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第一杀手的正确驯养方法 作者:玫
第4节
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玩……花满楼哭笑不得,手上灵活地穿过苏幕遮的头发,顺手开了手边的罐子。
皂角的味道很清淡,里面加了些香料,苏幕遮一闻就辨了出来,“迷迭,没药,龙脑,还有檀香。”
“是吗?”花满楼笑笑,揉摁着苏幕遮头上的穴位,忧思过重又不肯吃安神的药,这么摁摁他晚上应当能睡得好一些。
苏幕遮哼哼两声,头顶揉摁的力道恰到好处,头皮的紧绷感慢慢消退,困扰了他许久的头疼也减轻不少,每个毛孔都惬意地舒张开,“烂好人……”他懒洋洋地嘟囔着。
花满楼开始舀水浇在他头发上,一边浇一边梳理着头发,头皮被微微扯动的感觉意外地好,苏幕遮也就停了自己没说完的话,调整了个姿势,喉咙里发出安适的呢喃。
啧,真是昏了头,别人啥样和自己又没关系,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又不是多亲近的人,烂好人就烂好人呗,大不了以后摆摊子的时候分点神看着别叫花满楼给人骗了……好歹他救了自己两回……
花满楼脸上笑意加深,记得母亲养得那只猫儿,每次被揉得心满意足也会翻着身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绵长细软拖着撒娇的尾音。
和这人重合起来想想似乎也没什么违和感。
衣服依旧是花满楼备下的,苏幕遮自己的衣服放在摊子里,两场大雨就彻底报废了。想到自己花了三两银子买回来的衣服,他的心情就又低落了下去,彼时懵懵懂懂茫然无知,居然会被寻常的小贩给坑了,简直丢人丢到家。
沐浴完身上是皂角的香气,他捉起袖角闻了闻,皂角混着香料,清淡又温和的味道。
自己和花满楼身上的味道一样,这个认知莫名的又让他不太明朗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苏幕遮胡乱揉了揉权当擦干了,顶着一脑袋湿发往外走,走出去又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小酒摊的东西两场大雨基本都不能用了,剩下的酒塞在百花楼的库房里,但是心里计算一下酒还有多少是没被大雨污染的,他就一点也不想去清点库存了。
所谓逃避现实,大概就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收拾好东西,花满楼从屏风后头转出来,就感觉有人杵在门口不动弹,便走了两步扯扯苏幕遮的袖子,“你屋里的被褥我拿去晒了,先去我房里。”
去干什么?
擦头发。
苏幕遮又没老实把头发擦干。
花满楼拿着布巾一边擦一边在心里感叹这种活计自己真是越做越熟练了。
他好歹也是江南花家的幼子,这种伺候人的事几乎从没沾过手,要不是收留了一个实在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想来未来也是不会随便做的。
苏幕遮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很多话的人,正常状态下一天也讲不了几个字,给他药就喝,做了饭就吃,今天这种交流已经是他少有的聒噪。
当年被石观音日日甜言蜜语折腾出来的后遗症就是根本不愿意和人交流,因为失忆刚有些好转迹象,目前好像又开始故态复萌。
花满楼的房间很干净,东西放得整齐利落,屋角的桌上,小小的香炉升腾起袅袅白烟,烟迹细细一缕上浮,散在空气里,添了分淡淡的檀香气。
床边放了本合着的书,夹着纸书签,边角卷起似是看过许多遍,桌上一樽琉璃盏,盛着清水,一朵将开未开的月季飘在水上,在水面映出片浅红。
半开的窗吹进清风,暖风微醺。
若说房间的布置折射着一个人的生活,那么眼前的这个房间所映照出的,是和苏幕遮截然相反的生活。
天差地别。
“花满楼。”苏幕遮懒洋洋地开口道,“我是条养不熟的狗。”
所以要是聪明,还是早早将他丢出门去为好。
常年泡在酒里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了的嘶哑低沉,神情漫不经心,眼里是一片漠然,说完自己还颇觉好笑的挑挑唇角,弯出个不伦不类的笑。
他要是条狗,尾巴肯定僵硬地垂着,无论对他再怎么好,都不会翘起对着你摇摇尾巴。
说不得哪一日,还会咬你一口。
花满楼听了他的话,手上不停,湿透的布巾濡湿指尖,温和道:“我们是朋友。”
苏幕遮睁大眼睛,猛然回头,只见花满楼笑得眉眼弯弯,恰如春风十里,繁花烂漫。
那一瞬间,心跳乱了次序,耳边微微轰鸣着,直教他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真的是累成狗,上了一整天课,赶场子狂奔去开会,开完会回寝室十点多了,洗个澡,好,熄灯了……
所以就没更新小天使们求原谅qaq
以及……这周收藏破百了,速度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说收藏破百双更就破百了【趴嗯……明天或者后天会有双更掉落
进的第一个陆小凤副本应该是铁鞋大盗,所以不出意外陆小鸡马上就要上场啦w虽然是电视剧的梗同人没写,但是在这篇文里这个故事还是挺重要的现在花满楼已经快要达成一级驯兽成就了
苏苏正在沦陷边缘
我还想再推一把hhhhh
以及上个武侠坑写的我陆小鸡一出场就兴奋也是没救了【捂脸这个坑他是配角配角配角【重要的话重复三遍so他的出场会很少。
☆、第十一章
夜色渐浓,窗外灯火阑珊。
