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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红楼之太上皇贾赦 作者:区区某某

    第4节

    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偷偷侧目瞥了眼怀中的人,侯孝康无奈的笑了一声。对方又是一副茫然不知的呆样,还真是光长年龄不涨记性。

    猛地就让他想起年少的一幕幕。对方明明什么都不会,还爱逞强,就像……说好听点吧,就像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固执的撩拨捣蛋还爱逞强,又不记疼不记打。每每闯祸之后还能睁着一双漂亮又漆黑若星辰的双眸,傻兮兮的看着人。

    “去太白居还是百珍坊?”侯孝康把人抱上马,上下打量了眼似乎还在神游的贾赦,飞身上马,拉紧缰绳,以防对方掉下去,而后开口,沉声问道。

    “啊?”正在祭奠那些年逝去的青春,猛地听到头顶上空传来若金石丝竹,悦耳动人的声音,当即有些激动,“太白居!”

    话音落下,贾赦不由打个冷颤,猝不及防的回过神来,转眸往后扫了一眼,写满了诧异之色,但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略带惊喜的呼唤:“父亲,您没事真是太好啦,我和大哥守了一夜的坟,终于找到蛛丝马迹了。”

    贾琏边说兴奋的指指车厢内的嬴政,“听说您要跪一天一夜,大哥提点我准备了不少吃……呜呜……”

    话还未说完,贾琏捂着额头,看着从窗户里飞过来的糕点,委屈的捂头。

    他又哪里说错了?明明是听大哥的吩咐,道出守坟查到证据啊?

    贾赦看着划过眼前雪白的糕点,眼里充斥着鲜血,“锄禾汗当午,粒粒皆辛苦不知道吗?农民伯伯种他们有多么不容易……”

    “闭嘴,下马,归家!”嬴政揭开帘子,面无表情的斜睨了眼正滔滔不绝的贾赦,意味深长道:“父亲!”

    贾赦顿时脑海一片空白,透着帘子望着茶几上那袅袅热气的茶水,那精致又……两眼一翻,饿昏过去。

    ☆、第14章 状告贾政

    《太上皇起居注》第十二回:我告官不在乎官位,反正都没我有爵位。

    =====

    “呜呜……”放下饭,贾赦舔舔嘴角的米粒,擦擦眼角激动的泪水,往后一靠,拍着撑得圆溜溜的肚皮,感叹道:“农民伯伯尊是太辛苦了。”

    “呵呵。”

    “嗯……呵呵。”贾琏本想附和点点头,但是一听到冷冽的呵呵声,非常忠心的跟着呵呵了一声。他爹自己也说了,跟着大哥有肉吃,凡是祖龙大大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祖龙大大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更何况,他爹这话说的也太不走心了。

    有本事免个租呗!

    侯孝康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直接无视了眯着眼惬意拍肚皮背“一丝一缕念物力维艰”的贾赦,视线再一次投向所谓失而复得的“贾瑚”,下意识地挺直脊梁。

    当初遥遥偶望过一眼,便觉得对方乃是人中龙凤,但是如今静距离接触,饶是对方不带试探,只不过是匆匆扫到一眼。可就这般稀松平常的眼神,也让他瞬间就感到一丝威慑,感觉自己渺小到了尘埃中。

    那是一种近乎野兽最原始的本能,畏强。

    可正因为如此,他却因……

    被这个浮出脑海的念头一惊,侯孝康目带深思凝视了眼贾赦。

    正滔滔不绝诉说悲惨遭遇的贾赦一顿,看见是昔日小羊羔投递过来迷茫的眼神,直接起身,大手一挥,拍拍侯孝康的肩膀,道:“兄弟,今日你帮我一忙,良辰日后必有重谢!”

    被小羊羔的侯孝康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以做回复。

    “这娃男大十八变,哎……”目送侯孝康愤怒离开的背影,贾赦无奈的耸耸肩,而后看向嬴政,话语中多了一丝颤声,小心翼翼问道:“老大,刚才琏儿说您发现端倪了?”

    老大深深的叹口气,他曾几何时为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殚精竭虑了,可是瞅着两信任的眼神,没来由的就略开心。

    真是一朝穿越,人生目标都堕落了。

    “嗯。”嬴政冷冷的点点头,抬手端茶,目光注视着楼下熙熙攘攘川1流不息的人群,道:“让贾琏跟你说吧。”

    “是琏弟,大哥。”贾琏默默捏拳给自己鼓劲提完要求后,飞快的转眸,不敢看人,拉着贾赦道:“父亲,我们边走边说,免得隔墙有耳。”

    贾赦不解,但还是从顺如流的跟贾琏离开。边走还目带疑惑的看向贾琏,眉头紧蹙,万分不解。他儿子怎么一遇祖龙大大就温顺还特么恭敬孝顺成小绵羊模样呢?

