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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hp]训龙 作者:南明离火

    第33节

    等他处理完所有魔药,被大发慈悲的院长放出来以后,居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礼堂苦恼地抓了抓脑袋,有点庆幸之前吃了不少点心,现在也不是特别饿。只是昨天晚上太过操劳的腰此时做了太久的工作,有点酸到不行。

    他揉了揉腰,叹了口气干脆回了自己的宿舍。

    结果他刚打开门就看见坐在自己床边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弗莱塔有些吃惊,因为学长很少来自己的房间,对于爱好整洁的他来说,自己的房间有时候乱得就和狗窝一样。

    德拉科看样子已经等了他许久了,但是衬衫衣襟却依旧没有什么皱痕,一切都整洁无比,只有他放在膝盖上不断敲击的手指暴露了他略微焦躁的心情。学长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去哪了?”

    弗莱塔又没有做什么就见不得人的事情,笑了笑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去找了海莲娜,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院长,被带去办公室帮忙了。”

    “你乱跑什么?”学长依旧是声音冰冷,“我以为昨晚以后你至少一天都不用下床了。”

    弗莱塔差点把水喷出来,他快笑死了:“显然,就算你某方面十分过人,我天赋也照样出色。毕竟把一位能够阿尼玛格斯成巨龙的人给弄到残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学长走进用手抓住他的头发:“你是在激起我的挑战欲吗?”

    弗莱塔笑得眼睛弯弯,把水杯放下伸出手抱住他,已经喝饱了水居然依旧觉得有些干渴:“是。”

    “今天斯莱特林的人眼光看我都不一样了。”德拉科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宛如在看一个行走的春|药,似乎对我的私生活了解的很透彻。”

    “当然,因为我今天在几乎全体斯莱特林的面前穿了你的衣服,跑来跑去。”弗莱塔超级不要脸。

    “你?”

    “我。”少年把脸埋到他的胸前闻他身上淡淡的熏香留下的味道,“对了,我去找了海莲娜,她邀请我明天满月去找她,要告诉我关于死亡圣器的事情。”

    德拉科挑了挑眉,把他穿自己衣服这件事略了过去:“我该夸奖你?”

    “当然。”少年抬起头,“来,亲个嘴。”

    “走开。她真的愿意告诉你她知道的一切吗?”

    “是的,是的,来,亲个嘴。”

    学长伸手嫌弃地把他的脸给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找海莲娜。”

    “好,可以,来,先亲个嘴。”

    “……”学长被他的不要脸再一次刷新了世界观,眼里带着震惊看着他,“滚开些,现在不是到了你夜巡的时间吗级长先生?赶快走!”

    弗莱塔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他脸上热切和痴汉的表情瞬间垮了,看着俊美无比的学长眼里的些许怒意,就像是看着高空中的茭白月晕,湖面上的白月光一样,无论怎么触碰到也拥有不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突然超级不甘心,这个人明明就是他的!无论别人怎么觊觎,无论他有多么好,就是唯一属于他的珍宝!弗莱塔骨子里关于龙性的收集癖和占有欲泛了上来,伸手拉着学长墨绿色的领带把他往下拉了一下,直接缩近了身高差,轻而易举地吻到了他。

    第117章

    月圆当空,满月的月光如水将霍格沃兹给照亮。这所学校一直以来有着灵魂,平等地爱着每一位学生,是最为温柔强大的存在。

    希尔级长和马尔福主席作为学校里拥有权利的特殊人群,衣着整齐步伐悠闲地走在空旷的学校里。学校将他们走过路上的灯点亮,照明他们的道路。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不像斯莱特林建在地窖里,而是位于一个又长又弯的楼梯顶端,设有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门后面的公共休息室可以将霍格沃兹的校园尽收眼底,无论是大湖,禁林还是魁地奇球场或者温室。这是别的学院无法做到的,大概是因为拉文克劳的意义也有代表自由翱翔俯瞰一切的天空。

    海莲娜是拉文克劳的幽灵也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普通人无法从鹰状青铜门进来,可是只要得到了她的允许,禁制也是不存在的。

    小姑娘像是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弗莱塔和德拉科到的时候,她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拉文克劳私藏图书馆门口,起来的时候因为脚麻差点摔一跤,吓得她啪啪啪往前紧急走了好几步才平衡住没有出丑。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脚,估计脚麻这种体验她也很久没有过。

    弗莱塔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奶糖,用黑色的丝绒口袋装好扎了一条淡蓝色的丝带:“给,甜甜圈口味的。”引来德拉科转头,皱眉看了他好几眼。弗莱塔感受到了学长的目光与他对视,对方却先一步移开了眼睛。

    本来想拒绝的海莲娜犹豫了一下,十分变扭地接过了。她瞪了弗莱塔一眼,又用一种很冷漠地眼神看着德拉科:“你也来了,马尔福。”

    弗莱塔声音麻木:“没大没小。叫主席大大,不然我让他扣你学院分。”

    海莲娜像是被狠狠噎住了,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弗莱塔看。德拉科又看了一眼弗莱塔,眼里有些情绪,随即也一起看向海莲娜。

    弗莱塔:“听到了没有。”

    “主、主、主席……大大。”海莲娜逼不得已说了,她徘徊世间一千年,没这么羞耻过,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简直全部红透了。

    “哎~”虽然叫的是德拉科,但听得弗莱塔全身舒爽不已。伸出手要去摸摸小萝莉的头。海莲娜哪里还能给他摸,立刻嫌恶地后退几英尺。

    德拉科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自己的龙一个劲耍泼了,手压弗莱塔头上把他压矮一截:“海莲娜,我们来了,你可以把东西告诉我们了。”

    海莲娜被德拉科这么一说,也是收敛了一些外露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弗莱塔伸出手。银发少年也是不再玩闹了,拿出挂坠盒放在了她娇小的手心上。

    海莲娜拿着挂坠盒,像是十分怀念这样东西,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从公共休息室的茶几上拿下了一个玻璃高脚杯:“做这种事情,本来如果能有赫尔加阿姨的金杯会更好……但是没有也差不多。”

    “你要干什么?”德拉科立刻皱眉警觉。

    海莲娜没有答话,她将挂坠盒放进玻璃高脚杯里,拿出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对上了自己的手腕。

    弗莱塔陡然惊了一下:“别!如果要用血的我来,你一个女孩子身上别留疤啊。”

    海莲娜也是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却不知不觉柔软了许多:“只能用我的……这是一个灵魂咒语,将你们带到千年的我的处境里,让你们能够不限于我的角度看清楚那段过去。”

    拉文克劳的灵魂魔法学说举世闻名,创造的魔咒甚至算得上是魔法分支里的偏门。罗伊娜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以后,海莲娜作为她的女儿当仁不让是最为出类拔萃的灵魂魔咒巫师。

    “……可你现在是人啊。”弗莱塔有些担心,“流一杯子的血,你以为是在好玩吗?”

