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9节
这话一出,那拉氏立即双颊飞红。
几个小阿哥也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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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出四哥的用心没有?哄八哥喝了一半合卺酒,选宅子的时候连办事的房子都选好了,八哥以后叫天天不应啊。四嫂注定炮灰了,苦逼的女配啊。晚点捉虫
第16章 开门揖君
胤禛在那拉氏屋里只过了一晚,隔日他专程对着那拉氏说:德妃告诉他,女人太小恐怕不利生子,最好过个几年再说。
那拉氏一脸狐疑,这话怎么婆婆不对儿媳妇说,反倒透过皇子阿哥来讲。
胤禛说谎全无压力,又说年纪小产子恐伤身得厉害,还说了仁孝皇后,与皇上荣妃早年的几个孩子,皆没能立住,盖因生母年纪太小。
那拉氏闻言虽仍有疑,但总算也信了几分。
于是胤禛正大光明带着一只狗宿在书房,开始布置他的内宅外院。
分到他府上的管事与太监里面,有皇帝的眼线,亦有德妃的亲信。上辈子他无所谓这群吃里扒外之徒,皆因前二十年无所求,整日循规蹈矩即可。这一生他求的太耸人听闻,并且分毫不容出差错,必须未雨绸缪。
大婚三日过后,皇帝指了胤禛刑部办差,不必再入无逸斋。
新人新位,胤禛就算轻车熟路也需装作战战兢兢好几日,学那雏鸟起飞,博个谦逊稳重的好名声。
这样一磋磨,年尾也到了,早先允诺的席面也没来得及折腾。
四阿哥开府后的第一个年节过得有惊无险。
一旦开府,人情往来成了常规,比不得宫里住着的阿哥随意。那拉氏也不过十三岁,第一次掌家难以面面俱到。胤禛不愿出丑,免不了帮衬合计,一连数日在内院流连,阴差阳错传出一段夫妻恩爱的佳话。
翻年就是康熙三十一年,正月现日食,免朝贺,宫里弥漫着步步谨慎的气氛。
胤禛算着日子入宫请安,去阿哥所晃了一圈,却只在御花园看见胤禟胤俄打雪仗玩儿。
“你们八哥呢?”
胤禟胤俄对着说话不作数的哥哥颇有怨念,也不如往常一样围过来说话,只远远说道:“毓庆宫去了。”
胤禛心头一懔:“怎么去毓庆宫了?去做什么?”
胤禟懒洋洋说:“不就是课业上的事儿。前儿考校时,皇阿玛说八哥的字毫无风骨,让多跟几个哥哥学习。”
胤禛跺脚,转身就走,一疏忽居然将这件事忘了。
待他赶到毓庆宫,正碰上胤禩出来。
胤禛上前揪住胤禩左右打量:“你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胤禩觉得今日四哥好生古怪,诧异道:“四哥也住过这里,怎么弄得里面好像龙潭虎穴一样?不就是太子哥哥给指点几番写字手法,送了几本字帖,说说话而已。太子哥哥也忙,没说几句就被赶出来了。”
胤禛心里暗骂几句:你这蠢货!虽然你现在像童子鸡一样让爷下不了口,可你知不知道太子就喜欢你这行状的?你难道就没发觉太子身边的高丛云和阿尔吉善,还有德住,包括茶房人雅头全是唇红齿白相貌姣美的?你的明敏呢?你的善察呢?你是诚心气朕的是吧?
胤禛把所有的话都咽下,最后问:“大哥与太子如今势同水火,你不怕夹在中间难做?”
胤禩面上的无辜白目气息忽然一滞,换上一脸无奈的冷笑:“四哥都说了,世人皆知的事情弟弟如何不知。只是皇阿玛发了话,做儿子的如何能回绝?左右看人脸色罢了,总有出宫的一日。”
胤禛沉默良久,最后一叹:“我来了也不能过门而不入。待去给太子请了安,再去寻你。你和老九几个不要乱走,先去宜母妃宫里求个恩典,今日我带你们出宫。”
胤禩默:四哥好无耻,出宫还要我们自己求恩典。
……
宜妃掌着宫务,出宫的事情很顺利。
左右胤禟也八岁了,早年太宗皇帝八岁时已经替太祖管理大帐,里外一把抓,事无巨细能干得很。宜妃早看出自己生的三个儿子资质都不算高,是以也懒得教导儿子上进,放任他们四处胡玩。当然,事后皇帝的态度也证明了她揣测非虚。
胤禛给太子请了安转去翊坤宫,在宫门口看见翘首以盼三人组。原本胤祥与胤祯也想去,可惜年纪太小,没人敢担这个责任,遂只能苦逼忍了。
四人浩浩荡荡出宫,都挤在一辆马车里,两个小的大呼小叫一路欢畅。胤禛借着昏暗的光线肆意打量十一岁的弟弟。
不过数月不怎么见面,小狐狸年前掉的牙已经长出来,要成精了。
马车晃晃悠悠回府,四福晋领着丫头在院门口接了,她笑着说:“爷的弟弟过府,求之不得的事儿呢。只是不知道几位小爷的口味,先问了可有忌讳,再吩咐厨房去准备。”
胤禛转眼问胤禟:“你们想吃什么?”
