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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穿越隋唐之乱世攻略 作者:公子越

    第31节

    “嘶——轻点,你轻点!”

    “哎哟……你个狗奴才,故意折腾爷是吧?”

    趴着的人一提嗓门,李安吓得止住了手,看了眼青青紫紫的后背,又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药膏,苦丧着脸道:“三公子,这伤处本来就该先冷敷,十二个时辰之后热敷,再揉散……这些您不是都知道么?这要是揉得不得力,淤青褪不去啊。”

    李元吉咬了咬牙,额头上布满冷汗:“少废话,赶紧吧,继续。”

    “哎。”李安连忙上前,继续揉搓,边揉嘴还不闲着,颇有些怨言,“三公子,我说这罗将军怎么就这么狠心,把你揍成这样了?”

    李元吉一张脸倒是无碍,不过此刻身上哪都痛,痛得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说句话都呲牙咧嘴的:“他没想和我比武,是我提出的。”

    李安瞪大眼,惊呼道:“三公子,你傻了吧?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不会是想死吧?”

    要不是身上每一处都痛,动一下都觉得累人,他一定伸脚踹这狗奴才两脚。

    偏李安还后知后觉道:“三公子,就四公子那力举千斤的神力,都被罗将军追着打,你这不是摆明了找死么?哪有你这样送上门让人揍的。还是你以为自己能和罗将军匹敌?”

    “噗——”李安忍不住笑出声,自顾自道,“三公子,你就别逗我了,就算三个你也不是罗将军的对手啊。不过,就冲你这结实的身体,倒是可以给罗将军当个沙包,挺好的。”

    李元吉险些气晕过去,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以至于身边的奴才都敢没大没小,有胆敢取笑起他来了。

    “不过,三公子,不是我李安说你,你说你喜欢罗将军,也不能这样啊——这样就是犯傻!这要是多揍几次,你还有命没有?这要是没命了,你还怎么喜欢罗将军?罗将军注定是别人家的了,你到时候就在阴曹地府里哭嚎吧,跟罗将军阴阳两隔了。”李安边说边给上药揉搓。

    “你给我闭嘴!”李元吉低喝道,迟早有一天把这家伙毒哑掉。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上药。三公子,你忍着点啊,我可要用力了。”李安刚要把药倒在掌心,就听到营帐外有人通报,说是西魏大将军罗成前来探望。

    “谁?”

    “罗成罗将军。”

    “赶紧让他进来!”李元吉声音高昂,一扫方才病怏怏之气,“不对,等等,你让他等等……”

    然后,李安就见床上的人哧溜一下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扯了件里衣就往背上披,看得他目瞪口呆,什么痛的要命……都是骗人的吧,这也太利索了。

    李元吉一伸手,手臂酸痛得想让人飙泪啊,只得骂骂咧咧道:“发什么呆?赶紧的,替我把背上的衣裳拉一下,遮住些伤口,我手痛。”

    “哦,哦。”李安心说,我还以为你是装的了。

    还没等李安将衣裳全部拉拢,罗成已经进来了。

    李元吉扯着笑,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显然是一时兴奋,忘了伤着的筋骨了,双脚刚着地,眉毛都纠结到一起了,哎哟哟,这腰还是自个的腰么?挺不直了……就算他再想保持云淡风轻的姿态,恐怕身体也不听使唤。

    “别动!”罗成一声低喝,李元吉就保持着这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确切来说,他想动也动不了。

    罗成上前两步,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

    直到被那只手扶住,李元吉还没晃过神来,感受着搭在他腰间的手的温度,轻重得当的指腹按压在他腰背部,摩挲着行走。李元吉整个人顿觉晕乎乎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耳边好像隐隐听到有人问:“有什么感觉?”

    “晕乎乎的。”李元吉脱口而出。

    罗成抬起头,狐疑地睨了他一眼,这闪了腰背部不但不酸痛,还会晕乎乎?

    罗成摸准了经络,使劲一推。

    “哎哟哟!痛死我了!”李元吉一声哀嚎,恐怕震得整个营帐都听得到。

    站在一旁的李安眯着眼,赶紧捂上耳朵。

    罗成了然地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赶紧把你家三公子扶上床休息,看着他点,他本身就受了不轻的伤,不要再让他做如此鲁莽的举动了,很容易闪着腰背。”

    阵痛过后,一阵舒爽,李元吉扭了扭腰身,还真是不痛了,还没等他欣喜片刻,突地,手上的力道撤了,腰背部的手也没了,表情颇为遗憾。

    李安赶紧应下,从罗成手上接过李元吉的手臂,想要搀扶着人上床,被人嫌弃地一把甩开,还被恶狠狠地瞪了,李安摸摸鼻子,你以为我想扶你不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谁说我闪着腰背了,我刚才就是下床的时候有些急,一时之间,有些头晕而已。”

    李安扶额,哎哟,我的爷,你就别逞强了,人罗将军刚才都动手替你治好了。

    罗成一手后附,另一只手松握着拳,抵在唇边,掩住上翘的唇角道:“嗯,那是我看错了。”一场架打下来,倒是让罗成对李元吉亲近不少,这人最是嘴硬心软,死倔到底的主。

    “本来就是。”李元吉嘀咕了一句,连忙吩咐李安给备茶。

    罗成面带愧疚道:“昨天,练武场……对不住。我出手一向没个轻重,昨天心情还不太好,出手重了点……”

    李元吉摇摇头,咧着嘴乐:“不碍事。”看到罗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问道,“你这是干吗?”

