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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泰迪大神住隔壁 作者:寻香踪

    第9节

    陈随心说:“牛肉是妈妈最爱吃的,藕带是我爱吃的,谢谢哥哥。”

    高朝心说:剁椒鱼头是他最爱吃的。他叹了口气:“你身体不好,需要多补充一点蛋白质,要多吃肉类。”

    “鸡蛋有营养啊,汤是排骨汤,也很有营养的,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吃饭吧。”陈随文本来想给妹妹夹菜的,但是想到自己不能吃辣的,便收了手,“妈,心心,你们自己吃吧,很久没做了,不知道手艺退化了没有。”

    向容和说:“不能吃辣椒,以后做菜就别放辣椒了。”

    陈随文点头:“好。吃饭吧。”

    幸亏有高朝这个气氛调节器在,努力在饭桌上寻找有意思的话题,才使得饭桌上气氛不那么沉闷压抑。

    向容和对儿子说:“我听小高说了,你在北京治疗也有些效果,虽然不怎么显著,但总比不治疗好,趁着病情还是早期,那就继续治疗吧。过两天我陪你去上海看看。”

    陈随文连忙说:“妈,不用你陪我去,我自己去,过阵子你和心心就该开学了。你也看到了,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的。”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跟学校请假,心心就住宿舍好了。”向容和不由分说。

    高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让向容和先陪着去也好,到时候自己毛遂自荐去照顾随文。这样既可以缓和他们母子的关系,自己又可以刷印象分,简直是一举两得。

    吃完饭,高朝和陈随心都自告奋勇去刷碗,高朝说:“心心,我来吧,你累了,去休息。”

    陈随心笑着说:“我不累,我来洗吧。”

    高朝不由分说端着碗盘往厨房去,陈随心连忙跟上:“那我来帮你。”

    两人一起去洗碗了,陈随文看着厨房里说说笑笑的高朝和妹妹,嘴角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母亲问了他什么话都没听清:“啊?妈你说什么?”

    向容和看着儿子,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个朋友是你男朋友?”

    陈随文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就是我朋友,他是喜欢女生的,我们只是在一起合租。他人特别好,知道我病了,很照顾我。”他觉得很有必要替高朝澄清这个事实,万一他真和妹妹在一起了,让母亲误会多不好。

    向容和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和陈随心一起洗碗的高朝,两人聊得正欢,她回头看着儿子:“你说你之前去北京治病也是他陪你去的?”

    陈随文点头:“嗯,当时他在北京工作,对那边比较熟。”

    向容和“哦”了一声,除了儿子,她没接触过同志人群,不知道这类人的相处方式是怎样的,所以也不能判断高朝对儿子到底是什么感情,而且她觉得同志是极少数,不可能是个男的就是个同性恋,这个小伙子应该就是儿子的朋友吧。向容和看了一圈屋子,问:“这屋子是谁打扫的?”这是向容和第一次来陈随文住的地方,以前陈随文和曲乐合租,怕母亲知道多想,会给曲乐添麻烦,就没有带她来家里看过。

    陈随文说:“这是高朝打扫的。”

    “这孩子还挺勤快的。”向容和有些意外地点头,“性格也不错,他现在在哪里工作呢?”

    陈随文想了想说:“他现在不上班,自由职业,作家,自己写书。”

    向容和果然皱了一下眉:“他不是 h大毕业的吗?怎么还写上书了?”

    陈随文说:“喜欢吧。写得也不错,还出书了。”

    “那也还行。”向容和是个知识分子,虽然知道自由职业并不稳定,但是能够写出名堂来,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作家也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

    陈随文不知道和母亲说点什么,便沉默不语,向容和又问他:“你去北京治病,工作呢,请假了还是辞职了?”

    陈随文说:“辞了。我视力有点受影响,医生让我病情没稳定之前不要太用眼,我没法工作,就辞了。”

    向容和点了点头:“那就好好休息,家里有钱,你不用担心。”

    陈随文连忙说:“妈,我现在还有点钱,不缺。”

    向容和看着儿子,说:“你现在病着,吃穿用度当花则花,不用省着,你就算不上班,只要不花天酒地,家里的钱还是够你一辈子花销的。”

    陈随文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想做米虫,更不想花母亲的钱:“等我病好了,我就去上班。”

    “当然,我也不赞成不工作。你不用担心,你这病妈一定给你治好,要是国内不行,咱们就去国外治,一定能够治好的。”向容和说。

    陈随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有很多东西,就算是有钱也买不来的,比如快乐、比如爱情,还比如生命……

    向容和突然叹了口气:“你爸生了个儿子。”

    陈随文点头:“我知道,三月份就出生了。”当时还将武陵老陈家所有的亲戚都请去深圳喝满月酒了,排场之大,场面之阔绰,武陵的亲朋好友们津津乐道了许久。

    向容和冷笑一声:“听说那小孩是个脑瘫,现在正在全国各地求医问诊呢。”说到这里,向容和突然抹起了眼泪,“那个姓陈的不知道缺了什么大德,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将所有的报应都报到后代身上来了,还连累你。”

    陈随文沉默良久,安慰母亲说:“妈,我这是意外引起的,跟他不相干。”

    “对,我儿子这么好,跟他也没关系,怎么可能遭报应。他就算缺大德,儿子脑瘫,也是那对贱人自己作的孽。”向容和抹了一把眼泪,“别担心,儿子,妈一定会帮你治好的,就算倾家荡产也给你治好。”

    陈随文笑了一下:“嗯,我会好起来的。”

    这边陈随心和高朝在厨房里洗碗,借着水龙头流水的哗哗声做掩护,陈随心问高朝:“高哥哥,你和我哥哥是朋友吗?”

