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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重生之我本君子 作者:毛鸟

    第12节

    最后夹出那支断箭,大夫快速的用布巾捂住了他的胸口,上药包扎。

    最后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姑娘真是好胆色,目睹了这场面还能面不改色。”

    “……”贺榆洲从床上下来,将颤抖的手收回衣袖当中,没有反驳大夫的话。

    大夫道:“我留下一些药,姑娘每日给他换敷,还有这些,每天给他煎服三次,今夜他大概会发热,若是明早能自然退下,那便无事了,若明早还发热,你便让人再遣我过来。”

    贺榆洲接过那五包药和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堆的纱布应道:“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还有,他伤在胸前,伤口不能碰水,左臂起码七天内不能大幅度动作,今夜最好不要搬动他。”

    “嗯。”贺榆洲认真听着,轻声应了一句。

    大夫向贺榆洲伸出了手:“此次,由于是傍晚,这人又伤得这么重,费了我很多精力,要二十两出诊金,药十两,一共三十两。”

    “……”贺榆洲沉默。

    麻烦赵一叔将大夫送走,贺榆洲的心在滴血,一下子去了他三十两!

    怪不得村里的人很少去看病,这还真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叹了口气,贺榆洲转头去看床上的人。

    那人蓬头垢面的,身上还传出一阵阵的汗臭味,床上的被单也因为他直接将他搬了上去,留下了污垢和血渍。

    贺榆洲瞧着难受,虽然大夫说不能碰水,但这样他睡着估计也不会舒服……

    这般想着,贺榆洲挣扎了片刻,还是端来了热水,给他檫身。

    男子的身材极好,月牙色的肌肤,胸前有着腹肌,这是贺榆洲第一次看见除了自己外男人的身体,不免有些紧张,心跳快了几分,他不敢多看,草草给他擦了身子,眼睛瞄着穿着白衣裤的长腿,他再次犹豫,但想起他们同为男子,若是男子便不会犹豫,所以最后他还是帮他胡乱擦了一番,看着他的衣服被大夫剪的七零八落,他思索着,最终从自己衣柜处翻出了男子衣物披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大夫嘱咐过不可搬动男子,贺榆洲就没有为他穿上,想着待他醒来自己着衣。

    担心他夜里发热,无人照顾,贺榆洲点了盏油灯,守在了床边。

    亥时的时候,男子不舒服的呻//吟着,果然发烧了。

    贺榆洲拿早就准备好的冷水给他敷额头,用酒精擦了擦他的脖颈。

    男子不舒服的时候,不会像他人一样乱动闹腾,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皱着眉,手抓着底下的床单揪的死紧,一副拼命忍耐的模样。

    瞧着,让人心中跟着一紧,跟他清醒时,那爱笑的模样完全相反。

    贺榆洲鬼斧神差的伸手碰了碰他皱的眉头。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触电般收回了手。

    第二日……

    清晨,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洒落了下来,屋内亮堂一片,桌面上油灯点点星光被埋没在了光亮之下。

    贺榆洲醒来,正趴在桌子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想起昨日的事情,连忙去看男子。

    男子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闭着眼表情很是安稳。

    贺榆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悄然松了口气,好在不发热了。

    微微安心,他出门捡起了昨日被他扔在院中的背篓,里面的茉莉有些萎,贺榆洲给它们撒了些水,又去看他摘回来的一些银耳。

    有一些似乎开始坏了,贺榆洲连忙拿它们去洗,将坏掉的摘掉,晒在了院内,望了东厢房一眼,他又挑出了一两朵,煮了一分银耳糖水。

    煮完端进东厢房,男子已经醒了,靠在床沿上笑眼盈盈的看着贺榆洲。

    贺榆洲挑眉。

    男子已经将衣服穿在了身上,由于左臂固定了,他的衣服只能半穿,露出了一半的胸膛,头发被他拨到了身后,那张英俊的面容完全的彰显了出来。

    一双水弯眉下桃花眼微翘,带着异样的风流,挺鼻,薄唇泛着苍白抿笑,显得温润儒雅。

    让人不由生出一丝好感。

    他打量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打量着他。

    两两对视了半响,终是男子先开了口:“在下齐琰,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昨日多有冒犯了。”

    贺榆洲闻言,想起昨日他那调戏他的场景,不由抿紧了唇道:“不用谢。”

    他的表情相比起昨日的怒气冲冲,显得很是平静,让齐琰不由有些错愕:“姑娘……已经知晓在下那时的用意了?”

