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 作者:文钦

    第12节

    王虎下车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胡彬果真乖乖跟着他走进了车里。

    “你会帮我还钱？”

    一坐进车里，胡彬也顾不上一身的伤口，急切地扒住了陆晨的胳膊，陆晨瞅了一眼他猪头一样的脸，厌烦地将他甩开。

    “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我就可以帮你还钱，不仅仅如此，我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钱，让你足够去国外逍遥度日。”

    胡彬瞪大眼，如梦初醒般，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我先给你的定金，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比这个十倍还要多的钱。”说完之间，陆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鼓鼓的信封里面装的全是百元大钞。

    看到了这些钱，胡彬激动得颤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他瞪大了眼，一脸急切，“你要我做什么？只要能给我钱，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好！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找个机会将宋聿兮约出来，其他的事情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对上陆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胡彬连忙机械地点头。

    见胡彬答应，陆晨勾唇，直接发动了车子，“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难道我不要整理一下，我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她有用吗？”胡彬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中越来越没有底。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秦岚说过，如果他再去见宋聿兮，就会将他交给豹哥，但是现在局势所逼，他也顾不了太多了！

    陆晨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泛着诡异的笑意，“不，你这样很好！你越是表现得很惨，宋聿兮才会更加同情你。”

    陆晨陪着胡彬一直在车上坐到了宋聿兮的下班之间，一大波人涌出公司之后，宋聿兮清瘦纤长的身影才慢悠悠地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陆晨坐在车上，手里拿着照相机，推了推胡彬，不放心地叮嘱，“尽量显得你们两个亲密就好，记着别让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胡彬点头，理了理头发，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宋聿兮，宋聿兮半垂着眼眸，敏感地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她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快步走开。

    “宋宋，你等一会儿，我来只是想要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没有关系了！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宋聿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波澜不惊，她很清楚，一直以来她对胡彬是怀着报恩的态度，现在她觉得该还该报的恩，她都还了报了，跟胡彬她不应再也纠缠。

    ☆、惨遭陷害

    见宋聿兮丝毫不念旧情，胡彬情绪有些激动，他上前抓住了宋聿兮的胳膊，沾满血污的手将她的袖子染红了一片。

    “宋宋，我都过得这么惨了！这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不管之前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原谅我吧！你现在找到了幸福，我是真心祝愿你的。”

    宋聿兮抬起眼眸，浓密如扇的睫毛抖了抖，看清了胡彬惨不忍睹的一张脸，此时眼前胡子邋遢、面容黝黑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白净帅气的模样。

    “唉！你这又是何必！”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抽离，宋聿兮的眼里多了几分淡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没有我你还是你，你将自己弄成这样，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是呀！以前你爱管着我，处处照顾着我，有时候我虽然糊涂，但终究没有闯下什么大错……”

    胡彬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让人分辨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在演戏。

    “总会好起来的！我走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清楚了之后，宋聿兮心里畅快不少，她转过身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站在她身后的胡彬久久凝视，为什么眼前的宋聿兮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判若两人？

    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胡彬拍了拍脑袋，继续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走回车里。

    陆晨此时专心致志地拿着相机，对着几张胡彬纠缠宋聿兮的照片，满意地点头。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要严格按照要求做好，我会立刻将钱转给你，到时候你就能够去国外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陆晨低沉而清亮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一下子就刺中了胡彬心中的软助，他就差举起手指对天发誓了。

    “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我想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林晗料到了陆晨会带人来，办公室大门敞开着，他一如既往地慵懒，跷着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总算是将人给带来了！很好，让我跟他好好聊聊！”

    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陆晨与胡彬，林晗的面容更显得轻佻懒散，径直对着陆晨下逐客令。

    “这是我带来的人，林总想聊什么，就在这里聊吧！”

    “也好！”林晗似笑非笑，“秦氏泄露文件的事情是众做周知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文件是在我这里，是我让人去偷的。“

    “真的是你！”

