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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一虐到底 作者:音蜗

    第15节

    旁边几个人其实心里也并不怕,反正这事儿是路寒祁领的头,真出什么事儿也连累不到他们身上来。最后他们都心安神定的走了。

    那边的权匀、刘孜锦也是心安神定的。反正他们可什么都没做,路寒祁对梁耀做什么他们不知情,以后梁耀怎么报复路寒祁他们也半点都不知道。真是,多好的主意。

    这一路都是空着肚子的,几行人在路上早就不知道把钟源的列祖列宗问候多少遍了,可还是挨着饿等到集合的号角响起,才踏着夕阳往营地里走。

    他们几行人,回去的时候都撞上了。

    路寒祁还是没多少表情,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梁耀的权匀和刘孜锦则是笑的意味深长。

    他们做的邪乎事儿,天也跟着邪乎了,久不见雨的地方突然打起雷来了,那雷来的快,那雨来的更快,在雷声刚落的瞬间,那些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掉下来了,砸在黄土地上,嘈杂的一阵乱响。

    营地的铁门打开了,他们一呼啦的全部涌了进去。

    钟源全身都湿透了,却站的跟个铁松一样,背着手在场地上等着他们。天色因为那场雨暗的更快了,走进了才只能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报告——”

    “报告——”

    喊报告的声音此起彼伏。

    雨下的太大了,钟源都看不清下面站的人。下面的人也没有站队,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人数。

    钟源旁边有个老兵推了他一下。他的意思很明白,叫他快点解散,本来把这群太子爷饿了一天已经算是报私仇的,要是再淋出什么病可就是他们担待不起的了。

    钟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人到齐了没有?”

    为了每队的人数,钟源每个队伍都委派了一个小队长,他这一问话,那些个委任小队长就急急的回复他。

    “一队到齐——”

    “二队到齐——”

    ……

    一共有十队,不,应该是十一队,最后一排只有韩景宇一个人,钟源也没想着怀疑什么,本来韩景宇就从来不回这些。钟源知道他们这些烂脾气的太子爷不好管教,找的小队长都是那些个好说话的。但是钟源也不想想,那些个好管教的人有那个胆子敢忤逆那些个不好管教的太子爷不?

    钟源又匆匆扫了一眼,帽沿上的雨水凝成一线落个不停,“嗯,今天各位都辛苦了,解散——”

    那些个刚回来连队都没站的新兵又呼啦一下子散干净了,全部挤回了宿舍。

    钟源抬眼望了一下铁栅栏外融入夜色中的山林,转过头也回了宿舍。

    这雨下的太稀奇了,还连着下了几个小时都还没有停的意思,回到寝室里自然已经有人发觉梁耀没有回来,但是他们大都跟那梁耀没什么往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当回事儿。

    路寒祁洗了热水中坐在床上看书,平日里一看书就静下来的心却奇异的鼓噪个不停。

    “刺啦——”

    有人将窗子推开了,外面带着土腥味的雨带着冷风滚了进来。马上就有人大叫,“我操,开你妈比窗户啊!你想冻死老子啊!”

    窗子又被急急的关上了,外面的雨声也低了下去,被隔绝在了温暖的宿舍外。

    路寒祁猛然将书合上,闭着眼侧躺了下去,声音里透出些烦躁,“关灯。”

    旁边哪里有人敢说他闲话,听到路寒祁这么说,那些人也不敢吵着他了,把灯按熄了。

    等到整个宿舍的灯都熄灭的时候,一直被韩景宇养在床下的灰毛狗探头探脑的爬了出来,他在韩景宇的床边蹲了一会儿,就沿着墙根从露了一条缝隙的门里溜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景宇(抱胳膊):好冷

    小狗(化为白衣美骚年,款款的抱住他,含着热泪):亲爱的主人,我来晚了

    蠢作者(扶额):卧槽脑洞君你不要调皮好吗

    第49章 夜寐

    混合了雨水的黄土成了淤泥,天地间都因这一场雨变成了深黛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手掌大小的叶子被雨水打的飘散下来,落到积水的泥洼里,然后被一只手狠狠的按下去。

    挣脱开手上皮带的韩景宇从灌木里爬了出来,他手腕上有一圈淤青的痕迹,指节却白的透着惨淡。他一只手按在泥洼里,另一只手抓着枪,全身都湿透了,雨水从他的眼前划过,汇聚到下巴滑落下来。