晚上的药边上,没了甜腻的蜜饯,换做几枚圆润可爱的青梅,看得教人口舌生津。
苏幕遮看看青梅,又看看花满楼,花满楼仍是一脸微笑,但是苏幕遮分明能看出点调笑的味道。
被看穿了……
他泄气地低头喝药,只觉得脸颊发烫,不知是否丢人的红了脸。
不过青梅还是很好吃的就是了。
今夜无月,亦不见繁星,天上随意扯了快黑布,潦草遮了便做了夜色,反多了分别样的干净。
苏幕遮睡不着。
不知是否是前些日子睡得太多了,他辗转反侧许久仍是心烦意乱感不到睡意。
身上还在疼着,可伤痕累累的身体应当早已适应了这般痛楚,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花满楼的身影。
当他一人独处之时,脑袋会格外清醒,白日里对着花满楼时自己的种种模样,回想起来跟自己素日的表现大相径庭。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他才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在意这个男人,完全不合常理地对他怀有不同寻常的依赖,乃至于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听到他说朋友时那种欢欣鼓舞的心情,简直就像是只围着主人脚边打转的幼犬,恨不得连尾巴都摇断才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苏幕遮怔楞着对着房顶的雕花发了半个时辰呆,睡意全无地披衣起身,坐在窗前……接着发呆。
外面飘着薄雾,浑噩着天地一色。
“他待你还真是好啊。”苏幕遮扭头,就看见玉罗刹坐在桌前,拎着茶壶倒茶。
“你来作甚?”苏幕遮皱眉问道。
那个茶好像是几天前的茶了,因为他基本不喝也就一直没换过。但是是玉罗刹的话……就不提醒他了。
“我来告别。”玉罗刹笑道,“顺便提醒你安分守己好好表现别叫人给赶出去。”
苏幕遮冷哼一声:“又去万梅山庄?跟个变态似的。”
“不,我回西域。”玉罗刹看他一脸不在意,低声数落道,“你别表现的自己多好似的,性子又凶又闷,几年见不着你一个笑模样,气走了多少仆人我都不想数了,知不知道现在教中的仆役宁肯去扫猪圈也不乐意往你身边凑。全身上下除了张脸没有任何优点,而且花满楼又看不见你再好看十倍也没用。”
苏幕遮反省三十秒,好像,大概,也许,自己真的就是这幅德行,于是就默默地,默默地,撇过脸去。
他其实,可能,应该,也没那么差劲啊,你看他和花满楼不就相处得挺好的嘛。
玉罗刹又道:“要不是我还算养了你几年我都不想说你,脾气又臭又硬也就算了,难得找着个忍得了你的好人你还不感恩戴德的死抓着不放,就你这吊儿郎当死性不改的态度,我看你哪天被赶出来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自己不能过。”苏幕遮辩解道。
“自己?”玉罗刹嘲讽地重复道,“就你这自理能力,我还真不抱任何希望。”鉴于某人出身乱世,跟着狼群长大,又被石观音那个女人捡回去调。教,从根子上就是歪的,要是没人看着保证没几天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苏幕遮需要一根缰绳束缚住他,花满楼是玉罗刹物色到的最好人选,至于花满楼本人会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就完全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把人丢过去,他不想管也得管。
苏幕遮撇嘴:“我才不会……”
“行了,我也没啥好多说的了,你好自为之。”玉罗刹截下他的话头,道,“不过要是你肯坦率一点,多说几句话,表达表达亲近,我想花满楼会很高兴的。”
玉罗刹表示自己心好累,他养儿子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回西域的时候顺路去万梅山庄看看好了,好久没看见阿雪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长高了。
花满楼……会高兴吗……
苏幕遮没管玉罗刹,兀自对着窗外发白的天际,有些期待地呆坐着,想了很久很久。
……
百花楼前门通到街面上,后门则通向小花园,面积不大却被打理得很好,浓荫密密夏日里多了几分凉爽,踩着小路就能看见个湖心亭,满池荷花开得正盛,清风一吹送来阵阵荷香。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幕遮是体会不到这种诗意的美景的,他只对停在荷花上的蜻蜓感兴趣,嗯,池子里的小红鱼也挺有意思的。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生命力当真顽强如野草,伤得千疮百孔不过半月光景就能行动自如,还能兴味盎然的趴在地上,探出手去撩拨池子里的鱼。
花满楼听着耳边的水声,无奈地摇摇头:“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一池子鱼也剩不了几条了。”
“那正好捉了吃。”苏幕遮手腕一抖,从水里捞出来一条鱼,“又长又胖的肉一定很嫩。”他手里的鱼扑腾着甩了他一脸水,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池子里养尊处优,养得肥肥胖胖,一身鱼鳞光泽闪亮,看着就很好吃。
锦鲤:嘤嘤嘤他招谁惹谁了,每天勤勤恳恳老实做鱼,从来没干过坏事,这个男人是要干啥哟!
