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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质子 作者:南风歌

    第7节

    不知道在半空中行了多久,等到年修齐感到静止下来的时候,才敢慢慢把眼睛睁开。

    士丁仍旧抱着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上。

    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一身贵气潇洒倜傥,惟独一张俊脸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你还想抱着本王的侍卫抱多久?!”他咬着牙冷笑,一字一字地道。

    年修齐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士丁怀里滚下来,两股战战跪倒在地。

    “秦王殿下!小生参见秦王殿下!”

    年修齐此刻当真感到十分的惧意。秦王之于他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现在还不是个官。他刚才在陈员外的私狱里怎么编排秦王的谣言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身旁两个护卫更是听得分明。眼下的情况显而易见的,这两个人居然是秦王的手下,那自己那些大不敬的污蔑之辞,秦王岂会不知?!

    完了完了,还未出仕先狠狠得罪了未来的顶头上峰,这可如何收场哟?!

    虽然在秦王府他也没少得罪秦王,不过在年修齐看来那时他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于他的德行无亏,倒是秦王自己太莫名其妙。

    这一次却不同,这一次是他造谣生事在前。虽然他是为了正义的目的,但是依秦王那个针尖大的小心眼,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年修齐越想越怕,端正地跪在地上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感觉等了很久也不听头顶上有人讲话,年修齐只能恭谨地伏下身体。

    “小生那么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恳请秦王殿下给小生解释的机会。”

    秦王铁青着脸看着乖乖跪在他面前的小质子。如果之前他的心情是有七分的恶劣,现在已经飙升到了十二分。

    他跪在地上请罪的模样像极了他手下差事办砸的张大人,李大人,徐大人,各种大人,姿势之标准姿态之真诚,与浸淫官场数十载的那些老油条都不差什么。

    越是如此秦王越觉得胸腔内的那一把邪火越烧越旺,他一张嘴都能喷出来。

    “程秀棋啊程秀棋,你还真是懂得怎样惹本王生气。”秦王咬牙切齿地冷笑道。

    年修齐谨慎地叩头道:“殿下明鉴,小生那时实是迫不得已,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要借殿下的名头造势,并非故意抹黑殿下的英明。希望殿下看在小生一心为民的……”

    “你够了!”秦王忍无可忍地怒道,“给本王好好说话!”

    年修齐不解又委屈地抬眼看他。他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轻儿微张着唇站在一旁看完了自家公子从头到尾的表现,此时才记起来凑过去低声道:“公子,你在干什么啊?你向殿下撒个娇就好了嘛。越这样不是越生分吗?”

    年修齐扭头不理他。他是未来要做个好官的人,他为什么要向上司撒娇啊?!

    秦王横眉冷看跪在他面前的小质子那正经又别扭的模样,看那小仆在谆谆“开导”他,负手等着“开导”的结果。

    不得不说,他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半晌过后,结果就是那让他恨得牙痒的家伙,跪直了倔着脖子不说话。他倔给谁看?!惯的这臭脾气!

    轻儿见自家公子不配合,偷眼瞅了瞅秦王,感觉秦王不像是要正经计较的样子,便壮着胆子替自家公子解释道:“公子当真是一片好心。至于他说殿下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救人啊。公子心地善良,不忍见别人受苦,而殿下是公子惟一想到要倚仗的人,公子才会这样做的。”

    “他到底说本王什么了?”秦王疑道。他话一出口就见地上跪着的两主仆一起缩了缩脖子。看小仆张口要解释,秦王又抬手止住,“罢了,不用你说,本王自会查明。”

    直觉告诉他让他这胆大包天的小质子这么战战兢兢解释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为免他真的怒极了唐突佳人,还是等他的忠心侍卫来禀报吧。

    说到侍卫,秦王忍不住瞪了士丁一眼。看他面无表情目光却还在小质子身上徘徊,秦王简直怒不打一处来,冷声道:“轻儿,扶你家公子进去休息。士丁士丙,跟本王来书房!”