    韩景宇虎口那里还在往外渗血,抓着枪的手上全部都是血,那些血被雨水一冲,就变成了那种浅浅的肉粉色。

    韩景宇往前走了几步,脚陷在那泥泞里,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天色太黑了,黑的看不清回去的路。

    冷风瑟瑟,从林间穿过的时候,就带动的那些沾水的叶子飒飒作响。

    韩景宇全身都透着冷气,紧抿嘴唇都因为那入骨的冷而泛着惨淡的白色。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愤怒吗?愤怒。除了愤怒之外,就再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感觉。

    韩景宇又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陷在泥泞里的脚因为他乏力的身体再也拔不起来了,韩景宇整个身体重心不稳的栽倒下去,泥洼里的水四溅开,然后飞快的将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丝暖意榨取干净。

    好冷啊。

    韩景宇恍恍惚惚的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穿着短袖抱着腿,坐在火车轨道旁边的蒿草里。那个时候是盛夏,却还是如同现在一样的冷。

    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再他连骨头都要冻裂的时候拨开蒿草将他牵了出来。但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仿佛将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大雨中,韩景宇知道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了。他已经长大了,离那个人又何止这路下的万里之遥。

    连方才支撑他挣脱皮带的束缚从灌木里爬出来愤怒之火都要从心头熄灭了。

    好冷啊。

    水洼里的积水已经漫到了韩景宇的口鼻,韩景宇咳嗽了两声,沾着雨水的眼睫就轻轻落下了。

    在那一片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踩着水洼走近了,那只毛色蓬松的狗现在全身都打湿了,那些全部贴在它的身体上,显出它又丑又小的身形来。它从铁栅栏下面钻出来,顺着那黑漆漆的小径一路走到这里,它还那么小,冻得直打哆嗦都没有想过转头回去。

    然后它看到了横在路边的韩景宇,叫了一声,飞快的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韩景宇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那雨水还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身上。

    “汪——”小狗贴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韩景宇没有反应。

    小狗又咬着他的衣服往来路上拽,但是它太小了,牙齿把韩景宇的袖子都咬破了都拽不动他。

    “汪汪——”小狗跳到了韩景宇的身上。它也是全身湿漉漉的,软软的肉垫踩在韩景宇身上,韩景宇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像平时,它如果这么踩着韩景宇,韩景宇都会伸出一只手来,像给它挠痒痒似的抓抓它下巴那一圈的毛。可是现在韩景宇一点反应都没有。

    “汪汪——”肉垫踩在韩景宇的脖颈上,小狗凑到韩景宇的脑袋旁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韩景宇的眼帘。

    韩景宇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已经足够让那只狗欢喜了。

    它拼命的伸着舌头舔韩景宇的眼帘,一下一下,韩景宇的睫毛颤抖了一会终于掀开了,上面的雨水一下子凝成一滴掉了下来。就跟眼泪一样。

    韩景宇的眼睛睁了半天,才仿佛看清面前的情况一样。他又咳了一声,灌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呕了出来。

    “汪——汪——”

    韩景宇这才感觉到自己背上踩着一个小东西,湿淋淋的一团,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还冻的发抖,更显得模样丑陋。但即使是这样,它还是拼命的伸着舌头想要舔韩景宇的脸颊。

    它好像要把自己身体的热量传给他一样。

    韩景宇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抓紧手上的枪,抵着地站了起来,那只狗还围在他的脚边,韩景宇弯下身想去抱它,那只狗一下子跳开了,反而冲他晃动了一下尾巴,踩着积水往前面走去。

    前路根本看不清,韩景宇看它好像在给自己带路一般,就跟着这小小的一团往前面走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直到那茫茫的黑暗将他的背影都吞噬,这雨声才仿佛小了一些……

    这雨是下了一夜,下的有的人心里烦闷,下的有的人心里无措。

    但无论是怀着什么心思,今夜又是有人睡不着了的,前天夜里折腾了一夜,今天又是饿了一天,各个都累的不行,勒着裤腰带沉沉睡去,宿舍里只听到打鼾的声音。

    路寒祁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

    他睡不着。

    这么大的雨,那个人又被绑着,这一夜会不会就冻死在了外面?