    “如果你指故意激怒我的话,我想我是知道了。”贺榆洲说着,走到了床边坐下。

    齐琰闻言轻笑:“姑娘真是聪慧。”

    贺榆洲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我叫贺榆洲,你叫我小洲便好。”

    “贺榆洲……”男子低喃着浅笑,他自然知晓她叫贺榆洲,但他还是应道:“好名字,只是比起小洲,在下觉得榆儿更适合姑娘。”

    贺榆洲闻言敛下了眸,强调了一番道:“你与他人叫我小洲便好。”

    齐琰轻笑不语,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问道:“这衣服是姑娘的?”

    贺榆洲轻轻搅着碗里的银耳,应道:“你的衣物已经被大夫剪碎了。”

    “在下在意的倒不是这个。”齐琰说着,似乎觉得疲倦了,他往里靠了靠道:“姑娘可是将在下看尽了?”

    “……”贺榆洲一愣,手上一顿,脸上莫名感到了一阵燥热,他掩饰般的低下了头。

    许久等不到回应,齐琰抬眼去看他,却见他将头低的极低,在他这个角度只看见两种圆润的耳朵泛着粉红。

    齐琰瞧着得趣,不由生了一丝调戏之意,他撑起了身子,凑近了贺榆洲道“姑娘既然已将在下看尽,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无以回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贺榆洲闻言,惊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齐公子,莫要开玩笑。”

    齐琰见他这般反应,不由失笑出声。

    贺榆洲听得笑声皱眉,不知道齐琰是何意思,莫非是觉得他清晨起来未着衣物,对他这个‘姑娘’名声不好?所以才这般说来?

    贺榆洲奇怪了面色,他抿唇思索了半响,烦躁着,忧郁着,犹豫着,最后他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齐琰,说道:“齐公子,其实我并非女子……所以,看尽身子之事对我并无影响。”

    “呵……”齐琰闻言失笑,瞧着贺榆洲笑眼盈盈的道:“姑娘真是幽默,你若不愿意,在下自是不会强求,可别再次愚弄在下。”

    “再次?”贺榆洲皱眉。

    齐琰眼闪了闪道:“在下的意思是在山野间,姑娘一开始就一身男子打扮,已让在下误认了一次,此次这般说来,可不是再次么?”

    “……”贺榆洲无言以对,将冷的差不多的银耳搁在了床头桌上,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门。

    齐琰轻笑着看着他所为,右手端起那小碗糖水,仰头一饮而尽。

    银耳……

    看来姑娘过得不错,当初却是担心了……

    贺榆洲气恼的出门,出门后却不知自己气恼些什么。

    他为男子之事,又不是仅此一人不信。

    他不是早已习惯了么?

    却显得如此的烦躁,他也该是烦躁了,本以为被误会就被误会,总有一天他能恢复男儿身,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穿上了男子服饰,随性而为,与赵一、琮棣、陆卓曦等人交好,如果没有称谓与流言,他都要以为他做回男儿身了,但是事实呢,大家都拿他当了女子,与其他男子的交好,过于亲密便是不妥,甚至,这一副男子打扮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便是失礼,即使是在了解疼爱他的赵一叔眼里,也不过是他为了节省……

    他有口难言,有苦难说。

    叹了口气,贺榆洲撇开自己多余的心思,开始收拾家里的事,家是新家,没什么特别脏的地方。

    四处清扫一下就好了,那两株茉莉,贺榆洲种到了院子外,那粪坑栀子花的旁边。

    当初挖下的百合,贺榆洲种在了院子正前方,如今看来却是感觉有些奇怪,他又移到了院子后面,靠近竹林的地方。

    蔬菜在四合院的前面,他种的蔬菜也就三种,当时想着快些成熟的,所以种的是七八月能吃的丝瓜、南瓜和四季豆。

    上面结的蔬菜已经摘吃了一些,南瓜还没有熟透。

    不过现在贺榆洲家里并不缺吃的,他办宴席的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拿了自家的蔬菜过来,那差不多够他吃个把月了,前提是不烂的话……

