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16部分阅读
哥、十六阿哥、二十阿哥随扈。留在热河主事的。是前些日子从京城过来的五阿哥。
曹颙以和硕额驸的身份,在康熙钦点的行围名单中。
对于八旗权贵与官兵侍卫来说,随扈行围是天大的体面,曹颙自然乐不的多给自己的履历中加上这么一条,某年某月,钦点随扈围猎木。
想着这一去,要到九月底才能回转,曹颙也不放心留初瑜单独在热河,就同初瑜商议过,让她先行回京。
出来几个月,初瑜也想孩子们,不放心京城,就听从丈夫的安排,使人收拾行李,想着等送走曹颙后。就动身回京。
在与各府女眷辞别时,初瑜才知晓,四福晋也打算在圣驾行围后,起身回京。娘俩个儿,就约好同行。
曹颙听了,只能感叹自己运气好。如此能增加交情,又不涉及政治立场什么的,正是求之不来的好事儿。
身为晚辈,他少不得又亲自携初瑜过四阿哥府一趟,恳请四福晋多照看什么的。走了个过场。
宝雅听说初瑜要走,满心舍不得,恨不的随了她回京,看一看故土。但是朝廷有规矩,抚蒙古的皇女与宗女,没有朝廷旨意,是不能随意回京的。
宝雅只能忍耐。毕竟现下回去,孩子们还兄长又不在家,当不得大用。
等过几年,儿子们大了,兄长也回来。为了儿子们的前程,她也乐意厚着脸皮,多请两次旨意。
初瑜温柔和顺,很对四福晋的脾气。
加上之前,年侧福晋生子风光时,京城各大府里,都变着法儿的讨好年氏。只有曹家按照规矩,恪守嫡庶之分。使得四福晋对曹颙这两口子好感倍增。
因此。这一路上,两人相处甚好。四福晋慈爱,初瑜得了丈夫叮嘱,也是恭敬柔顺,一路行来,娘俩的交情越来越深。
四福晋口中的称呼已经由“大格格”变成“瑜丫头”白日赶路时,也叫初瑜与她同车说话解闷。
这已经是七月末,幕热渐消。
四福晋没有等四阿哥行围回来,就赶着回京,也是王府有事儿需要她料理。这路上就赶得急些。
初瑜前面还好。虽有些虚弱,不耐车马劳乏,但是也强忍着。
行到怀柔,网好有段官道因山石掉落的缘故不通。要下官道绕路而行,这道路就显得颠簸了。
初瑜在马车上,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满是虚汗。很是不对劲”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一十三章 诊脉
换做是前些日子,马车里闷热,许是还能中暑。如今,初秋时节,又是山林之中,正是清凉得紧。
因此,看初瑜白了脸。四福晋也不会以为是中暑。
“这是哪不舒坦?昨儿还好好的?”四福晋带着几分紧张,叫人立时停了马车,开口问初瑜道。
初瑜只觉得眼神一阵阵发黑,小肚子坠得难受。
她已经生了一双儿女,自是晓得身上的异样。她算了算行经的日子,心中惊疑不定。
按理说,她这两日经期该到了。因延迟的日子不多,又在路上,所以她只当行路累了所致,加上眼看就要到京城。所以她没有当回事。
如今,倒是是经期所致,还是因旁的缘故,初瑜也说不准。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四福晋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觉得奇怪,顺着她的胳膊望去,却是恍然大悟:“天呀,莫非是有了”说着,带了几分后怕,皱眉道:“这孩子,都做了两回额娘了,怎么还不知轻重,这前三个月是能轻动的?”
