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假发掉了 作者:巫哲
第11节
“你妈妈什么时候病的。”安赫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往前走。
那辰犹豫了一下跟在他身后:“小学的时候,四年级吧,记不清了。”
“你妈病了以后,还记得你么,我是说,她知道你长大了吗,不是八岁十岁,是二十岁。”安赫声音很轻,语速很慢。
那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安赫为什么要问这个,他自己都从来没想过,但这突然被问起的细节,却让他一阵难受。
“发作的时候不记得,偶尔清醒的时候大概会知道。”那辰回答得有些吃力。
安赫没有说话。
那辰妈妈在久远的小学时期对那辰的称呼,让那辰一直到现在还会牢牢抓着不放。
安赫不清楚他对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依恋还是渴望,或者是害怕,也许是迷茫,这些东西跟这个称呼一起,把他困在那段日子里。
欢迎光临小辰辰的秘密基地。
欢迎光临小辰辰的家。
“那辰,”安赫停下了,从那辰手里又拿过那个存钱罐,“生日快乐。”
那辰愣了愣:“谢谢。”
安赫把存钱罐重新放回他手里:“生日快乐,大七。”
“谢谢。”那辰笑了笑。
“是不想回去对么?”安赫看着他。
“嗯。”
“想去我那儿?”
“嗯。”
“跟着我说,有些话你得好好说,”安赫转身跟他面对面站着,“安赫,我不想回家,我能去你那儿呆会儿么?”
那辰皱皱眉,犹豫了一下:“安赫,我不想回家,我能……去你那儿呆会儿么?”
“这不结了,”安赫笑笑,“走吧。”
一路走回安赫那儿,俩人都没再说话,安赫是因为冷,全身都被吹僵了,上下牙都跟被粘上了似的分不开,那辰倒是看不出冷不冷,安赫只觉得他有些走神。
一直到走出电梯,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安赫才觉得稍微暖了一点,他推开门,屋里所有房间里都开着的灯让他一下踏实下来了:“没收拾,有点儿乱。”
“你怕黑啊?”那辰进了屋,站在客厅里往四周看着。
“不怕,你坐。”安赫进了厨房,转了一圈儿又出来了,他本来想找点喝的招待那辰,结果发现除了凉白开,什么也没有,他只好拿了个杯子问那辰,“喝水?”
“有牛奶吗?”那辰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安赫举着杯子。
“啤酒?”
“没有。”
“咖啡?”
“没有。”
“那有什么?”那辰坐到沙发上靠着。
“水,”安赫指指凉水壶,“而且是凉水。”
那辰看着他,笑了起来:“你这日子怎么过的?”
“要不……”安赫突然想起来上回买来做果茶的材料还有多的,“你弄壶果茶?我这儿有材料。”
安赫把果茶原料都摆到了桌上,看着那辰:“齐么?”
“齐,”那辰手撑着桌子看了半天,最后慢慢抬起头,一抹笑容从嘴角慢慢泛起,“安赫,你是不是想我了?”
“煮不煮?”安赫指着原料。
“煮,”那辰笑着点点头,往厨房走,“拿过来。”
安赫站在那辰身边,这是他买了这套房子以来,厨房里第一次有人这么熟练地用着他那些加一块儿没用过十次的刀具和成套的玻璃碗。
在安赫刀下大小不一的菠萝们从那辰手里出来的时候都变成了漂亮整齐的小丁,看上去很可爱。
“放壶里。”那辰指挥他。
安赫洗了手,把菠萝丁都捧起来放进了壶里:“这么点儿就够了?我上回放了俩。”
那辰看着他的手:“安老师你手真漂亮。”
“谢谢,”安赫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都这么说。”
那辰笑了:“会弹琴么?”
“会弹小星星算么。”安赫把菠萝丁都放进了壶里,把手指放嘴里舔了舔。
那辰没说话,盯着他看,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光芒。
“干嘛?”安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别勾引我,”那辰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舌尖在他指尖上绕了一圈,又轻轻咬了一口,“我会发情的。”
滑过指腹的柔软舌尖让安赫平静的呼吸猛地一紧,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包裹住了。
第二十一章 浴缸
安赫迅速抽回手,指了指壶:“可以煮了?”
“还没,”那辰笑笑,慢条斯理地打开果酱瓶子,往壶里加了点百香果酱,又扔了两片柠檬,“你自己煮出来什么味儿?”
