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落草为寇 作者:何甘蓝
第10节
宋华阳笑道:“大哥就像沈哥的小厮一样,闻着味儿就去了!”
宋继宗瞪了他一眼,宋华阳自知比喻不得,立马转头招呼士兵们清理猎物,准备晚上给某人的“主子”接风洗尘。
“公子睡着了…”童颜见着贺戚骆骆骆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贺戚骆骆骆点头,轻手轻脚的踏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车厢里暗沉一片,贺戚骆骆骆收拢瞳孔,盯着沉睡的面容,倾前身子摸摸了额头,单腿跪在车上,他并不觉得这个狭窄的车厢对于他的身形来说有多难受。
脸颊瘦了一圈儿,嘴唇红艳艳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样,熟悉的眉眼与他记忆中没有半分差别。贺戚骆骆骆像着了魔一般,伸手触碰沈谦微肿的嘴唇,粗粝的大手在沈谦细腻的脸上游移。
“谦儿…”贺戚骆骆骆的声音在喉咙内打转盘旋,似乎一用力就可以把它吞入腹中。
沈谦歪着脑袋睡得天昏地暗,他一旦放下戒备,浑身都像卸了力一般,这是他的地盘,沈谦在心里告诉自己。
贺戚骆骆骆微不可觉的叹了一口气,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一手垫在沈谦的后颈,一手抬起他的双腿。沈谦就像遥远走来最恬静的士子,用最舒展的身姿微微靠在贺戚骆骆骆的胸膛前,眉目皆如画,白皙的脸庞在这里黑夜的笼罩下显得如古玉一般沉静温润。
“我的心尖儿……”贺戚骆骆骆一声长叹。
第24章 剖白心意
第一次在离家的地方睡得如此安稳,沈谦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胸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睁开黑幽幽的眸子。
“你在干嘛?”沈谦才睡醒,声音难免有些喑哑,眼睛落在眼前“非礼”自己的大手上。
贺戚骆骆骆已经扒了沈谦半边的衣裳,摸了摸胸膛的箭伤,见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模样,微露的胸膛和坦然的眼神,再配上沈谦特有的慵懒语气,很有几分“愿君多采撷”的意思。
贺戚骆骆骆打断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将他的衣裳合拢。
“睡好了就起来吧,华阳在后边儿给你烤了许多野味儿,去试试?”贺戚骆骆骆声音低沉温柔,话音打着璇儿一般的飞入沈谦的耳边。
沈谦觉得耳朵好痒,单手撑着床沿坐起身来,接过贺戚骆骆骆手中的茶水润润喉,沈谦晃晃脑袋,觉得睡得有些多了,怎么感觉头晕了呢。
贺戚骆骆骆了然的伸手,将他固定在离自己胸膛十公分的位置,伸手轻轻的按揉他的太阳穴。
沈谦也不客气,享受的闭起了眼睛。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来?”
贺戚骆骆骆手下丝毫未停,说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无须多问。”
沈谦耸了耸鼻尖,抓着贺戚骆骆骆的前襟,险些没把人给带到床上去。贺戚骆骆骆笑,“怎么了?不高兴了?”
拍开他粗糙的大手,沈谦摸摸自己的太阳穴,嘶!险些没给磨破了皮!
“走吧,去看看宋大厨的手艺如何!”沈谦下了床,左右环顾了一圈儿,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袜子呢?
贺戚骆骆骆起身拿来了鞋袜,沈谦伸手去接,贺戚骆骆骆没给他,抬起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认认真真的给他穿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沈谦那一丝丝坏脾气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烟消云散了,支楞着下巴,沈谦笑着打趣他:“怎么?给爷做小厮上瘾啦?”
