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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红楼之太上皇贾赦 作者:区区某某

    第15节

    自我感觉找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贾赦回想当年:“虽然我们这一代开始不成器,但是之前贾家还是有人才的,荣宁两兄弟也一直守望相助,互相扶持,还曾请教过高人,呃……也就是你爷爷。”

    贾赦指指侯孝康,“你祖父除却眼光卓越外也是大大的好人,指点贾家要着手更换门楣,要诗读农耕两手抓,但是我祖父那啥的也别扭,总觉得贾家好不容易脱离黄土背天的日子,不能再过此等苦日子,也就立志要武转文。可惜,我们贾家终究与你传承百年的侯家不一样,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反而又因着“避嫌”等乱七八糟的缘由,结果贾家第三代几乎全军覆没,完全没人按着计划行事。”

    说道此处,贾赦眼眸划过一丝伤感。

    他不是再为自己的纨绔无能找借口,而是有些内疚自己辜负了父祖一辈殷切希望。

    “贾家会传承下去的。”望着迎着皎洁月光露出一分难得沉稳之色的贾赦,侯孝康默默鼓励道。

    “难呐,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贾赦摇摇头,及时打住话题。他怕论起香火继承,就会想起他到现在还没有抱到大胖孙子。更会想起,他那风流的琏二爷儿子,在后人写的歪歪中,向来是断袖分桃多。

    而他,总觉得苍蝇不盯无缝蛋……呃,是艺术源于生活。

    瞥了一眼双双望月的一对,贾珍继续窝着身子捧着茶,看着地面上孤零零的影子。

    顿时,觉得自己该花钱多买几个小妾,从数量上压倒某人。

    “而且贾家第三代年龄上相隔甚多,造成贾家青黄不接。”贾赦幽幽叹口气,努力扳回正题:“也造成了消息上的不对等。当年事变,我还是个走马观花,斗鸡走狗的大少爷,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预兆。”

    说及此,贾珍郑重的点点头。那时候他更惨好吗?好听点是少将军少族长,但也无异于三岁小儿,捧金于市。

    侯孝康耐心的倾听着。他知道贾赦如今需要一个宣泄,宣泄压抑在心里多年的苦闷,抑郁,还有不解。

    “父亲救驾而亡了,伯父也走了,敬大哥出家了,一时间贾家的灵魂人物都没了。”贾赦想起那段浑浑噩噩鸡飞狗跳的日子,嘴角还弥漫着一丝的苦涩。

    他这些年有时候也明知太太偏疼老二,,但狠不下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缘由也跟此有关。

    那时候,贾家能渡过群龙无首的状态,亏了太太出面。即使她借此敛了不少贾家权势金银,但不能否认她的功绩。

    裙带关系。

    后宅风雨。

    他第一次认识到女人这个词。

    “此后贾家也就这般败落下来了,只不过靠着旧属与姻亲的抚照,才堪堪维持住荣宁两府仅剩的颜面。”见贾赦沉默,贾珍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语结束对贾家往昔的回忆,反问道:“赦叔,你为何要说这些?”

    话语一顿,贾珍眼眸一闪,“你这是在拖延时间?还是没想好往下怎么编?”

    “你以为这是策论凑数字呢!”贾赦叹口气,“大侄子啊,我先前说的你就没听进去,我们两几乎一个年龄段的,上辈子人的恩怨,那是另外一个年代的事情。”

    “所以呢?”

    “人,要向前看。”贾赦手不经意间指向北方,“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静如1鸡,保存实力,让贾家后代能独当一面,避免出现在我们身上的悲剧。”尚未教会他们担当,就阴阳相隔。

    “可若不查明父辈身上发生了什么?如何避免……”贾珍难道的动脑思索了一回,小心翼翼的指指皇城,压低声音道:“……万一那位看我们不爽,将我们咔嚓一声了怎么办?”

    “人向前看的时候,脑袋可以左右转的。”贾赦忍不住想要怜惜一下他大侄子了,这脑筋直的。当场表演了一眼,脑袋往左一转,轻声道:“刚才康康沉默了,就说明当今真暗搓搓的对敬大哥有什么鬼心思,至少当今会留我们一命。因为我们作死了,三族之内都少不了敬大哥。”

    贾赦想了想昔日司徒昭威胁他下江南的话语,愈发笃定自己有一双发现基情的眼睛,不禁捏了捏不存在的胡须,做出一副神机妙算的模样,缓缓往右一转,声音愈发轻:“我老大可是世外高人的得意子弟,有经天纬地之才。”

    “他有本事跟皇家抗衡?”贾珍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一股颤音。

    提及“贾瑚”,侯孝康眼眸微微一沉,心里忽地生出一股荒谬,乃至大逆不道的猜测,那个起死回生的“贾瑚”志在天下!!

    贾赦很是高傲的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谦虚,“我家老大可是乖孩子啦,可老实了,就爱攒些手办玩玩打仗游戏。”

    正通宵达旦制定攻略鞑子王庭计划的嬴政猛地打个喷嚏。

    “赦叔,你这话说得心虚不?”贾珍不屑,连他这个混子也觉得“贾瑚”非一般人,其他人精就更别提了。只不过,那时候京城上下都被兄弟厮杀,还有上皇偏心眼的偏袒吸引了注意力。

    “很自豪!”贾赦昂高了脖子回道:“我儿子就是辣么乖!他现在是龙困浅滩,待看十年之后?”

