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第一杀手的正确驯养方法 作者:玫
第14节
而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悠悠然把鞋子穿回去,笑眯眯开口道:“既然不是我家的人,还请好生跟在下说道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在下家里的家事的?”
而此时,苏幕遮正随手把晕晕乎乎半昏迷的霍天青丢进一间装点华丽的囚室里,房门关紧不见天日。
“喂……”微弱的声音从囚室隔壁传来,“那边有人吗……我叫上官雪儿……和我说说话啊……”
“和我说说话啊……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意识不清的我,如何拯救一个混乱无比的剧情【趴苏苏在下很大一盘棋【并没有
大概下一张金鹏王朝的副本就能解决掉了【撒花而我要赶回学校【趴
讲个不幸的消息,五一节我要复习,上来就考试,所以更新会变得少一点【顶锅盖小天使们辣么善良,也不忍心看到蠢作者挂科的吧【星星眼最后打滚求收藏求留言求么么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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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牢房里面暗,外面却明亮的很,拳头大的夜明珠嵌在墙壁上,墙壁漆着艳红,洒金的纹路勾画出一片片瑰丽的图景,瘦削高挑的男子面对着壁画一脸沉思,苏幕遮问道:“在想什么?”
那人一惊,扭头看了苏幕遮一眼,笑着回答道:“我在想这里还是朴素了些,工匠画得也不甚尽心,看着总有点不顺眼。”他说完,耸耸肩膀单膝跪地,“属下艾山见过左护法。”然后也不等苏幕遮说话,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吊儿郎当靠在了墙边。
“换了地方,随便你怎么折腾就是。”苏幕遮也习惯了他这副做派,淡淡道,“递个信给九公子,让他对原随云客气些。”
艾山笑眯眯地摸摸下巴,说道:“怎么不叫玉山去,不是他跟着九公子吗?”他说完又自顾自一拍手恍然道,“莫不是你又把他给认错了?”他语调里满是调侃,漫不经心勾着笑,显然苏幕遮把人认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苏幕遮对此权当没听到,说道:“九公子已经掀了原随云两趟桌子了,毕竟事不过三,这年头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艾山侧头看了他一会,笑道:“真难得你会帮蝙蝠公子说话,今天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
“谁让……”苏幕遮浅浅勾起个微笑,“原公子可是送了这么大一份礼啊。”
“的确是份大礼。”艾山点头道,“那我就先去好生招待一下新来的贵客了,不然岂非显得我魔教没有礼数。”他说着冲苏幕遮摆摆手,往囚室深处走去。
苏幕遮侧侧身让艾山走过,眯着眼看了看墙边的滴漏,喃喃道:“该回去了。”
沿着走廊回旋而上,地上铺着没及脚面的厚厚绒毯,色彩鲜明的图案交织,同墙壁上的壁画相互辉映,夜明珠的光彩辉煌,照得眼前焕彩生辉。
不过装饰的不是纯金,镶嵌的也是琉璃碎玉而非各色宝石,艾山在魔教总坛呆久了,看不上这里也是自然,本来就是个随时可以废弃的临时据点,过段日子搬了地方,怕是要被艾山折腾得晃花人眼了。
反正玉罗刹兜里攒下的钱还够,他这个只负责打打杀杀的左护法没必要操这份心。
苏幕遮心里可有可无的思量着,加快脚步走出了华丽却压抑的囚室回廊。
走出回廊眼前骤然暗下来,鼻翼间传来淡淡的霉味,屋里堆满柴火,前来搬柴的伙计见惯不怪的对着苏幕遮躬躬身,抱起一大捆柴火弯着腰打开了门。
苏幕遮扯起兜帽紧跟在伙计身后走出门,脚尖一点窜上屋顶,灵活地在屋脊之间飞跃,不出意外身后悄悄缀上了几个小尾巴,只不过一在上一在下,苏幕遮速度快城里遮蔽有多,没花多少功夫就让尾巴跟丢了人,确定了身后干干净净之后他才慢下脚步,闪过珠光宝气阁的护卫,落在水阁里。
此时水阁里已近尘埃落定,玉山抱手靠在水阁柱上,笑得温温和和双眸温润含情,上官飞燕倒在地上,一只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她的手好看,芊芊素手,柔若无骨。
不,现在这只手是当真像没有骨头一样耷拉着,上官飞燕面容不变,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瞪着玉山,下唇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刚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漫不经心伸手一握,捏断了她手上大半的骨头,不过她也硬气,那般疼痛咬紧牙关愣是一点都没叫出来,甚至还有余力扒在玉山手上张嘴就是一口。
玉山下手深谙快准狠三味,谁也没有想到他云淡风轻不带半点杀气地执起上官飞燕的手的下一秒会做出这种事情,上官飞燕扑上来的那一口更是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非受伤的是自己,玉山倒还真想夸她一句好身手。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上官飞燕拍在了柱子上,如果不是花满楼及时把人接住,只怕上官飞燕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度过了。
“还没解决?”苏幕遮一走进水阁就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开口问道。
陆小凤摸摸唇上还没长起来的胡茬,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没脑子,眼前这境况说明他十又八。九是被人给骗了。骗术不怎么高明,却是环环相扣抓准了他的脾气引他上套,能设下这种陷阱的,绝对是对他极为熟悉之人。
真相还要从上官飞燕嘴里套出来,可这自称金鹏王朝正牌后人的男子明显不打算放人让他套话,看上去笑得温和,浑身蓬勃的杀气激的他后背直发凉。
阎铁珊坐在一边,看到苏幕遮回来赶忙开口问道:“请问天青他……”
“霍天青?”苏幕遮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叫我来向大老板请辞,请大老板恕罪,还求我替他的心上人说几句情,好歹留她一命,还真是情深似海不是?”他意有所指地说着,眼睛朝着上官飞燕的方向瞥了瞥,在场的谁不是人精,陆小凤配合地叹了口气,阎铁珊脸色几变,勉强挤出个笑来,说道:“天青想走……就随他去吧……”
珠光宝气阁的护卫素来极为森严,他本还纳罕这名不见经传,功夫也说不上极好的小丫头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的,眼下就全部说通了——珠光宝气阁的霍大总管想要往水阁里塞个人易如反掌,而潜入进来的唯一目标,不就是被陆小凤找了麻烦的他。只不过霍天青没有想到在他动手之前,他的小情人就先反了水给了他一口。
养了这么多年当亲儿子对待的霍天青背叛对阎铁珊而言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他到底没那么脆弱,神情恍惚片刻就恢复了平时笑呵呵的模样,对玉山说道:“俗话说的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豁出面皮去给您求个情,这小丫头看着也不经世事,大概就是被人给骗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可好?”