    陆晨惊呼一声，看向林晗的眼神多了几分其他意味，而胡彬则呆呆站在了一旁。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我相信你我心中都有相同而且非常好的人选。”

    “宋聿兮。”陆晨嗤笑出声，“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将责任都推给她。”

    胡彬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无聊地撇撇嘴，不想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陆晨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轻蔑，“这个男人是宋聿兮的前男友，今天我恰好拍到了几张他跟宋聿兮见面的照片。一会儿我会告诉他，如果秦总找到他，他应该说些什么！”

    “陆助理的能力果然过人，难怪秦总那么器重你。”陆晨显然已经策划好了一切，这让林晗脸上多了几分悠然自得，“接下来我也知道该怎么对秦岚说，看来我们这次的合作会很愉快。”

    陆晨不置可否，逼着胡彬在椅子上坐下，漆黑的眼眸透着威压，手戳了戳胡彬放在口袋里的信封，语气寡淡，“秦氏机密文件失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这位林总会告诉秦岚，文件是你给他的，而秦岚很快就会找上你，问你怎么拿到秦氏的机密文件的，你只要一口咬定是宋聿兮给你就行。”

    “这……”胡彬神色犹豫，似懂非懂，“万一那个秦岚要是告我怎么办？”

    “偷文件的是宋聿兮不是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受宋聿兮的指使将文件卖给了这位林总而已。”

    以胡彬的智商一时还转不过弯，陆晨也不着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做好了这件事情，剩下的钱我会立刻打给你。”

    叫唤了一声守在门口的王虎将胡彬送出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林晗跟陆晨两个人。

    林晗从一旁展架上取下来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拿着两个高脚杯，倒满了酒送到了陆晨的面前。

    “cheers！祝我们的计划能够完美实施！”

    “cheers！”

    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喝完了一瓶拉菲，林晗随意拨弄了下挑染成酒红色的碎发，手里把玩着高脚杯慵懒看向陆晨。

    “秦岚那边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考虑，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骚扰骚扰她？”

    “随你吧！别忘了告诉她，是谁把文件给你的，而我就先告辞了！”陆晨勾唇站起身，将一丝犹豫深埋在眼底，转身过后面容晦暗不清。

    岚，但凡你给我一丝希望，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看也不看离开的陆晨，林晗坐回宽大的办公椅，拨通了秦岚的电话。

    “林晗，你是在逼我。”秦岚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将秦氏的文件泄露出来，你拿什么来作为跟我交换的筹码。”

    “呵呵，秦总，你别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泄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而已，相信不对秦氏产生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你今天不给我答复的话，剩下的文件我可不能保证在什么时候会公布在网站上。”

    电话那头秦岚沉默了许久，她深深蹙起的眉头挤出了两道沟壑，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如果现在将那些证据给林晗，那么她所做的都会功归一篑，也会对不起吴管家还有惨死的林氏父子。

    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秦氏被推上绝路！

    干裂的嘴唇被咬出了一丝鲜血，秦岚的声音略显沙哑，“好，我可以把证据给你，不过你必须将秦氏的机密文件销毁。”

    为了顾全大局她不得不这么做，或许有些自私，但这种无奈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成交！”

    “秦岚，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一件事情，你一定很好奇吧！秦氏的机密文件我是怎么拿到的？”

    林晗的声音饱含戏谑与得意，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之中。

    “你是怎么拿到的？”秦岚神色一暗，微微收缩的瞳孔，沾染了一丝彷徨。她不希望林晗给她的答案，跟她猜测的一样。

    “我收买了一个叫胡彬的男人，他的身份不需要我多说吧！”林晗张狂地笑了，眼角几乎笑出了眼泪，“秦岚，被最亲密的人背叛，滋味很不好受吧？”

    秦岚的心狠狠一痛，眉头蹙得很紧，有一刻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缓了缓，她勾起唇，声音平和的嘲讽林晗，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

