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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综]总是不务正业 作者:灵台净明芝兰玉树

    第7节

    以秦空干一行爱一行的性格,他绝对没拿自己当武将看,也没有往军中发展的意愿,更没有拿那些将士当成自己的手下。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客串一下教官罢了,训出800多人他就该功成身退了,不过现在看太子的意思是要自己继续看着,那就继续看着。不过也是看着就罢了,估计翘班乱跑的时候会更多,到时候能不能在军营找到他还两说呢。

    回去的路上秦空买了不少酸性食材,没错,就是食材,以秦空烹饪满级的厨艺,吃惯了他做的东西,外面那些既不好吃又不安全的食物哪里能入口?

    开始许家二老还对秦空下厨颇有微词等他们吃过秦空做到东西后就动摇了,再加上秦空卖萌功力不减儿时,再想想这是过了好久的才盼到的孙子。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过二老还是心疼秦空,不愿意让他给他们俩做,秦空再怎么说也不让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空做好宵夜自己才吃晚饭,再去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才端着宵夜回房。太子没什么空闲时间,阅兵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零零碎碎的都花了些时间。等秦空回房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幸好秦空已经预料到了,通知家里先吃。

    “阿若,我回来了,今天孩子有没有闹你?要吃点宵夜吗?”进门走到外间边放下宵夜,秦空边对着里间问道。

    “没有。不想吃。”

    “怎么了?!”听见阿若的声音带着哭腔,秦空吃了一惊,赶紧快步走进里间,只见阿若背对自己坐着捂着眼睛。

    “怎么了?”秦空走过去想把她揽进怀里,不想被她一扭身子躲过去了,秦空一愣,把手放在阿若肩膀上柔声问,“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你喜欢我那些侍女里的哪一个?我给你安排做通房。”阿若仍是不理,只是带着哭腔说。

    秦空一愣,暗骂自己蠢,这么明显都没想起来。古代妻子怀孕了就要为丈夫安排通房或侍妾,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了。不知道阿若又为这个事委屈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即将撑不住要过世啦!~~~~(>_)~~~~

    感觉蠢作者有可能断更【捂脸】

    不然我们每天更半章肿么样?= ̄w ̄=

    ☆、士子(十)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想发一半,然而不好截断……

    最近蠢作者没空,

    存稿君走后估计得断更……

    我尽量多码点……

    “阿若,”秦空转过阿若的身子,拨开她的手,看见她红肿的眼睛眼里不禁带了心疼,“我说过了,”秦空看着她温柔又郑重地说,“我此生只你一人,再无她人能|插|入你我之间。”

    “真的?!”阿若眼里顿时雀跃起来,但又马上黯淡下来,“娘亲和婆母都让我给你安排。我娘还说要安排漂亮点的,省得被别人勾走你的心。”

    “她们自然是为你着想,”听到这话阿若立马又流泪了,“莫哭莫哭,”秦空为她拭泪,“但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我们自然是不用别人的。”

    “那……那怎么办?”秦空的话虽然很让人开心,但娘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与其让外人分了秦空的心,不如安排一个能拿捏在手上的。

    “我会跟她们说的。”秦空仔细擦干她脸上的泪,“我不会让爹娘怪到你身上的。”

    “那……要是睿郎你忍不住了怎么办?不然还是安排一个吧?不过睿郎你不能和她那么亲热,”说到这阿若忐忑地看着秦空,随即又自己推翻了,“至少……至少不要让我看见你们亲热。”随着这些话的是哗哗而下的眼泪。

    “阿若,我的傻阿若,我就这么信不过吗?”秦空叹息着为她擦眼泪,“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我说不用就是不用。至于那些规矩,”说到这秦空脸色冷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自己嫁给梁憨狗的那世,“不过是那些好色之徒编的恶心东西。”

    阿若还是第一次看见秦空冷下脸,不禁呆住了。秦空看她呆住,不由重新柔软下来,“阿若,那些奇奇怪怪的什么男人不能憋之类的规矩都是乱说的,不能控制自己跟野兽有什么区别?男人不是一直自诩比女人更理智更有控制力吗?怎么可能这点事都跟要了老命似的?”

    “睿郎……你……”

    “阿若,既然你不相信我可以忍一年,那我们继续敦|伦好了。除了前后三个月,其他时间你都是没问题的。”

    “啊?真的?可是孩子……”

    “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在我照看下,前后三个月都没问题,不过既然你担心那就算了。”秦空倒没说谎,不仅如此,他还不时给胎儿输空间暖流,不但胎很稳,而且出生后必定是个小妖孽。

    “是……是吗?”

    秦空不想再多说,看阿若的表情明明已经心动,那就用行动表明就好了。

    和谐飘过

    有小系统做后勤保障,秦空空间里怎么可能没有一套完整的接生用具呢?而且他自五岁起就随慧行师兄下山行走,来历根本不用编,他有什么东西的都是正常的。

    唯一麻烦的是说服父母允许他亲自接生了。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而是自古以来大家都认为进产房是不吉的,而且没有哪个父母想看见自己孩子被别人捏的死死地。

    在他们看来秦空对阿若实在太宠爱了一些。小事顺着她的心意也就罢了,但秦空不但将阿若带去军营,甚至后来出去押镖也带着阿若。二老虽不说但心里对秦空这么做实在是很担心。

    本来秦空是药师琉璃光如来转世的传说可以打破一切关于不详的顾忌了,但他这么时时刻刻把阿若捧在手心的态度让二老怕他太过儿女情长,就是不开口答应。

    秦空见这些理由都不管用,才明白自己平时的行为实在太与众不同了,这不是心性慈悲就可以解释的。

    秦空细细感受发现周围真的没有别人后,一撩衣袍跪在二老面前,许老爹和张氏极诧异地对视一眼。

    “孩儿尚在娘亲腹中之时就记事了。虽然那时孩儿听不懂话,但孩儿犹记得娘亲生孩儿时难产。彼时孩儿卡在娘亲腹中,初时还能听见娘亲的惨叫,随着时间流逝,娘亲气息渐弱,孩儿与娘亲皆命悬一线。幸而上天垂怜,我们母子二人皆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秦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朝张氏拜伏下去,“娘亲生孩儿之苦,孩儿永生不敢或忘!”

