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人生 作者:贪图享乐
第16节
周家从政沈家从商,两家多年来合作的一直不错,但近两年周家能上去的人越来越少,有了势微之相,周国明在这时候想让沈湛接手沈家,无非是看沈湛年轻容易拿捏,想趁着沈湛的手有什么动作,沈务如何看不出来。
“岳父,房间管家已经带人收拾出来了,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第八十四章我讨厌你
第八十四章我讨厌你
张释与已经在病房里呆了半个月。
沈务自从上次出院之后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三四天都见不到人。
期间张释与的眼睛略有好转,原来是黑暗一片,现在能模模糊糊感受到一些亮光,然后就再没有起色。
张释与常常沉默地一坐就是一天,只有沈务偶尔露面会开口多说两句。也没什么好说的,沈务身边的那些人张释与不认识,医院里的医生更是连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语气倒是亲切,不过因为他是沈务的儿子。
张释与被埋在废墟里的时候以为沈务要死了,把潜意识里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不迭,那些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怎么居然全说给沈务听了去。
张释与把现实和幻想分得很清楚,他从来不指望能和沈务有什么好结果。父子乱-伦这种事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也没听说过,偏偏被他碰上了,何况他父亲是沈务。
沈务的心思何其深,张释与玩不过他,今天沈务能对他好,明天也能对别人好,他那么多情人,缺了哪个不行?最后陷进去的恐怕还是自己。
张释与现在是个瞎子,沈务对着他玩什么花招他都看不到听不到了,不得不防。
想到这张释与笑了,瞧,沈务不信任他,他也处处防着沈务,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在一起又能有多长久?倒不如趁早散伙一刀两断,对他们都是解脱。可惜沈务不懂。
张释与想的多了又开始头疼,他最近三天两头地头疼,脑袋里一阵一阵的钝痛,有时半夜两三点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也不用看那么远,张释与一边捂着脑袋头疼一边想,说不定自己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他疼的狠了,抱着头轻轻往墙上撞,好歹能稍微缓解一点。
“释与哥!”沈清兴冲冲地进了张释与的病房,看见的就是他在拿头撞墙,沈清连忙跑过去把他从墙边挪开,用手护住他的头道:“释与哥,你这是干什么?”
张释与头疼的厉害,仔细分辨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清?你不是在日本吗?怎么……”
“我……我被我外公叫回来了……”沈清不自在道。
沈清回来之后一直被他哥变相软禁了,还是求了他外公才能出的门,他大半年没见到张释与,没想到张释与居然生病住院了,还瘦成了这个样子,“释与哥,我不在的这大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爸爸难道就不管管吗?”
张释与按着头使劲揉了几分钟,疼痛缓解不少,他打开沈清的手坐直:“沈清,你在外头带了这么久,到底想通了没有?”
“想通什么?”
“我和你之间不可能,我不喜欢你。”
沈清没想到张释与这么开门见山地拒绝他,一时间有些无措,“释与哥,这事我们改天再说吧?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你的病严不严重……我担心你……”
“不严重,你走吧。”
“释与哥,我千辛万苦才能回来,你就这么对我?我这半年听你的话,在外头再没有认识不三不四的朋友,我今年还拿了奖学金……”
“那恭喜你了,你大哥应该会很高兴。”
张释与的冷淡刺得沈清受不了,他抓着张释与肩膀道:“释与哥,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玩,我是认真的在考虑我们的未来,我会努力成为能让你依靠的人,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你放开我。”张释与眼前是朦胧的昏暗,他看不见沈清在哪个方向,只好大致看向一个方向道:“沈清,凭什么你努力我就得接受?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张释与脸朝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他对着空气愤怒半天,终于被沈清发现了不对劲,“释与哥,你眼睛怎么了?”沈清一脸震惊,他知道张释与身体一直不大好,以为他只是来医院调养,没想到张释与的眼睛居然看不到了。
“释与哥,你已经看不到我了?”
沈清最喜欢张释与的那一双眼睛。张释与的眼睛很奇异,左眼清澈单纯,右眼明亮锐利,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全然不同的两只眼睛长在一个人脸上,一点也不违和。而今这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他了。张释与那么喜欢实验室,因为眼睛,或许也再也进不去了。
沈清痛苦地问:“释与哥,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瞎了呗。”张释与说的无所谓。
“怎么弄的?我走的时候你明明好好的,怎么现在……到底是谁干的!?”