    “当然,不然是什么?”高朝随口应了。

    陈随心扭头偷看一眼厨房,然后悄声问高朝:“那你知道我哥有男朋友吗?”

    高朝心里一惊,顿了一下:“不知道。你哥有男朋友?”

    陈随心看着他:“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他不告诉我的。”

    高朝松了口气:“应该没有吧。我是没见过。”

    陈随心鼓着腮帮子:“是不是gay特别少啊,我哥哥这么优秀的人居然都找不到男朋友。我得赶紧毕业,考到星城来,然后帮我哥物色男朋友去。”

    高朝心说姑奶奶你可别添乱了,但嘴里还是说:“你哥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男朋友,他不找,是不想找而已。”

    陈随心皱着眉头:“对啊,我哥哥现在得了这个病,肯定没心思找男朋友,而且人家肯定也会嫌弃他的。”

    “怎么会!真喜欢你哥的人,就不会嫌弃他的一切。”高朝斩钉截铁地说。

    陈随心笑得露出小虎牙:“真的吗?我希望哥哥能够早日获得幸福。”

    高朝说:“肯定会的,不用担心!”

    陈随心笑着说:“谢谢高哥哥!”

    “谢我什么?”

    “在我哥哥最困难的时候陪伴他,高哥哥这么善良的人,你也一定会幸福的!”陈随心甜甜地笑。

    “谢谢!”

    傍晚时分,向容和要去酒店开房间。高朝说:“阿姨,你们不用去住酒店了,就住家里吧,你们睡随文的床,随文住我屋里。”

    向容和看着高朝:“那怎么能行呢。我们去附近酒店开个房间就好了。过几天等我买好票就去上海了。”如果高朝是儿子的男朋友,两人住一间倒是无话可说,如果儿子不是个同性恋,和男性朋友睡一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儿子是个同性恋,和男生睡一屋,不就相当于和异性住吗,这怎么行得通。

    高朝说:“那我打地铺好了,反正天挺热的。主要是住在家里方便一些,不用跑来跑去的。”

    陈随文想说不用那么麻烦,让母亲和妹妹住酒店吧,结果陈随心拉住母亲的胳膊撒娇:“妈,我觉得还是住在哥哥家里吧,我想和哥哥多相处一下,那就麻烦高哥哥打地铺了。”

    高朝忙点头:“对,对,我没关系的,我身体好着呢。”

    向容和犹豫了一下:“那行吧,就辛苦小高了。回头我给随文买套大点的房子去。”

    高朝一听傻眼了,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买房了。

    第33章 陪伴

    晚上洗完澡,陈随文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高朝房里,高朝正弯腰在衣柜里翻找什么,瞥见他来了,扭头对他说:“你等一下,我换下床单。”

    陈随文以为他怕自己嫌弃他,连忙说:“不用换了,才换上两天。”

    高朝说:“不是那个原因,你不能睡凉席。”说完将一张床单扔在床上,抽掉席子开始铺床。

    陈随文没想到他这么周到,赶紧放下枕头一起帮忙:“谢谢啊。”

    高朝笑看着他:“谢什么?你身体赶紧好起来是正经,不要让大家担心。”

    陈随文笑着点头:“嗯。”

    高朝犹豫了一下问:“你要买房子了吗?”陈随文的家境高朝是知道一些的,比自己家里好是肯定的,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他有多少差距,毕竟自己的收入要比陈随文高,买房子也就是奋斗几年的事,如今陈妈妈一开口,他就意识到了实实在在的差距,自己买房子还须得好好规划一下,陈随文买房子只需要挑地段和环境就可以了,这让他觉得颇有压力。

    陈随文说:“这事还没定呢。是我妈想买,但我并不想让她帮我买。”

    “为什么?”这年头父母能帮忙买房子,对刚步入社会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卸掉了肩头最重的一个重负,谁不乐意啊。

    陈随文伸手抚平床单上的皱褶,看着床单上的花纹,说:“我独自一个人,又没有家累,无牵无挂的,有没有房子都无所谓,而且还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高朝急忙问:“你不想留在星城?”

    陈随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没有啊,暂时没有打算离开,只是也并不急着买房子。我觉得就算要买房子,也希望是我自己挣钱买的,不是花我妈的钱。”

    高朝发现陈随文还挺有骨气的,不由得微微笑了,他很高兴陈随文跟自己一样喜欢一切靠自己:“我也打算买房子了。”

    陈随文抬眼看着他:“在星城买吗?”