    “这种背叛跟你这种弑兄杀父的行径相比，算不了什么吧！”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找到证据了！不过麻烦你立刻派人给我送过来！”被抓住了痛处，林晗神色骤变，声音森寒，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边，提示着盲音的手机从秦岚的手中无力滑脱，她撑着额头，半闭着的眼睑上纤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着。窗外夕阳变幻，照在了茶几上一组照片上，这些照片是陆晨早上放在她桌上的。

    沉默了许久，她睁开眼，细长的手指拿起了其中一张，上面赫然是刺眼的画面，宋聿兮与胡彬两个人在聊天，不难看出两个人余情未了。

    “宋宋，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得吗？我捂了这么久，却还不是不能将你的心捂暖！你这么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哗啦啦！”

    照片很快被秦岚一把全部扫到了桌子下，她阴沉着脸走出房间。

    “王嫂，岚姐这么还没有回来？今天是要加班吗？”

    “宋小姐，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秦总吧！她以前就算加班十二点之前也会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嫂打着呵欠陪着宋聿兮坐在客厅里，亮白色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麻，睡意不断涌上来，而宋聿兮则神色紧张，一双乌黑大眼紧紧盯着院门。

    宋聿兮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手机，略显失落地摇头，“手机打不通！要不然，我还是去公司找找她吧！”

    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宋聿兮淡淡的眉眼在灯光下，尤为显得俏丽精致。

    王嫂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宋小姐，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合适！还是我去找吧！”

    看见了王嫂发丝之间晃眼的白发，宋聿兮轻轻摇了摇头，抓住了王嫂的手，“没关系，我去就行了！已经一点多了，你快点去休息吧！”

    与王嫂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宋聿兮的倔脾气发挥了作用，王嫂只能回房间休息。

    推开门，凉风阵阵，宋聿兮莫名眼睛一酸，揉了揉眼睛，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走到了路口，已经是深夜，打车并不好打，她站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一辆车的影子。

    实在忍不住睡意，她干脆蹲在路边打了个呵欠，忽然一道强光照过来，让她忍不住抬手挡住了眼睛。

    猛然瞪大了眼睛，她看见了车牌，是岚姐！

    “岚姐！”

    宋聿兮迎面走过去，然而车却与她擦肩而过，好像没有看见她一般，隐约她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秦岚清清冷冷的面容。

    被落在车后，宋聿兮一头雾水，只能一路小跑跟上去。

    “叩叩叩——”

    身材纤细面容清隽的女人扶着秦岚，一个劲敲着别墅的门，此时王嫂已经睡着了，宋聿兮从背后远远跑过来，来不及喘气，看了两人一眼，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

    “我来开门，岚姐她喝醉了吗？”

    女人清幽幽地扫了一眼宋聿兮，然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打开灯，女人将秦岚扶到了沙发上坐下，她精致的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看向宋聿兮的眼神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去煮点醒酒汤来！”

    她将宋聿兮当成了佣人。

    “好！”宋聿兮神色复杂，到嘴边无数的问句，终是被咽回去。

    煮汤的时候，宋聿兮又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了茶几上，将柔软的毛巾和几块冰放进了水里，她心疼地望向秦岚烧得通红的脸，“给岚姐擦一擦，可以降温。”

    那坐在沙发上打量四周的女人，视线落回了宋聿兮的脸上，她一言不发，从宋聿兮手里接过了毛巾。

    她显然没有伺候过人，又或者是被人给照顾到大的，给秦岚擦脸的动作显得很笨拙，水不断滴到了秦岚的脖子里。

    秦岚如画的眉宇蹙起，泛着绯色的脸浮现一丝不悦，素白的手摸到了自己被打湿的衣服，轻轻哼了一声。

    宋聿兮在一旁看得很无语，忍不住上前轻声开口，“还是我来吧！”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毛巾扔进了宋聿兮的手里，宋聿兮叹了一口气，细致地给秦岚擦手和脸，毛巾划过她的脸颊，落到脖颈的时候，动作一滞。

    漆黑清亮的眸子陡然暗淡了几分，在秦岚的耳侧有一道很明显的唇印，不深不浅的痕迹，不像是无意蹭上去的。

    宋聿兮低垂着眼眸，深深吐出一口气，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搓毛巾，一边看向送秦岚回来的女人，“请问你是岚姐的朋友吗？”

