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太上皇贾赦 作者:区区某某
第3节
“更何况,那小子越聪明公公对大伯的脸色也越好了。”王夫人一想起当初设计推贾瑚落水,眸子里还带着丝笑意,“那个老虔婆也急啊,暗中帮了我不少忙呢。”
“愚不可及!动手的还是你!”王子腾气的想要骂一顿,“你当年不是说只是想拖延一下病情吗?”
“二哥,这不都是设计害死人吗?难道还有轻重缓急之分?”王夫人闻言,不禁有些想笑,但转眸一想到自己在荣国府能如此硬气除却儿子得宠外,还多靠一个有力的娘家,故而这兄妹之情也绝对不能破坏。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打了一下嘴巴,王夫人哀怨道:“二哥,你也是知道的我没怎么读过书,这字眼随便一说,你可不许跟妹子生气。”
“跟你生气,那当年就会气够了。”王子腾看着王夫人似出阁之前一般撒娇,不由笑了笑,“你是我妹妹,不帮你还能怎么样?父亲遗言也交代了,我们兄妹要互相扶持的。”
就像当年,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嫁入荣国府,为他开拓军中人脉,一个更是直跌身份入商贾之家,为他获得财力支撑。
对于这两个妹子,他一直觉得亏欠良多。
自熬出头来,便源源不断的在支持妹子。
即使对方手上有无辜的鲜血,可是人生在世,谁不无辜?
“好了,且不说这个,太医那里我去摆平,你赶快回忆回忆还有没有其他首尾没有扫干净的。”
“其他?”王夫人听了这话,安心下来,想了又想,道:“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就算那戏子说丫鬟也是空口无凭,那老虔婆说是发卖出去,可都是暗地里灌了哑药毒哑了的,基本上首尾都是清干净了。”
“那老太太?”
“二哥放心,那老虔婆偏心我家相公就算了,如今对我家宝玉更是疼之如宝呢,更何况我还争气,有个元月出生,命格富贵的元姐儿呢,她呀,是万万不会倒像大房的。”
“那你也私下互通个消息,我怕贾赦来势汹汹,若之前真是扮猪吃老虎。”见王夫人不甚在意的模样,王子腾板起脸,神色肃穆道:“那么他接下来可能还有计策,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且不可露出马脚!”
“嗯。”望见哥哥忧心忡忡的模样,王夫人收敛了心中不屑的表情,镇定的点点头,保证道:“二哥,放心,我会的。”
☆、第10章 开棺验身
《太上皇起居注》第九回:任你千机百巧,不如我运气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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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耐不住王子腾的谆谆叮嘱,只好点头应许,私下找了贾史氏拐弯抹角提了一番。
反正,这件事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贾史氏听闻后,身子僵硬了一瞬,面带厉色冷冷斜睨了一眼王夫人。
“老太太,这您可要拿个主意啊?不然……”王夫人手摩挲着小叶紫檀佛珠,微微叹口气,“不然,老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他那个性子最是君子端庄,眼里容不得沙子了。”
瞥见王夫人眉眼间的一股得意之色,贾史氏静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话语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既然老大说那是我贾家的长房长孙,那便让他亲手证实。”
“亲手证实?”听闻这话,王夫人不由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贾史氏,但是抬头的那一刹那正好撞见贾史氏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庞,不由头皮一麻,感觉有一股冷意从背后袭击而来。
“自然。”贾史氏勾起一抹笃信的笑意来。
翌日,贾史氏趁着晨昏定省之际,喝口茶怒气冲冲的拦下准备离开的贾赦,沉声道:“老大,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贾家,替创下这荣国府家业的国公爷想一想!”
“太太,”贾赦眼眸一沉,一想到昨日发现的端倪,就忍不住眉间蹙起成川,压着挥舞拳头的冲动,“正是替我贾家百年的家业考虑,也要找回长子长孙啊!”
一听到“长子长孙”两词,原本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唯有读书动人的贾政缓缓的垂下手,慢慢的紧攥成拳。
偷偷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贾赦,贾政望着位于上首的贾史氏,默默的脸色黯淡无光。
他这一生可谓被所谓的“长子”给束缚了才能!
“你这孽子竟还有脸说这话吗?”贾史氏脸上一沉,面露愠色,“连基本的调查,乃至连信物都没有,你拿什么说他是瑚儿?你却鬼迷心窍了直接撺掇着珍哥儿上了族谱,还重新置换了户籍,这其中若是没有点猫腻,你当我,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越说,贾史氏话语加重一分,“老大,你闲自己还不够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呵呵,”被人这么噼里啪啦顶着高帽来打击,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诛心的诘问,贾赦旋即硬下心肠,脸色阴沉,冷笑的刺回去,“不过区区马棚将军的诨号,大老爷我承受的住啦……”
故意拉长了尾音,贾赦目光死死的顶着对面的贾政,猥琐的眯起眼,“总比某些又表又立还十几年不挪窝的人好一些吧?”