“耗子药味儿,”安赫靠在一边看着,“都让我学生喝了。”
“你东西放太多了,”那辰抱着胳膊盯着放在电磁炉上的茶壶,“一样一点就够,就像这样。”
“要守着吗?”安赫觉得头有点发晕,在外面吹着风没感觉,回来暖暖的空气一裹,人就有点儿发软,想趴沙发里窝着。
“我守着就行,”那辰看了他一眼,“我喜欢看。”
“看什么?”安赫刚想往客厅走,听了这话又停下了。
“什么都喜欢看,”那辰转身从餐厅拿了两张椅子过来,“我就喜欢厨房,有人在做饭做菜煮东西的厨房。”
“是么。”安赫坐到了椅子上,俩人并排冲着电磁炉。
“你除了会烧开水,还会别的吗?”那辰拿了个长勺子在壶里轻轻搅了搅,菠萝丁和小颗的白香果籽儿在水里转动着,上下浮沉。
“煮面,”安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方便面。”
“有面条么,方便面也行,”那辰笑了笑,“明天早上我煮面给你尝尝。”
“什么都没有……”安赫说出这话的时候有点儿郁闷,是的,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冰箱是空的,炉灶也永远是凉的。
“没事儿,我去买。”那辰舔了舔勺子,往壶里加了几粒冰糖。
“那多不好,让客人做早餐还带买的。”安赫靠着椅背。
那辰没说话,继续盯着壶。
安赫懒洋洋地靠着,这句话说得很随意,但“客人”两个字还是一下让他感觉到了安赫身边包裹着的看不见摸不到却无时不在的谁也无法打破的防卫。
“一会想洗个澡么?”安赫问,“看守所里不能洗澡吧?”
“嗯,”那辰盯着壶,“是拘留所。”
“我去放水,”安赫站起来进了浴室,在里面提高声音问他,“你是出了什么事被拘留的?”
“就是飚车,警察隔几个月就会去抓一次,警察叔叔我都看着脸熟了,”那辰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泡澡?”
“你不泡就淋浴,”安赫走出来,“我泡会儿。”
“我要泡。”那辰抓住了安赫的手,安赫的手很软,手指修长,他轻轻捏了捏,想说一块泡,但没敢说,安赫估计会拒绝。
“那就泡。”安赫抽出手,在他肩上抓了抓,回了客厅,躺到沙发打开了电视。
果茶煮好之后,安赫总算用上了跟这个壶配套的那几个漂亮的玻璃茶杯。
那辰煮果茶也就是正常步骤,东西弄好了往里一扔,但喝起来味道却跟自己弄的完全不同,闻着都很香。
那辰趴在桌上,把玻璃杯顶在自己鼻尖前一圈圈转着。
安赫喝完一杯他还一口没动,一直转着杯子,安赫放下杯子,刚想说话,那辰突然看了他一眼: “你手机里,我号码存的什么名字。”
“……假发,”安赫笑笑,摸过手机放到了他面前,“你改吧。”
那辰拿过手机,锁屏和桌面用的是系统自带的图片,小溪流水花啊叶子什么的,看着没什么意思。
“你手机跟老头儿用的一样,没劲。”那辰啧了一声,打开了电话本,里面的分类也很正经,同事,同学,朋友,学生,家长,外卖……
那辰自己的手机电话本没分类,反正一共也没几个号,所有号码都堆在一块。
看着安赫的这些分类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应该算是哪个分类里的,朋友?还是……家长?
来回划拉了好几下,他看到未分类里只有一个号码,他的手指落了下去,点开了。
假发。
“我为什么没分类啊。”那辰点开自己号码,把假发俩字删了,打了个小字,又停下了。
“不知道分在哪类里合适。”安赫点了根烟叼着。
“我能帮你加个分类么?”那辰想想又把小字删掉了,打了个那字,想想又删了。
“嗯,随便。”安赫点点头。
大七。那辰把名字输好,又加了个分类,把自己号码放到了这个分类里,把手机递回给了安赫。
安赫看了看名字,觉得那辰大概是明白了自己之前在街上那些问题的意思。
新的分类是“最可爱的”,安赫看乐了:“最可爱的大七?”