“是啊。”贺戚骆骆骆从善如流的答道。
手上动作不满,却是心猿意马,手掌摩擦着他白皙圆润的脚趾头,心里就像一摊被水扑灭过的火堆,丝丝点点的火苗在水的冷却下做着捶死的挣扎。
沈谦感受到脚上传来的热度,他的脚并不小,男人的脚都小不了,却在贺戚骆骆骆宽大并且黑黢黢的手上被对比的好小好白,沈谦皱眉,收回自己的脚,拿着鞋袜自己往脚上套。
贺戚骆骆骆起身,盯着他的发顶说:“回去好不好?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应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世子,尽情的读书作诗,而不是跟着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儿跋山涉水。
沈谦的脸黑得像锅底,即使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且耐心,但他依然有种被隔离在他世界之外的感觉。不得不诚实的说,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沈谦抬头,眼睛里有着不肯退让的执着与即将燃烧的火焰,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笑意,在不受大脑支配的情况下,扯着贺戚骆骆骆的衣襟将他带到自己的跟前,勾着他的脖颈,对着那抿着略显严肃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站在脚踏上,即使矮了贺戚骆骆骆十几公分却因为占据了极好的地理优势而得以补充,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眼睫毛轻轻地颤动几下,便彻彻底底的非礼了贺戚骆骆骆。
沈谦的理智在咬上贺戚骆骆骆嘴唇的那一刻渐渐回笼,悄悄抬眼对上贺戚骆骆骆深沉冷静的眸子,心底无端的冒起了一股火气,死面瘫!沈谦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的摩擦面前这个看起来淡定非常的男人的嘴唇,双手搭在了贺戚骆骆骆的腰上,在他还没有做出反应前警告性的微微收紧。
于是,沈谦见到了贺戚骆骆骆的狼变。铺天盖地的热气将要把自己泯灭,嘴唇上狂风暴雨般的洗礼让他眩晕,男人伸出粗粝的大手捧着沈谦白玉一般的脸庞,狠狠的回吻,力气之大,让沈谦怀疑不久就会被他拆吃入腹,微痛的脸颊彰显着这个男人越过雷池的侵袭。沈谦抱着贺戚骆骆骆劲瘦的腰,耳边环绕着嗡嗡嗡的轰鸣声,而贺戚骆骆骆的脑海里刹那间烟火漫天。
高大的身形将沈谦完全罩住无疑,贺戚骆骆骆拉回沈谦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与他十指相扣。
沈谦毕竟是个纸老虎,脸上飞上了红晕,在将要窒息的瞬间将化身为狼的的某人推开。用含着一翦秋水的眼睛瞪着眼前侵略十足的男人,抬手擦了擦自己微肿的嘴唇。
“还赶我走吗?”沈谦勾起嘴角,伸手抹去贺戚骆骆骆唇边的银丝。
贺戚骆骆骆的嗓子还没好,低沉撕裂的嗓音完全可以吓哭小孩子,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谦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按了按贺戚骆骆骆唇上被自己咬出的伤口,说:“这个意思不明白?”
贺戚骆骆骆摇头,他站在悬崖边,沈谦轻轻一推,他只有万劫不复。
沈谦的眼睛像洒满星光的黑夜,却只倒映着贺戚骆骆骆这一轮“月亮”,清亮深沉的眸子通常让人琢磨不透,他用那一双动人的眼睛盯着贺戚骆骆骆的时候,贺戚骆骆骆想,即使他给我传递的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意思,刀山火海,这一辈子我甘之如饴。
沈谦伸手,声音有点哑,“你把脸凑过来一点。”
贺戚骆骆骆前倾身子,侧着脸送上门去,下巴还有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好邋遢,沈谦的手被他的胡渣摩擦得指尖微红。
心里陡然一酸,眼角跳动得让他心酸想哭。他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冷言冷语,万般心计通通都用在了眼前这个男人上。他看着有点傻,却对自己的不善满盘接收。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有点像迷路的大犬,他有能力好好的活下去,却伸出脖子沉默的让他下手。
“对不起。”带着哭腔,沈谦的眼泪滴在了贺戚骆骆骆的心上,他的心荒凉了一片。
他听见自己说:“没关系,我……”
沈谦捂住他的嘴,眼泪像决堤的江河奔涌而出,伸手抱住他高大的头颅,沈谦垫着脚尖让它靠在了自己的心口。