    “我儿!我儿!”张氏亦泪流满面地拉起秦空抱住,泣不成声。许老爹亦回想起当初秦空出生的时候听见稳婆说老妻难产时的心惊胆战,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捋自己的胡子。

    待三人心情稍稍平息,秦空重新跪下去,“孩儿在慢慢长大的日子里见过许多病痛,然不曾见过甚于生产之痛。且不说身为女子之人每月不可言说之痛,女子的疾病亦数倍于男子。所以孩儿不曾还俗之前就对女子且怜且敬,那时孩儿就觉得女子生于世上已苦难诸多,我等自当爱护怜惜,宽容忍让。孩儿娶妻之后就明白阿若是陪伴孩儿一生一世之人。夫妻乃是并肩之人自当共享荣辱,然阿若要承受的苦难却比孩儿多得多,孩儿……”

    说到这里秦空停下再次拜伏在地,含义不言而喻。

    许老爹出声念道:“第八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女人为女百恶之所逼恼,极生厌离,愿舍女身;闻我名已,一切皆得转女成男,具丈夫相,乃至证得无上菩提。”秦空是许老爹和张氏心头肉,他的药师琉璃光本愿经里的第八大愿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我儿,娘亲不悔,娘亲看见你什么苦都没了。”张氏拉起秦空拍着他的后背欣慰地说。

    “孩儿……”

    “好了,好了,你还要再惹哭你娘亲一次吗?想做什么就去,别在这里碍眼!”虽然许老爹语气不耐,但眼里的欣慰怎么也掩饰不住,微红的眼眶出卖了他。

    “孩儿……”秦空哭笑不得,怎么听老爹的意思是自己为了给阿若接生才这么说。这可是他的真心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出生了,只有这次给他的触动最深。

    “出去!出去!”许老爹瞪眼挥手。

    秦空:……

    “睿郎,去吧,我们看着你长大,自然明白你的意思。”

    秦空:……

    虽然时间不太对,但自己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地剖白自己的心,怎么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待秦空走远看不见他的身影,但以他高绝的武功自然能把父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老货,这是干什么?在睿郎面前哭又能怎样?现在把他弄得莫名其妙的,不知要忐忑多久。”

    “婉娘,”许老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想起当年你难产的时候我在房门外想起的事,有话要与你说,不好在睿郎面前说而已。”

    “哼!你这嘴硬的老货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这么说着,但张氏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秦空自觉后面的话不该听,就收回自己的感知,只要他们没有误会自己就好。

    想想老爹的理由也许也是真的,他是传统的文人,与张氏接近四十才有秦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既不纳妾也不续娶,对张氏的感情想必很深。回想老妻在产房受苦他或许真的想起什么以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也不一定。

    既然秦空亲自接生,那自然不需要稳婆,只要培训些打下手的就好。重要的事就先演练几次,以保证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按说阿若娘家应该会担心,但是自从他们知道秦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慧空大师以后,就很爽快地把闺女给秦空照顾了,一点都不担心!

    秦空:……

    说好的极尽溺爱呢?

    随着产期的接近,秦空完全把军营扔脑后去了。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亲人大。而且秦空只是不愿意时时刻刻防备别人,时时刻刻考虑别人话里有几个意思,不代表他蠢。他过后肯定能想明白太子的意图,既然太子要减少他的影响力,那就顺着他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最后几天秦空更是时时刻刻陪在阿若身边,寸步不离。除了阿若满心欢喜,二老心知肚明,其他人都觉的他太紧张了。

    等阿若一开始阵痛,秦空立马把她抱到事先布置好的产房里去,给她喂下适量的食物,以免无力生产,等待产道打开的过程无疑是漫长又痛苦的。但有秦空陪着阿若的心里愉快很多,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睿郎,你怎么还不出去?”临近生产秦空还不动身,阿若这么问。话音刚落,屋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怀孕前虽然是阿若掌家,但越到怀孕后期,她越是精力不济,秦空父母的年纪又大了,很多事都是秦空接手过去,现在全家连同宿国公府都知道秦空亲自为她接生,就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秦空总不会邀功说我要亲自给你接生,其他人看来秦空表现得这么明显,都理所当然没跟她说……

    秦空呵呵地笑起来:“我的傻阿若,不是我自夸,但这天下还有比我医术更高的人么?我不在你身边怎么放得下心?”

