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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0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0部分阅读

    必先令其狂。

    以隆科多的身份,出身外戚公府,大家子弟,行事自是向来有分寸。也不然也不会得两代帝王器重。

    即便他为雍正所忌,只要他行事恭谨,总不会以“莫须有”定罪。

    有了李四儿这个爱妻,倒是跟讨债鬼似的,催着他败亡。

    曹颙想了想,道:“国舅府那边,你不用担心,不管李四儿怎么折腾,终还要看宫里的旨意,轮不到咱们家。平素往来人家,有没有年岁与天佑、天慧兄妹想当的孩子?若有合适的,便先留心些,仔细打听了人品行事,总比以后匆忙行事要好。妞妞这块儿,权贵人家子弟就算了,先看看文杰、文志兄弟。要是他们两个不妥当,就从天佑的同窗中的看看。”

    初瑜见他话中提及天佑、天慧与妞妞。独落下恒生,不解道:“莫不是爷将十六叔的话当真,要将恒生给十六叔做女婿?虽说年纪般配,到底差了辈分。再说,大格格既养在皇后身边,亲事也不是十六叔能做主的

    提及恒生,曹颙长吁了口气,道:“恒生亲事,还要等等看,我们未必能做得了主

    说到这个,关系恒生身世,夫妻两个都有些沉重”

    次日,曹府便派出马车,接了韩江氏母女与桂姨娘、魏家兄妹过来。

    按照曹颂的意思,本想请个戏班子过府热闹一日。

    可因是中秋,曹府打发人去问的晚,城里的戏班子早就订出去了,只请到两个评弹女先。

    李氏与兆佳氏在南边生活多年,请来的女客韩江氏、桂姨娘等人又都是南边人,这评弹倒是也合了众

    即便初瑜、素芯这两个打小生活在京城的,听着这软绵的吴音,也觉得悦耳动听。

    因有外客,曹颙兄弟就不好在兰院久坐,用罢团圆饭,就带了男孩儿们移到前院庭院中吃茶赏月。

    李氏原还担心请的外客多,会引起兆佳氏不快。没想到,兆佳氏却是转了性,晓得桂姨娘是江宁人,还问了几句家常。

    说起江宁城的景致,她脸上也添了不少光彩,对李氏道:“嫂子,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有再回江宁瞅一眼,有些想那边的老宅子了。我家后院那两棵桂花树,当年长得可好。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挂花糕、桂花蜜能吃到立冬。”

    李氏见她性子变得平和,不再歪缠,心中欢喜,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当年大姑奶奶还就爱桂花糖年糕。弟妹晓得了,送来一坛子糖桂花。大姑奶奶吃了这个,再吃外头的,就说不对味儿

    兆佳氏不知想起什么,嘴边含了笑,就那些怔住。

    李氏还以为她想起江宁旧事,没有打扰她,低声同桂姨娘问了两句文杰下场之事。文杰参加会试,要考三场,初九、十二、十五下场,十七才能考完。

    李氏本就心软,上了年岁后心慈,刘于魏家这这几个孤儿,便多了几分怜惜。加上存了给妞妞相女婿的心,也就格外关注。

    等同桂姨娘说完话,她才发现兆佳氏不对劲。

    兆佳氏还是含笑冥想的神情,嘴角湿湿达达的。李氏见状,唬了一跳,忙招招手,唤静惠近前,低声道:“你们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静惠近前,才发现兆佳氏如此神情,却没有意外之色,低声道:“自打今年我们老太爷祭日后,我们老太太就爱念旧,忘性也渐大。我们爷不放心,请了太医来家瞧,只说是心病,叫我们多哄着些。慢慢调理。”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瞒着?”李氏听了,不由着恼:“这是无碍的?要到多厉害,你们才上心?”

    平素里走动的人家,多有老人,兆佳氏现下的症状,就像是上了年岁的“老病”可兆佳氏与李氏同龄,还不到六十,现下就这样,怎么不叫人担心。

    静惠受了斥责,满脸通红,却也没有辩白。毕竟,这瞒着李氏的决定,是曹颂下的。夫妻一体,她也不好为摘干净自己,将错处都推到丈夫头上。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低,可神情却是在哪里摆着。

    素芯见状,忙拽了拽初瑜的袖子。

    初瑜看出婆婆神色不对,起身上前,低声道:“老太太,可是觉得说得吵了,要不要打发女先生们下去?……

    李氏闻言,望了望四周。几个姑娘真听得有趣,连高太君都听得入神,便道:“晚饭腻了些,怕是不好克化。使人换壶酽茶。”