    “这个是我罗家的独门膏药,对于——”

    李元吉不在意地摆摆手:“哪用得着上什么药,没事,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切磋一下么,你瞧见我喊痛了没?”

    罗成想了想,摇摇头。昨天比武时好像还真没听他喊疼,至少在人被抬回来之前。

    “那不就得了,压根不痛。小爷我十四岁上战场,什么伤没受过?就你这点力道,只够给我挠痒痒的。”

    李安朝天翻了个白眼,三公子,你就吹吧你,谁家挠痒痒,能把人挠得晕死过去?你昨晚上是抬着回来的,好么,可把我和二公子给吓着了。

    罗成表情讶异:“可是,我方才看你背上好像都是……淤青。”

    李元吉喝了口茶水,掩饰道:“就是看着吓人,一点不痛。”

    罗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怕痛的,但人家都说不痛了,他还能说什么,讷讷地点了点头,半是琢磨地低声道:“你的体质还真是挺奇怪的。”

    李安都无语了,三公子,我方才替你揉淤青的时候,你的表现只要有现下是十分之一,我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那这个——”罗成看看手上的小瓷瓶,还用给他么?

    “罗将军,这个就先留下吧,万一以后你和我家三公子再比武的时候,还用得着。”李安赶紧把小瓷瓶给抢了下来。

    话音刚落,就见李元吉一口茶水喷出老远,瞪圆了眼睛看着李安,以后……还有以后……你小子是真巴不得赶紧换主子是不是?

    罗成走出李元吉营帐的时候,消息也到了李密这。

    主帐内,李密眯了眯眼道:“你确定罗成和李家闹掰了?”

    只见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低头哈腰地凑上前道:“皇上,这是小人亲眼所见。虽说练武场,小人没能混进去,但是谁都看到了,罗将军下手可叫一个狠,李三公子是竖着进去,横着被人抬出来的,你说这得多大的仇,下此等毒手!”

    李密点点头:“嗯,言之有理。”

    “而且今日,小人瞧见罗将军独自一人前往李三公子营帐,不多久,就传来李三公子哀嚎声,啧啧啧,那叫一个惨烈……平日里见罗将军挺好相处的,没曾想,下手还挺狠的,昨日李三公子都被他打成那样了,还不肯放过,今日还特地去补一刀,唉……”

    谁知李密嘴角上扬,颇为自得道:“打得好,他们越是闹得大,朕才能安心。”

    “好了,你继续去盯着罗成的一举一动,切忌不可离得太近,罗成那人耳聪目明,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小人遵旨。”

    次日,李密特地召见了李世民,一大堆赏赐便入了李世民的营帐,还说了一些似是而非,宽慰的话,什么罗成年轻气盛,武艺非凡,难免骄纵,但竟然将李三公子打成这样,也实在过分了些。一方面说着罗成如何厉害,如何了得,劝李世民不要计较,另一方面又唉声叹气,说叨着这罗成在瓦岗寨势力极大,就连他这个做皇帝的有心想为李三公子出气,怕也是无力。

    初一听,李世民还云里雾里,再一听,就门儿清了。李密这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阴错阳差之下,以为罗小弟与李家不和。眼巴巴地上赶着来挑拨罗小弟和李家的关系。

    李世民是谁?极善言辞,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

    所以,立马顺杆子就接话了,一脸的义愤填膺,一口咬定因为言语不和,罗成将元吉打了的事实。表情那叫一个气愤,痛心疾首,恨不能马上将罗成揪来报仇。

    李密见状,心里高兴啊,面上装得十分大度,话中绵里藏针,极尽挑拨之能事。

    一番谈话下来,李密几乎已经将李世民看做自己人,对于夺罗家军兵权一事,又多了几分助力,自是高兴不已。

    而李世民是怎么想的?他想的是我李家全家上下是心心念念念着罗小弟的好,恨不能大开城门迎接人,可惜罗小弟顾念旧情,一直未曾答应,我还正愁没办法呢。眼下好了,你李密心眼小,没有容人之量,我就坐观其变,必要时推你一把,等你把罗小弟逼得退无可退时,我便可以顺理成章将人迎进李家。

    一时间,大帐内两人谈笑甚欢,却各怀心思。

    但还没等李密想到法子夺罗家兵权,前线传来噩耗,今日对阵虹霓关新月娥,又有三员大将被俘,分别是屈突星,屈突盖兄弟,还有王伯当。

    一听有王伯当,李密当时就急了,这王伯当可是他的股肱之臣,擒了谁也不能擒了王伯当,等于断他一臂。

    事实上,本来也擒不到王伯当,今日战场之上,新月娥又使金镖将屈家二兄弟逮住之后,众将议论纷纷,军心极为不稳,好些将领都在窃窃私语。

    这个说:“这女将着实厉害,你瞧,人屈家兄弟都被擒了,还得人罗将军上阵。”

    又有人说:“不错,就算她再厉害,对上咱们罗将军那也是半点辙没有,只能挨打的份,你瞧瞧上回,裴小将军那事,不就是罗将军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么,还能从千余敌军之中杀出重围,嘿,罗将军真是神了。”

    还有人低声叹气道:“唉……要我说啊,皇上这回真怪错人了,罗将军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众将纷纷点头,言语之中竟然对皇上有诸多怨言,对罗成怜悯有加。