初瑜苦笑道:“四伯母。侄女也不知是要行经还是有了。自打生了我们大姑娘,侄女身子就不好,每月经期或早或晚都是有的。”
饶是她如此说,四福晋也不敢轻忽。
她是长辈,又得了曹颙先前的托付,携初瑜一道回京,要是初瑜有点闪失,那她这长辈的也脱不得干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下不能往回退了,再往前行就该到怀柔县城,还是去寻个大夫妥当的。”四福晋想了想说道。
因这段山路颠簸,四福晋不敢让初瑜再坐车,就让人快马先行,到怀柔县城寻驮轿与大夫。
驮轿是两人抬的,要是前后走得稳当些,就会少不少颠簸。
不说曹家侍候初瑜回来的仆妇,有赵安家的、钱丰家的,就是四福晋身边。也有几个主事嬷嬷。
大家瞧见福晋的马车停了,也都下了马车,过来听差。
四福晋吩咐人将车队,避让到道边,让仆妇们拉了帷帐,才使人挑了马车帘,让初瑜透口气。
初瑜虽觉得不晕眩了。却是一阵阵发冷。
四福晋摸了摸她的手,叫人拿了薄毯过来,给她围住。
这会儿功夫,曹家的仆人都晓得,马车停止前行,是因为自己女主子的缘故了。丫鬟婆子都带了几分紧张,吴盛本在队尾,也听到消息,使小厮过来相问。
四福晋见状,不知该不该羡慕初瑜。
这个大格格。看着温柔和顺,却是嫁对了人。当家太太。儿女双全,还没有侍妾庶子碍眼,说起来多少人眼红。
初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般大张旗鼓,若是她只是将要行经引起的不适,那岂不是一场大笑话。
所以,她就将众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了乐春、乐秋两个在身边侍候。
这会儿功夫,初瑜只觉得腹痛渐消,脸色也缓和些,不再那么苍白。
四福晋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方才马车在颠簸的路段行了几里。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奉命去怀柔县城的王府的管事才骑马回来,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里,下来两个大夫,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另外一辆马车,载得是驮轿。
至于轿夫,王府管事压根就没雇用。
初瑜的身份,他是晓得的,自己主子的亲侄女、淳郡王府大格格、御封的和瑞郡主、伯爵府的伯夫人。
这样的金贵人儿,福晋怎么会放心叫外头的人抬轿。
因在野外,讲不得那些规矩了,四福晋便叫丫鬟们回避。吩咐两个婆子引两个大夫上前为初瑜诊脉。
初瑜胳膊上覆了薄绸,只觉得心跳如鼓。
她可记得清楚,婆婆打发自己去热河,就是抱着添孙子的打算。
自打守孝期满,初瑜每个月都盼着,却是每次都落空。
先上前的是那年岁大些的大夫,看着这一行百十来人,加上这马车装饰,都不是凡品,就晓得是遇到权贵。
他不敢抬头,得了吩咐上前,眼睛也只盯着初瑜手腕上的绸子,不敢轻易乱瞄。
竟是滑脉!
老大夫不得不硬着头皮,抬头看看自己的病人。
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旗装打扮,没有珠翠满头,却是周身的富贵,正带着几分关切望着自己,老大夫稳了稳心神,问道:“敢问这位奶奶,这两日可有痰症?”
初瑜闻言。摇了摇头。
“那奶奶这两日饮伞如何?可曾积食?”老大夫接着问道。
见初瑜还是摇头,老大爷暗暗松了口气,又躬身问初瑜的经期。
这个初瑜低声吩咐赵安家的,由赵安家的代答了。
老大夫问了一遍,躬身道:“这位奶奶脉象如珠走盘,稍有滑像,若不是痰怔、积食的缘故,多半就是喜脉。只是日子短,还不明显。”
听了这话。四福晋倒是有些担心,问道:“脉象看着稳不稳?先前不知,早上行路时颠了些。”
老大夫方才抬头看初瑜时,已是瞧见四福晋。见她旗人贵妇装扮,看着比年轻的那个还雍容华贵几分,回话自是越发小心。斟酌着道:“虽脉象不算稳健。但是只要小心些,应无大碍。”
“佛祖保结!”四福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叫人打赏了银封,带老大夫下去。
初瑜攥着帕子,抚着胸口,有些不敢相信。
自打生了天慧,伤了身子,她心里就没底。就算调理了几年,隐隐地存了多少期盼,也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
为求稳妥,四福晋又叫人引第二个大夫过来诊脉,得出的结论也是喜脉。
四福晋脸上添了欢喜。叫人重赏。
这大夫诚心巴结。一边谢赏,一边说着吉祥话:小人谢太太赏,太太好福气,奶奶也是好面相,指定能添个男孙。”
一句话说完,却是冷了场。
马屁拍在马腿上,谁不知道四福晋只有一个嫡子,还早就天了。
四福晋神情僵住,早有知趣的婆子,上前引了那大夫下去。
众人皆屏气凝神,初瑜见状,拽了四福晋的袖子,低声道:“四伯母
四福晋这时回过神来,回讨头看着初瑜,似悲似泣一半晌方道!“今年是弘晖的本命年,要是他还在,想来也早该娶妻生子”说到最后。仿佛陷入回忆中。
“四伯母”初瑜知道劝什么都是虚的。就不再说话,陪着四福晋缄默。