“对不起,戚骆,我不该装作不知道……不知道其实,你是爱我的。”沈谦用力的将他的脑袋捂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听到了命运的告诫。
即使我会先走一步,即使我不能陪你终老,我也会不惜一切抓住你的手,告诉你,我也同样爱着你。沈谦想,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起码他活着一天,贺戚骆骆骆都是有人爱的,他的心就不会漂流在无望的彼岸一生都停靠不了。他们注定生来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我此生存在的意义便是收容你的爱,戚骆。”沈谦在心底对这个男人说。
贺戚骆骆骆迷茫的任凭自己被按在沈谦的胸口,直到听到沈谦泣不成声。他才反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摸着他柔顺的发丝,轻抚过他骄傲的脸庞,虔诚的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我的谦儿……”贺戚骆骆骆喟叹一声,眼睛感受到凉凉的湿意。他想,他的挚爱有一双能洞察世事的漂亮眼睛,他以为能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就这样被他揭露开来。而他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只是在感叹,老天对他何其公允,他失去了家族失去了江山,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换给了他一颗鲜活的心脏,那里满载着对沈谦涌动的爱意。
“我爱你,我没说你怎么能知道呢?”贺戚骆骆骆拉开沈谦,双手轻轻的捧起他绝世的容颜,盯着他微红的眼睛,满怀着缱绻的情意。
他说,“我爱你,谦儿,用我一辈子的忠诚和信仰。”
沈谦早已离开了屋子,贺戚骆骆骆身上的温度却久久不愿冷却,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贺戚骆骆骆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倒影出了温暖的笑意,眼角的细纹悄悄的浮现,他仿佛为了刚才的吻等候了一生。
宋华阳一晚上都缠着沈谦,转来转去的看着他微红的眼角和红肿的嘴唇。
“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宋华阳百思不得其解。
沈谦懒得搭理他,歪在火堆边的竹榻上,伸手拍开了宋华阳毛乎乎的大脑袋。
被宋华阳惹得烦不胜烦了,喊来童颜把装着麻辣兔头的罐子扔给了他。
大兵们都远远的离沈谦数米,默契的把他围城了一个圈儿。他们对这种类似于精致一类的东西敬谢不敏,完全不敢上前攀谈。
“贺将军的弟弟?长得好触目惊心!”啃着羊腿的大兵这样说的。
“你小子扁担到了不知道是个‘一’字,我看你用词才是真的触目惊心!”举着酒杯的胡勇很拍了他一掌,他就是那天对抗时蓝队的指挥官。
胡勇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火圈旁边的人,说实话,他也不相信是贺老大的弟弟,这种画风简直不对!
瞥到抱着酒坛过来的杜立德,胡勇笑嘻嘻的勾搭上他的肩膀,问:“给兄弟透个底儿,噜,那位,到底什么来头啊?”
杜立德瞄了他一眼,道:“怎地?你有啥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啊,他又不是大姑娘俏小姐的,我还能撸起袖子上怎的?我就是好奇问问,细胳膊细腿儿的,不是跟我们一块儿去剿匪吧?”胡勇挤眉弄眼的说。
杜立德熊掌落在了他的肩上,警告道:“别问三问四的,那可不是个善茬儿!”
说完也不理胡勇了,抱着酒坛子就向着沈谦献殷勤去了。
“嘿嘿,公子,这是梅子酒,青梅!来两口儿?”杜立德笑得傻兮兮的,举着坛子递到沈谦面前。不知何时,也跟着童颜叫起了“公子”。
宋华阳溜了过来,揭开盖儿闻了一口,耸耸鼻子,蹭到沈谦旁边坐下,指着杜立德道:“满上满上!”
“臭小子,喝你的白酒去吧,上这儿蹦跶个啥!”杜立德把他推开,又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个青瓷蓝底小酒杯。
“嘿嘿,大哥给您备着呢!”杜立德斟满酒,亲自举到沈谦面前。
沈谦对他前倨后恭的表现也状若未闻,听到是贺戚骆骆骆备下的,耳朵悄悄一抖,接过杜立德的酒杯一饮而尽。
“别客气了,喝吧。”沈谦把榻上的大碗递给他,想了想又说,“估计你也喝不过瘾,别再我眼前晃着了,去跟他们一起喝吧。”
杜立德看着空空的杯底,笑得极为爽快开怀,放下坛子拿起海碗就杀入拼酒的人群中了。
宋华阳顶着被辣得红艳艳的嘴唇坐回沈谦的旁边,看着杜立德邀宠一般的表现,疑惑的问:“他不是不待见你么?一起走了俩月培养出感情来了?”