    唇畔划过一抹冷笑,贾赦道:“你忘记你爹临走那句话了?他这么直白的透露出来,只能说明皇子们也大了,开始等不了。”

    贾珍想了想,除却跟四王八公老亲来往,他大多关起门来过日子,几乎没怎么关注过朝政动向,对皇子们也不太熟,顿时拉丧了脸:“又开始站队了?”

    “应该吧,所以……”贾赦拍拍贾珍的脑袋:“太子殿下都是昨日之花了,蓉儿媳妇就只是蓉儿媳妇了,懂吗?你缺女人玩,跟你赦叔说,我刚下江南买了个妓1院呢!别跟叔客气,等叔京城开分店了,送你一间,别给叔省钱。”

    他一直想不通了,这三混蛋缺什么也没缺过女人啊?怎么能闹到孝期1淫1乱呢?

    还有,这贾珍跟贾蓉什么毛病,父子两一起玩人。

    贾珍也拍拍贾赦肩膀,“赦叔啊,你现在给我找了个婶婶,千金买笑也是昨日之事了,别琢磨买青楼了,还是思索思索你一三五去婶婶家呢还是二四六去,毕竟……”

    贾珍还记得自己被秀了一晚上恩爱的眼,眼睛一眯,嘴角却乐得裂出一条缝隙,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道:“邢夫人就算你在嫌弃,无视,她还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第60章 爱的表白

    贾珍撂完话,也不敢去看侯孝康的脸色,三步并作两步跑走了。

    贾赦脱下靴子以掷铁饼的姿势朝人狠狠砸去。

    侯孝康见状,手运功,推送着靴子准确无误的往正在逃窜的贾珍身上而去,待听到其传来痛呼声,才转眸看向面带错愕之色的贾赦,温和道:“恩侯,的确,这貌似才是我们眼下关注的重中之重。”

    “……”正诧异自己力大无穷的贾赦垂眸望望手,又抬眸瞧瞧面色忧郁,恍若被欺负的良家少男一般的侯孝康,眨眨眼,话语中透着一丝迷茫。说实话,他想过两人在一起的种种,但还真没考虑过邢氏。

    一个被人精心挑选出来的填房。

    贾赦沉思了一番:“要不送她去庄子上吧。若是休妻,日后她活不下去,对我们也没好处。”

    侯孝康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夜深露重,我们也该休憩去了。”

    “啊?”贾赦完全没料到话题会扯到那么远,亏他先前还带着忐忑之情,小心翼翼的望着侯孝康,就怕自己想出的主意,对方不答应,伤了人的心。

    目光不由地又到侯孝康身上,贾赦定定的看着对方炽热的目光,没来由的脸颊泛红,尤其是对方貌似知晓他心思一般,俯身特么不要脸的贴在他耳边,声音低哑中带着丝丝的蛊惑,悄然道:“我想和你困觉去。”

    贾赦倒吸一口气,“你太不和谐了,这种话……咱们回房去慢慢聊。”

    说起来,他也是历经风月之所,怎么可能被撩的面红耳燥呢!

    这不科学!

    贾赦特意的昂高了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拉着侯孝康回房,准备教他和谐三十六式。

    作为一个好学生,侯孝康自然好学且运用到实际中。

    翌日,贾赦待日上三竿,才幽幽睁开眼了,连连哀叹自己的失策,而后就在思考几个很严肃的问题。

    首先,他们两都是两老胳膊老腿的人了,为何某人那方面的能力会比他强呢?要知道,他大老爷之前都喝鹿汤了。

    作为男人,上1下1体1位不是问题,这行不行还是很关键的。

    其次,他万万没想到看似正经得不行的康康居然是个衣冠禽1兽。技术好得连他这个久经风月的大少都甘拜下风,简直是内心藏了一个永动机小泰迪。

    然后,他们昨晚到底是谁教谁?

    不经意的想起某些片段,贾赦老脸一红,强压下身上那燥热的感觉,努力装出淡然的模样,如同之前跟小妾嬉闹过后一般,漫不经心的的唤小厮去端洗澡水过来。

    小厮一见春光乍泄的贾赦,清秀的脸上不由露出一片红晕,悄声道:“老爷早已吩咐下了呢。”

    “老爷?”贾赦迷茫的看着小厮含羞的解释道:“就是侯老爷呀,您跟他不是……不是……”

    饶是有些淡定抱着被子等待伺候的贾赦想起昨日自己略大的叫声,也老脸一红,故作淡定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先下去。”

    小厮闻言而后,却不料又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怒吼:“特么他人呢?跑了?”