四福晋只觉得胸口钝钝的,长吁了口气。神情已经恢复如初,笑道:“瞧我竟扯这些没用的。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赶路。”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几个,婆子抱了锦垫等物,将驮轿收拾妥当。
四福晋想了想,没有从王府仆从这边挑人,而是传了吴盛,说了初瑜有喜之事,叫他从曹家仆从中挑几个行路稳健的抬轿。
吴盛早就候着,听了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山路颠簸。差点没出事儿;喜的是府里要添丁,真是天大的好事。
最后。初瑜上了驮轿。曹府两个健仆抬着,旁边还有几个婆子媳妇驱步相随,护着左右。
吴盛又挑了六人,两人一组,与前面这两人换手,小心翼翼,总算绕过这段山路,回到官道上。
众人皆松了口气,四福晋赶紧所人停了马车,将初瑜接回到马车上。
行到怀柔,众人进了驿站。
驿承听说是亲王福晋回京,的少不得殷勤一番,安排了独院上房。
虽说剩下的官道是近两年修缮的,平坦得很,但是四福晋有所顾及,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赶路。
怀柔到京城八十里,一行人又行了三日,才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四福晋原想亲自送初瑜回府,但是初瑜怎好托大,加上也知道四福晋府中有事儿才回来的,便道谢一番,请四福晋先回王府。
四福晋见初瑜气色颇佳,并无不适之处,才与她分开,各自归去。
等初瑜乘坐马车,到了二门外,李氏已经得了消息,使丫鬟绣鸽带着两个小丫头到二门外相迎。
看着乐春、乐秋小心翼翼地扶初瑜下马车,绣鸽虽觉得奇怪,还是上前一步,笑着说道:“给太太请安,老太太得了消息,正巴巴地等着呢。”
初瑜点点头,放开乐春、乐秋的胳膊,进了二门。
兰院上房中,李氏算了算日子,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早就回了,,要是再熬几个月,保不齐就有了,她记得清楚,丈夫生前曾专门交代过,子孙凋零是家族兴盛大忌。要是儿子三十岁还不添丁,就叫她劝媳妇给曹颙纳妾。
儿子今年二十八了。
见了媳妇进来,李氏少不得抱怨两句,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不是叫你在热河带着,同天估他老子一块儿回来了?”
“老爷随扈行围去了,要九月能转回热河,带家眷不便宜,又不放心老太太同孩子们,叫打发媳妇先回京。”初瑜柔声回道。
李氏扫了眼初瑜的肚子,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折腾一趟,才待了两个月。”
初瑜迟疑了一下。说了自己有身孕之事。
这两日来,她也一直后怕。这般赶路,若是有了闪失。她也没脸见婆婆与丈夫交代。毕竟,孕期前三个月,多要静养的。
李氏听了这个好消息,却顾不得责怪媳妇粗心。已经是带了几分激动。道:“有了。真有了?祖宗保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走到门口,她才止住脚步,看着初瑜道:“你才回来,定也乏了,快回去歇着。”说着,又道:“看我毛毛躁躁的,这样的喜事,当咱们一块儿去告诉老爷才是。”
初瑜道:“媳妇不累,昨儿在城外已经歇了。还是先去芍院给外祖母请了安,再回去。”
李氏见她并无异处,点点头,道:“我同你一块去,也叫你外祖母欢喜欢喜。”
芍院中,高太君正在捡佛豆。
听说外孙媳妇回来,还有了身孕,她倒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只留初瑜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早点回去歇着。
初瑜没看到香玉,有些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她记得清楚,丈夫对李家这位表侄女防范甚严,生怕她同自家男孩玩儿在一处。
听说在张嬷嬷处学针线。初瑜才安心,别了两位长辈,回梧桐苑了
塞外,西拉诺海。圣驾行在。
今日。几位蒙古王公来朝,驻地一片热闹。
要赐宴,还要安排各种赏赐,十六阿哥带着内务府众人与理藩院的司官,忙成一团。
曹颙眼下,算不得清闲,但是日子也不算好过。
原因无他,只因为四阿哥前些日子无意看见曹颙读《农政全书》,就跃跃欲试地当起老师来,全然不顾曹颙是否乐意接受。
用他的话来说,曹颙能晓得自己的短处,没有“不懂装懂”是个行事稳当的。
但是书是死的,有些经验,不是从书本上能获知的。
曹颙心里郁闷无比,面上还得欣然接受。满足了四阿哥“好为人师”的欲望。
自此,曹颙除了跟户部司官整理公文,或者在御前轮值回事儿,其他时间就被四阿哥叫到跟前。
曹颙开始还觉得难熬,毕竟自己不是小孩子了,面对的又是不芶言笑的四阿哥,要是待着好受,才是有毛病。
不过。随着四阿哥深入浅出的道理,结合朝廷近十年对农政上的举措。还有各地农桑情形的总结,让曹颙更加全面地了结了大清农业的分布与发展。
曹颙心中,从最初的无奈,剩下的就是钦佩。
其中。四阿哥重点提了国家农业赋税与地方钱积欠的弊端:“丁额无定,丁银难征,“摊丁入亩。已经势在必行!”
