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 作者:禾九九
第94节
“他可认罪?”贺靖逸又问道。
贺靖逸的声音很冷,但君臣相处了许久的日子,众人早已习惯,但此时这股冷却让旁人的心头再次涌上了寒意。
御史大夫顿了顿,眉头垂的更低,“康子墨拒绝认罪,说是…”
御史大夫纠结了下,才继续道,“说是受人指使。”
贺靖逸冷冷的望着殿堂下,他幽黑的眼瞳让人瞧不出他所望是谁,更瞧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御史大夫额上冷汗淋漓,他只说了一半便已觉得身体发虚,后面的话如何是不敢说下去。
大成朝堂纪律森严,除了皇帝皇后与出班对帝后回话的朝臣,其余人皆是纹丝不动,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众人心中虽是各种疑虑,但却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异议,扰乱此刻凝重的寂静。
半晌,贺靖逸开口道,“带他上来。”
御史大夫一怔,立即领命道了声,“是!”即刻退出殿外前去办理。
很快,康子墨一身素衣,没了往日的官服,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低垂着头,双眉紧蹙,规规矩矩的跟在御史大夫身后走进殿内,恭敬跪拜帝后。
“你说受人指使?是谁?”贺靖逸免了他的礼,许他起身回话。
康子墨身子明显的怔了一下,额上的冷汗与神情间的挣扎让人明显瞧出了他的犹豫,还有恐惧。
“是…”康子墨踟蹰着开口。
“快说。”贺靖逸冷于往日的嗓音仿若催命符,将康子墨激得险些要打个寒颤。
半晌才微微抬起头,略带颤音,支支吾吾道,“是…是皇后殿下。”
这一句话,顿如惊雷震惊全场,往日肃静的殿堂不由发出了些许惊诧之语,显然这些朝臣太过震惊,以至于顾不得规矩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
众人不禁小心将视线朝坐在龙凤皇椅上的帝后望去,企图从两人的神情中望见一丝端倪。
可惜,帝后太过镇定,贺靖逸浑身发出的冷凝之势,让那些人迅速又将头埋了下去。
“你说是皇后,可有证据?”
贺靖逸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格外的冷。
广阳文抬眸望去,惊讶的发现一向冷静沉稳的他,此时却抖得如同个筛子。
可广阳文能理解他,在贺靖逸那双如鹰爪般锐利的眼瞳直视下,还能保持冷静并非凡人可能做到。
“皇后殿下他…”康子墨好容易吞下口水,定下心神才开口道,“每每都是师国公与我联系,传递口谕,不曾留下任何字迹。”
他的声音极其细微,众人凝神屏息,生怕错漏听了他的任何一个字。
师道然登时朝他怒目而视,不可思议道,“我何时见过你!”
他一声惊吼而出,立即深呼吸了几次,按捺住心中滚滚的怒气,他很明白,这时候失仪会对师玉卿颇为不利。
康子墨听见师道然的怒吼反而松了口气,从衣襟中掏出另一本账簿,双手奉上,“这是灾款从户部账户到师国公一个账户流通的账簿。”
允东海略一迟疑,瞧了眼贺靖逸,还是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内监将册子拿上来,再由他双手奉给贺靖逸。
贺靖逸看也不看,连师玉卿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允东海顿了顿将册子又放回了内监手中的托盘内。
众位朝臣听见康子墨的话,瞧着师道然气成猪肝色的脸庞,又看着高座上不发一言的帝后,心中犹疑更甚。
皇后究竟有没有贪污灾款,这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问,而若当真污了灾款,皇上又将怎么处理?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而康子墨的证据呈上去,皇帝既不翻阅也不开口,这让本就各有心思的诸人心头着了急。
那个账簿里究竟写了什么,贺靖逸瞧也不瞧,让站在殿中的元太师、王时初等人找了急,他们断然不信师玉卿为人会做出这种事。
