这是?”虽为统领,此等物件却未亲眼见过。
胤禩卖他一个笑容:“神器也。”
接着,举枪,瞄准,发射!
连珠铳,戴梓发明,二机轮以开闭,石击火出,计二十八发!
硕岱目瞪口呆,此物在手,何愁蒙古不安?
对面有噶尔丹的军士幕僚原本不信清军如此不敌,却在听见对方阵营里有个刚刚成年的皇阿哥,立即有准格尔逃兵大声吆呼:“擒贼先擒王!清朝皇帝的小儿子在这里,活捉他!”
又有更有远见者高呼:“活捉清朝皇帝的儿子,夺过他手里的火器!”
游移不定的噶尔丹骑兵瞬间找到主心骨,立即潮水般向一匹枣红烈马上的年轻人突围过去。
胤禩也不恋战,拍马撤退,连同周围的硕岱手下步兵骑兵也一路东逃,往预定围剿之地昭莫多而去。
噶尔丹军士亦有人认为应当适可而止,掩护女眷辎重先北逃入俄罗斯才是正理。但方才火花闪过的神器太惹人注目,当场见识过的人都生出畏惧与占有的情绪。
这样的东西,若能拿捏在手,日后何愁大清骑兵?
大营里,费扬古紧急密会自己的女婿皇四子,向他透露皇八子手持皇帝御笔手信,可便宜行事的事。并说:“八阿哥手里仿佛有朝廷机密火器,不可为外人掌握。”
胤禛气得三尸暴跳,他留下老八一为多些私下共事独处的机会,二来卖个一个人情允他得三分军功。这次围剿噶尔丹朝廷必将大胜,他才敢怂恿老八留下。
老八的军功只会招惹太子越发忌惮,可挑拨大阿哥与太子两党针尖对麦芒互掐。可他绝没想过会老八会瞒着自己身入前锋营!
但他很快想通,老八手里的机密火器必然是戴梓发明的连珠铳,前世皇父忌惮甚深,至死也没令此等火器现诸人前。
想不到老八一路随侍晨昏依帐殿,居然能哄得皇父许以此等机要秘器托付。仔细想来,诱击噶尔丹一役,京城及西安八旗兵、绿营、察哈尔蒙古兵、喀尔喀蒙古兵,以及俄罗斯的探子都在,的确是展示大清国威的好时机,一来恐吓噶尔丹余孽,而来威慑蠢蠢欲动的噶尔丹,再来能令蒙古再不敢生出异心。
可是这都是胜的情形,若老八不慎被俘呢?
胤禛以帝王之心揣度,简直无法想象若俄罗斯渔翁之利得到连珠铳,大清之后的百年运势该如何改写。
老八还是太嫩!太大意了!如此贪功冒险,不该托付重任!
很快消息传来,硕岱的前锋营已经在将噶尔丹诱往昭莫多的途中。昭莫多北依肯特岭,东峙丘陵,西临河水,正是围而歼之的好地方。但若朝廷大军不够快,硕岱一行就会被先一步围而歼之。
胤禛急不可耐请求先一步带兵敢去昭莫多安排伏击。费扬古踌躇半晌,见四阿哥心志坚决,只得安排得力人手保护,并且将作战计划布置周密才放人离开。
第二次伏击噶尔丹异常顺利,胤禛前世经历过,安排布置得心应手,只是糟心弟弟只身犯险令人牙根作响。
胤禛素来知道胤禩平日里性子看着圆和随性,冲动起来却不顾后果不计身份。
这一次呢?胤禛想不出老八不顾一切的原因,莫非真是为了给土谢图部撑腰报仇不成?
若真是这样的白痴原因,朕一定在回去的路上,做死他!
……
伏击战从中午开始,持续将近两个时辰,仍胜负未分。
噶尔丹不过两千骑兵,但是背水一战,各个异常勇猛。连噶尔丹的妻子阿奴也不顾流矢徒步砍杀,战况胶着。
阵中,胤禛亟不可待地建议奇袭噶尔丹后部辎重,宁夏总兵殷化行听见立即道:“四阿哥此计甚好,兵贵神速。不若出两路奇兵,分别进攻准军侧后,加之正面合击,必胜。”
这场厮杀酣战的伏击,在三刻过后骤然扭转形势。辎重被袭之后,噶尔丹的骑兵步兵阵脚大乱,贼首左突又袭,企图重拾老一招,夺路奔逃。
胤禛早有准备,命正红旗五百人堵死噶尔丹退路。
正在这时,一声清亮叱喝想起:“噶尔丹,你就要扔下自己的女人跑了吗?”