    海莲娜想了想:“那也没有办法。”

    “如果来源一定要是你的话,真的一定要用鲜血吗?你就不能吐点口水吗?”

    “……”海莲娜目瞪口呆,“你让我,对着萨拉查叔叔的遗物吐口水?”

    弗莱塔没想到这一层面上来,也是愣了一下,觉得如果说是的话,旁边的学长估计立刻就会跳起来把他从斯莱特林里开除掉。然而德拉科其实一直只是用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海莲娜脸色苍白:“你真是没救了……”

    想了想又说:“不疼的,你……别担心。”

    她重新举起了手,就像是在举行一个仪式一般,用裁纸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浸满杯子,将玻璃杯里的挂坠盒给浸没过。她的脸色苍白了一些,念了一个咒语愈合伤口,从自己的身侧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拉文克劳的冠冕。

    海莲娜将冠冕带在头上,那一刻公主像是真的继承了王位成为了一位崭新的女王。这一幕令人不敢出声打扰,她闭上眼微微扬起下巴,看上去高傲无比,鹰形冠冕垂落下来的蓝色宝石落在她雪白的额间,像是低垂了天空的泪水。海莲娜捧着盛着鲜血与挂坠盒的杯子,开始吟唱一个漫长而生涩的咒语,听上去像是一首游吟诗,又像是一曲悲伤的歌。

    等到咒语完毕,海莲娜睁开眼将杯子放下,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牵起了德拉科和弗莱塔的手。

    一瞬间,弗莱塔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从躯壳里被强行扯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从那种没有知觉的迷茫中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霍格沃兹里,只是这一次是站在霍格沃兹的庭廊里。

    少年愣了一下,发现四周没有海莲娜也没有学长,而且也不是在深夜里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只有转交处的几座盔甲和雕像能够证明自己还在学校里。但弗莱塔也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些盔甲和石像实在是太过崭新了,而且墙壁上那些总是嫌弃他吵闹的油画也没有了,走廊上的吊灯样式也非常古旧。

    一切看上去有些熟悉,又像是非常陌生。

    突然他听见外面有些喧哗的声音,伴随着大声的吵闹和斥责,弗莱塔愣了一下,以为又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打起来了。他这个级长义不容辞要去劝架,立刻朝着吵闹的地方跑过去。

    然而当他跑出门以后却彻底愣住了。

    因为外面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风景,城堡建立在孤山峡谷深处,远处隔着河流有着无比繁华的城镇,像是居住着很多很多人。在这片河谷里有森林有河流,阳光将大地普照,一切生命都自由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弗莱塔回过头看身后,千年前年轻的霍格沃兹还不是学校,带着灵魂的城堡回视他的目光也不再温柔。

    少年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回到了千年之前。正想四处再需找一下,就看见远处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正围绕着什么人,似乎正在激烈地争吵讨论着什么。

    那群士兵统统看不见脸,在头盔之中就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懈怠地用着长矛指着中心的几个人。弗莱塔想挤过去看一看都没有机会,他根本不能够穿越人群。这说明他并没有只是出现在一段记忆里,而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内。可又由于他不是这段时间里的人,所以周围所有人的哪怕是被他触碰到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从城堡里出来一位苍老的老人,随着他的出现,看不见脸的铠甲士兵不再窃窃私语,而是主动分开了一条道路。弗莱塔这才看清楚被围着的那群人,那大概不过是一群旅人,虽然身侧带着剑,也掩盖不了身上风尘仆仆的衣服。

    他们像是都受了很多的苦难,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肮脏不堪,甚至受了不少伤,身上中世纪时代风格的衣服全都破破烂烂。虽然如此,他们却将一个昏过去的人保护围在中央,哪怕是面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士兵,虽然胆怯却也没有任何退缩。

    老人打量了这群落魄的落难旅人一会儿,伸出枯槁的手指指着那个晕过去的人下令:“领主要他,把他带进城堡里来。”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士兵们不顾旅人们的反抗,直接将他们赶开将那个晕过去的男人拎起来抗如同抗麻袋般在了肩膀上。旅人们对于那个男人似乎极为看重,被夺走以后都发出愤怒的吼声,想要夺回他却被精良的士兵阻拦了。面对同伴的努力男人不知死活,他没有任何能够反抗的能力。

    弗莱塔在莫名其妙中,清楚的看见那个昏厥的男人在肮脏中却依旧难以掩盖的英气长相,以及一头番红如火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支线剧情开始啦

    啪啪啪啪鼓掌

    有人猜出这个红发的男的是谁了么

    猜出来了也没有奖励

    冷漠脸。

    第118章

    【千年之前·因斯图克领地】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一种针扎刀刺的痛苦遍布了神经。他天生性格坚韧,哪怕再痛苦也不会出声惊呼,随着那种毒辣的痛苦将全身燃烧成灰烬,慢慢地一种死寂的麻木从骨子里生出来。

    突然之间他感觉脖子上冰凉一片,像是突然在烧红的赤铁上落了一片雪,所有的痛苦开始从那里流出身体。那种久痛以后突然舒缓的感觉让戈德里克哪怕是在昏迷中也长长舒了口气,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闷痛,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样。

    ……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嘶……

    戈德里克耳边回响着两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谁在交谈。那声音不是人在说话,倒像是蛇在低语。戈德里克心里奇怪,在黑暗之中用尽全力张开眼睛,这才看清楚了自己胸上压着的东西——那居然是一个穿衣极少活生生的男人。

    戈德里克才刚醒,就被这略带香艳的一幕震惊到脸色发白。不过这也是当然,任何一个四肢健全性向笔直的男人,在昏迷醒来之后发现身上趴了另一个没穿多少的男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怀疑人生。