    但蔬菜都放不了多久,贺榆洲去厨房看了一下,各种各样的都有。

    不过都是这个季节该有的,这边的世界是没有反季节的蔬菜的。

    茄子、毛豆、卷心菜、冬瓜、丝瓜、土豆、嫩南瓜、空心菜等等。

    最不能留久的是空心菜,贺榆洲就把它捡了出来,菜叶打算中午炒着吃,菜梗可以弄酸,也可以就着抄,比菜叶要放的久一些。

    毛豆可以弄成小零食,卷心菜、冬瓜。土豆、嫩南瓜可以放放。

    这两天的主菜大概会是茄子和丝瓜了……

    杂粮前些日子已经吃完了,如今家里只剩搬家那日拿来的那一桶白米。

    该去买些粮食了,而且之前借了赵一家的一直没有还过,还有关大娘家的也是,先前对他这般照顾,给了他一口救命粮食,如今他生活好一些了,也不该忘了他们才是。

    “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贺榆洲从厨房走出,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豁然是刚刚才想起的关大娘,贺榆洲连忙迎进了她。

    关大娘笑着,拎着一笼子的鸡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小洲,这房子建成了可真是气派,大娘来这都有些拘谨了。”

    贺榆洲微笑:“大娘你可千万别,今后要麻烦你的多着呢,可会让你常来的。”

    “哈哈。”关大娘笑。

    将鸡放在了院中道:“小洲,这是当初你买的小鸡仔,大娘给你养大了,死了几只,活下来的就这些。”

    贺榆洲一愣,想起了这些鸡仔,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个买来之后因为茅屋不好养,实际上只养了几天就交给了关大娘,而之后又因为搬家几乎把这些鸡仔忘了。

    本来这些大娘都可以不用还回来的,此刻养大了还给他送了回来。

    贺榆洲很是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大娘在养,不如就大娘拿起吃或者卖了吧。”

    关大娘垮下了脸:“小洲说什么呢!这鸡是你买来的就是你的。”

    “可是……”贺榆洲皱眉想说什么,最后叹道:“那大娘这样,我拿一半你拿一半,这鸡虽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吃大娘你家的粮食长大的,大娘不要再推辞了,不然我过意不去……”

    “这……”关大娘开始犹豫。

    贺榆洲见状继续说道:“而且我房子刚建成,不想在这院子里养鸡,这么多只鸡我也吃不下,大娘如果执意都还给我,我怕是要拿去分了。”

    “……”关大娘望了贺榆洲一眼,最后叹道:“罢了,大娘知道你这孩子是想让大娘拿一些走才说这话的,那这鸡大娘就拿走三只,多余的小洲你留着补身子。”

    贺榆洲吁了一口气,应了。

    关大娘将鸡分好,在大厅里坐了一回就推说要回去了,贺榆洲也知道各家都有农活要忙就没有留她。

    关大娘走后不久,屋里又迎来了赵一和赵小清。

    赵一似乎心情不错,提了一个纸包神神秘秘的交给了贺榆洲,贺榆洲好奇的瞄了他一眼,打开来看。

    是一包茶叶,带着浓郁的香气,是红茶。

    贺榆洲眨眼。

    赵一道:“这茶不似以往的一般清,要浓上许多,你赵婶很喜欢喝,我就拿来一些给你尝尝,这是在山里面找到的茶,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你试试。”

    “好。”没有告诉赵一叔这是红茶,贺榆洲笑着将茶收了起来,让赵一带着赵小清在厅里坐着,给赵一端了一杯竹叶茶,就快速的去厨房煮了一碗银耳糖水给赵小清解馋。

    赵一认出了里面的银耳,有些吃惊的问:“小洲,这银耳可是很贵的……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个是我上次去山上寻来的,我见小清这孩子读书挺累的,就给他晒了一些,等会一叔一块拿回去。让赵婶煮给小清吃。”