    “嗯。全款可能付不起,先付个首付,慢慢还贷。”高朝觉得,如果陈随文执意要自己买房,他现在就买不起,自己可以先买,到时候他就可以住到自己家里,这样挺好的,嘿嘿。

    陈随文说:“也好,趁早买,越到后面越贵。”

    “你觉得买多大的好?”高朝问。

    陈随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自己喜欢啊。”

    高朝笑着问:“如果你买房子,你会买多大的?”

    “当然得看钱多钱少啊。”

    “如果不考虑钱的问题呢?”

    陈随文脱口而出:“三室一厅差不多了。一间主卧,一间客房,还有一个书房。”

    高朝笑:“最好还有个大阳台,对不对?”

    陈随文笑起来:“对,阳台是要考虑的重要因素,能养点花、种点草。对了,哪天我们去花市看看,买点花草回来种种,阳台空了,怪不习惯的。”曲乐搬家的时候将她的大部分花草都搬走了,只留了一盆多肉和一盆百合给他们,阳台上一下子空荡起来。

    “好啊,等你从上海回来。”高朝说。

    说到上海,陈随文又有点黯然了,上海是他的伤心地,他并不想去,但是除去个人情感偏见,上海的确是个值得去的地方,为了他的身体,他也应该去看看。

    高朝说:“去吧,到时候我也会去上海参加作者年会,我去看你。”他心里是想陪他一起去的,但他妈都在了,自己目前也没什么立场全程陪同,所以得找个理由才好。

    陈随文看着高朝,高朝朝他点点头,陈随文终于点了头:“好。”

    高朝说:“床好了,你睡吧,我去洗澡。”

    高朝将地铺打在客厅里。向容和起来上厕所,看见高朝坐在地上对着风扇猛吹,手拍在身上“啪啪”作响,高朝看到她,连忙停下来打招呼:“阿姨,你还没睡啊?”

    向容和有些歉意地说:“你也没睡啊,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高朝连忙说:“还好,就是很多蚊子,我比较招蚊子。”

    陈随文正好打开门来,看见母亲和高朝都在客厅里,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高朝问他:“你怎么还没睡?”这都已经十点半了,这个点陈随文早该睡了。

    陈随文说:“我怕你热得睡不着,打算叫你进屋里来睡。”

    高朝偷看了一眼向容和的表情。向容和说:“要不小高去和随文睡吧,客厅里热,又有蚊子,吵得你睡不好觉。”

    “好,我去随文房里打地铺。阿姨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睡了。”高朝赶紧爬起来,卷自己的铺盖进屋去了。

    向容和看着麻溜地收拾东西进了房间的高朝,这孩子似乎有点高兴啊,难不成是喜欢儿子的?可儿子不是说他喜欢女孩吗?搞不懂这些孩子在搞些什么名堂,回头敲打敲打女儿去,不管怎么样,跟高朝保持点距离是应该的。

    高朝将铺盖铺在床边,在上边躺下来,满足地长叹了一声。陈随文坐在床上看着他:“你不上床来睡?”

    高朝将头枕在胳膊上:“算了,我怕吵得你睡不好,还是睡地上吧。”这个距离刚刚好,看得到他,但又不用考验自己的定力,挺好。

    第二天陈随心一脸好奇地问陈随文:“哥,你昨晚和高朝哥哥一起睡的?”

    陈随文摇头:“没有啊。他在我屋里打地铺的。”

    陈随心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真可惜啊。”

    陈随文没听清妹妹说什么,问:“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哥,我发现高朝哥哥人挺好的,他那么聪明,长得也不错,还很会照顾人,对吧?”陈随心笑看着她哥。

    陈随文顺着妹妹的话说:“是挺好的。”

    陈随心嘻嘻笑:“我很喜欢他,哥你喜欢吗?”

    陈随文偷瞟了一眼四周,母亲和高朝都不在附近,他伸手轻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成天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上,女孩子要矜持,懂不?”

    “所以你们男人要直接干脆,喜欢就要说出来了。”陈随心噘着嘴说。

    陈随文听见妹妹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如果他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肯定会主动去追,偏生他喜欢的是跟自己一样的男生,这叫人怎么直接干脆得起来。当初在追许尤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许尤对自己的回应,鼓足勇气去表白,却发现对方不过是撩骚而已。如今面对直得不能再直的高朝,自己又是这么个破身体状况,叫他怎么直接干脆得起来。

    陈随心见他不说话:“哥,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去追啊,爱要大声说出来。”

    陈随文摇了摇头:“你言情看多了吧。别让妈发现了。”

    陈随心皱了一下鼻子:“没有,其实我看耽美。不过不敢让妈妈知道,你也别告诉她。”

    陈随文第一反应去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妹妹不会也看了自己写的吧,真窘啊,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笔名了。