    女人没想到宋聿兮会问她，从口袋里掏烟的动作一顿，拿着打火机在指尖晃了晃，她点了点头，“算是吧！”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空间显得几分诡异。

    宋聿兮将水端到洗手间，站在梳洗台旁，有些愣住，刚刚那个女人是谁？跟岚姐是什么关系？

    面容清隽秀丽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气息，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岚姐如出一辙，她们很显然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或许只是朋友呢！宋聿兮，你不要想太多！岚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宋聿兮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从厨房里面将醒酒汤端出去，给秦岚喝下去，没过一会儿，她恢复了一些意识，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干脆倚在了她的身上。

    “小陌，你将我送回来了呀？我不是说住在外面酒店就好。”

    “我有洁癖，不想住在外面。”被称作小陌的女人顺势揽住了秦岚的肩膀，神色懒散，“你醒了就好，房间在哪，我困死了！”

    “跟我一起睡吧！其他房间都没有打扫，你肯定不愿意将就。”

    两个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直接无视在一旁收拾碗具的宋聿兮，宋聿兮弯着腰，一点点擦着被秦岚弄脏的茶几，淡淡的眉头微微蹙着，流露出她的情绪。

    “别擦了！去休息吧！”

    走到宋聿兮的身后，秦岚寡淡的声音响起，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宋聿兮还是能够从中听出几分疏离。

    没有理会秦岚的话，宋聿兮赌气似得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啦啦任由水流着，随手将剩下的醒酒汤都倒在了水池里，望着褐色的汤与水混合，缓慢渗进了下水道里。

    她抬起手，擦了擦脸，水迹在尖削的下巴上凝聚，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她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这样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却不跟她解释半句，刻意地疏离，又是在暗示什么？

    如果厌倦她了，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走出厨房，此时客厅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影，楼上的房间灯已经灭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宋聿兮今天晚上注定是睡不着了。

    “表姐，你说，是昨晚那个女人窃取了秦氏的机密文件？”

    ☆、如何处理她

    天蒙蒙亮的时候，别墅的主卧，沈陌慵懒躺在床上，半裹着被子，露出一双莹润的肩头，在她的侧面沙发上，秦岚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捧着笔记本，手指飞速在键盘上敲打着。

    面对沈陌的询问，秦岚缄默，在感情的事情上，她从来不是一个很有信心的人。就算她想要相信宋聿兮，但是她跟胡彬见面的那些照片又怎么解释。

    这样想着，失望在她的心底蔓延。

    不用得到答案，沈陌光是看秦岚的表情，心里几乎就有底了。她翻了一个身，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秦岚，“表姐，这次我回来，就是按照董事会那些大股东的吩咐，要你务必给一个交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那些文件势必要销毁干净，楼下那个女人也不能留着。”

    沈陌是秦岚的表妹，秦岚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担任着秦氏执行总裁的职位，而沈陌也拥有秦氏小部分的股份，所以一直在为董事会工作。

    这次机密文件泄露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惊动了董事会的各个股东，他们要求务必给一个交代，这才派来了沈陌。

    “那些泄露出去机密文件现在已经秘密销毁了，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昨天秦岚已经将从林家大宅拿到的证据派人送给了林晗，林晗也答应跟她签署了协议，保证完完全全销毁了文件。

    “虽然是如此，但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这个错势必有人要站出来承担，这样我也才能够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沈陌的意思秦岚懂，但是她没有立即做出表态，视线凝固在屏幕上，搁在键盘上的手指，根根葱白如玉，此时却似乎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其实解决起来也不难，只要杀鸡儆猴，将楼下那个女人交给法院，追究她的责任，秦氏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也能够让董事会那边满意。”

    “不行！”秦岚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拒绝。

    沈陌神色微微一变，从床上坐起身，大大咧咧地裸着双腿换上了衣服，走到了秦岚的面前蹲下，面容依旧冷傲，“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楼下那个女人有特别的关系？”

