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不乱 作者:明珠
第10节
杜鑫哎了一声,说:“他到底也是有些名声的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呀。”话说完又觉着不对,连忙补救道:“少爷,不是,我是说,他到底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又不好女色,又讲义气的,若是被人知道他同少爷你睡过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傅玉声被他说得心中烦闷,脸色也不大好看,故意问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睡了他?若是他睡了我呢?难道我的名声就不要紧?”
杜鑫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巴半天合不上,傅玉声咳嗽了两声,他才小声的说:“要是孟老板把你给睡了,我才不信你肯这么巴巴的给他挂电话呢。”又摇头摆脑的说道:“少爷,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你同人睡了,顶多是一件风流韵事呀。他可不一样,被人知道他被三爷睡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傅玉声被他说得心中动摇,也没心思再同他开玩笑,杜鑫见他心情这样不好,便讪讪的说,“少爷,你不是当真的吧?”
傅玉声瞥了他一眼,说:“当真又怎样,不当真又怎样?”
杜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半天才说:“少爷,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孟老板这样的呢。”
傅玉声心中烦乱,没再说话。
若是放在以前,孟青这样的人,他自然是敬而远之,不肯去招惹的。
杜鑫说他是看到孟青同骆红花要好,所以才会舍不得。又说孟青是怕人知道,所以一早就跑了。傅玉声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闷闷不乐极了,想,我问他是不是后悔,他便犹豫起来,不肯开口答我。他对我倒是很好,却未必想同我一起吧。片刻之后,却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心道,他不曾同男人好过,是我昨夜太过,吓着了他。心中便十分的懊悔。
那一夜风声大作,他心思太重,辗转反侧,竟然一宿不曾安睡。几度从床上坐起身来,想要拨一通电话给孟青,却还是忍住了。
即便是不曾串线,若是被骆红花接起来,他却要如何开口呢?
第95章
到了后半夜才终于睡了片刻,不料天还未亮,家里就来了人。原来是厂里的一台设备半夜出了故障,请了工程师来弄,修到清早也不能解决。
因为刮风的缘故,电话也接不通,傅玉华心急如焚,大约是病急乱投医,想起他这里还有一位博士。就直接吩咐人来找他,请他带那位留过洋的刘子民去厂里看一下。
来人还在楼下等着,傅玉声听杜鑫把事情的来后说了一遍,只好无可奈何的下了床。杜鑫给他找来换的衣裳,仔细的放在床尾,又着急的跑下去叫王妈做早点,还得让汽车夫先去接了刘子民过来,简直忙得团团转。
不过片刻,杜鑫又急匆匆的跑上来,喘着气说道,“少爷,孟老板也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他吃了一惊,等回过味来,心里欢喜极了,便吩咐杜鑫说:“你快请他上来。”
杜鑫犹豫了一下,说:“少爷,那你今天还出门吗?”
傅玉声不高兴的瞥他一眼,说:“我请他陪我吃个早点,说两句话,又不耽误正事。”又说:“你让王妈多弄一些,快点。”
杜鑫无可奈何,只好又跑了下去。
傅玉声先对着镜子仔细的梳了梳头,这才不紧不慢的把长衫的扣子系好了。他等不及杜鑫回来,自己先找了顶帽子放在桌上,准备出去的时候戴。他已经想好了,迟些出门的时候,正好送孟青一路,两个人在车里还能说说话。
书房一侧还有个小小的会客厅,杜鑫请孟青上了楼,在会客厅里坐着等。
傅玉声听到杜鑫急匆匆的下了楼,他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这才穿过书房,走进小会客室。孟青怔怔的望着窗外,脸色不大好看,一脸的倦容,眼底发青,好像一宿未眠。见他过来,便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正要站起来,却被傅玉声按住了肩膀。
孟青只好坐稳了,看着他问道:“三爷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傅玉声看他一眼,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孟老板来得也早,”又问说:“外面雪大吗?”
这时佣人已经端了热的牛乳、咖啡,火腿蛋卷和抹好了白脱的烤吐司,还有各式的点心上来。孟青说:“还好,上海这些年也没什么大雪了。”等佣人转身出去了,这才又开口说道:“三爷,昨晚电话不知怎么断了,原本想再挂的,又怕三爷睡了。三爷昨晚说过年的时候要回南京是吗?”
傅玉声见他还惦记着这个,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解释说:“怕是风大的缘故。上海的电话线还算好的呢,在南京的时候,平日里打也听不大清楚。”又说:“我这也还没定下来。就怕孟老板过年时也忙,到时候见不着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了,怕孟青觉着自己太过轻浮,便说:“孟老板既然来了,也顺便陪我吃点吧。”
孟青神情却不似往日,仿佛有什么心事,听他这么说,应是应了,喝了一口咖啡,皱起眉,又放下了。傅玉声想起他在火车上就不爱喝这个,不过餐车上从来都只有简单的西餐,所以也只好勉强的吃完了。一想起那时的情形,便忍不住要笑,说,“你要是吃不惯,就喝点牛乳,吃点心吧。”
孟青从他吃过的碟子里拣了一块吃了,然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三爷喜欢吃这样的。”
傅玉声见他这样的神情,就忍不住心动,放下咖啡杯,抓住他的手,似笑非笑的问他说,“我喜欢什么样的?”
第96章
孟青被他摸得面红耳赤,急促的说道:“三爷,你先松手!”
傅玉声却不肯放手,故意说道:“我若是偏偏不松呢?”
