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14节
总之倒胃口得很。
看看日头,胤禩转脚就去了校场探望多日不见的弟弟。
胤禟欢呼着奔向哥哥,缠着胤禩看自己同胤俄比划布库,最后还缠着哥哥也上场较量一回。
眼看就要下学,毓庆宫的何从文过来传话:“几位爷,太子殿下宫里刚得了几样有趣的吃食,说是提前给九爷庆贺生辰。又说八爷若得空,也一道去才好。”
胤禟扔下弓箭,自有奴才递上汗巾子给主子擦汗。胤禟一面大灌凉茶一面道:“太子哥哥平日忙得很,今日怎有这番雅趣?”
将满十二岁的胤禟身量已经张开,只比胤禩矮半个头。平素耳濡目染宜妃的爽利,说话行事并不似胤禩那般隐忍婉转。
何从文笑得一脸奴才相:“太子说日后大婚,太子妃免不了要想宜妃娘娘讨教宫务,九爷也是殿下的弟弟,平素多走动总是好的。又说八爷在内务府被奴才们欺负了,今日一道,算给八爷赔礼压惊。”
这明显是假话,并且越矩了,但能将拉拢的本意摆在明面上,倒好过遮遮掩掩的官话,想来是太子刻意让奴才这样说的。
胤禟随手解下荷包扔过去:“赏你的。告诉太子殿下,弟弟们受宠若惊,先去换件衣裳,自当赴宴。”
何从文下去之后,胤禟让胤俄先回永寿宫,又拉了胤禩一道走:“八哥,方才那奴才说你办差被奴才们欺辱了,可是真的?”
胤禩不欲多说,只淡淡道:“内务府早已是一块铁板,横空出来一个阿哥让他们束手缩脚,焉能不为难?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胤禟道:“太子奶公不是内务府的么?若他能提点一二,会不会更便宜?”
胤禩道:“快打消这个念头吧,他不提点还好些。若真提点了,保不齐要弄出大事来?”
胤禟立即觉出不妥来:“不会真是那位授意为难八哥的吧?”
胤禩道:“你不许瞎琢磨乱出手,这事皇父清楚得很。他老人家尚且不闻不问,你就该知道这后面的意思。”
胤禟嗤之以鼻:“忍气吞声,谁能敬你?只会让奴才觉得你是颗软柿子好拿捏。”
胤禩不语,他毕竟也才十四岁,心里堵一口气难免激愤。
之后二人更换衣物整理仪表,携了胤俄一道去毓庆宫赴宴。到时发觉里面颇为热闹,胤祺胤祐与胤祥胤祯已经到了。
太子坐在主位上,斜斜倚着条枕看弟弟们说笑,间或问两句日常功课,大多时间是胤祥在说话。
胤祺听汉话很是吃力,他来也是因为宜妃怕老九胡闹,让他看着。胤祐胤祯也很沉默,大家和太子都不熟。
几人落座之后,胤祐凑过来跟胤禩咬耳朵:“早间皇阿玛斥责你了?”
胤禩嗔过来:“七哥耳目敏明,来看弟弟笑话?”
胤祐足下踢他小腿:“不识好人心,今日不是怕你沉不住气,爷才不来受罪。阿哥所里爷躺在地上用膳都没人说什么,谁来这里陪笑。”
胤禩踩回来:“爷好歹是有差事的人,要你来教?”
……
太子宴请兄弟,明白不给面子不来的人不多,真正尽兴的更少。
席间大家都摆出十二分兴致佯装评点毓庆宫的新菜式,绞尽脑汁。太子心情不错,命奴才细细讲说每一道菜的典故来由。
一开始的醉虾醉蟹鱼脑豆腐还好,讲到后面一道烹鹅掌时,却说这道菜可观可食,做菜时,在鸡鸭房择选最为肥硕爱闹的活鹅,洗干净脚掌之后放在烧红抹酱的铁板上。那鹅受不住热,连连跳脚像是舞蹈一般,最后鹅掌熟了,剁下装盘,鹅还活着,可以做汤做菜。
那食膳间的小奴才唇红齿白,口齿伶俐,说得活灵活现。
在座的几个年长阿哥,除了胤祺后知后觉还在自我翻译之外,都面露惊诧。这等残虐之法,同炮烙有何不同?