“嗯,”那辰拿起果茶喝了一口,指着自己的脸,“你不觉得我可爱么。”
“有时挺可爱的。”安赫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不可爱?”那辰似乎有点不服气,在杯子上敲了几下,“说出来让我反驳一下。”
“不会说话的时候,”安赫不急不慢地说,“你要知道,小狗都能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
“我不是小狗,”那辰眯缝了一下眼睛,手指在自己唇上勾了勾,“我是小豹子。”
安赫很快地转开了视线。
“你晚上一般都干什么?”那辰笑了笑,转脸看着电视,“就看电视么?”
“看电影,睡觉,泡澡。”安赫想了想,自己晚上是怎么过的还真不清楚,迷迷糊糊就在无聊当中混过去了。
“泡澡也算?”
“嗯。”安赫点点头,泡澡的时候有时还会撸一把呢,也算是晚上的活动吧。
“我以为你没事就去泡吧呢,老能碰见你,”那辰站起来趴到了沙发上,“你的沙发真舒服。”
“有时候去,”安赫过去把自己外套从他身下扯出来扔到一边,“你呢。”
“不知道,”那辰把脑门顶在胳膊上趴着,声音有点闷,“乐队没事我就没事,呆着。”
安赫沉默了一会儿,从茶几上拿了张白纸放到桌上:“会画画么?”
“会画火柴棍小人儿,”那辰偏过头,露出一只眼睛,“干嘛?”
“做个小游戏,”安赫拿了支笔,“你画张画我看……”
“不画,”那辰打断了他的话,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他,“是想让我画房树人么?然后分析一下我的心理?”
安赫看着他没说话,最后笑了笑把笔放下了。
他是想让那辰画房树人来着,只是他忽略了那辰因为他妈妈的原因,对这些应该很熟悉。
而且似乎还很……抵触。
“有不穿的衣服么,我去洗澡。”那辰又倒回了沙发上。
安赫进卧室拿了自己一套睡衣,又找了条新内裤给了他,那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安赫刚想坐下来,他又从浴室里出来了,脸上带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安老师。”
“嗯?”安赫应了一声,“水不够热?”
“够热,”那辰勾起嘴角,“浴室里的笔记本我能开么?”
安赫坐下,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能,开吧。”
那辰回了浴室关上了门,安赫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一通换,看着电视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画面,他感觉很愉快。
不过还没愉快多久,他就听到了从浴室里传出来的让人小呼吸一紧小心脏一蹦的声音。
“操。”安赫小声骂了一句,往浴室那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那辰是不是故意的,估计是把片子的音量开到了最大,让人血脉贲张的呻吟从门缝里隐隐约约地飘了出来。
尽管电视正好停在戏曲频道上,可安赫被酒精滋润过的敏感神经还是让他在一片锣鼓点儿中清楚地听到了这声音。
“大七!”安赫在客厅里喊了一声,“小点声儿!”
浴室里的呻吟声音猛地大了起来:“啊……嗯……”
安赫捏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这声音听着像是那辰的。
“……神经病。”安赫叹了口气,盯着电视机。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屏幕上,但耳朵里却连一句也没听进去,全是浴室里不断传来的喘息呻吟,有些是他听到的,有些大概是他想像出来的……那辰的声音。
没过多久,眼前的电视上在演什么他都不知道了,老晃动着浴缸里那辰的身体和他可能正放在某个部位的手。
他闭上眼睛,伸手拿了个靠垫抱着,定了定神才又睁开眼睛随便找了个台,这台正在重播已经重播了一千八百次的小品。
但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身体里的火虽然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一直也没灭下去。
熬到那辰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还是没法把靠垫从腿上拿开。
“舒服,”那辰穿着他的睡衣,扣子也没扣,就那么顶着条浴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我帮你换了水了,这毛巾能用吗?”