花满楼笑:“你要是想吃鱼我晚上给你做,这鱼是看的,肉可不好吃。”锦鲤的肉好不好吃,他还真不知道,毕竟谁会没事去宰条锦鲤吃,不过要是真的让苏幕遮吃了这条鱼,那估计他这一池子鱼也留不了两天了。
苏幕遮瞥瞥花满楼,抬手把手里的鱼丢回水里,看着逃出生天的锦鲤摆动尾巴,肥硕的身体一摇一摆以超出身体潜能的灵活度隐进荷叶下头,满心遗憾。
不好吃长这么肥干啥。
“晚上我要吃红烧的。”
夏日正午,小园里不是很热,花满楼在亭子里架了把琴,琴声悠悠,含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悲怨之意。
“你不高兴?”苏幕遮怀里抱着他的刀,水池上头两把弯刀晃悠着,金光闪闪引来一条条锦鲤,红的白的挤作一团,时不时有几条跳起来去咬他的刀,紧接着就被早有准备的某人一巴掌拍回水里,水花四溅湿了衣服。
不能捉鱼吃,这么玩玩也挺好的。
“曲调如此罢了。”花满楼答道。
“哦。”苏幕遮坐起身,伸手从亭边的柳枝上折了片叶子,随意卷了卷凑到唇边。
节奏欢快调子高亢,西域风格的曲子响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竟也奏出些大漠的豪迈张狂。
音初时还低些,随后就越攀越高,到后来尖锐得直冲云霄,连带着听者的心也跟着一路被提起,血液止不住加快,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膛,直到啪地一声,曲子戛然而止。
苏幕遮把断裂的柳叶丢进水里,“叶子太软,还没用力就断了。”
花满楼道:“只听得半首也是极好。不过此曲听起来虽是高昂轻快,却总带着三分悲意,不知是什么曲子?”
苏幕遮道:“这是首战曲。”本就是战争时的曲子,祭奠亡者,鼓舞士气,再怎么欢快都掩不了曲子中的苍凉。
这也是他唯一会的曲子。
毕竟当年打仗天天听。
几只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有人踩着水面,稳稳落在亭中。
“有门非要跳窗,有桥又要踏水。”花满楼叹气,“这么不走寻常路的客人可是少见。”
“我说你们俩一个弹悲曲,一个奏战歌,平白的让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还要管我怎么来的不成。”陆小凤转着扇子,笑得眉飞色舞哪有半分他说的没了好心情。
“不请自来背后偷听,一定是陆小凤。”花满楼站起身,拿过陆小凤手里的扇子敲敲他的头,“还无师自通了顺手牵羊之术。”
“唉,你要是愿意请我来,我又何必背后偷听?”陆小凤捂着脑袋,笑嘻嘻地冲苏幕遮招招手,“店家好久不见,来时见酒摊未开,我还颇为惋惜呢。”
苏幕遮抱着刀,对他点点头,神色冷淡。
这人是谁来着,和他很熟吗?看样子像是和花满楼一起来过他的摊子,可惜没啥印象。
“不通音律五音不全之人,我为何要请你听琴?”花满楼一脸促狭。
“听不听琴倒是其次。”陆小凤摇头晃脑,走了两步站在苏幕遮边上,“有没有好酒才是关键啊。”见苏幕遮瘫着脸不说话,他又道,“酒摊不开,店家可肯匀我些酒解解馋虫?”
“酒是有。”苏幕遮斜睨一眼陆小凤,接着道,“端看花满楼愿不愿意请你喝了。”
陆小凤摸摸胡子,看向花满楼:“那七童你肯不肯请我喝杯酒呢?”