    年修齐忙抢着道:“殿下,如果没有小生的事,小生想先走一步好么。”

    秦王怒道:“你的事多了!你给本王老实呆着!”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年修齐在轻儿的搀扶下站起来,忍不住回头看那三个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希望两个壮士能帮着粉饰一二,不然气到了秦王不要紧,秦王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肯定会回来找他算帐啊。

    秦王和两个侍卫关在书房里咕唧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年修齐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见秦王出来的时候仍是那副债主脸,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不免忐忑不安。

    ☆、表舅好像一直很生气

    晚膳的时候秦王把年修齐叫到身边。轻儿站在年修齐的身后,四名王府侍卫站在房间四角,饭桌上只有他二人,秦王只是不声不响地优雅用餐,年修齐感到心里惴惴的,忍不住出声道:“秦王殿下,你来莫林县是要办什么案子?”

    “跟你无关。”秦王凉凉地道,眼皮都不抬一下。

    年修齐无惧秦王的冷脸再接再厉:“那傅大人呢?他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的么。”

    秦王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再啰嗦你就不用吃了。”

    年修齐赶忙抱着碗埋下脸去。自从在秦王府被养大胃口之后,他的饭量就小不下来了。吃不饱是很难受的,不让他吃饭简直太残忍。

    年修齐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大半饭菜,抹了抹嘴巴道:“我吃饱了,我先回房了。”说完起身叫上轻儿就走。

    有侍卫想要阻拦,被秦王使眼神阻住。秦王端起茶水漱了漱口,眼睛望着那主仆二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目光不善地眯起了双眼。

    年修齐住的房间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因为秦王一行人很大手笔地租了一座民宅,他这临时收拾的房间比客栈的条件可好得多了。年修齐躺在床上摸着肚子,轻儿在他腿边轻轻地给他捶着腿。

    “吃得好饱。”年修齐眯着眼睛一脸幸福地说道,“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秦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真是连生气都没力气了。

    好端端的云水国皇子,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德性的?

    轻儿见秦王进来,急忙想要跪下行礼,却被秦王制止,使眼色让他安静地出去。

    轻儿十分为难地回头看了看自家公子,他还一无所觉地昏昏欲睡,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轻儿把心一横,装作看不懂秦王的暗示,想要出声提醒自家公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有一道人影掠到他身边捂着他的嘴把他抱了出去。

    轻儿在侍卫怀里使劲挣扎,却被侍卫一条手臂牢牢揽住胸前,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口鼻,让他动不得分毫。

    房门在身后关上,年修齐似乎感到什么,微微皱眉唤了一声轻儿,却还困倦地不想睁开眼睛。

    秦王坐到轻儿刚才坐的地方,拉起年修齐的一条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极温柔地爱抚捏弄着。

    年修齐显然是感到极舒服的,哼了两声将另一只脚也放上了秦王殿下的大腿。

    秦王挑了挑眉,难得地感到了十分愉悦。

    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捏着捏着便渐渐不规矩起来,顺着那两只纤秀的脚掌向上伸去,将那布料普通的衣衫下摆撩到那小质子的纤纤细腰上。

    年修齐这时候便感觉出不对来,他咕哝着:“轻儿,你干什么?”一边揉了揉眼睛使劲张开眼皮。

    秦王高大的身躯覆身下去,抓住年修齐的两只手按在头的两边,挑唇一笑道:“秀棋,一别数日,本王可是想你许久了。”

    许是这时的气氛太过融洽,一身慵懒的美人软软地躺在他的身下,张大一双温润的黑眸天真地望着他,秦王一时忘记了这些天经常被这个人气到牙疼的悲惨经历,忍不住想要温柔地对待佳人。

    秦王低下头去,四唇相触,一股软玉温香弥漫在唇齿间。秦王分外满意地继续得寸进迟。

    年修齐像被狼啃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舌尖上感到一种异样的敏感,侵入鼻端的气息强横而又霸道,让他忍不住颤栗。年修齐终于回过神来,呜呜地摇着头,要甩开秦王的非礼。

    秦王对他的反抗感到十分不悦,这并不是情趣的欲拒还迎,分明是不愿意和他亲近。年修齐使劲摆着头,双手挣动,脚也想要蜷起来抵住身上男人的贴近。

    秦王从来没被人这样拒绝过。他抬起脸冷冷看着年修齐。

    年修齐喘着气瞪他:“你干嘛?!”