    刚收到贾赦醒来,急急忙忙停了练剑赶过来的侯孝康恰好听见这话,又见贾赦掀开被子,一脸像是“被嫖了却发觉没给钱”后的震怒模样,不由面色狠狠一抽。

    大跨步上前,侯孝康麻利的帮人披上落下的被子,遮挡住外泄的春光,含情脉脉道:“睡够了吗?你今早才入睡,现在还早,多休息休息。”

    “我咋从你话来听出一分小骄傲啊?”贾赦拍拍侯孝康胸膛,想起自己之前思考的问题,不由泛酸道。

    虽然不该矫情,但是一想到对方技术好,不是跟他交流的缘故,就感觉好憋屈。

    听到这里,侯孝康不由的抿唇一笑,若春风拂过,带着无限暖意,“恩侯,我很开心你会吃醋。其实,我一直在怕……”

    牵着贾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侯孝康眸子里也带着笑意:“你不仅有正妻,美貌如花的妾室,而且……”带着一丝别扭,侯孝康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伸手拂过贾赦脖颈上的一抹殷虹,开始气势汹汹的逼问旧账,“我吃醋。昔年你跟我割袍断义,现在你居然会为了不知从哪里貌出来的野小子,大闹贾家。”

    贾赦:“…………”

    怔了又怔,贾赦嘴巴里不由呢喃着“野小子?”一词,而后呆呆的望着镇定的侯孝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从对方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慌张与提防。

    瞬间想笑又笑不出来。

    “康康,我跟老大真是清清白白的。”贾赦胆战心惊的发誓。他胆子还没肥到染指大帝的程度。

    那种威武霸气的人,想想就后怕。

    顿了顿,贾赦思索了一番,抱着侯孝康,悄声道:“你知道我藏不住小秘密的。我之前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但是老大……”

    他先前毫无顾忌的告诉贾琏嬴政的身份,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准备让人紧紧抱着始皇的大腿,自然要捅破这一层身份,让人害怕敬畏。

    当然,当时始皇也在现场,并未反对。

    可是,嬴政的身份让他告诉其他人,他需要打个报告。

    金手指要尊重的。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能让我写信问问吗?”

    侯孝康想了想,抱紧贾赦,坦然道:“只要你信他,我对他身世来历没那么好奇,只不过你要写信表明我们两在一起。”

    “嗯?”

    “我是你丈夫,这点外人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我们侯贾两家的家人必须清楚。”

    闻言,看着露着一丝孩子气的侯孝康,贾赦沉默了一会,而后笑了笑,“我立马写信,你这下可安心了吧?”

    “不。”侯孝康摇摇头,“先洗澡喝个粥,然后再写。”

    “嗯。”

    话音刚落,贾赦看着抱着他去洗漱的侯孝康,只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何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他喜欢侯孝康到能散尽家产就把人圈1养在家里的程度!

    给他吃鲍鱼海鲜,而后自己喝野菜汤。

    愿意为他家徒四壁,还要去打工来养活他。

    作为一个好逸恶劳的纨绔,贾赦被自己深深的感动了。

    ===

    待写完信,贾赦还雷厉风行的准备遣散自己庞大的后院女子来讨人欢心,但是还未等他实行,便听外边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而后有两人联袂而来。

    阿大冷眼扫了扫贾赦,直白无忌:“你肾1亏,需戒1房1事。”

    贾赦头疼,扶额:“你们还真的来啊?”

    他皇帝干爹对他真的也太好了吧?

    钟慕奎无视贾赦的不合作,冷声道:“皇上一言九鼎,岂有儿戏之时?更何况”

    故意拉长了声音,钟慕奎定定的望了一眼侯孝康,话语中透着一丝调侃:“侯爷忠君之事,送军权之后,连军国大事也不再关心了?”

    听了这话,侯孝康心里忽的一跳。他虽名义上还掌控北疆大军,但实际上已经慢慢的奉上军权。

    若不是有贾赦金銮殿上这么一闹,他其实……或许已经开始过上巡游天下,悠哉悠哉的闲云野鹤的退休生活。

    “……钟先生的意思是?”

    “就是有什么废话快说,别话里有话!”贾赦也随身符合,恶声恶气道,顺带上下斜睨了一眼目光中透着鄙夷之色的钟慕奎。

    见状,钟慕奎也没收敛自己的表情。反正他一踏进贾府,眼眸就挥之不去那“大逆不道”的一幕幕。

    作为一个自幼读圣贤书的人,也许他真得被忠1君洗脑了。

    “皇上也知晓你厌恶我,我不喜欢你,但是他依旧吩咐我在你身旁,只不过是因为他眼下找不出更好的人选来帮你出谋划策。”钟慕奎道:“你就算甘于平庸,安心当个富贵闲人,但是你那个儿子可不可能!”