    王伯当越听心中越是不忿,自己身为皇上的亲信,却不能为之解忧,难不成只能受制于罗成?当即便提着长枪驱马上前叫阵去了。

    新月娥一看他身后的三角形大旗,绣着个硕大的“王”字。

    王伯当一上来便道:“你这小女子仗着暗器,接连暗算我西魏大将,实乃不仁不义,算不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就靠着手中兵器战上一战,那才叫君子之战。”

    新月娥听罢,觉得好笑,她连男子都称不上,怎么就还君子了?眼前的男人不过是激自己撇开暗器,与之对决,非要扯些上什么仁义道德。那她就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于是放言道:“好啊,我不使用暗器了,就与你比上一比。”

    “那好,咱们有言在先,不得反悔,你得对天发个誓。”

    这回新月娥是真笑了,见过磨磨唧唧的男人,还没见过这么墨迹外加小心眼的男人,难不成他都是在以己度人?

    新月娥又照办了,王伯当这才放下心来,大喊一声道:“看枪——”

    新月娥立刀一挂,轻松将枪拨了出去。王伯当又抖枪往她肩处刺来,新月娥收刀架住。

    两人接连数招,兵器交接,都不见胜负,王伯当心道这女子还有两下子啊。

    王伯当不敢轻敌了,这下是什么绝招都使出来了,可就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那也奈何不了人新月娥,都被她四两拨千斤的化去,王伯当当即就有些急了,虽说他的枪法比不得罗成,但那枪法也是精湛无比的,怎么就连个小女子也收不了?

    这边新月娥看对方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上翘,心说你还真以为我就会使用暗器来着?刀法才是本小姐的看家本领。

    趁着对方拉枪的空当,新月娥后手变先手,直接一刀划在王伯当的腹部,王伯当受伤跌下马。

    王伯当跌落在地,伸手捂住受伤的腹部,幸而盔甲够厚实,那小女子也没下狠手,要不然这肚子可就被戳破了。

    新月娥居高临下,莞尔一笑,眼底透着不屑道:“王将军,这下我算不算的上君子了?”

    一句话便羞得王伯当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恨极那女子。

    新月娥一挥手,就有人将王伯当五花大绑地带下去了。

    她傲然坐于马上,嫣然一笑,朗声道:“怎么?你们瓦岗还有人没有了?难不成都让我这小女子给打怕了不成?”

    瓦岗这边众将一听这话,纷纷不平,单雄信提着兵器就要往前冲,被王君可给拦住:“五哥,你别冲动,方才我看那女子所使刀法,似是不一般,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徐茂公听罢,也道:“六弟擅使大刀,既然他说不一般,肯定有奥妙之处,要不然也不能将我五虎将之一的“勇二郎”擒住。现下,都让她擒去八员大将了,大家切莫轻举妄动,还等我细想想。”

    众人正在商讨之际,就听对面的姑娘又发话了:“要是你们都不敢应战,就让前日那个冲出重围的将军出阵,我瞧着你们之中,也就他有点本事。”

    新月娥今日本来就想再细瞧瞧罗成的,可人罗成今日不但不上阵吧,压根都不在场上,这让她着急了,索性自己开口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只觉得脸上发烫,颇为羞赧。

    徐茂公和秦琼对视一眼,再看那新月娥,提到罗成时,一改方才打仗时的傲气和不屑,变得言笑晏晏,面颊绯红,时而还低头沉吟,这副姿态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但这罗成兄弟上不上,也不是她说了算,或是他们说了算的,且不说因为前日之事,罗成愿不愿意上阵,就算罗成愿意,皇上那怕也不是那么顺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感谢豆子的地雷!!!

    ☆、第111章

    李密自是能不用罗成就不用罗成,难不成给他扬名立万的机会?更何况他前日才刚卸了他统帅一职,这会儿要是让他出战,那不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但眼下,此一时彼一时,李密卸罗成统帅一职的时候,也没想过原本势如破竹的攻势,竟然被个小女子给阻拦住了。

    早朝议会上,李密安坐在主位,实则心急如焚,眼巴巴地等着徐茂公或者秦琼提出让罗成出战,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找台阶下。可偏偏平日里一向推崇罗成的徐茂公和秦琼此刻竟然坐壁观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别提建议罗成出战了。

    接近议会尾声,李密耐不住了,看似无意地提点了一下徐茂公:“军师,如今虹霓关守将新文礼之妹新月娥,已经擒我八员大将,这可如何是好,你可有何计策?”

    徐茂公表情寡淡:“微臣暂无良策。”

    李密目光投向秦琼,无奈秦琼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

    李密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战啊?”

    底下众将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单将军?”

    单雄信黑着一张脸,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道:“臣近日偶染风寒,咳嗽不止,怕难以胜任。”

    李密明知他是推脱之词,却也无可奈何,转而看向同为五虎将之一的美髯公王君可:“王将军,如何?”

    王君可面露窘迫道:“臣昨日骑马,不小心从马背上滚落,摔伤了手臂,怕是有心无力。”说罢,还故意提了提自己的右手。

    李密想骂三字经,你还能更假一点么,你一大将,都身经百战了,骑个马还能从马背上滚落?编借口也编个好点的成么。

    程咬金前夜就抢了裴元庆挂在城门口的尸体,护送回瓦岗了。

    剩下几员大将又个个低着头不吭声,李密气恼不已,又求助于尤俊达,谢映登等人,还不等谢映登等人回答,尤俊达已经嬉皮笑脸,率先答道:“皇上,微臣几个倒是想为你分忧解难,可微臣的武艺不精,尚且不如裴小将军,更别说打那只母老虎……”

    谢映登等人见状,顺杆子就下,纷纷自认不敌。

    至于史大奈,杜文忠等人,你是问了也白问,人入瓦岗之前,就是北平府的人,罗成被贬,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能指望他们给你打仗去?