    初瑜应了一身,下去吩咐人不提。

    李氏叹了口气,低声对静惠道:“你先去坐吧,等会儿留下来,同我仔细说说……”

    静惠见她脸色怒气已消,低声道:“是侄儿媳妇不好,早当来寻伯娘拿主意”李氏晓得她平素随时从分,在婆婆面前没有半点失礼,倒是有些后悔方才给她脸,道:“是我急糊涂了,你们老太太病了,最心急的还是你这个长媳……”

    后院女眷听书为乐,前院老少爷们也找了取乐之道,那就是看孩子们摔跤为戏。

    因前院点了几盏大灯笼,照得灯笼通明。地面上,摆了几块棉门帘。

    孩子们分了两伙儿,天佑、魏文志、天护、天阳一伙儿,长生、恒生、左成、左住一伙儿。

    曹颂这个御前一等侍卫,就在兄弟子侄前做起了裁判。

    曹颙这边,使人预备了银元宝做彩头,四锭五两的,四锭一两的。赢的一队,每人五两;落败那队,则是一两元宝做个安慰。

    曹睿艿牟释罚胖碌枚啵谷嘶囟x思赶恍率椤?

    曹颂是鼓励自己子侄行武事的,就将自己过去用过的匕首一把拿出来,奖给最后获胜的那人。

    这比试,双方选人上场,三局两胜

    最后在获胜的几人中,再决个人胜负。

    曹府本就有校场,孩子们经常游戏玩耍。

    只有魏文志是头回参加这样的游戏,见大家都饶有兴致,新奇不已。他还以为,像曹府这样的门第,少爷们都是捧在手心中,哪里会这般摔打。

    孩子们一伙以天佑为首。一伙以恒生为中心,分作两处,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战术”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少年们(下)

    第一局,上场的是天佑与左住。

    两人相差几个月,高矮胖瘦差不多。也算势均力敌。只是两人都是读惯书的,又有长辈看着,即便是摔跤嬉戏,也带了几分拘谨。

    曹颂见状,直呼无趣,一会儿叫这个利索点儿,一会儿喊那个用力。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因他带着,场上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曹颙与曹睿茏谂员撸醋湃饶郑挥奢付?

    虽说年岁相仿,可这两年天佑在旗学,有骑射功课;左住在官学,以四书五经为主,六艺不过是挂个名。因此,第一局,天佑胜。

    第二局,出面的是魏文志与恒生。

    魏文志比恒生年长,可恒生身体较同龄的孩子高壮,两人倒是势均力敌,游斗了一刻钟,最后还是恒生小胜。

    魏文志开始下场时,还因自己年长的缘故,不好意思使全部力气。

    直到汗津津地下场,他才明白自己过去是多么自大。自己中了武举。便小看了天下人,如今京中一顽童,都能将自己摔倒在地。

    他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沮丧。

    曹颙见了,唤他到近前小道:“输得没精神了?”

    魏文志讪讪道:“曹叔,侄子是不好意思,在江宁时,还以为自己力气大,能跟大人比试。没想到,却是自以为是,真是丢脸至极。”

    曹颙摇摇头,道:“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好,可也不必太过气馁。现下你败给恒生,未必说你力气不如他,而是南北民风不同。南人温和,子弟多以攻读为主,鲜少习武事。我即便请了武教习给你,你也多是练得基本功,实战的机会屈指可数。北方民风彪悍,旗人又向来重武事,恒生自幼常与兄弟、好友摔跤做戏,赢了你不过在技艺娴熟。”

    魏文志见他闻言劝慰,直觉得心里暖乎乎的,望向曹颙,生出几分孺慕之情。

    曹颙还不觉得什么,曹睿茏谂员撸醋磐纳写娴亩绱偶付!v抖谇懊婊逗簦蚶蠢铣晌戎靥酶缬挚肌八到獭彼弈蔚靥鹜防础蛱焐橡┰隆w约赫饬轿恍殖ぃ挡皇怯星槿ぶ恕?

    这会儿功夫,第三局已经分出胜负。

    天护胜了长生,长生也不恼,笑嘻嘻地赞天护的力气比过去大了。下了场,天护这个做侄儿的,亦恢复到乖巧的模样,待小堂叔毕恭毕敬。

    如此一来,三局两胜,恒生这边就获得胜利,欢欢喜喜地分了曹颙与曹睿茉け傅牟释贰?