    “啊?”阿若傻眼,她是真的没想到。睿郎……这就是我的睿郎……明明产房是这么污秽的地方……想到这里阿若刚刚疼得大汗淋漓都没流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秦空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士子(十一)

    阿若虽是娇养长大的,但她也是个倔强坚强的女子,从她毅然求赐婚到坚持跟着秦空接受对太子亲兵的训练无不如是。那么多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都嗷嗷惨叫的训练她都坚持了下来,虽说有秦空开小灶,但对她一个娇养长大的女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秦空在身旁她哪怕是疼得脸色发白浑身大汗淋漓也不愿叫喊,虽说产妇不大喊大叫有利于保持体力生产,但秦空看见她隐忍的样子还是很心疼。

    反正有空间暖流,秦空心想,出现体力不支就给她输内力和暖流好了。“阿若,”秦空低头温柔又心疼地看着她,“疼就喊出来,有我在没关系的。”

    阿若疼得恍恍惚惚地看着秦空,听见他这么说就下意识张嘴说话,然而并不是喊疼,只是低声呢喃:“睿郎……”

    “阿若,我在的。”

    “睿郎……”

    “我在。”

    “睿郎……”

    “在这里。”

    阿若就只是这么一声声睿郎地叫,秦空就这么温柔耐心地一声声答应。到了生产过程,那一声声睿郎就就断断续续起来,秦空仍是边一声声应着边指导她用力和调节呼吸……

    有秦空的全程看护,当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伴随着“哇——”地一声嘹亮的婴啼,许家的大胖小子就这么降临人世。

    秦空娴熟地剪断脐带打结,然后把孩子交给旁边|受|过他培训的稳婆,稳婆把孩子给阿若看了看,秦空就让阿若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所有人都排练过了,一切就这么井井有条地进行下去。

    看许老爹和张氏整天围着小肉球走不动道的样子,秦空默默去陪自家娘子去了,原谅他不会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交流感情。实在没办法理解老爹老娘为什么跟一个婴儿啊啊哦哦半天都兴|致|勃|勃|的……

    当初陆嘉晴的孩子都是她自己哄的,秦空只会默默看,看见她们需要什么就默默递上去,顶多觉得温馨的时候在那边微笑,或者跟陆嘉晴眼神对视的时候微笑。→_→

    然而跟那个被他用空间暖流接生出来就很黏他的陆嘉晴的孩子一样,被他用空间暖流温养出来的孩子也很黏他。往往只要秦空出现在附近,孩子就会哭闹着要秦空抱……

    被硬塞孩子在怀里的秦空只能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然后傻傻地看着手里软软的小婴儿,感觉到秦空的气息重新安静的小婴儿也会好奇地回望着秦空……然后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么一副父子情深的的画面往往让人啧啧称奇。然而画面里的父亲却在心里刷屏:嘤嘤嘤……抱着这么小小|软|软|香|香的一团我全身都僵硬了动都不敢动啊啊啊……

    在赶往东宫的路上秦空略心虚,好像自阿若生产到现在都有半年了,自己一次都没去过军营,连做做样子去点个卯都没有。这样做人家手下实在是太失职了,可是家里那个小婴儿实在太黏人了,而且自己正在慢慢熟练跟这个小|肉|团的交流技巧,哪里舍得走开……

    秦空端起脸做出【我很正常,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才走进殿门,太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究前段时间的事,只是拧着眉头指着地图说:“这几个县都有洪|讯传来,但是消息传得太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地方现在还在下雨,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你在现代有没有与抗洪救灾有关的资料?”

    秦空一听也皱起眉头盯着地图看,然后问:“这地图准确吗?”

    “准确!”听他笃定的语气,秦空明白应该是系统探测出来的,应该可以说是分毫不差的。

    秦空看了一会仍是皱眉,“有细砂和水吗?”

    “来人!去取些细砂和水来。”

    等待的时间里秦空翻阅了一遍下面传来的所有信息,并认真翻阅了河道附近的县志。

    将水和细砂调好,秦空凝目将心里的山川地理堆出来,专注于沙盘的秦空没注意外界。在他旁边的太子满心骇然,他是见过系统给的真正的三维立体影像的,跟秦空做出来的分毫不差!

    这可不是现代化的等高线地图,为了不暴露系统,地图虽然准确,但画法还是古代那种抽象的水墨画,太子看秦空的眼神一变再变,秦空对此一无所觉。或者说自从他开始浏览各种信息他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秦空快速堆好沙盘,拧眉专注地盯着沙盘,左手拇指快速的跳动在各手指的指节之间,每每左手停下右手就会在纸上记下一个数字。

    如果说刚刚太子只是惊骇,现在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乱成一团乱麻了。那些数字秦空虽没有标明是什么,但太子可以发现那些数字跟系统推算的受灾情况里的数字一模一样。

    “佛门也会掐算吗?”太子自己可以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问道。

    “唔……”秦空根本没注意到别人说的是什么,只是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应。

    等他终于列好所有的数字,才回想起刚刚太子说了什么,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刚刚你说什么?哦,掐算。掐算不过是拿一种快捷的算数方式而已,就是把自己的手当算盘用,就像没学过珠算的人不明白打算盘的把珠子噼里啪啦拨了几下怎么就可以算数一样,没学过掐算的人看别人掐算自然也是莫名其妙。它们都是有自己独特的口诀的,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秦空也就是心神微散的时候随口解释而已,可能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说完就拿起列好的数字在沙盘上做标线和注点,看着熟悉的沙盘他似乎回到了当初抗洪救灾的日子。

    虽然她是本不该接触这些的军医,但刘建国和赵卫红他俩是实职将领,对她的本事都心知肚明,自然让秦空来一起讨论。秦空有了平台,以她的才华自然满指挥室的人服气。

    秦空双手撑在沙盘的的边缘,皱眉思考了一会,快速而清楚地布置人员、物质、注意事项等。

    太子刚刚从掐算的震撼中出来,就听见秦空下命令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秦空皱着眉头发号施令的侧影。秦空的气势全开的时候,久居上位的威势就不知不觉压了下来,这瞬间太子就好像看见了秦空穿着上将军服站在指挥室镇定自若地操控全场的场面。