    这一圈问下来,李密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自己这些日来对罗家的动作大了一些,引起众人不满了,心中大为警惕。

    李密面色尴尬道:“哎,今日大帐内商讨破敌之计,罗成罗将军怎么没来?”

    徐茂公抬头看了他一眼,行礼道:“皇上难不成忘了,前日您已经撤了罗将军统帅一职,夺了他兵权。”

    李密脸上有些挂不住:“朕当时不过一时气愤,哀伤于裴小将军之死,事后想想,这事也怪不得罗将军。罗将军乃是我西魏不可多得的大将,为我西魏立下赫赫战功,即便有过,瑕不掩瑜。”

    众人还是不做声。

    李密又道:“如今大敌当前,乃是我西魏同心协力之时,万不能有异心,莫让那隋军有机可趁。此等会议大事,怎能不宣召罗将军?”

    说罢,二话不说吩咐道:“来人啊,去把罗将军请来主帐,一同商讨破城之计。”

    “且慢!”话音刚落,徐茂公的声音紧接其后,而传信的士兵竟然真的停了下来,静候吩咐。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李密眯起了眼睛,心生怨恨,他这个皇帝当得着实窝囊,士兵不听他皇帝的话,竟然听从一个军师的吩咐。

    徐茂公施施然出列,双手交叠作揖道:“皇上,这一没将位,二没兵权的,罗将军以什么身份参与商讨?况且——”徐茂公故意稍顿片刻,紧接着道,“当初,皇上命罗将军为平五关统帅,执掌下扬州二十万大军。罗将军一鼓作气,刚打下虎牢关,攻打虹霓关时,就被莫须有罪名摘了官职,卸了兵权,这会儿虹霓关打不下来了,咱们再启用罗将军,这让天下英雄如何想我西魏?过河拆迁,卸磨杀驴,亦不为过。”尤其最后十二个字,徐茂公说得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你!”李密双手已经握紧成拳,面上阴沉,许久未说出一字来。

    徐茂公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道:“皇上若是真要重新启用罗将军,还望皇上从我西魏的威信,瓦岗的威信上考虑,给罗将军一个交代。”

    “求皇上给罗将军一个交代!”众将纷纷下跪请旨,这一句倒是出奇的一致。

    李密紧握的右手,青筋暴跳,强压着怒意,沉声道:“众爱卿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朕本来也是要恢复罗将军的统帅之职,还给他兵权的,不过因为裴小将军之死,给气昏了头,才牵怒于罗将军。”

    “但愿皇上这回不是朝令夕改,反复无常。”单雄信冷哼了一声道。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又正好能让在座的听得一清二楚,弄得李密好没面子,只能装听不见。

    罗成接到圣旨,说官复原职,并且统帅全军,明日攻打虹霓关的时候,正在练武场上和李元吉比试摔跤。

    正一手拉住李元吉的手臂,准备来个过肩摔,听到这消息,立时松了手,去前头接圣旨去了,李元吉就软趴趴地趴在地上了。

    “三公子……三公子……你还活着么?”李安都不敢睁眼瞧了,半眯着眼凑上前道,“你要是还活着,应我一声。”

    “死奴才,还不赶紧给爷抬下去,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腰快让他给拧断了。”李元吉见罗成不在,也不遮掩了,喘着粗气道。

    李安边吩咐人小心抬人,一边苦着脸抱怨道:“三公子,你干嘛和罗将军比摔跤啊?瞧瞧,又伤成这样,身上还不知道多少青青紫紫,哟哟……这脚踝都肿成什么样儿了。”

    李元吉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和他比摔跤,难道比枪法?刀法?还是箭法?难不成我想在自己身上多钻几个眼?被砍成一段段?还是变成马蜂窝?”

    李安想了想,不得不“佩服”起三公子的脑子,你想得真够全面啊?!

    抽空,李元吉百般费劲地抬手给了李安脑袋一下,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巴不得换主子!”

    李安扁着嘴,一脸委屈,真是同人不同命,打你的人是罗将军好么,你别拿我出气啊。

    次日,鼓响三通,罗成马到疆场。

    新月娥这才有机会近距离定睛打量起眼前的人来——此人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素银甲,外罩素罗袍,面如冠玉,眸若寒星,手持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迎风而立,更显丰神俊朗。

    等到罗成近身到前,新月娥两眼都看直了。

    她平日里和哥哥一同征战沙场,倒也打过不少仗,见过不少将领,但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凑近了看,更觉得好看。新月娥就想,她是没见过长坂坡上的赵子龙如何模样,不过看着眼前的罗成,暗暗揣测,赵云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不怪新月娥心动,罗成的容颜放在隋朝,还真挑不出几个来。要不然也不会随着他战绩越来越煊赫,“冷面寒枪俏罗成”的称号越来越响亮,瞧这容颜,可不是俏么?

    新月娥看得出神,罗成皱着眉头,搞不清她在想什么。徐茂公等人一看,也觉得不对劲。

    秦琼就低声问徐茂公:“军师,你瞧那女将在看什么呢?我怎么瞧着她一个劲地盯着表弟看啊?”