江南水灾一事,担忧的不仅是他们,师玉卿更是提出过不少好的解决办法,那股子忧国忧民的心,怎是这个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污蔑的去。
“康子墨!你可知道污蔑皇后会承担何种后果?”元太师率先发了话,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的话震慑了些许略有肆意的议论声。
一些朝臣视线交流频繁,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异军突起,“陛下,此事重大,臣认为应当严加调查处理。”
他的话语一出,整个朝堂的焦点霎时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元太师摸了摸胡子,眯起眼睛望向说话之人,心底琢磨,这吏部尚书一向话语不多,为何今日如此胆壮。
几位朝臣见状视线交流一番之后,也站出班列,高喊附议。
“陛下,既然康子墨已将证据呈上,就应当妥善处理,贪污灾款之事牵系许多百姓的生命,不可轻易姑息。”
一句不可姑息,触动了本就对贺靖逸做法有异议的朝臣的心理,道出了他们的心底话。
“陛下。”吏部尚书还有开口,贺靖逸摆了摆手,他立时顿住了嘴。
“既然陈尚书这么说,那你帮我看看如何?”贺靖逸冷冷道,从允东海手中接过账簿。
下一秒,却做了与他往日的沉稳截然不同的事,账簿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之下,迅速从空间划破“蹦”的一声,准确的朝吏部尚书砸来。
这突然飞来的物件将吏部尚书唬了一跳,忙伸手接住。
吏部尚书如何没想到贺靖逸会如此,吓了一身冷汗,顿了顿,才翻开了账簿。
朝中一片寂静,原先讨论的朝臣也安静了下来的,等待着吏部尚书的回话。
“回陛下,这账簿上很明确的显示了灾款的去向,依臣之见,康子墨所言属实,灾款确实进入了师国公的钱庄。”
师道然鼻翼一张一合,脸色依旧涨红,显然是怒气冲冲,但他这次却没有如同先前那样用怒吼为自己辩驳。
吏部尚书说完将账簿双手捧着,元太师双眉一蹙,望了眼坐在上面的贺靖逸与师玉卿,想要开口的打算逐渐取消。
账簿在朝臣中传阅,许多官员瞧见均是一脸怒气,心中愤慨皇后之作为。
“陛下,臣等都仔细查阅过了,账簿属实。”又站出一位朝臣启奏。
“陛下,这灾款入了师国公账户已是事情,若依康子墨所言,恐怕皇后殿下难辞其咎。”
元烈瞪大了眼睛望着说话之人,暗道奇怪,这些人平日都无交集,如今为何口径如此统一。
“还望陛下严加处理此事,换百姓一个公道。”
贺靖逸不开口,师玉卿也开口,元太师不开口,常友敬也未开口。
他们的沉默让朝中议论的一些朝臣更加壮实了胆量,那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义正言辞,内容已由望陛下调查,改至皇后退回后宫不再执政。
而这些话依然没有激起贺靖逸与师玉卿的任何反应。
这些人逐渐急了心智,用灾款说事,言辞一次比一次激烈,更有甚者提议废除皇后。
“大胆!”元太师率先发了难,“废除皇后也是你们随随便便能说的话!”
常友敬随后附和,“眼下不过是康子墨一面之词,你们就敢提废除皇后,诸位大人此举让人甚为疑惑。”
常友敬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戳中了要害。
几位朝臣原先的汹汹气势少了些许,但仍有人道,“贪污灾款,指使那么多无辜百姓活活饿死!这等恶性罄竹难书!废除皇后如何不可?!”
“此话甚是。”紧接着有人附和道。
吏部尚书平日话不多,此时却颇为能辨,他抬眸瞧着元太师与常友敬,几句话轻松将两人拉下了水,转而将焦点再次集中在了皇后身上。
“臣认为皇后必须废除,已平息民愤。”他总结陈词道。
“臣附议!”不时几声话语,紧接着他的话之后发出。
许多朝臣听了他们的辩论,不自觉心中有了倾向的天秤,由于这几人的能言巧辩,加上康子墨手中的账簿内有师道然的签字的字迹,他们不知不觉心头起了主意。
提议废除皇后的声音越发响亮,元太师与常友敬等人怒气横生,待要开口,余光扫见高座上的帝后二人,相顾一眼,终是选择了隐忍不发。
“陛下!请顺从民意废除皇后!”
“臣附议!”
“臣附议!”