    “这太贵重了,这银耳该是留着给你自己温补……”赵一皱眉说道。

    贺榆洲笑着摇了摇头道:“小清读书更需要温补。”

    说着,贺榆洲想到了和那老夫子闹翻的事,微微有些迟疑的问:“如今和老夫子闹翻,小清……”

    察觉出了贺榆洲的难以启齿,赵一笑道:“这个我和你赵婶已经商量好了,秋季忙完一波马上入冬了,入冬我在家并不忙可以教小清,待明年二月份小清去考秀才,中了的话送可以他去县里读书,也不需再待在村子里学习。”

    “……”贺榆洲闻言沉默,他知道赵一打算是好的,但是秀才哪是说中便能中的,如今赵小清才十岁,看之前赵一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想逼迫赵小清这般小的年纪便功名在身,如今因为和老秀才闹翻,倒是有种不得不让赵小清考上秀才的无奈了……

    “洲姐姐,不用担心,爹爹教的比夫子好,我会考上秀才的。”赵小清在旁似乎意识到了贺榆洲的担忧,不由的开口。

    贺榆洲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赵一也道:“这事,小洲就别想了,有我和你赵婶呢,让小清给那位教我也不放心了,小洲不用有心理负担。”

    “对了,昨天那位怎么样了?”赵一转移了话题。

    贺榆洲应道:“已经醒了,人唤齐琰,如今正歇在东厢房。”

    “小洲有没有问他的来历还有为何伤重在此。”赵一问道。

    贺榆洲一愣,摇头。

    赵一皱眉:“你该是问清楚的,若是此人是坏人……”

    说着,赵一站了起来,贺榆洲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赵一道:“……我得亲自去看看。”

    说着,就往东厢房走,贺榆洲跟在后面担忧的唤:“一叔……”

    赵一来到东厢房时,齐琰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突听得开门声响,他淡笑的睁开了眼。

    瞧见面前陌生的男子,他微微一愣,继而看向后头跟上的贺榆洲问道:“姑娘?这是?”

    贺榆洲道:“这是村里的赵一叔,是名秀才。”

    说完,贺榆洲就闭上了嘴,他也不知该多说些什么。

    好在,赵一开了口:“公子是哪里人?家住何方?为何重伤在此?”

    齐琰一愣,探究一般看了看赵一,又看向跟在后头低头不语的贺榆洲,开口问道“姑娘为何不直接问在下?”

    贺榆洲一愣,正待开口回话,赵一一个错步挡在了贺榆洲的面前抢先道:“小洲为人内敛,有些话她问不出来。”

    “是这样么?”齐琰望着贺榆洲。

    贺榆洲为难了面色。

    赵一道:“小洲问与我问有差别么?如今她就在这里,齐公子若回答她也听得见。”

    齐琰闻言轻笑:“自是有差别的,若是姑娘问在下在下便答了,若是他人问在下,在下还真不想回答。”

    “……”赵一皱眉,正想开口,贺榆洲制止道:“好了,一叔。”

    “这人是好是坏,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当中的,一叔安心。”

    赵一闻言眉头紧锁,他不赞同的望着贺榆洲,贺榆洲却坚决的回望赵一,赵一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苦笑:“罢了,小洲的决定向来是无人能动摇的。”

    说着,他看向齐琰道:“齐公子,小洲救了你一命,望你顾及她的恩情才好。”

    齐琰淡笑。

    赵一横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贺榆洲道:“小洲既已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先带小清回去了,你赵婶还在家等着我们,下午我会去趟镇上,你去吗?”

    贺榆洲想起还没送给陆卓曦的银耳和花茶,点了点头。

    赵一道:“那好,午时,你来我家。”

    “好。”

    包好晒着的银耳给赵小清,送走了赵一二人,贺榆洲去东厢房拿早上装了银耳,现在已经空了的碗,齐琰唤住了他。

    贺榆洲回头,齐琰笑道:“姑娘,在下的伤其实是……”

    “你不用跟我说。”贺榆洲打断了他。

    齐琰一愣,贺榆洲道:“我本无意打探你的身世以及你受伤的原由,一叔也是因为担心我才问你的。”

    说着,贺榆洲道“你既然歇在了这里,我便不问你的过去,只担心你的未来。”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贺榆洲望着他。

    齐琰闻言挑眉,轻笑着看着贺榆洲:“姑娘不打算问清楚……就这般相信在下?”