    秦王冷笑道:“你。”

    年修齐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秦王说了什么,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

    “你!流氓!无礼!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秦王气笑了,“本王还有更丧心病狂,质子要不要尝试一下?”说完猛地将年修齐的两只手提高压到头顶,只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却扯住年修齐的衣领,掌中运气猛地一撕,刺拉一声,衣衫尽裂,露出雪白的胸膛和一点嫩红。

    年修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挣扎更甚。秦王却不管他怎么叫嚷,也顾不上是否唐突佳人,孟浪地在人家身上四处点火。

    “啊!你走开!走开走开!放开我!我不要!”年修齐又踢又踹使劲折腾,秦王虽然压得住却总是不方便他行不轨之事的,不免也有些动气。看小质子挣扎得这么起劲说什么也不让他碰,他却更加势在必得了。

    秦王泄愤似地一口咬上那素白纤细的脖子,身下的人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下子没了声音,连动作也停住了,只是僵着身体躺在那里。

    秦王对这具身体是十分了解的,知道哪里是他的敏感之处,试了试果然有效,便趁着他好不容易老实下来开始大肆侵犯。

    年修齐感到身体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前从未有过的,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栗,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舒服。

    眼看着就要阵地失守,年修齐终于反应过来,想要继续挣扎却已经失了先机,而且一身的力气也像流失了大半似的,让他提不起劲来,只有嘴上的功夫还能施展:“放开我!我不要!”

    秦王殿下扯开人家的衣襟。

    “你身为王爷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你不仁!”

    秦王殿下在人家白晰光洁的胸膛上作乱。

    “表舅!我是你的表外甥啊!”

    秦王一下子顿住了,手脚都僵硬起来。

    年修齐似乎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迭声地叫道:“表舅!我知道你是我表舅!你这样对我是乱那什么你知道吗?!啊表舅?!”

    秦王低着头,乌黑的头发盖住了眼睛,惟有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你做这样的事你的政敌知道吗?!”

    “你住嘴!”秦王忍无可忍地怒斥道。

    年修齐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眨着黑亮的眼睛无辜又害怕的看着他。

    这样的小东西实在是美味得紧。秦王看得眼睛快要冒出绿光来。

    可是他一口一个表舅表舅,是个男人都得萎了!

    最终秦王也只能带着满肚子的欲火和怒火一把放开年修齐,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表舅的相好

    第二天。

    一大早起,士丁和士丙就站在年修齐的门外。轻儿来叫自家公子起床的时候先被门前两个门神吓了一跳。年修齐洗漱完毕一出来就看到两个英俊的汉子一齐向他抱拳低首。

    “公子,秦王殿下请你去前厅一起用膳。”

    年修齐惴惴地摸了摸脖子。

    “这个,不用了吧,我不饿。”说完抬脚欲走。

    士丁和士丙一齐拦住年修齐的去路,继续抱拳低首道:“公子,请至前厅与殿下一同用早膳。”

    年修齐很无奈地看着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不过他们也是奉秦王之命,都是身不由已的可怜人哪。

    年修齐拍了拍士丁的肩膀:“算了,我不让你们为难。”

    年修齐从他身边走过去,士丁的脸刷地红透了。

    士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公子总是与你亲近。”

    士丁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知。”

    年修齐走到厅里,秦王已经坐在那里,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冒着热气的粥汤。

    秦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年修齐慢慢地蹭了过去,挨着桌子小心地坐下。

    昨晚已经有那样的关系了,他再装模作样地行礼也没什么必要。看到秦王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更没责怪他的无礼,年修齐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呃……表舅早。”

    “噗——咳咳。”秦王两眼发红地瞪过来,“谁是你表舅?!不得放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这关系你攀得起么?!”