    秦空布置完却没听见记录员回应的声音,皱眉抬头一看,却发现这不是熟悉的指挥室,眼里的恍惚一闪而过,秦空拉回心神,“殿下,微臣把布置写给您吧。”

    没错!现在是古代!我才是发号施令的人!回过神的太子如此想道。定了定神,太子回到:“不必了,你随孤去见父皇,拿这些去说服父皇,然后你去那里担任郡守,灾后的重建也需要你来,这些事还是要亲赴实地才更好处理。”

    “我去处理?人员怎么办?物质怎么办?任命怎么办?这些你都要给我才行,不然我去了也无从下手。”秦空一旦认真起来,与身份有关的谦敬词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

    “呃……要什么?”不过太子也不怎么在意罢了,就算他回想起来也只会觉得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才不能很好地隐藏他的心思。

    “要兵员威慑流民、加固河堤、搭建暂住房、处理尸体、管理卫生、预防瘟疫等等,要政务人员管理后方,处理纠纷等等,要物质安抚流民、稳定人心、供养部队等等,时间久了有些我也不能马上想起来,而且古今不同,日后还会出现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这些都可以给你。你训练的那8000多新军也给你,他们顺手些。”

    “以前800多人的时候可以随意走动不引人注目,现在8000多人可不行。你确定要暴露他们吗?而且这件是你负责的话,你的两个兄弟会不会暗中阻挠?比如煽动流民,鼓动流匪?物质可以安全运到吗?”

    “哼!兄弟!他们当然会出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尾巴。孤的幕僚建议孤按兵不动。你怎么看?”

    “那就让所有的镖局都动起来,不但人员增加了,而且物质也分散开来,不容易被拦截。”

    “这……镖局信得过吗?”

    “镖局就是干这个的,以殿下的身份,就算平时会做手脚,这次也不敢。”

    “可是押镖的费用……”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殿下给个声誉就够了,不愿意干的人以后会明白皇家和民众加起来的力量有多大。”

    “这样么……”

    “我并不是说只让镖局去,陛下拨的人马当然也要去,动员镖局不过是锦上添花,一举两得的做法。”

    “好。”

    “那么新军就带急需的物质急行军去,我随他们去。”

    “好!那我们现在去见父皇。”

    第二次复述秦空没有再陷回前世的回忆去,而且他殿试的时候那高屋建瓴一针见血的策问答卷皇帝还没有忘,要得到皇帝首肯着实容易的很。

    事情结束秦空跟太子走在出去的路上太子才想起旁边这个人是多恋家,“许校尉……这个郡守的任期是三年的……你……”

    秦空沉默许久,“如果有其他人可以胜任我当然想不去,”秦空苦笑,“但是现在……”他的神色坚定起来,“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畏畏缩缩我于心不安!”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会尽量把士子世界码完的!【握爪】!

    然后是上次蠢作者说看见有一个盗文的网站很开心,

    貌似进了月榜以后哗啦啦出来十几家盗文的……

    真不知道还该不该高兴= =

    至于断更……

    蠢作者自己也不造,不过应该可以完成士子世界~

    ☆、士子(十二)

    “就地宿营!”

    即便大雨滂沱,秦空下令仍可以全军皆闻,但身边的官兵还是严格按条例一级级传下去,“将军令——就地宿营——”“将军令——”……

    秦空肃颜端坐马上,雨水沿着他的帽子聚成水流而下,他这么毫无遮挡物地沐浴于雨水之中,尽管全身都湿透了,但没人会觉得他好笑,只觉得他矗立的身影稳重而可靠。

    秦空皱眉看着天地间白茫茫的雨幕,新军虽然有太子特制的车,但如此大的雨实在难以赶路。

    新军的车改为四轮,加减震弹簧,连接轴轮减少很多摩擦,所以马匹拉起来不费力,不但如此它还加大车轮,更适应颠簸的不平的路面,甚至还有刹车系统。

    这种车这么省力,赶路的士兵都可以坐在物质旁边的车辕上,前期并不耗费士兵体力。秦空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趁着赶路用内力扩散声音直接给全军恶补抗洪救灾的所有知识。待他们记下知识后就利用零零散散的时间分批实训。

    幸好他自建军起就没有落下过思想教育,教他们识字是时候的教材是与品德有关的东西。而他后面的教官自然是循着他开的道路继续走下去,教的东西也一样。这样高强度的急行军和紧急加训全军上下竟毫无怨言。

    秦空策马缓行,一处处看各个营区。如此磅礴大雨,即使军士们帐篷足够技术娴熟也不免驻扎困难,秦空要慢慢看才放心。

    其实新进的人大多数没见过秦空,即使见过也忘得差不多了。看着秦空在大雨中的身影,老兵们口中的那个传说的身影慢慢丰满起来。

    倒不是秦空故意不穿蓑衣作秀,而是这样在大雨中急行军,就算有现代的雨衣也会湿透,更何况是古代的蓑衣?