    贺榆洲闻言敛眸:“齐公子不也这般么?”

    意有所指的说着,贺榆洲看向他的手臂:“能把自己的手臂交给陌生的我……那我问问齐公子,就这般相信我么?”

    “……”齐琰闻言微愣,继而愉快的笑了:“姑娘果然有意思。”

    “……”贺榆洲无言以对,只得抿唇问道:“所以呢,公子之后打算怎么办?”

    齐琰闻言沉思了片刻,扬了扬头看着贺榆洲道:“姑娘可否收容在下呢?”

    “……”贺榆洲望了他一会,默认的转身:“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中午他炒了一个空心菜叶,一盘红烧茄子,考虑到齐琰的伤,他煲了清淡的白粥,用空心菜梗炒弄了点酸,因为不会杀活鸡,贺榆洲有心弄汤给齐琰补补,也没有办法。

    家里只有两个人,贺榆洲不想两个人吃饭还分两个地方,就将菜搬到了东厢房。

    齐琰虽然伤的重,但并没有伤到腿,他的意思是想下床,但贺榆洲担心他的伤口破裂,想让他在床上吃,但齐琰不同意,贺榆洲琢磨着,就将桌子搬到了床边……

    “……”齐琰默,他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不由有些新奇,又有些抗拒的看向贺榆洲,那人却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齐琰无奈,单手拿起勺子,弯腰慢斯条理的喝起了粥。

    贺榆洲坐在他的对面,还是不太放心的瞧着他。

    这人昨夜还伤势重的让大夫说出“听天由命”四个字,此时却坐在他对面淡笑的吃着饭,这让贺榆洲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人不会又是装的吧?

    面色一如既往的白,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勉强的意思,笑容看起来很是自然。

    不过想想这人一直以来的表现,贺榆洲抿唇,放下了碗,来到了他的面前,坐在了他的旁边,让他挪了挪位置。

    不难看出,他虽然极力移动,面上的笑容也一直没变,但身体却在僵硬颤抖,是疼的……

    他果然在装……

    贺榆洲眼一敛,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被衣服遮住的伤口,在纱布上渗出了点点红晕。

    贺榆洲难看了面色:“伤口裂了为何不说?”

    齐琰一愣,笑道:“并不是要紧之事。”

    贺榆洲闻言,横了他一眼,齐琰有些错愕,贺榆洲夺过他的碗,扶着他靠在床上道:“既是我救得你,你的身子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

    “……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是……暧昧。”齐琰轻笑,顺着贺榆洲的相扶往后靠了靠。

    贺榆洲有些生气的道:“暧昧也好,怎样也罢,在伤势期间劳烦公子自觉一点,不要总是逞强。”

    齐琰挑眉。

    贺榆洲端过了他的白粥,搅动着吹凉送到了他的嘴边。

    齐琰笑眼盈盈的盯着他张嘴含了进去。

    贺榆洲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悄然的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许。

    吃完饭,贺榆洲将剩余的空心菜梗放入坛中腌酸,出门叮嘱齐琰不要乱动,就拿着一小木盒的银耳干和花茶去到了赵一家。

    一起去到镇上将东西交给安叔,告诉他花茶的用处和用法,贺榆洲想到家里的人,买了件比他大一号的男子成衣,安叔死活不收他钱,贺榆洲就没有强求,直接去菜市买了些猪骨,排骨、猪肉之类的,想到茄子又买了咸鱼,家里粮食不多了,他又去买了二十斤白米二十斤杂粮,糯米粉和面粉都称了五斤,