那太监又说:“单看此禽在红热铁板之上蹦跳得欢,浑不知自己注定是那盘中佐酒小食,不过滑宠于人前罢了。”
胤禩心下一动,隐隐明白了几分。
这是意有所指呢。
胤祐试探道:“这位公公好典故,只是这菜做起来费工费时,不好多吃吧?”
那小太监却道:“这道菜太后赞过鲜美,又说一鹅多吃,可免宫中奢靡浪费之风。”
胤祺勉强听懂了,颇为不解。太后赞这菜时,并不知道做法如此有违天和,只怕知道的奴才也不敢在太后赞过之后再生事端。太子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真只是炫耀一道菜色?
之后的宴席几个年长阿哥吃得极为克制,生怕不小心夹中哪一只被狠狠虐死的畜生尸首。
胤禩忽然想起四哥貌似自从搬出毓庆宫之后就只吃素,荤腥碰得极少,若不是自己用奶干奶豆腐养着,还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形状。
莫不是在当年他在毓庆宫里,当真陪太子用过什么膳吧?
想起四哥,避免记起早间离去时烧得虚弱的哥哥,记起离去前午后探视的许诺。
若自己今日爽约,小心眼的四哥会记仇吧?
一顿饭吃得半饥不饱,胤禩脑中惦记着某人,兜兜转转又向良嫔抱了假,踩着点儿出宫探病。
一路上胤禩回味这自家额娘与午间明显不同的忧虑神色,想必是这半日里也听闻他在乾清宫被斥责的事情。
良嫔说:“八阿哥,人谁无过,日后尽心尽力就好。”
四哥也说过:“看再多也没用,有人拦着你能怎样?皇阿玛也不指望你刚办差就毫无破绽。”
这两句话里,都隐隐透露着以退为进的意思。可太子的行为却是咄咄逼人,这一忍再忍,难道要像五哥七哥那样?可五哥七哥有母妃护着,自己呢?
四阿哥府很快到了,胤禩让人通传之后,很快高无庸迎出来,直接引了胤禩往书房走,口中道:“八爷可算来了,主子听说您留下话下差了就来,一直撑着没睡。”
胤禩心一虚:完了,忘记使人递话啦。
第27章 天子西征
胤禩快步往书房走,人没踏入内堂就开始叨念:“四哥你这书房太偏了,弟弟一路行来都出一身汗,大夫往来还不跑断腿?若是夜里发了急症怎么办?”
屋里。
金兽小炉里燃着香,胤禛正半坐在床上看书,见胤禩进来,哼一声:“人没进门就呱噪开了,你也别插科打诨了,说出迟来爽约的理由,四哥放过你。”
胤禩闻言讪笑着上前坐了,道:“上午被皇父训斥,膳后正要出宫,毓庆宫忽然有请,便耽搁了。”
胤禛闻言一怔,接着面有怒色,连声音都硬起来:“你还敢去?”
胤禩面上的笑容忽然变得飘渺,一瞬间像罩上了云雾一样不可捉摸。
胤禛听见弟弟说:“太子是储君,又有君父眷顾,他若发令要与小九庆生,敢不去的人不多。便是九弟,也不好明目张胆推辞了去。四哥不会不懂?”
胤禛目光看着他因为端坐而露出的鞋面,上面是满满的风尘与干涸的泥渍,轻轻叹道:“你不同,不该冒险。”
胤禩一笑:“七八人皆在座上,何来冒险一说?四哥不会以为,上次胤禩‘不知好歹’过后,太子殿下还存了拉拢心思吧?”
胤禛闻言有所悟,接口道:“那便是警醒了?何至于此?”