张释与真想把沈务两个字甩到他脸上,还是忍住了,这事是他自己天真被人利用了,怪不得沈务。
“沈清,这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再来和我纠结真没什么意思。你还是好好回你大哥身边呆着吧,就当我这么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不行吗?”
“不行!释与哥,你现在这样我更不能走了,你放心,你看不到了,我来当你的眼睛,你一天看不到我就当一天,万一你一辈子看不到,那我就当一辈子!”
“我谢谢你了。”张释与无奈道:“沈清,可我真不喜欢你啊。”
“沈清,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咱俩从小就互相不待见,你小时候和你大哥也没少欺负我,这些事你忘了可我没忘,你六岁往我杯子里撒尿,还逼着我一口一口喝下去,七岁往我饭里扔碎玻璃,我吃的一嘴是血你还和一群孩子围在边上笑,八岁找人在宿舍门口堵我,把我打得在校医那里躺了一个星期不敢回家,这样的事我还能数出一堆来,你说我也没招你惹你,你那么小怎么就能那么毒呢?”
沈清解释道:“释与哥,那都是我小时候……”
张释与打断沈清:“我知道你小时候不懂事,可那时候我多大?你最小,你是沈务的心肝宝贝,你要什么没有,偏偏要来害我?”
“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你还记得哪来的么?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告诉你。那年你八岁我十二岁,沈务给你、你大哥还有我一人打了一个,其实原本预计打两个,还剩了点边角料索性也给我弄了一个,你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玉就气不打一出来,抢去砸了个稀巴烂。就为这件事我被你们沈家的下人嘲笑的抬不起头来。不是少爷就别想着爬上枝头变凤凰,到头来还不是贱命一条……”
“我呸,谁想当你们沈家的金凤凰。”
“沈清,我恨死你了,你每次贴过来我都要恶心半天,你碰过的衣服我转身就扔进垃圾桶里,咱俩还像以前一样两看相厌不行吗?何必在这里故作真情?也不怕打烂了自己的脸。”
沈清被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你那一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张释与冷笑,“你是沈务手掌心上的小少爷,你要是死了你觉得沈务还回来救我吗?我也是为了自己保命,让你误会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张释与说完又嘲笑:“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爱上我了吧?你的爱也太不值钱了。沈清,你说你怎么这么蠢,真的,比我还蠢。”
“别说了……”
“怎么,现在知道你贱了?”
“我让你别说了!”沈清吼道。
张释与果然住了嘴。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半晌,沈清沙哑着开口:“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
“好……好……好……”沈清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眼眶通红,“张释与,算你狠,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也不在你面前惹你心烦,我走!”
沈清走后,张释与才对着空气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沈湛从落地窗的窗帘后头走了出来,“大哥,谢谢你。”
“你别忘了你答应的帮我找医生治眼疾。”张释与刚才情绪激动,头又疼起来,他双手抱着头侧靠在床头,咬着牙硬抗过去。
“大哥,父亲肯定也在找医生替你治病,你为什么要拒绝接受检查?”