    数天后,陈随文一家子出发去了上海。高朝没有同行,一是因为他们网站的年会是八月下旬,二是因为向容和联系了她在上海做医生的老同学,有熟人照应,高朝不用急着去表现。他知道自己也该适度松弛一下,否则会令陈随文的家人觉得自己很奇怪。

    陈随文走了之后,高朝回了一趟家。父母已经知道他分手的事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辞职写的事非常不高兴,家里祖祖辈辈务农,终于培养出来个大学生,好不容易捧上一个铁饭碗,结果这小子还自己把铁饭碗给砸了,老人自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高朝不以为然:“我现在挣的不比上班少。我自己有本事,干嘛非要看人脸色去给人做孙子。”

    “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写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写一辈子?你没有五险一金,生病了怎么办,老了怎么办?”高爸当初为了生高朝丢了铁饭碗,虽然他并不后悔,但是现在看着原来那些同事一个月拿着退休金,逍遥自在地喝着茶、打着牌,心里不是不羡慕的,他每每看着那些人,心里就想,他享受不上那些,儿子都能替他享受回来,现在好了,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主动将那些东西都丢了,他真是气得想用棒子抽他。

    高朝无奈地说:“爸,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我现在自己买着,你不用担心我将来养老的问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操心这个。”

    老人发现自己最担心的事被儿子轻描淡写一句就化解了,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朝扭头对他哥说:“大哥,我打算买房子了。你手头要是松的话,先还我一点吧。”

    高大哥吃惊地看着高朝:“啊?这就要买房子了啊,什么时候要?”

    高朝说:“越快越好,房子也是一天一个价,早点买早省钱。”

    高大哥用商量的口吻跟弟弟说:“过完年先给你五万行吗?”春节是烟花爆竹的销售旺季,每年最大的收入就是这块了。

    高朝知道他哥其实是挣了钱的,估计都拿去先还他嫂子娘家的债了,他叹了口气:“行吧,过完年给我。五万可能不够,尽量多凑一些给我。”

    “我尽量。”高大哥说。

    高妈最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一眨眼就二十七了,过了年就二十八了,早该娶媳妇了,她说:“老三,你找女朋友的事该抓紧点啊,一晃眼就三十了,早点结婚生孩子,趁妈还能帮你带孩子。”

    这是高朝唯一觉得内疚的事:“妈,你别着急,这事得看缘分,急不来。”

    高爸终于找到理由说道了:“你看看你,要是你正经上班的,女朋友也好找得多,你现在写那个什么破,没有稳定工作,女朋友都不好找。”

    高朝不想跟他爸谈这个事,两代人的观念不同,所以根本就没法沟通,便回了一句:“我自己心里有数。”

    自打自己辞职的事被家人知道后,每次电话都是不欢而散,现在回家也没法清静了,这是高朝早就预料中的事,所以也是他迟迟不肯告诉家里自己辞职的事,但因为跟王丹分手,这事包不住了,所以不得不面对。这点他倒不怪王丹,这事迟早都会败露,而且那场恋爱是自己没用心,分手也是自己的原因。高朝在家住了一晚,就赶着回星城了。

    陈随文已经到了上海,住酒店,上医院,全都是母亲安排的。因为有熟人帮忙,陈随文直接住了院,还是双人病房,条件比在北京的时候好多了。一系列检查下来,结论跟北京的差不多,也是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但是没有马上进行手法复位疗法,因为母亲的同学李叔叔说有一位非常厉害的老中医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去了,要等他回来才能帮他做治疗。

    每天向容和和陈随心都会去医院陪陈随文,他却觉得没有高朝陪着他有意思,因为很多话题都不能聊,她们不会像高朝那样跟他聊军事、政治、历史和球赛,也不会给他读书唱歌,更不会和他一起写,讨论剧情。大多数时间里,陈随文只能睡觉,听音乐和广播剧,偶尔只有妹妹来陪他的时候,兄妹俩还能讨论一下耽美。陈随文发现自己跟妹妹喜好并不相同,小姑娘喜欢各种脑洞大开的设定,所以就不担心她看过自己写的文了。

    陈随文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晚上和高朝打电话,和高朝聊天很舒服,他爱说,自己爱听,只需要自己适时捧个哏就好,高朝一个人能滔滔不绝说上半小时一小时的。

    陈随文掐算着高朝过来的日子,作者大会是八月二十号,还有几天就该过来了。

    这天早上,陈随文做完康复锻炼,等着家人来给自己送早饭,门被推开了,陈随心兴奋地说:“哥,你看谁来了?”

    陈随文一扭头,看见了站在妹妹身后的高朝。高高瘦瘦的高朝穿着白衬衫蓝色牛仔裤,像一道清新的风,高朝虽然瘦,但是肩宽,不得不承认,他穿白衬衫真挺好看的。高朝一手提了个果篮,一手捧了盆多肉,笑得露出了八颗白牙:“嘿,你好吗?”

    陈随文看见他便笑了:“你昨晚上不是还在和我聊天,今天一早怎么就到了?飞来的?”

