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花 作者: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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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第五一章】真假鸳鸯
「第六部」「第五一章」真假鸳鸯
过没多久,塔林前面果然有二十多条人影,飞掠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五个人,一个是身穿绿色长袍,浓眉方脸,额下有一把花白胡子,右手衣袖紮在束腰带里,显然缺了一条右臂,此人正是碧落山庄的副总管宓飞虹。
稍後是一个身穿天蓝长袍,面色白净,嘴上留着八字胡的老者,是四川唐门的二庄主唐世良。他身後紧随着一对年轻男女,是他儿子唐纪中,媳妇霍如玉。另一个黑袍老人,则是竹逸先生的师兄戚继祖。
在宓飞虹、唐世良、唐纪中、霍如玉、威继祖之後的还有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如果让江湖上瞧到了,保证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计为:黄山万松山庄庄主万青峰,八卦门掌门人封居易,师弟陆其昌,形意门掌门人金赞廷,武功门掌门人崔介夫,师弟何律航;江湖怪杰神灯教教主苍龙宁胜天,三大香主偿命符柴一佳,三绝手娄通,门神敖六,皖西三侠攀天手李天群、霍天柱、谢东山,还有霍五爷,和五行叟南g望。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大江南北武林硕彦,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们也都是在万松山庄一场离奇大火之後,神秘失踪的人,如今全在少林寺的塔林前面出现,而且既未易容,也没有蒙上面巾。但这些人和平时稍异的,是大家聚在一起,没有一个人互相谈过一句话。只此一点,不用说也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被人下了迷神药物,神智已告迷失,除了听人指挥,早已没有独自思考的能力。
宓飞虹在奔近塔林之际,脚下一停,朝唐世良拱拱手道:「前面就是塔林了,唐老是否要请戚供奉先看看地道入口?」他这几句话,已可极明显的听出,他只是奉命率领这批迷失心神高手的人,而此行的主帅,则是唐门二庄主唐世良了。
唐世良一手着八字胡,微微顿首道:「上面指示,这条地道,可以通到少林寺心脏重地,咱们只要进入少林寺,发出讯号,智虔大师自会率领八名达摩院弟子响应,这条暗道人口,据说就在一座石塔之下,此事自然请戚供奉指点才行。」
戚继祖连忙拱手道:「世老吩咐,兄弟自当效劳。」
宓飞虹忙道:「老夫人一行,此刻只怕已经快到石屏峰下了,前山有人吸引了少林僧人的注意,这里地势较偏,贼秃们谁也料不到咱们会从此处人手,但也越快越好,才能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话声一落,从身边取出一张小纸,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石塔内部的通道图,戚供奉只要找出是哪一座石塔就好了。」
戚继祖接过地道图,只看了一眼,目光转动,就朝矗立如林的二百多座石塔看去,为了争取时间,他自然无暇去逐一仔细观察,那只有参照地道图,先相度那几座石塔,较有可能。他是竹逸先生的师兄,对土木营造之术极具心得,一面沉吟道:「照这图上所绘地道看来,应该是在东北方了。」随着话声,举步朝前走去。唐世良、宓飞虹正待跟去。
戚继祖忽然伸手一拦,说道:「二位且在这里稍候,兄弟要计算步数,才能测出准确的位置。」一边从身边取出罗盘,边走边看,一路往石塔丛中行了过去。
唐世良和宓飞虹听他这麽说,只好站停下来,过了一会,仍不见戚继祖出来。宓飞虹抬头看看天色,心头不禁有点焦急,山前的老夫人一行,就是等着自己这一批「奇兵」,从暗道进入少林寺,突起发难,他们才能里外应合,直逼少林寺,时间拖得太长了,就会耽误进攻计划。
这样又等了盏茶工夫,唐世良也感到不耐,微微皱眉道:「戚供奉会不会出事?」
宓飞虹道:「这个不至於吧,若是遇上伏桩,也不会一声不作。」
唐世良道:「但不论找不找得到秘道,他都应该出来了。」
唐纪中道:「孩儿过去看看。」
霍如玉道:「我也去。」
唐世良点点头,道:「好,你们小心些,哦!你们告诉他,就是找不到秘道也并不重要,好在从这里有一条小径,一样可以直达少林达摩院,只是稍费手脚而已。」
唐纪中应道:「孩儿省得。」话声一落,他和霍如玉两人立即纵身掠起,朝塔林中扑去。两人去後,差不多又过了盏茶光景,依然不见戚继祖回来,甚至连唐纪中夫妇也一去不返,不闻一点声音。
唐世良双目凝注,矍然道:「这情形似乎不对。」
宓飞虹道:「依世老之见,他们是不是遇上了伏桩?」
唐世良道:「有此可能。」
宓飞虹道:「咱们要不要搜索一下?」
唐世良道:「如果威供奉和纪中夫妇,确为埋伏的暗桩所制,咱们自然要先把他们救下,反正咱们若要从小径直扑少林,也非要把这些暗桩扫去不可。」
宓飞虹拱手道:「世老说得是。」左手取出一枚银哨,就着嘴唇吹了一声,然後左手向前挥起。
银哨是命令这些心神迷失的人的行动信号,挥手向前,就是指示他们方向。哨音甫起,十五条人影有如十五支离弦之箭,参差不齐的朝塔林中激s过去。塔林中的石塔,本来并不是排列得很整齐,这些人纷纷掠人之际,刹那间,就接连不断的响起拳风掌涛,和一片兵刃交击之声,显然他们都遇上了对手。
唐世良双目乍睁,怒声道:「少林贼秃,果然在这里设有埋伏。」
宓飞虹忽然大笑一声,道:「少林寺纵有埋伏,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何足道哉。」这话也由他说得。试想他统率来的这十五个人,那一个不是江湖顶尖高手,少林和尚纵然了得,又岂是这些人的对手?
就在他话声甫出,突然疾风扑面,两个面蒙黑布,仅留一双眼孔的人,已经泻落在两人面前。左首一个直逼宓飞虹,沉喝道:「宓飞虹,你是束手就缚,还是想要顽抗?」
右首一个却朝唐世良逼来,同时喝道:「唐世良,你是唐门的老二,你们唐门三百年来能够屹立江湖,是你们祖先有独到的眼光,不准子孙介入江湖纷争,否则一个专门制造贩卖毒药的人家,早就断子绝孙了,你不安安份份的做你们毒药生意,居然和昔年魔教余孽沆瀣一气,看你在白衣贼党之中,地位还不低,真是武林败类,四川唐门的不肖子孙……」此人不但不齿唐门贩卖毒药,连唐氏祖宗都被他数落了,对唐世良更是当面斥责,毫不留情。
这些话,唐世良听了当然怒恼无比,一手紧握剑柄,厉笑一声,道:「阁下是什麽人?唐门的事你管得着吗?」
「唐门之所以能在江湖立足,并不是炼制毒药够毒,而是你们卖的各种解药丸散,确实有助於中了各种奇毒的人,所以还能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右首蒙面人续道:「至於你唐世良违背祖训,勾结匪人,还敢到少林寺来兴风作浪,老夫自然管得着,识相的就束手自缚,免得老夫动手,若敢还想顽抗,那就莫怪老夫掌下无情。」
唐世良听他口气,甚是倚老卖老,很可能是一位前辈高人,但细数少林派俗家之中,并无这样一号人物,他生x多疑谨慎,心头暗暗惊疑不定,沉声道:「阁下究是何人?」
右首蒙面人豁然大笑道:「老夫是谁?你知不知道无关宏旨,如果你知过能改,愿意束手就缚,老夫还可以让你有自新之路。」
「哈哈。」唐世良忽然仰首大笑道:「阁下口气果然很大,但光是口气大并不管用。」
右首蒙面人道:「你认为老夫劈不了你?」
唐世良一手着他嘴唇上的两撇八字胡子,嘿然笑道:「阁下那就劈一掌试试看?」
「唐世良,你是要掂掂老夫的斤两?」右首蒙面人道:「好,你接着了。」右手抬处,掌迎面拍出。
唐世良听得暗暗冷笑,忖道:「现在看你还狂妄自大不?」心念方动,陡觉一道凌厉如洪流般的掌风直压过来,掌力之强,几乎是生平仅遇!就算自己全力迎接,只怕也无法接得下来,何况自己g本毫无准备?