    徐茂公心说,可不是一个劲地盯着罗成看么,再一想,上次叫阵时,新月娥那脸红害臊的模样,暗道,这新月娥该不会是瞧上咱们罗小弟了吧。

    这么一想,徐茂公脸上多了丝笑容道:“我瞧这仗啊,不用打,咱们就赢了一半了。若是罗小弟再和她打上一打,怕是整个虹霓关都能不费一兵一卒夺下来了。”

    众人对这话似懂非懂,就见场中的罗成已经耐不住性子了,率先喊道:“我罗成不打女人,但你阻了我大军去路,又杀我西魏先锋官,活擒八员大将,我若是不打你,怎么给众兄弟一个交代。”

    新月娥听了也不恼,嫣然一笑:“你还挺重兄弟情义的,也对,你要是不重兄弟情义,上回也不会那么傻,明知是陷阱,还傻愣愣地往里头冲。”

    说起上回,罗成皱了皱眉道:“敢问新姑娘,我那八位哥哥现下可好?”

    新月娥笑道:“好吃好喝着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本小姐可不会手下留情。对了,你不会也和之前那位王将军一样,和我谈什么君子之战,让我舍弃暗器不用,光明正大地和你对招吧?”

    罗成摇摇头道:“男子和女子的力道本来就不可相提并论,我就这么打你,是我占了便宜;你若是用暗器,那咱们算是扯平了。”

    新月娥抿唇轻笑,这小子比起之前那些,倒是实在得很,心中越发喜欢了。

    将门中人,本就少了繁文缛节,新月娥又是被其父亲当男娃一样养大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素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这不,她开门见山就问道:“罗成,你今年几何?可曾婚配?”

    这新月娥啊,年过十八,并未成婚,不是因为嫁不出去,而是她心性儿过高。大财主她不要,小妾成堆;当官的倒是挺多上门求亲的,可个个打不过她,她又不中意,这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还是敌方将领。

    罗成被问得有些发懵,但还是回了:“不足十八,尚未婚配。”

    新月娥这下可高兴了,喊道:“罗成,你若是打赢了我,我送你份大礼如何?”

    罗成也没往心里去,心说,你还能把虹霓关送我不成?

    嘿,人新月娥心里还真这么想的。她比他哥新文礼要开明许多,深知百姓疾苦,杨广昏庸,也曾想过不再为杨家效命。若是此番罗成能赢了她,她是真心想与罗成结成亲事,那投了瓦岗又如何?也好为自己和哥哥找条出路。况且,谁不知道瓦岗声名在外,众将讲究诚信道义,个个都是好汉。

    瓦岗寨那边,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讲什么,但看人新月娥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你死我活的架势,反而有些喜上眉梢。

    徐茂公当即就笑了,转头对秦琼道:“我看呐,罗小弟与那新小姐打完,咱们也就可以顺利进虹霓关了。”秦琼也是笑。

    正说着呢,那厢新月娥总算是有动静了。

    新月娥单刀起势,如风卷残花般压近罗成,她虽为女子,但刀法精湛,内气饱满,一招一式杀伤力极大。

    这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罗成左躲右闪一个回合,猛然间发力,双手持枪高抬起,将那实实在在的一刀拦在了半空。

    新月娥一惊,似是没想到他竟然真能看出来,又进空补一手,罗成不费吹灰之力地弯腰闪过,单手收枪。

    这刀法精湛独特的,罗成见过不少,最厉害的莫过于花刀将魏文通,这新月娥的刀法固然厉害,可比之魏文通还缺些火候。

    新月娥见状,来来回回三四个回合了,招招都让他给卸了力,新月娥有些恼了,回撤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看镖——”

    她本意是不喊的,可又怕罗成真没个准备,误中要害怎么办?所以,还是不忍心地提醒了一下。

    谁曾想罗成那边正等着呢,罗成右手持枪,眼看那金镖冲他射来,直接伸出枪头,接了上去。

    新月娥就见自己那从不虚发的金镖在他那枪头上绕了圈,乖乖地减了速度,他再一伸手,那金镖就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他手上,看得她目瞪口呆。

    “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出来吧。”罗成勾唇一笑,接的轻松。

    这下是彻底把新月娥的好胜之心给激起了,同时也想知道这罗成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厉害,也不留什么后手了。

    不一会儿,金镖,套索,飞刀,还有自家独门刀法都用上了,罗成要么俯身弯腰躲过,要么直接硬碰硬去接,反正,最后攻势都一一化解了。

    这下,新月娥真是傻眼了,是又高兴,又伤心。

    罗成两指夹着最后一把飞刀,长枪单手握住,附在身后,轻笑道:“还有么?”

    新月娥嘟囔着嘴,女儿家的姿态毕现:“罗成,你耍赖,你明明就是使暗器的好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成撇了撇嘴道:“谁对招的时候,还刨根问底的?再说,你也没问我啊。”

    “不行,这次是我没选好兵器,你说你还有什么兵器不擅长的?我就选个你不擅长的。”新月娥当场耍赖,女儿家娇态显露无疑。

    罗成摸了摸鼻子道:“没有我不擅长的兵器。”

    新月娥被他那无辜的模样给逗乐了:“你一向都是这么自负?”