    虽然始皇的确霸气侧漏,可画风转变实在太快,且又不是像他脑袋多了后世知识,时时刻刻“抄家流放至死”六个大字横挂在脖颈上。

    “父亲,我们大张旗鼓的去了铁槛寺……”

    贾赦听闻两儿子半夜惊魂事,暂且搁下心中那点小狐疑,将注意力放到贾瑚身上。

    他原本不过借个身份,但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他这算口手套白狼?

    贾赦冷哼了一声,直接撩胳膊,义无反顾的站在督察院的大堂内。

    就当他是疯狗吧!

    不痛痛快快的撕一回,等待他的只有被丢出去当靶子,抄家流放至死不说,后人还会背负罪臣后裔之名。

    不对,他压根没有后人!

    贾琏这混小子!

    记忆中的大姐儿……我屮艹芔?!

    贾赦气的感觉自己喉咙都在冒烟了。

    同样气的自己心肝脾肺肾都疼的是坐在桌案后面的督察院院正夏俊伟,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带着丝颤抖,再三确认道:“贾将军,您要告谁来着?”

    “贾政!”贾赦干脆利落道:“告他纵妻行凶,杀我长子贾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话音落下,满院哗然。

    夏俊伟暗自把接诉状的小吏骂个半死,但是脸上却得摆出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扼令青衣衙役去据传贾政。

    若不是今早上皇入朝,他宁愿做个顺水人情把诉纸送给王子腾或者是史鼎,让其转交给贾政,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勋贵家务本就是一团乱线,无法摆上台面,说个一清二楚。

    ==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一排衙役,贾政脸色咣当一下黑了,薄唇紧抿,眼神死死盯着为首的捕头,失神斥责道:“胡说八道!吾自幼饱读诗书,行君子之道,慕……”

    抬手愤愤抹了把迎面而来的唾沫,邢捕头沉下脸,“被告贾政,请!有什么话自去公堂对峙!”他最讨厌就是罗里吧嗦像八婆一眼的人了,这样废话一箩筐又扯不到重点,让师爷当庭做笔录很累的!

    旋即大手一挥命人把贾政请出去,而后刑捕头弯腰恭敬的冲屋内其余的大人告罪,“诸位大人还请谅解,职务所在!”

    屋内的众人目送着贾政远去,互相暧1昧的交还个眼色,一如往常埋首工作,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

    自打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屈辱的贾政直到站在大堂之上还依旧恍恍惚惚,没有回过神来。

    夏俊伟惊堂木一拍,道:“政公,如今你兄长贾将军状告你纵妻行凶,杀其长子贾瑚,可有其事?”

    “什么?”贾政一惊,大怒道:“此事乃无中生有,况且,大哥,你先前不还认祖归宗了吗?”

    说完,贾政微微抬起下巴,逡巡了一圈,手指指门外站立的嬴政,冷笑道:“你的好儿子,不是在吗?”

    眼角余光扫见门口越来越多涌入的人群,瞥见人人脸上带着诡异看热闹的八卦之面,贾政脸色爆红,恼怒的转回了身子。饶是先前与太太商议过应对之策,可是这贾赦还是害贾家名誉扫地。

    简直是家族之耻!

    “老爷我有这么霸气侧漏的儿子,还需要被你挤兑的住了十九年马棚?”贾赦噗嗤笑了一声。

    “那你便是亲口证实此非贾瑚!”闻言,贾政眼眸一亮,面带不屑道:“大哥,你竟然为了权势混淆家族血脉,不就是我先前好言相劝你莫要为了区区一扬州瘦马一掷千金,偏信蛇蝎女子吗?”

    “说起来,这赦大老爷还真是青楼常客啊?!”人群中有人低声“私语”道。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纷纷附和。

    贾赦抬眸扫了眼迟迟不落惊堂木的夏俊伟,眼眸划过一抹冷笑。他早就知晓京城这帮官员知富贵洞察权势的,才大着胆子狐假虎威一回上皇的威慑。

    但终究县官不如现管,况且上皇跟他没啥交情。

    哎……

    贾赦叹口气,直接撩起胳膊,将怀中的户籍路引砸过去。他也算好人有好报,拍马屁拍成机遇来。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姓赵好吗?”贾赦阴沉着脸,“老二,别说那些虚话,你大哥我是全京城都知晓的纨绔,不读书!实在点的,我摆证据,你有本事就一条条拿出铁证来推翻就可以了!”

    “你……”贾政一噎,眉眼间露出几分无措来。谁知道贾赦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啊!