    路寒祁再坏,也没想着把那人弄死。他没想到会有这场雨,所以他心里发虚,他心里隐隐有种畏惧在拼命剖开他平静的面孔。

    他熬了两夜都没睡好,现在却根本睡不着。

    他在害怕——

    已经睡熟的人突然听到一阵异响,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站了起来,就站在窗户那里,挂着一道影子,吓人的要命。

    “喂——”那个半夜醒来的人声音都在发抖。

    站在床边的路寒祁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衣,五官虽然在这黑暗里不清晰,却已经足够辨认了。

    那个人看到是路寒祁,也不敢再问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只是心里还嘀咕着,这路少又是发了什么疯,从晚上开始都不对劲儿,不,是从回来开始都没对劲儿过。

    对头的一个寝室里也有两个人还没睡。他们声音压得很低,连靠的近的路寒祁都听不到。

    “你说,这么大的雨,那个梁耀不会死在外面了吧?”那是刘孜锦的声音。

    他在问权匀,权匀也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却不回答他的话。

    半天都是磨人的沉默,刘孜锦叹了一口气,抓着被子坐了起来。

    权匀的声音传了过来,“睡吧。”

    刘孜锦又躺下了。

    路寒祁就站在窗户边儿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窗户,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一层毛玻璃看到外面的骤雨一样。

    没人知道他心里是如何如何的焦躁。

    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

    这一夜太短了,还没容他们整理好那些个忐忑,天就亮了,整扇玻璃都透着一层亮,路寒祁仿佛被那层亮惊动了心神。

    起床号响了!

    寝室里的骂娘声又响起来了,做的最多的举动就是扯着被子捂住脸,骂一声,“操!”

    路寒祁闭了闭眼睛,把军装胡乱的套在身上,就匆匆的出去了。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却还没有停,还是毛毛的细雨,扑在脸上,润润的仿佛风。

    他们一直说这地方穷的连雨都没有,这一场雨却下的淋漓,把接连几日的困热都席卷一空。

    路寒祁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就站到场地上去了。

    他一分一秒都在寝室里呆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权匀和刘孜锦也出来了,他们看到路寒祁站在外面愣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没表现出来。

    然后稀稀疏疏的就有人爬起来了,那些个老兵看到出操号都没响,场地上又站着的那些个人,一下子都是脸色古怪。

    等到出操号响起的时候,场地上站满了人,整整齐齐的队伍,再没有多那一个的不和谐。钟源这一觉睡得踏实了,今天起得有些晚,一起来看到那些站在场地上的人,唇畔的笑意就有些玩味了。

    看来那一夜真是把他们吓得不轻。看他们这么乖,也许就别整太过了。

    钟源一走过来就发现了不对劲,队伍虽然整齐,但是少了一个,少了多余的那个。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人。

    “梁耀呢?”钟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一问不知道让多少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源也没往一夜未归那方面响,昨夜一场暴雨下到现在,如果在外面真是会死人的。他一问完,没得到回答就冲进了宿舍里,他想着,那个人没准儿病了。

    那个只会强撑的家伙,什么都不说,惹人厌的要命。病了也是活该。

    但是,病了的话,还是要批假的吧。

    任着钟源心思百转千回,等他把整个寝室过了一遍的时候,脸色终于是沉了下来。

    韩景宇的床铺整整齐齐,一个人都没有。

    钟源冲了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咆哮的,一只手指着宿舍,“梁耀呢?!”

    他从来没有这么外露过这样愤怒的情绪,那些个跟着路寒祁做了那件事的人都偷偷的把目光落到路寒祁身上,只是一眼,却已经是足够了。

    钟源大步流星的走到路寒祁身边,气势骇人,“他人呢!”

    路寒祁眼睛下面有一圈阴影,他两天都没睡好了,昨晚纯粹就是自虐。面对钟源的质问,他把头低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

    钟源却不管他,他只当这些个小子无法无天,却没想到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我再问一遍,他人呢。”钟源的声音小了一些,却更叫人心里发寒。

    路寒祁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一夜没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路寒祁的眼皮子抖动一下。

    “说话!”钟源抓着他的衣领,直逼着他的眼目。

    路寒祁嘴唇动了动,终是屈服,“绑了,丢在外面。”

    “绑了?你用什么——”钟源的话一下子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路寒祁旁边的两个男生都没有系皮带。他将路寒祁一下子推倒在地上,用手指着路寒祁的鼻尖,第一次用那样表露情绪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人要是死了,你他妈要赔命!”