安赫看了他一眼,转开了脸,如果视线这东西有实体,他的视线估计已经在那辰的腰腹上缠了个七八圈了:“这是我擦脚的。”
“放屁,”那辰笑了,“你用浴巾擦脚啊。”
“要吹头发么,电吹风在我屋里桌上,”安赫指了指自己卧室,“自己拿吧。”
“安赫,”那辰没往卧室去,走到他身边,一条腿跪到他身边,扶着他肩膀往他胳膊上轻轻顶了一下胯,“你这儿的存货挺重口啊。”
“你吹头发去。”安赫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痒麻的感觉从胳膊上迅速往全身漫延,他跑进卧室里拿了睡衣,也没理那辰,直接进了浴室。
浴缸里已经换好了水,笔记本还开着,视频定格在捆绑画面,他都不记得自己存过这片子,平时看的也就那几个。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伸手点了播放,放肆的呻吟叫喊声顿时充满了浴室,带着浴室版混音回响。
安赫带着种说不清是报复还是示威或者是诱惑的情绪慢慢躺进了浴缸里,靠在浴缸沿上看着。
画面挺刺激的,要搁平时,他肯定动手了,但今天却一直靠着没动。
他不知道那辰刚才到底有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干了什么,反正他是没办法在家里有别人的时候泡浴缸里自娱自乐。
看了几分钟,浴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干嘛?”安赫把笔记本的声音调小,问了一声。
还好没动手,要真动手了让那辰敲这两下都得给吓回去。
“要我帮你么?”那辰带着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不用。”安赫回答。
“太假了,”那辰笑着说,轻轻拨了一下门锁,“门没锁呢,我进去了啊。”
“敢进来我阉了你。”安赫把视频关掉了,冷着声音说了一句。
门喀地响了一声,轻轻地被推开了,那辰靠在门边,嘴角带着微笑:“阉呗。”
“找死呢你。”安赫赶紧从半躺着换成了坐姿。
刚扯了浴巾想站起来把那辰给推出去的时候,那辰已经进了浴室,伸手按住了他的肩,把他按回了浴缸里,手顺着他的肩往下摸到了他腰上。
“就算阉了,我还有嘴呢,”那辰靠近他低声说,“要我……帮你么?”
安赫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
那辰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垂在前额,眼神有些看不清,扑到他脸上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充满诱惑。
“要么?”那辰伏低身体,在他耳边问。
浴室里全是湿暖的水雾,呼吸时空气都湿得粘腻暧昧,安赫耳边残留着的之前视频里的各种喘息低吟挑逗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眼睛,犹豫了几秒钟,抓紧了那辰停留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往下推了过去。
那辰低下头吻住他,细细地在他唇上一点点地吸吮着,手在他小腹上揉了一把,滑下去握住了。
暖暖的水和那辰掌心的温度恰到好处,安赫身上有点发软,往水里微微沉了沉。
那辰跟着往下,顺着唇吻到下巴上,又没入水中在他肩上轻轻咬了一口。
安赫很低哼了一声,带着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手摸到了那辰后背上。
那辰直起身,睡衣也没脱就跨进了浴缸里,跪到了他两腿之间,手在他大腿上抚摸着。
“靠,一会儿你光着睡么。”安赫看了他一眼。
“祼眠对小鸡鸡有好处,你摸摸看,”那辰回答得一本正经,手指勾着自己的裤腰往下一拉,“多茁壮。”
“你最好老实点儿,”安赫抬手捏了捏他下巴,“这是我地盘。”
“嗯,”那辰点点头,很迅速地低头咬住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刚自己弄了。”
“你丫脸真……”安赫由衷地感慨,那辰的手突然加快了速度,他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嗯……”
“我这也是为了让你放心,”那辰抬起他一条腿架在浴缸沿儿上,在他小腿上轻轻捏着,“我在拘留所没睡好,再自己弄一回,今儿晚上就不能怎么着你了。”
安赫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本来就挺粥的,加上阵阵快感,只是胡乱应了一句:“那好好伺候着。”
那辰脱掉了身上已经湿透了的睡衣,光滑的皮肤上带着小水珠,一颗颗地都闪着光。
安赫盯着他的脸,那辰在这种时候总特别诱人,让人看着想扑上去咬一口。
那辰偏过头,在他架在浴缸上的腿上亲了亲,伸出舌尖一点点地往下舔着,湿润柔软的舌尖滑过他的皮肤,再滑进了水里。
这种在轻轻荡着水中的轻触舔噬带来的快感让安赫兴奋,他的手扶着浴缸,如果松开,也许他会一下滑进水里。
那辰的舌尖渐渐往他最敏感的地方靠近,安赫的手指跟着慢慢收紧。
正想往水里看一眼的时候,那辰突然轻轻含住了他。
“啊……”安赫猛地一仰头,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滑出,没等他缓过来,那辰的舌尖开始缠搅勾舔,他咬了咬嘴唇,呻吟得有些把持不住,“啊……”
这种在温暖的水里被挑逗被包裹吞吐的感觉陌生而刺激,那辰柔软的头发不时轻轻蹭在他大腿内侧,安赫伸手抓住了那辰的头发,往下按了按,那辰很顺从地向下,深入喉间的快感瞬间包围了他,腿勾着浴缸往上挺了挺。
这种刺激跟进入不同,暖暖的水流轻漾滑过,纠缠,包裹,柔软的舌尖轻点勾划,一次次深入吮吸……
所有一切都让安赫有些不能呼吸。
那辰的手慢慢摸到他小腹上,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抚摸搓揉,安赫的欲望被不断火上浇油地挑起,越烧越旺,火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猛地抓紧那辰的头发,往上拉了拉,那辰松开了他,浮出水面,手继续套弄着:“嗯?”