    最后一场,是赢曹颂的匕首。

    有实力一争的。只有魏文志与恒生。

    魏文志是想着自己多次“实战”机会也好,在曹叔面前争气些,要不然白让曹叔给自己请教习;恒生想着二叔的匕首向来宝贝,还是自己争到手。二叔若是舍不得,自己再回赠给二叔。

    于是,这两人倒是比方才更认真几分。

    曹颂跟孩子们喊了半晌,嗓子发干,到曹颙左首坐了,拿去快西瓜。三口两口吃尽,而后道:“大哥。恒生有两下子啊,可比咱们当年摔人利索多了。也就是文志这小子,有两把子力气,换做其他人,早就摔趴下。以文志现下这模样,想要考武科也不容易。要是再过几年。许是还有指望。不过,武官不若文官,岂是那么好熬的?文志要是真行此路,怕是艰难。”

    他与魏信也是少年之交,比不的曹颙与其交情深厚,却也有几分旧谊。所以对魏家这几个孩子比较留心。

    “左右还再等等看。过两年若是科举不成,就补个京里的武缺。”曹颙道。

    曹颂见哥哥有安排,便将此事撂到一边,道:“对了,大哥,昨日换班前,马尔赛寻我说话,东拉西扯了好几句,也没说出什么来

    他口中的马尔赛,是领侍卫内大臣,曹颂侍卫处的上司。

    曹颙与曹慎听了,对视一眼。晓的这其中透着古怪。

    还没等说话,魏文志那边,再次败在恒生手下。

    曹颂将匕首给了恒生,叫孩子们自己在院子里玩耍,自己随着曹颙与曹睿芤撇绞榉克祷啊?

    “都说了什么,二哥仔细说来听听。马公可是皇上心腹,谁晓得他是不是奉命而来?。曹睿苡行┘鼻校茱j还在沉思,开口说道。

    曹颂想了想道:“还真没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哦,对了。还问了几句江宁旧事。”我随大哥去山东之事,马尔赛好先也晓得

    “江宁,不会吧?”曹睿芴耍挥芍迕肌?

    “不会什么?”曹颂还是混沌,望望弟弟,又看看堂兄。

    “八成是了。”曹颙点点头,道。

    曹睿芸嘈Φ溃骸笆バ谋浠茫娌皇俏业饶艽p獾摹t缛战袢眨位菇铩16盍郊伊纹穑俊?

    “正因为孙、李两家连根拔起,皇上才放心再让曹颂去江南官场,许是要有大变,皇上用曹家人,去给某人驾扩航。”

    曹颙说着,脑子里出现李卫的名字。

    李卫虽是得器重,可实是没有根基。这是他的优势,使得他得到皇上信赖,青云直上;却也是他的劣势,使得他在官场上孤立无援,举步维艰。

    就算他背负圣命,可是以一己之力。想要去撼动江南官场,也是痴人说梦。

    曹家,却是有份量的外援。

    若是曹颂外放江南,江南官伸就要掂量,能不能得罪起曹家。

    且不说,曹寅生前在江南有贤名。多有世家大族有旧,欺负他侄儿容易引人诟病;就说上头还有曹颙这个曹家的当家人,岂会让堂弟受委屈?

    见曹颙说得笃定,曹颂瞪大眼睛道:“大哥,江南要换督抚?有消息没有,是哪个?”

    这两个月京城的热闹,他也晓得,带了几分好奇拜

    李卫放江南之事,看来不离十,可曹颙没有对曹颂直言。自己这个弟弟不拘小节,若是说漏嘴。还是麻烦。

    曹颙道:“管他是哪个,二弟只要记得,你是给皇上当差的。皇上让你护着哪个你就护着哪个就是。”

    曹颂点点头,笑道:“说得也是。自是听皇上的。”说话间,带了几分兴奋道:“要是能回江宁就好了。定要回织造府好好瞧瞧。这些年还好,前些年做梦都想要回去转转。”

    曹睿芴耍啻思阜窒蛲骸耙俏颐怀鍪司秃昧耍鼓芨哦缛ソ献t诮钍亍c患豆鼗春由系姆被镏莸溺怖觯媸橇钊颂就铩!?

    曹颙见两个堂弟说得热闹,道:“就算心里有数,也先当不知道吧。即便去了江南,也不是享福的。不知有多少麻烦等着。二弟也好好思量思量,要是不愿去,咱们再想法子。”

    曹颂闻言,迟疑了一下,道:“要上要是真选中了我,我能不去么?。

    若是雍正想将曹家绑在李卫身后。用曹家在江南的那些旧关系为李卫造势,曹家最合适推到台前的,还真就是在曹颂。他的官职在这儿。外放品级也不会太低;换做曹四、曹五,虽也能外放江南,可资历年纪在那里,即便打着曹家子弟的旗号,也少了分量。

    想到此处,曹颙有了决断。道:“既是如此,皇上要是点你,就去吧。你是武官,外放到江南也不过震慑一下,在新督抚掣肘时帮着撑撑腰,多数时候作壁上观就好

    这会儿功夫,曹颂也听明白。皇上有心外放,看上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曹家,不由担忧:“江南官场素来凶险,会不会连累到家里?”