    身上带的五百个钱用得差不多了,贺榆洲满载而归。

    回去正是申时,因为担心家里的那位,他就没有多逗留,扛着东西就回去了。

    ☆、第51章 相处

    回到家的时候,齐琰正试图从床上起来。

    贺榆洲皱眉,忙放下东西,上前正待说话,齐琰却笑着抢先了一步道:“姑娘先别急着责怪在下,在下只是想去如厕。”

    “……”贺榆洲一愣,有些错愕,齐琰以为他在不好意思,不由柔了柔面色道:“姑娘扶我过去便可。”

    贺榆洲看着他,他一身衣服歪歪扭扭,头发虽然自己整理过,但披散在身后微显凌乱,一只手不能动还不能弯腰,鞋子终是没能穿在脚上,此时挣扎着想要下床,看起来勉强非常。

    贺榆洲抿唇,上前扶住了他,将他带回了床边坐好。

    齐琰有些错愕,贺榆洲道:“你且等等。”

    说着,便出了门,不久,提着一个马桶进了来。

    贺榆洲将马桶放在了他的面前:“就这样吧,你好了叫我。”

    说完,他便出了门,那速度来不及齐琰喊他一声。

    齐琰挑了挑眉,有些失笑,他小时候倒是经常用到这个东西,被人服侍早已习惯,不同的是,小时候的那些人不会躲出去,只会将头低垂,而这姑娘倒是溜的极快。

    不是早已看尽了么?

    他低笑。

    几天后,齐琰已经可以下床了,伤口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裂开了。

    贺榆洲给他换好药,他要求沐浴。

    贺榆洲看了看他脏乱的模样,同意了,给他烧了水,沐浴却成了难题。

    他的手还没有痊愈,身上有伤口不能碰水,要洗就必须有帮手。

    本来这样的事,去找赵一或者关大海甚至琮棣都会帮忙,但是偏偏贺榆洲是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找人帮忙的性子,所以这事他就一手包揽了。

    齐琰挑了挑眉,看着他忙活完,带他来到了一个小耳房,关了门,撩起了衣袖,打算留下帮忙的样子。

    他微微一愣,继而带着玩笑般的轻笑:“姑娘就对在下这般无所顾忌?不如直接嫁给在下罢?”

    “什么?”贺榆洲有些没听清。只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给他褪下了衣物,试了试水温,扶着他进了浴桶。

    因为胸前有伤口,手臂还不能动,贺榆洲给浴桶装了一半的水,只到齐琰的腰间,并不会碰到伤口和手臂。

    齐琰舒服的叹息了一声,再一次说道:“在下的意思是,姑娘……考虑考虑嫁给在下罢?”

    “……”贺榆洲这次听清了,手下一顿,他抬眼,却见面前的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毫无了半点玩笑之意,他心下一震,心跳快了稍许,他忙低下了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男子。”

    齐琰挑眉,心中纵使不信,却也没再开口反驳,只是应道:“我明白了,不会强求姑娘的。”

    “只是……”齐琰笑看贺榆洲:“在下不会放弃的,……姑娘最好做好准备。”

    “……”贺榆洲闻言一愣,心有些乱,他皱眉低下了头,掩饰般用布巾擦着齐琰的背部,齐琰轻笑:“姑娘,答应在下一个要求罢。”

    “……”贺榆洲不想答话,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齐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举到了自己的面前:“姑娘答应在下,不要对第二个男子这般亲密。”

    “……”贺榆洲再次与他直面对视,他的俊颜近在咫尺,手被握的发烫,他本想拒绝,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齐琰见状笑了:“那在下就当姑娘是同意了。”

    说着,他俯身吻了吻他的手背。

    贺榆洲一颤,站起了身,惊的丢下了布巾:“你自己洗吧。”

    丢下一句话,他慌乱的出了门。

    捂着砰然跳动的心,贺榆洲皱眉,他总感觉他有些奇怪,脸上也的慌。

    正疑惑间,门口走来一人,双手负后一身布衣,是赵一叔。

    贺榆洲迎了上去。

    赵一朝他笑了笑,走近后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小洲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

    “……”贺榆洲一愣,撇开了头,用手摸了摸脸道:“许是太热了。”