    罗成则一脸无辜,心说,确实没有我不擅长的兵器。

    “反正我伤是肯定伤不了你了,你就说你想拿我怎么样吧。”

    罗成道:“你若是能接我三招,不下马,我就放你回去。若是不行,那你还得将我八位哥哥放回来。”

    新月娥让他给气笑了:“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行啊,你若是能三招将我打下马,我被你擒住,我哥哥自然会放你八位哥哥。”

    新月娥心说,你虽然能化解我的招式,但三招将我打下马,这也未免太小瞧人了,你使枪,之前那个王伯当也是使枪,他还是瓦岗五虎将之一呢,我都能将他活擒了。你——我虽然擒不了,但至少不会让你三招内伤我。

    “好。”罗成朗声道,“看枪——”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已经购买109章节的亲们,109章节已经补全下半部分,给大家带来麻烦,敬请谅解!

    ☆、第112章

    罗成刚开口道看枪,已经抖枪而出,新月娥大惊,那速度可不是之前的王伯当可比拟的。

    长枪本就有兵器之王之称,可以穿刺,收放极快,防不胜防,所以又称兵中之贼。

    常言说得好:“年拳,月棒,久练枪。”罗成的枪法又岂止十年?更何况他心思纯净,一心钻研,精习武艺,比谁都来得上心,又有罗艺罗松倾囊相授,可不得事半功倍。

    新月娥先是见枪头从六个方向朝自己飞来,虚虚实实,难以分辨,见识过罗成出招的速度,她自知不能有片刻犹豫,狠狠一闭眼,挑了右手边可疑的三个枪头阻拦。

    只听哐一声新月娥心中大喜,没想到竟是料准了。

    可惜,她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只觉得左手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却是被刺破了三处,出血了,染红了袖襟。

    “这不可能,我方才明明拦住你那枪头了的!”新月娥连退几步,右手按住左臂道。

    罗成也不急着趁胜追击,在半空中挑了个枪花,枪身横在身前,挑眉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这六个枪头都是真的,以其之势,分出六个枪头,没有虚招,所以你要么就直接束手就擒,不拦了,要是想拦住,除非六个枪头一并拦住。要不然哪怕拦住五个,也是无济于事。”

    嗤……这人说的轻松,谁能拦住几乎同时刺出的六个不同方向的真枪头?这还是其次,新月娥也是练家子,深知要刺出这六个真枪头,才是难上加难。别说六个枪头,就是幻化成三个枪头同时穿刺,都是极其艰难的事,要想六个枪头都是真的,这个速度可不单单一个“快”字就可以形容的。

    罗成停下手上的动作,睨了眼她受伤的左臂,道:“还打么?”

    新月娥咬了咬牙道:“打,怎么不打?我还没掉下马呢,说好了三招的,这才一招。”

    见他质疑的眼神依然盯着自己的左臂,那模样分明是在说:你行不行啊?

    新月娥不服输地扬了扬右手上的兵器:“我还有右手呢。”

    罗成笑了笑:“好,那你可得看仔细了,第二招”

    罗成长枪一掷,单手握住枪身一端,手臂奋力一抖,那枪尖快如暴雨般穿刺了出去,看似寻常普通,却是一点都不普通,至少在新月娥看来,眼前这一幕可以用壮观来形容,如果它不是杀人的利器的话。

    那枪尖幻化成了无数个星星点点,又宛若朵朵花蕊,在半空中飞舞,变幻莫测,让人目不暇接,这回,新月娥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咬了咬牙,说什么都要将这些闪着锋芒的光点给拦住,她右手持刀,来回翻转,形成一道圆形屏障。

    可就在她以为马上要交接上罗成的枪尖时,却是背上一痛,她一下子被打趴在马背上,战马嘶鸣,险些将她扔出去,若不是她极力拉住缰绳,稳住身子的话。

    好不容易稳住了坐骑,新月娥已经半趴在马背上,气喘吁吁地瞪着罗成道:“你偷袭我!”

    罗成哭笑不得:“这怎么能叫偷袭?这招叫百鸟朝凤,可以幻化成一百零八个幻影,这回你看到的才都是虚的,真招就是后头打你背部那招。”

    其实罗成隐而没说的是,我哪用得着偷袭你?直接一枪刺穿你不就完了,犯得着还这么费力,单用枪身打趴你么?

    新月娥被打得耍起了脾气:“我不打了,不打了。你一会儿实,一会儿虚的,我准备好了,你又跟我玩虚的,罗成你逗我玩呢。”

    新月娥话音刚落,突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马鞭卷到了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人安置到了马背上不过是像俘虏那样,横着的,腹部抵着马背。

    就听头顶那人说道:“行啊,既然第三招不想打了,那就不打了,乖乖跟我回去见军师,商讨让你哥哥拿我八位哥哥来交换你的事。”

    “驾”罗成一声喝,赛龙五斑驹驮着两人飞快地往瓦岗阵营跑去。

    “不得了了,二小姐被擒了!”

    “赶紧鸣金收兵”

    “关城门!”

    一时之间,虹霓关上下失了方寸,士兵全部退回城内,仓促地关上了城门。

    而此刻的新大小姐早就在心里把罗成骂了八百遍,哪有人像他这般不怜香惜玉的,之前伤了她左臂不说,之后又打伤她后背,这会儿粗暴地把她按压在马背上,根本不管她死活,这一路,都快把她颠得吐了。

    等到回到瓦岗阵营,众兄弟纷纷围靠上前,罗成翻身下马,枪身一转,枪头挑起捆绑新月娥的马鞭,一下子将人挑了下来,这还算小心地,至少是轻手轻脚地……打横扔地上了。

    “我就说罗成兄弟出马,不出一个时辰,必能将这小女子打败,瞧瞧,这不是将人直接活擒回来了么?”