    按照秦岚以往的性子，绝不会将叛徒留在身边，而且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现在楼下那个女人不仅仅没有被送交到法院，反而在别墅里面呆得好好的，由此可见，秦岚对她是特别的。

    被沈陌看穿，秦岚露出颓然之色，“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早猜到了，你这辈子都是毁在了女人的手上。”沈陌走到秦岚的面前，无奈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目光清亮，“她做出这种事情，等同于背叛你，你完全不必对她心软。”

    “你不了解她，她只是一时糊涂。”

    秦岚想为宋聿兮辩解，只是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次董事会非常生气，姐你不做个表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狠不下心，不如就让我去处理。”

    沈陌的态度很强势，她的冷与秦岚不同，不是外冷心热，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酷，这也是董事会重要她的原因。

    将耷拉下来的刘海顺到脑后，沈陌目光冷绝地走出房间，径直朝着宋聿兮的房间走过去。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宋聿兮的房间并未上锁，她一夜未睡，早上起来泡了一杯咖啡，坐在露台上还没喝完，就敏感地察觉到了房间里面多出来一个人。

    “你倒是挺悠闲自在的，真不知道你是自信还是愚蠢。我要是你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沈陌的态度很强硬而冷漠，比昨晚更要咄咄逼人，宋聿兮误以为她是秦岚的情人，现在是在对她示威。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岚的女朋友，她亲口承认的。”

    “呵呵！脸皮真厚，做出这种事情也敢留在这里，莫不是吃定了表姐不会动你？”

    “表姐？”宋聿兮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眸中的敌意褪去了几分，“你到底是谁？”

    “沈陌，秦岚的表妹。”

    “啊？”宋聿兮瞳孔一缩，大脑一阵空白，顿觉尴尬无比。表妹？是她误会了？

    “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你，我很快会让秦氏的律师寄律师函给你！”

    沈陌的话让宋聿兮一头雾水，她皱了皱鼻子，岚的表妹不仅人冷，就连说话，也这么有个性，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沈陌盯着宋聿兮的一举一动，对于她平静的反应，感到丝丝讶异，“你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要给我寄律师函？”抓住了刚刚那话的重点，宋聿兮有些失笑，岚的表妹真是可爱！就因为她是岚的女朋友，所以要告她吗？

    “别在装了！表姐已经查出来是你，你窃取了秦氏的文件卖给林晗，胆子还真是不小！”

    有一个晴天霹雳在宋聿兮的脑袋里炸开，她嘴角原本扬起的一丝弧度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错愕。

    她的余光瞥向楼上，唇微微抿着，最近确实传出了秦氏文件泄露的事情，但秦氏已经发公告，说解决了！现在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岚怎么能够怀疑是她做的！

    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寒意，宋聿兮脸色阴暗，她越过沈陌，朝着楼上走去，她要找岚说清楚，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想去找表姐，她不会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

    沈陌伸手拦住了她，给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叫宋聿兮的不简单，这样危险的女人决不能再让她靠近表姐。

    而且表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漠，骨子里却透着温润，这一点像极了她的父亲！太容易心软，对表姐来说，是一个致命伤。

    “我没有泄露文件，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什么人证物证？”宋聿兮茫然瞪大眼，不安的情绪席卷了她的神经，为什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给她定了罪。

    沈陌冷笑了两声，“表姐因为你心情已经很不好，如果你想见人证和物证，我可以带你去看，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好！”

    宋聿兮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现在她的脑子完完全全是一团浆糊，不知道真相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原来这几天秦岚对她可以的疏远是因为这件事情！

    她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让你看见人证和物证。”沈陌见宋聿兮神色冷静，心中越发觉得她有心计，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出去打了个电话给陆晨。

    半个小时不到，门铃响起来。

    度过了煎熬的这段时间，宋聿兮第一反应就是去开门，入眼的是陆晨似笑非笑的脸以及跟在陆晨身后目光躲闪的胡彬。

    沈陌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上楼，将秦岚请下来，当着她的面，揭穿宋聿兮的真面目。