    江南繁华之地,天下赋税,半数出自江南。江南官场,何曾太平过。

    除非曹颂一辈子当侍卫,否则总有独当一面的时候。去江南,上面有个御前红人李卫在,曹颙倒还放心几分。

    “只要你记得我早年说的那几条,就无碍。”曹颙道:“不贪不色。行中庸之道,恪守本分,就算有小人攻歼,也能屹立不倒

    其他关于官场人际关系这块,就不用曹颙罗嗦。曹颂已是而立之年。侍卫处里也不乏倾轧纷争,并不是初涉官场的愣头青。

    曹颂见哥哥教导,仔细听了。

    曹睿苋聪氲蕉缟砩系氖涛廊保圆茱j道:“大哥,二哥若是真外放,侍卫就要出缺,是不是当为天佑谋划此事?”如今京里一个侍卫缺,要几万两银子,这还是有价无市。

    若是曹家不早作打算,等到曹颂外放的消息出来,怕是就迟了。

    天佑是郡主之子,伯府的少主。如补侍卫在御前当差比科举出仕更有前程。

    曹颙摇摇头,道:“侍卫最小要十六岁,天佑即便想要补侍卫,也要等到大后年。”

    这里的十六岁,说的是虚岁,当年曹颙就京补侍卫时,就是十六虚岁,十四周岁半。

    曹睿苣宰幼钍腔盥纾仓洌丫辛酥饕猓溃骸凹仁翘煊幽晁瓴还唬蔷屯砉龈鼋灰祝绲娜绷舾x茫盟e盗侥旰筇煊硬故涛馈!?

    以曹颂现下一等侍卫的身份,有资格就补缺之事说话。

    毕竟他空出的一等侍卫,就够上面的内大臣做人情。而后,二等升一等;三等升二等。这就空出一个三等侍卫的缺,可以补新人,也可以从蓝翎侍卫里升。

    曹颙道:“人情可以留给他。应诺就算了。他在领侍卫内大臣上任了将三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的方。他是皇上近臣,结个善缘也好。等到天佑大了,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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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6 09:0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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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中秋后的热闹

    中秋过后,发生几档子事。

    年熙夫妇出京,据说是年希尧之妻患病,年熙夫妇过去侍疾。他们夫妇走得很匆忙,就连曹家也是在他们出京前两日才得了消息。

    曹颙觉得诧异,要是年希尧“病重”膝下无子,年熙这个嫡亲的侄儿过去侍疾也说的过去;可是年希尧夫人“不适。”就出动大病初愈的年熙携妻而往,实有些小题大做。

    诧异归诧异,按照礼数,曹颙还是去了趟年家,带上预备的药材补品外,算是给年熙践行。

    数日未见,年熙身上的阴郁之气,淡去许多,神情却是无悲无喜,并无担忧。

    曹颙见状,晓得那年希尧夫人“病重”只是幌子,要不然年熙不会如此轻松。

    不仅年熙如此,年老太爷的神情也是温和安宁,并无焦躁不安。

    年老太爷听孙儿提过,曹颙曾建议年熙外放,又见他专程过来践行,心中很是感激。

    对于曹家这个年轻的家主,他开始是为了给子孙消祸才厚着老脸主动亲近。可曹颙对长者向来温文有礼,不因身份与私怨让人没脸,一来二去两人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而后年熙娶了大格格,两家成了姻亲,年老太爷很是为长孙高兴,总觉得曹颙为人内敛通透,与之结亲有益无害。不想,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承了曹颙的“救命之恩”。

    “孚若能过来相送,实是有心了。说起来这本是年家家事,不当嚼舌来扰孚若之耳。可你也不是外人,老头子也没什么可相瞒的。长房无嗣,老头子就做主,将我这孙儿过继到了长房。”老太爷笑眯眯地对曹颙说。