    不对!他天地良心的,可真没对贾瑚下过手。当年,也只不过有些气恼自家珠儿不如人聪慧罢了。

    “也别给老子泼盆爱权势的脏水,区区一品将军,爷还不要了,等此事水落石出,我自离贾家,出家为道,绝不贪恋你苟且了一辈子,觊觎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家主之位,呵呵!”贾赦笑的猖狂,“我今日就只要为我儿讨回一个公道,谁若偏颇一丝一毫,谁若是敢拦截我追查真相,我贾赦定与他不死不休,舍得一身剐……”

    话语适时的截然而止,贾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上首的夏俊伟,道:“但是,若官官相护,则我告官不在乎官位,反正都没我有爵位。”

    ☆、第15章 摆出证据

    《太上皇起居注》第十二回:喊冤,需要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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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俊伟反应敏捷手脚麻利的敲响了惊堂木,然而对于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贾赦并没有什么用处。

    贾赦噗通一声跪地,痛心疾首的哭诉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夏俊伟深呼吸一口气,不由嗤道:“万万不敢,您可是一品将军,本官不过区区三品官罢了。”

    “夏大人没事,你……你爹不给力,你能借力给令公子也是一样的。”贾赦一脸真诚的说道:“只不过……”悲恸的指指自己,又顺手指向贾政,“可一定要教子有方啊,否则毁家根基。”

    贾政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贾赦,我敬你为大哥,但你却满嘴胡言,毁我清名!”贾政怒不可遏,看向贾赦眼里充满了惊愕,伤心欲绝道:“毁我清名不说,还毁贾家先祖辛苦积攒下的功绩,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抚养你长大的祖父母吗?”

    边说,眼眸缓缓一闭,遮挡住嫉妒之情!

    是,没错,连开府老国公都赞誉他会读书!会、读、书!可是除此之外呢?

    他们创下的一切丰功伟绩都是贾赦继承的,贾赦!

    对他严厉,让他从科举出仕,不过是让他自谋出路罢了。

    呵呵,同样是孙子,就因为长幼之分,差别就如此之大。这贾赦又有什么颜面说母亲偏心?

    说起祖父母,贾赦随之脸色一沉,带着难得罕见的厉色,冷冷的看向贾政,道:“我对得起他们。不然,你鸠占鹊巢荣禧堂,爷我顶着马棚将军的诨名好听?你以为没个御史言官状告你区区五品芝麻官住敕造主屋?你以为没人管贾家僭越,顶着国公府的匾额吗?太傻太天真,当你着的巨婴妈宝男去吧!”他年年伏低做小,攀扯旧友,豪掷千金,字画古珍,洒出去心都滴血了。

    这也是当初他能赶跑拿外来夺舍者的缘由。

    荣国府,这牌匾的最后余晖,还是他这个不成才的废物家主拿金银堆积出来的。

    执念!

    从小坐在祖父膝盖上听那些惊心动魄的战场厮杀,窝在祖母的怀里听人诉说悔教夫婿觅封侯。甚至,在记忆中,父亲也会挥起马鞭训诫他当一个成功的阿斗。

    嗯,阿斗。

    活到贾家历五世,他的子孙文武双全,再复国公门庭。

    至于他这个第三代,正逢朝政转型,安静的当个小小的富贵闲人,就可以了。

    可惜,这一切……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对得起他们!”贾赦一字一顿,不紧不慢的重复着,身上不经意间褪去了浮夸慵懒之色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气质来。

    说完,贾赦盯了贾政一瞬,出人意料地笑起来,“别死鸭子嘴硬了,爷为了证据连瑚儿的灵都惊动了。”

    贾政听闻,脸色刷的一白,目光若有若无的瞥向黑压压的人群,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站在人群前端的嬴政冷笑了一声。

    贾瑚之事幕后黑手的确不是贾政,但那又如何,蛇打七寸。更何况,跟个女人一般腻腻歪歪眼皮浅的窝在方寸之地,简直是笑话!

    “大哥,放心,”贾琏压低了声音,目露凶光瞪向贾政:“我已经派人把荣国府团团围住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别想通风报信了!”

    听得出贾琏话中的五分愤怒三分伤心,嬴政不可置否,转眸视线望向贾赦,盼着他能快刀斩乱麻。

    贾赦也深谙一鼓作气势如虎之理,直接无视着桌案上抬起惊堂木,左右茫然模样的夏俊伟,直接啪啪拍掌,旋即便有两个魁梧的壮汉,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酒鬼上来。

    “此乃凌三,其母乃我贾瑚儿奶娘,此子好赌,被人引着欠下一万银两。”贾赦侧目看了眼原本老国公夫妇留给他的人手。

    一个眼神扫来,便有人掏出木匣,将里面的单据取出展开,朝人群展示了一圈,而后恭敬的递给衙役。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眉眼间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贾赦见状,也十分大方的满足众人的愿望,丝毫没点家丑不可外扬的念头,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个飞快:“这件事也简单,我虽然不成才,但是我瑚儿却是个聪明伶俐的,还被我父亲养在身边教导,这不,某些人可就心急如焚了。”

    “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贾政话语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察觉到的颤音。

    当初,他自诩样样比贾赦强,可万万没想到生个儿子却不如对方机敏。他没少因此跟王氏那个愚妇……想到这里,贾政一惊,该不会是那个蠢妇自作主张了吧?