    “胡彬！你怎么会来！”看见胡彬宋聿兮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

    第一时间，她想到了什么，猛地上前抓住了胡彬的胳膊，眸光陡然冰冷起来，“是不是有人给了好处，让你过来乱说话！”

    “松手！宋聿兮，你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你狠心跟我分手，就是为了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倒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

    胡彬扫了宋聿兮一眼，神色颇为得意。

    宋聿兮看见胡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因为她很清楚，胡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答应我不乱说话我就松手！胡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好不好你应该知道，所以这一次，你不能再做昧着良心的事。”

    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胡彬别开眼，虽然承认宋聿兮是他交过的女朋友中，对他最真心的一个，但是在他这里感情不值钱。

    沈陌从旋转楼梯走下，插入到两人之间，略带讽刺的望向宋聿兮，“你现在心虚已经晚了，你要的人证和物证都在这里。”

    “你所谓的人证和物证到底是什么？”

    宋聿兮歇斯底里，被众人包围的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与迷茫。

    “文件是林晗泄露出去的，他已经亲口承认，文件是从胡彬这里买过去的。恰好，我无意间拍到了你们两个见面的照片，而胡彬现在也已经承认，是你将文件偷给他的。”

    陆晨从文件夹里甩出一叠照片扔在宋聿兮的面前，赫然是那天胡彬到公司找她的时候被拍的。

    “他找我根本不是关于文件的事情！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宋聿兮捡起地上的照片，翻了一翻，脸色苍白，黑眸紧攥着胡彬，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胡彬，你跟他们说，那天你找我根本不是找我要文件！快点告诉她们！”

    “宋宋，别白费力气了！在隐瞒下去也没有用，刚刚陆助理已经带着我去警察局录过口供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

    胡彬漫不经心的声音灌入宋聿兮的耳朵，让她顿觉眼前一黑，几乎昏倒过去，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纠结了这样一帮人来污蔑她！

    文件不是她偷的！不是！

    “一会儿警察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会将你还有林晗一起告上法庭。”

    “这些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所谓的机密文件，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承认的！”宋聿兮坚定地摇头，目光戒备得望向每一个人，突如其来的诬蔑，像是一场噩梦。

    胡彬见宋聿兮脸色惨白，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想到宋聿兮可能因此，要在牢里呆一辈子，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宋宋，你跟秦总关系不是不错，她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指甲攥入掌心，宋聿兮抬起眼皮，黑眸射出清冷的光，看向胡彬多了几分怨恨，“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从来都没有救过我，认识你，真的是我最辈子做的最最后悔的事情。”

    宋聿兮的一字一句，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她对胡彬曾经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他如今的恩将仇报。

    还有……

    宋聿兮转身，看向一直安静立在楼梯口的秦岚，对上她清冷的侧脸，心中猛地被刺痛。任由沈陌的指甲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还是朝着秦岚走过去。

    她走到秦岚的面前，眼角噙着泪，刻意垂下眼眸，不让她看见她的脆弱，因为她不需要怜悯，她要的是信任。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吗？你也不相信我吗？”

    搁在身侧清瘦细长的手微微一颤，秦岚的眼底满是倦态之色，她闭了闭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我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现在看见的听见的，都让我没有办法相信你。宋宋，你告诉我，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曾经的她看似强势，心却比谁都柔软，柔软到被花铃伤害过后，只是用固步自封来疗伤，所有人都觉得她变了，变得更冷，可是她内心却依旧是惶恐孤独的。

    她让宋聿兮对她敞开心扉，又何尝不是逼迫自己！这其中她的付出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所以当这一刻面对宋聿兮背叛她的现实的时候，她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固步自封的秦岚。

    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来招惹我。呵呵，觉得我自己很可笑，居然异想天开。你这样的人又岂会真的爱上我呢！在你的眼底，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贪财的小人吧！”