    “哈哈……那小女子哪是咱们罗成兄弟的对手!”

    这厢众人都在贺喜凯旋,那厢被扔在地上的新月娥又恼又羞:“罗成,你混蛋!你就这么把我扔地上了?你好歹替我松开鞭子啊。”

    新月娥一开口,引起了众人注意,有人细细一打量,立马打趣起来了:“咦,没想到这女将长的还挺俊俏。反正咱们罗小弟也没媳妇儿,倒不如凑成一对,还打什么打,一家亲得了。”

    “尤七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罗成摸着脑袋,笑得尴尬。

    这话可谓一下戳中了新月娥的心思,小姑娘立马变得安静下来,整张脸羞得通红。

    最后还是徐茂公命人解开了禁锢,将人带了下去,暂行看押起来。

    就在新月娥被擒当晚,罗成的营帐内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人是谁呢?非咱们急于夺下虹霓关的李密莫属。

    ——————————

    “我不同意。”大帐内,罗成霍然起身,气得脸红脖子粗。

    罗成的一口回绝,让原本满脸喜色的李密顿时怔在原处,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心里直骂罗成不识抬举,面上却依然和颜悦色道:“罗将军,男未婚女未嫁,这新月娥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又武艺高强,与你正是郎才女貌,如今她正好心悦于你,若是成就一对新人,岂不是一桩美事。”

    罗成难得地板起了脸,回身双手抱拳作揖道:“恕罗成难以从命。”

    李密见他不依不饶的模样,也生了恼意:“你罗成,你知不知道新月娥是咱们攻破虹霓关的关键?朕已经试探过她了,她如今心悦于你,你若是愿意娶她,她不但会毫发无损地将咱们的八员大将放回来,还会劝服他哥哥举兵投我瓦岗!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下虹霓关的好事,上哪去找?”

    罗成铁青着脸,负气道:“这种好事,我不稀罕,爱谁谁去。”

    李密见他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之前与新月娥交谈完出来,他步履轻松,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虹霓关,是再好不过了,却从没想过罗成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在李密看来,此事关乎瓦岗,罗成怎么说都要顾全大局,更何况那新月娥也确实有几分姿色,娶了也就娶了。若是实在不喜欢,先娶了再说,等到他们攻下虹霓关,到时候可以弃之一边嘛,男子汉三妻四妾,那是稀松平常之事,何必如此较真。

    李密看了眼随行的徐茂公,后者亦是拧眉:“罗兄弟,你真不愿意娶那新月娥?”

    罗成对李密那是不耐心到极点了,懒得面对他,但是对之前那帮兄弟却是真有情义在里面,罗成当下便冲徐茂公解释道:“徐三哥,我是压根想都没往哪方面想过。”

    徐茂公瞧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俊不禁,存了心逗他:“那现下给你时间想,你好好想想吧。我倒觉得今日战场之上,你二人你来我往,打得甚是好看,还真应了尤俊达那话了甚是般配。”

    罗成被他一句话给堵得有些傻眼,随即道:“徐三哥,难不成我这打仗还打出事来了。你怎么也跟着尤七哥胡闹?我今日在战场之上,就是把她当成敌将了,什么都没想。”说罢,罗成觉得依然不够,又补了一句,“我就是回来之后也没想……以后也不会想。”

    徐茂公收了戏谑的表情,正经问道:“你当真不愿娶那新月娥?”

    “不愿。”罗成气咻咻地鼓着腮帮子一口回绝,“我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娶她?”

    “你可知道,你若是不愿意娶新月娥,那兴许她就改变主意了,不愿意替我们劝服他哥哥投我瓦岗了,咱们还得有场硬仗要打。”

    罗成道:“不就是虹霓关么?那虹霓关我负责打下来,八位哥哥我来救,成么?要我娶新月娥,那不可能。”

    徐茂公见他态度坚决也纳闷,问道:“罗兄弟,难不成是那新月娥长得不好,还是武艺太差,你瞧不上?”

    罗成争辩道:“徐三哥,这新月娥长得是俊俏,武艺高强,别说是女子之中了,就是在男子之中,也鲜少有人是她对手。可……可那也跟我没关系啊,难不成她很优秀,我就一定要娶她?”

    “我又不喜欢她。”末了,罗成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等徐茂公接话,李密已经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没好气地说道:“优秀不就得了,谁要你喜欢她了?你就做个样子先敷衍敷衍她,娶了她再说,若真是不喜欢,等咱们顺利进了虹霓关之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去,事已成定局,她还能奈何得了你?”