他之所以会毫无准备,那就是自侍在和对方说话之时,已经暗中使出唐门三种剧毒之—,无形无味的「散功散」,只要少许吸人鼻孔,就算武功再强的人,也会在一盏热茶的工夫内,功力全失,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散功散」会突然失灵,一时之间,几乎连举手封架的时间都没有,急忙身形一偏,就地滚出。
不,他g本不及卧倒,汹涌掌风已如狂涛般卷撞过来,但听「砰」的一声,唐世良一个人应声飞起,直摔出去一丈五六尺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随着昏死过去。蒙面人大笑一声,也没追击,身形一晃,便自隐入石塔丛中。
宓飞虹和左首蒙面人却在唐世良和右首蒙面人说话之时,早已动上手了。宓飞虹左手使剑,把一柄剑使得如蚊龙盘空,剑光缭绕,纯熟无比,丝毫不输右手使出。他对手使的是一柄单刀,招法怪异,每一记刀光如练,嘶嘶有声,就像结成一片,当头撒下。
宓飞虹但觉左右前後,全是绵密的银练,逼得他长剑几乎施展不开,心头暗暗震惊不止,忖道:「这是什麽刀法?」
少林寺有七十二种绝技,他自然无法识得透了,但他怎知,这两个蒙面人,g本就不是少林寺的人。方才一掌劈伤唐世良的是终南五老中的南山樵子陶石田,正在和他动手的却是天池钓叟姜超然。天池钓叟的兵刃是一支八尺钓竿,如今把钓竿的招法用在单刀上,招式自然十分的怪异了。
这时从石塔後忽然飞掠出一双年轻男女,一看就知他们是逃出来的,就像斗败的公,神情显得十分狼狈。这两人才一落到地上,男的忽然「咦」了一声,道:「会是爹。」急忙掠到唐世良身边,双手抱起唐世良上身,急忙道:「爹,你老人家怎麽了?伤在那里呢?」原来这两人正是唐纪中、霍如玉。
霍如玉急忙从怀中取出瓷瓶,倾出一颗药丸,纳人唐世良口中,说道:「爹保是闭过气去似的,你快给他推g过x,顺顺气咯。」
唐纪中慌忙把爹身子放平,双手运气,施展推g过x手法,暗中给他解开了「膻中x」被制的x道。唐世良悠然醒转,吁了口气,睁开眼来。唐纪中问道:「爹,你老人家好些了吗?」
唐世良看到唐纪中夫妇,有气无力的道:「为父中了蒙面人一掌,闭过气去,现在已经好多了,哦,你们没事吧?」
唐纪中道:「塔林中有不少蒙了面的人,武功都很高,孩儿和如玉联手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幸亏咱们的人冲进去,把孩儿替下,才乘机逃出来的。」
唐世良服下伤药,伤势已经稳住,闻言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唐纪中道:「双方打得很激烈,情况很乱,孩儿也分不清楚。」就在此时,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接着又是「蓬」「蓬」两声大响,激战中的宓飞虹长剑脱手飞出,一个人也登、登、登、连退了三步,急忙顿足往後跃退出一丈开外,x口起伏,不住地喘息。
和他动手的蒙面人仰天大笑一声,道:「宓飞虹,你不用怕,老夫若要杀你,比杀还容易,老夫只要让你知道嵩山少林寺,岂是你们不成气候的魔教余孽所能撼得动的,你给老夫滚吧。」说完,转身往塔林中一闪而没。
宓飞虹脸色苍白,弯身从地上拾起长剑。唐纪中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宓副总管,塔林中的情势对咱们不利,你老快要大家撤退才好。」
宓飞虹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真想不到少林寺早有防范,而且还集合了许多高手,咱们此行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唐世良已由霍如玉扶着站起来,道:「咱们差幸没有找到地道入口,否则被人家瓮中捉鳖,可就更糟了。」
宓飞虹看不到塔林中激战的情形,但听一阵阵拳掌风声和兵刃交接之声,此起彼落,甚是惊人。他知道这十五个神态被迷的人,没有吹哨之声,是不会後退的,只好取出银哨,就唇吹了两下。这两下哨音,果然如响斯应,塔林间登时响起一片急骤的金铁击撞之声,令人可以想得到那是一种情急拚命的一种搏斗。
紧接着而来的是大吼和闷哼之声,终於有几条人影从塔林间飞掠而出。不,接着还有像惊弓之鸟,凌空纵扑,有的像负创野兽突围冲出,更有脚下踉舱,急闪後退的,反正十几条人影,有如豕奔狼突,陆续退出塔林。
这些人有的衣衫破碎,有的肩头流血,有的满脸怒形於色,有的喘息不停,满头大汗,若非每一个人都遇上了强悍劲敌,岂会如此的狼狈?这一下真把唐世良、窃飞虹看得大为檩骇,不知少林寺在塔林间埋伏了多少高手,竟然会令这些江湖知名人物都像斗败了的公,威风尽失。
差幸埋伏在塔林间的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好像他们的任务,只是把进犯塔林的敌人逐出,如此而已。敌人既已退出塔林,他们就没有追出来。宓飞虹清点人数,十五个人一个也不少,只有戚继祖没有出来,想必是落在少林寺的手里了。
这一仗败得如此惨法,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任务彻底的失败了,总得承认这个事实,唐世良和宓飞虹对望了一眼,率领着一干人,悄悄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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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屏峰前,左右两边松林前,由少林二百一十六名僧侣刚列成两座「大罗汉阵」之际,山前来路上,正有一道人影如浮矢掠空,急急飞奔而来。这人一身绿衣,飞行神速,一直奔掠到总管秦皓身边,才行停住,看他模样,只是个老苍头,他朝秦皓略一抱拳,就凑上几步,附耳低低地说了几句。
秦皓一张古铜脸上登时神色大变,只点了一下头,就返身急步行近大轿,躬着身咀皮微动。他是以「传音入密」向轿中的老夫人在报告什麽了。接着只听大轿里面「啪」的一声,那是老夫人听了秦皓的报告之後,敢情十分震怒,用手重重地拍着轿前木案所发出的声音,接着愤愤的道:「退。」
秦皓躬身领命,一个转身,就响起了两声急促的竹哨之声。哨音甫起,正在和智全大师动手的无形刀邢铿,和智虔大师动手的长白神拳莫奇龄,和智成大师动手的赤煞西门渊三人,不约而同的敛手疾退,跃出战圈。三位大师始终没有使出佛门神功来,只是仗着本身功力,使出来的也只是「罗汉掌」、「伏虎掌」、「达摩掌」一类的拳掌功夫,和对方缠斗。原因是不想在此时此地露出身份来,主要只是让对方知难而退,因此哨音乍起,无形刀邢铿等三人往後退去,三位大师也立即住手,并未追击。
秦皓飞身上马,左手向後一挥,六顶轿子首先转身向後,由最後一顶轿子作为後撤的第一顶,依次向後如飞而去。秦皓上马之後,无形刀邢铿等三人也一齐跃上马背,本来这四匹马是走在最前面的,如今由他们断後了。
「阿弥陀佛。」能仁口诵佛号,合掌躬身道:「老施主好走,恕贫僧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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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县东门外二十里光景,有一座三官庙,庙貌巍峨,古柏参天。第二进殿字东首,是一座自成院落的j舍,一排三间,十分清幽,且小有花木之胜。此刻差不多是未申之交,中间一间小客厅中,湘帘低垂,隐约似有话声,但说得极轻敢情正在商议机密大事。
这可从廊上站着四名绿衣使女的脸上看得出来,他们一手按着佩剑,粉脸上肃穆得不见一点笑容。客厅不大,但布置得相当j雅,上首一张紫檀椅上,坐着一个面蒙轻纱的老夫人,她左首是副总管管巧巧,大小姐楚琬,右首是唐世良,总管秦皓,副总管宓飞虹,然後是唐纪中及霍如玉。
这是白衣圣教的高峰会议,唐纪中和霍如玉居然也有资格参与。屋中虽然坐着八个人,但大家都没说话,沉寂得坠针可闻,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过了半晌,老夫人才气愤地道:「少林寺那来这许多高手?难道你们连人家的武功路数都一点也看不出来?」
秦皓转脸朝宓飞虹道:「会不会是上官靖那几个羽党?」
宓飞虹微微摇头,道:「和属下动手的那个蒙面人使的是一柄单刀,招式怪艺,江湖上从未见过,上官靖的几个帮手,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像沈雪姑、李小云、视小青,还有孙小乙和万点星,除了上官靖、沈雪姑,其他几个都武功平平。」
老夫人哼道:「你们也不去查查清楚,到底碧落山庄有没有漏的人?」
「不可能有人漏?」秦皓道:「如果有漏的人,早就该露面了。」