花满楼道:“好酒是有,不过我只请朋友。”
陆小凤眼睛一亮,得意道:“还好你有我这个朋友,不然一个人喝酒不是要闷死了。”
“闷死倒不至于。”花满楼说道,“没了你,阿苏也是愿意同我喝酒的。”
陆小凤回头一看,苏幕遮正深以为然地点头。
“唉,你莫不是要馋死我才高兴?”陆小凤搭着花满楼的肩膀,满脸可怜相的凑上去。
“馋死你,还少个人偷我的酒喝,不是好事一桩?”花满楼挑眉答道。
陆小凤还想再说什么,就觉得后领一重,一转头就看见苏幕遮提着他的领子,淡定地把他从花满楼身上撕下来,“待客的酒没了,不过我还存了一壶给朋友的。”
陆小凤一听,立刻转换阵营,拍拍苏幕遮的肩膀:“我们不就是好朋友吗!前些日子还一起喝过酒呢!”
苏幕遮瞄瞄花满楼的笑脸,硬是止住了打算移开的动作,让陆小凤拉着自己走出亭子。
啧,改天再把人打一顿好了。
花满楼将琴收好,抬步跟上。
放那两人单独相处危险性太大,他实在放心不下。
花满楼话不多,苏幕遮话也不多,但是陆小凤却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喝完酒之后,能拉着你从白天聊到大半夜还是神采奕奕。
苏幕遮盯着陆小凤开开合合的嘴,认真思考把手里的酒杯塞进去的可能性。
本以为玉罗刹就够烦的了,没想到世间居然还有比他更烦的人。
陆小凤说着说着,就聊到了花家。
“说起来再过两日便是花伯父的六十大寿,这个时候你不在家里坐镇筹备,怎么反倒在这里躲清闲?”
“祝寿之事自有人操持。”花满楼道,“花家就是忙到人仰马翻,也轮不到我不是?”
“那正好便宜了我,还能跟着你去混杯酒喝。”陆小凤咂咂嘴,“花家的美酒可是让我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啊。”
“要是教我四哥知道你这般心思,打死他也不会给你发请柬了。”花满楼给陆小凤满了杯酒,接过苏幕遮给他倒的清茶。
苏幕遮就抱出来一小坛酒,陆小凤巴不得没人同他抢。
“但是他发都发了,可就没有收回去的理了!”陆小凤从怀里掏出几张请柬晃晃,语气里满是自得之意。
花满楼叹气:“这妙手空空顺手牵羊的技术,可真没辜负你灵犀一指的名头。”陆小凤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请柬发也没地方发,就干脆送到了花满楼这里,左右陆小凤总得来找花满楼讨酒喝。
“怎么说我的技术也是死猴精教出来的,要是给他丢了人,他不得活撕了我。”陆小凤挑挑眉,笑起来。
“他倒是不会活撕了你,该让你挖上几千条蚯蚓才是。”花满楼笑道,“这东西本就是你的,你问我要我又不会不给你,又何苦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陆小凤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得楚香帅之赠,我可得物尽其用才不致失礼。”
小小的瓷瓶里散着浓郁的郁金香的气息,花满楼一嗅,自己的折扇上果不其然也沾上了些香气,“楚香帅是劫富济贫,你倒好,偷到自己朋友身上了。”
“我这也是劫富济贫啊!”陆小凤挑眉,“我的朋友里,能比你有钱的可是屈指可数。”
“我穷。”苏幕遮说道,从陆小凤衣襟里抽出一张请柬,“我的东西我还是得拿回来的。”苏幕遮在百花楼住了大半个月,花家发请柬的时候也就顺手给他发了一张。
怎么说呢,收到请柬时那种微妙的喜悦感……
陆小凤拍拍桌子,义愤填膺:“你看看你的刀,好意思跟我讲穷吗?!”