胤俄转转眼睛:“宫里的都吃腻了,咱们能去路边食肆尝鲜吗?”
胤禛心道“朕明察秋毫,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末了转头对那拉氏道:“你让厨房甭费事,爷一会儿同他们出去走走。”
四贝勒府按着皇帝的意思是以郡王的规制修缮的,其间亭台楼阁也算精巧细致,颇有意趣。几人在院里花架下吃了点心用过茶水,两个小的就吵着要外出逛街市了。
胤禟胤俄虽然各种好奇,但总归是皇子,行止间自有一派矜持尊贵。虽然偶尔评点字画,或者戳穿铺子里的仿做古玩惹了不少白眼怨怒甚至驱赶,总算毫发未伤到了大前门的东进楼。
几人是掩藏身份,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公子出游,点的也都是店里推荐的菜色。醋溜鱼一尾、烤羊肉一大盘、淮阳狮子头、炝虎尾,再来鲜菇烩双笋,以及芙蓉菜包,最后再上一碟菜包与咸水栗子。
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材料,甚至御膳房不屑一顾的东西,许多做法更是宫里不曾见到过的做法,或是炝炒或是大料炖煮,总之算是尝鲜,尽兴得很。
尤其是一坛五年的花雕酒,辛辣呛鼻,比宫中的陈酿劣质许多,但掺上一把干制了的梅花或者桂花,算是东进楼的一大独门卖点,不得不尝。
胤禟贪杯,三四杯下去之后还要索酒吃。胤禛自然不许,胤禩也劝他说这酒香归香,却劲头大。结果胤禟索酒不得一勺汤朝着二人泼过去,胤禛二人身边的奴才遮挡不及,两位主子袖子都湿了半截。
何玉柱正要跪下请罪,胤禟却哧溜一声缩到桌子下面,晕了。
胤禩哭笑不得,胤禛抽了半天嘴角,最后故作大方道:“小孩子酒量浅得很,不碍事。回去睡一觉就好,只是这身衫子得换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胤俄也不敢再造次,乖乖跟着哥哥们回了四阿哥府。
……
胤禟酒醒的时候,已经申时过半,辨认一刻发觉自己大约还在四哥府上。
他踢了歪在他榻边挤占地方的胤俄:“爷怎么了?你怎么也歪在这儿?挤死了,快起开些。”
胤俄虽然没醉倒,也好不了哪儿去,此刻不算完全清醒,嘀嘀咕咕说:“头晕死了,九哥别小气。你喝倒了不要紧,八哥被你弄湿了衣衫到现在都不敢出门。”
胤禟捉住重点:“八哥躲四哥房里啦?”
胤俄说:“还好,八哥还没成亲也不用避嫌,四哥拿了衫子给他穿,奴才去拿了污了的衫子浆洗烘烤去了。”
胤禟抚额,第一次出宫就闹出这种事,下次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彼时胤禩倒没如何计较,只顾着担心弟弟失礼不要遭了四哥计较才好。
他穿着明显宽大松垮的袍子,窝在书房软榻上和胤禛打棋谱消磨时间,一手无聊戳着被中熏香用的铜球香炉:“四哥这书房位置也太偏了,半夜唤个人来都不方便。这是谁给弄的图纸?”
胤禛被胤禩颈间偶尔晃出的莹白玉色勾得心神不定,随口回了一句:“建府时请人相看过,这里风水是全府最佳处,下面有一条活泉的水脉埋在深处,说是需要府中最贵重的人常居于此,方能压住水龙抬头,保家宅平安,子嗣绵延。”
胤禩闻言不由大乐:“四哥快告诉弟弟,是哪个番僧牛鼻子看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四哥是最贵重的人不假,但若长居于此,府里的嫂嫂各个独守空房,还如何子嗣绵延?……莫不是要每晚把四嫂渡到此处不成?”