自打康熙五十年康熙下了“盛世添丁,永不加赋”的恩旨,废除了康熙五十一年以后出生的丁税,这“摊丁入亩”就屡屡被提到台前。
但是土地兼并厉害。多集中在士伸手中。而他们的顶端,就是官员与宗室权贵,对这条政策的反对声,甚为强烈。
闹得最后,最先试行的省份,都不了了之。连康熙也不得不下旨安抚,刮斥地方督抚。安抚士仲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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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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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一十四章 会亲(上)
听着这些国家大事,心潮也是澎湃不已。
看来,在户部当差二十年。使得四阿哥收益良多。对于雍正朝的政事。曹颙只听过“摊丁入亩”与“火耗归公”若没有在户部当差这些年的经历,四阿哥也不会做出这些切合时事的政策。
论年龄,四阿哥比曹颙年长十七岁;论辈分,曹颙是他侄女婿,或许还有其他的,所以四阿哥在曹颙面前,尊长架子端得很足。
曹颙眼中,四阿哥不仅是顶头上司,还是下任帝王,这态度自然越发恭谨。
如此一来,四阿哥越发教导的津津有味,曹颙心里也存了不良念头。
要是能混成未来帝王的弟子。那对曹家可是天大的福气。
虽说在四阿哥的“热心”教导下,想这些不地道,但是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不由得曹颙不多想。
这一个教得入戏,一个学的有模有样,看在别人眼中,却不是好事。
先不满的就是三阿哥,他这两年行事“淡然”的紧,但是“目明耳聪”对于御前与诸位兄弟也都盯得紧紧的。
“做戏!”三阿哥守着个空棋盘,对坐在对面的十五阿哥抱怨道。
虽说圣驾离开热河行围。但是也没有依照往年似的每日拔营,而是到草场辽阔的地方,就多驻扎几日。等到蒙古各部王公来朝。
三阿哥管着礼部与理藩院。每日招待这些蒙古王公。
今日却是难得清净半天,他就拉十五阿哥到自己帐子里“下棋”说是下棋,不过是兄弟两个寻个说话的由子。
“即便他不做戏,曹颙也早就向那边投诚了”十七阿哥带着几分冷笑道。
“咦?怎么可能?曹家虽说抬旗,仍是皇阿玛的人。就算想要站队,也不会挑老四啊”三阿哥闻言,眉头紧皱,有些不信。
他记得清楚,曹颙当年初进京城时,因为是曹寅嫡子的身份,二阿哥、八阿哥与自己都曾打过那边的主意。
若是没有七阿哥请旨,曹颙的婚事,应在三阿哥的掌控中。
后来,曹颙不做弘曙的伴读,得罪了二阿哥;与九阿哥结怨,得罪了八阿哥那头;与自己虽说没有什么仇,但是婉拒了自己的示好也是肯定的。
若不是康熙护着,又扯出李氏身世秘闻,曹颙卑便也不会顺顺流流地当着和硕额驸,官运亨通。
十五阿哥挑了挑眉,道:“曹家站队,那是才曹寅在世的时候。如今曹颙做了家主,有个“救命之恩。的幌子挂着,还用站队么?”