    “他……”

    “恩侯,听他说完。”侯孝康揉揉贾赦的发丝,安抚道。

    “今日早朝八百里来报,镇北大将请求出击鞑子,且立下军令状,传说他极力推荐一个年轻人。”钟慕奎目光直视着贾赦,“当今力排众议,答应了,派二皇子为监军。”

    侯孝康闻言眉头一蹙。没想到他一朝偷懒,朝政日新月异,变化令人错愕。

    皇子们真渐渐走上□□舞台了。

    贾赦恍恍惚惚,犹豫不决,带着商议的口吻,道:“老大既然有把握,我该相信他才对。但是……看你这么笑得猥1琐,总觉得里面□□。”

    “上皇要把宁府父子两派去管理军需。”

    闻言,不但贾赦,就连侯孝康也被上皇如此儿戏的念头给深深震撼住了。

    “有他们两在,飞鸿子道长才不会蓝颜误国啊。”钟慕奎嗤笑连连,剐了眼贾赦,“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多多去皇城给皇上请安,彩衣娱亲,不然就去练武,提高自保能力。别只会当个兔儿爷。”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打?”贾赦怒目。

    “有,反正我想死,也不怕这个。”钟慕奎淡然,“但是,贾赦你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吧?辜负皇上的好意,到头来你能得到什么?”

    ☆、第61章 气死皇帝

    贾赦一脸懵逼,侯孝康边安抚边安排人应一文一武两大“钦差”入住,又派人去打探消息,以证虚实,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派出人不久,侯国强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蓬头散发,活像逃难的灾民一般,飞身闪进来之后直奔桌案,猛灌了自己一壶茶之后,才喘匀了气息说话:“父亲,您今日没在御书房可真是错过一场好戏啊。”

    闻言,侯孝康眉头一皱:“如今国富力强,出兵也算正常,你怎么会在御书房?”本朝驸马只不过是虚衔罢了,大朝会上应应卯,御书房这种皇帝集心腹权臣开会的地方,岂能进去?

    听得出言外之意,正吃小点心裹腹的侯国强无奈翻了个白眼,“我刚下朝想溜了,这不是……”眼睛滴溜溜的往贾赦身上转流了一圈,侯国强话语中带着丝戏谑,“这不是有人关心您二位为何齐齐请假嘛。我被这么一耽搁,而后就被人拉扯到御书房当个和稀泥的。”

    被儿子当众打趣,饶是侯孝康再淡定,面上也不由染上一丝红晕,更别提小心翼翼抱着抱枕坐的贾赦,更是脸火辣辣的滚烫。

    侯国强见好就收,拐回正题:“原本那啥贾瑚的身世之谜在当时就够轰动了,当时碍于上皇说是选功臣陪葬皇陵,让诸为大人为这个名额挣破了头还有当今冷不丁的爱上道教玄学,一时间拉走了一些注意力,但如今这贾瑚一场战役,一份军令状,又被暴露在眼前。”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贾赦挠挠头,讪讪解释道。

    侯孝康沉默以对。这疙瘩也许等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他才能释然。

    “这也就算了,还有更劲爆的消息。”侯国强压低了声音:“这战打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前阵子宰了那么多贪官污吏,军需粮草都够。”

    “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们更不是,所以争权夺利的部分,你可以跳过。”侯孝康前后一联系,也就能推算出御书房内众人如何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争的面红脖子粗,道:“据闻上皇提议宁府父子前去监督军粮?”

    侯国强一惊,而后点点头,眉飞色舞的将上皇提出此建议后众大臣的神色描绘的活灵活现,尤其是当今。他仗着自己是女婿,特意挑了个位置,看的一清二楚。

    “……那脸色,简直就像被人拿到架在脖子上一般,黑的都成锅底了。”

    “能不臭脸吗?儿子开始上蹿下跳,这……”贾赦面带同情:“这女干情又被老爹发现。”

    “这么一说,还真是……咳咳……”侯国强反应过来,吓得一口茶全部喷出,傻傻的看向贾赦,弱弱开口:“我……我好像刚才耳朵幻听了?”

    “没听错。”贾赦目光带着一丝的慌张,定定的看着在擦拭嘴角的侯国强,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

    “啊?”

    “众人常私下鄙夷宁府只剩下门口石狮子干净,可是我荣府也差不多,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所以……”贾赦嘴角露着一丝苦笑:“可是贾珍是我大侄子,蓉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几乎亦叔侄亦兄弟,我不可能会丢下他们。我们贾家一窝都是烂的,所以……”贾赦目光直视想要开口劝阻的侯孝康,“我们三观跟你们不一样,康康,你真得能接受我?你们家族能接受得了又贾家这么一个坏门风的亲戚?”

    “那什么……知错能改,知错能改就好。”侯国强听着出话里的决绝之音,又眼角余光瞄到堪比当今那面无表情的脸色,急急忙忙抢先一步表态道:“我们侯家也护短。只要不杀人发火,违反律令的,其他……其他……其他的不告不究嘛,咱又不是圣人。”

    说完,侯国强笑了又笑。若说一年前,他对纨绔,不会厌恶也会避而远之,但是如今……竟然还会想着办法来哄人。

    谁叫他是后娘呢。

    啧啧。

    人呐,有时候双标也是本性之一。

    被抢了话的侯孝康很满意的看了一眼他儿子,而后揉揉贾赦的头,淡然无比道:“我也是贾家人,不是吗?恩侯,我很开心你能认知到家族的缺漏,只要日后去改正了,相信我们贾家会逐步崛起并扭转他人看法的,更何况,只要我们够强大,也就无惧任何流言蜚语。”