胤禩转转手上的扳指,垂目怅然道:“约莫是我刚入内务府办差,太子想要提点一二罢了。四哥无需太操心,好好养病才是。”
胤禛听出他语气中的暗讽,道:“你能这样想就好。这几日内务府的事也别顶着干了,好好看看兵法谋略,我看着朝廷大约是要用兵了。”
胤禩一愣,他知道川肃总兵潘育龙刚捉了潜入三岔河的噶尔丹属下回子五百人,皇父也刚下了旨意人让苏努与阿席坦备兵,但四哥就这样先走一步思虑至此了?
按着四哥的意思,自己这次也会上战场?如果能得一点半点军功护身,日后在朝堂之上的确助益良多。
胤禩心头暗喜,但转念想起面前的哥哥府中还有生病的小阿哥,不好流露欢喜神色,转头四顾转移话题。
桌上放着一页裱糊了一半的纸,摊开放着正在晾干,正是昨晚他写的字。
胤禩惊讶道:“四哥病着,怎么还做这样的事?再说又不是多拿得出手的东西,何必这样?”
胤禛一脸正直:“难得有了进益,自然要裱起来。日后你每年写一张,我替你存着,就当存档在案,日后有据可靠。”
胤禩莫名其妙有些脸红,这番话实在亲昵,让他不知所措。
胤禛又道:“十三的诗也存在我这儿呢,已经有小半本子。等日后他大了,做一本诗集给他,多好?”
胤禩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内心自动捶打一番:“那就有劳四哥了。”
胤禛叹气:“我也就是个操心的命,哪天不为弟弟操心了,也就到了闭眼的时候。”说完不等胤禩开口,又问:“昨晚我好似不大好,扰着你睡觉了没有?”
胤禩愧疚更甚一步:“我昨晚就像睡死了一样,四哥你觉得不妥,怎么也不叫醒弟弟?拖到天亮烧出好歹了可该怎么好?”
胤禛装作叹气:“我呻唤了,你没醒。”
胤禩也奇道:“平素我睡得并不沉,夜里敲更的声音都能惊醒的。昨日却不知怎的了,下午也睡得实,晚上不知做了什么梦,醒来也不记得。”
这回换了胤禛心虚,试探道:“都说你不必熬夜看卷宗,累成这样谁能赞你一句好?”
胤禩抻着头道:“横竖都是错,不看更容易被捉把柄。四哥不如将昨夜的燃香送我一些,能得几夜安眠也好。”
胤禛笑道:“这个容易,让你拿马车驼回去都成,睡上一年也没问题。只是怕你恨不得接下来半年一日当做两日用,嫌白天不够长。”
……
接下来朝廷的局势果真如胤禛所说,用兵之势越发明朗,连秋决都暂停了。
十月里,明珠与内大臣索额图视察噶尔丹,朝廷亦同时着手三路备兵噶尔丹。
康熙三十五年的春节一切从简,一来是因为年前十一月时天有日食,恐不利君王;二来是为备兵;三来平阳地动几省减免税赋。
胤禛的大儿子终是没有熬过康熙三十四年,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抽搐着夭折了。
李氏当场哭得晕厥于地,那拉氏也是一脸难过,亲身守着李氏整整一个晚上。
反倒是胤禛很镇定,当他得知长子未能序齿就没了,只淡淡说一句“知道了,比着规矩办,不必声张”。说完又低头继续裱糊那副《观雨》。
胤禩得知此事,着了素服上门至祭。
胤禛身上清减一分,精神尚好。他见了胤禩先一步开口:“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话。菩萨托梦给我,这个儿子同我没缘分,我心里清楚。你这次必定随军出征,一切准备妥当了没有?”
胤禩一肚子话被憋了回去,心里暗讨:这个四哥若不是当真看通世事,就是冷心冷肺,或者是面子功夫强悍不露端倪。就算嘴再硬,哪里有人死了儿子会不伤心?