「哼。」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那麽在塔林中埋伏的这批高手会是什麽人呢?」秦皓和宓飞虹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唐世良眼看情形十分尴尬,只好打着圆场,拱手说道:「咱们此次进攻计划虽然受到阻碍,但所幸实力丝毫无损,塔林交手,对方不过仗着地理熟悉,咱们进去的人,又都神志受迷,只知和人家硬拚,才吃了亏。依属下之见,咱们乾脆集中力量,和少林寺来明的,以咱们的人手,只要明仗交战,就未必会落败。」
「你说的倒是容易。」老夫人道:「和无形刀邢铿交手的三个青衲和尚,武功并不在邢铿三人之下,人家只是少林寺的第三代弟子,长老辈的人一个未见,就把咱们堵在石屏峰下。」
唐世良好像想到了什麽,脸上神情矍然道:「刘转背,莫非是他捣的鬼?」
老夫人目光朝他望来,问道:「刘转背捣什麽鬼?」
唐世良道:「兄弟和戚继祖去找刘转背之时,化名g飞鹏的上官靖比咱们先到一步,以致没有把他请来,他自然就和上官靖他们在一起了,此人j擅易容术,如果已经到了少林寺,那麽经他替少林寺的和尚易容,年老的就可以扮成年轻的了,否则凭少林的第三代青衲和尚,如何能是无形刀等三人的对手。」
「有此可能。」老夫人点头道:「那麽隐身在塔林间的这些高手又是什麽人呢?」
唐世良道:「少林寺武功高强的,最多只有六院十二殿十八个长老,如果前山的三个青衲和尚,是长老所扮的,剩下还有十五个长老,正好埋伏在塔林,此外在各大门派中,武功最高的已是屈指可数,只有终南四老了,再加上上官靖、沈雪姑等人。其余少林僧侣,人数虽多,并无大用。」他果然有些见解,料敌虽未全中,却也差不多了。
「唔。」老夫人听得点着头,抬目道:「宓副总管。」
宓飞虹忙道:「属下在。」
老夫人道:「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务必把终南四老、刘转背、上官靖等人是否已经到了少林寺,调查清楚,你办得到吗?」
「属下遵命。」宓飞虹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老夫人哼道:「你一定要办到。」宓飞虹又应了声「是」。
老夫人续道:「唐纪中。」唐纪中赶忙应声站起。老夫人道:「你是教主的记名弟子,我把宓副总管率领的神武队交你率领,应该没有问题吧?」
唐纪中心中暗道:「原采自己还是教主的记名弟子,神武队?大概就是神智被迷失的人了。」心念闪电转动,一面躬身道:「属下遵命。」
老夫人又道:「入夜之後,三官庙四周,由你神武队派人巡逻,你去分配一下人手,不可疏忽了。」
唐纪中躬身道:「属下省得。」
老夫人转脸朝秦皓道:「秦总管,你把无形刀邢铿等三人也拨交神武队,你好代表教主,专门负责上宾的接往连络事宜,咱们下次行动,要等上面指示,但咱们务必做好一切准备,决不能有半点失闪了。」
唐纪中心中暗道:「秦皓专门负责「上宾」的联络事宜,不知她口中的「上宾」是些什麽人?」
秦皓躬身道:「属下省得。」
老夫人道:「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秦皓对她口中虽称「属下」,心里总是不无受屈之感。老夫当了碧落山庄二十年总管,你不过派来老夫手下,伺候上官夫人的,如今取代了「老夫人」,就爬到老夫头上来了,正因心里不服气,脸上神色显得有些兀傲,闻言起身就走。
唐世良朝老夫人拱拱手,退出小客厅,唐纪中、霍如玉紧跟着他身後退出。宓飞虹急步跟来,招呼道:「唐少庄主请留步,兄弟有一件东西要移交给你呢。」
唐纪中停步道:「宓副总管,这麽急干什麽?」
宓飞虹道:「你没听到,她要兄弟在两天内把终南四老、刘转背、上官靖这些人的行踪查清楚。我的天,这些人已经十来天没有消息了,两天之内如何查得清楚?但总得去查,对不?这就能使我够忙了,不趁这时候把东西交给你,那里还有时间?」
说着伸手人怀,取出一个银哨,郑重地道:「这是本教特制的哨子,也是指挥他们的信物,听起来声音有些像竹哨,实则完全不同,这种哨音,可使迷失心神的人听起来很亲切,也具有振奋他们脑子的作用,一共只有两个,一个在总管那里,少庄主收好了,切莫遗失了。」唐纪中看他说得这麽严重,伸手接过,收人怀中。
宓飞虹拱拱手,就匆匆走了。唐世良的住处在第二进的西院,乃是一排五间的j舍,前面四个房,住的是唐世良、戚继祖、秦皓、宓飞虹四人。後面隔着一个小天井,也有四个房,住的是缝穷婆、孙虔婆、卖花婆,偏西一间则是唐纪中和霍如玉的卧房。
唐纪中、霍如玉,送爹回房,穿过小天井,从长廊走到左首最後一个门口,唐纪中推门入内。霍如玉跟着走入,唐纪中随手关上房门。房中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口木橱,一张小方桌和两把木椅。霍如玉看到木床上并排放着一对枕头,早就粉脸发红,心头小鹿砰砰乱跳,低着头象小媳妇似的没作声。
唐纪中轻轻地叫了声:「如玉。」霍如玉只「嗯」了飞,没敢看他。
唐纪中低声道:「你怎麽啦,快看看他们留下的东西。」
霍如玉点点头,走近木橱,拉开橱门,里面除了两人更换的几套衣服之外,还有一个小布包。霍如玉打了开来,里面有一盒色呈乌黑的毒针,那自然是「黑芒针」了,针筒内只能装七十二支,用完了,就得补装,这一盒少说也有四五百支,另外还有两个小瓷瓶,红签上写着「散功散」和解药。
唐纪中喜道:「这小子还有「散功散」。」霍如玉急忙轻「嘘」了一声。
唐纪中朝她笑道:「真想不到他还是教主的记名弟子。」
霍如玉也低声道:「更巧的是她派你担任神武队的领队这一来,楚琬一直无法下手的任务,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
唐纪中道:「不是楚琬告诉义父,说她始终无法下手,我们还不会来呢。」
霍如玉道:「对了,你准备如何下手?」
唐纪中道:「目前我也想不出办法来,大家都住在一起又如何下手?我想等见过义父之後,再作道理。」
霍如玉道:「对了,你担任了神武队的领队,该去他们队里看看,快些去吧。」
唐纪中低问道:「你去不去?」
霍如玉道:「我又不是领队,去做什麽?」
唐纪中低笑道:「你是领队夫人呀,怎麽可以不去??
霍如玉脸上又是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给我放正经些。」
「我说的本来就是正经话。」唐纪中压低声音道:「他们两小口出双入对,从没分开过,我到前进去,你自然要跟去才对。」
霍如玉道:「好嘛,我跟你去就是了。」
当时埋伏塔林,击溃宓飞虹率领的神武队的,乃是银拂叟向天伦、青松道长、上官老夫人等一行人。他们接到竹逸先生传递的消息,赶到塔林,竹逸先生和上官靖、沈雪姑等人已经到了。塔林之间,也早已经竹逸先生利用石块,布置了奇门阵法,外面的人,不进入塔林,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进入塔林,那就更看不清楚,所能看到的只是方圆数尺而已。
後来十五个迷失神志的人冲进塔林,南g老人以「传音入密」告知青松道长,他已和楚琬见过面。楚琬身边虽然带有解药,但这些神志被迷的人,只服吹哨音的人,除非你把他们制住,无法给他们服下解药,更何况他们都住在一起,也没办法制住哪一个人。
青松道长和竹逸先生磋商的结果,决定派上官靖混入他们之中,正好先前已拿下了唐纪中,霍如玉两人。就由上官靖改扮成唐纪中,丁瑶改扮成霍如玉,另外拿下何津航,派金鼠改扮,好传递对方消息。卞药师为了爱女遭对方劫持,李小云又央求大姐(沈雪姑)把爹救下,就由卞药师改扮了李天群,随同神志迷失的人,听到哨音,退出塔林,一起来到三官庙。
唐纪中、霍如玉丽影双双,从长廊转到前进,再由西首圆洞门走出,就看到一片菜畦,中间有一条石子小径,一直通到僧寮。那是两排较低的瓦屋,中间是走道,两边各有一个宽阔的门户,板门敞开着。唐纪中首先跨入右首一道门,里边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靠壁处放着一排十张木床,面向门户,木门左右各有两扇木格子窗,团此采光和通风都很好。
这一间正好住了十个人,此时大家都扶坐在床上,闭目垂帘;有如老僧入定,对两人走入,恍如不闻,没有人睁开眼来瞧上一眼。唐纪中默默地看了一遍,这里住的十个人是:无形刀邢铿、长白神掌莫奇龄、赤煞西门渊、李天群(卞药师改扮)、霍天柱、谢东山、万青峰、封居易、崔介夫、金赞廷。当下伸手取出银哨,在口中轻轻地吹了一声。
他吹得很轻,但哨音才响,盘膝跌坐的十人很快地睁开眼来,各自一跃下床,在木床前面站停。唐纪中一扬手中银哨,然後朝他们拱拱手道:「诸位前辈,在下唐纪中,奉命从现在起担任神武队的领队,要请诸位前辈多多合作。」这些人虽然神志迷失,但你说的话,他们自然听得懂,十人也各自拱手答礼。
唐纪中收起银哨,又道:「今晚这三官庙四周十里之内,就由神武队担任巡逻,但用不着全部出动。这里十位之中只要派出五位就够了,现在在下把五位前辈的大名念出来,请大家注意,邢铿、莫奇龄、雷天柱、万青峰、封居易,这五位前辈晚饭之後,请到前面大殿集合,好了,现在请诸位前辈休息吧。」说罢,又拱了拱手。
十人果然依言回到床上,又盘膝坐好。唐纪中朝霍如玉打了个手势,退出木门,就朝对面木门走去。左首僧寮,和右首一间完全相同,也是靠壁放着十张木床,面向门户,但却只有九个人。那是神灯教主宁胜天、霍五、陆其昌、何律航(金鼠改扮)、柴一桂、娄通、敖六、章守勤,最後一个是五行叟南g望,还有一张床空着。他们对唐纪中夫妇走入,当然也没加理睬。