    面对诘问,贾赦丝毫不管,更不顾背后连连惊拍的响声,面对众人,活脱脱像个说书人一般,诉说着过往:“那一日……”

    ===

    于此同时,正在佛堂潜心礼佛,跪求佛祖保佑的王夫人猛地一颤,有些心惊的回眸,看着门外疾风挂起,吹得尚未关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即,王夫人有些恼怒,侧目了一眼旁边的婆子,沉声道:“周瑞家”

    话还未说完,又是数阵风刮进来,吹得窗纱四处飘动,甚至连桌案上供奉的观音佛像都摇摇欲坠。

    “太太!”周瑞家的见状,有些心惊,出声唤道。

    话音落下,有两道稚嫩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水……水里有水鬼!瑚儿游不动……二婶婶,瑚儿好怕,幸亏珠二弟弟下来陪我玩了!”

    “太太,呜呜,父亲又骂我不如瑚大哥了。”

    瞬间,佛堂内问针可闻。

    王夫人本想怒喝是谁装神弄鬼,但是一听到贾珠的话语,眼眶早已泛着委屈之色,“珠儿!”

    她优秀的嫡长子,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长子。

    “太太!”周瑞家的闻言,不由脸上渗着汗珠,身体靠近王夫人,小心翼翼看似搀扶着人其实紧紧的拽着对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嘴唇蠕动了一会,压低了声音道:“太太,我们快走吧。”

    王夫人眼皮一跳,骤然回过了神来,面上带着一丝阴沉,“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背后借着我珠儿的名义装神弄鬼!”

    边说,眸子划过一道狠戾,王夫人摩挲着佛珠,厉声道:“我家珠儿明明是被那克夫的扫把星害死的,与其他没有任何的干系!”

    像是在澄清又是在自我肯定,王夫人说完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眉眼间透着一抹精光,“区区手段还吓不倒我!周瑞家的,派人去请宝玉干娘马道婆来!既然有人要装神弄鬼,我就把着魂魄给拘了,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周瑞家的闻言背后早已湿透一片,但是身为王夫人的心腹,她也没少干干助纣为虐的事情,更何况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全在对方手里攥着。

    于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王夫人回眸凝视了眼慈眉善目的观世音,眼眸闪了闪,而后跨出佛堂,准备去找贾母问个清楚。

    她当年买通了贾瑚的奶娘,又借机支开三个丫鬟,留下被买通的连翘,让他们引贾瑚到湖边,制造失足落水的意外事件,又把人给救起。

    然后下药,让伤风小病慢慢熬成大病。

    这些人,她都扫清收尾了,就算没扫清……

    王夫人暮地眼皮一跳,当年开药的太医!

    这贾赦总不会胆大妄为到指责皇家太医吧?若是牵扯与太医,这买通太医的罪名可等同于窥伺皇家。

    王夫人急急忙忙的派人去找王子腾。

    这边王子腾在收到风声的时候,顶着属下若有若无打探的视线,暗自庆幸。幸亏贾赦愚蠢的想宝贝一样围着贾瑚的棺木,心心念念着仵作验尸,让他有机会下决心。

    朝臣与太医维系良好关系来之不易,他王家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有个互相合作,还能通后宫风声的太医,如今在贾赦请动太上皇出面,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王子腾目光露出一丝决绝!

    “老爷,不好了,夫人昏倒了,小姐请您回家呢。”正思忖着,管家急匆匆来报。

    听到这话,王子腾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克制着即将逝去的理智,握拳跟同僚告罪一声,便一甩袖子,大踏步离开衙门。

    待一上了马车,王子腾斜睨了一眼管家。

    管家旋即交代,压低了声音,“老爷,不好了,张太医从昨夜就没有归家,人失踪了。这贾赦从郊外叫来原先国公爷手下的亲卫后裔人马,直接把荣宁街给堵住了,压根无法传递消息。”

    “堵住?”王子腾眉头一簇,“立即出城找贾敬!我就不信这贾赦真掷贾家名声不顾!”

    无辜躺枪的贾敬看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大孙子,饶是被双修修迷浑浊的眼眸也透着一缕精光,“编,你继续编!徐福奉旨出海寻仙岛,你现在告诉我在白山黑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贾蓉心虚的不敢与人对视,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被他拉过来的难兄难弟,他堂弟贾蔷。

    贾蔷也一脸迷茫,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贾敬,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才捂着腮帮子憋出来一句:“都道沧海桑田,没准千年前那就是海呢!”

    “还海!我打死你们这两忘本的混小子!”贾敬举着拂尘,气怒,“这是我贾家两国公战功起家之地啊!”

    “啊?起家不是东北吗?”贾蓉迷糊,拿着所谓的孤本左右翻阅了一会,疑惑:“还有这文雅的代称?”

    贾敬磨牙,正准备抽一顿,忽地背后响起一声低哑的冷笑声,“贾家都成笑话了,你还有空寻丹练药?”