    此话一出,不单单罗成黑了脸,连徐茂公都看似漫不经心地投去轻视的眼神。

    一直以来都不屑与李密相争的罗成实在忍不住地冷嗤道:“皇上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我娶了新月娥,又不喜欢她,将她弃之一边,这不是毁人清誉么?你让她还如何再嫁?若是她新月娥气性高,不愿再嫁,就这么孤独终老,那我罗成岂不是耽误人女子一生?这不是拿人家女子一生幸福开玩笑么?我罗成绝也不做那小人。”

    罗成说者无意,李密听者有心。李密自动对号入座了,罗成那意思不就是指责自己是那小人么?当即心里恨的牙痒痒,他这不也是为了西魏好,为了瓦岗好么。

    徐茂公见罗成义正言辞,且毫无周转的余地,也知此路不通,释然地笑了笑道:“原以为能成就一段佳话,看来是不成了。既如此,那就走下策,明日给新文礼送信,若他还想要他妹妹的性命,就将我八员大将毫发无损送回。等将人救出来之后,攻占虹霓关一事,我们再徐徐图之。”

    徐茂公又转头看向李密,笑道:“皇上,这强扭的瓜不甜,我看罗兄弟这急吼吼的样子,八成是已有心上人了,咱们也就别在这乱点鸳鸯谱了。”

    李密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道:“既然如此,那便听军师所言。”

    徐茂公点了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冲罗成使了个“我已了然”的眼色,弄得后者哭笑不得,这个徐三哥啊,怕是今晚之后,他为了心上人,誓死不愿娶新月娥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军营。

    当晚,李密又摆驾去了趟关押新月娥的营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等到了天亮,新月娥已经答应去说服自己哥哥投靠瓦岗。

    翌日清晨,大帐之内,徐茂公眉头紧锁,依然觉得不妥,进言道:“皇上,你怎么能说放就放了那新月娥?你可知这新月娥可关系到我西魏八员大将的生死。”

    李密初一听这话,心下不爽,心说你谁啊你?不过是一介军师,竟然敢质问起朕来,但此刻他羽翼未丰,只能暂且忍耐。

    李密半闭着眼睛,一脸运筹帷幄的模样道:“军师莫扰,那新月娥已经答应朕,此番回去,必然会劝他哥哥献城投降。”

    徐茂公瞧着他那模样就来气:“皇上,那新月娥诡诈,莫不是诓骗咱们的。若是她回去之后,只字不提放人献城之事,该如何是好?咱们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啊。”

    相比徐茂公的着急,李密倒是一派闲适:“放心吧,朕相信新月娥必会信守承诺,死谏她哥哥新文礼归顺我西魏的。”

    徐茂公心下生疑,原本还想问你为何就如此自信,但李密此刻又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新月娥反悔,咱们这不是还有罗成罗将军么?既然能擒她一回,就能擒她两回,徐军师,你多虑了。咱们就姑且信那新月娥一回吧。”

    众将在底下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你去擒人,不费事,不涉险的。还能擒一回,就能擒两回呢……谁不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又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如今,人不放也放了,众人还能说什么?只能祈祷但愿真如李密所说,新月娥能信守承诺,劝她哥哥新文礼献城投降,并且放了八位兄弟。

    再说另一边,李元吉从李世民那得来消息,说是昨晚上被擒的那名女将瞧上罗成了,李密想撮合他俩,话还没说完呢,李元吉已经不见人影了,李世民看了眼被掀起的帷帐还有李元吉消失的方向,放下茶杯,半垂着眸,说完下面半句话:“不过,罗成没答应罢了。”

    李元吉心急火燎地也不等通报,一把推开门口两个守卫,撩开罗成大帐的门帘,就窜了进去,边窜还边道:“罗成,你可不能和那新月娥成婚,你要跟新月娥成婚,我跟你没完!”

    帷帐内一片安静,这气氛不对啊,李元吉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这大帐内可不单单是罗成一人,徐茂公,秦琼,单雄信,尤俊达等人都在,罗成正站在地图旁,侧着身子看着他。

    “成什么婚?我们这正在商讨破城大计,你捣什么乱?”罗成纳闷地问道。

    李元吉也没料到帷帐内那么多人,一下子涨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转身便出去了。

    等到人出去了,徐茂公才回过头问罗成道:“罗兄弟,你跟我实话实说,是不是因为这李三公子瞧上新月娥了,你才故意不跟他争的?”

    罗成愣了愣:“啊?”这又关李元吉什么事了。

    “就算你想修复与李家的关系,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大让步。”

    罗成这才听出点味来,哭笑不得:“徐三哥,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和李家修复关系?我和李家压根没事,我是真不想耽误人家姑娘家。”

    徐茂公将信将疑,心说,你与那李元吉在瓦岗见面之时,两人就势同水火,之后在晋阳宫前比试,又打了人李元霸,这次更不用说了,是不是你每回都借着比武,将人李元吉打得半死不活的?没瞧见原本很和善的李二公子这会儿都不待见你了,见着你都绕得远远的。

    罗成猜不透徐茂公心中所想,便道:“我们还是继续看地图吧,这要是新月娥反悔的话,咱们还得想攻城之计,早日做准备。”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又都聚集到了地图上。

    李元吉气吼吼地跑出去,李世民连盏茶都没喝完,就见人已经急匆匆地又回来了。

    李世民见状,慢条斯理道:“正好,你回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罗成没同意。”

    李元吉一愣,瞪圆了双眼:“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啊?”

    李世民睨了一眼李元吉道:“你跑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

    李元吉想起刚才在大帐里说的话,心说坏了,他方才那些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让罗成猜到什么,一时忐忑不安起来。

    李世民瞧着李元吉局促不安的表情,心中越发肯定了,将茶盏置于一旁,郑重问道:“元吉,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二哥说?”

    “我能跟你有什么话讲?”李元吉心说二狐狸还拿架子,摆什么二哥的谱。

    李世民抬眼道:“比如说,你喜欢罗成。”

    李元吉顿时呆愣在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113章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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