玉山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懒散地踢了踢上官飞燕,哼笑道:“既然这两位都替你求情,就给你个机会,把谁指使你的说出来,就可以滚了。”
上官飞燕舔舔唇,问道:“我说了……你就放过我?”
苏幕遮靠在花满楼身边,皱眉说道:“你可以不说。”
玉山也冷冷道:“你要是不想说,我也就多花上点子功夫找人查一查,左右不过一两天,我还是等得起的……不过你能不能等到,我就说不定了。”
上官飞燕一咬牙,说道:“好,我说!你附耳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玉山挑眉,走到她身边把人扯起来凑过去,陆小凤盯着上官飞燕的嘴在玉山耳边开开合合,心里头痒得不行,他站在侧边,想猜个口型都猜不着,只能站着干着急。
站着上官飞燕正前方的苏幕遮把下巴架在花满楼肩头,低声道:“今天你怎么不说话?”
花满楼笑道:“自古多嘴坏事不是吗?”虽然看不见,但是说话时他眼睛仍不自觉向着苏幕遮的方向扫了一眼,眼尾上挑勾得苏幕遮心头一动,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眼尾轻轻亲了一下。
花满楼可没忘记苏幕遮来珠光宝气阁之前那句没头没尾的莫名问话,还有那天在苏幕遮和原随云谈判时传进他耳朵里关于阎铁珊的字字句句,因此他很清楚今天这场酒筵不光对于陆小凤有特殊的意义,苏幕遮只怕也在这场酒筵上筹谋了什么。
他不知道苏幕遮想做些什么,但是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苏幕遮的计划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变故,所以除了玉山那一击他实在看不下去接下了上官飞燕之外,他几乎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苏幕遮对他的不插手也高兴的很,有的事情花满楼不问,他不说,彼此维持着微妙而平衡的默契,总好过因为各种分歧心怀芥蒂,他凑过去蹭了蹭花满楼的脸颊,说道:“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也总算能松快些日子了。”
温热潮湿的呼吸吹在耳边,花满楼偏头躲了躲,敲了敲苏幕遮的脑袋,笑道:“站直了好好说话。”
苏幕遮撇撇嘴站直身子,就见玉山拍了拍上官飞燕,微笑着说道:“识时务的小姑娘才是好孩子,下次记得招子放亮点,别再踩着硬点子了。”
上官飞燕强咽下被拍出来的血,站起身瞪了玉山一眼,提起摇摇晃晃踩水而去,玉山看着他的背影叹气道:“如斯佳人啊……”他站着感慨两声,转头对着阎铁珊道:“父王死前要我立下重誓不涉昔年往事,此次若非有人败坏先父名声我也不会现身见你,此次就此别过,复国之事休要再提。”他拱手说完,不见怎么动作,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阎铁珊定定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猛然回神,白胖的脸上勉强挤出个笑来,对陆小凤说道:“好好的宴席搞成这副样子,实在是俺的罪过,下次!下次你再来,俺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你!”
他的口音,又变成了那种非常地道的山西腔调。
陆小凤很是上道地大笑道:“我可记着了,下次来谁不喝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他和阎铁珊对视一眼,有志一同的笑起来,气氛融洽地把这件事情面子上抹了过去。
至于事后他们再怎么私底下各种调查,因着这件事有什么变故,就不关彼此的事情了。
花满楼也笑道:“下次大老板定要来江南坐坐,青梅煮酒亦是别有风味,便是七童也能陪你喝上两杯。”
“好好好!”阎铁珊双手一拍,面色已恢复红润,“这事就这么定了,俺一定带着特产去看你,你可别嫌弃俺老土,净给你带甚的山货啥的。”
“大老板的山货,寻常人只怕求都求不到。”花满楼微笑着应道。
阎铁珊真的会来吗,他们俩谁也不在意,不过是通过这么几句传递着彼此两家交情依旧的信息而已。
桌上杯盘狼藉,水阁里乱糟糟一片,不过客人主人皆是笑语盈盈气氛融洽,想来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吧。
原随云靠在窗前给一盆牡丹剪枝,大红的牡丹映着夕阳,格外的辉煌艳丽。
屋里没有点灯,阴暗一片的室内半跪在一个黑衣人,语调平平说道:“货物一出珠光宝气阁就被人劫走了,观其行迹当是九公子的人。”
“宫九……玉罗刹……”原随云轻声念叨着,将落的夕阳在他脸上打出一片阴沉的暗色,一时辨不清其神情,只听剪刀轻合咔嚓一声,盛放的牡丹飘然在原随云手中。
“这次倒还真是棋差一招……”
花瓣落在地上,残破不堪的沉在黑暗里,叫人心头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这个副本完结然而我还是失败了写得有点赶如果有什么虫子bug欢迎指正【鞠躬下一张预告:解密!心机boy苏幕遮!