孟青答不上来,很是狼狈,问说:“三爷,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傅玉声忍不住笑了,哪里还当回事,原本的担忧都化作了云烟,伸手搂住他,在他耳边悄声的说道:“孟老板,实话同你说吧,我心里喜欢你得很呢。你若是心里也有我,肯同我好,就让我亲一下如何?”说完就含笑看他,孟青一张脸涨得通红,刚要开口,傅玉声心口砰砰直跳,生怕他说出些煞风景的话来,凑过去亲住了他。
孟青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腰,呼吸急促的亲着他的唇。
傅玉声等等还要出门办事,所以不好撩拨他,浅尝则止的亲了亲,就恋恋不舍的同他分开了。孟青一直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见他要分开,便慌忙的松开了手。傅玉声见他这样,便笑了起来,指腹摩挲着他的手心,柔声的说道,“是厂里的设备出了点故障,大哥要我带人过去看看,不然今天我哪里舍得出门。”
孟青呼吸一窒,目不转晴的看着他,突然小声的说道:“我也喜欢三爷,愿意跟三爷好。”顿了顿,又郑重的加了一句,“不后悔。”
傅玉声听得心花怒放,什么烦心事都忘了,连连的反问道,“果然当真?不会再躲着我了?”
孟青见他这样欢喜,也忍不住笑了,认真的说:“真的,我怎么会哄三爷?三爷若是闷了,孟青就来陪陪三爷。若是三爷喜欢……”他说到这里,却实在说不出口,憋了半晌,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些事孟青不太懂,三爷别嫌弃就好。只要三爷高兴,孟青就高兴了。”
傅玉声见他话说得恭敬,觉得他还是把自己当做恩人一般看待,忍不住笑了,说:“两个人好,哪里是这样?你难道没同别人好过?”
孟青尴尬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傅玉声心里惊讶,多看了他两眼,想,我还以为他同骆红花好过,看这样子,难道他竟是童子身不成?又想到那一晚的情形,实在是心痒难耐,只是到底有正经事要做,便忍住了,说:“等等我去厂里,顺便送你一程。”
孟青便正色道:“三爷有正事要做,不用送我,”又说:“我今天来,一是要问问三爷过年是在哪里,再有一件,是来问问三爷这两天几时有空?三爷给我送了礼,我想请三爷吃顿饭,也请路五爷来,三爷觉着呢?我老同三爷不来往,三爷的事也不好办了。”
傅玉声看着他微微的笑,孟青有些紧张,问说:“三爷觉着不好?”
傅玉声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老板看着办吧,定下来了告诉我就好。”想了想,又小声的说道,“阿生,我还有别的事情想同你商量商量,晚上若是不忙,到我这里来吧?”
孟青不解的问道:“是什么事?”又说:“三爷先告诉我,我若是能办,就先去办了。”
傅玉声笑而不语,拿起刀叉切了一角蛋卷送入口中慢慢的吃了,孟青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红得厉害,傅玉声吃完了,舔了一下唇,也切了一小块喂给他吃,笑吟吟的问他说:“好吃么?”
孟青慌得很,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含糊的说道:“好吃。”
傅玉声于是心情大好,比平常还多吃了一些。
汽车夫接了刘子民来,杜鑫上楼叫他,傅玉声这才起身,漱了口,擦了嘴,然后同孟青走下了楼去。
刘子民在楼下会客厅里等着他们,见傅玉声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以为也是要去工厂的工程师,便说:“这位是……?”
傅玉声笑了笑,先同孟青说:“这位是刘子民,是留洋的博士,也是我的老同学,刚回来上海不到半年,如今委屈他在泰和帮我的忙呢,”孟青很恭敬的叫道:“刘先生。”傅玉声又给刘子民介绍孟青,说:“这位是孟老板,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叫做‘和气拳’,你想必是听过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民原本伸到半空的手僵在那里,脸色也有点变了,只是当着他的面不好说什么,勉强的笑了笑,说:“久仰久仰,原来是孟老板呀。”草草的同孟青握了握手,便不再开口了。
孟青也察觉了,虽然不明所以,却仍是很客气,说:“三爷身边都是些厉害的人,孟青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勉强混口饭吃,刘先生不要笑话孟青才是。”
刘子民言不由衷的说道:“怎么会?孟老板在上海滩名声大得很,能认得孟老板,真是一件幸事。”
傅玉声不知道刘子民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问了几句设备的事,把话岔开了。孟青同他说:“三爷,我等下要去码头,就不劳烦你送我了,你们有事,还是先走吧。”
傅玉声怕他心里不快,便说:“我办完了事再去找你,你几时回去?”
孟青脸有点红,小声的说道:“三爷你先忙你的事,我订好日子再来找你。”
傅玉声得了他这句话,便放心了许多,笑了笑,让秀山出去给他叫黄包车,这才同刘子民上了汽车。
等到汽车出了大门,上了路,刘子民才皱着眉头问说:“玉声,你怎么跟他这么熟?”
傅玉声听他口气不对,便说:“我同他在南京时就认得了,怎么?”
第97章
刘子民好一阵子没说话,傅玉声想了想,就说:“孟老板这个人最讲义气,又尊敬读书人,同别人不一样的,你日后就知道了。”
刘子民看他一眼,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做什么生意?”
傅玉声心里隐约知道这人说的什么,却故意装作不知,问道:“他哪里有什么生意,不过是帮人看看场子而已。”
刘子民皱眉说道:“他做的可是烟土生意!玉声,不是我说,政府三令五申说要禁烟,为什么还是遍地烟馆?就是因为到处都是这种没有良心,只知道发财的人!”