“我不信他。”张释与捂着脑袋闷闷道:“他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好不了。”
沈湛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又回头道:“大哥,虽然我们俩也是两看相厌,但这一次的事我真心诚意谢你。”
张释与脑袋疼的厉害,懒得搭理他。
☆、第八十五章爱和喜欢和执念
第八十五章爱和喜欢和执念
沈清原以为张释与就算不喜欢他,对他的印象也不会太差,没想到在张释与心理自己竟然是那么个形象,偏偏张释与每一句戳他心窝子的话都是真的,一句不差。
沈清自认顽劣,但他觉得自己心还是好的,虽偶尔闯祸但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却发现伤得最深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沈清情愿重回过去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把自己打醒,可惜世间没有回头路。
他从前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和张释与最大的阻力是世俗的眼光和压力,谁知张释与拒绝他哪是为了什么道德伦理,张释与就是单纯的讨厌他。
张释与该讨厌他,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小事,如果沈清是张释与,只怕要把对方千刀万剐才能泄愤,张释与表面上能和他一片和睦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他还能奢求什么。
“可是释与哥,我现在已经知错了,我改了,真的改了……”
张释与会怎么回答呢?他估计会带着轻蔑斜睨着沈清嘲讽:“你改了我就要原谅你?世间哪有这么完满的事。”
不,连轻蔑的斜眼都不会有,因为他的释与哥看不到了。
不过就是半年,张释与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他从前好歹还能维持表面上兄友弟恭的假象,现在连那点脸面上的事都不愿装,说话越发刻薄。
沈清才发现自己对张释与知之甚少,他不知道当年张释与为什么出国,不知道张释与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张释与心里怎么想。沈清一厢情愿地知道自己喜欢张释与,从开始的焦虑不安到后来的坦然接受,都是沈清一个人的事,他从没考虑过张释与的想法,好像他喜欢张释与,张释与就该也喜欢他。
这不是正常的吗?从小到大他遇到的人事物都是如此。
当然不正常。只是沈清现在才想通。
放弃吗?沈清不甘心,那是他一门心思喜欢了十年的人。十年,都够他从一个小屁孩长到现在这么大了,人能有几个十年。
沈湛一回家管家就火急火燎找他报告,小少爷在房里生了一晚上闷气了,谁叫门也不开。沈湛笑着推开沈清房门,果然见他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枕在脑后,一脸忧郁。
沈湛坐在床边,顺手怕了下沈清屁股,“哟,谁惹我们小少爷不开心了?”
“哥,我今天不想聊天。”沈清侧过身背对着他哥。
沈湛揉乱申沈清头上柔软的短发,“如今我们阿清算是出息了,有事也开始瞒着他哥了,果然是儿大不中留啊。”
沈清挥开头上那只手,“哥!我发型都乱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沈湛站起身假意离开,又悄悄绕到沈清面前,蹲在他床前看他:“真的不想说?”
沈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耙了两下头发道:“哥,我是不是很恶毒?”
沈湛站起身噗嗤一声笑了,“我们家阿清也能叫恶毒,那这世上也没好人了。”
“我自私又自大,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到处惹祸,还经常伤害别人……还不恶毒吗?”
“阿清,你今天是不是去见张释与了?”
沈清低头不语。
沈湛叹道:“阿清,你从小就是这么个死脾气,看准一样东西就一定得得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是你想过你是真的喜欢张释与吗?或者说,你爱张释与吗?”
爱这个词让沈清没来由地恐慌,他对张释与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能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他面前,可沈清从来没想过“爱”。
“爱”这个字太沉重,沈清觉得自己还负担不起。
“什么爱不爱的,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还不够吗?”沈清言辞闪烁。
“可你连一句爱都不敢说。”沈湛道,“阿清,这话我以前从没跟你说过,现在我想问你一句,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他不是执念?”
“怎么会是执念呢?”沈清急了,“我喜欢了他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十年的感情难道都是执念吗……”沈清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开始觉得沈湛说的可能没错。
沈清太执着于自己那十年的单相思,好像自己付出了十年时间,张释与就必须给他什么回报,沈湛说得对,他对张释与太像执念。
可沈清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到张释与就会开心,就想和他在一起,想抱着他,不想和他分开……这些悸动怎么可能统统都是执念。
“哥,我说不过你,我只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他。”
沈湛和沈清聊过之后反而放心不少,沈清对张释与远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至少谈不上爱,他甚至胆小到连爱都说不出口。
沈清还太年轻,区分不出喜欢和爱之间的千差万别。
沈湛抱了沈清一下,“阿清,受了委屈就和哥哥说,哥护着你。”
“哥,你该学会让我自己承担了,你还能护我一辈子吗?”
当然能。可沈湛再没说什么。
……
沈务一连几天没出现,却在沈湛沈清走后又出现了。
可张释与一点都不想见他,沈清又让他想起了那些往事,没有沈务的默许,那些各种各样的侮辱都不会发生,沈务稍微注意他一点点就好,他也不至于让人欺负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还是还过手的,就是他刚到沈家的那年,那年他和一个骂他是杂种的小胖子打了一架,收到的奖励是一顿鞭子,奖章是到今天还爬在他手臂上的疤痕。
“释与,今天阿清来找过你?”