原公子被坑了一圈也是心疼hhhh
不过最心疼上官姑娘23333
明天依旧只有半更【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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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可知这一次我们为什么会输一手?”原随云问道,仍是温温和和的表情,剪刀咔嚓咔嚓剪断牡丹的枯枝败叶。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恭敬道:“属下驽钝。”
原随云低笑道:“因为我错估了他们的关系。”本以为宫九和玉罗刹即便是相互合作,终究彼此间互相提防着对家势力做大,宫九帮玉罗刹,魔教在中原的势力势必大增,玉罗刹帮宫九,宫九在海上能把史天王的势力吞个七七八八。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谁也不帮谁,维持着眼下的平衡。
基于这个考量之上他这才寻了魔教做中间人,却未曾料到那两方竟会对彼此信任到那般地步,架构在两方关系脆弱之上的筹谋自然会功亏一篑。
黑衣人没说话,原随云轻叹,说道:“也没指望你能说出点什么来。”
他手底下的刀都是听话又好用的刀,但是太听话了,反倒叫他觉得有些不顺。
也罢也罢,要是人人皆像魔教左护法那样,他才是真要麻烦了。
“最开始是上官飞燕在算计。”此时苏幕遮也正靠在花满楼的身边,一边抓着花满楼的手,一边低声给他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上官飞燕等人自己折腾出来的,如果他们不设套,原随云也就不会想要反过来利用他们,又哪里会有苏幕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近些年阎铁珊不断做大,暗地里阴过无争山庄好几回,原随云想把珠光宝气阁处理掉很久了。”苏幕遮停了停,接着道,“准确的说,他只想灭掉阎铁珊,然后吞掉珠光宝气阁。不过这件事他必须做得又快又狠不留把柄,而且绝对不能沾他自己的手,否则阎铁珊的旧友绝不会坐视不理,觊觎珠光宝气阁的人也会群起而攻之。”
“比如说你?”花满楼笑着问道。
“不是我,是玉罗刹。”眼前人长长的睫毛轻颤,看得苏幕遮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西域盛产美玉宝石,每一次卖过来都要被削掉价格让他不高兴很长时间了,而且原随云把太原把持得太严实可不怎么让人放心,这般算下来珠光宝气阁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是这次如果原随云不自己送个把柄上来的话,我也是不会动珠光宝气阁的。”
花满楼皱眉思索片刻,说道:“的确,阎铁珊心系故国,定不会甘心将自己半生积攒的财富拱手相送,他手下霍天青又是天禽老人的独子,贸然动手反而会引火烧身。”
“所以我还得感谢原公子啊。”苏幕遮得寸进尺把花满楼整个人都扯进怀里,轻声笑起来,“送了金鹏王朝的最后一个公主给我,还亲手把上官姑娘放了出来。”为了让阎铁珊的死更加真实具有说服力,原随云特意把上官飞燕留在外面而非关起来随便找个人假扮她,整个山西地界魔教的势力都被他打压得抬不起头,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截人,但魔教没有,九公子在山西可是插了不少钉子的,虽说给原随云下绊子还困难点,想弄走个身受重伤的小姑娘且藏得不露痕迹并不算难事。
不过苏幕遮眨眨眼,牢牢把九公子的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握住了公主,原公子又对他下过一次手,阎铁珊可是又惜命又识相的。”玉山在他面前自称金鹏王朝的王子,阎铁珊没否认,就已经是在向魔教投诚,“至于霍天青……上官飞燕一天不见踪影,他就一天腾不出精力想别的事情。”至于那燕子是飞上了九公子的小岛,还是飞进了西域,总归这辈子都飞不到霍天青的面前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我听陆小凤说那公主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呢……”
“放心好了,现在她过得可比之前舒服的多。”苏幕遮耸耸肩,那个小丫整天锦衣玉食的供着,除了没有自由之外,西域的正牌公主过得都没她奢华。
“这次你兵行险着,幸好结果不错。”花满楼眉眼舒展笑意柔和,苏幕遮布下的计谋算不得高明,疏漏不少却步步算准了原随云的行动,哪怕他走错一步,都只有功亏一篑。
“总归现在用珠光宝气阁堵住了玉罗刹的嘴,我也能清净两天了。”苏幕遮撇撇嘴搂紧花满楼,嘟嘟囔囔道,“别管那些了,这等事烦人的很。”
像个孩子似的……花满楼摁住在自己肩膀处磨磨蹭蹭哼哼唧唧的脑袋,神情里多了几分无奈,这件事看起来严重,实际上仔细想想成功了玉罗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要是失败了魔教也没什么损失,整件事更加像是玉罗刹拿来磨练苏幕遮的磨刀石。
苏幕遮是块宝石,虽然已绽出其光彩,但是仍想让人打磨挖掘出更深的潜力。
只不过……刚舒展开的眉心微微皱拢,花满楼侧身亲了亲苏幕遮的额角,压下一声叹息。
打磨的过程那般疼痛艰险,教人怎么忍心……
“魔教的那位左护法,让手下的人当心些。”原随云淡淡道,“他的心思深重你们玩不过他的。”
“是。”
“不过倒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不主动招惹想来他也不乐意动手的。”原随云头也没回,摸索着牡丹的枝叶,同时从头开始捋顺整件事情。
从他把上官飞燕搭上车的那一刻起,苏幕遮就已经开始算计他了。
魔教下属跟着上官飞燕找到大金鹏王的住处,带走了小公主上官雪儿,还顺便摸走了上官飞燕的飞凤针。
上官雪儿武功不济又素来喜欢乱跑,寻个机会抓到她易如反掌,短时间内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相反,上官飞燕还要高兴这个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的小丫头不在,巴不得她一辈子回不来才好。