    宋聿兮忽然笑了，笑得苍白无力。

    这个时候，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开，断断续续，回荡在空阔的别墅里。

    在此沉闷的气氛中，陆晨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她打开门走出去，没几分钟，就领着几个警察进来。

    “就是她！你们快把她抓回去吧！”

    两个警察愣了愣，没想到屋子里是这幅光景，这嫌犯居然连一点要逃跑的意思都没有，这么多人也就这么看着。

    掏出挂在腰上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宋聿兮纤细的手腕上。

    ☆、入狱

    手腕上传来手铐冰冷的温度，金属的光泽刺痛了她的眼，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好像置身冰窖般。

    那咔嚓一声也落入了秦岚的耳朵里，她至始至终都平静地坐在沙发上，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中却像是起了皱褶般不舒服。

    秦岚，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吗？对她造成的创伤，以后你有信心能够弥补吗？

    你心里到底相不相信她？不，是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内心复杂的情绪让秦岚的眸色越来越深，她不断逼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把人带走吧！”陆晨眉眼显得尤为犀利，陷在暗影里的轮廓泛着冷光，她推了一把宋聿兮，让警察将她拖出去。

    “慢着！”

    带着沙哑质感的嗓音忽然响起，秦岚忽然开口，让屋子里的人纷纷诧异，宋聿兮的背影也跟着一僵。

    屋外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宋聿兮的脸上，枯蝶般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反手握紧了冰冷的手铐，她浑身的肌肉都在战栗，她在等，在期盼，希望秦岚下一句，能够将她从地狱拉回去。

    岚，你告诉她们，你相信我，相信不是我窃取的文件！不要让他们带走我！不要再让我陷入孤独无助中！

    告诉她们，告诉我，我从来都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然而，缄默许久，秦岚只淡淡吩咐，“王嫂，去给她拿一件厚外套披上。”

    躲在拐角处的王嫂显然一头雾水，被这阵仗弄傻了，见秦岚开口，面上一喜，还以为会有转机，哪里知道只是让她拿一件外套。

    唉，她是觉得宋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秦总怎么能任由她被警察带走呢！

    快速地从楼下拿了衣服下来，王嫂还未靠近，宋聿兮却是挣扎着迈开步子，清幽幽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王嫂，我想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这样的怜悯或者是施舍。

    听出了宋聿兮语气中的绝望，秦岚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警车很快就开走了，宋聿兮低着头，安安静静，如被抽去灵魂的人偶。

    “你们都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宋聿兮离开之后，秦岚再次开口，“陆晨，你等一下走，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陆晨不明所以，手心有些渗汗，总觉得秦岚看向她的目光过于犀利。

    “秦总，你留我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啪！”

    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寂，玻璃杯在陆晨的脚边碎裂，她依稀能够感觉到，碎渣划过裤脚的刺痛。

    水流顺着木质的地板蔓延，一点点流到了她的脚下。

    秦岚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杯子碎裂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中。

    走到门口的沈陌动作一顿，平静转身关上门，她却没有离开，抬头望向半明半暗的天气，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玩味。

    “陆晨，你好样的！谁让你去报警的，现在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还是你越发的有主见了？你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都不需要向我汇报了？”

    没想到秦总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陆晨的心中又惊又气，将宋聿兮里里外外都给骂了一遍，她真是低估了宋聿兮在秦总心中的地位。

    秦岚一向沉稳温和，但是现在，她显然被气急了。

    “对不起！秦总，可能是我误会了您的意思。”

    “以后少自作聪明，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我决不轻饶你，出去吧！”

    秦岚的声音低沉但震慑力十足，陆晨心里就是再不服，也不敢当面跟秦岚叫板，只能面色晦暗的转过身，一双眸子阴沉到了极点。

    打开门，恰好看见了沈陌，阴郁的神色一时没来得及收起，表情显得有些可笑。

    沈陌扫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里。

    “不是让你滚出去了吗？”

    “表姐，你发这么大脾气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真正让你生气的，还是宋聿兮被抓走的事吧？既然这么不想，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呢？”