    那些个老兵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拉了钟源一把,“老钟,那现在……”

    钟源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集合——全体集合——”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把人绑着丢在外面……这群小畜生也是做得出来!

    钟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路寒祁伙同了别人,不然他一个,怎么制的住韩景宇!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那个人,真的会死!

    刘孜锦和权匀对视一眼,他们脸色都有些复杂。他们只是想给梁耀一个惩治,顺便陷害一下路寒祁,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等到整个军营里的人全部集合完毕准备进林子搜寻的时候,在那环绕的雾气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仿佛烟雾凝聚成的,慢慢的,幽魂一样的晃荡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汪汪——”

    在这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声,全身湿漉漉的土狗走到众人面前,那只狗太小了,毛色混杂,全身又沾着雨水,可怜的要命。

    而在它身后,那道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本来就白的如同幽魂一样的韩景宇现在更是白的惊人,那是一种病态的,仿佛马上要消融于雾气中苍白。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慑人,却叫人觉得,他比那只狗更来得可怜一些。

    “汪汪——”走到了门口,那只带路的狗突然调头跑到韩景宇脚边,冲着他摇着尾巴。

    韩景宇仿佛没看到铁门里的那些人一样,他的眼神很柔和,仿佛雾气一般,只要稍稍一凝聚,那双眼里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他弯下身体,白的通透的指尖仿佛冰雪,似乎要做出一个将那只狗抱起的动作。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支撑住。

    韩景宇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第50章 服从

    韩景宇身上的皮肤都泡皱了,整个人看了虚弱的要命。钟源赶过来扶他的时候,被那入手的冰冷冻的哆嗦了一下。

    就钟源跟几个老兵过来了,场地上那群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一个都不往这边来。

    钟源把韩景宇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脖颈上去,他脖子上还有散弹打出来的伤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了,搀着韩景宇往宿舍里面走。路过场地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去准备热水,再去食堂里弄到生姜来。”

    韩景宇被钟源搀进来的时候,路寒祁就一直盯着,韩景宇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闭着,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竟然脆弱莫名。他全身一点力气都好像没有,整个人被钟源搀着,像挂在了钟源身上似的,指尖上还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的,混合着一点点斑驳的晕红。

    钟源直接把韩景宇搀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把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用白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渍擦了擦,丢到自己床上去了。

    有个老兵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蒸腾着一层雾气,钟源扯了一条毛巾,浸了热水又把韩景宇的身子擦了一遍。

    “钟哥,生姜。”旁边有个人抓了一把的生姜过来。

    钟源看着那没削的生姜皱了皱眉,但没说话,拧着眉拿了一个生姜过来,用牙齿把外面的皮咬了一层,在热水里洗了洗,开始刮韩景宇的胸口。

    韩景宇一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半个身子被被子裹着,露出半个胸膛,钟源握着生姜在他胸口刮,那是下了力气的,韩景宇本来白的惊人的皮肤下慢慢透出绯红的颜色来,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延伸到脖颈。

    慢慢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韩景宇突然咳嗽了一声。

    钟源动作顿了顿,把他翻了个身,抓着生姜给他擦背。

    他房间里站满了人,门口那边儿还站了许多个新兵,都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韩景宇整个上身都浮出了嫣红,钟源又用白毛巾给他擦了一遍,才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外面的人见到钟源这个动作,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军营里死了人,责任肯定要叫一些参与此事的人担着。

    钟源把被子给韩景宇盖上之后就站了起来,他心里现在浮躁的很,无意识的用手扯了扯衣领,然后对旁边忙活着的人说,“行了,让他休息几天,出去吧。”

    那些个老兵听到钟源这么说,都跟着退出去了。

    门口还围着一圈新兵,钟源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模样,嘴角突兀的往上一掀,“站在门口干什么,我让你们解散了吗?”

    站在门口的新兵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了,一个个站回了原地。

    钟源走过去,他也一句话都没说,就跟刚才失态吼他们的事儿不是他做的一样。他好像并不准备再追究这件事。

    跟寻常一样的体能训练,钟源竟然也没有刻意刁难他们,但即使是这样,对那些个已经饿了一天过来的新兵还是一场煎熬,等到解散的时候,钟源又叫他们集合起来,那些个心虚的人心里都是齐齐的一咯噔。来了,钟源终于要开始下手段整治他们了!