    那个男人见他呼吸突然之间乱了,料到他已经醒了,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一双碧绿如翡翠的眼睛和黑如深夜的头发,一张脸本来极为好看,但眼角眉梢都带上冰凉的神色,嘴角习惯性挂着寒冷和刻薄,让人怎么也不敢亲近。绿眼睛男人随意看了他一眼,像是也不在意他醒了没醒,就着这个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伸出手抓住了戈德里克的下巴,用力让他抬起头。

    戈德里克作为游侠平时力气绝对是惊人的,可是刚刚从昏迷当中起来,自己平时引以为豪的力气根本用不上,被那个绿眼睛的男人狠狠一抓居然也没办法逃脱。就当他想略微挣扎一下的时候,绿眼睛男人就吻在了他的颈侧,冰凉的唇贴在他炽热的皮肤上,伸出舌头仔细舔舐了起来。

    戈德里克瞬间张大了眼睛,苍白的脸上立刻烧得绯红。他一个高大的男人此时居然和被非礼了的小姑娘一样,全身僵硬不敢动弹,感觉所有血液都集中在了被舔的那一小块地方,那一块皮肤温热潮湿得不像话。

    那个男人舔够了,居然也不再有其他动作。他坐直了起来,纱衣滚下肩膀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皱着眉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戈德里克看了看那手帕上的颜色,居然是碧绿的。

    戈德里克愣了一下,一抹自己的脖子,果然有些刺痛,伸手一看上面的血液已经是鲜红的了。他才反应过来:“我之前中毒了?是你救了我吗?”

    绿眼睛男人皱了皱眉站起来,戈德里克发现他一点也不矮,身形就像是一棵漂亮挺立的雪松,结实且光滑的背脊在纱织下像是被绸缎包着的白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根本移不开眼目光跟随着他一直来到了窗边。绿眼睛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他低头喝了一口,用那香醇的味道缓解嘴中毒素带来的麻痹感。垂下的眼睫却成了别人眼里的一片风景。

    戈德里克看着他,突然笑了,他本来就非常英俊这样一笑就如同午后暖阳,更别说还露出了一点小小的虎牙尖:“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被问到话的人转过头来本要轻蔑地看他一眼,目光却因为那灿烂的笑容顿了一顿。男人的声音十分生涩,像是不太经常与人交流,面上表情却是清冷的:“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我是这里的领主,无礼的外乡人,你来我因斯图克领地干什么?”

    戈德里克也不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脸上出现了一些惊讶的神色,他居然已经到了因斯图克,传闻中最为富饶安宁的河谷领地。听闻面前的人就是领主,他也不敢怠慢了:“我是戈德里克峡谷的主人,今年带领着谷中成年的勇士外出游历。经过您的领地时不小心误入丛林为了救同伴被蛇咬伤,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怎么样了?”

    戈德里克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笑着说:“我很好啊。”

    那个人皱起眉,碧绿的眼睛出现竖瞳:“我是问那条蛇怎么样了。”

    戈德里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它咬伤我昏迷之后我并不知道,您很担心吗?”

    男人冷笑一声,突然打了个响指,令戈德里克背脊发麻的是室内立刻出现许多鳞片摩挲的声音,不一会儿,数十条蛇就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游走了出来,有些游经男人光裸脚踝的时候还会亲昵地缠绕一下。其中一条比较粗大的看上去和他关系不错,顺着他的小腿环绕地爬上去,绕在他胸前脖子上,伸出蛇信子舔了舔他的脸。男人眼中温柔极了,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

    蛇嘶嘶说话:【萨拉查,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戈德里克看到这样一幕背脊发凉,也是记起来,传言中丰腴之地因斯图克的领主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一位蛇佬腔,拥有诡异的力量可使用魔法并且操纵蛇类。

    萨拉查声音冷淡,有种习惯性的高傲:“我不杀你,不代表我对你仁慈。我救了你,也不代表想要你活下去。”

    戈德里克眨眨眼,他长得英俊又精神,来自大山谷的男性身上带着好闻的阳光与青草气息:“那你救我是代表了什么啊?”

    “卑微的外乡人没有资格死在富饶的因斯图克,等你能走了,用尽你的全力滚出我的视野,我光是看着你都觉得脏。”说完他果然看也没看戈德里克一眼,转身赤着脚踩在昂贵的地摊上,被许多蛇类簇拥着离开了房间。

    被奚落的戈德里克坐在床上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捂住自己被蛇咬后被萨拉查舔过的地方,突然脸有点红,莫名其妙觉得心里甜,忽然嘿嘿笑了一声。

    萨拉查领主居住在遥望因斯图克领地的城堡里,通向河谷领地依靠一座桥梁,庞大的城堡里只有领主和领主的宠物一大窝各种各样的蛇类存在,士兵据说是领主用神奇的魔法变出来的,唯一的仆人据说只有一个苍老到直不起腰来的花匠。

    但由于领主大人是一位天生的巫师,拥有至高无上主宰一切的魔法力量,所以人民们并不担心他们敬爱的领主在城中是不是足以照顾好自己。

    萨拉查走在空旷的城堡里,几个转角以后来到了充盈雾气的浴池中,他仿佛真的觉得接触了卑微的外乡人身上很脏,皱着眉脱掉了本来就不多的衣服,整个人泡进了乳白色的水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良久以后又浮上来,浸湿了自己乌黑的头发与翠绿的眼睛。

    一条有树干粗壮的大蛇在浴池边上游走了一圈,像是也觉得有些冷,也跟着入池泡在了萨拉查身边。萨拉查看了一眼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趴在水池边上就让大蛇缠着自己,用鳞片摩挲自己雪白细腻的皮肤。

    帕尔修斯作为萨拉查从小养大的蛇,几乎算得上是他的伙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萨拉查,你为什么不弄死他?】萨拉查伸出手勾了勾蛇的下巴,笑了笑,眼神有点被水汽浸得湿润润:【他长得好看~】帕尔修斯的蛇眼里带出一些惊讶的神色,看着萨拉查希望他是在开玩笑,然而萨拉查微笑了一下后又恢复了那种刻薄冰冷的表情。

    戈德里克早就偷偷跟着萨拉查来到浴室,此时在暗处屏蔽了自己的呼吸,隐藏自己的气息看着这一幕眼里带着震惊。在到处都看不清楚的雾气弥漫的浴池里,一个黑发的俊美男人趴在岸边,隐约可以看见水中露出一条粗壮的蛇尾,时而从水里扬起又打落在水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萨拉查·斯莱特林特么居然是蛇妖!