胤禛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把掀了棋盘,在漫天棋雨中几步上前一把压倒弟弟,手指抢入这人腰间捏摸掐揉作乱,口中道:“你在宫里爷没看着,就学会这样的诨话了?男人的书房,是女人该留的地方么?你怎么不暗指皇阿玛在御书房宣召母妃啊?”
胤禩挣得厉害,只是十一岁的孩子哪里又是十四岁少年的对手?
胤禩很快绷不住,气喘吁吁求饶:“四哥松手,弟弟也大了,这样脸面往哪儿搁?”
屋里一直打瞌睡的百福见状一狗当先冲过来,跟着主子一起欺负外来人,一口叼在胤禩手臂上,呜呜示威。
胤禛吓了一跳,连忙翻身起来,将狗赶走。
他撩开弟弟手臂衣衫查看:“疼不疼?”
胤禩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就被莫名其妙咬了一口,一瞬间口气自然有些不好,皱眉不吭声,心里将狗仗人势叨念了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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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甜蜜少年期的最后一章,下一章开始痛苦成长。祖龙同学断网,此章为君赶。
第17章 投石问道
皮破了一点点,微微现红,却不至于流血。
胤禛将他手臂拈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这伤不深,估摸抹些药酒就好了。我被百福也挠过咬过一次两次,与这相似,也是几日转好。”
胤禩继续腹诽:你的狗,当然替它说话。他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出个宫又是被泼汤,又是被狗咬,都不知该怪谁。
肩头一凉,胤禛已经自作主张褪下他大半上衣,仔细检查:“让我看看旁的地方有没有被抓伤,一并上药才好。”
胤禩这下不忙腹诽了,兄弟间袒胸露背何其不雅,他手忙脚乱拉拢衣衫:“不必了,只那一处有些疼,就一处。”
胤禛没拦着弟弟穿回衣服,因为他也后悔了,这样活色生香欲迎还拒的姿势太撩人。就算是奶味还没退干净的小狐狸,那也是狐狸精啊!
书房里就有药酒,胤禛默默将弟弟衣袖挽至肩头,替弟弟亲手上药。
气氛有些凝滞。
胤禛害怕胤禩察觉出先前刻意亲近做法的古怪深意,日后有了防备,不容易再哄骗过来,于是拿正经事打岔:“我送你的玉你一直挂着?那当日与策妄交换的又是什么?”谁会同时挂两挂东西在脖子上?
胤禩怔了一下才道:“那是我额娘出塞前送我的平安玉。策妄送的是他自小带在身边的护身符,我自然也得送相当的东西才算诚心正意。当时我身上拿得出手的只有额娘的玉和四哥的送到玉,四哥的东西不便送人,只能送额娘给的平安符了。”
胤禛听了即酸又甜。
酸的是策妄扎布乱送东西,老八心软惹一大堆事;喜的是老八虽然年纪小,也知道朕送的东西要小心护着藏着,宁肯送良妃的东西也不敢胡乱拿自己的东西做人情。
胤禛擦完药,替他整理好衣衫,最后道:“你既然拿了你额娘的东西送人,这宫里的闲言闲语便不算全然无凭无据。古来婚聘之物都是父母言,交换信物也是文定之礼。你当年是年纪小,但若要提防日后被人拿了这个做把柄,就要早做准备。”
胤禩果然被带歪了思绪:“四哥看,弟弟该如何应对?”
胤禛摸摸他的头:“此事全看皇阿玛定夺,无论皇阿玛做了什么决定,你万不可顶撞,也不可解释。若他们硬要说你拉拢喀尔喀王公,你就一口咬定倾慕策妄的姐姐,私定终生的罪名,总好过拉拢蒙古。”
胤禩一懔,脸上露出委屈不甘的神色,低头往死里戳香炉,戳了一床香灰。
胤禛看了弟弟一会儿,忽然一把拉过人压进怀里:“祸兮福所倚,你别担心。当年你不过十岁,他们针对你,也不过是为了打压大哥一系。何况女人如衣服,你日后喜欢什么样的,抬进门来就是,福晋只要供着就成。”
胤禩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从小到大只有大哥在自己年幼时这般亲昵过,但那也仿佛是久远的事件了。他扑腾着想挣出来,嘴里大叫道:“四哥说得好听,四嫂难道只是供着的?你们夫妻人前恩爱宫里都传遍了,难不成是装出来的?”