    “多喝点解暑的,小洲泡的竹叶茶就不错。”赵一叮嘱。

    “嗯。”贺榆洲应着,请赵一在堂中坐着道:“一叔也来一杯吧。”

    说着贺榆洲给他端了一杯竹叶茶,自己也端着一杯坐在他的对面。

    虽是和赵一两两对坐,贺榆洲的目光却总是瞄向东厢房。

    他在担忧,担忧着齐琰洗澡会让那受伤的地方沾上水,又担忧他一只手不便。

    赵一没有看出贺榆洲的心不在焉,只是轻啜着自己的茶水,一副忧愁的样子。

    一时间,竟是难得的两人都不曾开口。

    寂静了半天,终于还是赵一先说了话。

    口吻带着沉重,他说:“小洲,你若还有些银钱就挖口井吧。”

    “嗯?”贺榆洲回神,看向赵一。

    赵一道:“这天已经快半年没有下雨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这天还没有一点下雨的意思,我怕到时候河口村会大旱。”

    贺榆洲闻言,严肃了表情,这大旱可不是什么儿戏之事。

    赵一道:“咱们这是河口,河水一直延伸进山中的湖中,大半年没有下雨,湖水几近干涸,河口进山湖中的流道几乎断流,差不多不久,就要没水浇灌农田了,隔壁刘家村嚷嚷着要阻断河流,这水留着自村用。”(注释:河口为河的终点)

    “咱们这是河口,在他们下游,若是他们截断,我们这会更难过,不过这个不用担心,琮棣和老村长不会让他们这么干的,我担心的是会一直干旱下去,现在河水已经浅了许多,若是一直干旱下去,必定会出现争水的事件,你一个姑娘家恐争不过,倒不如趁现在在家里的院子里打一口井,打深一些,你一人靠着一口井,也就够自家喝了。”

    “……已经这般严重了?”贺榆洲皱眉。

    赵一点头叹气:“毕竟这半年不曾下过一滴雨……”

    贺榆洲沉思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只剩二十几两,也不知挖井够不够。

    赵一似乎看出了贺榆洲的疑惑,他答道:“一口井包括工钱材料也要十来二十两,而且最近你最好也多备点粮食再家,往后可能还会涨价。”

    “这样算下来,小洲有个三、四十两也就行了。”赵一说道。

    贺榆洲为难了面色,赵一见状说道:“不如就一叔给你出着挖井的银两,小洲去买些粮食吧,一叔家有口井,倒是不太担心”

    贺榆洲一愣,感激的看着赵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叔帮了我这么多,我……”

    “姑娘需要银两为何不和在下说。”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贺榆洲和赵一看了过去,是披着一外衣o着上半身头发还滴着水的齐琰,贺榆洲一愣。

    赵一惊愕,皱眉:“小洲,这……”

    “一叔好。”齐琰却率先说话了,跟着贺榆洲喊了赵一一声一叔,赵一皱眉,想说“谁是你一叔。”最后却被齐琰那双黑瞳深深震慑了住,梗在喉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齐琰笑意加深了,从外而进,胸前的伤口落入了两人的眼中,是一道翻出新肉的鲜红印子,两边的湿发沾在胸前,水滴堪堪就要碰触到了伤口。

    贺榆洲皱眉,上前呵斥:“你好了,怎么不叫我?”

    说着,他撩起他的头发道:“这水会碰到伤口的。”

    齐琰轻笑:“抱歉。”

    嘴里说着道歉,面上却没有一丝反思的意思,贺榆洲横了他一眼,叹气,将他的头发拨到脑后道:“先坐下吧。”

    说完,进了主房,不久,手里拎了一块布巾,丢给了齐琰。

    赵一呆愣的看着,皱眉:“小洲你……和他这般熟了么?”