    他释放善意却被如此贬低,小书生的性子也上来了。

    年修齐撇了撇嘴,低头搅着稀粥咕咕哝哝:“不叫就不叫,不稀罕。谁要攀这种关系。”

    “在说什么?大声说。”秦王冷冷道。

    年修齐不理他,捧起粥碗吹得呼呼作响,吹起几丝热粥溅到秦王面前。秦王嫌弃地皱起眉头,向后撤了撤。

    相安无事地用完了早膳,秦王摆驾书房,拉住吃饱就想溜的小质子一路拽了过去。

    秦王感到自己现在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明明一看这家伙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赶得远远地眼不见为净,但看他一心要从自己身边逃走又无论如何不能甘心,不拴在身边就更不舒服。

    小质子比从前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是那一点不同令他欲罢不能。那双依旧美丽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偶尔天真地望着他的时候,简直令他欲望勃发。

    可是偏偏看得着吃不着。明明吃不着却还总想留在身边看着,如此地折磨着自己,秦王自己都想问自己一句何苦呢。

    秦王抓着一卷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年修齐在书房里寻摸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他百无聊赖之下走到秦王身边,看他半天没翻过去一页,知道他也根本无心看书。

    年修齐坐在秦王的对面,托着下巴挑起话头:“表……”一枚眼刀飞来,年修齐急忙改口:“秦王殿下。”

    秦王收回视线,继续盯着书页,年修齐继续道:“殿下,你来莫林县到底干什么呢?这个时候你不在京城呆着,不怕太子占了先机?”

    秦王略微诧异地看了年修齐一眼,从前他从不过问这种事情的。一是身份敏感,一是他似乎对政事根本不感兴趣,只爱风花雪月,没想到今天竟然关心起他的前程来了。

    秦王向来对自己的后院姬宠过问朝廷之事很反感。这些人只需要一心一意地伺候他就够了,他自然会给予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管得多了,心就会越来越大,就像如今的李家,连父皇也对他们多有忌惮,几乎无能为力。正是李家的作威作福,让秦王恨透了恃宠攀权的那些人。

    可是小质子这样开口问他,他竟然不觉得反感。许是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太过真诚,太过坦荡,带着直透人心的力量。只有毫无伪装的赤子之心,才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秦王难得地笑了笑道:“太子既为太子,早已占尽先机。本王如何与他一较高下。”

    年修齐道:“这话说得不对。太子仁义近乎软弱。如今萧国强敌环伺,内忧外患,太子那样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萧国的皇帝。”

    秦王瞳孔猛缩,冷声道:“质子不可乱说。”

    年修齐一怔道:“我自然只对你说的。”秦王要争皇位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他本来就是站在秦王这一边的,这样的话在秦王面前说说也没什么要紧吧?

    说起来他表舅还是他的政治理想呢,他都差点忘了。

    要不是他知道秦王袭爵出宫以来的确成绩斐然,光凭他在自己面前坏事做尽的恶霸形象,年修齐还真不会像从前那样憧憬他。现在秦王已经离他心目中的理想形象相去甚远了,果然距离才会产生美。

    秦王显然被他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矜持地笑着点头:“秀棋如此信任本王,本王不甚荣幸。”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年修齐好奇道,“我总觉得莫林县十分不对劲,而且我可以肯定有许多无辜平民被贪官抓走了。我怕贪官会杀人灭口,我们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救出来。”

    秦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怎么,秀棋还对本王的差事感兴趣?”

    年修齐点了点头:“两位侍卫大哥一定跟你说了,轻儿之前被抓走,我是为了救轻儿才假冒傅大人。我觉得,轻儿被抓的事与殿下的差事,应该是同一件事。”

    秦王还未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道轻笑的声音:“我才离开一天,就有人念着我了?”

    一人推门进来,正是一身秀雅锦衣面带微笑的傅紫维。

    秦王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

    傅紫维点点头,笑着走了过来:“我回来了。”

    年修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由得摸起了下巴。

    什么你回来了我回来了,就说这两个人关系不正常!

    ☆、紫薇公子来啦

    傅紫维走近年修齐的身边,笑着把脸贴近他。年修齐有些怯怯地向后撤去,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点心虚。

    傅紫维笑道:“让我看看,这不是傅大人么?傅大人的官威非同一般哪。”

    他果然知道了!年修齐不明白这些高深莫测的大人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年修齐干笑了两声,向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傅大人,我并非故意假冒你的身份,实在是情非得已。”

    傅紫维紧跟一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王打断:“行了,你不要欺负他。情况怎么样了?”

    年修齐回头讶异地看了秦王一眼。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吧,最会欺负他的家伙居然不让别人欺负他?