唐纪中和对面一样,取出银哨轻轻吹了一下,宁胜天等九人也立即睁眼下床,在木床前排列成一行。唐纪中也和先前一样,扬了扬银哨,然後拱拱手道:「诸位前辈,在下唐纪中,奉命从现在起担任神武队的领队要诸位前辈多多合作。」九人一齐拱手答礼。
唐纪中又道:「今晚这三官庙四周十里之内,由咱们神武队担任巡逻,但不用全部出动,右首一间,派出五位,这里只要派出四位就够了……」
话声未落,只听耳边响起南g老人「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这是好机会,你可先派陆其昌、何津航、章守勤和老夫四人就好。」
唐纪中故意把目光朝九人徐徐看去,等南g老人说完,才回头朝霍如玉商量道:「那边已经派了无形刀邢铿前辈等人,我看宁教主、霍伯父等留待明天再出动,你看如何?」
霍如玉道:「你分配就好了,但每个人武功高低不同,要搭配均匀才好。」
唐纪中点头道:「你说得是。」接着故作沉思,才道:「那就请南g望、陆其昌、何津航、章守勤四位前辈担任今晚任务,晚饭之後,请到前面大殿集合,现在诸位前辈休息吧。」宁胜天等九人拱拱手,也各自回到木床上坐下。
唐纪中朝他们拱拱手,偕同霍如玉回去。路上,霍如玉看了看四顾无人,又低声地道:「宁胜天真会有问题吗?」
唐纪中急忙咳嗽一声,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说话怎麽如此大意?这是义父说的,此人可能是和贼人一党,只是他伪装得很好,义父本来早就走了,就是为了暗中查他行动,才留下来的,但直到现在,还查不出什麽来。」」
霍如玉道:「这不可能,他如果早就有什麽勾结的话,我怎麽一点都不知道呢?」
唐纪中道:「义父决对不会看错人的,我们对这人也要特别留意才好。」晚餐之後,唐纪中、霍如玉稍事休息,相偕走出大殿,无形刀邢铿等九人已经在大殿上等候。
唐纪中慌忙朝他们抱拳一礼,然後取出银哨喂唇轻轻吹了一下,说道:「诸位前辈,今晚咱们的任务,是巡逻这三官庙周围十里,如果发现有夜行人入侵,就予以拦截。现在咱们可以分为两拨,以三官庙为中心,邢铿、莫奇龄、雷天柱、万青峰四位前辈负责东首,北至五虎岭,南至芦店。
封居易、陆其昌、何津航、章守勤四位负责西首,至登封为止。南g望前辈负责两地支援,那里发现敌人,就支援那里,好了,去登封的四位前辈可以先出发了。」他是因乔扮何律航的是金鼠所以派他巡逻登封这一条路,可以把这里的消息,传送出去。
他话声一落,封居易等四人,立即转身往庙外行去。唐纪中接着朝邢铿等四人拱拱手道:「四位前辈,咱们也可以走了,在下夫妇也要追随四位之後,去五虎岭、芦店一带,巡视一番,咱们走吧。」一面又朝南g老人道:「前辈是支援两地的後援,就在附近巡逻好了。」
接着又以「传音入密」说道:「义父最好暗中尾随我们後面,察看有无跟踪的人,以策安全。」他说是「追随四位前辈之後」,其实他是神武队领队身份,自然是由他和霍如玉两人走在前面了。
一行六人出了三官庙,南g老人也就纵身飞起,化作一道长虹,一闪而逝,其实他只是隐身附近,远远地跟在唐纪中等人身後,作为掩护。天色早己全黑,五虎岭地势险峻,一行人登上山岭,唐赠纪中目光四顾,这里居高临下,不虞有人窥视。
这就要莫奇龄、霍天柱、万青峰三人迅速向东南西北三处散开,再由霍如玉趋向北首监视。中间只留下无形刀邢铿和自己二人,才从怀中取出一刊、肠,倾出三粒药丸,朝邢铿递了过去,说道:「前辈把这三颗药丸吞下去。」
由撼被迷的人,只知服从,不会问「为什麽」的,无形刀邢铿一手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纳人口中,吞了下去。唐纪中看得不觉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地忖道:「差幸自己被派担任神武队领队,不然的话,要给这些迷失心神的人服下解药,不知要多费多少手脚呢。」不道盏茶工夫,无形刀邢铿霍地睁开眼来。
唐纪中不待他开口,就以「传音入密」说道:「邢前辈,是否觉得心头已经恢复清明了,此时此地,虽然没有对方的人,但前辈有什麽话,最好还是以「传音入密」和在下交谈为妥。」
邢铿一双j光熠熠的眼神望着唐纪中,果然以「传音入密」问道:「小友是什麽人?你方才给老朽服下的是什麽药丸?」
唐纪中道:「在下上官靖,方才给前辈服下的是专解魔教「迷迭散」的解药……」
「魔教?魔教的人又出现了?」邢铿诧异地道:「老朽莫非给他们迷失了神志?」
「是的。」唐纪中道:「魔教出现江湖,始则以碧落山庄为名,现在又自称白衣圣教,前辈是在五个月前茶亭避雨,给一个绿袍老者诿称老主人有请,在你老身上下了「迷迭散」,听由他们指挥,编入神武队……」他把目前情况,约略说了一遍,也包括自己由竹逸先生易容,假冒唐纪中担任神武队领队,任务就是给大家送解药来的。
邢铿问道:「少侠之意,是要老朽继续扮演心神迷失的人?」
唐纪中道:「是的,目前该教主脑人物尚未出现,只好请前辈委屈一段时间了。」
邢铿毅然颔首道:「好,老朽听少侠的。」
「多谢邢前辈。」唐纪中道:「现在就请你老代替莫奇龄去东首监视,在下去请莫前辈来,好给他解药。」邢铿点点头,和唐纪中一起走了过去。
唐纪中朝长白神拳莫奇龄招招手,道:「莫前辈请随在下来。」说完,转身就走,莫奇龄依言跟在身後走到中间。
唐纪中取出三颗药丸,递了过去,说道:「莫前辈把这三颗药丸吞服了。」莫奇龄果然也没问因由,接过药丸就吞了下去。
一盏热茶之後,莫奇龄也清醒过来了。唐纪中也把和邢铿说的一样,跟他说了一遍,莫奇龄也点点头,答应合作。於是又由莫奇龄去把南首的霍天柱换下,给他服了解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霍天柱也清醒了。唐纪中依样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又告诉他李天群已在塔林中被救,和目前双方的情形。
霍天柱听说掌门人封居易也被迷失了神志,自然大为惊檩,一口答应一切听由唐纪中安排。於是唐纪中就请他去把守在西首,把万青峰换下,给万青峰服下解药。又是一盏热茶工夫,万青峰也清醒过来了。唐纪中对他就不用多费唇舌,加以说服,比前面三个人容易多了。
他没待万青峰开口,就以「传音入密」说道:「万庄主,在下是上官靖,你服了药解,已经清爽了吧。」
万青峰奇道:「你……」
「万庄主不可出声。」唐纪中随着续以「传音入密」把万松山庄毁於大火,所有的人全被迷失心神,和最近一连串的事情,简扼地说了一遍。
这番话听得万松山庄庄主万青峰大为惊骇,也以「传音入密」说道:「真想不到白衣圣教贼人竟会如此猖獗,上官少侠可知此人是什麽人吗?」
唐纪中道:「在下义父正暗中查究此事,只是目前还查不出来。」
一面又把今晚自己给邢铿等三人服了解药,他们已经应允继续装作神志被迷,等待机会;现在四人的任务是巡视三官庙东首,北至五虎岭,南至芦店一带,自己立时要赶去登封一带,给封居易、陆其昌等四人解药,要先走一步。
万青峰道:「少侠快些去吧。」
唐纪中召回四人,朝他们拱拱手作别,带着霍如玉往西赶去。霍如玉问道:「大哥,都办好了?」
唐纪中点点头应了一声,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在路上最好不要说话。」
霍如玉小嘴一嘟,不高兴地道:「不说就不说好了。」
封居易、陆其昌,章守勤就在通往登封的这条路上巡逻,自然很快就会遇上,唐纪中和前几次一样,轻而易举地给他们服下了解药。只听南g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靖儿,现在事情都办妥了,老夫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话声一落,极其轻微的「嘶」声,划空而逝。
唐纪中道:「妹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霍如玉道:「你不再巡逻了吗?」
唐纪中道:「我们只是来巡视一番的,自然要回到三官庙去,要过些时候再出来巡视了。」
霍如玉点点头,道:「那就走吧。」两人回转三官庙,就在庙前和楚琬相遇。
双方只是打了个手势,算是招呼,这是教中规定,即使是同门,在执行任务之时,如果没有事情,是不准互作交谈的。唐纪中和霍如玉回转第二进院,进入房中,霍如玉一颗心登时跳得好快。唐纪中走到她身边,悄声道:「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出去。」
霍如玉涨红了脸,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要过些时候,再出去巡视吗?怎麽不休息一会呢?」
唐纪中也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也看到了?楚姑娘在庙前巡视吧?可见今晚是她负责内巡了。」
「你要去找她?」霍如玉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有事?」她这一神情,包含了些怀疑?