可腹诽刚到一半,又瞧见哥哥眉尾一段斜飞入鬓的深色痕迹,心头又一软。
四哥对自己,是很好的,不该多想。
四阿哥府上没了第一个阿哥,因为四阿哥本人并不为皇帝重视,兼之小阿哥尚未序齿,最终并没惊动多少人。
整个冬天,朝廷忙着备战。正月里,皇帝下诏亲征噶尔丹。
亲征的旨意下达不久,皇帝在二月谒陵祭拜,告祭太庙社稷。接着上谕,皇太子留守监国,凡部院章奏听皇太子处理,硕鼎为蒙古都统,诸位成年阿哥分掌一旗,随圣驾启行。
很快,第二轮口谕下来,大阿哥胤褆执掌正黄旗大营,三阿哥执掌镶红旗,四阿哥正红旗,五阿哥掌正黄旗,七阿哥掌镶黄旗,皇八子掌正蓝旗。
太子即喜且忧。
皇父留他监国,并没加设旁人辅佐掣肘,说明对他仍是信赖有加。但诸多兄弟执掌八旗一事仍让他坐立难安,疑心皇父意在消弱储君权利。
随军的皇子里,除了老三,其他的都对他并非真心恭敬。这里面更多人多多少少同老大一脉沾点关系,比如作死的老八,和老八一贯交好的老七。
太子觉得急需和妥帖之人商议,偏偏索额图又去蒙古视察噶尔丹了。很快皇八子随驾,皇帐贴身随军的旨意也传来,太子觉得这件事必须重视,让人带了一封迷信随军,嘱咐他务必转给索相,不可让旁人窥见。
……
二月底,皇帝亲自率领的六路军师启行,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御驾亲征。
每隔两三日,便有大军邸报送回京城,太子看了心里越发焦躁。
皇帝此次身先士卒,每日一餐,大到军士安置小道掘井行李驼载,事事过问,每日五更起身,风雨无阻。大军军心稳定固然好,但手下的人却连传递口讯的机会都没有,一连月余,邸报也未提及皇帝对随军有何不满,这让他摸不准下一步该如何走。
三月十七日,仍在行军途中,一切如常。
彼时中路军已经会和,胤禛执掌的正红旗也一并前行。虽然众军士已经复了一日两餐的步调,但皇帝仍坚持自己一日一餐,不肯多食。
这日胤禩偷偷溜出帐子,寻着正在巡视营帐的胤禛,将他拉到暗处说话。
胤禛先开口:“你怎么瘦这样多?”
胤禩道:“皇父一日一餐,做儿子的怎能越过君父?四哥不也每日只食一碗饭么?还当弟弟不知道哪。”
胤禛笑道:“听说你做的很好,为难你第一次做随军,便能面面俱到事事经心。”
胤禩脸一红,被哥哥毫无保留地表扬还是第一次:“都是皇父事事操劳,我从旁学着。滚诺尔那次,真没想到皇父会在雨雪里亲自检视大军安营驻扎妥当了才进行宫。军心如此,此役告捷指日可待。”
胤禛听着弟弟话里对君父满满的孺慕之情,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今日视他如亲自,转眼背弃责骂圈禁。被君父抛弃的孩子,岂止一个老八、一个十三。
不过弟弟难得流露红脸模样很爱娇又羞怯,一点不像廉亲王,倒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早年四贝勒府里,每回考校过关的弘时。
……其实那时他对弘时期望很高,却流于严厉。反倒是后来元寿天申出生之后,他一心蛰伏夺嫡,平日和蔼宽厚得多。
哎。
胤禛不想陪着弟弟一起颂扬君父,直接说:“战时不比寻常,不可擅离职守,你找我想说什么?”
胤禩道:“明儿个皇阿玛生辰,虽然皇父早已口谕停止庆贺筵宴,但弟弟琢磨着咱们为人臣子的,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四哥您看要不咱们几个兄弟私下给皇父贺一贺?”
胤禛当然不会漏过这样的好时机,他进而道:“当然要贺一贺,你找过老五他们没有?”
胤禩摇头:“弟弟想先听听四哥的意思,若四哥觉得不妥,就不必再找五哥他们了。”
胤禛笑着摸摸下巴上刚刚长出的胡茬子,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兄弟一起做一碗寿面,一碗只一根面的那种,明日给皇父进上。你觉着?”