“要射……”安赫喘息着低声回答,他没打算激情四射地往那辰嘴里开炮,尽管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这样的画面。
那辰扶着他的腿把他往下拉了拉,安赫吸了口气,被他拉进了水里。
快感再次袭来,水隔绝了声响,却能让他更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欲望而发出的呻吟。
不能呼吸,似乎体内所有的欲望都被堵住了去路,被逼到了身下。
那辰的舌尖离开他的身体,慢慢压到了他身上,吻住他,手上的动作变得直白干脆。
快速的套弄让安赫猛地挺了挺,绷紧了身体……
第二十二章 啊——
安赫被那辰拉出水面,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身体还绷着,没有放松下来。
那辰低头在他脸上脖子上细细地亲吻着,手在他身上轻抚,他喜欢刚发泄过后显得有些疲惫的安赫,没有防备,没有距离,在他手下没有抗拒的细腻紧实的身体,每一寸都充满吸引。
“我抱你回屋,”那辰手指在他腿上打着圈。
“你抱得动么。”安赫睁开眼看着他,手在他脑后的头发上抓了抓。
这个动作让那辰觉得很舒服,立马把脸贴到了他肩窝里,“再抓抓。”
安赫笑了笑,又抓了抓他的头发:“起来吧,我冲冲,身上都是我儿子。”
“你儿子都憋坏了,”那辰直起身,用手把浴缸里的水捧着往外泼,“可怜的孩子们,大七叔叔送送你们……”
“傻缺,”安赫推开他,慢慢站起来跨出浴缸,打开了淋浴兜头冲着,“我再找套睡衣给你吧。”
“不用,”那辰也跟着出了浴缸,贴在他身后一块儿冲着水,“我光着睡,方便你摸。”
安赫笑笑没出声。
冲完澡安赫找了套运动衣给那辰,那辰抖着衣服:“你什么品味,大红的,还8号……”
“以前学校的队服。”安赫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小被子,扔到床上,他这儿没有准备客房,鉴于那辰刚很卖力地让他爽了一把,他不能让那辰睡沙发,所以都睡床。
“篮球队?你还打篮球啊?”那辰把衣服举起来,看到了正面印着的某师大的名字,“我以为你就泡电玩城呢。”
“那是我高二以前干的事,”安赫把被子铺好,拍了拍,“你睡外边儿还是里边儿?”
“我睡上边儿,”那辰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你高二以后就改邪归正了?”
安赫没说话,坐到床沿上似乎有些出神。
那辰穿上球服坐到了他身边:“不睡?”
“睡,”安赫像是猛地回神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你睡里边儿吧。”
那辰爬上床也进了被子:“我跟你一块盖。”
“我不习惯。”安赫闭上眼睛。
“你在我那儿怎么没不习惯。”那辰啧了一声,翻了个身脸冲着他。
“现在是在我这儿呢。”安赫笑笑,伸手关掉了屋里的灯。
“外面的灯不关?”那辰撑着胳膊往卧室门那边看了看,门缝里还能透出客厅的灯光。
“不关。”
那辰安静地躺着,屋里只能听到两人起伏的呼吸,不过呼吸都挺精神,一听就知道俩都没睡着。
“你怕黑?”那辰轻声问。
“不怕。”
“那为什么不关灯?”
“你睡不睡?”安赫叹了口气,“你在看守所呆好几天,还这么精力旺盛么?”