    老太爷过去曾称曹颙“贤侄。”不过在曹颙与年熙成了连襟后,就改了称呼。

    曹颙听了,不由一愣。

    过继侄子为嗣,并非稀奇之事,可嫡长子过继。就有些说不过去。他心中疑虑更盛,却也不好多问。

    怪不得年熙夫妇南下,身为侄子侄媳妇给伯母侍疾有些不合适,嗣子嗣妇却正该走一遭。

    年希尧是广东巡抚,署广东总督事,是广东一省父母。年熙此去,曹颙也没什么能帮衬的。不过,曹颙还是将曹方在广东的地址告之年熙,名义上是请年熙闲暇时照看一二。实际上,也是怕年熙初到广东,有什么不便宜之处,不好劳烦长辈的,有个能问询的地方,省得他们夫妻两眼一抹黑。

    待到年熙夫妇出京数日,年家长子过继的消息,才渐渐在京中传开。

    听说是年家老太爷请旨,皇上与贵妃娘娘的恩典,才将年家二房长子年熙过继到长房为嗣。

    搁在旁人家,二房之子过继长房为嗣,即便是嫡子过继,身份也是提高了。可在年家。二房年羹尧的爵位、官职却远远高于长房。

    如此,就有不少闲话出来。

    闲话的中心,却不是南下的年熙,而是年羹尧的继妻乡君觉罗氏与年羹尧庶子年富。

    年富这两个月在京里很活跃,以年公府少主人的身份,出入应酬。

    同在祖父身边养病不出的年熙相比,年富这个做弟弟的,就太强势了些。

    人多同情“弱者”年熙嫡长出继,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中,就成了被继母庶弟“逼迫”多了几分悲情。

    这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李氏与初瑜也有所耳闻。

    李氏还感叹一声,“人心不古。”又怕媳妇担心妹妹妹夫,好生安慰了一番。

    初瑜除了担心,则带了些许恼怒,与丈夫商议道:“若是真如传言所说,年家委实欺人太甚。七额驸不仅是年家二房嫡长子,还是和硕额驸,岂能让他们白欺负了去?是不是同阿玛商量,求宗人府做主?。

    中秋节后,十六阿哥接替雅尔江阿为宗令,执掌内务府。连着着,初瑜这个做侄女的,都多了几分底气。

    曹颙道:“多是以讹传讹。哪里能信?你就放心吧,年熙过继,是年家老太爷安排的,他还能让长孙吃亏?。

    初瑜听丈夫这样说,才算放心些。

    曹颙想起年富在京城打着年羹尧的幌子四处钻营,交好权贵子弟,道:“弘曙他们没有同年富扯上关系吧?。

    初瑜摇摇头,道:“没。谁都知道年富与七额驸的兄弟之间关系不好,弘曙他们怎么会同他往来?”

    曹颙点点头,道:“没有就好

    雍正对于各个王府兄弟侄儿们,还是有忌惮之心。

    这两年他没有明着发作曾与他争夺过皇位的诚亲王,可是也将他高高挂起,不再接触六部实务。

    诚亲王许是认命,这两年行事低调,王府交际都交给世子弘晨出面。

    可是,皇上对兄长的厌弃,并没有随着他的避让而减少。弘晨已经受了几次斥,还有废世子的传言。

    曹颙怕牵扯到几个小舅子身上,才问了这么一句。

    除了年熙南下与十六阿哥任宗令,中秋后发生的第二件事,便是皇后下懿旨,就国舅府大姑娘佟佳玉敏,指给庄王府二阿哥弘普为嫡妻。

    京城哗然。

    虽说大家都晓得,国舅府的李夫人上蹦下跳为女儿找婆家,可谁都没想到她会找到庄亲王府。

    眼下,宗亲王府中,怡亲王府炙手可热,却仍是比不过庄亲王府。

    作为世袭罔替的亲王府,庄亲王在亲王排班中第三位,仅次于康亲王与简亲王。眼下,这承继王位的又是皇上的亲兄弟,这亲王府的份量又重了几分。

    二阿哥弘普虽是庶出,却是王府实际的长子,向来为十六阿哥宠光

    王府又没有嫡子,未来的世子个,多是落到弘普身上。

    李四儿的女儿,岂不是就要成为未来的亲王福晋?

    大家既嫉妒国舅府俐情面大,能请得皇后娘娘指婚;又在撇嘴国舅府大姑娘不配为阿哥福晋时,羡慕皇上对庄亲王府的另眼相待。

    直到此时,国舅府大姑娘的婚事尘埃落定,那些曾掐着眼睛瞧不起李四儿母女的人,才想起国舅府那副令人眼红的嫁妆。

    娶了国舅家的姑娘,那陪嫁就够养活几代人。

    多少人顿足,羡慕庄亲王府的好运气;又有多少人韦灾乐祸,等着看庄亲王府的笑话。

    结了这样一门亲事,有了李四儿这样的亲家母,还不知要出多少乐子。

    “十六爷行的缓兵之计?”曹颙听闻此事,直觉得不可思议,见到十六阿哥,很是不客气地说道:“这计用得是不是太烂了些?娶妇与嫁女,半斤对八两,都是同国舅府结亲,有什么区别?”