傅玉声微微苦笑,想,这些留洋归国的人,总有着一股子不切实际的热情,觉着如今已是民国了,便该是有了新气象,是个新世界,与北洋政府的时候不同才是。所谓禁烟,不过是民禁官不禁罢了。政府不让贩卖烟土,说要禁烟,可你到租界里去看看,那些金号米号,十有八九都在贩卖烟土,还盖着官家的花戳,只要交了税,那便可大大方方的卖起烟来。
他叹道:“上海这样大,做烟土生意的人何其之多,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子民,你回来的时日还是太短,你再呆两年,便明白了。”
刘子民吃了一惊,盯着他看了许久,说:“玉声,没想到会有一日从你口中也听到这样的话来。”
傅玉声心中有些难受,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往窗外看去。路上落了雪,又被车马践踏,变得泥泞不堪,十分的污浊。
刘子民突然说:“玉声,我不信你心里当真这样想,你若是觉着这些都是理所当然,那你怎么不去贩卖烟土?怎么不开烟馆?可见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傅玉声开不了口,脸上被人掴了一掌似得,火辣辣的疼。
他哪里说得出个半个不字?他是不肯做烟土生意,可孟青替他做了。骆红花不是也同他说过吗,孟青早就想要金盆洗手,所以才同他说过想要替他帮忙的话。
偏偏被他拖累,反倒越陷越深。
刘子民见他沉默不语,便也安静下来,到了厂里,两人都不曾开口。
傅玉声将他送到利华,也不好就这样走开,便在厂里等着。
厂里出故障的一台机器是傅玉华通过人从越南买来的,是法国人办的厂里的旧设备,哪里想到用了不到半个月便突然坏了,又无人能修,把大家都急得够呛。
幸好刘子民也懂得法文,将一同送来的厚册子仔细的看了一遍,死马当作活马医,摆弄半晌,竟然就修好了。
傅玉华也守在厂里不曾离开,事情有了这样的结果,他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坚持要请刘子民吃饭,又吩咐人给他包红包。刘子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猜是工人操作没有章程,所以机器便卡死了。等我回去将这本手册翻译一遍,给你写下来,你到时候拿给工人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傅玉华愈发的高兴,要请他每月都来厂里做几日指导,刘子民这些日子陪着傅玉声忙糖厂的事,都是纸上谈兵的多,亲自动手得少,这时终于有些实在的事可以做,也很高兴,便满口答应了,又同傅玉声保证说绝不耽误贸易公司的事。
傅玉声哪里还能说半个不字,便笑着答应了。
吃完饭之后,刘子民一心要行指导之责,在厂里四处转着看了看。傅玉声想着要送刘子民回去,也没有走,留在厂里,顺便同大哥说了罗汝城的提议。
傅玉华想了想,也觉着有利可图,便鼓励他说:“你既然想做,放开手脚去做就是了。父亲那边你不必担忧,有我替你挡着。”
傅玉声心里高兴,又同他细细的商量了一番。傅玉华也同他说起办火柴公司时的事,因为心中感慨颇多,又有鼓励之意,不知不觉间就说了许多。傅玉华办厂时的辛苦,傅玉声原本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听他细说起来,才知道其中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曲折。兄弟两人许久不曾说过这许多的话,这次竟然一直聊到傍晚。
晚上傅玉声送刘子民回去,刘子民下车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突然扶着车门问他道:“玉声,你实话跟我说,你没有跟着那个孟老板一起做烟土买卖吧?”
傅玉声哪里敢同他说实话,只道:“你放心好了,我若是做了烟土买卖,又何必这样辛苦的要请你帮我建糖厂?”心里却十分的惭愧。
刘子民这才笑了,扶了扶眼镜,认真的说:“玉声,我当初决意回国,就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可如今的中国,青年都有一颗老人的心,没有理想,没有希望,这样的人太多,简直让人觉着可怕。若我只是为了锦衣玉食,声色犬马,又何必辛苦求学,受人羞辱?”他恳切的说道:“玉声,你我都还年轻,今日之中国,正要靠大家之力,多建些利华这样的工厂,才能奋力赶上。”
傅玉声没料到会听到他这样一番话,心中震动不已。报纸上也总有人写这样的文章,有的激昂,有的嘲讽,只是看起来不痛不痒,他见得多了,翻过去也就算了。可是刘子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老同学,是他的老朋友,站在他面前说了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简直让他浑身发热,又是惭愧,又是感慨。
傅玉声笑着说道:“子民,你才真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我比起你来,便市侩了许多,没有你想得那样深远。可有一样,你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洋人做得出的,我们难道做不出?若是我们肯做,总有一日能赶上。”
刘子民很是高兴,连声的说:“我投奔了你,真是选对了人!”
傅玉声见他激动,心里也觉着热血沸腾,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车行了一路,快到家时,这才终于冷静了一些,想起一天都没有给孟青挂电话,想,都这样晚了,再挂电话也迟了。若是吃饭时在饭店里通了电话,给他讲一声也好,晚上便能见着了,便十分的后悔。
只是想起孟青,不免又想起刘子民的话来,想起同苏奉昌新办的那家烟土公司,想起其中的千头万绪,不由得又烦闷起来。
第98章
到家之后,杜鑫帮他把大衣和帽子挂了起来,跟他说:“孟老板今天来了两次,你都不在,他说码头上有些事,他明天再来。”
这他可真是没料到。他曾跟孟青说起过货轮到码头的事,孟青那时候还跟他说,码头上的事他其实不大熟,怎么这几次总是说码头上有事要办?
他不免疑心起来,可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口里同杜鑫说道:“他怎么也不先问一声,来回的白跑。”
杜鑫一拍脑门,说,“对呀,那算上清早那次,他可一天来了三次呢,”他啧啧的说道:“少爷,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呀。”
傅玉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戏看多了还是书听多了?”
杜鑫有点委屈,撇撇嘴,说:“还看戏呢,我都多久没出过门啦?少爷,我什么时候能跟你出去走走啊,再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憋出毛病来啦。”
傅玉声说:“回头再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没好就老实的在家里养病,不许出去给我招惹是非。”
杜鑫悻悻的答应了,正要去给他放热水,突然又想起来一件要紧事,便说:“对了少爷,孟老板还送了礼和请帖过来,说要请你吃饭呢。”
傅玉声哦了一声,这个事孟青跟他提过,因此也不意外,随口问道:“是哪天?”
“大后天。”杜鑫又把请帖拿给他,说:“少爷你再看看。”
傅玉声翻开请帖,请帖上那个傅字怎么看比别的字都要好看几分,他心里就是一动,问杜鑫:“他从前不是还送过我一张请帖,那张在哪里?”
杜鑫只好跑去帮他辛辛苦苦的翻了出来,傅玉声把两张都打开放在一起,果然字迹一样。杜鑫探头一看,也不知怎么的福至心灵,说了一句:“哎呀,好像孟老板的字,该不是孟老板亲自写的请帖吧?”
傅玉声把两张都合了起来,仍旧让他收了起来,好奇的问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字?”