唐纪中忽然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去,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低笑道:「你是不是不放心?」
霍如玉身躯陡地起了一阵轻颤,她和大哥相识以来,他从不曾这样亲过她,一时自然感到手足无措,一个软绵绵的娇躯,缓缓侵人他怀里,低着头道:「我才不会呢。」
唐纪中原也只是想吻她—下就要走的,但她把身子偎了过来,只好双手一拢,轻轻地环着她的腰,悄声道:「卞药姑失踪以後,始终没有露过面,不知被他们囚在哪里?我想楚姑娘一定知道的,所以想趁这机会去问问她。
霍如玉仰起脸:「那你就快去。」
四目相投,香脂微闻,唐纪中忽然呼吸感到一阵急促,附着她耳朵轻声道:「反正今晚由她负责内巡,待会再去也不要紧,我还有一件事……」
霍如玉可以感到他身上散发着—股热气,环着自己的双手也抱得紧紧的,心头慌张地说道:「你……要做什麽……」底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来,两片樱唇已经被大哥炽热的嘴唇堵上了,她感到一阵喜悦的昏眩,一个人像跌入了云端,有飘飘然的窒息。
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唐纪中像是吸吮到玉露琼浆上了瘾,沉醉迷恋,乐而忘返。霍如玉轻轻推着他,低下头飞红着脸道:「你该去了,别忘了正事。」
唐纪中才轻轻放开揽着她娇躯的双手,也低声道:「妹子,你真好。」
霍如玉披披嘴道:「你姐姐、妹妹多着呢。」
唐纪中道:「你再说,我又要……」他双手作势,又待朝她揽去。
霍如玉慌忙地後退了一步,咳道:「你快去,别再胡闹了。」
唐纪中点点头,道:「那我走了。」
他满怀兴奋,潇洒的走出卧房,由长廊刚转出前殿,突听一个尖沙的声音传来,喝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还不报上名来?」
唐纪中一怔,慌忙拱手道:「在下神武队领队唐纪中。」
「呷呷呷呷。」从大殿暗陬迎出一个老婆子来,尖笑道:「老婆子当真老眼昏花了,看到一个人影,还当是什麽人,原来是唐领队,今晚这前进大殿,归老婆子当值,唐领队请多担待。」她是缝穷婆。
唐纪中连忙拱拱手,含笑道:「申婆婆言重,这是你老的责任,在下还要出去,少陪了。」说完,往外走去。
缝穷婆看看他背影,心中暗道:「这小子一向高傲得自以为了不起,哈,当了神武队的领队,反而谦虚起来。」
唐纪中出了庙门,心中也暗自忖道:「竹逸先生、青松道长,连娘在内,都把白衣圣教贼人估计得太高了,就像今晚,由神武队担任外巡,负责三官庙十里方圆,楚琬、缝穷婆等人担任内巡,这些人,如今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只要总舵的人赶来,一举就可以把贼党拿下来,还怕他们兴风作浪吗?」
唐纪中走出十数丈远,目光迅速一转,双臂一抖身形突然掠起,快若流矢,一下闪入右侧一片松林之中。
【第六部】【第五二章】易牟而钗
「第五二章」易牟而钗
三官庙右首,一座小山峰上,地方不大,有几棵数丈高疏朗朗的松树,围着一座六角小亭。这时,小亭内,正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绿衣姑娘,双手按着石栏杆,螓首微抬,望着天空出神。今晚月亮将圆未圆,黄澄澄的有些像柠檬。
只要是少女,面对着这样的月色,都会望得出神。当然,少妇也会对着月亮出神;但同样的出神,同样的对月怀人,少女和少妇就有很大的不同。少妇对月怀人,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一定会双蛾低蹙,心事有谁知?以幽怨和幽愁占大多数。
少女同样对月怀人,同样凝注着双眸,但心底深处……所憧憬的却是美好的未来,虽有愁思,也是淡淡的,而且总占点喜悦的成份。这是一般常情,有时当然也会例外。就像现在吧,小亭中这绿衣少女,手扶石栏,望着月亮出神,竟然双蛾微蹙,好像有着很深的心事。
就在此时,她耳边响起极轻而又极熟的声音:「楚姑娘。」她就是楚琬。
这一瞬间,她娇躯陡然一震,急忙转过身去,石亭中微风一飒,她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一身天青长衫,剑眉朗目的年轻人。他颀长的身材,潇洒的风度,月色虽然黄昏,但他却是临风玉树,丰采照人,使她清澈的美眸为之一亮。他正是她日夜萦心的情郎——上官靖。
她脸上毫无喜悦之色,只是低低道:「你果然来了。」
上官靖不禁听得一怔,她这句话,岂不说她早就料到他会来的了?他这一怔神也只是瞬间的事,立即含笑跨步,走近她,一下握住了她的双手,低声道:「你怎麽知道在下会来的呢?」
楚琬任由他握住双手,直到此时,她含颦双眉才展颜一笑,道:「难道我猜得不准?」
上官靖柔声道:「你猜得很准,在下就站在你面前了。」
楚琬问道:「她是谁?」这话问得突然。
上官靖不禁又是一怔,问道:「你说什麽?」
楚琬轻轻地挣脱了他握着的双手,幽幽地道:「看来你果然只把我当外人看。」
上官靖惊奇地道:「你怎麽会这样想呢?在下……我……怎麽会……」
楚琬不待他说下去,眨动眼睛,问道:「你猜猜看,我怎麽会知道你会来找我?」
上官靖道:「这个……我怎麽会猜得到?」
楚琬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你知道我今晚值内巡班,你不是看到过我吗?所以我才问你她是谁的?」
上官靖身躯一震,张口结舌地望着她,问道:「你怎麽会知道的?」
「我在今天下午,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神。」楚琬幽幽地道:「容貌可以转变,眼神是不会改变的,何况这人是我心里唯一的人,他的眼神,我会不认识吗?」
「你……」上官靖心头一阵波动,又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使她双手,低声道:「琬妹,谢谢你,我并不想瞒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这话我相信。」楚琬点着头问道:「她是谁呢?」她关心的,还是「她是谁」?
上官靖悄声道:「是丁瑶。」
「会是小妹。」楚琬听得深感意外,顿了顿又道:「难怪她一直没有回来,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教中正在追查她的下落,你们……」她没有说下去了。
但上官靖听得出她所要说的意思,俊脸不由微微地一阵红,她忽然又嫣然地笑道:「我们把话题扯得太远了,哦,我没有办成的事,你办得怎麽样了?」
上官靖道:「差不多了。」
「唉」楚琬轻轻叹息一声,道:「今天一个下午,我一直就替你担心死了,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的情形,你是看不出来的,连我也看不出来,但暗中却隐藏着一股极大的力量,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但也八九不离十,所以我希望你们及早离去……」她对着月出神,双眉不展,原来是替他耽忧。
上官靖道:「我既然来了,总得把任务完成才行。」
「好吧。」楚琬叮嘱道:「不过你要格外小心,尤其眼神不可太露,最好记着我的话,这里的情形,暗中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凡事不可逞强。」
「谢谢你。」上官靖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卞药姑被囚在什麽地方?」
「我没听人说过。」楚琬低声地道:「如果卞药姑被他们囚禁了的话,也决不会在这里的。」
上官靖问道:「那会在什麽地方呢?」
楚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她终於说道:「白衣圣教要向少林寺下手,并非最近的事,他们处心积虑可以说已经很久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我们到三官庙来,无非是个幌子而已,实际上,只是想试探—下,看看少林寺究有多少实力,有没有外援?另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就在嵩山附近,好像就在五虎岭以北,详细地点,我也不清楚,卞药姑若是被人劫持,很可能就囚禁在那里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但见一道人影划空而来,泻落在山顶小亭前面不过两丈远处而已。上官靖自然也早就发觉了,赶忙放开握着楚琬的双手,迅快向左转了过去。等他回过身来,也正好是那人泻落之时。上官靖只转了个身,已经另外变了个人;那是个脸型瘦削,脸色微见苍白的青年,这人正是新任神武队领队唐纪中。
划空飞泻的是一个灰衣道土,年约四旬,神色傲然。他连看也没向两人看上一眼,双足一顿,纵身往三官庙投去,好快的身法,只一转瞬,就已消失不见了。楚琬眼看他只转了个身,就改变了面貌,心中暗暗惊异,忖道:「看来刘转背果然名不虚传,连他也只是转了个背,就变换了一个人。」
上官靖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楚琬微微摇头道:「不知道,我以前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碧落山庄,他来过之後,妖女就下令炸毁山庄;第二次是在密县,翌日一早,大家就动身赶来;今晚是第三次,一定又有重要事情了。」