苏幕遮低头,两柄弯刀上一蓝一红两枚价值连城的宝石冲着他闪烁。说穷,他是真穷,浑身上下摸不出二两银子,但是他的两把弯刀,全都是黄金裹着的刀鞘,随便一块宝石都能让寻常人家大富大贵吃好几辈子。
好几块还是西域几个小国的镇国之宝来着,打仗的时候被他摸了回来——皇室都灭了,他拿两块宝石也挺正常的。
可是苏幕遮怎么可能舍得把刀上的宝石撬下来,看看陆小凤,又看看花满楼,他沉默半晌,从库房里又搬出来一个坛子。
“苏兄你还藏了好酒啊!够哥们!”陆小凤两颊绯红,扑上去抱着坛子仰头几口,立时昏昏沉沉趴到在桌子上,醉得不知今夕何夕,鼻子里哼哼着打起了小呼噜。
效果比蒙汗药还好。
花满楼拿过坛子闻了闻,惊奇道:“我竟是闻不到酒的味道。”
“这又不是酒。”苏幕遮盖好坛子,说道,“遇酒起效的迷药而已,想给他看看而已,谁知道陆小凤那么心急全喝了。”
至于为何这坛子会和酒坛子一模一样这种问题,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花满楼了然,点头道:“还不是你酿的酒太好,他才会以为经了你手的全都是美酒。”
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他还是挺乐意看看陆小凤的笑话的。
我……酿的酒好……吗?苏幕遮静默片刻,才反应过来花满楼说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抱着坛子跑进库房里,把门碰地一关,好一会都不出来。
花满楼摸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在某些点上,还真是害羞得可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完双更的,结果只是爆了字数【趴估计凌晨还会有一更,看我写的怎么样
我要去码第二更了,小天使们么么哒!030
☆、第十二章
花家老爷子花如令,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传奇人物,早年仗剑出游,三尺青锋打下赫赫威名,结交四方豪侠。中年从商,生意又做得风生水起,家中妻贤子孝,下面一溜七个儿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江南地界里,能和花家一较长短的寥寥无几,往年那同花家齐名,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家自李寻欢嫁了表妹,将李园陪嫁,改名后的兴云庄早已差了花家一射之地。
今年花如令做寿,又是六十整寿,花家桃花堡前自然是门庭若市,得了请柬的虽少,碍不着他们送份贺礼表表心意不是。
花家也不可能让这些人送个贺礼就走,门口流水席一眼看不到头,七日七夜不间断,但凡是来了的就都能在这吃个肚皮滚圆。
而作为花家幼子,花满楼虽然不负责操持,也是要提前一些前去的,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准备,花家的马车就到了。
“花平,不是说我自己前去的吗?”花满楼问道。
苏幕遮打量着这个叫花瓶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身靛青色的衣裳,中等身量,长得普普通通,脸上堆着殷勤有礼的笑容。
“回少爷的话,老爷将寿诞改在毓秀山庄举行,叫小的来接您。”花平躬身道。
“好吧。”花满楼点头,简单收拾一下便上了马车。
马车看着不甚起眼,里面修得却是十分精致,宽大的车厢坐进去三个人仍绰绰有余,苏幕遮和陆小凤坐在花满楼左右手边,陆小凤昨日灌了好几壶酒,又误喝迷药,现在是困得迷迷瞪瞪,屁股还没坐定,眼睛就先闭上了,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苏幕遮正襟危坐,偷偷斜着眼去瞟陆小凤的胡子,手上痒痒得不行。
这么一抖一抖的真心好想上手拔下来。
“阿苏。”花满楼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歪过头面向他,一双眼睛没有神采,却盯得他后背一僵。
想干坏事被抓包就是这么吓人。
“花满楼,你们家既然有花瓶,那有没有花盆?”苏幕遮摸摸鼻子,机智地转移话题。
“花盆?”花满楼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低笑出声,“花平的平是平安的平。”
“那也有人叫花安吗?”苏幕遮又问道。
“花平,你告诉他吧。”花满楼扬声道,语气里满是笑意。
“回先生的话,小的家里还有个兄弟,就叫花安。”花平驾着马车,说道,“对了少爷,老爷来时叫小的转交给您一件东西,就在座位后的盒子里。”
花满楼手在身后摸索一番,什么都没摸到,“看来应当是在你们那边了。”
苏幕遮应了一声,往陆小凤那一看,在他身后瞄到了盒子的边角,“我看到了。”说着他随手把陆小凤扯开,从他身后把盒子拿了出来。
陆小凤哼唧两声,翻了个身,昏昏沉沉毫无醒转迹象。
“这么松懈,也不知他平时是怎么活下来的。”花满楼摇摇头,接过盒子打开锁。
盒子打开的一瞬苏幕遮下意识叫道:“屏息!”