沈清是沈务心上硌着的一颗石头,不痛不痒的难受。
“来了,被我骂走了。”
“阿清就是小孩子心性,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现在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残废,怎么和他见识?你不如自己把他拴紧了,别让他出来乱咬人。”张释与隔着衣服摸索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对沈务的态度也不客气起来。
沈务注意到张释与不对劲,语气小心地问:“释与,是不是那小子又犯浑了?”
“沈务,我今天不想说话。”
“阿清对你做什么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张释与自嘲地扯开嘴角,“你要教训他就赶紧去,别来烦我。”
沈务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释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沈务不明白,张释与都亲口承认喜欢他了,怎么对他的态度反而恶劣起来。
“沈务,你说我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肯定能。”
可张释与一直在消极拒绝治疗,他连止痛针都不让医生给他打。沈务不懂为什么张释与一面那么渴望治好病,一面又抵触医生的任何行为。
“借你吉言。”
张释与晚上又做梦了,一会儿梦到他被人欺负,沈务在一边冷眼旁观,一会儿又梦到沈务为了救他死了,临死前还说爱他。
他一身冷汗地惊醒,头痛得要炸开,他不知道时间,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来覆去,额头上豆大的汗滚下来,枕巾都是湿的。
“沈务,你真是个灾星。”
☆、第八十六章审问
第八十六章审问
沈锦赐和沈行西俩个人关了半月有余,沈务终于腾出功夫来找他们俩的麻烦。
到底是沈家的子孙,还是沈三爷的后人,作出谋害家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没人敢给他们什么皮肉之苦,关在偏院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比沈家的少爷待遇差,半个月过去,沈锦赐的小脸居然还圆润了不少,这日子过的比张释与都滋润。
沈锦赐见到沈务,脸上没什么害怕的表情,反倒笑意盈盈,“恭喜先生。”旁边的沈行西一脸不解。
沈务哼笑,“沈行西一辈子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倒是生了你这么个精明儿子,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您自然得好好谢谢我,若不是我最后那么一手,释与少爷那会那么容易就犯。”
“那些炸药果然是你埋的。”沈务面色一沉,“沈锦赐,你老子都没你胆子大。”
“莫非先生是想过河拆桥?我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您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多亏你帮的倒忙,释与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劝你赶紧把你父亲骗的那几个亿的资金吐出来,你比你老子阴,敢把心机耍到沈氏头上。”
沈行西听了大惊:“什么?你不是跟我说那些钱被你爸藏起来了你也不知道在哪吗?沈锦赐,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那是我们保命的东西,当然不能轻易被人发现了。”沈锦赐不耐烦道:“先生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小钱?我又不是傻子,现在把钱给你了我连个筹码都没了,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你以为你手里捏着那些钱就能活?沈锦赐,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那你也得有这个胆子!”沈锦赐斥道,“沈家的家法要有各家长辈共同商议决定的,你沈务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放心,我发下去的讣告写的是患病猝死,和你父亲对三老爷做的一样,准保半点破绽也没有。”
沈行西一直在边上听,他知道自己脑子没沈锦赐好使,一直没插话,直到沈务说要杀了他们才终于忍不住了,双腿一弯就给沈务跪下:“先生饶命啊!这些事都是沈行东他们父子搞的鬼,我只是个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一命,以后……以后我就是您手底下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沈锦赐嫌弃地朝沈行西踢了一脚,“呸,狗东西。”他又对沈务道:“要我把钱拿出来也行,你以后再也不能找我麻烦,我还要继续做沈氏的副总。”
沈务只当沈锦赐不知天高地厚,“不着急,钱在你手上自然能找回来,倒是你们的忌日我已经让大师选好了,就在三天后,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
吴思位准备离开c市的时候,沈三夫人找到了他。
沈三夫人比吴思位上次见她更显憔悴,已显出枯朽之相,吴思位只在报纸上看到了沈行西的讣告,只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沈三夫人。她接连失了丈夫儿子,这么大的打击,恐怕也时日无多。
“嫂子,节哀。”
沈三夫人勉强笑道:“行东的性子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谁。”
“那嫂子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
沈三夫人叹气:“我是为了阿赐和阿西。”
“他们……怎么了?”