    钟源双手一背,目不斜视,他这副带笑的模样竟然比平日冷肃的模样更为瘆人。

    “梁同学昨天淋了雨,生了病,我给他批半个月的假休息,在这半个月里。”钟源目光轻飘飘的落到了路寒祁身上,“路寒祁。”

    一直垂着眼的路寒祁抬起眼来。

    “这事儿是你引起的,照顾梁同学的事,你不会推辞吧?”钟源眼中已经透出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路寒祁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现在心里复杂的很,他本来没抱害人的心思,却没想到差点将人害死。这是他该做的。

    那些个等着钟源后招的人心都还是悬着的,没想到钟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喊了一声“解散”。就此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件事处理的太轻描淡写,更叫一些人心头不安至极。

    解散了的新兵一窝蜂的往食堂挤,在饿了这么久之后,那黄皮的包子在他们眼里都是美味。路寒祁也饿了这么久,他站在场地上动都不动一下,跟他关系近的几个人过来叫他,“路少,去吃饭啊。”

    路寒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扭头回了寝室。

    “奇怪,路少这是怎么了?人又没死。”

    他们的语气如此疑惑,好像人没死他们害人的事就不算错事一样。

    韩景宇中午就醒了,那只杂毛狗卷成一团缩在火炉旁边,被打湿的毛慢慢蓬松起来,将它丑陋的模样修饰的有了几分可爱。它昨夜也是淋了一夜的雨,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打着响鼻。

    韩景宇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已经被捂出了汗。他身上被扒下来的衣服晾在火炉旁边,已经干了不少。

    门板外面是喊号子的声音,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扉传到韩景宇的耳朵里。

    韩景宇光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火炉旁边,将那已经烘干的衣服拿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外套都还没干,韩景宇就穿着白内衬站在火炉旁边。

    他受伤的手已经被绷带包扎起来了,不过那包的实在是太丑了,硬生生将那漂亮的手包裹的如同一个粽子。

    缩在火炉旁边的小狗突然醒了,看到韩景宇站到自己面前,弱弱的叫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韩景宇看到它叫了,用手把它捞起来抱到怀里。是钟源把它放进来的,这只狗那么小,淋了场雨,要是再丢在屋子外面八成就活不了了。

    小狗舔了舔他的手指,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望着韩景宇。

    韩景宇揉了揉它脖颈上的皮毛,他的动作和模样都是一样的温柔。那是他很久都没有展露过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地上却都还是泥泞,又滑溜的很,从上面走过的人不是脚陷进去走不动就是站不稳的老是往前倒,钟源叫他们这个时候绕场地跑二十圈,这事要是搁在平时,早就有人闹腾起来了,只是这次几个能折腾的人都一个比一个的沉默,倒让他们一个个都乖顺起来。

    “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沉浊的呼吸声跟着脚步声一起传了进来。

    韩景宇抱着小狗站在火炉旁边,苍白的脸都被升上来的热气熏的绯红。

    钟源喊解散的声音传了进来。

    韩景宇看到挂在火炉旁边的衣服都烘干了,把狗放到一边儿,把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往身上穿。

    他现在身体还有些虚,饿了一天了,又淋了一夜的雨,穿裤子的时候就一下子没站稳,往后倒了一下,这时路寒祁正推门进来,见到韩景宇正要摔倒,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韩景宇马上就站稳了,看到是路寒祁扶自己,马上就退开了。

    他那模样冷漠戒备的很。

    “汪汪——”小狗冲着路寒祁狂吠起来。

    路寒祁手上端着一个小陶罐,里面是食堂特别煨的瓦罐汤,里面的肉已经脱了油脂,蛮适合脾胃虚的人吃。钟源叫他送过来,路寒祁却没想到一进门就撞到了韩景宇,那一下他手没抓稳,瓦罐里面的汤打湿了胸前的衣服。那汤都特别烫,路寒祁被烫了那一下脸上表情都没变。

    韩景宇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好,见到路寒祁了,也没有动手的力气。

    路寒祁进了门,一句话都不说,把瓦罐放到桌子旁边就带上门出去了。

    钟源就站在门口不远的位置,看到他出来,抱着胸眉角一挑,“炉子里面的煤也快烧完了,你去换一下。”

    那些黑煤全部累在钟源的门口,路寒祁听到钟源这么说,脸色终于是变了一下。他哪里做过这样的事,何况这煤又黑又脏,沾到衣服上他决计容忍不了。

    钟源就横在路中间,一副拦路不让走的样子。

    路寒祁忌惮钟源是一方面,刚才见到那一直都是一副独来独往模样的梁耀虚弱的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那个早就不知道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的良心哟,就这么被一根针轻轻的刺了一下。