“拘留所,”那辰纠正他,“你是不是……怕一个人呆着?开着灯就觉得不是一个人。”
安赫没出声,过了很长时间才动了动,抬起胳膊枕在脑后:“大概吧。”
其实家里永远都有人,很多人,每次安赫回家都能看到乌烟瘴气的一屋子人,和不绝于耳的麻将声,但他还是觉得孤单。
妈妈就坐在那里,却似乎不属于他,眼里只有输赢,而爸爸,就更遥远了。
他孤单地呆在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影里,自己吃力地面对所有生活里会出现的事,老妈几乎不会给他除了耳光之外的任何关注,哪怕只是开个家长会,都能让他在家门蹲两个小时,反反复复演练着该怎么跟老妈开口能不挨揍。
他就是想要一个干净清爽的家,有明亮温暖的灯光,有电视的声音,有饭菜的香味,一个眼睛里有他的妈妈和一个能……见得到的爸爸。
这是奢望,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拥有这样的家,温暖的可以依靠的家。
想到这些安赫皱了皱眉,那种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身体亲密接触的欲望时绝望和无助的感觉一点点袭了上来。
而更大的绝望是这改变了他整个生活的一切对于别人来说却仅仅是一次征服。
从那以后,他无论是面对男人还是女人,都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归属感。
“安赫。”那辰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嗯?”安赫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瞬间整个人都有些空。
“你怎么了?呼吸不对。”那辰凑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的脸。
“没事儿,”安赫笑笑,“你还能听懂呼吸啊,真玄乎。”
“我妈,”那辰犹豫了一下,“我妈以前,每次发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呼吸都会变,我能听得出来。”
安赫转过头,那辰的呼吸暖暖地扫在他脸上,他侧了侧身:“是么?”
“真的,”那辰点点头,说得有些吃力,“她……我一开始听不出,但是……我得听出来,要不没有时间……躲开。”
安赫看不清那辰的表情,但他平静却又有些犹豫的声音让人觉得压抑。
“你妈妈……打你么?”安赫试探着问了一句,想起了那辰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小时候她没怎么打过我,”那辰往他身边挤了挤,把脑袋凑到他枕头上枕着,“我妈特别温柔。”
安赫给他腾出点地方,把枕头让出一半来。
“你困吗?”那辰问他。
“你说说吧,我听着,”安赫手伸到床头柜上摸到烟盒,“你要烟么?”
“不怕把被子点着?”那辰笑笑。
“你中风了么,抽个烟能把被子点着,”安赫拿过烟递了一根给那辰,又拿了个大铁月饼盒放到了被子上,“用这个你要还能弹被子上明天我出钱带你去医院。”
那辰点着了烟,靠在床头,似乎是在回忆,沉默了挺长时间之后才开口:“我妈特别温柔,唱歌唱戏都很好听,还会弹钢琴,也喜欢小提琴,我姥姥一直说我妈大概是哪个仙女投错胎了,反正我几个姨和我舅都特别……”
特别什么,那辰没说,安赫想说仙女大概不投胎,但那辰喷了口烟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妈跟我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她只会哭,特别难受地哭。”
“做错了什么?”安赫皱皱眉。
“不知道,”那辰说得很犹豫,盯着烟看了半天才说,“很多时候是因为我没听懂她弹的曲子。”
“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安赫追问。
“就是……没听懂这曲子要表达什么,”那辰狠狠地抽了口烟,“或者是她想表达什么。”
“那时你多大?”安赫不确定自己对那辰妈妈的判断是不是正确,但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还没上学的时候,”那辰曲起一条腿,手在膝盖上一下下敲着节奏,“我要是听不明白,她就会哭,一直一直弹下去。”
那辰的声音低了下去,手在腿上敲得很快:“一直弹一直弹,我不能走开,我要是想走开,她会用绳子把我捆在钢琴腿上,一直弹一直哭……”
安赫握住了那辰的手,发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那辰……”他开口想要暂时换个话题。
但那辰打断了他:“我也哭,我特别着急,为什么我听不懂,我想听懂,我想看到她笑,但我就是听不懂,听不懂,就觉得头疼,她每弹一个音,我就疼一下,跟榔头砸似的……”
“那辰,”安赫坐了起来,把两个的烟都掐灭了,盒子扔到一边,回手搂住了那辰的肩,“先不说了。”
“其实我一直到现在也不懂,”那辰没有停下,语速很快地说着,“她唱的歌,她唱的戏,她弹的曲子,她说的话……我都不懂,全都烙在我脑子里了,但我还是不懂!”