    更何况新军里不少人都练出了内力,心性品格好的甚至得到了秦空传下的功法,淋不淋雨也就一样了。

    没有内力要么自恃年轻力壮,要么觉得丢脸,不愿意穿。总之结果是全军上下没有人穿蓑衣。

    秦空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士兵似乎是女的,大概是被雨水打湿了衣物就掩饰的不太好。他原本不在意,他本来就不介意性别,甚至还对女子颇多怜惜。本以为可能是什么原因才隐瞒身份进军营,他还想帮忙提醒一下呢。没想到越走近越眼熟。

    “阿若?!”秦空惊怒交加的声音传来,那个身影一僵,就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搭帐篷。

    可惜这么近的距离是逃不过秦空的感知的,她直接被秦空拎到了马上。自知逃不过的阿若马上把手揽在秦空脖子上撒娇扮痴,“睿郎……我们快半月不见了吧?阿若很想你哟,你想不想阿若?”看她轻车熟就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

    可惜这次秦空不吃这套,他铁青着脸策马往外围走去,待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才怒气冲冲地开口:“你刚刚生子不过半年,怎么可以就这么在雨中淋雨?!连披蓑衣都不会么?!”

    “睿郎……”这就是我的睿郎,他永远会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追究我背着他跟来的事。这样的睿郎我怎舍得离开?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空握着阿若的手,确定她身体并未不妥才想起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家里一切安好,团团也有公婆照顾,我……”阿若自觉理亏也嚅嗫着说不出缘由,只低头一颗颗戳秦空衣服上的扣子。

    秦空:……

    秦空现在的思绪纷乱复杂,他当然知道阿若很是依恋他,却也不曾想到她是这样满心满眼地全是自己,居然抛下刚刚断奶的孩子追着他去任上。

    爱情……秦空不懂爱情,他对阿若的态度就是对待一个妻子的态度,亲昵是很亲昵,喜欢也是真喜欢,开心自然也是真开心。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与别人描写的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比起来,秦空觉得他的感情跟亲情差不多,会牵挂会想念,看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会想宠着她,看见她不开心会想让她开心起来……

    在秦空心里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最后还不是会变成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不是又变成亲情了吗?爱情这种东西秦空自己弄不懂……

    握住阿若作怪的手,“团团……”

    “团团有公婆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奶娘么?正好她担着团团奶娘却没奶过团团,就让她好好照顾团团好了。”

    秦空哭笑不得,看来阿若对亲自奶团团还是有些不高兴,要不是秦空以医术保证母乳喂养对孩子更好,哪家主母会亲自喂孩子?

    团团这个奇怪的称呼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也是颇有波折,秦空随口起的小名是小肉团。→_→虽然很贴切,但遭到全家一致反对,其他人起的小名秦空老是记不住,看见儿子的时候仍是小肉团小肉团地叫。→_→于是最后就变成了团团这个大家都可以勉强接受的称呼……

    按理说秦空不喜欢这么不负责任地把孩子丢给别人照顾的做法,但在他眼里一直被他宠着的阿若也没到做人母的年纪,又奇异地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算了,反正他把阿爹阿娘的身体照顾得很好,也正好可以弥补阿爹阿娘没有亲自抚养儿子的遗憾,再说家里下人一大堆,也不会真的累到阿爹阿娘。

    “唉——真拿你没办法,阿爹阿娘知道了吗?”

    “睿郎!你不生气了?!知道知道~亲兵们告诉我就算知道也追不上的时候我就派了一个亲兵回去报信!”

    秦空见她带着亲兵而不是真的傻乎乎地一个人追来心里才放心点,带着她策马回营。

    看见平素严肃认真稳重如山的将军怀里抱了个人回来,新兵们表示雨太大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老兵们表示老大又来秀恩爱了。

    秦空治军自然是事事按律来的,他这种违纪往军营里带人的行为自然也是要罚的,所以他从来没领过俸禄跟镖局分红,都被扣光了……

    他自己都这么一直被罚,大家自然没有什么怨言,倒是围观他们夫妻秀恩爱围观得很愉快……

    秦空作为将军自然是自己住的,既然阿若暴露了自然也跟着他住。秦空一手揽住阿若并握着缰绳,另一手握着阿若的手给她输内力。女子本就体寒,秦空可不想阿若留下病根。

    路过副将的时候秦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瞒了我一个月瞒得很好嘛,真是长进。

    看见秦空的眼神副将菊花一紧,老大你以前不都这么干吗?我不就是按着你以前的作风把夫人放进来了吗?等我意识到你们没有秀恩爱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我只能继续瞒下去……求你们夫妻俩的事不迁怒……

    秦空也就是那么一瞥而已,等阿若走进他的帐篷换干衣服的时候秦空就已经明白是自己以前种下的因了,大家都已经习惯他这么随时随地带着夫人了,看见夫人自然会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新兵表示眼已瞎,老兵给新兵普及老大辉煌的历史,当然也包括老大秀过的种种闪瞎人的……咳咳……

    或许是上天垂怜,等秦空他们赶到汝田郡的时候,天色已经放晴,泛滥的河水也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秦空并没有自己去郡府衙门,他先去河边视察灾情,见事态缓和下来才去郡府衙门。

    古代消息本来就传得慢,再加上官员不愿意报告中进辖区有事,会等到实在无法的时候才会上报,等秦空他们到达郡府的时候城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流民。

    不少县府城市也聚集了大量流民,纷纷上报请求处理。秦空命令将粮食露出来以安民心,再下令各地流民聚集到郡府所在的城市来同意管理。

    虽然以前的官员都是怕流民聚集闹事而驱逐流民,但秦空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伙都不想触他的霉头,而且他又是灾情上报以后才来的人,明显就是为处理灾情而来,就算将信将疑,手下的官员还是乖乖照做。