    难怪他能和蛇那么亲近!难怪他会说蛇语!难怪他会对自己……对他……戈德里克摸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又红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有些心跳加速,像是又中了一次火热的蛇毒。

    他努力平定自己的心跳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并且在没有什么阻拦的情况下顺利救出了自己的同伴。戈德里克峡谷的人民见到自己的谷主没事,脸上露出十分兴奋和放松的表情,戈德里克不敢怠慢,将他们带出以后让他们先离开这里,至于自己先别管,之后再说。

    到后来自己想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伙伴说出先别管自己这句话,戈德里克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自己误会了萨拉查的身份,但估计在内心深处,还是奢望能在临走之前和这个清冷神秘的人好好道个别的。

    帕尔修斯的小弟,一条花蛇游了进来,小蛇刚破壳不久不太稳重,跑进来嘶嘶哭嚎大叫:【大王大王不好呐!呜呜哇哇我们的储备粮逃跑呐!连同夜宵一起没了呐!】萨拉查洗完澡还在穿衣服,差点脚下一滑,面无表情看着小花蛇:【是我让他们走的。】小花蛇泪眼朦胧:【为什么呐?大王你不吃嘛?】萨拉查蹲下摸摸它:【我不吃人肉。你也别吃,酸的,不好吃。】帕尔修斯游过来,语气里带着极大的不理解:【虽然不杀他们,但是你为什么不多留留他们?】萨拉查奇怪反问道:【他们又脏又恶心,贱民一群,我留他们干什么?】帕尔修斯吐吐信子:【因为他好看啊。】

    萨拉查一愣,沉默了好几秒,最后皱眉将衣服穿好:【好看就好看,留他有什么用?难道我自己不好看?】【而且你看上去很开心啊。】

    【我哪里开心了?】

    【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和救醒的时候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过。我以为你不杀他是因为喜欢他?】“……”

    萨拉查脸上麻木没有一点表情:【你误会了,没有的。】戈德里克出城堡的时候感觉背后总有人在看自己,他骑着士兵赠与自己的马离开,走在人群的前面不断回头。他的人民以为他还在担心城堡里的人是不是还会来袭击,不由得纷纷出声想要安慰他们的谷主。

    戈德里克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萨拉查坐在城堡的城墙上,看着人走出很远的距离,眼里淡然到没有神色。许久以后他彻底将那个人的一切从脑子里忘干净了,包括他英俊的面容,笑起来露出的一点虎牙尖,和一头番红色的头发。

    他回到了自己的空寂的城堡里,城堡终年阴冷灰暗,没有丝毫人气。他有着冷色的眼睛和雪似得皮肤,说着世人不懂的语言和非人的动物交流,而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他想,不过是一段小插曲。

    ……

    萨拉查再一次见到戈德里克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一天夜里,蛇群胆怯惊慌的声音将领主从梦里吵醒,发现整座城堡的蛇几乎都挤在自己的房间里瑟瑟发抖。他皱眉将压在自己胸口的蛇宝宝给挪开,想问问帕尔修斯怎么了,然而却先一步听到了窗外响彻的啼鸣。

    萨拉查瞳孔收缩,鹰!

    鹰天生喜欢吃蛇胆,是蛇类的天敌,再毒的蛇也会深刻惧怕这种翱翔在天空中的飞禽。自己出生在因斯图克,早就把这一片富饶领地上的飞鹰给全部驱逐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鹰回来?

    他的绿眼睛一下子出现了竖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扯过绿披风披上,大步走了出去。出现在城堡城墙上的那一刻果然看见外面天空漫天盘旋着的巨鹰。那种鹰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可以在背上承载许多大人,盘旋下来带着阴影就遮蔽了城堡上方的明亮月光。萨拉查感觉到自己威严似乎遭到了侵犯,他一下子拧紧了眉,他是这片大地上最伟大出色的巫师,魔法的力量让他无所畏惧。

    皓月当空,城堡下环绕的黑湖中的月影突然之间碎裂,整座湖都开始动荡起来,千万只雨箭被魔法的力量催动凝结出来,脱离重力围绕着因斯图克城堡,萨拉查举高手瞬间放下,水做成的箭像是被拉满了弦全部射出!

    鹰群被雨箭狠狠射中发出悲惨凄厉的叫声,鲜血如同红色的雨一般从天空上落下,被折断的羽毛不断地飘零。萨拉查冷眼看着这一幕,伸出手用指尖接住了一滴鹰血,他将血液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目光瞬间变了。

    在更大的魔力催动下,黑湖中的水立刻下降了好几个水位,一道凝结的水环像是洗涤一般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天空之中风浪大作,距离城堡不远处的因斯图克领地因此被波及,突然降下瓢泼大雨。萨拉查站在风雨之中连衣服都没有被沾湿,冷眼看着之前的滴落的鹰血与羽毛全都消失不见了:“幻觉。”

    他冷笑一声,表情带上些阴狠。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无声之中,身着铠甲看不清脸的士兵已经排满了城墙上下,就像是从虚空中出现一般,众多的盔甲士兵瞬间将整个因斯图克领地给环绕了起来,完成了紧急的戒备。

    就在这时,在城堡南面的空中却传来一声飘渺空灵的女声:“……您好,领主大人。”

    所有的士兵拉起长矛指向天空中扭曲空间出现的人,一声令下就能将那个入侵的人实实在在射穿。萨拉查站在士兵背后,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他因为很久没和人类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厉害的巫师,你也是会魔法的人。”

    不比千年以后,千年前的巫师都是横空出世的,他们几乎天生身怀魔力,那时候的巫师被人恐惧着也被人尊重着。萨拉查作为一名有魔力会魔法的领主,纵横因斯图克这片大地多年,从来有看过什么可以与他并肩的人,而今夜却出现了一个。

    灰蓝色头发的女人如同月光一般悄然落在城头,她穿着月白色的纱裙,带着一顶银色垂着蓝色宝石的鹰状冠冕,雪白的赤足稳稳点在冰凉的城墙上。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婴儿,小孩子含着手指,一双水汪汪的浅蓝色眼睛一直盯着萨拉查看。

    萨拉查眼睛一下子在可爱的小孩子脸上移不开了,过了好久才有些不舍地看着那个女人,他始终没有放下戒备,盯着她头上的冠冕:“你是一位国王。”

    “我叫罗伊娜……她是海莲娜。”罗伊娜·拉文克劳抱着自己的女儿给他看,“我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带着唯一的亲人四处游走。路上碰见了一位同样出色伟大的巫师,就与他一切结伴而行。”

    “那为什么到我的领地上来,女王?”萨拉查眯起眼,声音冷得像冰“你近乎触怒了我,王权者不会吝啬表达他的怒意,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因为我的同伴有事相求。”罗伊娜垂着眼睛,声音非常轻怕是吓到孩子,轻声说着。“他说他想见你。”

    第119章

    萨拉查:“不见。”

    罗伊娜看着他,突然笑了笑:“随你。”

    萨拉查脸上没什么表情:“当然随我,我是什么人,普通人说见就见,说求就求?”