    傅紫维只能轻叹口气退开一步,走到秦王的身边,又看了年修齐一眼。

    秦王知道他的意思,冲年修齐道:“你先出去吧。”

    年修齐看着他们,心里有点忿忿不平。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事还要故意瞒着他?

    前一刻还走哪都拉着他,粘人得不行,现在就这副冷淡模样。变脸都没有这么快的,皇家人都是变态!年修齐气呼呼地走了,将门摔得震天响。

    秦王不满地皱起眉头。

    傅紫维打开扇面掩唇笑道:“这小质子好大的气性。”

    秦王扔下书卷:“不说他了,你出去查探,查到什么没有?”

    傅紫维低首道:“殿下,我查到有大量铁矿石私运进莫林就没了踪影。会不会是直接卖去了云水国?”

    秦王摇了摇头:“云水国虽然矿产贫乏,但铁矿并非萧国独有,品质最好的也不在萧国。李家若想与云水国主交换利益,只是私贩铁矿可不够。”

    傅紫维想了想道:“莫林有一个陈员外,表面上看来只是普通富商,可他与官府关系匪浅。秀棋的那个小仆就是被他抓去的。轻儿好运被秀棋误打误撞地救了出来,可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我走遍整个莫林县,没有见到一个乞丐。”

    秦王冷哼一声道:“官商勾结,一丘之貉。他们到处抓人,暗地里所做之事必定需要很多人手。”

    “炼铁?”傅紫维疑道。

    秦王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傅紫维:“不止。这是密探查到的。那李国丈有个私生子,从小就离开萧国,被送到极北苦寒之境。”

    傅紫维哂道:“极北苦寒之境?那里可是有去无回的人间炼狱啊。你那国丈舅公真是好狠的心哪。”

    “可惜,那个人不但没有死,去年还衣锦还乡了。”秦王冷笑道,“他自称是来自月幽之国的商人,向父皇进贡了十把宝剑。那十把剑无一不是削铁如泥,当真是天下少有的利器。”

    傅紫维一目十行地将手中密信看完:“十把剑而已,再锋利也只是个玩物,云水国主断不会为了这样的赢头小利与李家合作。那位李少爷带回来的,恐怕不只是利剑这么简单。”

    秦王点了点头:“本王的密探无法再探知更多。不过根据莫林县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带回来的恐怕是……炼兵之法。”

    傅紫维皱眉道:“向我国国主只进献十把利剑,却为云水国炼制兵器?这件事情,太后娘娘到底知不知道?简直是负国之贼。”

    秦王冷笑道:“深宫妇人,目光短浅。他们的的眼里除了自己手中的权势还能看得到什么?她若会为萧国着想,就不会一心扶持我那位仁善柔弱的好哥哥了。”同是血缘至亲,只因自己不会像哥哥那样任她摆布,她便处处刁难,甚至痛下杀手。那金碧辉煌的宫墙之内到底还能包藏多少不敢见于昭昭天日的恶毒与污秽?!

    傅紫维拍了拍秦王的肩膀:“殿下不须为无关之人动气。太子集万千宠爱,殿下却也不是孤身一人。紫维会永远站在殿下身边。”

    秦王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

    午后时分,年修齐坐在桌边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眉头紧皱。

    额前突然感到一阵微痒,年修齐抬手撩开,看到傅紫维站在窗子外面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冲着他微笑。

    年修齐一把将桌上的纸团成一团,紧张地看着傅紫维:“傅大人。”

    傅紫维本来还没有在意他写的东西,这么此地无银的表现却惹起他的兴趣。

    “写的什么?拿给我看看。”

    年修齐猛地摇头:“随便写写,不登大雅之堂的俗物,不要污了傅大人的眼。”

    傅紫维轻身一跃,从窗子外跳了进来。

    “秀棋什么时候跟我如此见外了。”傅紫维一脸受伤地道,缓步走到年修齐的身边,将他禁锢在椅子里,俯身贴近年修齐的脸庞。

    淡紫色的发带从傅紫维的头发上滑了下来,软软地垂在脸上,年修齐下意识地鼓起脸颊吹到一边。

    傅紫维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秀棋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年修齐使劲向后靠着,瞪着他道:“傅大人到底有什么事?你要看我给你看好了,你不要离我这么近!”说完将手里的纸团塞给傅紫维。

    傅紫维一手将纸展开,另一只手仍旧制住欲逃的小质子,瞄了他一眼又看向纸面,不由得挑高眉头。

    “知县私自打铁?你怎么想到的?”