    十六阿哥看来也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苦笑道:“岂是我能做主的?若不捏着鼻子认下,还能抗旨不成?”

    “咦?”曹颙听了,倒是真有些诧异,压低了音量道:“难不成,是皇上舍不得国舅府的嫁妆,要在十六爷这边过一手?”

    十六阿哥正吃着茶,听了曹颙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住。

    连咳了好几声,憋得满脸通红,他方指着曹颙道:“行啊,几日不见,孚若这胆子看涨,什么话都敢说”。

    曹颙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

    雍正还不至于小气成这般模样,就算不待见国舅府,也不至于连自己个儿表妹几十万两银子的嫁妆银子都惦记。

    自己是有些口无遮拦,有诋毁君王的嫌疑。

    见曹颙讪讪,闭口不言小十六阿哥不再打趣他,实话实说道:“孚若想多了,我瞧着那意思,皇上对国舅府大姑娘倒是有几分真心疼爱。说她小小年纪,就懂事知礼,曾主动为嫡母守孝,对嫡兄也亲善。只是受生母连累,使得她小小年纪就成为京城权贵额笑柄,心里不落忍。与其让她生母胡乱安排,许给乱七八糟的人家,还不若指到我那里

    一个“不落忍”背后却有好几个意思。

    堂堂国舅府的千金,即便生母出身不堪些,也轮不到旁人怜惜。

    曹颙神情一禀,低声道:“这就要下手了?”

    他原还以为雍正要先料理了年羹尧,再清理隆科多,如今看来倒像是都要拿下。

    十六阿哥缓缓地点点头,道:“瞧着那意思,用不了一年半载。不过佟家是勋贵,就算隆科多有事,也不是顷族之祸,殃及不到出嫁女与族人身上。”

    若是李四儿将女儿嫁给旁人家,待隆科多被问罪后,就算对方不休妻,玉敏失了父兄助力,日子也不会好过。

    雍正这样安排,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曹颙问道。

    “明年年初。就算如此,弘普也才十三。十三就娶媳妇,比我这当老子的都早好几年。”十六阿哥带了几分无奈,道:“还能如何,权当多个闺女养。要真是个好孩子,也是弘普的福气

    这样的婚事,确实像是一场闹剧。

    事已至此,曹颙只能安慰道:“国舅府大姑娘,我们老太太曾见过,也是赞了又赞的,想来是真不错。”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总算不吃亏。几十万的嫁妆,就算弘普不继承王府,也能让他们夫妻两个一世富足了,”

    这话却是说的古怪,他以前可以将弘普当成继承人的。

    曹颙心中一动,道:“十六爷,这是三喜临门?”

    十六阿哥已经忍不住,双肩颤抖个不停,笑道:“昨儿才得的准信,福晋查出了喜脉,”

    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喜欢上玉敏,虽说这个小姑娘才露了一面,几百字的故事。吼吼,真想留给天佑。打滚,月票榜上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甘为孺子牛

    用”恭喜啊!曹颙听了泣个消息,只有道贺脚

    看来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感情是真好。去年十六福晋才生了个小格格,这才一年半的功夫,又怀上了。

    十六福晋与是十六阿哥年纪相仿,也是将三十岁的人。在这个女子十几岁就出阁的世界,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中年人。