这味道他闻到立刻就反应过来是迷药,不过叫得还是晚了些,花满楼身形晃了晃,倒在他身上。
苏幕遮瞄瞄左边,陆小凤吸了迷香,睡得更熟,嘴角可见一抹晶莹,完全不能算作战斗力。
真是需要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适才一说话吸了些迷香,虽是及时屏息,仍不免有些晕眩。
再怎么说也是一勺就能放倒大象的药,他又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马车行得越久他的意识就越模糊,仅能勉力把花满楼护在怀里,连握紧刀柄的力气都没。
马车也不知跑了多久,苏幕遮迷迷糊糊看着一个和花满楼长得颇为相似的男人拉开车帘,他立即搂紧怀里的人,剩下的事情,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花家四哥花满轩头疼地看着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的两人,心塞塞地走出去。
七童长大了,关系好的朋友也变多了,哥哥还是颇有几分心酸的。
花家大哥花满堂见他神色不对,不禁走了几步上前,盯着里头看了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七童能找到关系好的朋友是好事,从小到大他最担心的就是七童结交不到同龄的朋友,毕竟这身有残疾一事不是简单的心态调整就能扭转过来的,不知多少人一听说七童看不见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大叹可惜,他在外谈生意时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似好心实则幸灾乐祸地安慰过,这么多年七童身边只一个陆小凤实在单薄了些,现在能多一个自然是好事。
想是这么想,看着七童和他抱在一起,显然抵足而眠不止一次的熟练程度,花大哥仍然忍不住叹气——七童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其余几个弟弟都享受过的抱着软绵绵的小包子七童睡觉他是此生无缘了。
“你们这怎么回事?”向来自诩最为成熟的三子花满庭把帘子一掀,挑起眉,嘴角勾起个戏谑的微笑,眼睛一转做出一脸惊喜的模样来,“哟!七童这是带着媳妇回来了啊!”
“你说什么?!”花如令瞪大眼,一把推开花满庭,往里看去。
他的宝贝幺子花满楼正闭着眼,意识不清地倒在某个男人怀里,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搂着那人的腰,大半个身子都蹭在人身上,而某个他不认识的男子,正半低着头揽住花满楼的后背做出保护姿态,鬓发垂下看不清脸,两柄闪烁的弯刀极为耀眼。
花如令年轻时混迹江湖,同朋友关系好了同榻而眠也不是没发生过,甚至可以说次数还不少,前提是花满庭没有嘴贱说前面那句话!
他是不信,自家儿子自家知道,嘴里冒出来的十句里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时不时的扇个风点个火坐在一边看好戏,但是他夫人很有可能,不,是极其有可能相信啊!
花夫人也是江湖出身,年轻时泼辣干练荤素不忌满江湖有名,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没见过,这些年为着七童的亲事头疼不已,、这一听有媳妇还不立刻红光满面打算凑上去相看一番。
心里头千转百结,花如令先让下人把花满楼安顿好,扭头挡住花夫人,“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庭儿乱说的你也信。”花如令狠瞪一眼花满庭,扫了一圈站着的几个儿子,用眼神警告他们看好自家夫人,步履匆匆地去见陆小凤。
戏已经开了头,不论如何铁鞋大盗这事得演完。
演完了看他怎么收拾自家管不住嘴的臭小子!
几个兄弟在门前一字排开,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好半天花满轩才被推出来说话:“娘,三哥向来不靠谱,里头是个男的,大男人!”
“没错没错。”花满阁点头,“身高八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
花夫人狐疑地看看自家人高马大的儿子,看向花满堂:“堂儿,你说。”家里几个儿子,除了花满楼也就只有花满堂稍微靠谱一点了。
“这个……”花满堂犹豫一下,一本正经道,“里面的确是个男人,八尺有余满脸麻子长得特别丑!”所以娘亲我们就不看了老实回房待着看账本行不,江湖人最重面子,七童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您别嘴快一秃噜,朋友变仇家他要上哪哭去。
“你们哄谁呢?”花夫人柳眉倒竖,抬脚就往房里走,“把你们养到大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嘴里说出来的是真是假?!”尤其是花满堂,从小到大在她面前撒谎从来没成功过,真不知道在外头是怎么谈生意的。
眼见着花夫人进去了,几个兄弟面面相觑,夹着尾巴跟了进去。
爹什么的无所谓啦,家里管事的一直都是娘啊。
甫一进房,迎接他们的就是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苏幕遮坐在床前,膝上横着两柄弯刀,目光似剑,直直地刺过去。
被那眼神扫过去,他们就感觉后背一冷,浑身像是被钢刀剐了一遍刺刺地痛。
花家老爷子武功不俗,但是他的七个儿子……除了花满楼之外,学得那叫一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撑死了不过能自保的水准,真要对敌保证十招以内被打得落花流水。
苏幕遮打量着对面一群人,心下稍定,几个没甚武艺的男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怕是一起上他也能轻松料理了。
他气势极盛,但是当你注意到他的脸之时,你就会忘记他骇人的气势。
能叫石观音将其视作倒影的脸有多美,大抵就是一见连呼吸都忍不住停下,不敢去打扰分毫的虚幻,他那么坐着,却像是万千个不真实的幻影叠在一起,就像蝴蝶驻留在一朵花上,翅翼微颤,只一瞬间,就会飘然蹁跹离去,仿佛一场梦境,你抓不住,也不忍去抓,只能留在心头回味。
花满楼无意识地呢喃几声,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到,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苏?”他坐起身,侧过头,“还有……娘?”