    年修齐叹道:“我的小仆轻儿被抓走过,后来我假冒你的身份将轻儿救了出来。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被带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依他听到和感受到的线索来看,我想了许多可能的答案,只有这个最合理了。”

    傅紫维将纸慢慢折起,看着年修齐道:“你很想帮秦王?”居然只身来到莫林县,还深入虎穴查探。

    年修齐愣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吧……”本来他就只是想考状元当好官而已!

    傅紫维挑唇一笑,手指挑起年修齐的一缕长发,叹道:“你居然可以为秦王殿下做到这般地步,我心里可很不是滋味呢。我哪里不好,不能得秀棋另眼相看呢?”

    年修齐在椅子里不自在地动了动:“这……傅大人何出此言?傅大人自然是很好的。”再说他为秦王做到哪般地步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傅紫维还欲再说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阻住了他。

    “你们再干什么?紫维,你到本王的书房来。”

    ☆、40·表舅后院起火

    傅紫维跟在秦王身后往书房走去,看着秦王大步走在他前面的背影道:“殿下还有什么事?这院子里并无外人,何必到书房”

    秦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面色有些不善:“没有外人?那云水质子不算外人?紫维什么时候这么不谨慎了。”

    傅紫维道:“秀棋?我倒觉得他十分单纯,很好看穿呢。再说他的好弟弟作了云水国主,一心置他于死地。云水国主又与扶持太子的李家有牵扯,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与太子一派有瓜葛。我们此行的目的何须防他?”

    秦王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越听傅紫维说便越是不悦。

    “不管怎样,你以后离程秀棋远一些。”

    傅紫维也有些生气起来:“殿下此举好没道理。紫维不服。秀棋还不是殿下的囊中之物吧。”

    “你——”秦王瞪着傅紫维,傅紫维也是不服气地看着他。秦王却着实拿他没办法。傅紫维是他十分合格的下属和臂膀,却也是亲密的至交好友。傅紫维不愿意服从命令的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二人还在僵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人都警觉起来,相视一眼,一同往那处掠去。

    秦王先一步抓住那欲逃走的窃听小贼,扯着他的手臂将他转向自己。

    “程秀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听本王说话?”

    年修齐却显然不愿意面对他,连看也不想看他,只是扭着脖子倔强地看着别处,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钳制。

    “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听到。”年修齐低声叫着,声音里却带着遮掩不住的委屈。

    傅紫维转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什么都听到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听到就听到了,没有什么要紧的。”

    年修齐突然愤怒起来,扭头甩开傅紫维的手怒道:“是,是没有什么要紧的!我便是全都偷听到了,随你们发落吧!是我自不量力,还想帮秦王殿下和傅大人分忧。我早该知道的,你们只当我是玩物,连和你们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是我高看了自己!”他转向秦王,平日里温润的黑眸似乎燃着怒火一般:“既然秦王殿下根本不愿意相信我,只当我是外人,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亲近模样?!”

    他一早知道自己在秦王面前必不如傅紫维那样亲厚,也不如吕将军那样值得信任,只是听他亲口说出外人两个字,心里竟如此难受又难堪,比他自己想象的更难以接受。

    秦王在他的面前表演着亲近,尽管有些强横和无赖,却并不讨厌,许是那些小小争斗让他不知不觉地消除了陌生感,拉近了距离。但秦王转身却与别人说他只是外人,连接近他都不可以,这样的反差不能不让人感到寒心。

    秦王对小质子这样的反应始料未及,有些恼怒地道:“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年修齐冷笑一声:“我还能多想什么?请秦王殿下放手,我一个卑下的外人,可是很怕伤到殿下的贵体。”

    年修齐猛地将手抽回来,气冲冲地离开了。

    傅紫维在他身后叫道:“秀棋公子,在下可绝对没有把你当外人看,你不能连我一并厌弃了啊。”

    “你们两个根本是一丘之貉!”年修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傅紫维无奈地笑了笑,秦王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神情间带有一丝懊恼。