    贾敬闻音,身子瞬间僵硬。

    ☆、第16章 贾政流放

    刹那间,酒色迷失的双眸带着冷意,贾敬紧紧握着拂尘,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首,俯首作揖:“多谢施主相告,贫道早脱离尘世,不问俗物。”

    司徒昭视线在贾敬脸上扫过,冷不丁的尘封许久的往事若海潮席卷而来,刮起的浪花狠狠的打在他身上,顷刻间让他浑身湿透,成为落汤鸡。

    “朕……”司徒昭甫一张嘴,不啻于九天玄雷劈下,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所有的愁绪全部压下,转瞬间恢复了平静,淡然的张口,“他一直在庇佑贾家。他扼令我来的。”

    说完,不由一震,司徒昭眉眼露出一股恼意。这话像是在欲盖弥彰!

    虽多年炼丹避世,但对方一提“他”,贾敬便下意识的头皮一麻,然则震惊转瞬即逝,转眸瞥了眼围着他打转的孙子,问:“你们两混小子给我老实说,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到连宣武帝都震怒了。

    贾蓉跟贾蔷两茫然不解,一脸茫然的看向贾敬,最后,贾蓉挠首,回道:“最近贾家没什么大事啊,就赦叔祖父把瑚大叔找回了。可父亲说了,这跟我们宁府没啥关系啦,还可以多收份……压岁钱呢!”

    鉴于他人小又没有私产,几次能去奢华富贵的青楼可都是蹭赦叔祖父的,而且赦叔祖父过年给他的压岁钱可比琏二叔多了!

    闻言,贾敬气撅。

    待他悠悠转醒过来,看着顺着自己起身缓缓落下的墨袍,眼睛似被灼伤了一般。

    那墨袍光滑无一点褶皱,乃是万金难求的天丝蚕衣,且用金线绣着威风凛凛的龙首。

    “醒了?”

    低哑雄浑的嗓音传入耳中,贾敬人瞬间浑身冰冷,眼瞳一缩,露出了一丝惊悚,最不堪的往事瞬间叫嚣。

    那一日,随着一声“醒了”,入目皆是狼藉,空气中泛着可耻的麝香还有浓郁的血腥,门外还有响声震天的厮杀……

    “继续睡吧。”司徒昭看了眼贾敬,表情瞬间有些微妙,视线往外瞧去,神情淡淡的,漫不经心道:“已经晚了一步,贾赦把贾瑚棺柩都抬上公堂了。”

    “棺柩?”贾敬完全懵逼了,急匆匆起身,扒拉开凑在窗户前看热闹的两绣花孙子,往外一瞧。不远处公堂审理的一幕幕跃入眼前。

    “祖父,他会唇语!”贾蓉指指隐匿在一旁的黑影,悄声询问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世交啊?”

    贾敬斜睨了一眼贾蓉,又看着英姿飒爽犹酣战的贾赦,静默了许久,而后了然无趣,耸耸肩,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笑话就笑话,我已经……已经出家了。”

    他宁府子孙不成器,这荣府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曾经煊煊赫赫,执四王八公之牛耳的贾家,不如就这样湮灭在岁月长河中吧。

    反正这根从他们第三代就开始烂掉了。

    闻言,贾蓉等尚未反应过来,这边司徒昭眼眸一沉,指指窗外,柔声道:“如今正说到勾结太医,贾敬,贾氏十族的命捏在你手里。”

    贾敬一颤,顶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视线望向正痛快淋漓,活像斗胜了的骄傲小公鸡贾赦,忍不住眼眸窜火!

    低调,低调,熊孩子懂不懂啊!

    ==

    贾赦没来由的感觉背后有股冷意冒出,但是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

    他已经把自己逼上绝路,就是为了一举坑杀他的嫡亲兄弟贾政。深吸一口气,贾赦用力一脚蹬过去,狠狠踩着被五花大绑捆着的张太医,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张太医,您这双悬壶济世的手今朝赶拖延我瑚儿的药性,明日是否就能对龙子皇孙下手呢?”

    “贾将军,您可万万不可含血喷人啊!”年逾五十的张太医闻言心又凉了三分。他当年也是迫于无奈才与王家合作,换得长子升迁的机会,日后也是互通个消息罢了。可若说有机会谋害皇嗣,这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太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给皇上,太子诊脉的那是御医,剩下的皇城贵人,也是由出生杏林世家或者是天资卓越,有师门传承之人。像他,不过是太医院小小的一个四品医正罢了。

    “呵呵。”贾赦目含杀意,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声道:“夏大人,这些证据还不够宣判吗?”