    “对,飞来的。给你一个惊喜。你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这边的效果看来不错。”高朝将果篮和多肉放下。

    陈随心将早餐放到床头柜上,笑嘻嘻地说:“高哥哥真好玩,别人探病送花,他居然直接送盆栽。”

    高朝说:“心心,比起送花,你哥更喜欢盆栽,你信不?”

    陈随文将那盆吉娃莲捧在手里反复端详,喜欢得不得了:“是,我喜欢有根的植物。”

    高朝嘻嘻笑:“你看吧,我多了解你哥。送盆栽多好,鲜花没几天就谢了,盆栽可以一直都养着,合算。”

    陈随心瞟了他一眼:“好啦,我就知道你了解我哥。哥,来吃早饭吧。”

    “嗯,好。”陈随文放下多肉,看着高朝,“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怕打扰你休息,没来看你。你感觉怎么样?”他说着在陈随文床边坐了下来。

    陈随文说:“好像还行。就是快无聊死了。”

    高朝笑着说:“我来陪你就不无聊了。”

    笑意都飞上了陈随文的眉毛,但他嘴里还是说:“你去忙你的正事吧,我不用你陪。”

    陈随心说:“哥,昨天高哥哥和妈妈说好了,他开完年会就留下来替我们照顾你。我们也快开学了,以后就麻烦高哥哥照顾我哥了。”

    陈随文意外地抬头看高朝,对方正含笑看着自己,眉眼似乎都含着春光,陈随文的脸唰地就热了,赶紧低下头吃早饭。

    第34章 情网

    高朝主动要求来照顾自己,陈随文不可能不多想,但是他又不敢想,万一是高朝想要追随心,所以才这么积极主动表现呢,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那就尴尬了。不知道高朝是怎么说服母亲的,她那么要强的个性,怎么会同意一个外人来照顾自己。

    陈随心去打开水的时候,陈随文忍不住问高朝:“你是怎么跟我妈说的?”

    高朝眨巴一下眼,说:“我就跟她说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可以顺便代为照顾你。”

    陈随文说:“她没问你什么事?”

    “问了,我就说是工作方面的事,我说我正在写一部关于医院的,要在医院取材,正好可以顺便照顾你。”高朝笑嘻嘻地说。

    陈随文:“……”他还真会瞎掰,妈妈也能信?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喜欢高朝在这里陪自己的。

    高朝又笑:“你妈妈还说要付我护理费,我哪敢要。话说你妈真壕!”

    陈随文“噗”地笑出了声:“那你就拿着啊。”

    “我哪好意思啊。”高朝笑了。

    高朝来了,这让陈随文觉得每天起床的动力都多了些,他的世界就像雪白的病房里多了一盆绿生生的吉娃莲,顿时有了生气,不再是单调的一片空白,高朝就是他这无助又恐慌生活中的一根树枝,抓住了,就不想放。

    向容和和陈随心没有马上离开,她们要等高朝开完作者年会后才走。高朝的年会一共是三天,开会一天,去上海周边采风两天一夜,所谓周边,自然是周庄这些古镇。

    年会一结束,向容和和陈随心就回去了,高朝开始正式陪护陈随文。走之前,向容和给高朝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月租金五千,一直住到陈随文出院为止。高朝哪里好意思,拒不肯受,向容和说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就不用他照顾了,自己给陈随文请个陪护,高朝无奈,只好接受下来。

    陪护的第一天中午,高朝打电话给陈随文,让他多等会儿,他有点事,午饭迟一点送来。陈随文当然没有意见,自打住院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别的事,体力消耗少,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饿,而且吃饭现在不是件享受的事,不过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才三餐如常。

    高朝这个多等会儿就多等了一个小时,快一点钟,高朝才拎着保温盒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脸上因为跑太快而有些潮红,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饿了吧?对不起,才来,快来吃饭。”他赶紧将保温盒打开,是一盒热腾腾的蔬菜瘦肉粥。

    “不饿。”陈随文有点好奇他干嘛去了,但没马上问,他看高朝将粥盛出来,粥介于米饭稀饭之间,有点稠,里面的肉末和蔬菜切得大小不一,看着不像是外面店里买的,陈随文抬头看一眼高朝,他的鼻尖和上唇上渗满了密密的汗珠,“你做的?”

    “嗯。”高朝不好意思地笑了,托着碗小心地递给陈随文,“小心烫。开始熬了一份,结果水少了,熬糊了,只好又重新熬了一次,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淡了。”

    陈随文感动得一塌糊涂,高朝居然给自己做饭吃,要知道他除了烧水泡面,从来都不做饭的:“你怎么做的?你不是不会做吗?”