杜鑫不服气,嘟囔着说:“我去他那里的时候,见过他抄佛经的,好几次了呢。”
傅玉声哦了一声,心想,我倒是没见过呢。又想起早晨喂他吃东西的情形,心里就有点痒痒的,恨不得这一晚快快过去,好早一点见着他。
杜鑫费了半天的劲终于给他放好了热水,见他魂游天外,叫了他一声:“少爷!”
傅玉声回过神来,倒有点不好意思,洗了澡,又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这才出来,早早的就休息了。
傅玉声原本想着第二天清早问一问孟青,又怕电话挂过去是骆红花接起来,犹豫了片刻,话筒拿起来又放下。他实在不大愿意招惹那位骆姑娘,吩咐杜鑫说:“我晚上大约八九点也就回来了,若是孟老板来了,别让他走了。”
杜鑫疑心的看他两眼,嘟囔说:“少爷,你不用这么惦记他吧?他昨天就来了三趟,今天还指不定要来几趟呢,你这么一说,他不得等你到天亮?”
傅玉声看他一眼,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杜鑫被他看得底气不足,小声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怕……少爷眼下对他这么好,回头腻味了,又跟别人好,孟老板就该不好受了。”
傅玉声有好半天没说话,杜鑫见他不似平常那样开玩笑,有点犯怵,硬着头皮说道:“少爷,我的意思是说啊,孟老板眼下是对你掏心挖肺的好,可他到底跟那些小姐太太们不一样,我怕到了最后还是你吃亏呀。那个陆公子不就是吗?当初谁想得到他会在大都会里拔出枪来呢?真是吓死人了!你老是这样,我跟着你也提心吊胆的……”
傅玉声扬起眉,哦了一声,说,“好你个杜鑫,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呢?”
杜鑫连忙发誓赌咒道:“不是的!少爷!我这真是为你担心,怕你吃亏呀!”说完赶紧把帽子和皮包递给他,又说:“真要有了什么事,我第一个冲上去给少爷挡枪的!”
傅玉声原本是有些不高兴的,听到这里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戳穿他,就说:“好了!知道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心虚什么?”
杜鑫不敢再搭他的话,老老实实的送他上了车,这才回去。
傅玉声白天也忙得团团转。
因为和傅玉华商量之后,想着趁热打铁,第二天就约了罗汝城见面商谈。罗汝城听他说有意要做这桩生意,便又带了一个犹太人过来。
这番邦的洋人到了上海,便入乡随俗,取了个名字叫做葛立芒。他早年贩过红土,后来卖红丸被日本人坑过,几乎一蹶不振,便发誓不再做烟土的买卖。如今手里也颇有些资本,又同罗汝城是姻亲,也听说了他投机洋棉大赚了一笔的事,觉得他颇有眼光,因此也肯来入股。三人商议半日,只是大略的商议了一番,并不曾定下来到底做什么才好,便约定来日再谈,各自散了。
傅玉声吃了罗汝城这颗定心丸,愈发的信心满满,带着刘子民租了一辆车,先在租界走了一圈。等到下午,车里都堆满了百货公司里买来的金丝糖和牛乳糖等等,打算逐一试过。
刘子民原本就不是嗜甜的人,跟着他进了好几家面包房和咖啡馆,到了最后实在撑不住,告饶道:“买设备,请技师我都可以,可这项差事我实在是吃不消了。”
傅玉声笑了,让汽车夫先送他回公司去。自己又喊了辆黄包车,想要再多看看。到了快晚饭的时节,终于累得厉害,路过上海咖啡馆,便进去了。他原本是想歇息片刻,再挂个电话让家里的汽车夫来接他,却不料会看见赵永京。
他正同一帮人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大约也没看见他进来。傅玉声站在那里听了几句,只觉得没头没尾,听不大明白,便独自坐下点了杯咖啡喝。哪里想到等他歇息够了,起身要走的时候,反倒被赵永京看到了,便喊住了他。
赵永京好几天没有见着他,不料会在这里偶遇,也十分的高兴,索性抛下一班朋友坐到他这里来,同他说了好半天的话。中间偶尔说到蒋介石下野一事,赵永京突然起了兴致,把时局点评了一番,又骂蒋介石“不过又是一军阀”。傅玉声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忍不住微笑,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却还是陪他吃了一点。等到家里的车停在了外面,这才离开,还顺便把赵永京送回了圣约翰大学。
等快到家时,傅玉声还想,这还早,等孟青来,怕是还要等着一阵子呢。
哪里想到等他到家,孟青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第99章
杜鑫接过他的帽子和皮包时小声的说:“少爷,孟老板来了,在里面等着呢。”
傅玉声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来得这么早,一面解着大衣的扣子,一面快步朝里走去。杜鑫把帽子挂好,见他走得飞快,小跑着追在他的身后,喘着气问他:“少爷,你吃过了吗?”
傅玉声哪里顾得上他呢?他心里高兴极了,只想早点见着孟青,就打发他说:“我在外面吃过了,让王妈不用再弄了,你们都去歇着吧。”又把脱下来的大衣递给了杜鑫,这才走进会客室。
孟青听到他的说话声,早已经站了起来。傅玉声两天都不曾见着他面,这时一看见他,心底仿佛有小鸟要飞出来一样,急切的问道:“阿生几时来的?等了多久?”
孟青有点不好意思,说:“刚来的,没等多久三爷就来了。”又问说:“三爷忙了一天,也累了吧?”
傅玉声也的确有些累了,在他身旁坐下,说,“我不累。倒是你,码头上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天天要你过去?”
孟青略有迟疑,傅玉声便察觉了,心里有些异样,不露痕迹的转过话头,笑着说道:“我早上走的时候,原本想给你挂个电话,又怕是骆姑娘接,便没打成。”
孟青苦笑了一声,说:“她的话三爷不用放在心上,她原本就不想我同三爷来往。”傅玉声不料连他都这样说,便疑心骆红花是不是猜出了什么。孟青又说道:“这也没什么,以后我给三爷打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三爷早上都什么时候起来呢?”