    傅紫维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何必口是心非呢?如今狠狠得罪了人家,你可要怎么哄回来。”

    秦王不说话,傅紫维走到他的身边:“难道殿下对秀棋动了真心?紫维可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在乎一个人。”

    秦王一挥衣袖转过身去,冷声道:“绝无此事。”抬脚欲走。

    傅紫维轻叫了一声:“啊,秀棋又回来了啊。”

    秦王抬起的脚都僵了片刻,才重重落地。回头一看,除了笑得促狭的傅紫维,哪里有别人的影子。

    秦王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年修齐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袖子里拿出自己写的东西铺在桌子上,又团起来扔到地上。

    轻儿走地来,将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怎么了?公子想了那么久的线索,秦王殿下一定会对公子刮目相看吧。”

    年修齐苦笑了一声:“刮目相看?他怎么会对自己根本就看不起的人刮目相看。”

    轻儿反驳道:“怎么可能呢,殿下最疼爱公子了,轻儿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看不起公子。”

    年修齐揉了揉脸颊,叹了一声:“算了,不说他了。既然他不拿咱们当回事,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线索的事,我自己验证。”

    轻儿使劲点点头:“轻儿也会帮公子的!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轻儿也不会拖后腿!”

    年修齐摸了摸轻儿的脸颊:“唉,也只有你这小仆把公子看得这么高大。”

    夜半时分,街道一角。只闻刷得一声,一柄素雅的折扇打开,扇面半遮住主人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公子,你为什么要拿扇子?”轻儿在后面小声道。

    年修齐又刷地将扇子合起来:“我既然要扮傅大人,当然要扮得像一点。”

    轻儿又探头往街道外看了看:“公子我们在等什么?”

    年修齐抬扇掩唇一笑:“灵车。”

    士丁和士丙在街对面的楼上隐藏,将对面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士丙道:“那主仆二人在干什么?”

    士丁摇了摇头:“不知。”

    士丙又道:“殿下让你看着公子,你为何不贴身保护?”

    士丁沉声道:“公子会不高兴。我在这里也可以护得公子周全。”

    士丙转回头去又看了片刻,道:“我奉殿下之令在此侯着那可疑的丧葬队伍。看上去——质子好像也是同样目的?”

    士丁点了点头:“公子很聪明。”

    二人说话间,一道哀乐突如其来地从远处传来,细细的乐声像夜空中的一缕丝线,缠绕进人的耳中。

    士丙猛地按住刀柄,年修齐打开折扇,相隔甚远的两人几乎同进低声道:

    “来了!”

    ☆、小书生有大志向

    马蹄声混着哀凄的乐声从街道另一头传来,一双脚慢慢走到道路中央停住,等着那渐渐行近的车队。

    漫天挥撒的纸钱在年修齐的身前落下,他打开折扇,昂首看着前方。

    车队在他面前停住,一个黑衣人双目灼灼地望着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毒辣。

    年修齐暗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道:“诸位留步。”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阴沉沉地开口。

    “在下傅紫维,奉秦王之命前来莫林查案。”年修齐将折扇猛地合上敲在掌心,“我怀疑你们的队伍以丧葬之名行犯罪之实。我要开棺查验!”

    士丁居高临下地望着独自一人拦截车队的年修齐,浓眉紧皱,不知道这柔弱的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混帐!”黑衣人怒斥,“死者为大!不管你是秦王楚王,胆敢冒犯死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年修齐猛地举起一块令牌:“我有皇上钦赐令牌,你们敢不听从?!”

    士丙看了士丁一眼:“那是什么?”

    士丁摇了摇头:“不知。”

    黑衣人看到那块令牌,竟连一丝迟疑惧怕也无,猛地拔出刀来:“是你找死,就怪不得我们了!”

    年修齐大骇,有些狼狈地躲过黑衣人的刀,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当街伤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再次举刀劈砍。

    轻儿吓得大叫一声就欲扑过来:“公子!”