    在流民迁移的时候,各镖局和陛下派人运送的物质也陆陆续续到来。秦空看见灾民们麻木绝望的眼神还号召佛门前来安抚民众,容林寺的和尚更是马上应召而来。秦空慧空大师的身份就这么扩散了出去,有这么个活菩萨在,许多人的眼里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凡能活下去,普通百姓都不会想犯上作乱。聚集起来的流民被秦空进行军事化的管理,已经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们对此并无异议。

    处理了遇难者的尸体和那些家畜等动物的尸体,秦空拨5000人每人领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流民,进行简单军训后去加固大河河堤、疏通小河河道、搭建临时住宅等等。剩下的人看守物质、管理纪律卫生、发药预防瘟疫、管理老弱的流民并带他们去种番薯等等。

    主要的部队离开了,秦空也不敢肯定有没有人发国难财来郡府衙门抢粮。于是只好封锁城门只进不出,年轻力壮的都塞到5000人手下的队伍去,远远派出斥候,稍有风吹草动就封锁城门,也许是这样的态度让人明白他们不好惹,倒是没有不长眼的土匪冲击抢粮。

    一切事情都井井有条地进行下去,眼看着就可以慢慢恢复正常,可惜天不遂人愿,变故总是来得那么猛烈……

    ☆、士子(十三)

    黑云压天,天地间都笼上了白蒙蒙的雨水,秦空看着又开始翻涌的河水皱眉。没想到放晴一段时间后又开始下雨,虽然不大但架不住它连绵不绝地下,看河水的情况估计上游也在下雨,真是雪上加霜。

    秦空回身看见的不只是士兵们疲惫的脸,还有受训不久的流民青壮们恐惧绝望的眼神,若不是督察队明晃晃的刀兵,他们早就逃难去了。即使现在被强留在此,他们也满是怨怒,偷奸耍滑。

    秦空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毫无放晴的迹象。河水上涨不快,但辛辛苦苦搬来泥沙包堆好的河堤被一寸寸吞噬给人的心里压力也不小。

    秦空自认自己口才不好,也不会作秀,实在不懂怎么鼓舞士气,他带来的人就比他更差了。

    秦空看了看河堤旁疲惫绝望的人们,视线飘到了远方,似乎看见了郡府衙门周围嗷嗷待哺的老弱病残……

    秦空闭了闭眼,他自认不是悲天悯人、大公无私的人,但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大河决口,让这片土地的生灵都淹没在洪水之下。

    虽然这样有可能让自己身死,可能让这些信任自己的士兵随自己丧生,可能要抛下年迈的父母、情深的妻、年幼的孩子前往另一个世界,但……

    如果自己不在这里,有人说要用自己的性命换这里不决堤,秦空心底肯定是不愿的。自己最重要的是父母妻儿,说到底谁也不愿白白用自己性命换别人的。但今日他站在了这里,接手了这份责任,又怎么忍心不试一试?不搏一搏?

    按说秦空就这么撒手领兵离开,谁都说不出不对,然而终究是不忍……阿爹、阿娘、阿若、小肉团,我不赌一赌不甘心,睿郎要任性一次了。

    秦空再睁眼的时候已是一片坚定,他挥手招过阿若的亲兵,吩咐他们护送阿若回京。现在他很庆幸阿若带了亲兵来,若他吩咐新军护送阿若恐怕要寒了众人的心了。

    “各位!”有内力的加持,在这河声涛涛、雨声绵绵的地方仍是人人皆闻。秦空全力打开气场,努力让河堤周围这几万人笼罩在自己的气场下。

    没错!他自知所有人的觉悟不高,正常情况是不会有人愿意待在这随时会决堤的河堤上对抗洪魔的。所以他打算用自己的气场强行影响大多数人的想法,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除险情,到时候耗光内力的他估计真的要死在洪水之下了。

    “我是汝田郡郡守许齐睿。看着这来势汹汹的河水,想必你们不少人对我心生怨恨。”说到河水的时候秦空指了指大河,不论能不能看见他,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着河水。

    “我也知道你们必然想着逃难到别处去,被淹死的那个不一定是自己,被饿死的那个也不一定是自己。”说到这里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看来秦空说中了大多数人的心理。

    “可我说这就是一个笑话!没有粮食你们能走多远?这么急的河水你们要怎么渡河?你们一哄而散的后果就是一个也活不下来!”这话戳穿了所有人的侥幸,但大家还是将信将疑。

    “我作为跑了也没罪的郡守都还没跑,你们怕什么?”这话倒是让不少人动摇起来,毕竟官老爷们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既然郡守跑了没罪,那他现在没跑大概是真的没事吧?

    “想想你们种下已经葱葱郁郁的番薯苗,不久就可以收获了,靠它就可以渡过这个灾年了,你们要让它淹没在洪水之下吗?”的确……下面都有小番薯了,番薯大人也给我们吃过了,的确好吃又顶饱……

    “再想想你们还在汝田城里的父老妻儿,带着他们能走多远?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要抛下他们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吗?”