“这两个不省心的不学好,净和他们父兄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估计也把自己搭进去了……思位啊,三哥走了,行东也走了,行东只有阿赐这么一个血脉,我也就剩阿西一个儿子,如果你都帮不了我,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追随三哥去了……”
“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赐和阿西现在在沈务手里,凶多吉少。”
吴思位沉默片刻道:“嫂子,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沈务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我只是个大夫,只会治病,不会游说。”
“你不是给张释与治过病吗?你救了他儿子,他该卖你一个面子!”
吴思位看着沈三夫人病态龙钟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沈三夫人说的对,沈行东已经死了,沈行西是沈三爷仅剩的一个儿子,自己若见死不救,死了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三哥。
“嫂子,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说动沈务我不保证。”
沈三夫人面露喜色,“有你这句话事情就成了一半!”
沈三夫人走后,吴思位身边的小学徒才取完车票回来,“师父,票买好啦,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就能走!”
“你去把票退了吧,咱们再在这里呆几天。”
“啊?为什么?您不是事情都办完了吗?”学徒不解。
“治病,救人。”
……
沈务其实早就查出了那几亿资金的下落,只是需要沈锦赐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取出来,沈锦赐不傻,他没确认自己安全之前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左右沈务也不急,干脆吓吓他,替张释与出一口恶气。
沈务对沈锦赐的确动过杀念,但沈锦赐不过十六岁,算是沈三爷留下的唯一一条根,沈三爷一生向善,沈务怎么着也不能绝了人家的种,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张释与积点阴德。
沈行东死了,那几个亿的窟窿自然算到了沈氏头上,沈氏不缺那些钱,也不能白花。
沈务正想着解决方案,助理来传话,说吴思位要见他。
吴思位在沈务眼里就是个须有其名的庸医,他不是应该在边陲小村子里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吗,怎么突然到c市来了?不管怎样,还是得让人进来。
沈务心里瞧不上吴思位,面子上还算说得过去,上茶看座不曾怠慢,寒暄一番才问:“吴老来c市怕不是单纯为了游山玩水吧?”
吴思位微笑:“明人不说暗话,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沈锦赐和沈行西。”
沈务诧异:“到不知吴老和三老爷还有些交情。”
“我和沈三爷从前是至交好友,那时候你估计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也正常。三哥就这么一线血脉,还请先生不要赶尽杀绝。”
“不是我不卖吴老的面子,这件事实在是沈家的家事,就算吴老和沈家有渊源也不该插手。”
“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张释与呢?”
☆、第八十七章交易
第八十七章交易
『阅读提醒:本章所涉及医学相关知识均为作者瞎扯淡,毫无科学根据,不欢迎考据党,谢谢。』
“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张释与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治张释与的病,只要先生肯放人。”
沈务面上云淡风轻:“吴老说笑了,当初您自己说释与什么病都没有,全是心疾所致,怎么现在又说释与有病。”
吴思位道:“因为张释与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能治他,但不一定能治好,不是生就是死,我不敢赌。先生若是不信,张释与是不是已经失明了?他的症状比我预计的还早一些。”
沈务只当张释与失明是撞着了头,没有十分在意,再说张释与自己也不配合医生治疗,病情就一直这么拖着,听到吴思位的话立刻正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张释与现在的情况活不过半年,先生不如等着半年后替他收尸。我今天来求先生不过为了当年三哥的那点恩情,先生若是不卖这个人情,那就此作罢,让释与少爷陪着阿赐阿西叔侄两个下去作伴。”
“我答应你,你先替释与治,他好了我就放人。”
“先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们俩各退一步,你先还沈锦赐和沈行西在c市的行动自由,好歹让我那个可怜的老嫂子放心,我替张释与治病。如果我治不好他,阿赐阿西的性命随先生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吴思位说到做到,也得张释与自己配合。
张释与铁了心认为沈务不想让自己好,死活不配合医生治疗,吴思位几次想替张释与把脉都被他撵了出来,饶是他是神医也无可奈何。
“先生,不是我不治,释与少爷不配合,神仙也治不好。他这病不能再拖了,您再这么顺着他的性子来是害了他。”
沈务想想也是,干脆让医生给张释与打了镇定剂,趁他昏睡着给他做了整套检查。
看张释与被推进放射科,吴思位身边的小学徒十分不屑地挖苦他师父:“我还当您真是什么神医呢,没想到看病也要用洋大夫的法子,你们老中医不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病人得了什么病吗?”