胤禛忽然按捺不住冲动,低头在弟弟脸上狠狠亲一口,察觉到怀里的人陡然僵硬无措,才放开来,嘴里笑道:“别吃醋,兄弟才是手足,四哥怎么待你,你不清楚吗?你四嫂连这书房一步也没踏进来过。”
胤禩脱出身来,一双眼睛带了防备与疑惑看过来。
胤禛已经后悔方才没能忍住,惊着小狐狸了。可惜落子无悔,他安慰自己,为了不让无知无觉的小狐狸某人忽然在毓庆宫吃了亏来不及应对,只能舍身成仁。
胤禩最后还是问:“四哥把弟弟当做什么了?”
胤禛心头一喜,这许多年的功夫没有白费,他本以为老八会掩下各种风云装作一切如常同他道别回宫,之后形同陌路阳奉阴违。本已做好了被冷个一年半载的打算,谁知面前的人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肯问,就意味着愿意听一场似是而非的解释。
或者老八也不确定,但至少他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去模糊是非。
胤禛舍不得,却不得不硬下心肠自欺欺人:“当你是弟弟,还能是什么?我心中除了十三和佟额娘,就只待你最好。你自己不清楚?”
胤禩面色仍难掩怀疑。
胤禛又笑道:“看来大哥待你也不过如此,爷亲十三他可从来不会做出这个表情。”说罢露出一脸“爷同情你”的神情。
胤禩这才面色松融,想来也是想起了亲眼所见四哥与十三之间的各种互动。他用力擦了方才触及温热的脸颊,嘴里道:“这种事情日后四哥还是同十三做吧,弟弟长大了,开府在即,早不是小孩子了。”
胤禛瞬间从默默阴了老大一把的窃喜中脱出来,又忧郁了。
老八有了防备是好事,但这防备冲着自己的时候,却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晚膳时分,自有四福晋准备的家宴一桌,菜色不算朴素但也不出格。因为中午的闹剧,胤禟胤俄吃的极为克制,整个过程察言观色。
胤禛胤禩面上不露破绽,膳后亲切道别,自有随行奴才送小阿哥们回宫。
晚上进了偏殿卧房,胤禩坐在灯下练字,却越写越心浮气躁。
那一句“除了十三和佟额娘,就只待你最好”像是魔咒一样挥之不去,颊上那玩笑似的一触也带了古怪的味道。
胤禩用力搓脸,将古怪的情形远远抛开,从脖子上解下一年来未曾离过身的同心玉,仿佛玉佩咬人一般收进木匣子里,塞回床头。
……
二月,胤禩生辰的时候,胤禛再度邀约他们出宫玩耍。
这一次因为各种顾虑,胤禩推脱了去,连胤禟都说额娘拘着不许出宫胡闹。于是胤禛知道老八心头还在纠结那件事,还在刻意回避,却也一时想不出办法,唯有蛰伏。
五月的时候,一贯吵着缺粮的山西平阳奏称大丰收,皇帝心情大好,命户部遣官采买粮食备荒。
多伦会盟已过,蒙古各部皆臣服,六月,科尔沁进献打虎尔、锡伯、卦尓察等物一万余。
彼时皇帝刚刚在漠南蒙古设立五路驿站,京城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康熙自觉今岁诸事顺遂,连年初陕西灾荒哪一点子事也解决妥当了,于是决定再巡塞外,一来可以安抚一下去年忽略的科尔沁等部,也可一道避暑。
胤禛已经在户部任职,此番随驾不在其列。
太子与大阿哥自然在列。
胤禩年纪小,上次会盟虽然闹了笑话,但也算被老爷子惦记琢磨了一回。如今想来,皇帝也觉得这个儿子乖巧可爱,伶俐俊秀,带去蒙古不丢面子,而且可以拿他的笑话做点文章,于是钦点八阿哥随驾。
胤禟胤俄如今也有九岁,吵着要同往。贵妃与宜妃招架不住,只能给皇帝吹枕头风,居然也准了。
胤禛莫名觉得自己很苦逼,一颗为弟弟操碎了的心无人体谅,见了自己跟瘟神似的,连佟皇后祭日的祭礼都是托老七转送的。
所幸这一次行程并不长,九月的时候,外蒙传来消息,噶尔丹戕害大清使臣马迪,御驾折还汤泉。
为了震慑噶尔丹,皇帝于玉泉山大阅兵甲。
胤禛受命戎装前往,他在震天枪炮声中,看见皇帝身边紧紧跟随的太子十年如一日的骄矜贵重,而太子身侧,一袭银白镶蓝铠甲的胤禩,站在猎猎风中对他含笑以望。
御驾旋即回京,皇帝又马不停蹄谒陵,改任川陕总督、吏部礼部尚书,并且召唤蒙古科尔沁王入京商讨诱杀噶尔丹的事宜。
这样一忙,康熙三十二年的春节也到了。
世宗终于等够了四年,熬到小狐狸长到十二岁,比当年守着弘时弘历长大还苦逼,打不得骂不能,亲近一点还能把人吓跑。
胤禩十二岁生辰,胤禛不敢再生事端,挑了一本颜真卿的字帖相赠,借口刑部事务繁忙,托付老七转交。
这下连胤俄也觉察出不妥来,他同胤禟咬了耳朵,再由胤禟开口:“八哥同四哥可是因为弟弟生了嫌隙?”