广阳文瞧着垂头站在朝臣议论中心的康子墨,心头狠狠的啐了一声,原先对他的崇敬转而变成了鄙夷。
自从校订经书一事之后,广阳文便对师玉卿敬仰不已,时常与之联系,有事甚至被花南锦、元烈笑话是皇后的小尾巴。
他的敬佩之心可见一斑,此时听见众臣的污蔑,更是气愤难忍,他担忧如此下去,群情激奋的朝臣恐会真的威胁到他的地位。
就在广阳文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为皇后解决此事,他一抬头不经意间望见坐在凤坐上的师玉卿的嘴角,心下猛的一惊。
一直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他不曾有过一丝慌乱,此时更露出了微微笑意,望着殿堂下的那对星眸里有光亮闪耀,那神情好像正在看一场有意思的闹剧。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贺靖逸始终不发一言,让那些激愤的朝臣越来越心焦,也越来越心惊,他们摸不清皇帝的意图,也就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迈步。
于是,察言观色者有之,激烈怒斥者有之,沉默不语者更是逐渐占了大多数。
就在朝堂陷入一片混乱之际,一直安静的师玉卿忽然从凤椅上站起了身。
他这一举动让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众臣不由将视线聚集在这件事上最关键的人身上,不禁都等待着他会有怎样的举动和言论。
师玉卿并未像一些人想的那样与朝臣展开激烈的辩驳,他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高高的平台上俯视着殿堂下的朝臣。
“既然众位大人对吾有疑虑,今日吾便解了诸位大人的疑惑,康侍郎说我串通他贪污灾款,存入我父亲的钱庄。”师玉卿神态温雅,一派云淡风轻,“第一,我未有给过康侍郎任何与灾款相关的口谕,第二,我父亲的钱并非灾款。”
吏部尚书闻言上前一步便要开口,结果被师玉卿一个手势将他打断,“陈尚书可耐心听吾道完。”
吏部尚书瞧着他微笑着的嘴角,一时记起他的身份,身子一顿,立时恭敬的点了点头。
“我父亲收藏古玩多年,手下也经营着几家这样的铺子,不过是为了他的兴趣,但我父亲他眼光独到,铺子也是有些盈利。”
师玉卿说完这句话,朝臣还来不及惊讶,师道然上前一步大声道,“正是如此!”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和几个折叠起来的纸张,举起道,“这些是我店铺的账簿和我铺子买卖货物的契约,可以任由诸位大臣查证。”
原先反对的朝臣霎时一惊,户部尚书率先上前一步,朝他伸出双手,“师国公。”
师道然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全部交给了他,户部尚书仔细阅览了一遍,大声道,“回陛下,这账户和买卖契约都是真的,师国公近段时间因为买卖古玩确实挣了一笔不少的银钱,而且这账目清清楚楚,并无任何问题。”
吏部尚书语气急促,“你只看了一眼,如何就认定他账簿无错?”
师国公冷哼道,“陈尚书若不信,大可去我家中与铺中搜查,我师道然行得正坐得直,不惧怕这个。”
吏部尚书还未开口,御史大夫也已拿起账簿和契约看了起来,他周围不自觉聚集了其他朝臣,一一检查起来。
“回陛下,账簿、契约属实。”御史大夫看完立即答道。
“等等!”一名站在吏部尚书立场的朝臣道,“你们看这段时间发生的买卖,银钱正好与灾款数量一致,那这笔巨大的买卖居然发生在同一天,是否太过奇怪了。”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都观察到了这点,议论声再次如蚊蝇轻哼嗡嗡在殿中响起。
师道然道,“这人早已在我店内定下物件,我不过收集齐一次□□给了他。”
吏部尚书冷笑道,“师国公你这话站不住脚,我们如何知道这不是你故意将东西买进卖出让灾款顺利进入你的账户之下呢?”
师道然听见他的话,冷笑着斜了他一眼,也不慌,“这简单,派人去查一查那个买家便可,我愿意全力配合。”
吏部尚书摇了摇头,颇有意味的笑道,“既如此,那就必然要找到那个买家了。”
师道然看着他眉宇间隐隐的志在必得,冷冷一笑,“自然。”
元太师道,“陛下,既如此就让师国公配合,由元烈速速将那人抓来,尽快解决此事,也好还皇后殿下与师国公一个公道。”
众人视线集中在贺靖逸身上,瞧见他点了点头,元烈立即拱手领命,师国公也恭敬的领了命令,与元烈一道退出了殿外。
师道然走了出去,吏部尚书眉宇动也未动,似乎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师玉卿瞧着他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心道:看来是早已做了准备。
“康子墨。”师玉卿将视线转到始终沉默跪在殿中低着头,一脸死灰之人的身上。
康子墨一怔,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儒雅高贵的师玉卿。
殿中的议论声再次安静了下来,他们听见这唤声,都料想皇后殿下只怕是要与康子墨亲自对峙。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师玉卿语气温和的说了一句与眼下情形极为不符的话。
“许久不见你的母亲,你可想她。”
这话带给其他的人是满满的困惑,而对于康子墨确实宛若惊雷。
他神色激动的跪着迅速向前移了两步,抬头对着台阶上高喊了一句,“殿下!”