吴思位一个爆栗敲在学徒脑门上:“你懂个屁!师父教你的没学会,净跟着电视剧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能信吗?张释与伤在脑子里,你要有本事不靠这些洋大夫的东西你就把张释与脑袋破开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看到时候沈务要不要你的小命!”
小学徒委屈地摸摸脑袋闭了嘴,师父最近心情不好,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片子很快拍出来,吴思位和医院里的几个专家对着那几张胶片眉头紧皱。
张释与脑子里长了个瘤。
这么多年没检查出来,因为他当年撞伤了头,脑袋里的血块和肿瘤互相压制着,只查出了头里的血块堆积,没查出肿瘤。
现在再拍片子,张释与脑袋里的血块居然散了,那肿瘤扩散速度陡然加快,完全压迫住了张释与的视觉神经,所以他已经全然看不见了。
恶性肿瘤,晚期,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基本可以宣判死刑。难怪吴思位说张释与已经病入膏肓。
“师父,这人救不活了,我们还是走吧?”小学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隐隐担忧起来。
吴思位却道:“救不活也得救,他要是死了,得拉上四个人跟他陪葬。”
张释与做完检查被送回病房之后,沈务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生怕错过了他一点细微的动作。
他下午还有两场大会,统统都推了。
明明人就在他身边,沈务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了,这次想要把张释与夺走的是死神,沈务要从死神的手里抢人。
癌症晚期,这个词让沈务恐惧。沈务懊悔自己怎么那么蠢,张释与病成这样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说到底还是张释与不敢信他了。
他凭什么信你,你不过是个百般折辱他的强jian犯,他肯定恨透了你了,否则怎么宁愿让沈湛给他找医生也不愿信你。
是的,张释与那天和沈清的对话,和沈湛的对话,沈务全都知道。
沈务才知道原来在张释与的这么走过来的这条路上自己是多么狠毒的刽子手。沈务对张释与这么多年的忽视不是故意的,可他却是杀死张释与人生的幕后真凶。
如果当初对他好一点,如果当初多关注他一点,如果当初没把他送出国……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沈务只知道张释与敏感、胆小、自尊心比天高,还有点自私。究其原因,不过是沈务自己犯下的罪报应到了张释与的头上。
沈务就这么纵容着那些凶手把他的大儿子一步一步逼上绝路,自己在他跌入悬崖的那一刻拉了他一把,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就是他的救世主,张释与没了他活不下去。
如果张释与的整个人生里没有他会是什么样呢?
沈务不敢想象那样的张释与会有多么的光芒四射,反正总会比现在好。
沈务这次是真的打算放手了,张释与的生命里不该有他,没有他,张释与的人生才是完满的,他不过是画蛇添足。
张释与被沈务握着的那只手稍微抽动,沈务立马反应过来,把他的手贴近脸颊,整理好情绪才道:“释与,你醒了吗?饿不饿?还是要喝水?”
“头……头痛……”张释与的头痛得快要炸裂,他眼前一片黑暗,脑仁嗡嗡作响,仿佛被一辆重型卡车来来回回地碾压,张释与不知该怎么缓解疼痛,只好胡乱地四处扭脖子甩头。
沈务怕张释与扭伤了脖子,连忙叫了医生过来打了一针止痛针,半晌,张释与的头痛有所缓解,才意识到沈务的存在:“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今天不忙,来陪陪你。”沈务嗓子沙哑。
他近乎贪婪地盯着张释与看,怎么都看不够。
他的爱人,他的孩子,就要离他而去了。
☆、第八十八章针尖对麦芒
第八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沈务还算守诺,吴思位找到他的当天他就把沈锦赐和沈行西放了。
沈行西看清了沈锦赐的面目,出来的当天就和他分道扬镳,沈锦赐无事可干,想起了沈湛。
要说沈家的大公子真是对沈锦赐的胃口,莫说那张年轻俊郎的脸,就连那样冷淡的个性也让沈锦赐跃跃欲试。不知道沈湛在床上是不是也和人前一样闷骚得一本正经?沈锦赐突然想见见沈湛。