    “不能!”终于有了回应的人。

    “我就站在这里!河水一日不退,我就一日不下河堤!你们可敢随我从老天爷手里搏回一条命来?!”说到这里秦空加大了气场的影响力,他自己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搏!搏!搏!……”从开始的杂乱回答到后来可冲云霄的齐声大喝,秦空松了一口气,气场终于支持不下了,影响几万人实在太勉强了。

    幸好秦空肉身强横,即使内力耗尽仍可以在河堤走动,谁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

    看着重新干劲十足热火朝天的抗洪工作,秦空心中的郁结疏散不少,然而亲兵队长带来的消息让他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下意识就要离开这里。

    亲兵队长接到护送阿若的命令后立刻就通知阿若收拾行李,没想到阿若嘴里答应地好好地,转眼却不见了人影,只留一张纸条说自己不愿回京,先躲躲,大家不必担心。

    她自己也知道虽说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兵,但大多数自己跟秦空意见相左的时候亲兵们都是听秦空的,更别说这种完全是为她想的命令了,所以干脆避开了所以人躲起来。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这里那么混乱而且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足以自保?但秦空又想起自己刚刚耗尽内力,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阿若看见他只会躲得更好。而且自己刚刚说了河水不退不下河堤,立马出尔反尔不是白费心思了吗?

    秦空狠狠皱着眉头,后悔自己平时是不是太宠她了?这种关头还敢搞小花样。难道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吗?最后只能让所有的亲兵去找,其他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分身乏术。

    最后亲兵的回报是阿若也不敢让自己踪迹全无,只是久久报一下平安却又不让人找到她。

    无奈之下秦空只好随她去了,把一部分亲兵召回河堤来,暗地留一部分希望可以抓到这个家伙,可惜亲兵们实在太熟悉了,仍是毫无成果。

    后来的时间秦空每每恢复内力就打开气场鼓舞人心,内力和空间暖流都被这么一再耗尽,再加上他为了让更多人看见自己,一直都是在雨中走动,根本不进帐篷也不遮雨。

    秦空眼前一黑,身子微微一晃随即站定,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等待这一阵缓过去。同时在心里微微苦笑,有多久没感受到这种全身无力的感觉了?

    真是软弱,也让人心底不安。原来我这么依赖力量了吗?刚刚失去不久就这么地压不住心底的惶恐。

    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扶住,秦空心里一紧,立刻睁眼,才发现是扮成流民的阿若,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地抓住秦空不说话。

    秦空知道她看出了自己的不妥,看见她留着泪却倔强地不发出声音,以免被别人发现。心里一软,因她躲着不愿回京生的闷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阿若……”秦空开口才发现自己沙哑地厉害,然而阿若并不听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回去!你叫他们硬来我就抱着你!反正你现在……现在……”想到秦空现在的走都走不稳的情况,阿若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好阿若,听话,你还要照顾阿爹阿娘和团团呢。团团还那么小。而且我只是有备无患,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但就算你想办法把我弄回京了,听见你……你……我也马上自尽随你去!”

    “阿若!咳咳……”

    看见秦空被自己激得咳嗽起来,阿若眼里满是心疼,但坚定却没有褪去分毫。她只是改变策略。

    “睿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忍心让我孤零零地走么?我们同生共死不是更好吗?”

    “我……”

    “睿郎!我不想听了!我一直都听你的,但此事毫无商量的余地!我绝不会变的!”

    秦空重新闭上眼,刚刚他就有些眩晕了,现在听阿若的话气急起来世界更是天旋地转,不闭眼缓缓估计就要晕过去了。

    秦空虽然眩晕,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阿若紧紧地抱着自己,尽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秦空从她的力道了感觉到了她的坚定。

    再睁眼时秦空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凝视着阿若的眼睛,里面有害怕失去自己的惶恐,有忤逆自己的担心,但更多的是生死与共的坚定。

    品味着阿若炽热而浓烈的感情,秦空胸腔激荡着同样的感觉,这就是爱情吗?秦空不懂,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决拒绝不了这个要求。

    秦空缓缓绽开一抹微笑,自洪讯传来阿若就再没见过秦空的笑容,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春回大地……即使满天乌云,阿若仍觉得秦空眼里盛满了漫天的星光……

    “阿若……我的阿若。我是真的想跟你同生共死啊……可是……”秦空拿额头抵着阿若的额头,如此叹息着说。可是我还是要一个人走在一次次轮回的路上……

    阿若被他迷得脸红心跳,心里小鹿乱撞,扭过头不看再他,“你……你这么说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扭过头的她没有发现秦空说可是的时候眼里溢出来的悲伤,只听见秦空温柔地说:“好。”

    她惊喜地抬头亲了一下秦空的下巴,随即回过神来这是在河堤上,不知有多少人看着,立马把头埋到秦空怀里去了……

    ☆、士子(十四)

    既然秦空已经答应,阿若自然光明正大地陪在秦空的身边,汹涌的河水几次漫过河堤,秦空也如自己所说,一步未退。其他人虽然有些骚乱,但随即被秦空的气场影响,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更加发奋。

    最后郡里不管老幼|男女所有能动弹的流民都到了河堤边,秦空虽无力再用气场影响,但大家看着他们夫妻俩的身影,整个河堤都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氛。

    或许是老天爷终于玩够了,降雨慢慢减少,整个河堤的消极情绪也随之消退下去。云雨消退,阳光撒到大地的那一刻,整个河堤都寂静了下来。

    有人惊诧地不敢置信,有人高兴地咧开嘴,还有人泪流满面,但谁都没有出声,就像害怕把太阳惊回云里。

    秦空眯眼看着撒遍大地的阳光,感觉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阳光,他微微翘起嘴角,把这阳光深深地烙印到心里,然后任由铺天盖地的疲惫把自己淹没……

    “睿郎!”“大人!”“老大!”“将军!”眼看秦空一头栽倒在地,秦空周围立刻响起惊呼声,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远处的人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不久就看见亲兵们匆匆忙忙地把秦空抬下河堤。秦空昏迷的事就这么宣扬开来。

    秦空躺在郡府衙门的后衙里,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秦空昏迷是自己武功的原因,这些普通的大夫根本就没办法。只能开些温和的补药吊着,期待秦空自己清醒。

    秦空自己又是另一番感觉,别说这种力竭昏迷的状况了,他连疲惫都很久没感受过了。秦空也不觉得难受,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何这样,他只是在一世世的记忆中流连,记忆中所有人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所有的温暖和感动仍是清晰无比。

    这样美好温暖的感觉决没有错,但秦空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这样的明媚温暖的日子让他沉沦,隐隐约约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呼唤睿郎,她是谁呢?睿郎又是谁呢?