话音落下,贾政旋即面红脖子粗,咬牙的看向贾赦,胸膛一起一伏,手愤怒的指向贾赦,“你……”
“够了!”见状,贾史氏冷冷的拍了一下茶几,看向贾赦,眼神带上了一丝怨恨。
果然,这个孽子根本不像之前那般孝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像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暗戳戳的隐匿与黑暗中,如今倒是露出丑恶的嘴牙来。
不过也不想想,鼠辈终究是鼠辈,就算闹出鼠疫,也不过是区区一药剂的事情。
“老大,你今日可算道出心中的积怨了。”贾史氏缓缓吁了一口气,“你这是怨我当年让老二一家住进荣禧堂,靠着孝顺?”
说完,话语一顿,贾史氏居高临下的逡巡了屋内一圈人,细细的打量了众人各自的神情,眼眸缓缓一闭,再睁开眼睛里,话语若了三分,但是眼底里却透着一股狠辣,“罢了,如今你翅膀硬了,当娘的一点小小心愿也满足不了。我也不说着想当初你如何如何的话语了……如今就一句话!你若是敢答应我当堂证明且那人是贾瑚,我便立马叫老二让荣禧堂,我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养老。”
此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屋内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惊了,一时间面色齐齐变幻,颇为诙谐。
贾赦率先一惊,旋即感觉自己像是在寒冬腊月中被人捆绑了手脚丢进寒窟里去。冰冷刺骨的水渐渐的淹没了他全部的神智,而被抹布堵住的嘴巴,捆绑的四肢更是杜绝了他求生的可能性。
真狠!
贾赦呵呵的想笑,但是鼻子却莫名的一酸,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
原来,他娘烂桃子里捡一个偏心老二,可是当老二也触及到她的利益时……也不过是用来平衡的棋子罢了。
被贾赦腹诽的棋子贾政此刻心中也泛起惊涛骇浪,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卷席全身,让他浑身冰冷,说不出话来。他的母亲,他从小就敬重的母亲,几乎全身心信赖的母亲,居然会背叛他,把他当成交易?!
“太太!”贾政失声尖叫道。
“老二你也闭嘴。”话语柔了三分,贾史氏转眸不想去看贾政带着浓浓失望的眼神,默默的捏了捏绣帕。若不趁着这事打压一下老二家的那个愚妇,恐怕日后她就会想机会爬到她头顶上来了。
“老大,这会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听见贾史氏一字一顿,力求吐字清晰,缓缓的吐出来的话语,贾赦只觉得一句话应是特别的衬景:心如死灰不复温。
真是好公道无视,他只要答应证明“贾瑚”是贾瑚,这老二便让出荣禧堂!让出,让出,让出!
这简直是逼他曝出口!
这荣禧堂按着宗族礼法,世俗律法,就是他这个长子家主的!
贾赦气笑了,冷冰冰道:“反正我瑚儿便是瑚儿,证明便证明!”
说完,贾赦直接甩袖离开。
当堂证明又何难?他们若是敢把事情闹大,他就真正的当堂!
看见贾赦怒冲冲而走,知晓贾瑚非贾瑚的贾琏却是心急如焚,匆匆行了个礼,便追随贾赦而来。
没有晨昏定醒习惯的嬴政见到父子两前来,表情凝重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扫了一眼贾琏。果不其然下一秒贾琏就滔滔不绝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莫了还心急如焚,微微红着眼眶道:“大哥,这怎么办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哥啊。”
“还能怎么办?”一直阴沉着脸不吭声的贾赦冷笑了一声,“最多不过是滴血验亲嘛,有什么好怕的?!任他们千机百巧,阴谋迭起,也不如你爹我运气爆表,有金手指!”
贾赦强颜挤出的了一丝欢笑,借口隐士高人,忽悠贾琏有法宝可以破除血脉。
“只滴血验亲?”嬴政下巴扬起,对上正讲述可以如何作弊避免滴血验亲,甚至还可以做胎记等等方法,忽地眼眸一闪,眉尾一挑,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贾赦,你之前一句说什么?”
“我?”贾赦一愣,下意识道:“若是瑚儿奶娘若未去世就好了。”
听了这话,嬴政一道亮光一闪而过,扫了一眼颓然的贾赦,并未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们继续。
贾赦不明所以,拉着贾琏显摆了一通才学之后,恶狠狠的咬牙,“琏儿,你去打探打探,若是只有咱们贾家人就算了,若是老二他们说的当堂还有其他姻亲旧友,比如王家之类的,你就拿我的名帖去请王御史过来,就说我请他们鉴赏古玩!”
说道最后,贾赦眼眸里闪着一丝狠戾!