    罗伊娜微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淡漠而疏离,目光空灵,看上去像是在走神,但她真的天生如此并非有意冒犯。她拍了拍怀里的海莲娜:“那我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同伴,让他别一直等了。”

    看着罗伊娜要走,萨拉查声音冰凉地阻止了她:“等一下。”

    “什么?”

    “那个,可以给我抱一下吗?”萨拉查指着她怀里的婴儿,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但是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期待和紧张,“我会小心些?”

    罗伊娜罕见的有些发愣,看着怀里的咿咿呀呀的海莲娜又看着萨拉查:“领主大人喜欢小孩子?”

    “……”萨拉查看着吮手指的小婴儿,不自觉地眼神有些温柔,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嗯,喜欢。”

    女王大人露出一个有意思的笑容,绝丽的脸生动极了。她像是也不怕这个陌生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小心地把海莲娜抱给了萨拉查。在他接手到婴儿的一刹那,背后的所有士兵武装都解除了,不再用刀斧和弓箭指着拉文克劳母女。

    小孩子在怀里软得就像是一包水,既脆弱又美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也不怕人,就那样好奇地盯着萨拉查看。萨拉查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这样又小又软的生物,一向清冷淡漠的面孔放松了下来,连刻薄的唇角都有了柔软上扬的弧度。

    海莲娜还没满岁不会说话,伸出团子一般的手糊在了萨拉查脸上,全然不顾刚才还吮了一手指的口水。萨拉查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小心地握住那只拍在脸上的手,生怕捏一下都会让她受伤。

    过了一会儿,他把海莲娜还给罗伊娜·拉文克劳:“你满足了我一个要求,我也满足你一个请求,女王,你可以让你的朋友来见我了。”

    罗伊娜拍了拍还想要呆在人家怀里要抱抱的海莲娜,微微一笑:“谢谢。但请恕我还有一个请求。”

    萨拉查看着有些得寸进尺的罗伊娜也没有什么不满,心情不错地扬了扬下巴,表示可以说出来听听。

    “海莲娜累了也饿了。”罗伊娜握着女儿的手向他扬了扬。“可以借我一个地方休息,让我好给她喂点东西吗?”

    “……可以。”

    罗伊娜微笑道谢,她挥挥袖子,放出了一直白色发光的小鹰,如同流星一般飞向夜幕深处。

    ……

    第二天萨拉查设下宴席,用来迎接罗伊娜的朋友。

    昨夜罗伊娜就在城堡里住下,她选择了大楼梯上最高的一间房间,似乎是天生喜欢住得很高。面对满城堡随处可见的蛇类她表示地很淡定,一点也不惊奇。

    当戈德里克出现在礼堂里那一刻,萨拉查看着他那头红发狠狠地愣了一下,莫名其妙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居然一下子没想起来他是哪位。

    罗伊娜坐在席间抱着孩子,也不和他介绍,自己低头吃自己的。

    于是他踢踢桌子底下的帕尔修斯,身为一个人类去问一条蛇:【这谁,我见过吗?】帕尔修斯看了戈德里克一眼:【你觉得他好看吗?】萨拉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在人家脸上打了几圈转,不自在地低下头:【好看诶~】【四年前你也是这么评价他的。】

    萨拉查想了想,总算是想起这一号人物,脸立刻拉了下来,原本有些柔化的唇角立刻抿得刻薄:【怎么是他?】【你不想见他?】

    “……”萨拉查又抬头看戈德里克,他面无表情地将这个男人一头如火红发,英俊阳光的面容,以及见了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隐约现出的一对小虎牙看在眼里,嘴硬地说,【……不想!】帕尔修斯表示很奇怪:【不想见他就把他赶出去,放狗绕着城堡追几圈,再杀掉就是了啊。】一人一蛇正在嘶嘶讨论着,萨拉查突然就看见戈德里克逼近了过来,领主大人眼睛微微睁大一些看着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靠自己极近,呼吸甚至扑在了自己脸上。戈德里克用手撑在他椅子背上将人圈起来,弯了眼睛看着他,一笑露出个小牙尖:“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啊?”

    简直放肆!萨拉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无礼的人,他食指上带着的一枚蛇形银指环,瞬间化为两条毒蛇直接要咬上戈德里克的脖子。戈德里克看也不看,宽大有力的手掌一把就将蛇的脖子抓住,低声念了一句咒语,瞬间把那两条蛇掐回了原样,重新变回了一枚戒指。

    红发男人拉过萨拉查的手,将那枚戒指套进他无名指上,末了飞快的在他指尖啄了一下。

    罗伊娜抬眼看了一下,低头不出声露出一个微笑,拿着银汤勺给她女儿喂了口果汁。

    萨拉查睁大眼睛瞪着他,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先质问他居然也是巫师动魔法好,还是先杀掉这个胆敢如此非礼他的人好。

    戈德里克表情很淡定:“你刚才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就再重复一遍——我很想念你。不要用蛇语了,请多和我说说话,领主大人。”

    年轻的领主从小居住在幽深的城堡里,虽然受人民爱戴却也没有和任何人这么接近过,更别说有人还直接说很想他。萨拉查不动神色深吸一口气,皱起眉露出一些嫌恶的表情:“滚开,离我远一些。贱民。”

    听到最后那两个,戈德里克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的不再接近萨拉查,而是来到宴席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瞒您说,其实我有事请求您。”

    随着戈德里克的远离,萨拉查心里有一点点不高兴,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掩盖自己的神色,声音依旧是清冷:“说。”