    沈陌轻轻松松就看穿了秦岚的心思，对此秦岚也没有反驳。

    因为沈陌是一个顶级的心理学大师，造诣非常之高，秦岚还有于凤等人对见识过，她察言观色的能力估计整个a市都找不出第二个。

    “她做错了事，我没有理由包庇她，这件事情确实需要给很多人交代。”

    “这么说，你也确定文件是她偷的？”

    “小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陌的态度引起了秦岚的怀疑，她冷冷看了沈陌一眼，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

    “宋聿兮过来的时候，我刻意激怒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她辩解的时候，从心理学的各个面部细节分析，她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沈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一双淡雅精致的眉目透着一贯的清远。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低了几分，秦岚看向她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杀气。

    沈陌可不想得罪了秦岚，她承认自己腹黑，但是比起秦岚，她的腹黑还不算什么，于是她赶忙讨好补救，“你不是也不希望做这件事情的是宋聿兮吧！我这个发现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但是现在证据确凿，胡彬他没有理由诬陷宋宋，而且林晗也亲口承认了。我的机密文件一直放在别墅里，除了亲近的人谁都靠近不了。”

    沈陌耐心地听着，冷傲的眼眸多了几分玩味，“对了，我不仅仅发现了宋聿兮可能是被冤枉，我还觉得你那个助理陆晨也很有问题，今天至始至终她眼神飘忽，一副心虚的神色，脸部表情也是在隐藏着什么，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沈陌的话让秦岚的眼眸更加深沉幽暗，她的眼底多了几分怒气，“她私自报警确实乱了我的计划，原本我是想进一步的调查。保险柜的钥匙我一直放在办公室里，而我去调查过事发几天的录像，有一天录像被人毁坏了，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盗走钥匙的人做的。”

    “不是没有可能！”沈陌托着下巴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秦岚站起身，将厨房里面的王嫂叫了出来，“王嫂，11月8号那天，宋宋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中途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11月8号？”王嫂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神色有些纠结，她年纪大了，记性并不是太好。

    “不着急，你慢慢想，一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王嫂点了点头，但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想不起来那天的事情，秦岚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其实前天她假装无意问了王嫂这件事情，王嫂也是没有想起来。

    “王嫂，看这里！”

    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沈陌忽然站起身，凑到了王嫂的身边，一双清幽的眸子紧紧攥住了王嫂的视线，她抬手在王嫂的耳边打了一个响亮的手指，王嫂眼睛一翻，就跟着昏迷过去。

    沈陌接住了王嫂，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

    “小陌，你……”

    “别忘了！我可是催眠大师，她这么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倒不如我催眠了她，帮助她回忆当天的事情，来，帮我将她扶到房间里去。”

    秦岚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喜，赶忙上前扶住王嫂，她怎么忘了沈陌的专长。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怀表滴滴哒哒的声响，窗外的风呼呼刮着，秦岚走到床边轻轻将窗子关上，她的背后沈陌正在对王嫂进行催眠。

    “王嫂，你现在回到了11月8号这天。早晨八点，你像往常一样，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秦总离开之后，我跟宋小姐在厨房里面做饭。我们两个呆在厨房里都没有离开过，中途的时候我还出去倒了一次垃圾……”

    沈陌与秦岚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在这之前，宋聿兮有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见面？”

    “没有！我风湿病发作，宋小姐一直陪着我……”王嫂的语气中满是对宋聿兮的赞美。

    肯定宋聿兮那天没有进入书房的机会，也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秦岚与沈陌两个有些失望，这些还不足以帮助宋聿兮洗脱罪名。

    “我让她醒过来吧！”

    沈陌叹了一口气，凑近了王嫂的耳边，忽然她动作一顿，坐直了身子，奇怪看向王嫂，“王嫂，你还发现了什么，说出来。”

    王嫂神色有些纠结，吞吞吐吐开口，语气中有些不确定，“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了后院的门开了，好像有人走了进来，但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有点眼花。”

    “后院的门？”秦岚深邃的凤眸掠过一丝幽光，忽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表姐，你去哪里？”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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