曹家不算什么,但是曹家背后牵扯的各家各府算起来,权势也不小。
三阿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还是不肯承认曹颙会因恩情选择四阿哥,道:“什么救命之恩,当初里头牵着二阿哥的门人,他面上还装太子党,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是为了算计二阿哥,故意寻机发作。”
兄弟多年,十五阿哥是晓得三阿哥脾气的,就爱自说自话,所以也不同他争辩,道:“就算“救命之恩。分量不足。如今加上“半师之谊”分量也当差不多了。”
三阿哥闻言,神色有些狰狞。道:“我就知道,老四没按好心。不过是看着安份,时时都算计。”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道:“不行,不能让他顺心如意。走,咱们见皇阿玛去。就算不能告一状,也要给他上点眼药。”
十五阿哥跟着起身,迟疑道:“三哥,不好一块儿过去吧?”
三阿哥身上兼着礼部、理藩院的差事,寻个由子,能御前回话;十五阿哥却是在刑部兼个闲差,不过是挂个名儿罢了。
三阿哥点点头,道:“那我去御前,十五弟先回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同十五阿哥说了两句就步履匆忙地去了;十五阿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后,才挑了挑嘴角,转身回自己个儿帐子去了。
三阿哥走到御帐附近,才放缓了脚步。
就算想要给四阿哥上眼药,也不能将他自己个儿兜进去。
要是在皇父心中,留下排挤手足的印象,就得不偿失。
与其直接往四阿哥身上说。还不若隔山打虎。
曹颙身为二品京堂,又是户部这个紧要衙门,才能不足“难堪大任”也该叫皇阿玛知晓,省的受了蒙骗。
可是。如此一来,四阿哥“示恩结党”的帽子未必能扣上,自己却要与曹家结怨。
想到这里,三阿哥就有些踌躇。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是继续前行,还是转身折返,就听到一阵笑声,随即就见几个人从御帐中出来。
中间穿着石青色常服袍的。正是康熙。旁边高声阔论的,是十六阿哥,另一侧小步跟着的是乾清宫总管太监魏珠。后边随着的,是几个大臣。
这会儿功夫,也不容三阿哥多想。
他趋步近前,躬身道:“儿臣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金安。”
集熙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叫起。
十六阿哥见三阿哥独行而来,笑着问道:“三哥是打哪儿来?来见皇阿玛的?”
三阿哥见十六阿哥随意的模样,隐隐地有些吃味。能在御前。这般随意话家常的,除了早年的十三阿哥,也就只有十六阿哥了。
“按照报备,明日科尔沁和硕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就该到了。派何人出迎,儿臣特来请皇阿玛示下。”后一句,三阿哥是对着康熙说的。
卓礼克图亲王是蒙古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初封亲王是已故太皇太后的同胞兄长吴克善,世祖废后之父。
他原本是个实权王爷,与土谢图汗分掌科尔沁各部。
因他同多尔衰交好,被世祖顺治所厌。多尔衰死后,顺治亲政,已加恩继后家族为名,夺了吴克善的权,将科尔沁左翼交给他的兄弟达尔罕王一支,使得这一支成为闲散亲王。
等到康熙即位,为了尊崇太皇太后的娘家,对于和硕卓礼克图亲王这支也屡有加恩。
现下的亲王巴特麻是吴克善之孙,与康熙平辈,算是蒙古诸部众辈分较高之人。三阿哥郑重其事来请旨,倒是也说得过去。
康熙想了想,道:“既是巴特麻要到了,就由你带着理藩院大臣出迎;过几日罗卜藏衰布到时,再让四阿去迎。”
听到前面的话,三阿哥还欢喜,听到后边的,却是不由犯嘀咕。这明明不干户部的差事,为何要安排四阿哥参合外藩之事。
罗卜藏聂布也是太皇太后娘家人。固伦瑞敏公主长子,执掌科尔沁左翼蒙古的达尔罕王。
论起分量来,罗卜藏衰布比巴特麻只重不轻。
三阿哥口中应着,心里还在郁闷,康熙已经带着十六阿哥先行。
三阿哥不敢跟着,但是也好奇他们做什么去,就趁人不注意,看了魏珠两眼,眼里满是询问之意。
魏珠伸出手来,比划一下,带着侍卫们随着圣驾而去。
三阿哥怔住,要是他没有眼花,那就是个“四”看着是圣驾一行的方向,可不正是四阿哥的帐子?