沈湛名以上还是沈氏的副总,实际上已经代理了沈务大部分的工作,公司内外都在传言沈务要退下来把位子让给沈湛了,沈湛听了这些风言风语,开了一个带头传谣言的部门经理,这些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
沈清回来后还要继续上学,不过一些跨国手续办理起来麻烦,这几天就一直闲着。沈湛怕他又去张释与跟前闹事被沈务逮个正着,干脆把沈清带在身边看着,沈家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小少爷,那些个手下没人能看得住。
沈锦赐虽然被沈务扣押了半个多月,可他在沈氏副总的位子还在,轻而易举就进了沈湛办公室。
沈湛正在和外国合作商谈判,办公室里只有沈清一人。
沈锦赐和沈清四目相对都是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沈清小时候还带着沈锦赐一起犯过浑,俩小子都是小魔王,沈清是被沈湛宠着舍不得管教,沈锦赐是他爸都懒得管他,总之这两个不服管教的少爷从前干了不少坏事。
俩人闹翻的原因也没什么稀奇的,沈锦赐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可人家小姑娘一门心思要当沈清的女朋友,沈清没那份心思就伤了小姑娘的心,沈锦赐一怒之下和沈清割袍断义了,到现在都是针尖对麦芒。
“我来找我哥,关你什么事?”沈清不爽地回答。
“那你就更没资格管我了,我现在可是沈氏的副总。”沈锦赐得意道。
“就你?”沈清斜着眼上下扫了沈锦赐一眼,“小弟弟,你成年了吗?”
年纪问题一直是沈锦赐的痛,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很是羞恼:“要你管!再怎么也比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强!”
“几年没见你沈锦赐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纨绔子弟你自己拿去用吧,你吃喝嫖赌的本事我甘拜下风。”
“你!”
沈锦赐涨红了脸还要和沈清对骂,那边谈完事情的沈湛已经推门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沈锦赐愤怒的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上前搂住沈湛的胳膊甜甜地笑了:“阿湛哥哥你忙完啦?”
沈湛被沈锦赐吓了一跳,就要把他扯开,没想到沈清动作更快,拉着沈锦赐的胳膊就把他甩到一边,“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娘炮离我哥远一点!”
沈清是有功夫底子的,沈锦赐被他一个动作甩到墙上,靠着墙眼圈红红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只是来看看阿湛哥哥,阿清哥哥你别生气……”通红的小鼻尖随呼吸一抽一抽的,看着都可人疼。
可沈清看到沈锦赐这副作死样儿火气就蹭上脑门,他握着拳头要去揍沈锦赐,把沈锦赐吓得往墙里一阵瑟缩。
沈湛把沈清攥得死紧的拳头包进手里,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道:“阿清,你先去外头坐坐,我和他有正事要谈。”
“哦……”自家大哥都发话了,沈清只好乖乖出去。
沈清出去后沈湛仔细关好门,收起表情看向沈锦赐:“我父亲把你放出来了?”
“阿湛哥哥,你平时看起来冷冰冰又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对沈清那家伙真是好,我都要嫉妒死了。”沈锦赐不顾沈湛锅底灰一样漆黑的脸色,再一次贴到沈湛身边,“沈务生了三个好儿子,不是爱上自己的爸爸就是爱上自己的兄弟,真恶心。”
“阿湛哥哥,看样子沈清好像还不知道你喜欢他?要不要我帮你啊?”沈锦赐整个人都快赖到沈湛身上,“我帮你得到沈清,你帮我逃跑,这买卖很划算的。”
“再多一秒我就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沈湛道。
沈锦赐看沈湛神色不善,撇撇嘴从他身上下来,“沈湛,我说真的,虽然你很对我胃口,虽然把你让给沈清我很不甘心,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自由更重要,你帮我逃跑,我帮你把沈清搞到手,怎么样?”
沈湛不为所动:“放不放你不是我说了算,你请回吧,明天开始不用来了,你被辞退了。”
“沈湛,别怪我没提醒你,沈清还一门心思地往张释与那边扑呢,你说我用这个条件去勾引沈清,他会不会答应?”
沈锦赐说完这句话转身往门口走。拉开门的前一秒被沈湛叫住——
“慢着!”