傅玉声笑了起来,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阿生今晚同我住一宿,明早不就知道了?”
孟青的手心发热,屏着呼吸看他,声音有点沙哑,说:“好,我留下来陪三爷。”
傅玉声见他应得痛快,心里高兴极了,便说:“那我们上楼去。”
孟青见他眉飞色舞,也忍不住笑了,目不转晴的看着他,着魔了一般的说道:“好,都听三爷的。”
傅玉声原本有许多话想要问他,这时却又觉得来日方长,也就不着急了。他站起身来,带孟青走上楼去。
傅玉声在走廊上见着杜鑫,就让他下楼去放热水,杜鑫看了他一眼,小声的问说:“孟老板也洗吗?”
傅玉声笑了起来,故意说道:“我们一起洗。”杜鑫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胡乱的应了两声,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慌不择路的跑下楼去。
孟青的脸都红了,却强作镇定的说道:“三爷,你又何必拿他寻开心呢。”
傅玉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的说道:“怎么会?我又没有同他开玩笑,自然是要同你一起洗的。”孟青一时说不出话来,呼吸都变了,沉默着随他走进起居室里,突然将门关上,把他压在墙上,狠狠的亲住了他。
傅玉声不料他这样热情,心里惊奇,想,索性就不洗了,免得又节外生枝,正要伸手去解他的衣裳,孟青却又推开他,傅玉声笑着问道,“又变卦了?”
孟青几乎不敢看他的脸,狼狈的说道:“不是,三爷,我先去洗洗。白日里忙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
傅玉声哪里信他。方才亲他的时候就闻到了,这人身上明明是洗过的,却还是笑着说:“好,阿生快些洗,我正好写封信。”
傅玉声这时节却又君子起来,绝口不提要一起洗的话了。他是怕孟青不好意思,不过想想方才的亲吻,分明是性急难耐的样子,哪有半点的犹豫?不免好笑起来,觉着自己怎么这样缩手缩脚,诸多的顾忌。
孟青洗得慢,傅玉声也就耐着性子等他,左右无事,就坐在书房里一封封的拆着信,心不在焉的打开来看。
那叠信里还有陆少棋写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看了。陆少棋在信里说年后便要来上海,口气也软了许多,到了信末,又同他说了许多缠绵的话,还写着十分的想他,要他也常常的想着自己的话。
这样的信他之前也收了几封,每封都是大同小异,不过是写些想他的话罢了。只是这一封清清楚楚的写了这人要来上海的话,让他不免烦闷起来。
傅玉声猜他还住在陆正忻处,所以不敢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打电话,只好频频的写信,一封封的寄过来。
傅玉声心烦起来,眼下还能装聋作哑,等到这人到了上海,哪里还能蒙混过去呢?
他将信纸仍旧叠好装起,放在一处。别的信也早就看不下去了,又坐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起身走到浴室门外,故意说道:“阿生,我要进去了。”
第100章
说完等了片刻,只听到门内水声哗哗的响,想是开着雨浴。傅玉声也不知他冲了多久,怕热水用尽,只有冷水,便推门走了进去。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青花鱼平民 用户组可以查看孟青背对着他,仰着头站在雨浴之下,紧闭着双眼,抚弄着胯下之物,低低的喘息着,任凭着冷水冲洒在他的身上。
傅玉声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仿佛被烈火炙烤着一般,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眼前之人赤裸着身体,闭着眼,犹如希腊神话里那些俊美的男子一般,强健却又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让人为之目眩神迷。
傅玉声简直想就这么弄了他,却怕惊吓到他,只好耐着性子等他泄了出来,这才走过去将水关住。孟青吃了一惊,傅玉声不等他转过身来,先把他推到了墙上,一言不发的伸手去摸他的阳物。孟青躲闪不及,竟被他摸到了满手的粘腻。
傅玉声笑了起来,在他耳后悄声的说道:“阿生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快活,倒教我在外面等着。”
孟青被他捉住了胯下之物,呼吸声霎时间变得粗重,抓紧了他的手,突然闷声的叫着他,“三爷!”
傅玉声捉紧了他的阳物,只觉着手中之物沉甸甸的,颇有分量,被他握在手中,便仿佛活物一般,又热了几分,硬了几分,不免有些惊讶,想到这人既同骆红花做了夫妻,怕是早有了夫妻之实,心里就有些吃味。先是舔了他的耳廓一下,这才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说道:“孟老板,你自己的衣裳脱了个干净,怎么不说也替我把衣裳脱了……”孟青颤抖起来,呼吸声越发的急促,想要转身,却被他按住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孟老板只顾自己享乐,把我抛在一旁不顾。我眼下正忍得辛苦,除非是孟老板也同我一样,不然我怎么好意思请孟老板替我脱衣裳呢?”
孟青呻吟了一声,咬着牙低声喊道:“三爷!”
傅玉声忍不住笑了,便含住了他的耳垂舔弄,才弄了两下,便觉出手中之物的变化,又故意问他:“刚才怎么自己就弄了?”
孟青被他握着阳物抚弄,浑身发热,气息不稳的说道:“我一想起三爷,就忍不住……,我……”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却听得傅玉声心口一热,竟有些忍耐不住,便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自己解着衣裳的扣子。
孟青转过身来,胸口起伏得厉害,眼底都是赤裸裸的情意,热切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热意,看得他心口发烫。
他顿住了,舔了舔唇,声音沙哑的说道:“好阿生,你来替我脱。”
孟青闷哼了一声,突然把他紧紧的搂住,不由分说的亲住了他的唇,又急切的扯着他的扣子,简直要把他的衣裳撕开似得。
傅玉声不料他这样粗暴,闷笑起来,轻轻推了他一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孟青慌忙松开了手,面红耳赤的看着他。
傅玉声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就仿佛燃着一把火似得,烧得他浑身发热,不能自己。
第101章
他这些日子忙得厉害,连舞场也很少去了,每晚回到家里,总觉得冷冷清清,不似往日。
方才听到孟青情不自禁的话,他就有些忍不住了。只是想起上次他就是因为他性急了,结果一觉醒来这人就不见了踪迹。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来,因此并不着急。
傅玉声捉住孟青的手,带他走到卧房里来,房里开着热水汀,暖和得简直让人受不了。孟青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傅玉声只觉得周身涌起一阵难耐的热意,想,我就这么把他摁倒床上去,也不知他会说些什么?想是这样想,人却仍旧站在那里,微微笑的看着孟青,斯条慢理的解着扣子,脱了一件衣裳,顺手扔在脚边。
孟青被他看得浑身燥热,倒吸了口气,慌忙的扭开了头。傅玉声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说:“过来吧,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孟青的呼吸急促起来,走到他身旁,傅玉声捉着他的手腕,悄声的说:“离我近些,我有话同你说。”
孟青满面通红的靠了过来,灼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面颊上,让他心痒得厉害。傅玉声摸着孟青的脸,故意问道,“阿生,你方才可说了,不后悔。那我要干什么,你知道么?”