十六阿哥跟在康熙身边,心里念叨着的苏赫巴鲁。
虽说他不是嗣子,没有继承王位,但是有公主额娘在,日子就不会难熬。等到公主薨了,要是他在科尔沁待得不如意,就想个由子将他调到京城任职。
方才,魏珠比划,得确实是“四”,跟在康熙身后,他瞄着十六阿哥的背影,寻思十六阿哥的用意。
曹颙这些日子,经常出入四阿哥行帐。并不是秘密。
比如魏珠,就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没人在御前说嘴而已。
十六阿哥向来同曹颙交好,当不会害他,在御前捅开这件事儿,指定另有用意。
想到此处,魏珠就放下心,不再胡思乱想。
四阿哥行帐中,四阿哥正结合前些日子直隶堤工冲决之事,同曹颙说《农政全书》中的水利卷。还问询起他的对策。
对于农事,曹颙这几年关注得多。还能接上几句;对于水利,曹颙作为一个文科生,就是上辈子听过的“植树造林”
等他说出,却是被四阿哥一口否决。
河坝附近,只宜囤淤开田。不易种树。会使坝体松弛,更不易抗洪。
曹颙有些不服,即便河坝附近不易种树,那上流源头附近,是不是应该光植树木,减少河沙冲击,使得水流流畅,减少流水堵塞河道引发的洪灾。
这点,四阿哥早先也听人提及,却是因操作起来不易,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听曹颙这般说辞,他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也未尝不是个法子。倒是应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
两人正说得热闹,却不知帐子外康熙一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听了这些功夫,帐子里的两人没有半句闲言,说得都是正经学问与政事,康熙点了点头,暗暗满意。
十六阿哥早就盯着康熙的表情。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挑了帘子。躬身请康熙进帐子。
帐子里,四阿哥与曹颙已听到动静,都往帐口这边看来。
见是康熙,两人忙屈膝跪迎。
康熙进了帐子,视线就落在书案上高高的一摞书上。待上前看了。除了《农政全书》,还有其他的几本农书。
听十六阿哥提及,曹颙现下做了学生。康熙开始时并不高兴。
他向来习惯揣测人心,自然想着四阿哥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直待亲耳听了,这两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他先前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
他坐在椅子后,视线从书上,移到四阿哥身上,又从四阿哥身上移到跪在四阿哥身后的曹颙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厚待卓礼克图亲王一支,并不仅仅是因太皇太后的缘故。还因为他的玉荫姑姑,没进宫前就养在卓礼克图亲王府。
等到追封时,玉碟上写的玉荫是“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不过是为了在辈分上与康熙相符,寻了合适的人家挂名。
而现下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老爹都勒巴,吴克善王爷的次子,玉萌在蒙古那段生活,曾经得到这位表兄与他妻子的照看。
她曾对康熙提及此事,对于表兄表嫂的照顾。也甚是感激。
因这个缘故,康熙对于都勒巴也多有恩宠,早年封了他贝勒爵位。在吴克善嫡孙病故无嗣后,又恩典他袭了亲王爵位。
都勒巴却不是个有福的,做了几年亲王就病故了。
老一辈子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一时之间,康熙竟生出几分怅然。
若是他的玉荫姑姑还在世,会是什么光景?
他这边陷入沉思,十六阿哥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总不好让四阿哥与曹颙老跪着,他上前两步,低声道:“皇阿玛。”
康熙这才从沉思中警醒,抬起头来,叫四阿哥与曹颙起身。
一时之间,斥的话与褒奖的话。他都不想说了,对曹颙道:”明日卓礼克图亲王来朝,你随三阿哥出迎。”
众人听了,都觉诧异,这不是礼部与理藩院的差事么?
曹颙躬身应了,想到一个可能,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莫非是康熙看出他户部的差事吃力,要掉他去礼部与理藩院任闲职?
康熙倒是没有留意众人的脸色,随后对四阿哥吩咐道:“罗卜藏襄布也这几日到,到时候你替联招待。”
让四阿哥出面招待蒙古王公,并不是头一次。
前些日子在热河时,康熙身子不好,也多有三阿哥、四阿哥代他找到蒙古王公。
还是十六阿哥顾忌少,笑着问出心中所想:“皇阿玛这是要发配曹颙到理藩院?可不是屈才,就算曹颙户部差事做得不好,还有内务府这头。去理藩院陪着吃茶吃酒有什么意思?”