    一道风过,士丁从房顶上急飞下来,却被一道迅疾的影子抢先一步。那道黑影快如闪电,猛地将年修齐抱在怀里,躲过黑衣人的攻击。

    士丁见状,只能在空中折了个方向扑向轻儿,将轻儿抱起来,跟着那道影子疾飞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黑衣人不敢去追,一双阴毒的眼睛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一挥手命令道:“继续走!”

    年修齐被人抱在怀里在半空飞,有过被士丁抱着飞的经验,他连忙双臂环上那人的脖子,驼鸟一样把脸埋在那人的肩膀上。

    熟悉的气息飘进鼻子里。年修齐嗅了嗅,闭着眼轻叹了一声。

    秦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乖乖的小质子,忍不住轻轻挑起唇角。

    刚一落地,年修齐就忙不迭地从秦王怀里跳了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低着头不敢看秦王。

    从那个黑衣人拔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给秦王闯祸了。他自作聪明地拿一块令牌说是皇上钦赐,本以为那些人无论如何会有所忌惮。谁知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将皇上和秦王放在眼里。

    秦王弹了弹衣袖,将手负在身后:“怎么,知道错了?!”

    年修齐抬眼看他,有些扭捏地道:“对不起……”

    秦王得胜似的瞟他一眼,哼了一声,抬脚往自己房里走去。

    年修齐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等秦王进屋了再开溜。秦王走到门前,发现他居然没跟上来,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给本王过来!”

    年修齐蹭了蹭脚:“殿下,这么晚了,不好吧……”

    “别让本王动手!”秦王瞪着他。

    年修齐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忤逆秦王,却将秦王下午才惹他生气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开口就叫:“表舅……”

    秦王几乎要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住口。你放心,本王不动你!”

    年修齐一听之下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走了进去。只要秦王不老是对他动手动脚,他还是很乐意与秦王同处一室的。

    他那副模样轻易地便将秦王殿下好不容易愉悦起来的心情破坏怠尽。

    秦王进了门在椅子里坐下,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大胆,敢自己一个人去截车队。你难道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

    年修齐沮丧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本王的麻烦本来就不少,不多你这一件。倒是你,秀棋,本王十分好奇。”秦王微微倾身向他,眯起双眼,“你身为云水国的皇子,从前对萧国朝堂之事从不敢有一丝兴趣,现在却为何如此热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王此时毫不遮掩他的怀疑,两道锐利的视线似要将他的衣衫撕碎,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年修齐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衣领,将自己的衣衫拉严实。

    “我现在对你们的朝堂之事也无兴趣。”年修齐道,“我只想,救出那些可怜无辜的百姓,他们都是像轻儿一样的可怜人。”

    秦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在评估,似在怀疑。

    年修齐无奈地叹道:“我本以为,殿下查明案件之后就可以尽早救出那些被抓的人。可是现在殿下明明已有线索却仍旧按兵不动。殿下可知道,晚一天救人,就要多牺牲多少条无辜性命?我知道殿下行事一定有自己的算计,我无权置喙。可是那些无辜的性命,他们不只是上位者的筹码。他们也是从牙牙学语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我实在不忍心不管。”

    秦王冷声道:“秀棋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我不敢。殿下身居高位,自然有不得已的考量,我懂的。”年修齐低头道,“我也知道,殿下怀疑我是应该的,毕竟我是异邦之人。我只想向殿下解释我的初衷,不管殿下相信不相信我。殿下应该知道,云水国我是不可能回去了,云水国主与我不和,我也不会再为他做什么。我原本的志向,就是若有朝一日能手握重权,一定要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否则此身何用?!”年修齐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连温润的黑眸都闪闪发亮起来。

    秦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突然起身往书案走去。

    “秀棋先回去吧,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本王可以救你一次,却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年修齐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他刚才可是交心之言,信或者不信你说句话啊,茬开话题都这么生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样子。

    他再不满却也不敢将这不满说出口,不然谁知道喜怒无常的秦王会不会跟他翻脸。年修齐只能揣着一肚子怨言起身走了。板凳还没坐热呢真是的。他不想进来非要他来,他来了刚说两句话又赶他走,秦王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年修齐刚刚离开,傅紫维便从帘后走了出来。

    他走到秦王的身边,把玩着折扇轻笑道:“想不到啊,咱们的小质子还有这么无私的志向呢。”

    “你相信?”秦王挑眉道。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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