沈谦斟满酒杯,一口饮尽,摇头道:“不知道,估计是眼睛色儿恢复正常了也说不定。”
宋华阳摩擦着下巴微微点头,瞧着沈谦微红的脸颊,伸手拦住他倒酒的趋势,说:“少喝点儿,这酒度也不低。”
“没事,今天值得一醉!”沈谦眼角带笑,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大身影,仰头饮尽。
宋华阳也看到来人了,笑着站起来,也不敢在他们之间插科打挥了,怕他老哥把下午的话给透露了出去,他可不敢杵在这儿等骂。
“我去看看我老哥赢了没,你们慢聊啊!”未等贺戚骆骆骆开口,宋华阳便想了个辙跑了。
虽说是喝了好几杯,沈谦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丝毫不改颜色,盯着唰唰燃起的火苗,突然想到了诈了马贼的那一笔,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一笑。
“冷不冷?出来怎么不多披件衣裳呢?这乡间昼夜温差极大,可别冻到了。”看着他悄然一笑,贺戚骆骆骆只觉得心都化开了,蹲下身把火烧得更旺一点,伸手碰了碰沈谦的指尖,温热的。
瞧了瞧他捏着的青瓷杯,又拎了拎酒坛子。
“难不成还猜得出我喝了几杯不成?”沈谦瞥眼,晃着酒杯问。
贺戚骆骆骆眉眼放低,凛冽的气质丝毫不见,弹了弹沈谦的膝盖,“三杯,算上手里这杯,四杯。”
沈谦叹气,已然不想跟他交谈。
第25章 心软
睡前小酌几杯确实很好,这一觉睡得懒洋洋的,伸手准备摸摸自己的玉簪,却发现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不平稳,沈谦慵懒的起身。
童颜跟着大军兴高采烈的骑着马,昂首挺胸的护在沈谦的马车旁边。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撩了撩帘子,童颜立马收拢表情。
“公子睡饱了?桌上有点心先垫垫肚子吧,将军说我们估计晚上才能停下扎营!”童颜似乎是融入了这样的氛围,嗓门儿中气十足。
“将军?你倒是适应得挺快。”沈谦放下帘子,抽出枕后的垫子靠在腰上,翘着脚尖肆意的打了一个呵欠。
还没等他把桌上的四四方方的点心消灭完,贺戚骆骆骆就掀开帘子上了马车,马车里的沈谦披散着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白色的袍子上,如同堕落与希望的融合,亦正亦邪,似君子不似小人。贺戚骆骆骆叹气,看着沈谦斯斯文文的动作皱眉,拧开装满茶水的水壶递到他的嘴边。
“行军打仗不像是在侯府里,条件辛苦些,你要习惯!”贺戚骆骆骆以为他不待见这些吃食,嘱咐他要放下身段和这些大兵们融合在一起。
沈谦左手拍开他的手右手接过水壶,仰头张嘴,举起水壶离唇边几公分的距离喝了半壶,并撒了一些在前襟上,将水壶搁到小桌上,抄着手挑眉,问:“是要这样吗?”
贺戚骆骆骆苦笑不得,他自己身着盔甲又不能把袖子递给他擦擦,瞪着沈谦,觉得头疼极了,打不得骂不得,现在更妙,连说都说不得了。
沈谦就喜欢看到贺戚骆骆骆对他束手无策的表情,这个有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谋略的男人,幸好也有应付不了的情况。沈谦用指尖摩挲着下巴,眼睛里装满了笑意。
贺戚骆骆骆很想抱他抱在怀里狠狠的吻个十几回合,他像饿了多天的恶狼,盯着一块肥肉却不知道从何下口。
沈谦拿起桌上贺戚骆骆骆为他准备的话本儿,提醒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统帅要最好榜样才行。”显然,那般的眼神怎么能逃过沈谦锐利的眼睛。
幸灾乐祸的语调,贺戚骆骆骆恨不得把摁着他的身子,咬下一块肉来嚼巴嚼巴给吃了才好。从他对这个骄傲的男人动情开始,他就像长在自己心口上的一块肉一般,只觉得他看着他就能让他熨帖不已。
“能骑马吗?”贺戚骆骆骆问。
沈谦从书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歪着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嗯,让我想想这个问题,垂涎我五六七八年的对我了若指掌的男人问这种问题,我得想想怎么回答才好呢!”