康熙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的内务府。叫你弄的乌烟痒气,联还没找你问罪,你还想拉上曹颙?谁说他户部差事做的不好?他是和硕额驸。出迎卓礼克图亲王也不算逾越。”
十六阿哥听康熙没有贬斥曹颙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
他是好心,怕旁人拿着曹颙与四阿哥学习之事借题发挥,才想着捅到御前。以绝后患。要是曹颙因此丢了差事,他不是要羞愧死。
四阿哥在旁,却是心中一动,想起慧妃的相关传闻来”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一十五章 会亲(中)
好在曹颙的补服、朝服、吉服都预备了好几套,有按照爵位的,有按照官职的。所以。换上身正式的伯爵蟒服。随同三阿哥去行营外迎接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曹颙,也带出几分气派。
自从昨儿得了消息。晓得今儿要同曹颙一道出迎。三阿哥心里就惊疑不定。
他不知道这是皇父看不惯曹颙与四阿哥走的太近。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用意。
曹颙这边,却是想着随着科尔沁这几位亲王、郡王相继来朝,不知十六阿哥又能多赚多少银子。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十六阿哥那边的烟嘴儿产量越来越多。
他还接受曹颙的意见。使人又做出烟斗系列。
这个不受卷烟推广的限制,更容易被那些年长的权贵接受。
科尔沁作为两代后族,入关前后,与满清皇室联姻不断。至今为止,抚科尔沁的公主就有八位,其他宗室女数十人。
蒙古嫁入满清皇室的女子近百人,其中半数出自科尔沁。
可以这样说,通过几代人婚姻嫁娶,如今科尔沁诸部的王公贝勒,十人中有八人流有爱新觉罗家族的血统。而世祖顺治皇帝是孝庄太后所出。这些祖子孙也都有科尔沁蒙古血统。
科尔沁王公拥有最肥美的封地,最多的朝廷赏赐,子弟出仕最多。
从他们手中赚钱,收获一定会丰厚的。
看着曹颙如此平静,三阿哥倒是有些忍不住。笑了两声道:“皇阿玛慧眼识人,想来曹大人对理藩院的差事也能得心应手!”
曹颙听了,倒是一愣。
难道康熙真有调他到理藩院的意思?
用了半年的功夫。户部的差事才算上手,要走到了理藩院,又要重新开始。不过,他心里并不反感调职。
同四阿哥说起“摊丁入亩。火耗归公”这些未来的政策,固然令人振奋。但是曹颙也没有兴趣做执行人。
连四阿哥,贵为皇帝之尊,因推行这两条,得罪了士族。从史书到民间都留下恶名;身为臣子,参与这些改革之事,更是容易树敌,说不定还被帝王推出来做替死鬼。
想到这里,曹颙猛然惊醒。
离四阿哥太近了。固然能为以后君臣相得打下基础,但是还有“能者多劳”这一句话。要是哪里四阿哥指望着自己“为君分忧。”那他敢不应承?
不行啊,看来往后还得更“愚钝”些,让四阿哥不放心将大事交给自己才妥当。
自己这些日子有些飘飘然,自己追求的并不是权臣之路。
“王爷谬赞,曹颙庸碌无知,哪里赶上的理藩院各个大人能干。不过是皇上瞧着曹颙清闲,让曹颙随着王爷见见世面。”曹颙心里打定主意,面上露出几分谦柬说道。
他可没有忽略。三阿哥说这句话时,旁边几个理藩院的官员望着自己的眼神。
三阿哥见曹颙推的干净,也拿不准康熙的主意,笑着说了几句旁的。
这会儿功夫,远处已经能看到烟尘起。随着马蹄声,一行百十来人的骑兵簇拥着几辆马车缓缓而至。
内蒙古各部王公与外蒙古各部王公幕朝的侍从数,都是有规定的。
要不然,一部出动个千人骑队,别说借到供给不容易,就走到了御前也不好办。
毕竟。蒙古的王公贝勒数十计,要是都带了千八百的骑兵过来。这圣驾扈从的五万兵马,就不算什么了。
要是蒙古人真联合起来,借着地利人和,就能将大清皇帝给包饺子。
因这边打着旗幡。所以来人也注意到。
三阿哥穿着金黄|色的蟒袍,站在诸人之前,也甚是惹眼。
所以,在距离众人二十步远,马车就停了。
骑兵中,有个身穿华服的健硕男子,翻身下马,到马车前说话。