    夏俊伟木然的看着堂上黑压压占满的证据。

    贾瑚奶娘夏氏子子兼赌坊存档的书契;京中四大药房数十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对药方的评断;早已致仕却经验丰富的大理寺,京兆伊,督察院三家仵作对贾瑚尸首的检验……

    满满当当,更有甚至,贾赦呈送上来的木匣子中有一份贾代善给昔日同僚,为王子腾说话的信封,更有一封加盖玉玺,上皇亲贺恩侯之语,许:“平安康顺,一世无忧。”

    这隐含的威胁之意……

    夏俊伟越想额头的汗珠越大。这贾赦如今光脚不怕穿鞋!而贾政……

    被再一次打量的贾政如今已经麻木了,顶着灰白的面色,死死的咬着嘴唇,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贾赦,原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胡说八道亦是被邪祟迷了心魄,如今见贾赦所有的证据摆出,张了张口,面上带着一丝踌躇,似在组织词句,过了一会儿,黯然道:“纵然大哥你说了种种,可是动机呢?我没有动机。这世人都知晓我受父母疼爱,何必心狠手辣,给自己添上骂名?我堂堂三尺男儿岂会拘泥与后院?”

    “贾政!”闻言,作为暗搓搓想要揪贾政小辫子的好哥哥,早已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瞬间气了个倒昂,贾赦气的面红脖子粗,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他妈的是男人啊!堂堂三尺男儿!”

    像他当年在混,有不少莺莺燕燕,还对母爱抱有幻想,可也没让自己媳妇当过夹心饼干,完全的给予嫡妻应有的尊重。

    至于刑氏,那就算了。本来就是某人费劲千辛万苦从京中万千闺秀中挑选出的好媳妇。

    贾政似被踹到心窝,猛地吐出一口血。

    旁边的衙役见状急急忙忙拉着贾赦劝说,公堂上乱成一锅。恰巧,这时,一身劲装的黑衣人飘过,递给夏俊伟一张纸。

    “此案证据确凿!”夏俊伟抬手拍案,一颗心还在噗通噗通直跳,努力提高了音调,扯开喉咙嘶吼着,力求让门外涌过来越多的民众也能听个一清二楚:“贾政谋杀长侄贾瑚,意在谋取国府继承,人证物证皆在,但念其亦是勋贵后裔,属八议,故免死罪,流放岭南。贾赦,仰先祖恩,目无王法,肆意下捆平民上绑太医,屡屡咆哮公堂,虽念其为查真相,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责令其劳动教养六月,以儆效尤!”

    眼睫扫过桌案上平摊的纸笺,夏俊伟按着念完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手拿起惊堂木,重重的狠狠的三连拍,像是憋了一股气,义正言辞,铿锵有力道:“退堂!退堂!退堂!”

    他之前屡次想拍惊堂木喊一句退堂,但是被贾赦噼里啪啦的语速还有不按常理的出牌给惊的一愣一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权衡不得,但如今御笔龙言在侧,他终于有底气,有实力,畅快的吼一句。

    听到宣判,贾政直接昏过去。

    贾赦恍若被困于沙漠的旅人见到绿洲,眼角不知不觉泪珠滑落,想要痛快淋漓的大笑一声,却喉间发疼,怎么也笑不出声音来。整个人也瞬间像是被抽去了脊梁,身体软成一团,脸上写满了迷茫。

    嬴政无视众人打量的视线,干脆利落的命贾琏扛着贾赦去郊外的庄子,随后紧闭大门,隔绝了一切流言蜚语。

    “大哥,对不起,是我们牵累到你了。”贾琏端着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看着在门外负手遥望东方的嬴政,发自肺腑的道歉。

    “记得,男儿别视野狭小,坐井观天!”嬴政说完,视线转眸晃了一圈食盒,“更记得,别惯着你爹,作的!直接卡下巴,灌下去!”

    贾琏抱着食盒,两股战战,替贾赦辩白道:“父亲也是吃了几口的。”

    他也懂他爹伤心之处。

    比起他爹纠结手足之情,他更是寝食难安。王子腾是谋害他大哥的一环,王夫人,他的好二婶更是主谋,按着大哥安排“装神弄鬼”撬开赖大家的,周瑞家的,等等两代主母的心腹,得到的消息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他的好祖母也参与其中。

    可是这些人,安排他娶了仇人的亲戚。

    娶了凤辣子且不说,还引诱着其手上也开始染上鲜血。利钱!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跟贾政一般虚伪,明明掌控着外院庶务,却不知内院女子手眼通天,拿着大老爷们的名头包揽诉讼,又放高利贷,如此的生财有道。

    嬴政冷笑了一声,侧目示意贾琏跟上,自己推开了房门。他可没空看人在这悲伤春秋。

    为了此等小事。

    瞥了眼躺在床上装死的贾赦,嬴政大步上前,厉声道:“贾赦!”

    “大王??!呜呜……”原本趴在床上虚弱不堪的贾赦瞬间面带喜色,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委屈的告状:“大王,又有小人要夺我的舍!我是大赦赦,不是大被夺舍啊!”

    ☆、第17章 镇宅之宝

    《太上皇起居注》第十三回:万万没想到我是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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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贾赦愈发觉得自己衰爆了。

    之前闹上公堂,他利用始皇才智得到的证据煽个贾政鼻青脸肿,可自己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件事除了贾王氏外,还有他娘的身影。

    他有些想自欺欺人,有些心灰意冷,故而缩了,默默躺在床上装死。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宵小趁他心治不稳,妄图夺舍,取而代之!