若对方不仁,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混不吝!
名声算什么鬼东西!
贾赦参考着脑海里后人的种种检验,圆圆满满的思忖了一番,而后胸有成竹的赴会,准备来一招指鹿为马。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
贾赦一脸刷白的看着贾史氏,不可置信道:“太太,你说什么?”
“大哥,想必族老们先前说的很清楚了。证明瑚儿是瑚儿很简单,当年我们都是看着瑚儿封棺的,现在你既然说瑚儿死而复生,那便先开棺验一番!”
☆、第11章 开棺验尸
《太上皇起居注》第九回: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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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的宗祠里饶是满满当当的站着族老们,但皆敛神屏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徒留了贾政那最后一句的回音。
贾政说完,目光幽幽扫了一眼贾赦,见人面上满是错愕之色,嘴角一勾,微微抬起下巴,道:“大哥,你在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瑚儿早夭,本便入不得祖坟,若是今日再被……”
伴随着贾政的话语,贾赦脑中“蹦跶”一声,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开,直接撩起胳膊,疾步上前,手脚麻利的揪着贾政的衣领,一个耳光重重的挥下。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贾政的话语戛然而止,带着错愕之色看着近在尺咫的贾赦。
“我让你再说一遍!你们”贾赦尤嫌不解气又抬手剐了了贾政一巴掌,而后目光冰冷,缓缓朝先前替贾母发生的族老晃了一圈,眼眸猩红一片,开口重复道:“你们有本事再说一遍!”
原本安坐在上首的贾母脸色一沉,眉眼间带着不喜之色,嘴唇一动,道:“老大,你这是打算威胁吗?”
“贾史氏,我贾家祠堂哪有你区区一个女人说话的份!夫死从子,最基本的妇德都不会了吗?!”贾赦甩袖,嘴角勾起笑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贾母整个人脸色都青了。宗庙里的人闻言也是完全懵逼,下意识的抬眸偷偷看向贾赦。
贾赦却视若无睹,摇摇望了一眼神龛里贾家先祖的灵位,眸子一闪,露出一丝殇痛。带领贾家发家的荣宁开府两任国公的画像被高高悬挂在正中间。
那个对他极尽宠爱的祖父……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宝。
大孙子,不光是老太太,也是老太爷也是宝。作为曾经被偏心的既得利益者,他没有理由来指着生母偏袒弟弟,况且他也孺慕着母爱,故而一次次的退让,可这一次,为父则强!
他的瑚儿……
贾赦眯起眼,眸子里透着一股肃杀之色,脸上神情未变,目光看向贾母,开口,“好,开棺验尸!”
话音落下,陡然整个祠堂都恍若置身冰窟窿中。
先前差点气昏过去的贾史氏听到这个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抬眸扫了一眼贾赦。
不远处,立在祠堂中间的贾赦周围萦绕着细细的漂浮,在阳光的照耀下本是柔和的金黄色,但是一双突兀的带着血红色的眸子便陡然将这温和的氛围改写成阴森之围。
这一瞬间,她仿若看到了恶鬼索命。
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受控制,贾母心中一沉,眼睫一动,想要昏倒过去。
这一边,贾政捂着红肿的脸颊,本怒不可遏,但是一听到贾赦准备开棺验尸,脑中瞬间响起先前的交易,不由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带着丝迫切之色,“大哥,这不过是考验你是否偷龙转凤,换……”
“别给大老爷我咬文嚼字!”贾赦呵呵的笑着,“你哥我是老纨绔,大字不识,听不到你唧唧歪歪!你不是说要开棺吗?你们不是说要开棺吗?”
一字一字的往外吐,贾赦音量也一分一分的往上提:“来人,给我去报官,既然要开棺了,就让我瑚儿再招回罪,揪出幕后黑手!”
“什么?!”话音落下,整个祠堂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围上去劝阻。
贾代儒作为贾家难得的秀才老爷,又是荣府分出家的庶子,自以为有几分颜面,便率先开口,苦口婆心的教育道:“老朽舔居为你叔父,如今……”
“闭嘴!”贾赦上前一步,逼近贾代儒,直接冷眼剐过去,“懂什么叫混不吝吗?”
说完,站直了身子,贾赦回眸望了一眼画像,而后径直离开祠堂。
看着贾赦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贾代儒这不见先前的笃定之色,一脸虚汗,话语中带着恼怒,“简直是不肖子孙!不孝!”说完像是溺水的儿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几步,双手紧紧的抓住贾珍,大声道:“珍哥儿,这事可关乎贾家颜面,你得做主,不对,我们应该去找敬哥儿去!”