    贾赦怔了怔,他后面什么话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回旋的只有“我也是贾家人”这么一句杀伤力十足的话。

    有那么一刻,贾赦觉得自己眼泪已经被感动出来了,心中的不安忽然一下全都消散了。

    其实,他知道的,自己甚至超乎想象的在意侯家的名声,或者说在意侯孝康。诸如当日在宜春院,他看见侯子祺的一瞬,想的便只有侯家的名声等等。

    他一直带着一种愧疚,愧疚自己当日在金銮殿上那一伸手,把人拉入“深渊”。

    可当时,他又带着一股孩子气,自己前途未卜,生死不知,就像堵着一口搏一搏昔日青梅竹马是否依旧在。

    所幸……

    贾赦毫无顾虑的扑在侯孝康怀里,恍若当日再遇一般,扯扯衣襟,“真好,我给自己抱对了大腿。”

    侯孝康扑棱扑棱怀里的脑袋,笑而不语。

    看着眼前这一幕,侯国强猛然觉得,他皇帝岳父脸黑的缘由是自己爱人近在眼前却吃不到嘴,偏偏要看臣子秀恩爱才硬生生气出来的。

    无关军国大事,只是一个普通人对爱情的嫉妒。

    然而,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

    皇帝怎么会是普通人呢,坐拥天下权势,就必须意味要舍弃他们。

    而且,身为普通勋贵的他们,不也为了些权势利益,需要放弃一些自己的梦想吗?

    侯国强眯着眼,笑了笑,幸亏他父祖英明,等他有了意识,能让他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像是贾家……只学了个皮毛,虽有长远意识,却搞得第三代稂莠不齐,尽养出些天真烂漫的绣花枕头里。

    不过贾家,不管男女,姿色都是上层的,撑得起绣花枕头这名号。

    就在侯国强默默腹诽的时候,侯孝康揉着贾赦的头,目光犀利,话语简洁明了:“牢记侯家是保1皇党。”

    “是,父亲。”侯国强闻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来,俯身回到:“侯家不会忘记传承。”

    只要不危害民生社稷,侯家绝不会站队。

    饶是他媳妇,侯家宗妇,是元后唯一的子嗣。

    见父子两商议大事没避讳他,贾赦默默在旁听了几句,又请教了一下关于贾家子弟培养的方针,蹙眉思忖了一番,揉1着屁1股走向书房,努力扯出笑脸,悉心询问了上皇赐下一文一武两智囊团。

    然后,贾赦综合所得建议,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叠家书,命人快马送到战场,交给贾家未来的继承人。

    最后,贾赦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忍着疼痛奔向皇宫。甫一跨进大明宫,就瞅见上皇悠哉悠哉,一手小酒,一手惬意的合着《将军赴》,惬意极了。

    当下,贾赦就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传来阵阵酸1痛。

    上皇抬起眼带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斜睨了眼贾赦,挥挥手招呼人进来,见其装出淡定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行礼,眉角眼梢却是吃疼的模样,呵呵冷笑了一声:“朕听说你今日早朝请假了?”

    贾赦轻轻嗯了一声,两眼巴巴的看着上皇,努力的卖萌,说着讨巧的话。他火急火燎的前来就是来打探军方1情报,看看上皇能不能松口的。

    “得了,得了。瞧你这公鸭嗓子,朕听着就来气!”上皇抑郁的扶额:“不省心的玩意,一家都不省心的熊玩意!”

    贾赦:“……”

    “先给朕站直了,抬头挺胸,腰板直起来。”上皇继续冷哼,又侧目看了眼戴权,“去把皇帝也给我请过来,呃……把贾敬那熊玩意也叫过来。”

    “皇……义父……”贾赦脑海瞬间浮现先前钟慕奎在贾家说的话,不由头皮一惊,蹙眉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斟酌开口:“您……”

    “给朕闭嘴,看见你们就来一气。”上皇直截了当无比,“等人来了朕一块儿气,否则一波波来朕能活活气死不可!”

    说完,上皇直接侧身,不去看贾赦,继续听着《将军赴》,只剩下碍于龙威却又不得不脑洞大开各种揣测的贾赦。

    贾赦揉揉自己一颗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脏,脑海里回旋着各种死法,简直是度日如年,左等右等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

    司徒昭进来,面无表情的行礼后,上下打量了眼就站不稳的贾赦,呵呵冷笑了一声,转眸目光注视着一身道袍的贾敬。

    贾敬直接无视,静静垂眸而立。

    一时间殿内唯有磅礴大气的《将军赴》与……咔嚓咔嚓磕瓜子的上皇发出的杂音。

    所有人不由侧目看向上皇。

    上皇拿手绢擦擦手,才看向屋内的三人,连连叹气:“你们让朕说什么才好啊。军国1大事当儿戏,身家性命当个1屁!”

    闻言,司徒昭默默冷哼:他还没打算御驾亲征,算好的呢!

    边腹诽,眸子狠狠剐了一眼贾赦。

    至今尚且不知怎么中毒的贾赦小心翼翼的瘫坐在地上,默默谏言着:“皇……义父,您爆粗口了……不过您总结的真精辟!”