沈锦赐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转身看向沈湛。
“我答应你。”
沈湛走到沈锦赐跟前,低头看他,“不过如果搞砸了,你知道后果。”
“阿湛哥哥放心,钓男人的本事我比你厉害。”
沈锦赐脸上又露出甜腻的笑容,拉开门的一瞬间双手勾住沈湛的脖子亲了上去,被坐在外头的沈清尽收眼底。
沈清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回过神时满腔怒火快要炸开。
他气势汹汹地冲到沈湛和沈锦赐面前,朝着还在对沈湛微笑道别的沈锦赐脸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沈锦赐你个不要脸的,你想对我哥干嘛!”
沈锦赐躲到沈湛身后,委屈地捂住被甩了耳光的半边脸,“阿清哥哥……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阿湛哥哥的……对不起……”他细皮嫩肉的,那经得住沈清的一个耳光,脸上浮起通红的一个手掌印,配着眼泪汪汪的双眼,让人看得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你还敢说!”沈清绕到沈湛身后还要打沈锦赐,被沈湛拉住,沈湛对沈锦赐道:“我替阿清跟你道个歉,你先回去吧,脸上记得敷点药,我一会儿让医生把药给你送过去。”
“好、好的……”沈锦赐捂着脸可怜巴巴的一副小媳妇儿样,贴着墙根逃走了。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他吗!?”沈清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真把沈锦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放走了,愤怒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那些都是他装的!”
☆、第八十九章可怜的沈清
第八十九章可怜的沈清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他吗!?”沈清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真把沈锦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放走了,愤怒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那些都是他装的!”
沈清从没想过自家大哥居然会和沈锦赐那个小混蛋有一腿,不,他总没想过沈湛也会喜欢上别人,会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甚至这件事已经可以预见,一点也不遥远。沈湛是沈务细心栽培了这么多年的继承人,沈湛不可能一辈子宠着护着沈清,他会找一个家世背景对沈家以后的发展都有背景的妻子,生一个继承人,就和沈务走过的路一样。
沈清忽然慌乱起来,本来只属于他的大哥会有自己的家庭,沈清也渐渐变的对他不那么重要。
可是沈湛在沈清心中却是最重要的啊,超越了沈务和其他的任何人,和张释与一样重要。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也到了饭点了,我带你去吃饭吧。”沈湛道。
沈湛没有正面回答沈清,这让沈清的不安扩大,沈清顾不上吃饭不吃饭,拉住他哥哥的胳膊,语气里带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哀求:“哥,沈锦赐真的不是好人,你不要理他好不好?他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他就是个痞子!”
沈湛深深地看进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弟弟的眼底,过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伸手把沈清凌乱在额前的几根刘海打理好:“阿清,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哥哥也想找个伴儿,一个人太孤独了。”
“哥你怎么是一个人呢?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怎么会孤独呢……”
沈湛却只是苦笑,没再说话。
沈湛确实孤独了太久了,他这些年除了沈氏就只有沈清,为数不多的时间被他们平分,连留给自己的一点夹缝里的时间都要患得患失地想念沈清。沈务在爱上张释与之前好歹还有几个暗地里的情人,沈湛的私生活干干净净,一点腥味都没沾上过,清心寡欲,像个修行多年的老僧。c市其他的太子党都管他叫“沈和尚”。
太干净了,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仿佛沈湛的人生就是为了爱护沈清,偏还要看着沈清离他越来越远。
沈清就是一只风筝,风筝线的另一头系在沈湛的心尖上,他飞得越远,沈湛的心脏就被扯得越狠,什么时候风筝线断了,什么时候才算解脱。
或者……把风筝收回来,让他只在自己身边飞。
沈清不知道沈湛心里的这些纠葛,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大哥被沈锦赐迷昏了头,听不进人话,他堵着一口气,朝沈湛大吼:“你要和他鬼混你就去吧,反正要他还是要你弟……你自己看着办!”
沈清摔门而去。
沈湛贪婪地留恋空气里沈清留下的气息,颓然地想,当然是要你,这世上的一切都比不得你一个人重要,可是你不要我……阿清,是你不要我。
你不要也不行,我们俩被绑在一起这么多年,还能分得开吗?
沈清在街上闲逛,心里窝火的很,从回国到现在没一样顺心的,喜欢的人讨厌他,连唯一的哥哥都被别人抢走了。
沈锦赐就是个草包,自己的大哥简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能被沈锦赐这头猪拱了?沈湛就算再不济,也得找个和他沈清差不多的才般配。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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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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