压根还没回过神来的贾珍猛地一听要找他爹的话语,直接噗嗤嗤笑一声,“别打扰他老人家双1修飞升,好吗?!现在赦叔不是合了你们的意吗?开棺验身跟验尸也没啥区别,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贾珍摊手,毫无压力的说道。
至于贾家名声,他们贾家有这鬼东西存在吗?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宁府可是被鄙夷为连门口石狮子都不干净的人家。
现在,荣府也正好来一出,他们荣宁才算难兄难弟嘛。
这般想着,贾珍也甩甩袖子,潇洒的走了,回到家还特意的吩咐贾蓉邀请尚在道观里潜心炼丹的道长去挖个古方,别被俗世给打扰了。
饶是贾珍是抱着这般暗搓搓的小心思,但是此时此刻贾赦收到风声后,忍不住给大侄子送幅锦旗,上书好族长!
因为他先前一出祠堂大门,就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去督察院喊了冤,成了从古至今把家丑闹上公堂的勋贵第一人。
知晓贾赦做法的贾琏瞥了一眼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贾赦,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嬴政,一脸不舍,蹲在嬴政脚边,紧紧的拽着衣角,“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嬴政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忍着把人踹出去的冲动,回眸扫了一眼面带狠戾之色的贾赦,心下一动。说实话,将心比心,他也懂贾赦的愤怒。毕竟,他也不爱被人扒坟。
可是,冲动是魔鬼!
他的路引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嬴政□□脸,“贾琏,像个男人点,好吗?你爹都不怵,朕也还没驾崩呢,你嚎什么嚎啊?”
被点名的贾赦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了眼嬴政,又瞧瞧哭哭啼啼如丧考批模样的儿子,不由撇撇嘴,“瞧瞧你这一惊一乍的德行!就算被戳穿了又如何?不会说是双生子啊?!”
贾琏一噎,顶着一张刷白的小脸给看贾赦。
嬴政听闻后,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反而微不着迹的将衣襟从贾琏手中抽出来,看着上面的褶皱,不由腹诽:落地凤凰不如鸡啊,他这些年磨练下来脾气都好多了。
“现在,你给我去好好守着你大哥的坟,我就怕有人暗中使坏!”贾赦幽幽打量眼蹲嬴政旁边的贾琏,莫名的有点心酸,撇撇嘴道:“反正不管如何,结案之后,我会自逐贾家,你以后就只能跟你的大哥真好好自己混出一片天地了。我本想还有爵位能富贵三代,但是现在……呵呵。”
虽然跟平常一般,还带着一丝玩笑的腔调,但是听在贾琏耳朵里,联系如今的处境就多了一份苍凉,他胸口瞬间一窒,立马拍胸脯保证道:“父亲,我会自己努力奋斗的。”
“哦!”贾赦应了一声,眼底略带一丝欣慰,而后郑重其事的看向嬴政,起身朝人弯了一腰,道歉:“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将您牵扯进去。且待我处理完贾家事务,到时候任您处罚。”
嬴政也站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袍子,避开贾赦这一鞠躬,淡然道:“朕已得赦公帮助,又何来亏欠之说。但愿我们能携手共度这一关。”
听到这话,贾赦笑了笑,“是我一时想左了。”
知道嬴政这粗壮的金手指还是金手指,贾赦原本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像狗仗人势后被欺负的哈士奇瞧见主人,忍不住上前几步,蹲下跟着牵牵嬴政的袍子,可怜兮兮告状:“老大,怎么办啊?现在全京城没准都在看我笑话了。看笑话也就算了,万一他们互相勾结,官官相护残害我这个小纨绔,怎么办啊?”
嬴政直接冷汗直流,带着一丝恶意,“小纨绔?”边说,还目光转了一圈呆滞的贾琏。
被戳破的老纨绔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贾赦继续道:“就怕这件事还有王家参合其中,那家伙可是手握京淄重兵的帝王心腹。”
“投奔他政1敌,或者……”嬴政眉间浅皱,话语中还带了一丝兴趣,“当今或者上皇。”
“可是有祖龙大大您在,岂有从二主之说啊。”贾赦眨眨眼,特忠诚道。
嬴政毫不犹豫驳回,“当你主子要折寿,真的。”
这贾赦看起来混不吝,易作死,但思起所做的种种,基本都是在世俗律法的框架之内,况且如今他身带后人的记忆,几乎可以说是站在巨人肩膀上。
贾赦觉得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没有主子撑头,也只好自己打头阵,拿出混不吝的架势,雄赳赳气昂昂的赴了朝堂,准备根粗大腿。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真胆敢联合起来糊弄他,不让他把瑚儿死因查个水落石出,那他就直接坑四大家族,坑四王八公,更有甚者坑皇帝!
后人说:“都是本地狐狸,玩什么聊斋!”
同理,都是四大家族出身,谁不知道点猫腻呢!作死肯定要拉垫背的!
呵呵哒!
他可是有金手指的大老爷!