    边说,手飞快的竖起大拇指,点赞。

    上皇:“………………去,戴权,去把侯家那小子也给朕叫进来!”

    说完,上皇阴测测道:“贾赦你在嬉皮笑脸,朕就抽侯家那小子。”

    ☆、第62章 投奔始皇

    侯孝康顶着“上皇的咆哮”,眼眸扫过挨训的三人,心里不由的一乐:看来上皇还是变相的承认了、接受了他的这个儿婿。

    “朕给你们俩半年时间,给朕查出自己为何会中毒,以及解毒!”上皇灌口茶解渴,而后声如洪钟,手戳着贾赦的脑袋,命令道:“别拿小命来作死!”

    忍着伸手摸把唾沫星子的冲动,贾赦点头如捣蒜,痛快的答应,:“义父呜呜呜,我太幸福啦,从来还没有人会这么关心我……”

    “滚!滚……”上皇作势挥挥手,示意贾赦闭嘴,但是嘴角的弧度却不由的翘起。

    普通人家的孩子好解决,这至尊的儿子却是翅膀硬了。

    侧眸看了看自从踏进门来,就丝毫未变脸色,似胸有成竹的皇帝儿子,上皇眼眸沉了沉,又扫了眼一直未言一句的贾敬,凝视着对方脸上一脸淡漠的模样,开口,话语中透着一丝怀念:“老贾……老贾是个诚实人啊。”

    他下意识的把那段为帝生涯中最黑暗,也是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日子压抑在心中,也顺带把与此事有所牵连的贾敬抛诸脑后。若不是这一年来,飞鸿子道长名声太过,他也不会关注到贾敬,而后看到注视着贾敬的司徒昭。

    皇帝的眼神太过直白,让他难以忽视。

    冷不防听到帝皇口中带着一丝追忆,贾敬身子一僵,眼前刹那间出现浑身是血的父亲。

    一直在留心观察贾敬的司徒昭面色一黯。

    “罢了,罢了,说起来你们别说儿子了,连孙子都有了,也是成年人了,能给自己做主了。”上皇一脸愤懑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把凸起的青筋给按回去,“皇帝,朕也不说其他,选个太子,稳定朝政,而后你爱干嘛就干嘛吧。”

    此言不啻晴天霹雳,司徒昭不可置信的看向上皇。先前拿宁府那两败家玩意来威胁的可是他。

    真是xxxx……

    有那么一瞬,司徒昭觉得自己涵养不够,想爆粗口!

    就在司徒昭捏着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的时候,然后便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声音:“戴权,去宣御医给朕看看嗓子,朕今天骂累了。”

    司徒昭:“……”

    无视错愕的目光,上皇理所当然的吩咐道:“别把朕的退让当仁慈,好好按着朕的要求去做,否则,朕就让你们背负气死朕的千古骂名……哎呦……戴权,快来扶朕,朕觉得胸闷,快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唱念俱佳的上皇,司徒昭直接甩袖,硬拉着贾敬离开。

    贾赦扁扁嘴,乖巧的上前服侍,却被万分嫌弃,只好委委屈屈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上皇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无奈的叹了叹口气。

    他本来想了千万种理智的方法,但是一见孩子们,却舍不得下手。

    一个都舍不得。

    虎毒不食子。

    他也只好过过嘴瘾了。

    ===

    没有打探出多少消息,贾赦依依不舍的望着大明宫,一步三回头,也不见有小内监前来唤他回去,转道去找贾敬,却被王全拦在门口,只好讪讪的回了家。

    一到贾家,贾赦迫不及待的回了书房,直接趴在床上,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侯孝康给他上药,边抑郁着:“康康,我看上皇是动真格了,要我们再次下江南,可是我不想去。”

    “那我们去山东,回我老家玩玩,如何?”侯孝康手沾着药膏,帮人按摩,为免自己心猿意马,特意扼令自己心思转移到家国大事来,建议道:“当今也听出上皇言语中的妥协,但对于他来说,立太子还过早,故而京城定会血雨腥风。”

    “老家啊……”祭祖什么的。

    贾赦想到无数话本中的惯例带媳妇回家给老妈看看,尤其是在墓前表白什么的,想想就有些小悸动。

    “那我们先去山东,然后去边关,我带你去看老大他们!”

    侯孝康:“…………”我到底有几个“岳父”?

    有一瞬间,侯孝康为自己脑海下意识浮现的“老大=岳父”这个念头感到羞耻,可是听着贾赦美滋滋的板着指头算带过去的礼品,不由的手一僵,只觉自己先前这个不是错觉。

    真有种三朝回门的相似感。

    不过……侯孝康心中疙瘩愈发大一圈,这“贾瑚”到底是何人?让贾赦如此敬重他,乃至隐隐有种感觉,这种盲目崇拜甚至超过上皇。

    “就这么决定啦。”贾赦很开心,他也不是傻子,上皇退让一步,不管皇帝跟他敬大哥的事情,那么皇帝没准还能喜滋滋的把贾珍他们送到战场上渡个金。

    虽然知晓不会上前线,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贾赦觉得自己有必要一路跟随。

    毕竟老祖宗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人在粮草上面动手脚,然后他大侄子,大侄孙被人卖了还给数钱。

    不说他少了亲人,万一因此延误军机,那么他贾家真成千古罪人了。

    他们只当败家子,不能当败国怂蛋!