    对方没有直接说答应,可是单凭这一个字就好像给了戈德里克无限的信心,红发的年轻人笑了一下,随即换上很凝重的表情。“在我的山谷里,世代人民都活得很快乐,每一个人都用劳动换取自己的粮食和金钱。可是今年上天降下了灾难,谷内连续下了一个月的绵延不断的大雨,山崩带来的泥石流和洪水将山谷里的村庄毁去了。虽然在我的保护下人民都没有受到伤害,可是我们却失去了赖以生活的土地。”

    萨拉查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我带着我的人民来到因斯图克,希望能得到领主的帮助。至少让我们的难民进入您的领地,挨过最困难的时间。我们将感激不尽,全力报答你的恩情。”

    萨拉查耐心听他说完,杯子里香醇的葡萄酒已经见了底。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给你三天时间。”

    “什么?”戈德里克愣了没听明白。

    “三天时间里,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领地。不然我就下令士兵放箭射杀他们,一个不留。”萨拉查随意说着,用着讨论美酒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

    罗伊娜倒是有抬起头来,眼里略带惊讶地看了眼萨拉查,随即觉得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安心挂起来比较好。戈德里克早就料到他是这种反应,也不着急:“为什么?您的仁慈呢?”

    “我是因斯图克的领主,为什么要对戈德里克峡谷的人仁慈?”萨拉查将金杯放在桌子上,“因斯图克是充满蜜与奶的乐土,人民血管里都流着高贵的纯银血液。你带着来自山野的难民企图来到我的领地,霸占我人民的生活地域。你们会消耗我们的粮食,污染我们的土地,消磨我们的意志,给我们带来瘟疫,我作为领主为什么要承受这种风险?”

    这些话说的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往道理上讲,萨拉查确实没牺牲自己,也没有无条件收留他们的义务和必要。若是萨拉查心肠柔软仁慈,或许事情还能够有一线转机,但面前的领主显然不是这样的人。戈德里克撑着脑子想了想:“话别说那么绝,美丽动人的领主大人。”

    萨拉查气息一顿,皱起眉声音危险:“你叫我什么?”

    戈德里克笑了,看着他眼神温柔纵容:“这样吧,我们打一次,只要我赢了你就答应我的请求。”

    萨拉查冷笑一声,帕尔修斯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屑于唾弃,也游上他的肩头,对着这个不自量力的臭小子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獠牙。

    戈德里克看这一人一蛇明显就是不愿意的样子,一下子直来直去的脑子也卡壳了。他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可是背后跟随他来到因斯图克的人民却不允许他失败。不知道怎么的,红发的谷主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领主与他一起躺在床上时候的情景。

    戈德里克一咬牙:“那这样吧!我们睡一次,睡完你就答应我的请求!”

    帕尔修斯:【……】

    萨拉查:“……”

    罗伊娜:“……”

    未来的鹰祖一不小心差点把葡萄汁灌海莲娜的鼻孔里去,萨拉查也是一片寂静。突然他闪电一般出手,将杯子里的葡萄酒向戈德里克泼了出去,在半空中鲜红的酒液立刻化为了一条狰狞的巨蟒向他咬去!

    攻击突然其来说打就打,戈德里克反应极快向后退了一步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柄尾端镶了红宝石的剑直接将蛇头劈下。萨拉查眼里出现了一丝讶异,下一秒被砍断的蛇化为两条与之前同等大小的蛇重新对着戈德里克吐着蛇信子,眼里冒着贪婪和血腥的光。

    蛇虽然庞大,可是动作却非常灵敏。戈德里克面上一点也不紧张,抬手将一头毒蛇的毒牙切泥一般削断,银色的格兰芬多宝剑剑尖在地上猛得一划,立刻划出了一道火星。戈德里克从容念了一句咒语,那点星火瞬间燃烧庞大,他将燃烧不灭的火星握于手中轻轻吹了一口气,一头火焰化成的雄狮便被吹出,咆哮着冲巨蟒冲了过去和巨蟒缠斗成了一团。

    酒做的巨蟒和火做的雄狮在室内纠缠拼斗,水火交融间将礼堂内充满了挥发的葡萄酒香味,酒精浓郁到不会喝酒的人闻一闻就要醉的程度。戈德里克随手在桌子上抄起了一个金杯,火焰狮子如同有灵性一般退回主人身边,面对逼来的毒蛇,剑士一剑分水,格兰芬多的宝剑上银光一闪,斜劈下来将蛇立即斩碎!

    红发男人将另一只手上的金杯在空中一接,蛇的躯体落入杯中重新化为美酒。他仰头先喝了一口,走近将剩下半杯递至萨拉查面前:“我请你喝酒,领主大人。”

    萨拉查没有接,视线落在他手背上。他刚才不小心被蛇牙蹭到了一下,落下了一道鲜艳的红痕,既然他受了伤,那么即使打的轻松也不能算谁赢了。萨拉查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一会儿,客观地评价:“你的剑不错。”

    戈德里克一听就笑了,来自山谷的男人眼里含着阳光的气息:“当然不错,只要握在正确的人手里它就可以破除黑暗的魔法,你喜欢吗?”

    萨拉查还没来得及答话,红发的男人又轻快地接着说:“喜欢剑也不能给你,祖传的,是我爷爷留的遗物。你想要的话除非……”

    领主像是对这个人十分厌烦,彻底看透了他的本性:“除非我答应你的条件收容你们,对吗?”

    “当然不对,”戈德里克一双虎牙尖让他看上去像是只正值青壮的狮子,语调轻快极了,“除非你嫁给我,领主大人,那么我的就是你的,我的爷爷就是你的爷爷。”

    萨拉查:“……”

    罗伊娜终于看不下去了,摇摇头抱着满脸果汁的女儿,一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表情从礼堂里飘飘忽忽地离开了。其实她也担心海莲娜受不了空气中那个过于沉重的酒精味。

    帕尔修斯大气都不敢出,它从小和萨拉查一起长大,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它的主人放肆无礼。然而领主却一直坐在那里,正如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一样。斯莱特林没有双亲,很早就从父亲手里接过了责任和地位。他从小到大独自生活在没有人气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时候坐在一个地方让蛇类盘旋在他身边,不说话一坐就是一整天,从黎明坐到天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戈德里克很认真地靠着桌子坐下,那张英俊出众的脸看上去有些孩子气,但作为谷主他实力强大又有自信,身上有种不可磨灭的吸引力,让人不得不去注视他跟随他。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真的肯嫁给我,我就带你回家,回到戈德里克峡谷。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一切我都和你共享,我是个不错的人也很负责,你可以放心。”

    而此时的萨拉查坐在那里不出声听他说着,虽然没什么表情就像是没听见,但其实内心却在激烈挣扎。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沉重地开口了:“……你刚才,说什么?”