噶尔丹一回头,看见阿奴一脸是血的被围在清军步兵中,也正回头看向自己。
下一秒,她就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
远处的马背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握着冒着青烟的火铳。
第29章 野有死麇
噶尔丹震惊之余,仰天大啸:“我要你抵命!”说罢不顾奔逃,转而朝手持连珠铳的少年合身扑来。
胤禩不避不让,高声朗笑道:“噶尔丹,你屡次犯我大清、欺凌喀尔喀与活佛。我大清岂能容你,我手里的火铳一共能发六十发,其中尚余二十八发火药,你自觉有命到爷跟前否?”
噶尔丹失控大叫:“小畜生不必骗人,沙俄火铳也就三发罢了,大家擒下他!必能避人退兵。”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亲随便有两人倒地。
胤禩染血覆尘的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情,轻声数到:“已然三发。”接着冒烟的枪口对准贼首,少年轻笑:“你躲,还是不躲?”
噶尔丹一滞,连同周围的骑兵步兵也跟着不再喧嚣,都等着下一发空膛,或者另一个人倒下。
胤禛眯起眼睛远远看着戏弄老鼠一般的胤禩,只觉陌生。他印象中的老八虚伪狡诈、城府深沉性子倔强,极少如此张扬肆意。美玉明珠染了血经了霜,竟意外地自己也屏住呼吸,忍不住目光追随。
噶尔丹咬牙,突圆的目光紧紧盯着枪口,接着目光慢慢扫过矮草之上已经气绝多时的妻子。一咬牙,转身,匕首直刺入马臀两分:“好汉不惧死,但有命在,才能为我厄鲁特子弟妻儿报仇雪恨!”
吆喝完毕,噶尔丹一马当先往正黄旗与镶黄旗交接的空隙突围过去。
胤禛忙命人严阵以待。
却在这时,一声火石爆炸的裂响传来,突在最前的噶尔丹身形微顿,目光似有诧异、有不信、有不甘,胸口被弹片击穿的血洞汩汩流出血来。
接着,他像是突然被抽去了脊梁,歪斜着,从坐骑上倒在地上,不动了。
周遭的噶尔丹残余步兵、连同一道助战的蒙古各旗,都畏惧地看着马背上少年手中的火铳。
一怔之下东路大军的大阿哥第一个回神,高举龙旗大声呼喊:“神器在手,逆贼伏诛,天佑大清!”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一片迎合之声,胤禛一边指挥手下骑兵牢牢围住余孽,莫要大意纵虎归山,一边转头去看马背上的少年。
胤禩手中的连珠铳冒着袅袅青烟,夕阳下朝他荡过来一个如释重负的开怀笑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剩最后两发火药,若再射偏一次,今日结局难料。
接着,是杀尽一意顽抗的噶尔丹残部,以及打扫战场,清点大清骑兵伤亡与俘获厄鲁特残部子女、驼马、牛羊、器物。
这一次围剿噶尔丹,结局与前世稍有不同。由于胤禛的提早进言,大军在日落之前便已鸣金收兵,不至于月下追窛三十里;而胤禩的横空出场,让噶尔丹失去了苟且余生又一年的机会。
其实,这样很好。
胤禛深知帝王心思,皇阿玛有多遗憾当年未能让噶尔丹死在自家军队的枪口下。是枭雄也好、贼寇也罢,能让大清皇族大动兵戈的人,曾经“乃招徕归附,礼谋臣,相土宜,课耕牧,修明法令,信赏罚,治战攻器械”的人,不该死在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
噶尔丹终于死在昭莫多。
而昭莫多一役,必然将大清皇帝神速用兵,不声不响深入蒙古腹地的事迹写成传奇,大清连珠神器能连射六十发的威名也必将震慑整个蒙古,最终传遍俄罗斯。
……
夜里,蒙古草原的天幕缀满繁星,浑无白日里的闷热肃杀。
费扬古分出两千人轮值以防噶尔丹漏网之鱼,余下将士杀牛宰羊,燃起篝火,庆祝大战得胜。
胤禛也饮了三大海碗的酒,在帐前立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听说大阿哥出了八阿哥的帐子,才慢吞吞踩着矮草往胤禩住的帐篷走去。
谁知还是扑了个空,胤禛问门口的侍卫:“八阿哥不在帐中休息,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那侍卫回道:“是喀尔喀的世子来访,扶着八阿哥一道去湖边了。”
“扶着?”胤禛察觉有异,皱眉道:“八阿哥受伤了?”