    “你造吗?他们一计不成之后,又许以重利,说能回溯时光,让我有机会改变瑚儿他们的命运!”贾赦坐直了身子,愤愤道:“他们当爷是傻瓜呢!”

    “父亲,这不是很好吗?”闻言,贾琏不解,略带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爹。若能重来一世,他首先不娶凤哥儿!

    “傻!”贾赦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静默无言的嬴政,连最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然而嬴政丝毫没有任何表情。

    贾赦撇撇嘴,哼的转了视线,目光凝视着贾琏,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爷穿回去了拳打老二,脚踩仆从,文成武德,一统天下吗?”

    “嗯,不用。”贾琏坦诚的摇摇头,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他对贾赦也褪去了仅存的一丝敬意,很是哥两好的板着手指列要求,“我想有母亲,会喂我吃鸡蛋羹,会骂我调皮,也会护着我,还想要大哥,出门游玩会给我带小礼物,会带我抓蛐蛐,会说弟弟你好笨啊,哥哥教你……”

    就像曾经,他看见过二婶慈爱的护着贾珠与贾元春一般。

    即使王夫人手染血液,可是他依旧忘不了小时候,他羡慕对方母子温情的一幕幕。

    也忘不了,慈爱目光下王夫人对他闪过的同情,还有贾珠兄妹对他的冷淡。

    饶是他们装的再好,可他三岁时便懂了“寄人篱下”。

    听了这话,贾赦难得的沉默,随后露出一丝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蠢货,我们都是炮灰。饶是我们有机会逆天改命,可依旧只不过是为主角服务,用来衬托鲜花的绿叶,乃是不过一坨养料。”

    贾琏茫然。

    嬴政愈发面无表情。

    贾赦见状,哈哈大笑,“那个自称程序猿的说我这个渣违反设定,要把我这个bug修改掉,修改后……呵呵,护林家那个仙子妹妹,□□宝玉或者另配贤人,把贾家抄家灭族!”

    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贾赦咬牙不屑:“我贾家饶是烂到骨子里,也没得被人牵着成傀儡!着眼情情爱爱什么玩意,呸!”

    贾琏依旧糊里糊涂,但嬴政侧目凝视了一眼双眸泛血,怒气冲冲的贾赦,联系对方之前的话语,稍稍一推演,就差不多明白贾赦经历了什么。

    贾赦不但成功抵住那个野心勃勃带着帝王卡来体验往“网游”的陈胤凌,而且还反夺对方神智。

    这一数据的波动,外加他的逃窜,定会让那些习惯了掌控的后人心生不满,想要拨乱反正。

    只可惜,他们没想到,由他们创造出来的“红楼全息网游”形成了自己的运行法则,逃离了原本的轨迹。

    想到这里,嬴政斜眉看了眼贾赦,不由好奇,贾赦意志力竟如此坚强吗?

    “意志力,那是什么鬼?”贾赦答得斩钉截铁,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那帮小表砸这是在抢我饭碗!更何况,本宝宝设定的属性之一不是愚孝吗?我祖父,我祖母,我父亲,他们三的遗嘱都没达到,老子要是示弱了被小婊砸夺去身体控制权,我怎么去黄泉跟他们交代?”

    贾赦说的信誓旦旦,以至于嬴政想带点高深念头去揣摩对方心思都不成!

    不过,想想也是在理。他在被金手指的岁月中,也见过不少年少轻狂又雄心壮志的“探险者”望自己文成武德,完美无缺。除却李白,杜甫,苏轼等才子诗词外,出现频率最高的便是《红楼梦》。

    他也拜读过红楼大作,这贾赦说起来……还真如其所言:所有人都不能否认他愚孝。

    可除却对母亲外,还有对其余长者。

    难怪就连创造此间红楼的程序猿也束手无策。这本就被他们写出基础程序之中,如何更改?

    这bug……

    这运气……

    嬴政目露慈爱的拍拍贾赦的头,“镇宅之宝啊!”

    “一言九鼎啊!”贾赦牢牢抓住摸过来的龙爪,目露精光,丝毫不见先前的愤怒,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嘴巴一咧,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异常开心:“虽然我好像真有点小阿斗,贾家也有点小龌龊,也还没搞清这原着,这网游,程序猿之类的花花肠子,可是祖龙大大,您居然夸我了,夸我了,夸我了,镇宅之宝吖吖吖……”

    嬴政嘴角一抽,努力的把自己手给抽出来。既然有贾赦这大写的吉祥物在,他终于能“随心随欲”的建功立业,再创大秦帝国,而不是被窃取了智慧果实的金手指。

    贾琏:“……为什么我听不懂?可觉得也很开心?”

    “琏儿,给你爹我端饭去!”贾赦恋恋不舍的看着抽回去的龙爪,豪气的甩开锦被,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老子这几天光顾气愤跟忧郁了,都没好好吃饭!我要看着祖龙大大下饭,吃上五碗香喷喷的大米饭!”