    戈德里克:“如果你嫁我……”

    “上一句。”

    “喜欢剑也不能给你……”

    “再上一句。”

    戈德里克不急着答话看着他努力思考了一下,良久他突然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且试探着说:“我们睡一次?”

    萨拉查:“好。”

    第120章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活这么大第一感觉不到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在那里。他从桌子边上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一种狂喜涌上了心胸。他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

    “……我说好。”萨拉查表情罕见地露出了一些局促,他语气有一些不好意思声音却没什么起伏,眼睛一直盯着桌脚上一块浮雕看。

    戈德里克傻了一秒钟后直接拉过了他的手腕,他臂力非常大,萨拉查也是个高挑的成年男人,居然就被他直接拦腰打横抱了起来。领主眼里带着吃惊,似乎觉得这样被抱着有失礼仪,皱着眉就要自己下来,却被戈德里克在腰上轻轻打了一下。

    戈德里克面色通红:“你抱着我脖子,别动。”

    萨拉查碧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没有再挣扎了。他顺顺从从地伸出手抱住了他,头埋在他颈窝里没了动作,闻到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心里有点酸楚的想:这是活人的味道。

    他活着长大的这些年,终日与蛇为伍几乎成了它们的同类,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冰凉入骨的气息。再炎热的夏日城堡里也是清凉的,一到夜里这里就是最寂寞寒冷的地方,孤独感折磨地让他有种早已经死去的错觉。过了这么久,他都忘记了真正的人类该怎么活。

    萨拉查一个眼神谴退了要跟上来的帕尔修斯,被戈德里克一路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可是他好像依旧记得人家领主的房间在哪里怎么走,天晓得他在没事的时候想了多少次。

    不一会儿室内的温度就逐渐上升,在肌肤的摩挲声中喘息声逐渐加重。戈德里克进入的时候看到萨拉查平时冷漠的脸上扭曲了一下,不由得有些紧张和自责:“我是第一次……我弄疼你了吗?”

    被问到话的人脸都疼白了,但是却咬着下唇仰起头,用力地摇了摇。那种痛苦由内而外就像是撕裂了他一般,可是更令人不舍的是那种极致的温暖,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空虚渴望过。

    戈德里克有些心疼,低下头想去亲一下他,可是他才靠近萨拉查就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嘴,狠狠偏过头去拒绝他的亲吻。被拒绝的人先是一愣,火热的心蓦然猛地沉了一下,心想他应该还是嫌弃自己的。他心有点凉,却还是努力没让自己露出沮丧的表情来。

    戈德里克有些委屈地伸出手抱紧他,不管如何,从今天来看他知道这个人至少还是不讨厌自己接近的。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萨拉查先醒,他感觉下半身都没知觉了,腰还酸得厉害。扯过一件外衫随便披上想去浴池里清洗一下,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差点腿软摔在地上。轻轻叹了口气,不得已只好先挪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身体里余热还在,昨晚那种极致的欢愉一旦想起来就像是许多蚂蚁在骨骼上攀爬。萨拉查悄悄吸了一口气,把衣服拉紧遮住胸前的印记,心里一片清明。他不后悔,就是做完以后有些茫然,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紧紧环着他的腰,额头亲昵地埋在他肩膀上。

    萨拉查声音冰凉:“离我远一些。”

    “我不要。”戈德里克拒绝,声音闷闷地,“睡都睡过了,你对我好点。”

    这种幽怨的语气听得萨拉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皱眉:“我没有杀了你已经对你够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口是心非。”戈德里克幸福地粘着他,“你杀不死我的,因为我很强大。而且我不管,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了。”

    面对这句话,萨拉查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沉默了很久以后,声音有些小心犹豫地问他:“你会留下来吗?”

    戈德里克挑眉,英俊的面容生动极了。他看着怀里人的侧脸越看越喜欢:“我的峡谷都被淹了,几年以后才能长出粮食。我能去哪里呀?”

    听到这句话的萨拉查,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戈德里克开心地说。

    “谁说我喜欢你?”萨拉查不屑冷笑。

    “那你和我昨天……”戈德里克心一下子就有点碎,“领主大人难道只是想发泄一下吗?”

    萨拉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沉默,过了许久他耳朵有点红,声音有些干涩:“……也,不是。”

    戈德里克立刻就活过来了,心里开了几朵花。他仗着自己比他高一点点亲密搂着他,吹了一小口气将他耳边的头发给吹起来:“那再问你件事情,领主大人。昨晚我看你的表现也不像是妖精,你为什么会说蛇语呢?”

    萨拉查伸出手指向窗外:“你看见城堡外面那个花匠了么?”

    戈德里克抬头望去:“看见了。”

    “他今年一百三十岁了,知道他为什么长寿吗?”

    “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看着发傻的戈德里克,萨拉查冷笑一声把他从肩膀上摘下来,哪怕是再不舒服也一瘸一拐地走去洗澡了。

    ……

    弗莱塔从看到两个人滚在床上开始,整个世界观就遭到了残忍的破碎与碾压。

    他近乎智障一般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突然脸发烧地叫了一声,虽然他知道别人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他,可是他还是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怕打扰到他们。

    银发少年用力给自己顺气,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万万没想到,敌对了这么多年的格兰芬多狮院和斯莱特林蛇院,先祖居然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虽然他没什么学院歧视,朋友遍布学校,依然觉得这个事实有点玄幻。

    他看不见学长,但也知道德拉科肯定也看见了这一幕,突然很想知道学长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惊讶到想要啃自己。

    弗莱塔面上绯红不敢再看下去,看着门虚掩着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好,整个人就在熟悉又陌生的霍格沃兹原型城堡里瞎转。

    他一转就转到了大楼梯处,想了想上面千年以后就是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这个时候应该算的上是罗伊娜祖奶奶的房间。弗莱塔想了想跑了上去,看见铜门上还没有鹰形的把手,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罗伊娜·拉文克劳正坐在落地窗边上,用柔和的光明魔法点亮了室内,抱着海莲娜仔细看着一本书。

    海莲娜还是个还没满岁的婴儿,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妈妈。忽然间伸出手抓住了她妈妈鬓角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咯咯地笑了出来。罗伊娜本来是在认真看书,被女儿的笑声打扰了也不生气,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吻了吻她娇嫩的小脸蛋。