苏幕遮应了一句,通身杀气就跟被太阳照射的雪花一样,瞬间就没了踪影,此时你再去看他,只会觉得他面容是普通的好看,眉眼浅淡看着便让人放心,再没了方才那极盛的压迫感。
“这次这么把我带过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花满楼皱眉问道。
“这事……”花满堂叹气,“稍后爹会来同你讲的。”要他欺骗自己宠了二十多年的弟弟这种事情,他其实是拒绝的。
“是吗……”花满楼点头。
“我说七童啊,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花满庭笑嘻嘻地挤眉弄眼,他不就嘴快了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吗,一个两个的像他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花满楼道:“这是苏幕遮。”他指指苏幕遮,“我受人所托照看他些日子,我前些日子拿回家的酒便是他亲手所酿。”
苏幕遮颔首,瘫着张脸,“幸会。”
花满楼又道:“这位是我娘亲,这几位是我的哥哥。”
“花夫人。”苏幕遮起身,非常自然地对着花夫人躬身行礼。
“无需多礼。”花夫人扶住苏幕遮,笑道,“你喊我伯母就好。”
“嗯。”苏幕遮歪歪头,喊了声伯母。
花夫人便笑逐颜开,拉着他的手温声聊起来,男人也无所谓啊,她年轻时候混江湖,见过不少男子厮守一生的,除了没孩子比那些三妻四妾的人家不知美满多少,只要是真心实意对待七童,便是比什么都好的了。
她身后,花家的几个哥哥都黑了脸,咬牙切齿后悔不迭。
他们怎么就忘了娘亲最是喜欢那些长得漂亮的小伙子了,尤其是这种看上去话不多,看着老实的年轻人。
失策了!
这下子娘亲更要认定这个儿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码到一半眼前一黑睡过去了这种事情我才不会说呢!
所以就错过了双更qaq
今天还会有一更哒w
应该是填掉前面的请假条,不知为何看着它在那里杵着我就特别难受qaq不过具体时间看我速度,毕竟晚上要回学校【趴真是一点也不想上学
☆、第十三章
花夫人极是喜欢苏幕遮,青年俊秀优雅,说着说着就会脸颊绯红,眉眼潋滟让她这个妇人家都要自惭形秽,说话也是有问必答,说得不多但一针见血。
老实又温和,还颇有见地,花夫人满意地拍拍苏幕遮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和楼儿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娘……”花满楼哪里会听不出花夫人的言外之意,心下知道她定是误会了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我和阿苏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花夫人挑眉,转头对着苏幕遮说道,“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花家不会亏待你的。”
“嗯。”苏幕遮窘迫点头,花家果然都是像花满楼一样的好人,但是这么热情多少让他有点不太适应,不禁将救助的眼神投向花满楼。
花满楼叹气,母亲哪里都好,唯独在某些方面过于执拗,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无奈地摸摸苏幕遮的头发,开口道:“陆小凤呢?”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话题圆过去,在纠缠下去估计母亲连喜堂都能准备布置起来了。
“还睡着呢。”花家兄长们比他更想跳过这个话题,这个叫苏幕遮的看着还算靠谱,人也老实挺护着七童,那他们就更得想办法留住这个好朋友,别让自家娘亲嘴快给赶跑了。
想象中的弟媳妇当然要小鸟依人大方端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把七童照顾好,男人这个选项,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厢花满楼几人相谈甚欢(并不),那一厢陆小凤却被花如令抛去了一个严峻的任务。
假扮铁鞋大盗。
花满楼的眼睛是被铁鞋大盗刺瞎,因此在心里留下了魔障,哪怕花如令已将铁鞋大盗杀死,也总觉得他还在此处徘徊。
花如令便想着叫人假扮铁鞋大盗,让花满楼亲手杀掉他一次,以消其心头魔障。
在场一起议事的还有五大门派的掌门,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药侠宋问草,他们全都是花如令昔年旧交,大多数也是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环视一圈,道:“看来这个任务,我是不得不做了。”
他说的严肃,在场的人却都露出了微笑,鹰眼老七大笑道:“陆小凤,我就知道你够义气!”
“行了,你就别恭维我了。”陆小凤摆摆手,“先跟我说说要怎么干吧,总不能把我送过去叫七童刺一剑吧?”