    高朝嘿嘿笑:“上网查到的。你不是说外面吃的味精味太重了,想吃自己做的。”

    陈随文垂眸看着碗里的粥,眼睛顿时酸胀起来,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这是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从来不下厨房的男人为自己一句话就去做饭,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重视过,陈随文吸了一下鼻子:“你也不嫌麻烦。”

    高朝嘿嘿笑:“你不是感动得要哭了吧,可别啊,我多不好意思啊。”

    陈随文被他这句话逗乐了,眨眨眼,将眼中的水雾眨掉,抬头剜他一眼:“想得美,你吃了我多少顿饭,我吃你一顿就该感激涕零?”

    “哈哈,可不是,不用太感动。”高朝在床边坐下来,给他削苹果,“好吃吗?”

    陈随文将凉了的粥放进嘴里,基本没放什么盐,味道有点淡,但他还是说:“挺好吃。你吃了吗?”

    高朝说:“吃了,我把原来那锅烧糊了的吃了,早就饱了。”

    “你怎么那么会过日子啊!”陈随文觉得心酸,但是嘴里却忍不住调笑他。

    “嘿嘿,现在知道我会过日子了吧。”高朝洋洋得意,“我吃的是没糊的部分,其实味道还行。我发现自己挺有做饭的天赋的。下次做的肯定比现在的好吃,晚上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虾粥吧?上海的虾比咱们那儿的新鲜多了。”

    陈随文看着他:“你也不嫌麻烦。”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么用心的男人他要怎么逃得掉。

    高朝说:“不麻烦,我刚刚发现到做饭的乐趣,巴不得什么都尝试一遍,哪里会嫌麻烦,再说有百度呢,什么都能搞定。”

    陈随文想了想说:“要不,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买菜做饭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在医院里其实也没别的事,可以跟医生请假出去。

    “好啊。你当指挥官,我来动手。”高朝欣然允诺。

    这时高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刀子和苹果,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陈随文却发现到了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块不正常的红色,烫着了?他张嘴想叫住高朝问个清楚,高朝已经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陈随文吃饭也没了胃口,心里一直记挂着他手背上的那片红色。大概过了几分钟,高朝才挂了电话进来:“玉米跟我说……”

    陈随文直接打断他:“你手是怎么回事?”

    高朝将右手递给他看:“没事啊。”

    “左手。”

    高朝将左手手心展示给他看:“怎么了?没事啊。”

    陈随文说:“你的手背被烫伤了?”

    高朝瞥了一眼陈随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你说这个啊,盛粥的时候不小心泼上去了。嘿嘿,不要紧的,怕你笑话,没敢告诉你。”

    陈随文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抬头盯着高朝,眼圈有点发红:“高朝,你真没必要为我做这么……”

    高朝打断他:“都说了没事,一点小烫伤,我及时用水冲过了,连泡都没起。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对得起她给我租的那房子。行啦,你就别自责了,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水平不到家。我刚要跟你说个事,什么来着,对,就是刚才电话的事,玉米打电话给我,说少帅刘和二维码都想过来看看你,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我已经帮你答应了。”

    陈随文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件事给吸引走了:“他们都来参加作者大会了吗?”

    “都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高朝说:“下午就过来了,你赶紧吃饭吧。”

    陈随文低下头开始喝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那几个朋友:“战斗机没来?哦,对,他不是你们网站的了。”

    “是,就他一人没来了。”

    陈随文喝着粥,突然抬起头:“要不我吃了饭就请假回去吧,别在医院里,连坐都没地方坐,聊天也不方便。”

    高朝点头:“那也行,你赶紧吃,我去给你和医生请假去。”

    陈随文又想起了高朝的烫伤,说:“你去找医生开点药擦擦。”

    “行,我知道了。”高朝潇洒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随文跟着高朝回到出租屋,是医院附近一个小区的房子,两居室的房子,很旧的职工公寓,不是电梯房,好在楼层只在二楼,不难爬,里面是重新装修过的,比外面看起来好多了。这房子远没有他们租的房子条件好,但是价格却是他们那房子的几倍,居大不易啊,还是二三线城市适合居住。

    屋子有点乱,高朝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一边收拾一边嘿嘿笑:“家里没别人的时候,我就懒了。”

    陈随文倚在沙发上看他忙:“没关系,还不算太乱。比起我第一次上你家的时候好多了。”

    高朝的黑历史被翻出来,简直有点不堪回首:“你可别提了,给我留点面子好不?”

    陈随文笑得头都后仰了:“你也知道那是黑历史啊。”不过现在看高朝,跟当初真是判若两人,起码愿意收拾家里的卫生了,自己身上也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虽然还瘦,但却有了年轻人的朝气,走在路上,也是个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帅哥了,陈随文觉得高朝其实挺帅的,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帅,看多几眼,就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高朝正收拾着,一抬头,发现陈随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便冲他一笑,眨了一下左眼:“看啥呢?”

    陈随文掩饰地咳了一声:“我就是在想,你穿上女仆装的话,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这绝对是他瞎诌的,随口编出来的。

    高朝一听,立马炸毛了,扔了手里的拖把大步走到陈随文面前,伸手去挠他腋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调戏本大爷!”

    陈随文怕痒,顺势一倒,就躺在沙发上了,“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别,别,我错了,大侠饶命!”