史天王是苏幕遮杀的,海上闹腾到现在他也知道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宫九不急着谈判不错,不代表原随云不急,再过几天海上销金窟又要迎来新一批的客人,但是通往小岛最重要的几条航道都被宫九借着西方魔教的势力几番闹腾搞得根本无法通行。
这也就是苏幕遮所谓的做了几票大的。
航道被堵,三天被搅了三桩生意,逼得原随云不得不去找苏幕遮谈,一个思量着太原境内无论上官飞燕怎么扑腾都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坐地起价,想着他和宫九就算再怎么相互信任,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的筹码交出去。一个装着无可奈何坐地还钱,却转头就布置好人给他折腾出不小的麻烦,让他不得不回去处理。
上官飞燕不过是个小角色,她之所以重要,不过是因为几家都盯着她背后站着的霍休和霍天青,辛苦跑了这么久,至少也得拿到点辛苦费不是。
没有原随云亲自看着,珠光宝气阁的事情也就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跟着苏幕遮准备好的剧本演下去。
满是针状坚冰的冰盘插上几根银针毫无违和感,苏幕遮借着捡筷子的功夫拢进手里,一根伤了霍天青,余下几根塞到上官飞燕身上,碰过毒的手在湖水里过了一遍,洗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家奴是艾山假扮的,谁也不会注意到传菜的下人是不是换了一张面孔。
虽说上官飞燕一出珠光宝气阁就被宫九的人劫走了,但是原随云可以断定她现在必然躺在魔教的私牢里被好好招待着。
整件事做得不算高明,却显然是在原随云设好的陷阱上做文章,等到原随云回过味来,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回天乏术了。
阎铁珊没死,反倒叫魔教寻了机会溜进大本营驻扎下来,有了魔教支持,珠光宝气阁即便做不到和无争山庄分庭抗礼,想干点什么也易如反掌,再加上海上还有宫九虎视眈眈,关系密切的两家倒叫他有些头疼。
这种境况下,跟宫九的谈判桌上,他也得气短三分。
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随云笑了笑,又剪下了一枝盛放的牡丹。
“这般好的花,当真可惜了。”艾山捡起地上的花,凑在鼻尖轻嗅,语气惋惜嘴角似笑非笑勾起个弧度。
“不请自来,恶客也。”原随云淡淡道,折下一枝牡丹丢向艾山。
“原公子好大的火气。”艾山抬手接住疾射而来的花朵,“看来我来的可真是时候。”
他也不等原随云回话,便取出一封信放在原随云手边,说道:“左护法要我给您带来的,毕竟这年头还是和气生财的好,您看了脾气应当也会好上一点的。”
“和气生财……”原随云摸着手边的信,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帮我传句话给左护法,阁下今日所为,原某铭记在心。”
艾山笑道:“看来我还真是个劳碌命,来来回回跑断腿啊。”他说着一躬身,退了出去,“那在下就先行告退,若原公子还有吩咐,您知道去哪里找我。”
原随云仍是笑,笑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点头道:“原某自然晓得。”
特意从西域远道而来,不在珠光宝气阁主持大局,还能在哪里。
……
三天后,苏幕遮听着陆小凤长吁短叹他的好朋友霍休突然暴毙,身家全部教家仆瓜分一空逃得无影无踪,最后还是他们这些朋友凑的钱才没让他被丢进乱葬岗的事情,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杯酒。
蝙蝠公子的动作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脑袋里故事构思完成奈何是个语死早不知道蠢作者有没有让小天使们看明白整个过程大概就是原公子想对阎铁珊下手,又不愿意自己动手,就找了上官姑娘,本着循环经济的原则,把上官姑娘卖给了苏苏换和九公子和谈。
因为不知道九公子和玉教主没羞没臊的关系,所以他以为宫九不会帮玉罗刹。
然后苏苏想着既然你设了局我不用一下岂不是浪费,就利用了宫九牵制原随云,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到了最后还利用了一把原公子解决了霍休这个后顾之忧他甚至还半遮半掩的误导了花花让花花心疼他,啧啧啧这种心机boy啊以及看到一整张有没有很高兴【弹跳
这一章真的完全断不掉,无论断在哪里都会显得苏苏智商掉线,只好挑灯夜战写完了【趴有没有特别惊喜特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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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五十六章
太原城里最好的衣饰铺子此刻里空无一人,几个身形彪壮的汉子守在门口,面目凶恶叫人不敢轻易接近,一架装点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马夫半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也不怪他睡过去,马车在门口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都没等到人,就连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都换了好几拨了。
铺子二楼,店老板陪着笑脸站在一边,不住地去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个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撇着茶水。
许久之后,两个面无表情的仆妇扶着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那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长发绾成双髻,一身嫩黄裙装,外罩轻薄细软的袍子,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乖巧的样子。