上官靖道:「这样说,他很可能是教主的传令使者了。」接着又低声说道:「琬妹,我要告辞了,你多保重。」说完,立即飞身纵起。
楚琬纤手一抬,忙叫道:「喂……」但上官靖早已飞掠下去,她只好缓缓放下手来,低低地道:「但愿他不会跟去才好。」
※※※※※※※※※※※※※※※※※※※※※※※※※※※※※※※※※※※※※※
上官靖没有跟去,他只是守在离三官庙北三里外的一株大树之上,这里是通往五虎岭的必经之路,但就在他刚刚把身形藏好,举目远眺之际,只见一道黑影已从远处出现。上官靖身兼佛、道两门内功,目力何等敏锐,一眼就能认出这条黑影正是那个灰衣道土,心头不禁为之一怔,暗道:「他回来得这样快法,果然只是个传达命令之人,正好给自己领路。先踩踩他们隐匿何处,再作打算。」心念这一转,本来准备立即现身拦截的念头立即打消了。
不过转眼工夫,那灰衣道士的人影已由远而近,从大树前面掠过。上官靖等他奔出七八丈远,才飘身落地,远远尾随下去。灰衣道士因这一带都是白衣圣教的势力范围,自然不虞有人跟踪,是以一路飞掠,并未回头察看,其实就算他回头,以上官靖目前的功力,也绝不会让他发现的。
不多一会,灰衣道土已经穿越五虎岭,依然一路向北掠行。这里山岭起伏,早已没有人烟。这又奔行了三四十里路程,灰衣道士直向前面一座较高的山岭奔去。上官靖心中暗道:「大概快到地头了。」
快到地头,自然要加倍小心,目光不但要紧盯前面带路的人,还要不时左顾右盼,耳目并用,察看两边是否有隐身监视的暗桩?现在离那座峻岭慢慢的接近,上官靖为了避开对方耳目,已把身形闪到右侧,藉着树木掩蔽,悄悄移动。
这样一来,和前面的灰衣道士距离,自然越拉越远,但以上官靖的目力,依然可以看得清楚的。这座峻岭的山脚下,有着三间茅舍,四周围以竹篱,屋後还有一片修篁,茅屋左右各有一片菜畦,一望而知是一家勤朴的农家。
灰衣道士飞掠的人影,一下泻落竹篱门外,他似乎十分放心,毫不怀疑有人跟踪,伸手推开篱门,迳白往里行去。上官靖既已跟到尽头,也知道了对方落脚之处,应该回转才对。但他却看得暗暗怀疑,据楚琬说,白衣圣教贼人隐藏一股极大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主力。
如果照她这样说法,这里至少也要和三官庙一样,有上三进房舍,才能容得下。如今灰衣道土进去的地方,只是三间竹篱茅舍,就算都挤满了,大概也只能容下一、二十个人,所谓极大力量,难道就在这里不成?他本来打算先踩踩盘就回去的,如今觉得好奇,非探个究竟不可。心念一动,那还迟疑,身形闪动,缓缓绕到竹篱右首,然後以极快的身法,越过竹篱,朝茅屋中举步走入。
堂屋和一般人家堂屋一样,中间一张板桌,两边放着两张陈旧的木椅,但却不见一个人。不!就在上官靖踏入堂屋之际,左首厢房中,忽然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老婆婆的声音,问道:「外面是什麽人?」
上官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灰衣道士是否走入这座茅屋来了?这座茅屋只是普通的农家而已,一面应声道:「是在下。」」
敢情他这句话回答得不对了,话声甫落,突觉微风一飒,从左厢房中闪出一个灰衣婆婆,她花白头发,满脸病容,皱纹有如皮的老婆婆。一下挡在上官靖面前,眨动一只j光熠熠的水泡眼,似笑非笑,望看上官靖,问道:「小伙子,你是做什麽来的?」
上官靖心头一怔,暗道:「他们伪装得倒是很像,这老婆子如果不使出「移形换位」上乘轻功,自己就会被瞒骗过去了,现在不就证实这座茅屋隐藏着极大秘密吗?自己倒非要闯进去看看不可了。」心念闪电一动,这就拱拱手道:「老婆婆请了,在下是奉家师之命,送信来的……」说话,只是缓和对方的注意而已,话才说到一半,右手三指已迅若掣电,朝灰衣老婆婆右手脉腕抓去。
这也怪灰衣老婆婆太大意了,双方相距,举手可及,她敢情自恃武功,没有把一个毛头小伙子放在眼里。怎知上官靖这记「拈花手」专门拈腕拿x,岂是普通手法?上官靖伸出去的三个指头一下抓住对方的腕脉,左手随着骈指若戟,连点了灰衣老婆子三处x道。灰衣老婆子x道受制,睁大一双水泡眼,g本不相信她会y沟里翻船,栽在一个小伙子手里?
上官靖朝她笑了笑,道:「老婆婆,我看你身子大概不太舒服,还是进去稍稍休息一会吧?」於是他双手扶着她走入左厢,那是她的卧房,布置极为简单,靠壁处放着一张木床,这就把她扶到床上卧下,取过一条棉被覆在她身上。
正待转身,只听见房门口响起一个少女声音,说道:「婆婆,刚才你老是在和谁说话呢?」
那是一个身穿紫花布衣衫的少女,房中没有灯火,她自然没看到上官靖,但上官靖却看到她了。上官靖心想:「原来这座茅屋只有老婆子和少女两人,她是住在对面厢房中,听到了话声才出来的。」转身出指,那少女在毫无防备之下,立时被他一指缕风袭中。
上官靖毫不待慢,指发人到,又连点了她两处x道,伸手挟起少女娇躯,一下闪入右房中,迅快地把她放到床上,也拉过棉被,盖在她身上,才退回堂屋。他b中暗道:「这座茅屋,一共有三间,那麽方才进来的灰衣道土呢?」
他举步走入堂屋後面,那是厨下了,除了一座土灶,只有一张板桌,两把竹椅,一切又和普通农家一样,看不出有何异处。灶旁有一扇後门,却是敞开着。上官靖心中一动,举步跨出,那是一片竹林,再往後就是高耸的山岭了。
但当他目光一注,发现竹林中间似有一条小径,那是经常有人践踏走出来的。既有小径,他就循着往竹林中行去。小径曲折往上,略呈「之」字,走没多久,小径已到尽头。上官靖自然更为小心,耳目并用,登上一方突出的石崖,目光—注,发现四周竹林绵密,中间有一个一人来高黑勘渤的洞窟。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山下那座茅屋果然只是掩入耳目的,碧落山庄也只是他们的外围而已。
白衣圣教的巢x,原来就在少林寺附近的嵩山山脉之中,由此可见他们图谋少林寺,处心积虑已有多年了。他缓缓走近石窟,一面早已功凝百x,全神戒备,但他目光所及,竟尔大出意外,石窟间居然并无防守的人。这无异说贼人有相当的自信,这里不会有闯进来的人,但也显示了一点,即使有人闯入,他们也并不在乎。越是没人防守的地方,自然也是越为凶险。
上官靖艺高胆大,从容举步,走入石窟。洞口就像一条石弄,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约莫有四、五步光景。但是上官靖刚走到第三步,忽见左右两边石壁间同时走出了两个黑幢幢的人影,一下拦住了去路。原来这石壁两边,各有一个人高的门户,就像岗亭一般,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站立。
这两个黑幢幢的人影,原来是两个头戴着钢盔,身穿钢甲的大汉,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炯炯目光。上官靖没防到会遇上这样两个铁甲人,心中不由一怔,脚下也随着一停。这一瞬间,他心念疾转,右手迅快的从怀中一模,朝右首铁甲人面前五指一伸,送了过去。
他作出让对方验看令牌之状,实则五指伸开之际,运集了十成功力,把内劲从指头逼出,就在他指头触及对方x口铁甲,内劲已经透甲而人。这一记,他自己也毫无把握,但他早已有了准备,万一一击不中,自己有把握以极快的身法退出石窟去。
要知这两个铁甲人身穿厚重的铁甲,一身刀剑不入,即使是一般重手法,也绝难伤得到他们。但上官靖可不同,他不但练成了佛门「易筋」、「洗髓」二种神功,又练成玄门「太素玄功」。他指头触及对方铁甲,「太素玄功」有以y导阳之功,自可穿透铁甲,发挥威力,一下就震断了对方心脏。右首铁甲人口中只「呃」了一声,就立即了事了。
上官靖出手之时,虽然并无把握,但一旦出手,自己内劲一下透过厚重铁甲,震断对方心脉,他自然可以感觉得到的,胆气不由一壮,右手迅即收回,转脸朝左首一个说道:「你要不要验看?」不待他开口,右手就朝他送了过去。
铁甲人头盔和铁甲连在一起,耳朵包在铁盔之中,较小的声音就不容易听得见,他同伴从喉头发出的「呃」声,他就没有听到。再说头盔包住整个头脸,只露出两个眼孔,除了直视,左右视线也受到限制,因此他连同伴的情况都没看清。
这也可以说是上官靖出手太快了,他眼看上官靖手掌握着东西,送到面前,五指才摊开来,那自然是让他验看令牌子,等到看到上官靖摊开来的手掌中g本没有令牌,上官靖的五指已经触及铁甲,一股强大的y柔内劲,已经撞上心脏,同样只「呃」了一声,心脉立被震断。
上官靖没想到这两个铁甲人竟有这般容易打发,急忙劲贯双臂,一手一个抓住他们肩臂,不让他们倒下去,然後缓缓退下—步,拉着两人,一左一右,纳人石壁两边的门户之中。好在这-向个相对的门户,只能容得一个人站立。他把两个铁甲人各自放人门户中间,倚壁站立,两边石墙正好把铁甲人夹住,就不至於倾跌出来。即使有人出入经过,如果不细看的话,也绝不会发现这两人已经只是两具屍体。
上官靖缓缓吁了一口气,就举步往里行去。石窟之中,虽然只能容二人并肩而行,但走到第五步,这狭窄的石弄已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座相当宽敞的天然石室,弯顶有三丈来高,方广足有十数丈开阔。上官靖目光迅速一转,才看清石室正中间是一个圆形洞窟,还有两扇黑漆门,紧紧地闭着。
左右两边,也各有两个圆形洞窟,但并没有门。这五道门户摆列整齐,一望而知是经过人工修砌的。上官靖走到中间,脚下不禁感到踌躇起来;这里有五个圆形窟门,自己不知对方虚实,该从那一个进去呢?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从左上首窟门中传出,听声音就是往外面定来。