☆、第12章 与生俱来
《太上皇起居注》第十回:童话故事都是骗人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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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入御街,巍峨的皇城带着睥睨的气魄与森严的等级威压便迎面而来。
贾赦脚步顿了一下,眼眸一闪,旋即抬手往自己脸上啪啪两下,让自己显得越发可怜巴巴,便目标明确的朝大明宫奔去。
虽说县官不如管,如今当政者乃是明衍帝司徒昭,但是他一点也不熟,也没任何的交情,还不如上皇宣武帝,他还能厚着脸皮蹭点存在感。
朝掌院大太监戴权送了点小礼物又追忆了一番往昔情谊,贾赦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大明宫大殿。
彼时,宣武帝靠在榻上,静卧听琴,轻飘飘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贾赦,原本深陷在眼窝里充满浑浊的双眸一瞬间划过一抹锐利的精光,也没有立即叫起,反而阖上眼眸,手和着拍子一边轻轻的哼着,无比惬意,若富贵家翁一般悠哉悠哉。
许久不见回复,贾赦有些后怕的紧紧手中的奏章,但听着殿内袅袅的琴音,不由偷偷松了口气,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
乐师所奏的乃是《将军赴》。这首歌颂三十年前宣武帝御驾亲征平“黄巾军”的曲子。
好巧,是他装门面应付夫子检查的必备曲目。
也是……抒写他贾家两任国公的辉煌赞曲。
他爹能继任国公之位,也是因此战!
遥想当年,大军回朝,贾家父子双国公,显赫无比……贾赦眸子一沉,露出一丝迷惘。当初,父亲对他也是给予厚望的,经常竹板炒肉,就算被祖母拦着护着他也要抄书背诗蹲马步,但是此战归来后,完全就是“儿砸,使劲的作死吧,天榻了找爹!”
一副视他阿斗的模样。
真是够奇怪的。
正当贾赦一脸狐疑之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的宣武帝重重地叹口气,神情变得淡淡的,“贾赦,贾恩侯。”
“微臣在!”贾赦头皮一惊,回过神来,认认真真叩首回道。
“真不愧是名满京师,纵横京都纨绔界三十几载,荣获混不吝之号的赦大少啊。”宣武帝从桌案上拈起一张信笺,扫了眼上面的蝇头小楷,赞誉道。
听到这么一句话,贾赦愣怔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英勇非常的闭眼,大声道:“微臣谢皇上谬赞了。”
宣武帝:“……”
似笑非常的看了一眼贾赦,宣武帝轻轻开口,道:“爱卿可知朕为何钟爱此曲?”
这不废话嘛,为了彰显了你为皇生涯最为荣耀的功绩啊,暗示你现在宝刀未老,不服儿子呗!
贾赦暗暗腹诽着,于此同时也绞尽脑汁想词准备婉转的表达出国只有您一君的时候,便听上方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去宫外跪上一天一夜,若你能坚持,朕便允了开棺验尸查贾瑚之死,如若不然,静静的在家当个富贵闲人,朕看在老贾他们的面子上,继续保你一世富贵。”
“……”
这话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虽然他的确来找上皇打他爹,他祖父的感情牌来的,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花言巧语,用不上感觉好憋屈。
“皇上……我……我什么都没说呢。”贾赦下意识的呢喃道,却让宣武帝呵呵冷笑了一声。
宣武帝神情冷冷,“说与不说,你目的达到了便可。呵呵,朕也就还剩这点用处。戴权,送他出去吧。”
说罢,宣武帝侧目看了眼乐师,示意人在弹,而后阖上眼眸。
戴权听到这话,朝宣武帝无声的行个礼,悄声的拉着一脸风中凌乱的贾赦出宫门。
“戴相,您知道的,咱们两家都是老相好了,您看在我祖父的份上,给个话?”贾赦压低了声音,拉着戴权道。
“赦少爷,上皇如是说了,您便乖乖的按着吩咐便可。”戴权无奈的笑了笑,双手按着贾赦的肩膀,又踹了一脚。毫无防备的贾赦瞬间惊叫一声,噗通的五体投地。
青石地面上瞬间横躺了一大字人形。
贾赦不可置信的抬眸,正好撞见对方一脸慈祥和蔼的模样,瞬间恶寒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赦少爷,您也不要怪老奴。这主子爷吩咐了您要跪上一天一夜,这般跪着,您偶尔还可以补个眠。”
贾赦闻言后惊讶的下巴都磕在地面上,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戴权入了大殿。
他祖父,他贾家的关系跟戴权关系好到能当着皇帝的面欺上瞒下了?
太不科学了!
还有这上皇,怎么一点也不跟传说中的皇帝一样呢,说一句话也要烧脑三千细胞。
脑海翻涌出无限揣测,贾赦不解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屋内宣武帝依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架势,透过轻纱窗棂,望着朗朗日光下愁得打滚的贾赦,看着他滚了好几转最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认认真真的跪拜,伫立了许久之后,不由感慨:“这贾文和到底没把人宠成傻子啊!”