“还不错,这才有个公主的样子。”男子笑着起身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说道,“别僵着脸,笑一笑。”
小姑娘勉强勾起个微笑,眼睛里满是疲惫恐惧,不过脸上扑上了些细粉,又上了一点胭脂,看不出任何憔悴的迹象。
“雪儿是个好姑娘。”男子替她扶正头上的发饰,青春年少的姑娘配上嫣红宝石雕琢而成的绢花最是好看,圆润的珍珠磨成米粒大小一颗颗串起,成排点缀在少女裙角,为她撑起了几分雍容气度。
“嗯……”上官雪儿抿抿唇,低下头轻声道,“我都听艾山哥哥的。”她显得又无辜又乖巧,或者说,她不得不做出又无辜又乖巧的模样来。
“该说什么也清楚了?”艾山问道。
“是的……”上官雪儿答道,“我是金鹏王朝的小公主,姐姐是上官丹凤,上官飞燕是我的表姐,从小看着我长大。”这一串话她说得非常流畅,像是练习过千万遍。
“好孩子。”艾山笑着执起她的手,牵着她走上了马车,自己翻身上马。
上官雪儿捻紧裙角,咬着下唇坐在马车里,这是一架非常奢华的马车,亮色的黄金宝石随处可见,就连她坐着的位置都用上等的绸缎包了好几层,她从来没坐过这样的马车,现在坐上了心里也毫无喜悦,只有满满的愁云惨淡。
自从她被掳走之后就一直待在一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一日三餐都会准时送来,但是无论她怎么闹腾怎么反抗,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直接打晕,醒来还是在一模一样的房里,绝食就掰开嘴硬塞进去,打烂东西也无所谓,第二天一定已经换成了新的,如此反复循环不知时间的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被拉了出来,自称艾山的男人笑眯眯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仿佛能把她看透一样。
“好好听话,说不定还能留你姐姐一命。”他淡淡说着,眼神漠然像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一样。上官雪儿没有勇气去反抗他,再怎么聪明古怪她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十几天的囚禁已经吓破了她的胆子,况且为了她的姐姐,她也不敢不听话。
上官飞燕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丹凤公主的表妹变成了亲妹,艾山亲手给她安上了第六根脚趾,硬生生炮制出了一个金鹏王朝最后的小公主。
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翻不出风浪来,左右只要熬过这几年即可——阎铁珊的身子近些年每况愈下,好汤好药的奉承着也活不了几年。
雕花的马车吱呀呀走着,另一边的官道上,一辆青布小马车也晃晃悠悠行得不紧不慢。
陆小凤大醉一场之后急着回去给霍休处理丧事,便没有同苏幕遮一起走,而是自己寻了匹好马往霍休的小楼赶,西门吹雪也没兴趣跟这两人一道,自己扭头坐着万梅山庄的马车回了燕北。
当然,他走之前没忘记一剑削光诓了自己的陆小凤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小胡子。
眼下这天气还不算太热,花开得正好,花满楼也就不急着往江南赶,歪歪脑袋一想,说道:“我们往洛阳去可好?”
苏幕遮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一挥马鞭调转方向。
去洛阳干什么呢?清明后谷雨前,气候最好的时节,洛阳之中牡丹满城,所谓洛阳百花会是也。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百花会时节,有经验的人会提早赶去洛阳住下,就是因为花会的那十几天,洛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肯定腾不出半个空房间给晚到的人。
花满楼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不过苏幕遮仰头看看客栈上头不怎么明显的熟悉标记,淡定地把马车驶了进去。
魔教自家的地盘里,无论如何也得给他空出房间来。
于是客栈老板笑呵呵地给他空出了两间上房。
没错,两间。
苏幕遮盯着两个相邻的房门看了半天,面不改色地跟在花满楼后头进了同一间房。你看他身上还背着花满楼的行李呢,进一间房很正常。
花满楼笑了笑,也没点破苏幕遮的小心思。
都一间房睡了那么多天了,再分房有意思吗。
倒是笼着袖子偷摸观察他们的店老板叹了口气,小别胜新婚这种美好的情趣,左护法怎么就是不懂呢。
简单地安置好东西,日头也到了正午,苏幕遮就让老板准备了一桌好菜,雅致的包厢迎合着百花会,放了好几盆名品牡丹,妒榴红,赤玉盘,百花妒,花满楼爱不释手地一盆盆轻轻摸过去,连饭都没动两口。
“你喜欢让他们给你送到江南便是。”苏幕遮捧着碗跟在花满楼后头,灵活机智地插空给花满楼喂几口。
“牡丹离了洛阳就没灵气了,要不怎么会说洛阳牡丹甲天下?”花满楼笑笑,拂过花朵柔软的花瓣,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苏幕遮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嘴角蹭了一下。
“甜的……你吃什么了?”花满楼舔舔嘴角,舌尖上尽是绵软的甜味。
苏幕遮咂咂嘴,答道:“糖。”
花满楼失笑:“那个是要你拌着吃的,你这么直接吃也不嫌齁得慌。”他就说这个味道怎么如此熟悉,洛阳盛产的百花蜜,要和送上的藕粉凉糕拌在一起吃的,前年他来洛阳尝过一次,不过味道没有如此醇厚。
苏幕遮没答话,默默给自己灌了杯茶,仍觉喉咙里甜而粘腻,皱眉叫小二上了两坛酒。
“主子……”老板敲了敲门,小心推开雅间门,顶着苏幕遮的眼神压迫,苦着张脸说道,“有位客人花十倍价钱要两间雅间。”见苏幕遮微微皱眉,他赶紧添了一句,“来的是契丹的小王子和乔帮主,您看……”
“乔帮主!”花满楼面上一亮,喜道,“可是丐帮那位乔峰乔大侠?”