一时那有你考虑的余地。身形迅速一晃,闪人右上首的窟门之中,藉着暗陬,隐蔽好身子,悄悄偏脸住外看去。只见两个灰衣道士推着一辆孔明车从左上首洞窟中走出,那孔明车坐着一个又瘦又黑的苍髯老道。那不是身负重伤在篷船上装死,後来泅水逃走的余无天,还有谁来?他居然逃出来了。
那两个灰衣道士把孔明车推到正中间的一座洞门口,左首一个立即高声叫道:「金道长到。」喊声未已,两扇黑漆大门就缓缓开启,从里面s出柔和的灯光来。
上官靖隐身在右上首洞窟暗处,因角度稍偏,所以看到的只是中间洞窟门内的一小部份而已。只觉里面好像是个大天井一般,极为深广,再进去就看不到了。大门开处首先走出来的是四个身穿黝黑铁甲,头戴铁盔的执戟武士,接着迎出来的则是总管亲临,朝余无天连连躬身,往里让去。於是两个灰衣道士就推着孔明车进入洞窟,两扇黑漆大门又缓缓闭起。
上官靖心中暗道:「中间这座洞窟中住的大概就是他们教主了。」心念方转之际,只听下首左右两座洞窟中,同时传来沉重的步履之声,只见从两处洞窟中同时走出八个铁甲武他们两人并行,一直走到洞窟中间,双方像会师一般,擦身而过,从左边洞窟出来的走向右首洞窟,从右边洞窟走出来的却走向左首洞窟。
上官靖看得暗暗「哦」了一声,忖道:「他们大概有一定的时间巡视一次了,下首这两个洞窟,住的可能就是铁甲武士,自己原只是踩盘来的,不如就往这洞窟进去瞧瞧也好。」
心中想着,这就转身朝里行去,他目能暗视,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洞窟居然曲折通幽,自己就是穿行在一片天然的钟r之间,有的色呈r黄,有的色如珊瑚,结成各种不规则的图案,人行其中,如帐似屏,如有灯光照s,定然瑰丽无比。
好在中间一条小径,铺着洁白如玉的碎石,可以循迳而行,不然就像进入八阵图,包你到处碰壁,不撞得头破血流才怪。这一段路,其实并不很长,敢情当时铺设这白石小径之时,为了保持眼前这些石钟r的奇景,不遭破坏起见,才依照现有形势,曲折缭行。
这座石窟之中,会有如此美景,把上官靖看得大为惊奇。这时已行到尽头,面前一道青色石壁挡住去路,中间一个圆门洞,掩着两扇朱扉,洞门上有一方扇形横匾,上书「郎环仙境」四字。上官靖伸手一推,朱扉随手而起,淡淡的灯光,立时s出来,门内,竟然像一个小天井。r白色的天光,就是从小天井照s来的。
原来这像天并的洞顶上,嵌了几颗夜光珠,是以光线十分柔和。右首是一排长廊,围以亚字栏杆,朱棂绣帘,香气氤氲,静寂无声,使人真有如仙境之感!上官靖刚跨入朱扉,踏上长廊,瞥见一个身穿浅绿衣裙的长发少女,刚从长廊尽头处转出……有如一朵绿云,飞快的行来。
长廊间毫无隐蔽之处可以闪避,上官靖眼看既已无处可避,就右手蓄势,准备一举制住对方。那绿衣少女正在低首疾行的人,蓦一抬首,看到了上官靖,她惊骇地张了张口,似是要待出声,又急忙强行把声音禁住。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神,更是满含惊恐之色,举起一g玉管般手指,在樱唇上竖了竖,示意他不可出声,接着她又慌慌张张的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拉住上官靖衣袖,口中急促地道:「快随我来。」
拉着他急急朝右首一道门户中掀帘走入,回身掩上了门,才放开他衣袖,一下掩着鼓腾腾的x口,只是喘息。敢情方才这一瞬间,使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她,正是上官靖的熟人,白衣圣教的副总管管巧巧。她本来一张春花般的脸上,因惊慌过度,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直到此时还没恢复过来,就把他拉到里首,压低了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怎麽会找到这里来的,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上官靖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干嘛急成这个样子。」
「人家给你担心死了。」管巧巧娇嗔道:「你还懵懵懂懂的,这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吗?你还当是碧落山庄的地道,任你来去自如?」
上官靖问道:「这是什麽地方?」
管巧巧低声道:「是教主的行g,就是大姐,未奉召唤,都不能擅自进来。」
上官靖道:「那你怎麽会在这里的?」
管巧巧道:「大姐是派出去有任务的人,自然不能擅自回来,我那副总管只是大姐临时拉我充当的,其实我又不是真正的副总管。」
上官靖道:「你不是副总管?」
管巧巧道:「大姐是奉教主之命,去辅助今堂正式副总管,当时她因不想让人知道,才用了我的名字……後来令堂离去,教主又派大姐去主持碧落山庄,就不能再以副总管管巧巧的名义出现,要我去充数的,这算我私人帮大姐的忙,教主并没有委派。」
上官靖问道:「那你是什麽身份呢?」
管巧巧道:「郎环仙境的女弟子。」
上官靖又道:「楚琬她们呢?是不是郎环仙境的女弟子?」
「她们不是。」管巧巧微微摇头道:「她们只是碧落山庄老夫人的义女,只能说是本教对外的一个机构而已。」
上官靖道:「你师傅就是教主吗?」
「不是。」管巧巧道:「男弟子的师傅名义上是教主,女弟子的师傅,名义上是教主夫人,但实际上传授武功的师傅有好几位,他们只是传功师傅而已。」
上官靖低声问道:「你们教主到底是谁?」
「不知道。」管巧巧道:「你也许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他很少来,来了我们也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未必会是他的面目。」
「真神秘。」上官靖轻「哦」了一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余无天,他在教里什麽身份?」
「余无天?」管巧巧一怔道:「这里没有这个人呀。」
上官靖看她神情不像有假,不禁暗暗奇怪,余无天是昔年魔教四大天王之一,她怎麽会不知道呢?接着心中一动又道:「那麽金道长呢?你总该知道了,这人生得又黑又瘦,还有一部苍髯……」
「你不用说了。」管巧巧拦着他话头,轻声道:「金道长我自然知道了,他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听说他还是教主的同门师兄,只是在教中他并没担任什麽名义,大家都叫他金道长,但他却有很大的权力,有时连教主夫人都听他的,因为他身上有一枚代表教主的金铃,那是教主颁给他的,教主不在,他可直接发布命令……」
上官靖道:「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了?」
管巧巧道:「听说他遇上了终南四老等人,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个,结果负了伤,傍晚刚回来的。」
上官靖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管巧巧道:「我刚值班回来,是听师傅说的,现在正由请来的几位上宾,替他疗伤,据说最少也要七天工夫,才能治好。」说到这里,忽然低「哦」一声,问道:「你是做什麽来的,幸亏此刻已有许多人睡了,不然一旦被人发现,就走不了,你赶快走才好,我先出去给你……」话声未落,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清磐之卢,连续从外面传了进来。
管巧巧身躯陡然一震,惊栗道:「这是发现有外人闯进来的信号,你还有同伴吗?」
上官靖道:「没有。」
管巧巧娇躯发颤,愁急地道:「会不会是你被人发现了,这怎麽好?」
她一颗头像摇鼓似的四处转动,一把拉着上官靖急步走近靠壁木床,撩开布帐,低声说道:「你快躲到我床上去,听到清磐声,我们都要出去的,我去听听消息就回来,这时候你千万不能出去。」说着,不容上官靖开口,推着他在床上卧下,一手拉过棉被,给他盖上,低声叮嘱道:「睡到里面去些,千万不可出声……」
在她说话之时,长廊上已起了一阵轻快而杂沓的脚步声。管巧巧听到长廊的脚步声,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了出来。她的房门及时响起了笃笃叩门之声,有人娇声叫道:「管师妹,你怎麽啦,还不起来,难道没听到磬声吗?」
另外一个娇脆的声音低笑道:「她只怕已经睡熟了呢。」
管巧巧口中「嗯」了一声,道:「我……起来了……」她一面俯下身去;凑在上官靖耳边,低低地道:「我出去一下,就会回来,我没回来以前,你千万不可出去。」接着双手掠掠鬓发,急急开门走出,叫道:「五师姐,六师姐,发生什麽事呀?」
先前一个娇声道:「快别多问了,走吧。」管巧巧随手拉上房门,跟着她们走去,
上官靖耳听轻盈的脚步远去,才从绣被中探出头来,这一阵工夫,只问得他浑身发热,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他只觉绣枕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兰如麝,沁人心脾,同时被窝里也可以闻到另一种温馨的甜香,令人心旌有飘飘然、陶陶然的感觉,几乎忘了身在哪?这样足足过了顿饭工夫,只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及门而止。