    面前钟源还是那副挡路的架势。

    路寒祁转过身走到堆煤的地方,用铁钳夹了一个蜂窝煤就进屋了。韩景宇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坐在床边,小狗在他脚边啃骨头。路寒祁看到那揭了盖子的瓦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本来他是来照顾梁耀的,东西呢,却伺候那个小畜生了。

    但是他心上只是一刺,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默不作声的把火炉上的水壶拎下来,把里面烧白了的煤夹出来换了一下。

    韩景宇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带上门出去,那冰冷审视的目光才被门板隔绝开。

    韩景宇把里面的肉都挑出来喂了小狗,自己把下面煨的烂烂的山药吃掉了。他有胃病,饿久了就会一抽一抽的疼,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饿的够久的了。

    下午他们还要继续训练,韩景宇在屋子里又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原本他们都是在站军姿的,见到韩景宇出来,一个个目光都往他身上瞥。

    站在最前面的钟源见到他们目光变动,猛然一扭头就看到了韩景宇。

    韩景宇还是那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模样,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都和平时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嘴唇更苍白一些,面颊也似乎更瘦削一些。

    钟源一拧眉,声音跟训斥一般,“你出来干什么?”

    韩景宇往队伍里走。

    钟源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他那一抓正好碰到韩景宇手上的绷带,他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力道和声音,“回去!”

    韩景宇确实是瘦了,越发显出他疏冷的气质来。他望过来的时候,目光却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的锐利。

    钟源抓着他的胳膊,撇下整个场地上的人,抓着他往宿舍里走。

    韩景宇没有挣扎。他也挣扎不过钟源。

    钟源将他推回屋子里,被炉火烘烤的暖和和的房间袭面就是一股子让人困倦的热气,钟源将他一直推到床边,将他按到床上,“好好给我躺着。”然后他又警告似的盯着韩景宇,“别给我再乱动啊!”

    韩景宇嘴唇很干,起了一层白皮,他本来唇形就很漂亮,这样看就愈发显出他的单薄脆弱来。他的眼睛很黑,就这么仰面看着钟源,“我没事了。”

    他连说话都仿佛带出了骨子里的冷意。

    “没事什么啊没事!”钟源直接打断他的话,“我是你教官,我说什么你给我听着就行。”

    他平常都没有这么强势。这……算是什么?钟源自己都不敢往深了想。

    韩景宇从来都不知道领情,他只是在不断强调,“我没事。”

    钟源看到韩景宇想坐起来,按在他肩膀上的动作更重了一些,将那韩景宇牢牢的按在床上。

    “给我好好休息!!”

    韩景宇眼睛眨了眨,那么黑那么密的睫毛,落下来的时候遮住了那冰块一样的眼,让他本来清俊的面孔柔和的叫人心动的无法。

    钟源盯着他嘴唇出神了一瞬间,然后马上惊醒过来,霍地一下站起身,气势还是那么居高临下。

    “再乱动,就把你那只狗给炖了!”这么恶狠狠的威胁,韩景宇真的不动了,这叫钟源心里陡然涌上一股挫败。

    他说的再多,竟然都不如一只狗!简直……

    钟源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面对那群新兵的时候,神色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钟源的宿舍给了韩景宇住,他住哪儿呢?

    整个新兵宿舍那个哀鸿遍野啊,钟源他,他居然住到他们宿舍来了,还就在韩景宇的那张床上。

    本来嘛,他们每天都被那钟源一顿调教,累的如同狗一样,回来唯一的乐趣就是一人一句的诅咒那钟源,拿着他的名字不知道编出了多少恶心的故事,但是钟源来了,除了白天肉体上折磨他们以外,晚上又在精神上折磨他们!