荣国公贾代善,字文和。
猛地听到许久未闻的字,戴权垂眸敛神屏息,不语。
自昔年夺位叛乱,国公舍命护卫而亡后,便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从帝王口中听到过关于贾家的任何一事。
“这文和心思也一如既往似海底针啊,”宣武帝撇撇嘴,埋汰道:“都道偏宠幼子,哼,简直是笑话!看看这长子,恩侯,恩侯,朕偏偏就不让他人如其名。”
戴权:“……”
“朕需要他低首示好吗?朕会怕他功高震主?朕难道就是容不得能臣心眼小还刻薄寡恩的无能暴君吗?朕难道……”陡然浮现贾代善护主之时嘴角露出的笑意,宣武帝一时沉默,侧目扫了眼垂眸的戴权,飞快敛了表情,面色冷淡道:“去看看闹到什么地步了。”
戴权敛声而退。
与此同时,知晓贾赦闹到督察院还自身入了宫,贾母整个人都僵硬了。万万没有想到,贾赦这个孽子竟然会想失去理智的疯狗一般,来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太太。”贾政完全六神无主,恍若溺水儿童一般牢牢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带着骐骥之色呼唤道。
听到贾政的呼唤,贾母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回答,只一双眼扫了过去上下打量眼安静伫立在贾政身旁的王夫人,“王氏,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把话撂这里,我贾家颜面万万不可失。”
“老太太!”王夫人闻言惊叫,“这开棺验尸的主意可是你提出的。”
“王氏,这难道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吗?”贾政见状,不喜的诘问道。
此言不啻晴天霹雳,王夫人脑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贾政,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从脚底都冒着寒气。
她恍然好像明白了老虔婆的打算,若是抵抗不住贾赦,完全可以把她丢出去,这样他们又是清清白白,毫无黑点。
不,绝对不可能这样!
王夫人背后冒着冷汗,手飞快的拨动着小叶紫檀佛珠,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对策。
她为贾政生儿育女,还与更三年丧,守过公公的灵,万万没有理由休妻!
人都是下意识的逃避的,王夫人忽略了七出之条,反而鼓起了勇气冷冷斜睨了一眼贾母。
这个老虔婆别以为自己就一干二净了!
看到王夫人恶毒不忿的神色,贾母气得靠在软榻上,心里冒火。若在平日,她定会好好借此训诫一回,可是如今不能自乱了阵脚。
仅存的理智将她思绪拉回,贾母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双眸看向贾政,又看了眼王夫人,语气弱了三分,道:“这孽子就算上达天听,可区区一个纨绔,想必也不如亲家在当今面前得眼,况且自古以孝治国。”缓缓说着,贾母渐渐稳定了心神,镇定万分道:“自古被下了蛊入了邪祟也屡见不鲜。这孽子自从天降所谓的“贾瑚”变性情大变,定是背后有人所控。”
听到贾母这般说来,贾政微微松口气,引经据典:“母亲说的事,这蛊毒邪祟之事历来害人不浅,诸如长安汉宫巫蛊……”
“政儿,罢了。”若是以往,贾母没准还暗中窃喜觉得贾政爱读书,但是此时此刻都火烧眉头了,也实在没个心情听人在唧唧歪歪。
她对贾赦要求彻查贾瑚之死一点也不担忧,反而是恼怒对方闹大让贾家丢了脸面,更是气恼对方一句戳心之语“夫死从子”。
这四个字,让她意识到不管如何,这大儿子再也不会孝顺她一分半毫。
再也不会!
一想起这个可能,贾母便愈发怨恨贾赦。昔年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甚至在临产的时候还半脚踏了鬼门关,可到头来却得到这么一个可笑的母子反目成仇的结果。
还不如一出生就掐死得了!
还不如当时就流了得了,还能让她跟随老爷去驻军,省的被小贱蹄子给迷了心智。
还不如……
贾母越想越怒,反而冷静下来。既然如此,也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若不是思忖着贾赦这孽子到底是她儿子,不然……贾母眼眸冒出一丝厉光。她不用像武皇一般称霸天下,只愿做个荣国府的老封君罢了。
不远处的贾赦打个颤抖,只觉得莫名背后发寒。
掏出绣帕揉揉鼻子,贾赦继续顶着众人诡谲的打量视线,挺直了腰板,跪着。
他连祖龙都不怕,其余的皇帝还有什么好怕怕的。更何况,这上皇还若有若无的透着一股善意。
像他爹,每次揍他都雷声大雨点小,还吓唬说要挑战世俗立幼子为继承人。
结果呢……
还不是立他为家主。
不过说起来,他爹临终到底跟上皇说了什么,他好好的恩侯被削成一等神威将军?