“正是……”老板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心里暗叫不好。
苏幕遮看了眼花满楼的神色,说道:“你去同他们讲,两间空不出来,但我可以匀一间给他们。”
现在边境安稳四海升平,西域和契丹的贸易往来也很是频繁,毕竟就隔了一个大沙漠,出来进去的很方便。契丹现下即位呼声最高的小王子,苏幕遮还是乐意匀出来一间房结个善缘的。
至于丐帮……上一任帮主是石观音的亲生子,在上一任帮主是石观音亲生子的养父,这一任虽说是侠名远播,出身少林又是丐帮长老的嫡传,不过考虑到丐帮一贯的,说得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的难听点叫穷酸,而且耿直到让人头疼的做派,还是再观望观望吧老板松了口气,眉开眼笑退了出去。
花满楼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得多备两坛酒了,以乔大侠的性子,待会定是要过来的。”
苏幕遮点点头,又要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受人恩惠,焉有不谢一句坦然受之的道理,尤其是乔峰这等俯仰无愧的汉子,问过老板后直接敲响了雅间的门:“在下乔峰,谢阁下让房之恩。”
花满楼打开门笑道:“要是让乔大侠没地方住,陆小鸡可不会放过我。”
“花公子。”乔峰先是惊,然后大笑道,“倒还真是巧,我本还想着顺道去江南讨杯酒喝,没想到在这就见着了。”
“在这里喝杯水酒也是使得的。”花满楼让开门让乔峰进来,“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
“耶律洪基。”站在乔峰后头的男子向他微微颔首,这人看着比乔峰年长几岁,蓄着短须五官深邃,身材高大看起来极为英武。
“久未见了。”苏幕遮对着耶律洪基招呼了一声,耶律洪基勾起个笑,应道:“久未见了,左护法,不知酒量依旧否?”
“喝倒你还是没问题的。”苏幕遮拎起一坛女儿红丢了过去,眉毛挑起挑衅道,“不知你如何,别说已经戒酒了才好。”
“别的都能戒,酒可是离不得的。”耶律洪基手一抬稳稳接住飞来的酒坛,仰头灌了一口,便笑着说道,“不过跟你拼酒这种事情我是敬谢不敏的。”
“你随意便是。”苏幕遮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突地说道,“反正原公子已请我喝了好酒,总不缺你这一壶的。”
耶律洪基面色不变,说道:“那么好的葡萄酒我也只得了一壶,没想到叫你喝了。”
“也不算什么好酒,改日再送你几壶便是。”苏幕遮笑,眼睛往花满楼那里瞟了瞟,花满楼正和乔峰一人一杯酒地叙旧,看起来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暗潮汹涌。
耶律洪基说道:“也好,明年我就要回塞北了,酒不到我可是会去追债的。”他挑眉看看苏幕遮,又看看花满楼,笑了起来。
“明年……难怪……”苏幕遮了然的挑起嘴角,他就说这位小王子跟乔峰结拜已经三年多了怎么突然急着要处理掉乔峰身边的隐患,原来是契丹那边实在等不了自家继承人在外一晃三年多不回来,十二道金牌往回叫了。
“催得太急我也没办法。”耶律洪基说道,中原跟契丹上一次打仗都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了,目前两边安安稳稳也没有开战的念头,父亲也还身体健壮的很,真搞不懂家里在急点什么。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一巴掌拍在乔峰背上,“这小子脑子那叫一个转不过弯来,一天不看着就得出点事。”
乔峰摸摸鼻子,没说话。
“那你看着便是。”苏幕遮勾住花满楼,和耶律洪基交换了一个眼神,耶律洪基会意道:“他又不是小孩子看着作甚,有时间看着他还不如想想我这最后舒坦的半年该怎么过。”
花满楼说道:“说到这个,我倒是和乔大哥约了明日同去锦绣园赏景,你们可有兴趣?”
“锦绣园?”耶律洪基作势想了想,道,“去倒无妨,别叫我吟诗作对就行。”他停了停,又道,“我陪了你们去锦绣园,老弟你不如陪我去趟百芳阁?”他的语气里有些嬉笑之意,听得人不禁莞尔一笑,知道他定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就折腾我吧。”乔峰叹了口气,“义兄有命,安敢不从。”
“明日锦绣园,后日百芳阁,你们还真是忙。”苏幕遮扯着花满楼,忽地笑道,“本以为只是乔帮主一人,不过眼下加上个你,我便再让一间房出来好了。”
“这般好心?”耶律洪基抱手,眯起眼看着他。
“放心,不是无偿的。”苏幕遮笑着说道,“十倍的房价自然多卖出去一间是一间,小本生意比不得王子殿下家大业大。”
“那阁下要住哪里?”乔峰问道,“匀我们一间即可。”
“没关系。”苏幕遮懒洋洋哼笑道,“城外有庄子,住在这不过是图个方便罢了。”
城郊的温泉庄子一直有人照看着,随时可以入住,就是不知道里头的温泉还在不在。
月夜一边泡温泉一边喝酒,也是一桩美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应该夜里十点左右开始写文,通常有点紧迫感我的速度会飞速提升今天创了手速新低【手动再见