    权贵人家的正妻,到了这个年纪,多是要忍酸看着夹夫去宠爱年轻的侍妾,开始独守空房,吃斋念佛地熬完下辈子。

    十六福晋却是凭着十几年的苦熬,赢来夫妻相濡以沫的这一天。

    看得出,十六阿哥是真心欢喜,美滋滋地说道:“盼着添个小阿哥,子女成双,就是一个“好,字。要是小格格,也不打紧,以后再生就是

    王府现下有两个阿哥,一个格格,已经是一个半“好”了。不过,显然十六阿哥口中的“好。”显然是指十六福晋所出的嫡子嫡女。

    王府大格格养育宫中,名分上已经不是十六阿哥的女儿。王府三个孩子中,只有去年落地的四格格是十六福晋嫡出。

    看着这样的十六阿哥,曹颙有些愣住。

    他这样,看来是已经放弃将弘普当成继承人。要是弘普年岁小还行,心智不成熟,还不知这变化对自己个儿人生的影响;眼下弘普已经十二岁,是个半大小伙子,又被宠了这些年。

    父子之间,处理不好,就要反目。

    曹颙与十六阿哥相交这些年,晓得他看上去散漫,实际上极重感情。

    不管十五阿哥对他多冷淡,他都不曾对其生怨。即便他无法改变十五阿哥“守陵”的命运,可对于十五阿哥的家眷也多有照拂。

    庄亲王太福晋倚老卖老,这两年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可他多是隐忍下来。

    就是因他承继了王府,成了太福晋的嗣子;又因他的软弱,使得庄亲王府失去两代人积攒下的财富,心中有所愧疚。

    当年李侧福晋因嫉生恨,害死了十六阿哥两个嫡子,十六阿哥仍是无法下手处死自己曾爱过的女人,不过是移出宫去圈禁了事。

    李侧福晋病故,十六阿哥还因此对她留下的两个儿子添了内疚之情。

    虽说这有些对不住十六福晋,可是毕竟李侧晋半是他第一个女人,又是他曾真心疼爱之人。李侧福晋的偏执,也有他年少轻狂,处理家务不当的缘故。

    是什么,让十六阿哥改变了主意?

    曹颙虽困惑,却也没有开口发问。这些都是十六阿哥的家事,十六阿哥乐意说时,他愿意做个听众;十六阿哥闭口不言时,他也不会无礼探究。

    十六阿哥只是将妻子怀孕的好消息告之曹颙,并没有深谈的意思,因这关系到他心中隐痛。

    他的嫡长子,出生于壬辰年八月初四日辰时生,当日卒。要是还活着,今年已经十三岁,比曹颙的长子天佑还大一个多月。

    每年秋天,十六福晋都要偷着哭几场。因为她三个嫡子,两个在八月夭折,一个在九月夭折。

    十六阿哥是真的后悔了。

    原本对于佛道之流,不以为然的他,如今都在王府供上小佛堂,为夭折的儿女超度。

    在看到太福晋对妻子的刁难后。他才认识到,没有嫡子傍身,对妻子来说,处境是多么艰辛。这还是他在的情况的。倘若有一日他不在了,妻子怎么办?

    在太福晋的挑拨下,弘普待嫡母也日益疏离。

    十六阿哥终于明白,妻儿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妻子无法屏弃失子之痛,主动去亲近弘普;弘普也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将生母的失宠病故归罪于嫡母。

    十六阿哥知道这烂摊子是自己造成的,想要调解却是收效甚微。

    如此,他只能在妻子与疼爱的庶子之间做个决断。

    当皇上提出给弘普指婚时,十六阿哥才发现,儿子已经是雏鹰终究会长大,离开自己的庇护,展翅于九天之上。他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小家。

    陪着自己走过下半生的,是自己的妻子。

    他已经欠了她许多,该是补偿的时候。

    原还想着等着,什么时候侍妾产子,抱到十六福晋名下。没想到天可怜见,让十六福晋再次怀孕,

    同十六阿哥的“三喜临门”相比,曹府接下来迎接的,就是秋风秋雨愁杀人。

    天宝病了,开始只是咳与发热,请了太医来,只是说“外感风邪

    初瑜与李氏守了两日,想尽办法让天宝退烧。

    不想,烧还没退,天宝开始呕吐腹泻。原本白白胖胖的孩子,折腾没两天,就眼睛眶下去,看着叫人心酸。

    太医院几个专长儿科的太医,请了一圈,连方种公也请过来一遭,给出的结果却是令人心揪。只说尽人事,看天命。

    初瑜的眼用,汁成了核桃乃曹颙泣个做老年的,也使人在户部请了假己叭集两人从将天宝从兰院,迁回梧桐苑,日夜守着。

    看着奄奄一息的幼子,曹颙充满了无力感。听着儿子口中喊着“痛痛。”初瑜用帕子捂着嘴,眼泪簌簌而下。

    曹颙虽没掉眼泪,却也尝到心如刀割的滋味儿。

    天宝病成这样,府里其他孩子哪里也都跟着焦心。不过太医早已吩咐,天宝的病容易过人,大人不碍事,小孩子却不能近身。

    因这个缘故,即便他们再担心天宝,梧桐苑也成了他们的禁地。

    曹颙坐在炕边,想要给儿子讲故事,却不知讲什么,孙悟空?葫芦娃?虽说家中有这么多孩子,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幼子的关注如此乏善可陈。