孟青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睛亮了起来,紧紧的看着他,声音沙哑的说道:“知道。”
傅玉声哪里还忍得住呢,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故意又问说:“真的知道?”
孟青声音沙哑的说道,“三爷,你放心好了。我问过人的,知道怎么弄。”
傅玉声颇有些惊讶,把他压倒在床上,忍着笑意在他耳边问他,“好啊,阿生倒是同我说说,你问的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他们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两个人裸裎相拥,孟青的阳物已经硬得厉害了,不安分的抵着他的大腿,那种鲜明的热意就好像要烙在他的肌肤上一般。傅玉声心痒得厉害,好像无数根羽毛在他小腹处撩来撩去,简直恨不得就这么分开孟青的腿,不管不顾的进去算了。孟青的脸庞因为情欲而变得通红,看着他,突然喘息着说道:“男的女的我都问过了。”傅玉声没想到他在床上还会这样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想要逗他,却又有些不舍得。
傅玉声的手沿着孟青的后腰往下摸去,还没摸到两股之间,孟青的呼吸就乱了,突然抓紧了他的手,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孟青到底是练武的人,力气比他大许多,略微一用劲儿,就把他按住了。孟青的手撑在床上,低下头来吮住了他的唇,好像要吃了他似的。亲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他看着傅玉声,认真的说道:“三爷,我没跟人好过,等会儿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三爷可千万别嫌弃。”傅玉声一时不解,孟青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埋下头去,小心翼翼的去亲他的阳物。
傅玉声吃了一惊,急忙拦他,说:“你不用这样。”孟青眼底一暗,说:“三爷,您就容我试试。”也不等傅玉声答应,就握住了他的阳物,先用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又试探般的舔了一下。傅玉声被他舔得打了个激灵,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孟青仰起脸,朝他露出笑意,傅玉声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他伸手抓住孟青的头发,柔声的说:“好阿生,过来些。”又教他用手扶着自己的阳物,低声的说道,“先含住一点,然后慢慢的往下吞。”
第102章
孟青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照着他的话,用手扶着他的阳物,含住了一些,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下吞。孟青大约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吮吸的时候舌头总是不由自主的抵着他,牙齿也时不时的磨蹭着他的的阳物,让人有些心惊胆颤,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咬断男根。
傅玉声的手指缓缓的插入他潮湿的发间,任由他笨拙的尝试,虽然皱起了眉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紧紧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
孟青含着他的阳物,神情似乎有些难受,傅玉声其实已经半硬了,他想抓住孟青的头发,让这个人仰起头来,再吞得更深,将他含得更紧。
可他只是按住了孟青,声音嘶哑的说道,“就这样就可以了。”孟青有些不解,并不松手,还要继续,傅玉声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只觉得心痒难耐,低声的说道:“好阿生,听我的。”说着就捉着他的手,教他去握着自己的阳物,又教他只含着一点,慢慢的吮吸,这样手口并用,舔弄了半天。等他觉着差不多的时候,便推开了孟青。孟青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不舒服了,便急忙的松开了,只是晚了一步,还是被他弄到了脸上。
孟青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一张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傅玉声坐在床上缓了片刻,定了定神,就去翻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帕,想要给孟青擦了擦脸。
孟青伸手要拿过来自己擦,傅玉声笑出了声,并不给他,柔声的说道:“好阿生,闭上眼。”孟青看了他一眼,就坐在他的身边,安静的闭上了眼。傅玉声捧着他的脸,慢慢的给他的擦拭脸上的污迹,见他的双唇因方才的厮磨而红润鲜艳,便觉得有些忍耐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住他的唇。
孟青吃了一惊,伸手把他推开,说:“三爷,脏!”
傅玉声捉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的问说:“那刚才你怎么不嫌脏?”
孟青说不出话来,只是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直直的看着他,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情欲,看得人浑身发热。傅玉声看了他的下身一眼,心里痒痒的,也想替他含出来,却还是忍不住要逗他,问他:“好阿生,你还知道些什么?”
孟青深深的吸了口气,也不看他,哑着声音说道,“我都问过了,刚才也洗过了,三爷放心吧。”傅玉声意外之极,愣了片刻,伸手去摸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向自己。孟青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直直的看着傅玉声,低声的说:“三爷,我快忍不住了,你快点弄吧。”
傅玉声笑出了声,仍旧摸着他的脸,然后伸出了拇指,缓缓的从他的嘴唇上抚过,孟青倒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看着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三爷,你别这样,我怕伤着你!”