    贾赦默默的打了个腹稿,把自己的小算盘一一说给侯孝康听。

    “你确定你们真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况且”侯孝康老大不高兴一点:“你家老大会出手帮你,你就不需要我帮忙了?”

    “要得,要得。”贾赦忙转身趴在侯孝康怀里,真心诚意道:“你带兵打仗多年,术业有专攻,更何况,长江后浪推前浪,没准你在军事领域能胜过老大呢!”

    “我是被拍死的前浪?”侯孝康忍不住揪着贾赦的头发,一脸怨夫色,幽幽问道。

    贾赦一惊,他本来想表达作为后人的侯孝康没准在军事才能上也许能胜过秦始皇的,毕竟前者能吸收更多的前人经验和不像皇帝不仅要关注军事,还有政治民生与后宫争风吃醋,很忙。

    但是……这么一比较,好像比较伤感情啊~~~~(≈gt_≈lt)~~~~

    始皇帝完全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男神!不像康康貌似偏科娃。

    被偏科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某人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继续带着吃醋的口吻,道:“他在你心中就那么厉害?”

    “康康……”贾赦倒吸一口气,“这不是在我心中厉不厉害的问题,在我眼里你最棒了最牛逼了,可是咱们还是要认清某种现实的,乖,咱不跟非人哉的老大去比较啦。先前是我口误,你也知道我读书少,没啥墨水,会用的也就这么几句赞誉的东西。”

    贾赦拍拍侯孝康的肩膀,打消对方的狐疑,外加提前打预防针,郑重道:“老大那金手指粗壮粗壮的,我费劲千辛万苦才给琏儿攀附上的,你到时候千万被让我们老两口贻笑大方。万一老大生气,把我们活埋了怎么办?他可爱命人干这个了……”

    侯孝康顿了顿,在听到老两口的时候,心中那一点子飞醋也消失殆尽,唇边挂着笑意,听人说下去。

    等人说完,望着带着骐骥的眸子,侯孝康点点头,郑重其事的应下,“放心,我拿出去绝对给你涨面子。”

    “那当然!我自己选的!”贾赦开心,而后开始筹划自己离京事情。

    虽贾母二房等人被关了,但是为了避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还是要派人提防着,最重要的是他要把贾琮带到边关,让始皇大大掌掌眼,到底是不是“原装”。

    那家里就剩下囡囡了……

    “康康,让囡囡去你老大家玩玩,走走亲戚,好不?”

    “嗯……”侯孝康沉吟了一会,道:“让孩子去侯府住,让嬷嬷们照看,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庶女,一起过去住吧,免得一个人寂寞。至于公主,我离开之前,会让她有空来侯府转转的。囡囡去公主府,怕是被有心人利用。”

    “还是你想得仔细,我都忘了你家老大不跟你同住了。”贾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略带同情的望了一眼侯孝康,“康康,跟我在一起,你肯定寂寞不了的。”

    万万没想到,他身边竟然会出现空巢老人!

    “对啊,跟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充实。”侯孝康笑着双手拂过贾赦面颊,意味深长的道。

    贾赦:“……”

    感受到某种冉冉升高的热度,贾赦义正言辞着:“我们正商量大事呢,我还要去联系大侄子他们,看看能不能见到敬大哥。”

    “见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咱们还是想想自己如何过的很充实。”

    贾赦:“……吹灯!”

    又是美好的一晚,待到翌日,贾赦伸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吃完饭,派人去找贾珍父子。

    看着拉着他大腿一边哭诉自己将会好几个月抱不到美娇娘,一边又喜滋滋的自己如今如何炙手可热的贾珍,简直要想要给自己抹滴眼泪。

    他当年也是这么傻白甜啊。

    若是没有那一场奇遇,脑袋里多了中华上下五千年,否则,他的下场也许更惨。

    “好啦,别纠结了,我暗中跟着你一块儿去。”

    “可是,父亲不是说你被上皇扼令要去江南查找中毒缘由吗?”贾珍惊喜过后,又惊愕道。

    “你见过敬大哥了?”贾赦闻言,面带惊喜道。

    “呵呵……”贾珍一脸惨笑:“半夜里王内相送来的一封家信,让我跟蓉儿好好蹭功劳,不要被人蛊惑了脑残的打军粮的主意,更不要在军营里闹,等战胜回来,我们父子两要什么有什么。”

    “敬大哥家书这么霸气?”

    “不……”贾珍手一抖,直接哭嚎:“这是皇帝御笔啊,赦叔,我……我……”贾珍眼里带着惶恐,“我只想猴子称大王,就在宁府这一亩三分地逞逞能,我也只想我爹……我爹在道观里当个老太爷,没事练练丹买买人,研究个什么羽化飞升,不要……不要当什么佞……佞臣!”