    失去了唯一乐趣还心神紧绷的新兵一个个战战兢兢,不知又是几个夜里辗转反侧,想到钟源和他们只有一墙或者只有几墙之隔,心里就直发怵。

    一直卷起来的帘子都被放下来了,好像多了这一道帘子就能将钟源的威压削弱掉一点似的。

    他们哪里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钟源其实无心管他们的,只是他睡的晚,醒的早,他没睡的时候,看到有血气方刚的在床上自给自足的时候,他就猛然将灯拉开,直吓得那些人都快就此y萎,再难勃起,他醒来的时候,都是起床铃都还没打的时候,不过他醒了,还有人能想着睡吗?他也是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的把他们从被窝里拽起来。不起来的就是直接一脚踹过去,就这么几天下来,那群新兵一个个怏怏的跟病鸡似的了。

    他们都以为钟源是刻意整他们,却没曾想到,这还真的不是钟源故意和他们过不去。

    这群阎王啊,一个个都是被钟源收拾成小鬼了,度日如年不说,心里还都开始盼望着钟源宿舍里的梁耀能赶紧好起来,早点和那钟源换过来才是。

    第51章 不为所动

    路寒祁这个时候就显出别扭的本性来了,他一方面厌恶照顾别人,一方面却又拼命的想看那个被他照顾的人的表情。也许那不算是照顾。

    路寒祁对自己说,我不是自愿的,是钟源那个王八蛋逼的。

    他也不想想,钟源哪里有时间,一天三顿的逼他去给韩景宇送饭,他有那功夫和心力吗?路寒祁每天自己的饭都顾不得吃,巴巴的给韩景宇送过去,然后又在韩景宇越来越刺骨的目光下忿忿的出来。

    老子端菜端饭的伺候你,你还不领情!路寒祁想着,下一次绝对不去送了,然后到了饭点儿,他坐在食堂里听着一群人瞎扯淡,心里烦的要死,总觉得他好像一顿不去送那个人就会饿一顿一样。就是这么矛盾,就是这么揪心!到最后,路寒祁还是乖乖的跑去送饭了。

    旁人哪里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儿哦?权匀和刘孜锦两个,每天都看着路寒祁拧着眉从钟源的屋子里出来,然后又咬着牙夹着煤进去换。

    刘孜锦的眼是多毒?他怎么会看不出路寒祁这点儿变动,路寒祁对谁这样熨帖过?可不就那梁耀一个,虽然是他错在先,照顾一天两天也是够了吧,可是快一个星期了,路寒祁还是每顿都巴巴的跑去送饭。人家早都能下地了,他还跑去干嘛?

    路寒祁不知道,他现在的这些个小举动都成了刘孜锦每日调剂心情的娱乐品。

    现在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训练了一上午,多少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食堂,而那路寒祁跟怀着心思一样,哪儿都不看一副神游的样子,等到终于喊解散的时候,他就不紧不慢的进了食堂,打了饭,坐到一个位子上慢慢吃,刚吃了两口,旁边的人就见到他呼啦一下子站起来,面前的东西也不顾了,又打了一份饭出去了。

    刘孜锦手上拿着勺子,搅和着面前盘子里的饭,肩膀歪歪斜斜的,望着路寒祁的背影说,“路寒祁这几天怪里怪气的嘞。”

    刘孜锦旁边儿就坐的是权匀,权匀头都不抬一下,跟没听到刘孜锦的话一样。

    “诶!”刘孜锦用手肘撞了权匀一下,“你说那路寒祁到底怎么啦?”

    权匀不喜欢别人碰他,伸手将那刘孜锦的胳膊一推,入了鬓的眉带着锋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刘孜锦撇了撇嘴唇,跟着又扒拉起面前的饭来了。

    路寒祁自己饭都没吃两口,端着饭给韩景宇送过去,韩景宇这几天都躺在床上,下半身包裹在了被子里,坐着靠在床上看书。那书是钟源放在床头的,这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就几本干巴巴的书。韩景宇坐在床上,书摊开放在腿上,推门的那一瞬间,路寒祁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看到了韩景宇下垂的睫毛。

    他又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种模样。

    路寒祁好像就是为了看这一个表情来的。这个人太冷淡,路寒祁每天却只能看到这个冷漠的表情才会觉得心定一点。

    韩景宇感觉到门口有光影落进来,按在书角的手指一顿,将面前的那一页翻了过去。

    路寒祁过来把饭放到桌子上,又偷偷的觑了一眼韩景宇的侧脸。这几天接触的多了,他才突然的发现,原来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

    韩景宇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窥伺的目光,手上翻着书,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在他手边儿上睡迷糊的小狗被食物的香味诱惑了一样,肉垫踩着被子站了起来,它胆子那么大,好像一点都不怕韩景宇的冷漠一样,踩着他的胳膊走到他的腿上,韩景宇根本不为所动,那只狗冲着韩景宇叫了一声,然后伸着爪子按在韩景宇正在翻阅的书上。