贺戚骆骆骆看着他一副捣蛋十足的坏蛋模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把将桌子挥到一旁,欺身上去把人压在身下。
贺戚骆骆骆浑身散发的热量几乎要把沈谦烫化,灼热的目光凝聚在了那方寸之间的俊脸上,沈谦好整以暇的调整好位置,枕着自己的双臂,笑意十足的看着他。
“来呀,怎么不动了?”沈谦挑衅十足。
贺戚骆骆骆简直要疯了,这样的沈谦他从未见过,这样慵懒,这样挑逗十足,这样气定神闲的勾引挑衅他。
“谦儿,你在要我的命么?”贺戚骆骆骆的嗓子哑哑的,像是陈年老旧的牛皮划在钝刀上一般,他目光锁定着眼前的目标,只觉得那一腔爱意喷薄而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他覆灭。
沈谦只是笑,那般笑意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由远及近色彩鲜明,他伸手抚上贺戚骆骆骆的喉结,上下摩擦数回,见着男人变了眸色眼底全是幽深的海浪拍打而来,双手勾着他的脖颈,沈谦抬起上身吻上他的喉结。
“唔…”贺戚骆骆骆措手不及,仿佛那个在黑夜中守候多年的人不是他而是是眼前的人,他在心底承认,他似乎有点招架不住这样任性的沈谦。
沈谦收回攻势,轻轻的安抚了一下,鼻尖的气息全部付与了身上的男人。
“好了,大将军,去履行你的职责吧。”沈谦拍着他的盔甲笑意盈盈。
贺戚骆骆骆搂回沈谦的腰身,在沈谦一副“你还敢干嘛”的眼神中,虔诚的吻了上去。
冰冷的盔甲紧贴着沈谦的身体,火热的唇舌却让他飘向云端,贺戚骆骆骆的攻势一如他这个人,冷静而凶狠,看似膜拜一般的吻向自己的天神,却用用粗砺和暴力紧紧的拉着他靠近自己,贺戚骆骆骆伸手拂过沈谦的发丝,将如绸缎般的黑丝用一双大手抚至脑后,用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看着他,挺直的鼻梁相互摩擦,白玉般的肤色映衬在小麦色的大手下,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唔,你是要,把我做掉吗!”沈谦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到这个男人宠溺的痕迹。
贺戚骆骆骆学着沈谦的模样,轻轻的勾起,慢慢的摩挲,安抚似的让相互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这就算做了吗?”贺戚骆骆骆用手轻轻的拂掉沈谦唇边的水迹,又像爱不够似的,狠狠的啄了一口,他说,“这才是开始,我骄傲的小世子害怕了吗?”
沈谦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看,考虑到自己在武力方面的确不是很趁手,若是要和这个男人计较的话,他大概会一直翻白眼翻到抽筋吧。
“怕?”沈谦眼尾勾出一个挑衅的弧度,长长的睫毛投映在皎洁的面孔上,他贴着贺戚骆骆骆心脏的部位,嘴角微挑,说,“这里听说它听我的,你信不信?”
贺戚骆骆骆胸腔震动,脸上绽放的笑容是如冰川破裂,让江河动容,雪山融化般的爽朗明亮,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的脸上是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刚硬,深情。
“是啊,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上,你又有何可怕呢!”贺戚骆骆骆肆意大笑,强烈的音声震动着沈谦的耳膜,树上惊飞的鸟群扑簌扑簌的朝丛林奔去。
沈谦想摸摸他的头发,却觉得这样安慰意味太浓,好吧,领土主权都丧失了,想必这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小心眼儿。
“说正事,军情很紧?”不然也不会还没等他起床就把他搬到了马车上,沈谦敛眉,“我可以骑马,你不用顾忌我。”
贺戚骆骆骆起身坐在榻上,将手搭在腿上,拎起沈谦喝过的水壶一饮而尽。
“现在蜀地的贼寇流匪多而分散,依我们的行动能力根本不能剿尽,满山遍野的跟着他们跑?”贺戚骆骆骆嘲讽一笑,“指挥有问题,这是一道硬伤!”