    阿若趴在秦空床边,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在她现身河堤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秦空的不妥,但不管她怎么劝,秦空也不愿离开。后来秦空的倒下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那么早就发现了不妥,但秦空还是强撑了那么久,现在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前期秦空的安排都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雨扰乱了计划,不少事秦空都只跟阿若说过。虽说秦空宠着她但也一直培养她,遇事从来不避开她,她有问题也给她详详细细的解释。

    传令兵的通报声又传来,阿若匆匆忙忙擦干眼泪出去了。这些事睿郎只跟我说过,现在他睡了,我要把所有的事处理好,免得他醒过来又要累到。阿若边走边在心中这样想。

    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线从虔诚希望秦空痊愈的百姓身上连接到秦空身上,温顺地缠绕在秦空周围,静待他的苏醒……

    秦空的几世的记忆扎杂糅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古怪又平衡的世界,秦空身在其中又毫无所觉……

    深夜,阿若仍是固执的守在秦空身边,不知是夫妻齐心还是单纯的人有小动物般的直觉,其他人都觉得秦空是太累了,偏偏阿若心中不安,要时不时唤秦空一声,倒也让他没有完全沉浸下去。

    “口令!”

    “……”

    “布阵!”

    房间外忽然传来亲兵的喝问,然后就是听不清具体内容的喧嚣,阿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突如其来的喧闹去了。此时秦空猛地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围才慢慢回忆……

    他们都对外面的亲兵很放心,当初押镖而磨砺出来的经验囊括了很多方面,护住秦空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空仍微微眯了眼回忆:嗯,是了,刚刚是一阵杀气惊醒了我。好险差点沉沦下去了,万幸阿若孜孜不倦地一直呼唤我,不然有杀气我也会以为是虚幻世界里的。

    想到这秦空想安慰一下阿若,然而他很快发现了自己身边看不见摸不着的丝线,他们察觉秦空的苏醒,愉悦地跳动着想到秦空身|体|里|去。这是……信仰之力?秦空重新闭眼感受它们,却并不打算接|纳它们,自己冥冥中感觉不要这样做,虽不知为何。

    秦空能感觉到附近所有的事,这就是大宗师吗?他甚至知道外面发生是什么事,一个先天圆满领着几个先天和一群手下在溜自己的亲兵玩。或许是他们觉得胜券在握,根本不伤秦空的亲兵,只是看着他们为应付刺客摆的战阵很应对方法,这也是秦空还在这里慢慢思考的原因。

    不知自己晋升大宗师是因为破而后立还是信仰之力还是功德。秦空觉得自己这个大宗师很有玄幻色彩,居然可以凌空而立,感觉天地都为己所用了。

    秦空一指点住阿若,然后把她转过来看清自己,才微微一笑解开穴道。阿若虽不知秦空为什么这么做,但看见爱郎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而不是如前些日子那样毫无反应,就让她猛地抱住秦空,无声地浸湿秦空身前的衣物。

    见她这样秦空也没有了继续探究的兴致,他把自己感知到的刺客全部压制住。他自己感觉在自己的领域里就如同神一般,但也只是如同罢了,这不过是错觉,秦空知道得很清楚。不过就是这样也说明了大宗师的强大。

    秦空传音让亲兵队长把被他压制住的所有人处理好,并让他瞒着自己清醒的消息,才让他们下去审问。

    结果很快出来了。安郡王?秦空摸摸下巴,觉得有点奇怪。

    “睿郎,这安郡王……”秦空从不会避着亲人,阿若自然也在。

    “没事。不知他是不是察觉了我为太子效力。如果只是因为我是曾经是佛家弟子的官员就要派人杀我,他根本不足为惧。”

    “那你瞒下消息……”

    秦空沉默了一会,“阿若,我想辞官。”

    “那便辞呗!为何……”

    “太子殿下不太可能同意。这些人留着,过段时间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行刺一次。若我腿瘸了自然不能再做官。”秦空狡黠地说。

    秦空本来就是为了翰林院的书才没有立刻辞官,后来就没机会了,太子不会同意。现在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另外的原因是要避嫌。不说现在全郡百姓拿他当活佛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他的长生牌位,单单是那几万对自己死心塌地的青壮就很招眼了。再说他练兵带兵的本事从不遮掩,而他表现出来的才能足以让人相信他可以用这几万人直取帝都。

    民望啊……

    听见秦空醒来却仍卧病在床的消息,百姓们心存感激却不敢打扰,只是听当初应秦空的邀请来的大师们说秦空是佛祖转世,纷纷在家为秦空诵念佛经。

    不久后秦空脸色憔悴地开衙了,闲暇时还会骑马巡视各处。一次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丰收庆祝祭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刺客,公然行刺郡守大人!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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