“大七,”安赫打开了床头灯,淡淡的暖黄色充满了房间,他看着那辰的眼睛,“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这不是你的错。”
“可她是我妈!”那辰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听不明白我妈的意思!”
“我知道她是你妈,”安赫抓了抓他的肩,声音很稳地说,“但是她病了,她没有办法让你明白,这不是你的错,她是病人。”
那辰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视线落在安赫身后的某个地方,过了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是啊,我妈疯了,那时她就已经疯了,只是谁也不承认。”
“没有谁会轻易承认自己的亲人有精神疾病。”安赫说,拍了拍那辰的背。
他突然觉得很累,面对着迷茫挣扎着的那辰,面对那辰阴暗的过去,他觉得透不过气来,毫无疑问,那辰有心理问题,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疏导,他面对着那辰时,有太多的个人感情,做不到完全抽离自己,也就没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算刨开这些不算,那辰面对他妈妈这么多年,对心理学这些东西的认知绝对不是空白,他之前只是说了画张画,还没说画什么,那辰就已经敏感地反应过来是房树人,而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辰的抗拒。
“姥姥说我也会疯的,就跟我妈一样,”那辰突然笑了笑,低下了头,“我以前还挺害怕的,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么,我要是也疯了,我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安赫没有说话,他曾经因为那辰的漂亮和诱惑对他有了兴趣,又因为觉得某些感同身受而愿意容忍那辰的接近,但现在他却发现,那辰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那辰痛苦而纠结的过去正把他一点点往下拉,他跟着那辰忽起忽落的情绪一点点地向他极力想要摆脱的灰暗里沉下去。
他现在甚至连最浅白的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那辰似乎哪里都是伤,也许就连最简单的触碰都会让他疼。
“你饿吗?”那辰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不饿,”安赫愣了愣,“刚吃完不到两个小时你又饿了?”
“说话说饿了,”那辰按按肚子,“怎么办?”
“……蒸饺吃么?”安赫有些无奈地下了床拿过手机,“拌面?”
“沙县么?”那辰挺有兴趣地问。
“你还知道沙县呢?不是沙县,这个时间就小区后面那个小吃店还送餐了,你吃我就叫他送过来。”安赫看了他一眼,之前包裹着那辰的那些让人窒息的压抑情绪已经看不到痕迹。
“吃,有汤么?”那辰抱着被子。
“还挺讲究,要什么汤啊?都是小盅的那种。”安赫把送餐的电话找了出来准备拔号。
“鸽子汤。”
“你怎么不要燕窝啊!贵妃!”
“有么?小安子,”那辰笑了起来,“他家手艺怎么样?”
“我吃着都一个味儿,不过他家没事儿就搞创新,情人节的时候还有双人快餐呢。”安赫拨了号,跟老板要了两份饺子,两盅鸡汤,一份拌面,再看那辰的表情似乎胃里空间挺富余,于是又要了份皮蛋瘦肉粥。
那辰看着他挂掉电话之后问了一句:“你情人节跟谁去吃双人快餐了?”
“跟我看不见的情人,”安赫打开门到客厅里倒了杯果茶,本来挺困的,被那辰那么一折腾,瞌睡没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顺手打开了电脑,“你看片儿么?”
“什么片儿?”那辰跟了出来,“s?捆绑?制服?”
“你不是不行了么。”安赫斜眼儿瞅着他。
“谁说我不行了,你怎么能对一个刚二十岁的年青人说这种话,你要不要试试,”那辰往沙发上一躺,“要说不行了也得是你先不行,大叔你都二十八了。”
“看不看?”安赫把话题扳了回去。
“看,你想看什么我就跟着看。”那辰笑笑。
安赫挑了个很老的恐怖片,他估计那辰这年纪应该没看过,这片儿是他上初中的时候看的了。
“超少女reiko?”那辰坐了起来,抱了个靠垫,“恐怖片儿?”
“嗯。”安赫点点头,站起来把客厅里的灯关掉了,就留了个地灯,然后坐回了电脑前。
片头演完之后,那辰在沙发上叫了他一声:“安老师。”
“什么事。”安赫叼着烟。
“你不坐沙发么?”那辰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沙发。
安赫乐了,按了暂停,回过头来看着那辰:“你是不是害怕?”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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