沈谦坐直身子,说:“我可不是白来的,请我做军师吧,我保证你不亏!”
贺戚骆骆骆蹙眉,“用兵不是纸上谈兵,你不行……”
沈谦呲牙咧嘴,伸手就敲上他的膝盖,道:“不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小心爷把你给上了,让你看爷行不行!”
贺戚骆骆骆大笑,脸色丝毫未变,捏着沈谦的细胳膊,道:“真有那么一天么,我也心甘情愿,不过就现在看来……”略微停顿,肯定的说,“痴人说梦!”
沈谦倒是佩服他,对于沈谦,贺戚骆骆骆是爱到骨子里心肝儿里都痴迷不悔的那种,可又从不惯着他来,该打击时往死里打击,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万一把沈谦惹毛了怎么办?他的一腔情意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也许,这才是他,完整的他吧。沈谦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画像,经年累月,越来越丰满形象,越来越接近本来的他。
“哼,往我还给你拉了一个盟友,杀伤力十足。”沈谦得意,眉色飞扬,“以一敌百,不算夸大!”
“哦?说来听听。”贺戚骆骆骆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沈谦问:“我做上面的一个?”
贺戚骆骆骆略微停顿,眼睛划过一丝诧异,看着沈谦认真的表情,收回神色,道:“一码归一码,这个问题不具有实际争论意义。”
沈谦不满,说:“你以前就很听我的,指哪儿打哪儿!”
贺戚骆骆骆手肘抵在膝盖上,伸手拉沈谦的手,低头吮吸出一个红印,抬头一笑说:“我现在也是,只不过你知道的,无理取闹的事情我向来不遗余力的否决!”
沈谦抽回自己的手,愤恨的盯着上面的红印,说:“你有本事别碰我了,我觉得这种行为也不具有实际意义!”
贺戚骆骆骆好笑的哄他:“不是说给我拉回一个盟友么?我还等着听呢!”
沈谦知道他这是在插科打挥,也许初入情海的人还会争一争别扭一番,但对于沈谦来说,这只是在膈应贺戚骆骆骆或者膈应自己中做出选择。显然,他两个不想选,只能转换话题。
“卿严,你认识么?”
贺戚骆骆骆思索了一番,道:“广州那边一个很有名的商人,杜阮和他打过交道,为人滑不溜手的,是个狠角色。”
“哦?你还真知道,狠角色嘛?”沈谦点了点头,想起卿严初次见面给自己轻浮的感觉,而后听了父亲的话又觉得他为人很是圆滑缜密,据杜立德回复的消息,这个盟友却是交定了!
“你怎么和他搭上线了?难道你说的是他?”贺戚骆骆骆问。
沈谦点头,说:“知道火枪吗?”
贺戚骆骆骆摇头,沈谦拿出纸笔画了个雏形,认真的为贺戚骆骆骆讲述起来,从他的用法到火力到杀伤力射程,沈谦一一道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那绝非是我们的幸运。战争意味着血流成河,意味着与命运交锋的残酷,若加上你说的火枪,胜算是会增加,可无辜的人也会死去很多。我做的事本来就是遭人诟病,将来要受千夫所指的,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因我而死。”贺戚骆骆骆低头耙了耙头发。有这样的助力,大概士兵们下手也会更加无所顾忌。
说不震动是假的,当初姜成英为了这个天下费尽心思不折手段,他,卿严,还有许许多多的谋士将臣,大概都是他手下的灰烬,用完了,燃尽了,便失去了价值。这样的男人手段凌厉,却让人望而却步,他穷尽一生为那个金銮宝座而毁灭良知,得到了,却也失去了。
而他?沈谦注视这个男人,他的谋略手段不输姜成英,甚至是更胜一筹,军营磨练了他的意志和品格,背负的深仇大恨却从来没有压弯他的脊背。而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会心软,因为心软沈谦而丢了性命,因为心软而纵容沈谦帮敌人夺取了江山。而现在,沈谦却为了他小小的心软而怦然心动。
“好,我们不用它。我答应你,除非是逼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让它派上用场!”沈谦掷地有声。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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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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