那侍卫道:“八阿哥的坐骑曾被流矢射中,扑跌下马时伤了膝盖。”
胤禛立时想起雍正年间老八反复发作的伤腿,记得那时太医也报廉亲王的腿上红肿流脓,他彼时痛恨老八已极,只觉他是故意拖延医治,借口闲散不赴。
胤禛想想,趁着酒意又往湖边走。
远处八旗兵丁的喧闹声渐渐远了,草原暗河的声音潺潺汩汩,伴着时大时小的虫鸣声,恍如二世。
远处有刚刚变声少年嘶哑的声音:“八阿哥,博格达汗的儿子,当年果真没有看错你!我敬你!”
蒙古少年身形拔高不少,短短两年已经超越胤禩,远远看去反倒更像哥哥。
对面的便服少年坐在草地上,旁边地上放着一柄刚刚削成的简易拐杖,抬手接过整个酒坛仰脖就饮。
胤禛放重脚步走近前去,在二人行礼之前先开口:“你身上有伤,不该多饮,适可而止方好。”
胤禩转头看他,并不起身,扬扬手里的酒坛:“四哥,一道来。”
策妄扎布给胤禛行了蒙古礼:“四阿哥安好?”
胤禛对策妄扎布没什么好感,不过随口嘉奖勉力外加关怀几句,便借口土谢图部有人聚众闹事,让他去盯着。
胤禩笑眯眯看着哥哥赶走未来小舅子,拍拍身边草地:“四哥好威仪,就是不知为何对策妄如此忌惮。”
胤禛走过去坐在草地上,目光在弟弟绯红的颧骨上扫一圈,低头夺过他手里酒罐自己饮一口:“你这次太冒进了,纵是贪功也不该如此激进。”
胤禩低头傻笑一声,扔了一截草根出去:“是我跪了一夜求来的,败了,皇阿玛也不过少一个儿子;胜了,能让我额娘不受人欺负。”
胤禛违心安慰他:“你额娘已是嫔位,就算你像老五老七一样,日后也没人会看轻良母妃。”
胤禩扑哧笑了,前仰后合不可自己,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四哥说什么笑话,皇子阿哥尚且有人能肆意轻贱,何况一个后宫女人。”
胤禛心中一动,缓缓道:“你活着,才有盼头;你死了,世上必然没有良嫔。”
胤禩笑声哑然而止,抢过酒坛又仰一次脖子,很久之后才接口道:“活着被人轻贱,不如一争。还有什么比军功来得更快?时不再来,四哥不会不懂。”
胤禛皱眉沉默很久,他扮演不受宠爱老实本分爱护弟弟的兄长久了,久到自己总不自觉将自己当做老八来揣摩。
一瞬间,他觉得很难过,像是一根细长的针在穿破皮肉,探入脏腑。
但很快,他记得早前念叨的初衷,开口训人了:“可你亦不该如此冒险。你想过没有,你若被俘,连珠铳落入任何人手中,你就会是大清罪人!”
胤禩再灌一大口酒,喃喃道:“前锋营,四百人,最后存于不过一百。四哥,你知道皇父是怎样允诺我便宜行事的吗?”