    “说点好听的!”高朝不肯放手。

    陈随文喘着气:“帅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叫声哥哥来听。”

    “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不是大哥!”

    “哥,高兄,饶了我吧。哎哟!”

    高朝下一秒迅速收手:“怎么了?没碰到哪里吧?”

    陈随文慢慢悠悠撑着起来坐好,早知道“哎哟”这么管用,就早点叫了:“哎哟,好像还好,就是突然觉得有点腰酸。”

    高朝不敢再欺负他了,立马站直了身体:“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他有点后悔,陈随文现在就是个玻璃人啊,他怎么给忘了。

    陈随文摆摆手:“没事,我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

    高朝继续去干活,还不放心地回头问:“真不要紧?”

    陈随文摇头,冲他嘻嘻笑:“真没事。我吓唬一下你。”

    高朝咬牙切齿,但又不敢真对他怎么样,便用手指着他:“坏小子,等你好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陈随文做了个鬼脸:“哼,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啊,你还跟我嘚瑟,咱们走着瞧!”高朝笑开了花,他喜欢这样的陈随文,充满了生气和欢乐。

    高朝收拾好屋子,又跑楼下去买了水果和饮料回来,玉米几个才终于到了。高朝去接他们上来,玉米钟凯陈随文认识,还是老样子,少帅刘是个瘦瘦的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长相是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二维码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斯文矮胖子,果然如白天晴说的那样,高朝是始点网的颜值担当。

    平时经常在群里插科打诨的几人凑到一起,本尊形象跟网上形象结合起来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一开始都有点拘谨,不过都是男的,又有高朝和钟凯在中间调节气氛,大家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少帅刘看着陈随文,笑嘻嘻地说:“我以为无双已经帅得天怒人怨了,但是见到夜归,就知道无双安全了,九天劫雷有人挡了啊。”

    陈随文知道他是拐着弯夸自己帅,忍不住笑得直摇头:“哪有那么夸张。”

    “我说少帅,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花啊,我去哪儿找花瓶给你插花?”高朝拿着少帅刘带来的一束鲜花去安置。

    少帅刘说:“嗨,我不是总看人电视里那么演,探病要送花吗。”

    陈随文抬头对高朝说:“你看看外面阳台上是不是有个玻璃瓶子,洗干净用哪个装了吧。”

    高朝往阳台上一看,果然有个玻璃花瓶:“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花瓶?”

    陈随文笑了笑,没有接话。少帅刘颇有兴味地看看陈随文,又看看高朝,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二维码问:“夜归身体不要紧吧?”

    陈随文微微一笑:“还好,没什么大碍。钟大哥,嫂子没跟着过来玩?”

    “没有,丫丫上幼儿园了,得在家接送孩子。”钟凯说。

    一群人闲聊着,拉着家常。少帅刘突然问高朝:“无双,利力跟你联系了吗?”

    高朝说:“嗯,有个人跟我谈了一下,我让他直接跟网站去谈了。”

    陈随文有些好奇:“什么事啊?”

    二维码说:“有家公司想买《九天》的影视版权。”

    “真的吗?”陈随文惊喜地看着高朝,“都没听你说过。”

    高朝笑笑:“事情还没定呢,也不知道谈不谈得拢。”

    钟凯说:“利力比较抠门,我第一本影视版权就卖给他们了,当时才给了八十万,那是我最火的一本书,放到现在卖,没八百万他想都别想。我建议你可以等一等,不急着卖出,抬一下价,看看别家的出价。”

    “好。”

    钟凯说:“不过第一本便宜一点也很正常,只要卖出去一本,以后的就好说了。但也不能太便宜,开价起码要两百万。”

    “好,我跟网站编辑说一下我的要求。”高朝点头。

    陈随文听着他们聊ip聊版权,顿时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全都是大手啊,动辄上百万的买卖,哪是他们这种小透明能够触摸到的世界,什么时候他也能够卖影视版权呢,不过就自己写的耽美题材,有生之年只怕都不行了吧。

    几个人聊了一下午,一起去外面吃了晚饭才离开。走之前,少帅刘搂着陈随文的肩:“夜归,别担心身体,肯定会好起来。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加油!”

    陈随文有点不明白那句“你们的好日子”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便用力点头:“好,谢谢!”