    贾琏神情呆滞的转眸看向干脆利落离开的嬴政。

    “还不快去,吃完了你爹还要去劳动教养,还要收拾后续事宜呢,老子才不是龟孙子,只会躲呢!”贾赦挺起胸脯,骄傲道:“我要让他们瞧瞧,洗白白的艺术!”

    贾琏深深的觉得该找靠谱的大夫给贾赦瞧一瞧,瞥了眼已经凉飕飕的饭菜,认命的再去端一份。

    但是刚吩咐厨娘热饭菜,这边厢便有亲卫来报,说门外有人递上了拜帖求见。

    贾琏蹙眉。他父亲先前抑郁大半月了,外边不知来了多少心怀鬼胎的人,更何况就连早已出家的敬大伯前来,也不过是他大哥出门见了一面。

    所有人都没有踏进过山庄。

    现在……

    “你不去找大哥吗?”

    “大爷说望您不要养成:吃饭,睡觉,找大哥的日常习惯,如今老爷已经恢复,也该正常社交了。”被嬴政调1教过的亲卫

    一板一眼回道。

    “我明明还听话的学文习武了呢。”贾琏嘟囔的往外走,他打算先见见是何方妖孽再说。

    甫一大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老人。

    一前一后,明显的主仆。

    在一旁伺候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毕恭毕敬的垂眸而立。

    而明显是主人的老人,衣着打扮十分讲究不说,这浑身上前的气质跟他大哥一样,虽然还面上带着和蔼的笑意,不知怎么的,他就有种想跪的冲动。

    “还恕小侄无礼在前,祖老丈您真是我父祖故交?”贾琏面带狐疑之色,朝两人打量了一眼。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他记忆里可没有这两位出现过,尤其是这名如此别具一格的襄浩。

    听起来相好一样,怪让人浮想联翩的。

    “没有错,”老人笑道,“我受你祖父之托,保管一件东西,如今也是时候交换给你父亲了。”

    贾琏一怔,看着那仆从将手中的漆盒郑重其事的交给他,愈发好奇了,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正巧了,父亲今日稍稍复原,道是有贵客临门,您不妨……”

    “不用了,规矩既定下,又岂容修改。”老人笑笑,垂眸扫了一眼,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道:“也是我失礼之处,这玉佩便当个见面礼吧。”

    “不用了。”贾琏一扫递过来的白玉,心头一颤。他可不敢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我给的东西还从来没人拒绝过!”老人把东西硬塞给贾琏,而后道:“还望你父早日康复!”

    贾琏颔首道谢,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人脚步飞快的上了马车,离去。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乡间的小道上,贾琏摇摇头,抱着紫檀木盒自然的去找嬴政,而后被直接一脚给踹出了门。

    贾琏耷拉着脑袋去找贾赦。

    “你祖父,就是我爹。”还在亢奋的贾赦闻言,捋捋关系,“他还有什么故交我不知道的?你老子我可求情到上皇了,现在居然还告诉我有后招?!不带这么坑儿子的吧?”

    贾赦狐疑,随后打开盒子,瞬间就呆滞了。

    贾琏好奇的凑上前,一瞧,只见有一个木制的雕塑,依稀是一位将军,一边驾马一边似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贾赦将雕塑拿出,而后瞳孔一缩,倒抽口冷气,惊叫连连,“为啥皇帝手中会有我爹亲手雕刻的东西!”

    “皇帝?”贾琏身子瞬间一僵,刚才那两位老人……

    “没错!”贾赦指指被压在箱底的纸笺,“皇帝的私印!”

    边说,眼眸露出一丝不解,敲敲脑袋:“奇了怪了,你祖父临终前说他拿救命之恩还有多年的君臣情谊给我换了个保命符啊,怎么现在还闹出送个赵子龙单骑救主啊?而且……”

    贾赦目光带着一丝眷恋,手拂过有些粗糙的雕塑,“这玩意我记得是你祖父第一次带我上街玩的时候买的。”

    “祖父带您上过街啊?”贾琏惊讶了,按着他从小得到的消息来看,这祖父可是从来偏爱二叔的,而且,扁扁嘴,贾琏不开心,“您都没带我上过街!”

    “老子带你上青楼嫖1过娼……呸,啥玩意啊,”贾赦气恼,“能说重点吗?你这熊孩子认不出皇帝就算了,也该动脑子想想为什么皇帝会有你祖父的东西,别整天想着抱你大哥大腿!”

    “我大哥可是始皇!能学到他千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贾琏与有荣焉道。

    就算他爹有大机遇,可是能叫始皇大哥的只有他!

    “我也心满意足了。”贾赦沉重的点点头,“不求你先学权谋之术,就学习他,在你这年岁,孩子都打酱油了。”

    边说,贾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之前忧郁躲避的唯二缘由,一是需捋亲夺舍缘由,二便是后继无人。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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