    贾赦对此也深深的无力,只能看着贾珍嚎啕着抒泄自己知晓真相的不安。

    说来,他们一家也是够奇葩的。

    他敢保证,若是跟原着一般,知晓元春得帝王恩宠,没准他们能眼睛翘到天上,并以此沾沾自喜;若是贾敬就这么死于炼丹,原着中孝期淫1乱的事情,也许也真能发生……

    可当这一切变成如今贾敬得帝王眷恋,担心贾敬只不过一瞬,更多的是骨子里那可耻的男权主义,还有所谓的羞耻心在隐隐的作祟。

    或者,更简单点,他们是败家子,败的是祖宗自己创下的基业,所以,带着丝问心无愧的自豪感,能骄傲起码祖上有无限荣光。

    但一旦牵扯皇帝,被扣上佞臣的名号,他们,乃至他们贾家,一切都会被带上有色眼镜去观看。

    所以,他才要卷铺盖去投奔始皇大大。

    跟着大大,做到两家门当户对,才能保住祖宗基业的清白名声。

    ☆、第63章 凑麻将桌

    贾赦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有条不紊的把贾家事务安排好,再一次求与贾敬见面被拒绝之后,便带着家当,兴致勃勃的跟贾珍约好相遇之地,然后准备先下江南,而后半路“微服私访”转道山东。

    对此,上皇只能呵呵冷笑表示自己还没傻,但嫁出去的儿子只能当水泼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贾赦在上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阳奉阴违,不去担忧自己的小命,活蹦乱跳的出谋划策,自诩神算子能故布疑云甩开精锐部队,两人一路“风餐露宿”,悄悄来到了侯家祖坟。

    但当真站在墓园门口,贾赦拎着贡品的手有些抖:“康康,我会不会把你家老祖宗给气活过来啊?”边说,眼眸扫过旁边一排排而立的松柏,只觉得其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就待一声令下,把他这个一颗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给狠狠的揪出去。

    侯孝康伸手,紧紧的拉着贾赦往里走,安抚道:“把他们气活过来,正好给你见面礼。”

    贾赦:“……”

    两人乔装而来,并没有带随从,更没有通知侯家的族人,因此走在依山而建的墓园中,饶是绿树成荫,也有种寒意。特别眼下是冬季,偶尔有寒鸦飞过,哇哇的叫唤一声,特别渗人。

    贾赦越打量四周景致,耳边回荡着侯孝康先前一句安抚,越觉得吓人。

    他可是知道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的。

    侯孝康沉默的看着贾赦脸色跟开染坊一般,来来回回变幻,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脑洞大开,只能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心意,避免对方认怂。

    加快了步伐,把人带到自家父母面前,侧目看向贾赦,说:“我父母对你也是颇为喜爱的。”

    贾赦一惊,望着墓碑上熟悉的墓志铭,随后点点头,有些小骄傲,“要不然怎么说是世交呢,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当年这碑文虽是你写的,但却是我奔走找最好的大师刻的!”

    “对啊,所以你担心什么呢?当初我父亲患病,而我还在战场,你忙前忙后,尽心尽力,都快跟上我这个儿子了。”侯孝康继续宽慰,打消贾赦心中的害羞之情,拉着贾赦给两老敬酒:“父亲,母亲,这是恩侯,我的爱人,会共度一生的人。”

    冷不防的被表白了,贾赦脸微微一红,忙不迭的把自己的贡品摆上桌,眼睛却滴溜溜的看着侯孝康,满满的红心在跳动。

    “叔叔婶婶你们别生气,康康说话向来有些直,但是我保证不会给康康拖后腿的,真的……你们看,说起来我家事也不差,你们看着我长大,也算知根知底,咱按着世俗观念来说吧,我们也算门当户对……”贾赦缓缓列举自己的好处,“真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不会下蛋罢了,可是现在康康孙子也能打酱油了,你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好?”

    边说边烧冥币,贾赦示意侯孝康站远点,他要好好表现自己。

    侯孝康站旁边看着,无声的笑了又笑,而后又被贾赦埋怨不够肃穆,打发去借锄头新晋媳妇要给公公婆婆坟地除除草。

    侯孝康从顺如流,待借回锄头,忽地身子一僵。贾赦并未在父母坟前,而是在他们坟墓的不远处,正撩着袖子擦拭墓碑,摆放贡品。

    侯孝康眸光一闪,目光定定的看着贾赦忙碌的身影,而后微微垂眸,让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绪。

    祖坟自然按着宗族辈分来排,在父母身后,便是他早逝的原配。

    将来……若无意外,他应和她合葬在一起。

    贾赦回眸一看侯孝康,若有所思的簇簇眉头,而后一脸真挚的建议道:“嫂子对我也很好的,她跟张氏也是交手帕,以后我们四个葬一起吧,这样还能凑一桌麻将呢,也不会寂寞。”

    他死后按着规矩也会跟原配,继室的合葬。

    但是想想“死同穴”什么的,就感觉自己各种泛酸。而且,他跟康康在一起,但若死后人有灵魂能相遇,还是要跟人原配解释解释,尤其是他除了解释中年遇真爱问题,还要跟张氏道歉,自己没当好爹,把贾琏给教坏了。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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