哎……
贾赦按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继续浮想连连,毕竟他拥有后世无数用铁证攥写的“狗血艺术源于生活”的实例。
这种不八一八,简直对不起他点亮的脑洞技能啊!
“贾爱卿,你似乎很开心?”明衍帝自是知晓对方闹出的笑话,不由狐疑的扫了眼贾赦,而后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若不经意间抬眸望了望殿门上高悬的三个大字大明宫。
猛地听到背后响起的声音,贾赦一惊,生无可恋的转过膝盖,颤颤巍巍的行礼:“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种投奔大老板遇到小老板,简直是折寿的!
“贾爱卿,父皇念旧不假,可是你的父祖也是贾政的父祖,难道仗着长子之身份,就该偏帮与你?”司徒昭垂首,轻轻道:“要知道父皇不是长子,朕也不是长子。”
边说,视线望向东边,露出一丝迷茫。
他不解,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对方竟然一走了之,关门炼丹。
终究,还是太容易得到,才不懂珍惜。
所以,他讨厌与生俱来这一词。
☆、第13章 西皮出现
《太上皇起居注》第十一回:万万没想到昔日羊羔变身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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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外旭日东升,文武百官分立两侧,神色迥异的望着青砖宫阶上缓慢而来的身影,各有思量。
贾赦微微垂眸,避开自头顶直1射而来的光线,又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滴,而后一步一步涉阶而上。
帝王饶是不按常理出牌,可他终究赌对了。
正陷入斗智斗勇的回忆中,蓦地不远处响起一声鞭音,响声悠悠,尾音久久不歇。闻音,顿时贾赦心中一颤,急急忙忙加快了步伐,挤入列队之中,穿着有些皱巴巴的爵袍在整齐有序的列队中旋即鹤立鸡群。
“恩侯,你昏眼啦,站前面去。”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不满,挤兑道:“您老虽是一等将军,可位比子侯。”
相比其余八公爵位递减传爵有序,这荣国府大起大落,双皇态度各有暧昧,让他们谁也揣摩不透。
“我替我大侄子占位呢!”绝对不承认自己饿昏瞎眼了,贾赦气哼哼道。
“够了,闭嘴!”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压低了声音,带着嫌弃之色往后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正闹着的两人一惊,愕然的看了眼侯孝康!四王八公里鼎鼎有名的“叛徒”!
出身勋贵,但文武双全,还凭借一己之力,平柔然,虽袭为侯,但却实打实的手握重兵,又简在帝心。因为他跟皇帝是亲家。
贾赦默默腹诽着,抬眸扫了眼前排井然有序的列队,正思忖着往哪里钻出一个缺口来,却不料旁边猛地多了个空位。
侯孝康左移两步,站定,而后目视前方,无视贾赦不可置信的神色。
被迫往后挪位置的人纷纷愤怒的瞪大了眼睛!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御驾已到了,还挪窝!
害他们御前失仪,简直可恨!
大殿饶是再大,文武百官能挤进殿中的也不过八1九十人。但偏偏这对朝臣来说珍贵的不能在珍贵的面圣宝地,偏偏有着一群含金汤勺出身的纨绔勋贵们!
步入丹陛的明衍帝脚步缓缓一顿,待百官叩首之后,端起茶盏惬意的拨弄了一会茶梗,目含冷意瞥了眼面色虚弱的贾赦,而后眼含笑意开启了史上最漫长的茶欢会。
东拉西扯,乃至鸡毛蒜皮的小事,明衍帝毫不犹豫的将之前因两派争执而积压的政务提到御前讨论,似笑非常的看着辩驳的面红脖子粗的朝臣,视线若有若无的望向大殿门口。
果不其然,一抹明黄的身影渐渐靠近。
明衍帝眼眸划过一道杀意。
原因无它,宣武帝若说年老是拔掉牙齿的老虎,可终究是百兽之王。对儿子都能心狠手辣,关贬圈杀,一样不落,但对贾家,荣国府,仅仅凭借救驾之恩,就如此庇护,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舍身护主是臣子职责所在,更何况当时贾代善乃京城节度使,本就负责保卫皇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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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驾到!”
伴随戴权尖细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贾赦。
贾赦委屈的耷拉下脑袋,避开众人打量的视线,这尊大神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那点小心思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木有啊!