接着只听管巧巧的声音说道:「五师姐,你等一等,我进去拿剑就出来。」房门呀然开启。
她五师姐娇笑道:「你房里我不能进去吗?」
管巧巧回身道:「我进去拿了剑就出来的,五师姐进去,不是要耽搁时间吗?」
五师姐轻哼道:「七丫头,你怎麽啦?拦在门口,怕我进去,是不是屋里藏着什麽人呢?」
管巧巧心头一跳,飞红了脸,哼道:「你房里才会时常藏着人呢。」
「七丫头,你说什麽?」五师姐右手一探,朝管巧巧隔肢呵来,口中说道:「看我饶了你才怪。」管巧巧口中发出一声轻「啊」,忍不住腰肢一缩,後退了半步。
她五师姐乘机身形一晃,闪人房中,轻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房里究竟有什麽秘密?」
管巧巧心头一急,一个转身,跟着走入,急急叫道:「五师……」她「姐」字尚未出口,瞥见五师姐身後,站着一个人,她葛吃一惊,连「姐」字部叫不出来了,这人当然是上官靖了。
他潇洒的从五师姐身後转出来,含笑道:「不要紧,她已经被我点了x。」
「你……你……这……」管巧巧惊惶地道:「现在怎麽办呢?」
「你先镇定些。」上官靖一手把她拉了过来,拥人怀里,发觉她一个娇躯还在轻微的颤抖,这就低下头去,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他们发现了什麽?」
管巧巧娇躯偎在他健壮的怀里,紧张心情果然渐渐平复下来,说道:「我和五师姐是奉命出去巡视的,你把她制住了,怎麽办呢?」
上官靖道:「外面发生了什麽事,你知道吗?」
「听说两个值班守洞的铁甲武士,被人用重手法杀死了。」
管巧巧道:「可见行g之中,一定有敌人潜入,教主夫人下令先清查郎环仙馆,然後配合外面,搜查全山。」她口气略顿,接着又道:「我就跟夫人讨了个差使,一来可以明了情况,二来可以伺机把你送出去,我是回房取长剑的,你制住她x道,不是弄巧成拙了。」
上官靖含笑问道:「你打算什麽时候把我送出去呢?」
管巧巧道:「目前全座洞府正在搜索之际,几乎全出动了,送你出去,至少也要了解情况,等搜完全洞,没有什麽,防守稍懈,才会有机会。」
「你不用急。」上官靖一颗头渐渐低了下去,在她耳边柔声道:「我自有道理。」两片炽烈的嘴唇,已经紧紧地合在她的樱唇之上。
※※※※※※※※※※※※※※※※※※※※※※※※※※※※※※※※※※※※※※
管巧巧心头虽然十分着急,但给他这一吻住了樱唇,就觉得一个人好像跌人了云端,意乱情迷,有着窒息的甜蜜。上官靖一手解她的衣服,一手顺着她洁白细嫩而滑溜的背部,慢慢的滑了下去,直到了她那圆润浑肥的屁股。
「靖哥……不……」她一面挣扎着躲避上官靖的攻势。
「嗯……不要嘛……」在她不注意时,上官靖又巧妙的解开了她的肚兜,带子一松,整个肚兜掉了下来,两个富有弹x的r房呈现在上官靖眼前。
「靖哥……你……你坏死了……」管巧巧手无力地推着上官靖,一面又要去重新戴好肚兜,上官靖那容得她,把头一低埋在她那两个柔软的r间,张着嘴含住了一个r头,在r头周围吮着,或轻轻咬着r头,往後拔起。
「靖哥……哼……你别咬……」管巧巧不由的颤抖着,上官靖把她压在床上,她的手将上官靖紧紧的抱住,一张脸火烫的靠紧上官靖。
「靖哥……把嘴张开……我受不了了……靖哥……不行……我下面……流水……」
「下面怎麽了,我看看。」上官靖说着就伸出了一只手来抄起巧巧的裙子,往她那紧紧的亵裤索进入,上官靖只觉得y户上长着密的y毛,两片y唇一张一合的动着,整个隆起的y户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包子,上官靖一双手不时的在那隆起的r户上抚按,兼或细拔她的y毛。
「靖哥……不行……你把手指c进去……」管巧巧欲仙欲死的说着,轻摆着她肥嫩的屁股。
上官靖听她这一说,又把手指c入她的y户内,往那y核一按一捏,又把嘴含住她的r头,轻轻吸、微微咬。立即的那粒小小的r头又挺硬了起来,上官靖乾脆又把她薄妙似的亵裤也脱了下来,在那隆起的y户上游移行走。有时好像小蚁爬行,有时察如细蛇蠕动,接着那不老实的手指又c入了y道,捣呀、弄呀、掏呀,直弄得管巧巧整个身体抖颤不已,她整个肥大浑圆的屁股挺着,凑合着上官靖手指的攻势。
「靖哥……痒死……里面……」
「要不要哥哥替你搔搔痒?」
「嗯……要嘛……快……我要嘛……」上官靖已脱去衣服,把宝贝在她的y唇上磨擦着,只惹得她娇声啼泣不已:「靖哥……快点嘛……把你那个塞进去……」
上官靖再把她拉到床沿,拿着枕头垫在她屁股下,拖着大宝贝在她y核上磨着,直到她受不了这种刺激,小屁股直扭着,才把宝贝往她y道里挺,一节节地慢慢干进去。管巧巧的脸上,额上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上官靖知道要当机立断,突破她的处女膜才行,於是便狠心地把g大宝贝深深c入她的y户中。
管巧巧「啊」的一声,痛得叫出声来,上官靖慢慢地在那紧窄异常的r圈圈中抽动,一手在她的r峰上大肆活动,一面轻声地要她忍着痛苦,努力耕耘了好一阵子,管巧巧才渐渐觉得小x中松了些。渐渐地,她觉得痛苦渐少,下面的小洞充实无比,不自禁的发出欢畅舒服的的哼声。
「喔……好舒服……」她满足的叫着。
管巧巧被上官靖这麽一下子的猛c猛入,真是欲仙欲死,也由於她y浪的叫声,更使得上官靖的欲情更为高涨。上官靖毫无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一味的猛c猛入,直入得她上身直挺,玉首一阵乱摇。她的屁股转得快、扭得急,上官靖的宝贝也更合着她的迎凑,犹如一g铁b,也犹如条小鳗鱼直往深处钻。渐渐的,上官靖一g宝贝已麻木没知觉了,y唇内好像有股热流在冲激。
「靖哥……」管巧巧躺卧在上官靖的臂弯里,轻抚着上官靖的面颊,无限柔情的说:「嗯……」
「辛苦吗?你。」
「才不辛苦呢,舒服死了。」上官靖轻轻的揉着她的r房。
「不……不要……快点起来……」突然她从迷惘中惊觉过来,管巧巧说着爬起来。
※※※※※※※※※※※※※※※※※※※※※※※※※※※※※※※※※※※※※※
两人穿戴整齐後,管巧巧眨动一双秋水般眼睛,望着他问道:「你有什麽办法?现在我和五师姐该出去巡查了,你如果解开她x道,教我如何向她解释呢?」
「不用解开她x道。」上官靖含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巡查好了,反正我也要走了。」
「你就会胡说。」管巧巧嗔道:「你怎麽跟我出去?」
「山人自有妙计。」上官靖问道:「你有胭脂、花粉、黛笔吗?」
「这是我房里,这些自然有了。」管巧巧问道:「你问这些做什麽?」
「你不用多问。」上官靖笑了笑,道:「不过有一件事,要你代劳。」
管巧巧问道:「你要我做什麽事呢?」
上官靖走近窗前,对准桩奁坐下,一面招招手道:「你附过耳来。」管巧巧依言附耳过去。
上官靖低声道:「你去把五师姐的衣裙脱下来,让她睡到床上去。」
管巧巧惊凝地望着他,问道:「这……」
「快去。」上官靖道:「越快越好,依我的话去做,决不会错的。」
管巧巧满腹狐疑,只好依着他所说,把五师姐的衣杉脱下,把她放到床上,再替她盖上棉被,等她回过头去,上官靖用她的胭脂、花粉、眉笔,对着奁镜,在脸上涂涂抹抹,早已经易好了容。他虽没跟竹逸先生学过易容术,但竹逸先生平日指点李小云易容术技巧的时候,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这次改扮唐纪中和丁瑶一同前来,竹逸先生也给两人指点了一番,以防露出破绽,误了大事。他人本聪明,自然一点就透,身边纵无易容药物,但要假扮一个少女,有胭脂、花粉、黛笔,细心描绘,就可以达到易容效果。
管巧巧看他在这一阵工夫,居然扮成了活脱脱的五师姐,不由一证,惊喜地道:「你……你……」
上官靖学着她五师姐的声音,娇笑道:「七丫头,你发什麽愣呢?」
管巧巧喜道:「你连声音都学得像极了,只是你个子比五师姐高出一个头……」
「不要紧。」上官靖站起身,身子一缩,使展「缩骨功」,一下就短了许多,一面急忙脱下长衫、靴子,走近床沿,迅快地穿上了五师姐脱下的衣裙,和绣花剑靴,佩上长剑,低笑道:「你看如何?」
管巧巧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点头道:「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是你出去了,我怎麽办呢?」
上官靖附着她耳朵说道:「你只要说,你们两人都被制住了x道,什麽也不知道,是被我拉着出去的就好了。」说话之时,已把长衫折好,放人身边革囊之中,低声道:「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路上你不用开口,遇到我不认识的人,你可以「传音入密」告诉我,还有,你这五师姐叫什麽名字?」
管巧巧道:「她叫柳琼枝。」
「好,走吧。」上官靖一手拉着管巧巧举步走出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一路循着长廊往外行去。
刚走近月洞门,只见六名手持长剑,身穿粉绿衣裙的少女分两边站立,看到两人走近,一齐抱剑躬身为礼。上官靖学着五师姐的声音吩咐道:「我们这里并无外人潜入,你们好生守着,我和七师妹到外面看看。」六名侍女躬身应「是」。
上官靖低声道:「七丫头,我们快走。」两名侍女不待吩咐,立即抢前一步,推开双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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