    等大家都走了,高朝送陈随文去医院,陈随文说:“今天还没恭喜你呢。”

    高朝明白他说什么,笑笑:“恭喜什么,还都是未知数。”

    “那也是有这个可能的,以后你的拍成影视剧,我就可以跟人说了,这是我朋友写的。”陈随文想到这里,就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高朝看他那么开心,也不忍心跟他解释,就算是卖出去了,也未必能拍出来,就算拍出来了,也未必能有水花,这里面的未知数太多了,只要他现在开心就好。

    第35章 转机

    高朝过来陪护之后,陈随文的终于又可以更新了。每天下午,陈随文打完针,就请假回高朝租的房子,依旧是他口述,高朝打字,将那个仙侠文的后续延续起来。

    这篇写得断断续续的,陈随文自己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何况是读者,订阅已经掉得不成样子了。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按时更新,陈随文也没有申请榜单,在没有曝光的情况下写着,没有新读者,全靠原来的老读者支持,让他感动的是,每次更新后,还是有几百个读者在坚持订阅,因此他也不愿意草草完结,打定主意要善始善终。

    不过随着剧情的发展,有一种呼声越来越高,按剧情的发展,两位主角早就已经滚床单了,之前还有些肉渣,然而现在连个吻都没有了,这让读者如何能够适应,所以都在敲着碗等作者炖肉。高朝给他读读者留言时,陈随文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样子在自己病好之前是没法满足读者的需求了。

    高朝看着陈随文,挑眉:“读者呼声这么高,要不咱们写一段?”

    陈随文斜睨着高朝:“你敢写?”

    “你说,我就敢写!”高朝说。

    陈随文望着天花板:“嫑脸,你敢写我还不敢说呢。”话说高朝看男男肉真的不会生理性不适应吗?

    “这叫什么不要脸,这是艺术,懂吧?”高朝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

    陈随文轻咳一声:“话说,你看耽美肉没有生理性不适应?”

    高朝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我都是当艺术看的。”

    陈随文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眼珠子转了一下,促狭心顿起:“要不,你代我来一段艺术,满足一下读者的需求?”

    高朝摇头:“这我来不了,我没修过这门艺术课,也没某人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陈随文有点脸红,这是在嘲笑自己想象力丰富呢,于是赶紧换了话题,不再继续这个了。

    一直到九月中,大学生都开完学了,去美国出差的老中医徐大夫终于回来了,陈随文母亲的同学李叔叔还算上心,很快就安排徐大夫给陈随文看病。徐大夫年纪快七十了,已经退休了,因为技术精湛,被医院返聘回来,依旧是医院的中医一把手。他很瘦,但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

    徐大夫翻看着陈随文的病历,又详细问明了他目前的感受,然后对他说:“你张嘴我看看。”

    陈随文张嘴给徐大夫看了,徐大夫看了看他的舌苔,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部位,问他有什么感觉,陈随文如实说了。徐大夫起身,又摸到他的后颈部位,不轻不重地拿捏了一下,问了他的感受,陈随文说有点痛。徐大夫便让陈随文趴在床上,然后开始给他按摩颈骨。

    徐大夫的手指枯瘦有力,陈随文觉得对方的力道有点大,按压下去的时候还有点痛,像是有针扎的感觉,不过还能忍受。时间长一点,就觉得后颈的疼痛感消失了,被按摩的部位开始发烫,颈骨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良久之后,陈随文都已经睡着了,老人终于松开手,也不叫他起来,只是洗了手,开始叫下一位病人。让陈随文趴着继续假寐,等到下一个病人看完了,老人终于将陈随文拍了起来:“小伙子,起来了。”

    陈随文一下子睁开眼,只觉得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明,脖子似乎卸掉了一个枷锁似的轻松,他扭头看着徐大夫:“医生,好了吗?”

    徐大夫说:“你感觉怎么样?”

    陈随文用手摸了摸后颈,惊喜地说:“我觉得脑袋很轻松,看东西好像也清楚多了,真的很有效果啊。”

    徐大夫满意地点头:“小伙子平时锻炼得不错,不用担心,你这程度容易治,明天下午再过来。”

    陈随文感动得简直要哭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的病容易治,他从床上下来,朝着徐大夫深深聚了一躬:“谢谢医生!”

    徐大夫摆摆手:“去吧,我要给其他病人治疗了。”

    高朝在门外等得都快急死了,终于看见陈随文出来了,急忙迎上来:“怎么样,怎么去了那么久?”

    陈随文不知道怎么跟高朝分享自己的喜悦,他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高朝见他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

    陈随文用手指揉了一下鼻子:“我高兴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都有些变调了。

    高朝张大了嘴,表情定格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有效了?”

    陈随文用力吸一下鼻子,点头:“嗯,医生帮我按摩完后我觉得很轻松,看东西好像也清楚多了,医生说我这个程度的容易治疗。”

    高朝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一下陈随文,大喜道:“太好了,随文。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会没事的。”

    陈随文将头抵在高朝肩上,喜极而泣,也顾不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让他放纵一回吧,今天于他来说,无异于新生。

    高朝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了,不哭,该高兴啊,咱们回病房吧。”

    陈随文赶紧抬起头,用手擦了一把眼睛,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走吧,回去。”

    陈随文真觉得自己走路都快飘起来了,这种久违的轻松感简直是太美妙了,他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未来也不是那么黯淡无光了。高朝在后面看着他轻快的脚步,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对陈随文的心情,他特别能感同身受,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朝气的陈随文了,看样子来上海就是对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随文惊喜地说:“我嗓子好像没以前那么难受了,徐医生好神啊。”

    “那你多吃点。果然是专家,太神了。”高朝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陈随文好了,他们才有未来啊。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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