胤禛看向他。
胤禩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在君前赌咒立下军令状:人在火铳在,人若被俘,器毁人亡,绝不苟活。”
胤禛目光中有了然、亦有震惊,半晌才道:“你又何必?何必如此?这样急,不像你。”他想说,你还年轻,可以忍。但他终于没有说出口。
老八一无所有,手中握有的只是虚无的帝王宠爱,他是如何孤注一掷全力一搏的?这不像康熙四十七年之后的老八,却不见得不是康熙三十七年之前的胤禩。
皇父好算计。
赌输了,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安抚蒙古的皇子,实在不行再换一个宗室和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赌赢了,却是一番不世大业。一个许婚蒙古的年轻皇子得此殊荣,拉拢蒙古的意思不亚于震慑的意图。
只是这个恩典皇父不愿留给大阿哥,是为了太子,亦是为了制衡明珠二党。
皇父好狠心。
胤禩却拍拍酒坛:“什么像不像,弟弟是什么样子,自己都不知道。来来来,要喝酒就一道喝,要训人就改日,弟弟今日九死一生,不想听扫兴的话。”
胤禛听了闭了口,抢回只剩一半的酒坛猛喝一口,再递回胤禩手上:“不醉不归。”
以命相搏半生荣宠,他能懂。
希望他,日后不悔。
……
一个晚上,一坛酒并不够,校尉随从又给两位主子弄来第二坛酒,据说还是从噶尔丹辎重里弄来的好东西。
胤禩甚至喝到解衣除袜,最后双腿踏在水里嘻嘻哈哈,就像个没心没肺十五少年。
他们甚至还踩死了一只走了八辈子背运的鱼。
……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营帐。胤禛夜里醒来时,他还和弟弟勾肩搭背一道躺在床上,半身衣裳半干半湿。
胤禛头痛得厉害,发脾气让奴才进来,问他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侍卫很无辜,跪着说两位爷抱得太紧死都分不开,自然也无法更换衣物。
胤禛低头看着拧成麻绳一般乱糟糟的衣物,无语,挥手让他们赶快把干净衣物弄来,然后出去该干嘛干嘛。
接着是帮助睡死的弟弟更换染了河泥污渍的衣物。
翻弄当中白嫩嫩的身躯曝露出来,曾经毫无瑕疵的躯干上如今遍布各种割伤擦伤,右膝青紫至今触目惊心。
胤禛手指一寸一寸抚过尚未结痂伤痕,只有胳臂上的一道较深的刀伤被包扎过,其余都任由他们自行愈合。
胤禛避过他的手臂,慢慢将弟弟摊开躺平置于榻上,缓缓低下头。
弟弟的嘴唇,很热。
很苦。
第30章 寤辟有惊
这个晚上对于胤禩而言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离奇得很。
先是与哥哥相依相偎,依靠着取暖,赶走草原深夜的寒露水汽。
接下来,半干半湿的衣物慢慢离身,他觉得冷,需要更多的热气覆盖自己。于是他循着自己的心意做了,手指触及的范围内,果真有一件热气翻涌的东西。
抓住,让他更贴近自己。
整晚饮下的大量酒液此刻显现了威力,睁不开眼,脑子混沌,只在感官的趋势下去追逐陌生而激烈的欢乐。
年轻的身体很诚实,尚不会自欺欺人的清心寡欲。
胤禛的唇舌循着上一回发掘出的敏感处慢慢游走,最后慢慢覆上一片青葱之中微微挺立的小柱之上。
没有成年男人的味道,只有蒙古暗河里带来的青草气息。
沉浸在陌生情|欲里的少年陡然发出一声极其惊悸的喘息,像是被拿捏住咽喉命脉的猫。
这一声轻微的低吟让原本还在犹豫的人突然没了顾忌,用自己完全陌生且不敢置信的方式取悦另一个人。
昏昏沉沉的少年挣动起来,接着无法克制地浑身绷紧僵硬,所有骨骼经脉全部拉长成一个奇异的弧度,像是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弓弦在来来回回的拉扯中懵地断裂开来,轻轻的一生促响就像是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一样,伴随着悠长婉转的一声低吟,爆发开来。
胤禛抬起头,将嘴里残余的浊液吐出。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堪。
不想再等!
胤禛骤然将脱力昏睡的少年翻转过去,让他赤身伏在软榻上,微微起伏的线条在夜色下隐隐绰绰,少年脊背上嶙峋起伏的脊骨像是塞外那一段分割天下的长城。
胤禛眸色明暗不定。
还不是时候!
胤禩比前一世更早更激进地展露峥嵘,必然引起更多变数。
他必须等待。
微弱的理智还在,并未因为一场及时行乐而分崩离析。胤禛既痛恨自己醉得不够彻底,又庆幸自己尚且能够自制。
胤禩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因为一段充满算计的往事,他甚至极端厌恶男子相亲。
兄弟与琴瑟之间如何跨越,胤禛从未像今日这样为难过。
退,不甘心;进,却投鼠忌器。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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