傅玉声心里一动,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就捏着他的下颌亲住了他,亲了许久,才将他推倒在床上。
头顶的水晶灯晶莹炫目,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仿佛白日一般。孟青赤裸着身体躺在他的床上,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种忍耐克制的眼神让他的理智备受折磨。
傅玉声用手帕盖住孟青的眼睛,又让他曲起膝盖,分开双腿。这才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西洋的描金珐琅瓶子,慢慢的旋开,倒了一些在他的小腹上。
第103章
孟青吃了一惊,身体绷得很紧,却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傅玉声又倒了一些在手心,这才沿着他的小腹慢慢的抚摸下去,从大腿根部一直抚摸到两股之间,试探着伸了手指进去。
孟青实在是太紧张了,双手紧攥成拳,默不作声的任由他肆意妄为。傅玉声看他难受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生气,只好先用手揉弄着他的阳物,等他放松下来,这才继续。等到小瓶几乎倒空时,孟青终于忍不住了,央求道:“三爷,你别弄了,直接来吧,我没事的。”傅玉声看了他一眼,觉得似乎也差不多了,就扶住了他的腰,慢慢的想要进去。孟青缓缓的呼吸着,脸上露出忍耐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仰起身来,抓紧了床头木柜的一角。明明已经到了这一步,孟青却还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紧张。
傅玉声看着他,突然俯身下去亲吻他的脖颈,从他的下巴一直到胸口的乳尖,落下了无数个细碎而又濡湿的亲吻。傅玉声用舌尖舔弄着孟青,用手指抚弄着他的小腹,教他用双腿环住自己,一点点的放松。傅玉声在他的耳边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察觉到他终于放松下来的时候,趁机长驱直入,深深的插了进去。
傅玉声猜到他那里会很紧,却不料会这么热,热得让人舒服极了。傅玉声扶着孟青的腰,慢慢的抽插着,那种极乐的滋味让他有些眩晕,就好像饮了酒似的。那种醺然欲醉的感觉就好像火花一样,点燃了无数的快乐和欲望,他渐渐的有些克制不住了,原本还缓缓的动着,到了后来就抓住孟青的腰,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一下下的狠狠的撞击着那副满是热意的身体。
孟青只是急促的呼吸着,到了后来,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头渐渐的松开,痛苦的神情也变得迷茫,不知所措。原本软下去的阳物又精神了起来,炽热的硬物抵着他的小腹,随着他的抽插磨蹭着他,很快就变得濡湿不已。
孟青咬紧了牙关,喘息声也变得粗重,蒙在他眼睛上的手绢早已经滑落下去了。他明明看着傅玉声,可眼神变得恍惚而迷蒙,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梦境之中。孟青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傅玉声,将傅玉声朝自己拽去。
傅玉声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顺着他低头下去,孟青这一下太用力,他一时吃痛,连情欲都散去了一半。孟青搂紧了他,两个人肌肤相贴,那种热意让人怦然心动,傅玉声几乎能感觉他的心在胸口激烈的跳动。那种眩晕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他搂着孟青,慢慢的动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房间里都是情欲的味道,那种醺然的滋味醇香甜美,让人舍不得结束。
片刻之后,傅玉声觉得小腹上一股热意,低头一看,才知道孟青也泄了出来。
孟青把他搂在怀里,整个人这时才算是软了下来,连呼吸都柔和了许多。傅玉声歇了片刻,想要下床,孟青却不肯放开他,将他搂得紧紧的,炽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颊上,仿佛还带着情欲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又开始蠢蠢欲动。
孟青轻轻的亲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喃喃的说道:“三爷,你真好看。”
第104章
傅玉声笑了起来,孟青回过神来,自觉失言,露出懊悔的神情,忍不住想要解释。傅玉声其实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十分的愉快,就安抚他说:“阿生也好看。”说着便露出笑意,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腰,故意逗他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和气拳。”
孟青被他摸得受不了,脸红得厉害,抓住了他的手,说:“三爷,别取笑我了。”
傅玉声半阖着眼躺在床上,任由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微微的笑着,想,看他这么精神,等等还能再来一次。
孟青半坐在那里,一只手撑在床上,低着头看他,突然轻叹了一声,说:“三爷,我做梦还梦到你呢,梦到我们两个……”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话头一转,又喃喃的说道:“然后就醒了,我总觉着自己是在做梦,等等梦就醒了。”
傅玉声看看他眉眼里都是不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怜惜来。眼前这个人是上海滩响当当的和气拳,不是娇弱的千金小姐,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心疼。
傅玉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问他道:“你刚才疼成那样,也是做梦?”
孟青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满面通红的看他,半天才道:“不是。”
傅玉声听得心里欢喜,哄他道:“下次就不疼了。”
孟青将信将疑,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跟他说:“其实也不疼,”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三爷以后要是想找我,就拨电话叫我,我就过来。”
傅玉声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接了他好几次电话的骆红花来,心里就不大高兴了。他一直都想问孟青,他们两个是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却又问不大出口,烦恼之际,突然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便认真的说道,“明早不许走。”
孟青急忙的说道,“我不走。”傅玉声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孟青见他笑了,便也高兴起来,眉眼里都是欢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傅玉声的手指一点点的抚着他的脸,摸到他左眉上那道细长的伤疤时,忍不住问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孟青有片刻的迷惑,伸手摸了摸,才恍然大悟,自己也笑了,说:“我都忘记了,一点小伤罢了。”说完突然怔了一下,有点讪讪的,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很丑?”
傅玉声笑出了声,他搂着孟青的脖颈,把这人拉近了亲吻,他想说,若是孟老板这样的也算得上丑,那上海滩还能剩下多少美人呢?
两个人正亲的难舍难分,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孟青吃了一惊,弯腰就去拣地上的衣裳,傅玉声按住了他,心里也有些意外,若不是要紧的事,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才是。
他坐了起来,皱着眉问什么事,杜鑫在门外说:“少爷,骆姑娘拨电话过来,听起来好像找孟老板有急事。”
傅玉声没想到竟然会是骆红花,他怔了一下,笑了笑,对孟青说:“急事呀,那孟老板赶快去听电话吧。”
第105章
其实傅玉声心里不痛快极了,他好容易才把孟青留在这里过夜,这都什么时辰了,骆红花居然还拨电话过来搅局。
他从抽屉了摸出怀表一看,原来已经半夜了,孟青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怀表,皱起了眉,带着歉意说道:“怕是真有什么事,三爷我去听一下。”傅玉声心里再不高兴,这时候也不会露出来分毫。他微微一笑,顺手搂住了孟青的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说:“快去吧,我等你。”
孟青倒吸了口气,连呼吸都变了,也忍不住凑过来亲他,半天也不肯放开他。
傅玉声闷笑起来,不轻不重的捏了他腰一下,孟青的身体绷了一下,恋恋不舍的和他分开。
孟青穿好了衣裳,推门出去,杜鑫领他去旁边的小会客室把电话接起来,也不好站在那里听,就把门关上了,出来站在走廊上。
这通电话讲得时间有点长,傅玉声等了片刻,心烦不已,出来看了一眼,杜鑫看见他就连忙小声的说道:“少爷,乖乖,骆姑娘这是要抓奸啊。”
傅玉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那她怎么不亲自来?”