他就胜在乖巧听话,老老实实跪了一天一夜,而后天蒙蒙亮,就被催促站起来滚去上朝。
“跪下!”侯孝康拉着贾赦下跪,山呼万岁,迎接阔别朝堂十年之久,但恩威犹存的上皇宣武帝。
明衍帝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走下丹陛,弯腰,摆足了孝子的架子,恭请宣武帝莅临,“儿臣……”
“你如是一国之君,口称为臣,岂不乱了规矩!”宣武帝脸色一沉,抬手扶起明衍帝,而后面带一丝和蔼,“朕本想与你商议一番,朕想在大行宫增设九陵以葬劳苦功高之忠臣,这人选……”
明衍帝嘴角一抽,接过戴权递过来的纸笺,看着上面笔走龙蛇的贾家四人组,还有其余三位已经去世的开府国公,与两位尚在,早已告老还乡的阁老大儒,心中不由噗嗤冷笑连连。
“政务要紧,朕等会再来吧。”宣武帝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皇帝儿子,又侧目瞥了眼恨不得缩脖子钻龟壳的贾赦,转身离开。每走一步,心里就忍不住挥一刀子想把贾赦这败家崽子给剁成肉酱。
这混蛋玩意完全马后炮,作死的只图爽快,完全没想过家族。某人心心念念维护的家族荣耀,家族声誉。
现在……
挖吧挖吧,他干脆点的刨了贾家祖坟,挪个风水宝地!
宣武帝轻轻的来,丢下不亚于一颗重磅1炸1弹,而后又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笑眯眯的走了。
捏着纸条被理所当然指派了个挖坟活计的明衍帝脑海窜起万千阴谋诡计,直接一甩袖子,留下一句“退朝!”也离开了大殿。
所有朝臣:“……”
愣怔了许久,在总管太监扬起的间隙嗓音中,众人浑浑噩噩的鱼贯而出。
侯孝康随着队伍移动,但是还没走两步,忽地感觉脚边一沉,垂眸往下便见贾赦半边身子躺在地上,两只手还紧紧攥着他裤腿,一张脸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唇畔还脱着皮,看起来整张脸邹巴巴的,像是被风干了的橘子皮。
“饿!”在听到上皇要建侧陵的时候,一直紧绷的神智终于放松下来。他才不管什么缘由呢,反正第六感告诉他,这就是上皇特意为他,为贾家洗白呢!
知晓自己目的达成,贾赦骨子里好逸恶劳的因子便彻底委屈起来了:他大老爷活了四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如此吃过苦,挨过饿。
当下,有些可怜兮兮的拉着童年好伙伴,哀求。里子面子什么的,在对方知晓自己六岁还尿床,七岁偷溜出门被混混欺负,哭了一路鼻子,八岁……早就化为虚无了。
就算对方成年后,他们越走越远,可是给口饭吃还是可以的吧。
“康康大爷,您行个好吧。”
侯孝康倒抽口冷气,咬牙切齿,提醒:“御前失仪,重则三十。”
“那挪出这个大门就有吃的了?”贾赦眼前一亮,望向侯孝康。没想到功劳赫赫的精英将军还会跟他,如今的大麻烦如此好言相劝。
侯孝康气笑了,也不管殿内还仅剩却又个个老谋深算的朝臣们,负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贾赦怒瞪,但是瞅着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讪讪的放开的手,还顺手弹弹被他弄得皱巴巴的裤腿,而后傲然的哼一声,很有骨气的双手撑地,慢慢挪动着。
侯孝康:“……”
不知为何,看见贾赦有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心中就猛地生出一把怒火,吞噬着他的理智,踹了一脚贾赦,后又硬生生的顿住了。侯孝康眼睛瞪得咕噜圆,看着“啪嗒”一声铺平在地上,就差滚一圈的贾赦,心中一震,理智回笼。
“卧……”贾赦僵硬的吐出一个字,两眼明明白白透着一股伤感,但是下一瞬浑身都僵硬了。
侯孝康干脆利落的上前一步,拉起贾赦的手,而后微微一蹲身子,直接拦腰将人横抱了起来,随后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朝外淡然的一步一步走去。
准备留下看大戏的阁老王爷们一脸崩溃。
同样,当双脚悬空,下意识圈住侯孝康脖颈的贾赦回过神后也是一脸崩溃,努力瞪大了眼睛,看着侯孝康,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行个好,带你吃饭。”侯孝康淡然道。
贾赦:“……”
联系之前的一幕幕,贾赦了然的挑眉,桀桀的笑道:“康康呀,你还是老实诚啦。是我自己手肘麻木了才滚地的,跟你没关系。”
“闭嘴!”侯孝康蹙眉,加快了步伐。
看着侯孝康微微红起的面庞,贾赦戏虐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其然的,就让他想到了从前。
他们都是四王八公第三代大少爷,未来的继承人。相比其他娃都能打酱油的继承人大少们,他们年岁相仿,也比较容易玩到一起。
与他肩不能挑手不能写来说,这康康却是从小就被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修国公侯晓明教育的能文能武,还特憨厚老实容易上当受骗,偏偏又性子软,当年他随意两句忽悠就能诓着让人帮他做功课,还各种出头被黑锅。
这一眨眼……昔年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小羊羔一样的崽子忽地长成狼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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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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