车帘挑开,身材略显肥硕的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踩着一个少年奴隶的马背,下了马车。
三阿哥回头看了曹颙一眼,示意他跟上,出列相迎。
巴特麻做了三十多年的亲王,年年来朝,有的时候还往京城轮班,同三阿哥自是相熟的。
见是三阿哥出迎。他也不顾身材肥硕,疾行几步。
这行礼回礼的。寒暄的热闹。
这热络的话,说了半晌,巴特麻才挽着三阿哥的胳膊,看着曹颙一眼,问三阿哥道:“这今年轻人,怎么称呼?到是有些眼熟
他的汉话说得很好。人情世故也练达。做了三十多年的亲王,固然没有执掌旗务,也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因见曹颙年纪轻轻。就穿着图蟒蟒服,腰间系着金衔玉镶嵌红宝石的腰带,头上帽子上饰有东珠,是侯伯装扮,巴特麻就仔细多看了几眼。
“这是和硕额驸、二等伯曹颙 ,娶的是淳郡王府的大格格,是皇阿玛最器重的孙女婿。别看他年轻,如今已经是户部侍郎,端的是年轻有为。”三阿哥笑眯眯的,倒是不乏褒奖之词。
曹颙早并也随扈塞外几次,同巴特麻打过罩面,甩了甩袖子,打了个千。道:“曹颙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姓曹?。吧特麻听了,忍不住又打量曹颙二遍,轻声道:“礼部侍郎曹寅,是你什么人?”
曹颙听了,有些诧异。父亲生前除了京城,就是在江宁,很少到蒙古。
就是前几年,随扈过一次。到过热河,难道是那次认识的巴特麻?
“回王爷的话,王爷所提,正是先父名讳。”曹颙回道。
巴特麻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是闭了嘴,叫过身后的华服男人。介绍给三阿哥与曹颙。
那是亲王世子阿勒坦格呼勒,三十来岁的年纪,地道的蒙古人长相,身材健硕,高颧骨。厚嘴唇,手上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胸口露出金链子,腰间别着蒙古刀,刀把上装饰着金玉宝石,腰带上系着的荷包,也是金线缝制,极为华贵。
曹颙随着是三阿哥与世子见礼,心里却是被他这副“肥羊装扮”给震惊了。
看来长生天不能带给他好运了,就凭他这招摇的装扮,十六阿哥也滋乎他当大头 不想,世子听了曹颙的姓氏,反应同巴特麻差不多。虽没有开口问他父祖是谁,但是也多看了曹颙好几眼。
连三阿哥都瞧出不对,心中嘀咕。并没有听说曹寅同卓礼克图亲王这支有旧,怎么他们还会关注包衣出身的曹家不成?
他随奇怪,但是现下也不是开口问的时机,就请巴特麻重新上车,一行人回到圣驾行在。
从幸的蒙古王公与来朝的蒙古王公的行帐,都安排在行营的西南方向。在八旗护军的环绕中。
理藩院的司官,带着卓礼克图亲王的随从下去安置,亲王与世子则是由三阿哥直接引到相邻的两个大账。
随后,他就拿着亲王的请安折了,带着曹颙回御前复命。
因今日时辰不早,康熙就下令,明早召见巴特麻父子。今晚则是由理藩院设宴,为巴特麻父子接风,随扈的几位皇子、两位大学士、理藩院与礼部官员还有曹颙作陪。
这凑数接人,还算情有可原;怎么接风洗尘,还有自己的份?
御前下来,曹颙有些迷糊,想了想,还是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
十六阿哥帐子里,正有两个内务府司官拿着个册子回话。
至今从幸与来朝的蒙古各部,哪部到了,来的是什么爵位,随从多少人,一一列明。
见曹颙来了,十六阿哥也不避他。又仔细核对了几个数据,才叫那司官下去。
“不是理藩院负责蒙古各部的招待么?怎么内务府还有账?”曹颙笑着问道。
“就是理藩院的册子,昨线使人寻三哥借出来的 ”说到这里,看了两眼曹颙身上穿着的吉服,道:“这是接人回来了?看来这人数还能再加上一笔。”
“卓礼克图亲王与世子都到了。随从中还有王府近支子弟数人。”曹颙不待他多问,将十六阿哥所关注的说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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