胤禩一愣,想起二人生分还真是自从去年出宫那一回,怨不得老九会多想。他翻翻那本字帖,笑道:“四哥办差之后诸事繁忙,哪儿能再如以前一样陪着你们胡闹,莫要多想。”
胤禩很快将胤禛放到一边儿,他如今日日被另一件事烦恼着。
自从他入了皇帝亲眼之后,伴驾的机会多了许多,人前露脸什么的也不再怯场,以前阳奉阴违的奴才,如今都化作小意讨好之辈。他明锐得察觉到卫贵人的生活状态有了一个明显的好转,并且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如今惠妃不再拦着他亲近卫氏了。
只是皇父考校得多了,习字不免被提上日程,皇父甚至亲口布置了课业要亲自检查。
这在谁看来都是一个皇子颇受重视的前兆,胤禩敏锐得觉察了大哥与太子二人对待这件事不合常理放任态度。
对,是放任。
太子主动提及愿意为幼弟课业尽兄长绵力,而本该忌惮太子拉拢弟弟的大阿哥却对毓庆宫的拉拢态度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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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四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下一章小嫩八吃亏
第18章 阴差阳错
胤禩人微言轻,躲不过太子的大力拉拢,更何况皇帝乐于见到儿子们兄友弟恭臣服于优秀的储君。
日益频繁的毓庆宫宣召,让胤禩心头某个深埋的疑惑慢慢成形。他如今不再是年幼不知事的小阿哥,太子与周遭奴才们的古怪态度让他无法不疑神疑鬼:会有主子在用膳时把奴才抱在腿上,让人喂食吗?
光是想想高明腻在他腿下撒娇劝他多用一口膳,就足以让他三日食不下咽。
胤禩自我折磨数日,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不过是一年之前的玩笑,就让他草木皆兵。说起来都是那本劳什子宝鉴惹下的祸患,自从当年在毓庆宫知道男子间也能成事之后,看谁都可能背地里悖逆人伦。
如此日思夜想的摧残,胤禩很快面目青白眼睛发乌,一场春夏之交的大雨之后终于病倒,断断续续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的养病众兄弟来来回回也有几次,可是来得多的也就是七阿哥与九阿哥,四阿哥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探视过一次就作罢了。
胤禩不觉失落,反倒舒了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末了又有些发愁自己这般作态会不会惹了四哥记仇,从此兄弟失和。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多那一份心?
彼时胤祥与胤祯入无逸斋也两年,十三十四在年幼的阿哥中颇得皇帝青眼,昔日抓鱼逗狗的小童子也身形拔高,自有了一派天家皇子的气度。
胤禩从胤禟胤俄的言语间,发觉了太子对十三的拉拢,已经摆在明面上。这在自己病倒之前,就已经透了苗头。
胤俄对十三的‘识时务’颇看不上眼,当着胤禩的面说过一次“小小年纪就知道依附储君谋个前程,德妃娘娘宫里出来的人都不一般,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不让自己亲生儿子去”。
胤禩心里乱糟糟,一时间觉得自己或许当真会错了意,白白糟心了一场。
随着年幼的小阿哥渐渐长大,大阿哥与太子争相拉拢兄弟毫不令人意外。十二胆小谨慎,所以太子想在十三与十四之间至少拉拢一个,合情合理。
自己同四阿哥与九阿哥几个交好,完全是买一送二的好买卖,可惜早已打着大阿哥党的标签。
因此自己这边,太子想的也许是拉拢不成,至少可以离间?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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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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