    韩景宇皱眉了。

    这是路寒祁在这些天里第一次看他皱眉,他觉得,按照这个人的脾气,理应将这只杂毛狗丢的远远的才对。

    韩景宇把这只狗拎了起来,放在床边,动作很轻,倒让旁边的路寒祁一愣。他看了路寒祁一眼,这目光叫路寒祁有了一种被厌弃的感觉,路寒祁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动作也不由的重了一些,冷着一张脸带上门出去了。

    路寒祁站在门口并没有走开,他反而还顺着门板那条空隙望进去。韩景宇从床上坐起来了,一双腿白且直,从大红的老缎面被子里滑出来,勾的人心里都是一动。然后他将路寒祁端来的东西挑了一些出来喂给那只狗吃。

    路寒祁还在看,眼睛的余光却看到已经有人从食堂里出来了,他也不敢在这里留下去,扭头就离开了。

    他的饭已经冷了,没人动,人家都吃完了往外走,路寒祁这才坐下来开始吃。

    下午训练的时候,韩景宇出来了,本来才来的时候,这些人大多都是白皮肤,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雨打,一个个皮肤都晒成了铜色,韩景宇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身白一下子将那阳光都压下去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路寒祁抬起头来了,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景宇。

    钟源这一次没有再拦他,侧着头问了一句,“身体好了?”

    韩景宇只是微微一颔首,就没有别的话了。

    钟源沉沉的黑眸里流入一丝柔光,那柔光转瞬即逝,他站的更直了一些,“归队——”

    韩景宇从队伍里穿了过去,他走过的地方都似乎带来了袭面的一股子冷意,叫那被太阳焦烤的心烦意乱的人都陡然清醒了过来。

    韩景宇好像更冷了一些,他的消瘦也让他更锋锐了一些。

    韩景宇归队之后,钟源没有叫他们再训练,反而目光从路寒祁身上滑过去之后莫名的勾唇一笑。

    路寒祁根本没看他,他现在心神乱的要命。

    那个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也许他的目光正在看他……这么一想,路寒祁就更慌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钟源走到队伍后面,就站到韩景宇的身边,“向后转!”

    身体早就记住了这些口令的新兵整齐划一的转过身体来,只有韩景宇一个人没动。路寒祁转过来的时候,正和韩景宇的目光对视上,还是那种目光,从一开始都没有变动过的一分一毫。只是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好像更冷漠一些。冷漠的叫人心慌。

    “路寒祁!”钟源突然叫他的名字。

    路寒祁的反应在韩景宇目光的注视下居然慢了一拍。

    “部队里不允许个人之见因为私事的斗殴。”钟源的话刚一出口路寒祁就是悚然一惊。

    “现在。”钟源抓住韩景宇的手,韩景宇那双已经拆了绷带的手上只在虎口处留了一个淡淡的疤痕,这双手因为这个缺憾更叫人心动了一些。钟源的手比韩景宇的手大上一点,骨节很大,皮肤是棕色的,抓着韩景宇的手,就是两个极端的颜色撞在一起,“你坏了部队里的规矩,我就要按部队里的方式惩戒你。梁耀。”

    韩景宇好像已经知道钟源要说什么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裂了裂嘴唇。

    那一下,宛若刀一般,直扎的路寒祁心头发凉。

    钟源给他的惩罚现在才开始。

    下面没有人说话,他们看着钟源从旁边的老兵手里拿了一把枪过来,然后塞到韩景宇的手里,他的气息都带着叫人目眩的热烈,“你自己处理。”

    钟源退开了,随着他的退开,站在路寒祁背后的人都齐刷刷的后退了几步。

    路寒祁和韩景宇,两人相隔不到三步。

    这几天一直以病弱的面目示人的韩景宇嘴唇的弧度越裂越大,变成了那夜叫钟源都胆颤的模样。

    韩景宇的嘴唇里轻轻飘出两个字,“跑啊。”

    仿佛眼前那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他的猎物,他有完全的能力猎杀他,所以叫他跑,来为这场注定的狩猎增添一点刺激。

    路寒祁看着韩景宇,他好像突然一下子发现,他以为他这几天看到了韩景宇全部的面目,却在时候发现,他根本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喀拉——”

    枪支上膛的声音,里面也都还是散弹。

    “跑啊!”韩景宇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举起枪来。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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