而这殿中神态举止有异的不止他一个,这一切,贺靖逸都悉数的收进了眼底。
众臣惊诧的望着康子墨,见他两眼通红,双颊被泪水布满,不禁更加困惑。
师玉卿瞧见他这模样于心不忍,眼眸一垂,回身望了贺靖逸一眼。
贺靖逸一改冰冷,朝他温柔一笑,朝允东海摆了摆手。
允东海躬了躬身体,即刻发出了一声命令,“传康子墨的母亲宁氏上殿!”
此话震动了康子墨和殿内的其中一些朝臣,他们不可思议的转身,望向由内监引着一步步迈向殿内的中年女人。
康子墨激动的颤抖着身子,若非此时正在宏伟的宣政大殿,殿内规矩森严,他只怕立时要站起身朝母亲奔去,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那中年妇人看似有些年纪,但容貌依稀能瞧出年轻时是个娇丽的女子,她穿着褐色的素衣,站在帝后面前,站在这满朝文武百官面前没有一丝惊慌,除却望见康子墨时流露出的眼泪。
瞧得出这是位颇有胆识,性格沉稳的妇人。
她走到康子墨身旁立时恭敬跪下朝贺靖逸与师玉卿行大礼。
“康夫人请起。”师玉卿道,“康侍郎你也起身。”
众臣迷惑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明白这康子墨见了自己的母亲为何如此激动,更是不懂皇后为何要宣康子墨的母亲上殿。
还未等朝臣反应过来,康子墨忽的不住对师玉卿磕着响头,“臣污蔑殿下罪该万死!”
他说着激愤站起身,“皇后殿下并未有私吞灾款,这些账户都是我一手所做,目的是为了陷害皇后殿下!”
紧接着,在众人反应不及之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悉数道了出来。
殿堂内顿时炸成一片,朝臣满满的不解,有些人率先脱口问出,“康子墨你为何要诬陷皇后殿下!”
另有些人道,“康子墨只怕是疯了,他的话断乎不能信也。”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险些将康子墨淹没,他大声道,“我没有疯,也没有胡说,我诬陷殿下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杀了我阿娘!”
这话让朝堂中安静了片刻,一些声音刚要出现又被康子墨的话给带过,“当年我科举考试通过三甲,回去客栈兴冲冲想要给我阿娘写信报喜,却不料收到家中老仆带来的信,阿娘被人绑架,要我听从指使行事,否则就要杀了她。”
康子墨又气又恨,“我父亲去的早,族里许多人觊觎我家财产,对我与阿娘虎视眈眈,全靠我阿娘一人撑着将我养大,阿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
康子墨说着哽咽了一下,抬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同样包含热泪的母亲,“我已经快两年没见过阿娘了。”
他的呜咽之语让很多人听了于心不忍。
而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此时的温情和重臣的动容,“一派胡言,你说你阿娘被人绑架,所以才污蔑皇后,有何证据?”
康子墨双眼通红的望着吏部尚书,“此事事关我与我阿娘以及全族人的性命,我如何敢说假话!”
康子墨说到此身子一顿,惊讶的望着师玉卿,拱手道,“殿下如何…”
师玉卿微微笑了笑,并未言答。
康子墨不解的望着他,耳边听见元太师道,“你可知道是何人绑架了你的母亲,又指使你诬陷皇后殿下?”
康子墨苦恼的摇摇头,“那人甚少与我联络,每次都是在我的桌子上放上一盒糕点作为暗号,我想了许多办法想要查到此人是谁,但被他用我母亲性命警告了一次,之后再不敢细究,只能听命行事,苦挨日子。”
“用糕点作为暗号?”元太师不解道,“这如何做?”
康子墨恭敬回道,“这些糕点放在一个宽大的食盒内,这食盒分为三层,糕点根据不同的位置和数字摆放,第一层代表书室,第二层代表书号,第三层代表页码,我只要根据摆放的数字和位置找到户部藏书阁内的书籍对应的字体便可得知。”
这话让众人惊讶不已,如此精妙的设计倒是让他们头一次听见。
康子墨一怔,抬头望向师玉卿,“殿下可是发现了!”
师玉卿笑着点了点头,康子墨跪拜了一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只求放过臣母亲及家人,臣一力承担!”
康子墨的话让重臣略有动容,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孝子罢了,所做一切虽然罪无可恕,但更可恶是背后指使之人。
“康夫人,你可知道谁谁绑架了你两年?”元太师立时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9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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