乔大侠和耶律小王子只是走个过场,郑重声明,他们俩是纯洁的义兄弟关系!乔大侠和阿朱是我难得喜欢的bg不会拆的由于皇帝是明君瞬间天龙八部的故事就没那么苦逼了呢,果然上层比较重要吗hhhh好!我要去复习啦!给我力量吧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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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虽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但是温泉还是有的,围着天然温泉建造的庄子装点奢华,守在这里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清理房间,苏幕遮打了个呵欠,拉着花满楼径直往庄子后面走去。
竹影丛丛沙沙作响,沿着竹林之中开出的蜿蜒小道前行,月色明亮穿过竹叶,在地上投下大片光亮,走得越远,就越能感觉到空气中渐渐晕染上的水汽,复行几步,眼前突地豁然开朗。
竹林中间是一个清浅的温泉池,袅袅白烟缓缓升起,池子四边用白玉砌起,月光从竹林的空隙洒下,照在白玉之上华光四溢。围着池子竖着几根柱子,漆成艳丽的鲜红色,挂满了轻薄柔软的半透明纱围住池子,在月色下闪出星星点点的光。
“铃铛的声音?”花满楼侧耳道,他能听见空气中漂浮的细碎铃铛声,叮叮当当随着微风时响时弱,好听的紧。
“嗯。”苏幕遮撩开眼前的纱让花满楼走进去,花满楼的发冠蹭过轻纱,铃声骤然便响了起来,原是薄纱之下缀着好些零星细碎的铃铛做饰,通透的翡翠随风而动,好看的紧。
缮丝青衣的下人低着脑袋在池边点上熏香,捧来琉璃酒壶酒杯小心放在温泉边的浮台之上,轻轻一推浮台晃晃悠悠随着温泉池水流淌飘到池水中央,温泉水暖了酒壶酒杯,方从冰窖取出不久的酒壶凝起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你尝尝看。”苏幕遮靠在池壁上,伸手取了一杯酒送到花满楼唇边,“果子酿的,淡的很。”
下人低眉顺眼头也不敢抬,倒退出轻纱后垫着脚尖扯开轻纱上的布帷,霎时轻纱外又罩上了一层绛色帷幕,掩住四方光亮,只留了头顶一方明月投注下温柔的光辉。
花满楼低头尝了尝,味道的确淡的很,甜丝丝的没甚酒味,抬头笑道:“青梅?”
“去年叫人酿的。”苏幕遮转换位置搂住花满楼,光裸的手臂揽着花满楼的腰,泡温泉当然不能穿得很多,花满楼只着了一条亵裤,温泉水滚烫,被苏幕遮一碰叫他下意识动了动,颇有些窘迫地推了推苏幕遮,“阿苏你过去些。”
“又不是没抱过……”苏幕遮嘴上这么说,还是很老实地坐到一边给花满楼斟酒。
温泉泡得浑身舒畅,晚上苏幕遮报复性地把花满楼揉在怀里满足地睡了一整夜,清晨懒洋洋地爬起来去锦绣园。
锦绣园也在城郊,不过是在城东,而温泉庄子却在西城郊,所以不得不提早一些从床上爬起来,驾着马车从城中穿过去,正好顺路带上了乔峰二人。
城东锦绣园的牡丹称得上是洛阳城里的翘楚,因而百花会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就连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人多带来的是无限的商机,大笔大笔的订单就在这时节雪片儿似的飘进了主人家的口袋,喜得锦绣园的大管家眉开眼笑。
也罢也罢,赏花的风雅时节不要提这等铜臭俗事,种得出名品牡丹的主人自然也是位雅士,对花满楼也是耳闻许久,一听说正主来了,立时叫下人把人恭敬请来,共同欣赏那几盆他舍不得摆出去的珍惜名品。
但是请了花满楼,他身后那几个一看就对花没什么兴趣,看天的看天,发呆的发呆,打呵欠的打呵欠,头发白胡子白的园主看到就青筋直暴,吹胡子瞪眼道:“你们!都不准进去!”
花满楼也听说过锦绣园主人的怪脾气,无奈地笑了笑,扭头对着苏幕遮说道:“阿苏,你在外等我些时候可好?”
“你去吧。”苏幕遮无所谓地应了一句,看了一眼无所事事的乔峰,“乔大侠,可要找个地方喝酒去?”
乔峰对赏花的兴趣本来就不大,这一次不过是跟着花满楼走上一遭罢了,反倒一听苏幕遮提到喝酒,立时眼前一亮,笑道:“好啊!方才路过的两家酒肆,闻着滋味都好得很。”
耶律洪基也笑:“也算我一个,那些个花儿朵儿的我也看不明白,还是喝酒有意思些。”
三言两语一定下,三人就勾肩搭背去找刚刚路过的小酒摊子去了,过上几个时辰再回来找花满楼便是,走之前还不忘高声喊上一句:“七童我们出去找点酒喝!”
花满楼摇摇头,低低笑起来,身边园主气得直跳脚,咬牙道:“一群不解风情的莽汉!白白污了我的花!”
锦绣园占地极广,隔着不多远就有几个小酒摊支着,小小的酒摊子前几个大酒瓮,里面满满装着新酿的酒,来看花的多是文人雅客,酒瓮里的酒也就是清淡爽口的竹叶青,三两好友走累了便寻个小酒摊坐下,点上一盅酒一边慢饮一边闲谈,能在这园子里消磨上一整天的时光。
但是对于乔峰而言,一壶下去也只是咂咂嘴,叹道:“闻着那般好,滋味却实在寡淡了些。”
“再走几家,说不定有哪家卖的烈一些呢?”苏幕遮一仰头灌下一整壶酒,把酒壶放在桌上笑着提议道。
“也好!”乔峰闻言霍然起身,大步往另一家走去。
几个人走了一家又走了一家,每家喝上几壶积攒下来的量已是极为惊人,不过苏幕遮和乔峰都是双目清明步伐稳健,显然离喝醉还远得很。
走走停停许久,慢慢走到了园子深处,身边拥挤的人群渐少,酒摊也隔得越来越远,倒是牡丹一盆盆越来越妍丽雍容,同放在外面迎客的那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下次你来江南,我请你喝好酒。”苏幕遮扬眉笑着说道,看了一眼沉默不语地跟着的耶律洪基。
“一言为定!”乔峰也高兴的很,他今天喝得着实不少,竹叶青虽说寡淡后劲却强的很,走了走酒气挥发掉一些,酒气就有点冲头,使得乔峰脸颊涨上来几分酡红。
耶律洪基忽地抬头看了远处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意:“乔老弟你看那边是谁?”