    她起身将一张椅子变成了一个摇篮,将海莲娜放了进去,又变出了一只小小的银铃铛悬挂在她的摇篮上,随着轻轻地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那铃铛吸引了海莲娜的注意力,伸出小短手想去够它,然而始终勾不着,一来二去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罗伊娜的脸上,又是笑了,小婴儿含糊不清地叫:“妈……妈……”

    那一瞬间弗莱塔看见罗伊娜脸上出现了动容,这个极为美丽强大的女人因为这一句呼唤居然红了眼眶,她眼里包含着身为一个母亲应有的爱意,俯下身在撑在摇篮边上,在海莲娜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弗莱塔看着这一幕,心里暖得不行。他也走近伸手戳了戳海莲娜软乎乎的小脸:“……没想到你小时候,还要更可爱一些。”

    “不过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想要我看到什么呢?”(1)

    ……

    萨拉查跑去洗澡戈德里克也就是愣了一下,也跟着没脸没皮跑着去了。

    领主大人冷哼一声,穿着一双木质的拖鞋走在大理石的浴池边上,看着也跟着要往下跳的红发蠢狮子,伸手掐住他:“你要干什么?给我站住!”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斯莱特林?”戈德里克被抵着胸膛,瞪大了眼睛笑着看着他。

    萨拉查白了他一眼,就是不允许他跟着跳下洗澡,自己穿着木拖鞋小心地走下了池子。

    戈德里克痞气地把红发一撩,蹲下看着他:“睡都睡过了,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给个理由?”

    萨拉查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雾气还是因为他的话,原本雪白居然泛了些红,他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没过多久,浴池内缭绕的雾气就散开了,戈德里克再仔细一看,就看见温热的水池子里居然遍布了许多蛇蛋。

    原来城堡里养着许多蛇,在阴冷的环境中温热舒适的水能够让幼蛇尽快孵化,蛇破壳以后会自己游上岸。萨拉查拿起一枚蛇蛋放在手心,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光滑的蛋壳表面立刻出现了一条裂纹,不一会儿,一只吐舌小信子的蛇宝宝就从蛋壳里探出了头,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看着萨拉查。

    戈德里克叹为观止地看着他把蛇放下,好奇地问:“你不让我下水,难道你自己就不会踩到它们吗?”

    萨拉查没有说话,大概觉得他废话太多了。戈德里克看着他又疑惑地说:“领主大人,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昨天在宴席上我看你总是盯着海莲娜看,而且对于幼小的生物也非常照顾。”

    “……”萨拉查倒是没有否认,“新生命很美好,让我感觉到血脉和灵魂的延续。”

    戈德里克蹲在岸边,试探地说:“那你以后会有孩子吗?”

    萨拉查看着浴池里的还没有破壳的蛇,声音很轻却很笃定:“会。”

    “……一定要有吗?”

    “一定会有的。一个只属于我的,不会离开我的孩子,由我所出传承我的血脉,永远和我相连,那么我就再也不会寂寞了。”萨拉查像是想到了那个画面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且小孩子真的很可爱。”

    戈德里克蹲在岸边沉默了很久,最后声音有些低哑:“哦,是么。”

    萨拉查抬眼看了他,突然把脚上的拖鞋一踢,木拖鞋落到池子边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伸着玉雕一般的脚:“去把我的鞋子捡过来。”

    红头发的青年看了他一眼,真的去捡鞋子,弯腰给他穿上。绿眼睛的青年挑眉,一脚狠狠踩在他肩膀上,将他整个人踩得在池子边后退一步半跪了下来。

    戈德里克一笑露出点小牙尖,抓起那只脚开始沿脚尖亲吻上去,把人抓过来一直亲到大腿的内侧。

    在斯莱特林领主默许的之下,戈德里克峡谷的人暂时在因斯图克领地边缘暂居了下来。谷内的都是最能干勇敢的人,戈德里克峡谷以人民骁勇善战出名,无论男人女人都可以骑上马背深入丛林和谷底打猎,厉害的谷民可以单凭弓箭降服巨熊和猛虎。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心中依旧是敬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一族本来是就是峡谷的主人,但戈德里克出生以后激动的人民甚至把格兰芬多峡谷专门改名,来和后世祭奠这位谷主的伟大。

    每一位谷民据说都知道,谷主出生的时候天上降下雄狮座的流星雨(2),天火将半边天空燃烧,人民家中的篝火一瞬间燃烧极大。他出生就会使用魔法,性格光明磊落,正义而强大,没有他战胜不了的事情。他们相信,虽然现在暂时离开了峡谷,但终有一天谷主会带领着他们回去。

    就在这样众志成城安居乐业的好气氛下,一个不好的消息经由几个戈德里克峡谷的人民穿递到了整个因斯图克,最后因为事态紧急传达到了居住在城堡里的领主耳中。

    萨拉查听到士兵的话,清秀的眉宇感兴趣地挑高:“什么?领地的北方出现了强占土地驱逐人类的龙?”(3)

    第121章

    在那个时期,巫师和神奇动物都是很罕见的。巫师已经是非常少非常的存在,神奇魔法动物一般生活在很隐蔽的地方,他们生性不愿与人类一起生活,都是传说中的物种。

    萨拉查听到有龙在领地北方作乱,只是沉吟了一下,就表示自己知道了会处理,让士兵下去了。

    他穿好衣服系好斗篷,轻轻松松就打算出门去做掉那只敢在他地盘为非作歹的龙,就在打算系皮鞋鞋带的时候被戈德里克看到了。戈德里克走进来,看他把鞋带系成了死结,弯下腰用了个魔咒解开,重新给他系了一遍。结果发现他身上有结的地方都是死结。

    想到这个人脱衣服的时候就得不停用松绑咒语,戈德里克就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把笑闷肚子里,一个个给他重新系好,最后把斗篷的带子给他系了一个蝴蝶结。看着萨拉查正冷冷盯着他看的目光,尖下巴雪皮肤绿眼睛,秀丽又冷艳,戈德里克被看得心里痒想亲一下他,结果却被他歪头避过了。

    “……你这是要去哪?”戈德里克愣了一下,手心冰凉,努力地说。

    “北方有龙,我去杀一下就回来。”

    戈德里克又是一愣:“你以前杀过吗?”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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