    他不知道幼子喜欢听什么故事,不知道幼子平素喜欢做什么。

    他只是笨拙地,端着药碗,哄着儿子吃药。

    “苦……”看着那黑黑的药汤,天宝往初瑜的怀里缩了缩,眼泪巴巴道。

    炕边,放着许多小孩子喜欢的陶偶木剑,还有几盒子姿伐点心。初瑜柔声哄着小儿子,想让他听话吃药。

    天宝虽养在兰院,可李氏并不是惯孩子之人,所以他即便不愿意,也不会像旁的孩子那些哭闹刷撒泼。

    他只是转过身,将小脑子藏在初瑜怀中,用无声来抗议对吃药的不满。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曹颙抱着他的小肩膀,在他的哭闹中,强惯着半碗药下去。

    天宝哭得撕心裂肺,望向曹颙的样子,就像是看着十恶不赦的大仇人。

    于是,每次吃药时间,就成了父子之间的拉锯战。

    天宝又吐又哭,每次都弄湿衣服,闹一身汗。

    曹颙则是被尖锐的哭声闹得太阳|岤直跳,几次将巴掌伸到小儿子屁股上,想要教一顿,还终是舍不得落下。

    不过也是这一天三次的折腾,使得原本病入膏盲的天宝,渐渐有了力气。从开始被灌药时,只能哭得两眼翻白,到现下已经能踢人推人,显然进步不

    等他憋红了小脸,狠狠地在曹颙的虎口上添了牙印,太医再来诊脉时,终于换了新词儿。

    虽说比不上出痘凶险,可这小孩子拉扯大本就不容易,更不要说天宝这次的病这么凶险。

    曹颙夫妇,终于松了口气;每次吃斋念佛,给小孙子祈福的李氏。也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臭小子,等他好了,我要家法侍候。天佑恒生小时候也生过病,就没有这么磨人的

    。”看着小儿子对妻子越来越亲昵,对自己越来越不“待见”曹颙忍不住愤愤道。

    初瑜这回却是没有附议,而是为幼子抱不平:“爷再耐心些。天宝不是病了么?他长这么大,爷又抱过几回?”

    曹颙闻言,顿时语塞。

    长子天佑背负家族希望,他关注的难免多些;次子恒生命运多艰,又乖巧懂事,格外惹人怜,少不得多疼些;幼子天宝的出生。只是解了曹家子嗣淡薄的局面,锦上添花。

    曹颙这个做父亲的,确实对幼子疏忽甚多。为了使得母亲晚年不寂寞,将天宝交给母亲抚养,自己没怎么尽父亲的职责。

    “这小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曹颙讪讪地问妻子道:“我灌了他好几天苦药,怕是记仇了,总得好好哄哄。”

    “喜欢活物儿,天佑、恒生打外头买了对小兔子,就是给弟弟的。”初瑜回道。

    父与母,虽都与子女骨血相连。可前者不过是一响之欢,而后就等着瓜熟蒂落;后者却是要怀胎十月,才能一朝分娩。天下间,有疏忽子女的父亲,却鲜少有冷情的母亲。

    曹颙在地上转了好几圈,也不知去淘换些什么来哄儿子。猫儿狗啊的,肯定不行,这个时候没有预防针,小孩子又淘气,咬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他正好看到百宝阁上摆着的座钟,拍了拍脑门,出去使人去十三阿哥府的洋货铺子,又去前门,淘换了不少东西过来。

    整点小鸟出来报时的座钟,打开后西洋小人翩翩起舞的发音盒,这些是洋玩意儿。还有本土的不倒翁,皮影戏用的皮影,木偶戏用的提偶,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能动的。虽比不得活物儿鲜活,却也对了天宝的心思。

    梧桐苑的上房,多了童子清脆的笑声。

    随着曹颙一次一次“献宝。”天宝对他也渐渐亲近。

    等到天宝毫不抗拒,老实地待着他怀里,乖乖地吃药时,梧桐苑已经成了玩具铺……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诡异流言

    天宝这一病,李氏的牵桂并不比儿子媳妇多少,在佛前许愿,吃了一阵子长斋,每日里吃不好睡不好,请减许多。

    不过她难过归难过,也晓得小孙子病重,儿子媳妇正难熬,自己不能再给他们添乱。所以只有强挡撑着,带着妞妞、天慧料理家务,让媳妇能全心照顾孩子。

    等到天宝病好些,李氏熬不住终于病倒。

    还好太医只说是太劳烦精种不足,好生调理几日便好,

    等到祖孙两人病恃惭愈,巳轻将到重阳节。

    巳轻有奉召进京的外官进京,其中就包桔云南布政使司布政使李卫口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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