花如令说道:“贤侄别担心,我们早就计划好了,定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说着他就将计划细细道来。
计划并不复杂,陆小凤点头道:“此事我已有计较,伯父想要何时行动?”
花如令道:“就在明天。”
陆小凤一惊:“竟然这般着急?!”
花如令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吧。”陆小凤点头,“那我此番便舍命陪君子了!”
……
午后不久,陆小凤就和花如令一起来找花满楼。
花满楼一听到花如令进门,立刻起身问道:“爹,你此番为何……”
他还未说完,花如令就开口道:“楼儿,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先不要急,我会跟你说明白的。”说着,他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这么一封信。”
花满楼接过信,粗粗在信纸上一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铁鞋大盗?!”
“对,就是铁鞋大盗。”花如令点头,语气沉重。
“但是伯父,那个恶贼不是早就被您除掉了吗?”陆小凤问道。
“我确实亲手杀掉了他。”花如令道,“但是铁鞋大盗向来带着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当年我杀掉的到底是不是他,现在也值得怀疑了。”
“看起来我的感觉是对的。”花满楼紧紧攥着信纸,嗓音艰涩,“这么多年,我时常还能感觉到他在这里游荡……他来了也好,恰好了结了此段恩怨!”
“那为什么要迷晕花满楼?”苏幕遮抱着刀靠在墙边,淡淡问道。
“唉——”花如令长叹一声,“我本是想将楼儿送到毓秀山庄,躲过此次祸劫,但是……”他停了停,又是一声长叹,说道,“计划比不上变化啊。楼儿,你可发现近日来,江南的江湖人多了不知多少?”
“是比往日有所增加,但这又有何关系?”花满楼皱眉,不自觉咬住下唇。
“他们会来,是因为百晓生将要在秦淮河畔公布他新排出的江湖榜。”花如令道,“毓秀山庄就在秦淮河畔,这些日子那附近鱼龙混杂,将你放在那里,我实在是不安心啊。索性桃花堡下尚有一间密室,今夜你娘还有堂儿他们都会躲进去,楼儿你……”
“爹,我不是小孩子了。”花满楼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大敌当前我又岂可临阵退缩。”
陆小凤也道:“伯父你放心,况且还有我和阿苏在,铁鞋大盗什么的,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苏幕遮看看陆小凤,又看看花如令,再看看花满楼,开口道:“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花如令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们定要好生注意安全,铁鞋之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
送走了花如令和陆小凤,花满楼脸色僵硬,扶着桌子想坐下来,却摸了好几次都摸了个空。
苏幕遮走上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手微微颤动,让他也有些不安,“你……可还安好?”
花满楼的手很凉,苏幕遮仔细地握紧,他的手比花满楼的稍大一些,恰好能紧紧裹住,掌心滚烫直直暖到心里。
“无事……”花满楼对他笑笑,脸上满是虚弱苍白。
苏幕遮抿唇,抬起手小心擦掉花满楼唇角咬出的血迹,“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他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他知道花满楼现在状态很不好,如何安慰他却是茫然无措,犹豫了半晌,他慢慢拢住花满楼的肩膀,走了几步把人虚虚搂进怀里,低下头轻轻在他脖颈磨蹭。
非常的……温暖……
蹭在脖颈的脑袋很温顺,翘起的碎发有点痒意,青年呼吸间打在皮肤上,潮热又暧昧。
花满楼不自觉搂住苏幕遮,低叹一声。
缠绕自己多年的梦魇一朝回归,他不能说自己没有愤恨痛苦,目盲之事虽是早已释怀,但带给自己家人的,朋友的伤害却依旧在隐隐作痛。与此同时,还有几分尘埃落地的踏实感涌上心头,最初听到本应死去的铁鞋大盗足音又在耳边回荡之时,他心里已猜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让这件陈年往事彻底做个了断。
百感交集,最终,仍是化为一声叹息。
“我没事了。”花满楼摸摸苏幕遮的头,语调恢复了平日的优雅温文。
“真的……没事……?”苏幕遮退后几步,歪着头细细观察花满楼,可惜后者的微笑毫无破绽,他看得眼睛发酸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嗯。”花满楼主动走过去,抱了抱苏幕遮,“谢谢。”
苏幕遮一僵,后退几步,揽住自己的温度稍纵即逝,怀里迅速变冷,他动动手指,克制着想要再蹭上去的欲望,又退几步,嗓音变得冷漠:“花满楼,我说过的,我是条养不熟的狗。”
所以你要小心啊,别被我愚蠢的示弱骗了,让我有机会趁虚而入狠狠给你一口。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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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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