胤禩抚掌道:“这样好,只需比平日早起半个时辰,竟不会耽搁行军事务,四哥果然同弟弟想到一处去了。”
胤禛默,早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朕自然先机尽握。
第二日一早,除了领正黄镶红旗的大阿哥与三阿哥因为在东西二路不曾到场之外,其余四哥阿哥手捧素面,亲手侍奉君父早膳。据说这碗寿面还是阿哥们亲手赶制,并且生火煮的。
皇帝理所当然训斥几人罔顾“天子一日一食”的训诫,折腾半晌与军务无关。
骂完了又问:“谁擀的面?真是亲手揉的?”
接着各种献宝孺慕自不必提,总之皇帝用完了这一碗缺盐少味的素面。
第28章 王于出战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后,京城邸报送到,其中附上太子亲手为君父准备的生辰贺礼,以及一份父子情深的诗作。信中提及儿子在京如何思念担忧老父,日夜难寐,每日得空都不忘焚香祈祷君父旗开得胜。
皇帝一日的好心情达到顶点。
三刻之后,却有一名贴身护卫的旗丁自帐外闪入,跪在皇帝跟前道:“送信使刚刚私下跟索相见了面,并且传递了一卷私信。只是隔得太远,奴才看不真切上面的印章。”
皇帝听后,半眯眼睛沉默着。
康熙二十九年的出征噶尔丹时,病榻前太子毫不悲戚的神情再度在皇帝眼前回放,回京之后大阿哥的密告也忽然浮现心头。
那时大阿哥泣道:“储君曾经密令断绝大军粮草,意图……意图不轨啊皇阿玛!”
太子!
索额图!
这一次他为了掣肘太子,早早将索额图送去蒙古勘察噶尔丹,半点兴风作浪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下。为了彻底监视他,甚至还一道将明珠也送去同他作伴。
可眼下呢?太子仍不遗余力同索额图暗通款曲。
这次是为了什么?难道太子就一点大局是非都不论了?连等着老父寿终正寝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了?
皇帝的手抚过太子字字溢满孺慕情思的诗作,慢慢叠好,却不像往常那般放入铠甲之下的里衣衬袋中,而是转手放入机密要件的密折盒子里。
四月十日,帝率军至科图,这时埋伏在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的探子传来消息,俄罗斯或有助兵噶尔丹。
彼时东路大军因故未到,西路大军孙思克部穿越大沙漠时,连日遇大风雨,马畜踣毙,实在无以为继。眼看先前就要形成的合力围剿噶尔丹残部之势就要付诸东流。
索额图进言道:“噶尔丹或以远逃,望皇上以安危为重,班师回朝。”
彼时皇帝对索额图已经怎样也看不顺眼,当众怒斥道:“此次进兵,筹画再三。我军既至此地,噶尔丹有可能被擒,怎么能懦怯退缩?”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的决心。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备战与调度,三路大军如同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只等着一声令下。
五月初八,准噶尔探子传来消息,噶尔丹连夜遁逃。皇帝当即亲率前锋兵追赶,沿途获器械帐房等物不计其数。胤禩眼下虽然虚岁未满十六,连续四日跟着皇帝彻夜奔波行军,精神不减,眼中燃满斗志。
噶尔丹这上次本就大伤元气,穷途末路之下不得不往俄罗斯边境猛逃。
一个皇帝只身靠近别国边境着实太过冒险,这一次连同众阿哥也恳请皇帝班师。
皇帝沉吟片刻,命领侍卫内大臣马思哈为平北大将军,率轻骑追剿噶尔丹,并往迎费扬古西路军。
胤禛给胤禩递了一个眼色,胤禩意会,当即跪地请战,求皇帝准许他跟随马思哈继续追剿敌寇。
皇帝正欲斥责他当知忠于职守不该贪恋军功,但转念想起此子已配了蒙古嫡妻,蒙古人尚武论英雄,如果能让老八挣得一点半点的军功,日后大有好处。更何况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大败之后潜入喀尔喀,屡次屡书索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这也算是欺负到老八老婆娘家了,让他挣一挣面子也好。
皇帝的儿子,怎么能压不住蒙古?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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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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