他说得不怀好意,乔峰还没有注意到,听了一抬头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也在?”
“洛阳百花会马夫人每年都来,怎么,不去见见?”耶律洪基拱拱乔峰,坏笑道,“人家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呢。”
“大哥你莫要嘲笑我了。”乔峰苦笑,一看远处一行人有往他这里走得迹象,脸色不禁更加僵硬。
“行行行,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耶律洪基推了乔峰一把,大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消受不了还不赶紧跑啊!”
乔峰如梦方醒,感激地对着耶律洪基点点头,身形一闪沿着来的方向快速离去。
不是他没出息怕女人,而是那马夫人对他实在是热情到让人后背发麻的地步,每次被她看着都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扒光了衣服生吞活剥了一样,偏偏她又精明的很,每一次勾引都做得不漏半分马脚,乔峰抓不到证据也不敢直言以防被倒打一耙,只能狼狈地到处躲着。
幸好马夫人也顾忌着自己已为人妇的身份,常年居于深闺不太出来,才不至于让乔峰连丐帮总舵都回不去。
不远处那一行人果然冲着苏幕遮的方向过来了,打头的是两个小丫鬟,脚步飞快撩开垂下的树枝让后面的人通过,后面是一个戴着青纱帷帽的妇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走路的姿势很有特色——胯部微微扭动,带动腰肢跟着轻晃,衫裙配上褶裙,外罩一件嫩色褙子,百花戏蝶的图案对于已婚妇人来说鲜艳了些,穿在这妇人身上却恰到好处。
衣料柔软,随着她的行走流水般变换,别生出几分成熟摇曳的妩媚风情。
“方才可是乔帮主在此?”她停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动人。
耶律洪基冷笑道:“在不在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马夫人搅搅手中的帕子,说道:“家夫与乔帮主相交莫逆,若是知道我遇见了却没打声招呼,定然是要恼的。”
“你也知道丈夫和乔峰相交莫逆啊……”耶律洪基嘲讽地打量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八芳华少女怀春呢。”
“您……您这真是欺人太甚了!”马夫人急促地喘息,嗓音里揉进一点哭腔,只可惜眼前两人都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冷眼瞧着甚至脸上还挂出了几分笑意。
几个小丫鬟站在一边干着急,却摄于耶律洪基二人的威势不敢靠近,眼看着泪水在眼眶里转悠着要往下掉。
“这是……怎么了?”诧异的声音从一条岔道上传来,一个月白长袍,玉冠束发的年轻人拨开低垂的柳枝走了过来。
他面容看着极为年轻,气质贵气雍容,即便是腰间悬着一把长剑,看起来也更加像是一个走马章台的世家公子。
苏幕遮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半眯起眼盯着那青年。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苏幕遮的视线,面带微笑地看向他,优雅地轻轻颔首,开口道:“在下可有什么地方不妥?”
“没有。”苏幕遮冷淡地转过头,对耶律洪基说道,“就是她吗?”
耶律洪基点头道:“就是这位夫人。”
“很好。”苏幕遮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偏头盯着马夫人看了许久,利落地转头离去。
耶律洪基笑道:“二位慢聊。”说着也转身,留了马夫人和那年轻人站在那里。
那年轻人深吸几口气,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怒气,温和道:“夫人可有什么事?”
“妾身无事,谢公子关心。”马夫人轻轻低头,一阵风吹起她眼前的青纱,她赶忙伸手去拢,慌乱中年轻人只看到一双含羞带怯秋水般的眼眸。
他禁不住心头一荡,又赶紧敛去多余的心思,俯身道:“夫人先请。”
马夫人微微蹲身道谢,带着几个小丫鬟匆匆顺着方才乔峰遁走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啜泣宝宝每天努力更新却没有评论心里苦【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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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离开锦绣园的时候,苏幕遮又见到了那个年轻人,他正站在一个剑客身边笑着说些什么,很不巧,那剑客苏幕遮也认识。
南海群剑之首,白云城主叶孤城。
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绝对是那凛冽的冲霄剑气,然而苏幕遮见到他想的却是现在七海之上局势错综复杂,这一位不老老实实在白云城坐镇,心可真是够大的。
那么能站着他身边的人……苏幕遮心思一转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叶孤城新收的徒弟,南王府的世子。
苏幕遮敛下双眸,驾着马车同他们擦肩而过。
此刻的皇宫,气氛万分阴沉。
太后在小佛堂专心礼佛不见外人,前朝后宫全部被皇帝捏在手心里,几天就处置了一大批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内务奴才,弄得整个宫里死气沉沉,宫女太监们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被皇帝揪了错处扭头丢去慎刑司没了性命。
这种气氛中,哪怕是暖春正午高照的阳光,照在青砖黛瓦白玉石阶上,也显不出半点暖意。
脚步轻巧跟在太监身后往御书房走去的少女被压得身形紧绷,攥紧帕子,头埋得更低。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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