杜鑫嘟囔说:“我就说句玩笑话嘛,少爷你这么认真干嘛?”他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地毯上扔了一地的衣裳,连忙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了。
傅玉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怀表,讲得这么久,怕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就吩咐他说:“你把司机叫起来吧,他怕是有急事要回去的,你让司机把他送到地方。”
杜鑫瞪大了眼睛,说:“少爷,这已经半夜了,我去了,他可是要骂人的。”傅玉声看他一眼,说:“你拿点现洋给他。”又说,“明早放你假,好不好?”
杜鑫高兴起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怎么好呢,我还要服侍少爷呢!”
两人说话间,孟青已经讲完了电话,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傅玉声看他神情凝重,知道这事情小不了,便说:“不要着急,”又问他,“是要回去么?”
孟青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十分歉疚,低声说道:“是有些事。红花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一趟。”
傅玉声虽然料到会是这样,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却又不能露出来,就笑了笑,让杜鑫去叫司机起来,又说:“你坐下歇歇吧,等等司机起来了开车送你去。”孟青想说不用,傅玉声又说:“夜里冷,我有件灰色的花纹呢大衣,还没穿呢,让杜鑫找出来给你穿上吧。”
孟青重新将衣裳穿戴整齐,系纽扣时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住了,叫了他一声“三爷”,顿了顿,才又低声的说道,“三爷,你不高兴了?”
傅玉声心里一动,就笑着反问他,“你说呢?”他也觉着这样不好,太小气了些,可偏偏就有些管不住自己。
孟青似乎想要跟他解释,却又有些为难,想了半天,才含糊的说:“三爷,真的是要紧的事,我得去看着。”傅玉声笑出了声,说:“孟老板,你哄姑娘呢?”
孟青被他笑得满脸通红,却握着他不肯松手。傅玉声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情就好了许多,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要紧事,非要走不可,还这么舍不得?”
孟青心里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惜说不出,就着急起来。杜鑫蹬蹬蹬的跑上楼来,刚要开口,看到他抓着傅玉声的手不放,也不由得脸红起来,暗暗的替他们两个人害臊,咳嗽了两声,就说:“少爷,孟老板,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傅玉声吩咐他把大衣找出来,孟青说不要,杜鑫却已经去了衣帽间,不过片刻就抱着找好的大衣出来。孟青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推辞,接了过来,跟着杜鑫就下楼了。
傅玉声知道他着急,也没下楼,等他们走了,就先去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懒懒的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才算是睡着。
第二天他去公司之前,特意吩咐杜鑫去孟青那里看看。他算是怵了那位骆姑娘了,不想再拨电话过去自讨没趣。
白天的时候罗汝城叫他一起去看块地,一来一去就是一整天,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杜鑫跑过来给他脱大衣,他还没开口,杜鑫就说:“少爷,孟老板昨晚没回家。我听他们说他一宿都没回去。”
第106章
傅玉声怔了一下,问他:“司机呢?去把司机叫过来。”杜鑫跟了他这么久,做事还是很周全的,就说:“少爷,我已经问过了,他说孟老板让他送到辣斐德路附近就下车了,也没说为什么。”
辣斐德路离大达码头不太远了,傅玉声静了片刻,又问他:“你白天去的时候见着骆姑娘了?”
杜鑫摇头,说:“没,他们两个都不在家。”说完想了想,又说:“我还是下午去的呢。”傅玉声沉吟片刻,想怕是码头上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犹豫片刻,便吩咐杜鑫,说:“你去拨孟老板家里的电话。”
杜鑫为难的问他,“少爷,要是骆姑娘怎么办?”傅玉声啼笑皆非的着看他,说:“你怎么比我还怕她?”
杜鑫看着他眨眼,说:“少爷,原来你怕骆姑娘呀?”
傅玉声失笑起来,举起手杖,作势要敲他的腿,说:“找打!”
杜鑫双手接住他的手杖,笑嘻嘻的给他收了起来,然后说:“少爷,你这是关心则乱。要我说,孟老板真要有什么事,神仙也救不了呀,你打一通电话有什么用呀?还平白的得罪了骆姑娘。她可不傻,怕是什么都知道呢。”
傅玉声不高兴了,说:“怎么说这么晦气的话?”又冷笑道:“她知道又怎么样?”
杜鑫吐了吐舌头,不敢接他的话。傅玉声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太多,叹了口气,说:“也罢,不打了。”杜鑫松了口气,问他:“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傅玉声嗯了一声,慢慢的上了楼。
他早晨起得晚,又着急赴罗汝城的约,连报纸都没有来得及看。
杜鑫将送到的报纸叠整齐了放在沙发旁,傅玉声解开了两粒纽扣,然后随手拿了一份看起来。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可报纸上醒目的一列大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细细的看了起来。
报纸上写道,警备司令部侦察队得到密报,在夜半抵沪的“江顺”轮上登轮查抄,查获大批烟土。
傅玉声翻来覆去的将那则新闻看了好几遍,心里不安之极,隐隐觉着孟青与这件事有所牵连,却又不敢妄下断言。
他想起之前被关在看守所的那一夜,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在往下沉,又想起孟青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又总是对他诸多隐瞒,就愈发的焦急。
他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踱来踱去,心里烦躁不已,终于硬着头皮给苏奉昌挂了一个电话,想要打探一下消息。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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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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