    贺榆洲一愣,眨了眨眼,反射性的去看齐琰,却见齐琰也正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微微低下了头:“说熟什么的,一叔,只是他在我家,便多管了一些而已。”

    “这样么?”赵一看着齐琰面色不善的道:“要让什么事都不怎么关心的小洲这般管着也是种能耐呢。”

    贺榆洲闻言一愣,笑道:“一叔这说的什么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赵一闻言一愕,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说小洲,是说这人……”

    “好啦。”贺榆洲失笑:“我明白一叔的担心,但是我觉得他无害,有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他很确信没有见过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和他相处很熟悉,很令人舒服。

    齐琰闻言微微挑眉,赵一叹气:“罢了。”

    说着,赵一起身道:“那一叔就先回去了,你要是考虑好了就来找一叔。”

    “嗯,好。”贺榆洲将赵一送出了门。

    ☆、第52章 相处

    回到厅堂,见齐琰正要喝着桌面上竹叶茶,他上前阻止道:“这茶凉性重,你伤势未愈,不适合喝。”

    “嗯?”齐琰放下了茶杯,浅笑:“可这茶香的很,我倒是有些馋了。”

    贺榆洲皱眉:“不介意的话等会我泡另外的给你罢。”

    “那甚好。”齐琰应道。贺榆洲见他衣衫不整,又走过去将他的衣物穿好,余下那只不能动的手在外,头发还湿漉漉的,贺榆洲又给他擦了擦。

    齐琰享受的眯起了眼,轻笑:“姑娘现在这般作为,不正是在下的妻子所要做的么?”

    “……”贺榆洲手一顿,心一乱,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齐琰趁机道:“答应在下的……”

    “齐公子。”贺榆洲打断了他,烦躁的道:“我真的是男子,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让村民误会我为女子而且还不能够解释,但是……我真是男子无疑,你今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齐琰敛了敛眸道:“姑娘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那苦衷是什么?又为何不能解释?”

    “……”贺榆洲沉默。

    齐琰道:“不能说吗?既然姑娘能跟在下坦诚是男子,为何不能告诉在下苦衷和解释?”

    “如果没有这些,姑娘让在下怎么相信在下喜欢的你,是一个男人?”

    说着,齐琰伸手触碰贺榆洲露在外的脖颈,贺榆洲一僵道:“因为公子不是村中人,我也坚信公子不会对我穷问不舍,我才敢坦诚,但既然公子不信,也不由得我多说什么了,我只说一句,我是男子,公子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之类的,我在这里澄清,我是不可能嫁给公子的,还望公子你今后别再如此了。”

    说着,贺榆洲将齐琰的手从自己的脖颈处拿开:“我自小便长的似女子,喉结几乎不显现,你再摸也是摸不出来的。”

    这也是他一直疑惑之处,他是男子,即使长得再像女子也该是有些喉结的,但是……他如今都已然十七了,却全然没有一点显现,自己也摸过,并不明显,对此,贺榆洲自己也表示疑惑,他时常会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也许他本身就是如此的罢。

    齐琰笑:“说到最后,姑娘也不过是在拒绝在下而已。”

    深深的叹了口气,齐琰无奈的道:“在下说过,不会强求姑娘。”

    “……”贺榆洲也无奈:“那便如此吧,我只说一句,我便是告诉你我的真实了的。”

    齐琰浅笑着点头:“嗯,倘若姑娘真是男子,在下认栽便是。”

    “……”贺榆洲心猛然一跳,撇开了头。

    齐琰见状轻笑,可不见得这人对他全然无趣,也许,正是因为对他有些心动才会这般强调他为男子罢。

    但这人的户口是他弄的,这人的身世是他查的,知晓她一切的自己又怎么相信这样的话呢。

    齐琰淡笑的摇头,贺榆洲叹气,不再管屋内的人,出门看了看家里的粮食,只有二十斤白米二十斤杂粮,糯米粉和面粉各自五斤。

    如果真的要大旱的话,这些万万是不够的。

    前几天买来的猪骨、排骨、猪肉之类的已经吃完了,想是想再买一些回来给这人补身子,但他的钱完全不够。

    院子里圈养着关大娘八只鸡,本来想杀的但贺榆洲不会杀鸡,就养了下来,不若将这些鸡卖了换些钱买粮食吧?

    不行,贺榆洲兀自摇头,鸡卖不了多少钱,而且,粮食也会吃尽,不适合长期买,要买也该买地……

    但现在干旱……买地也是种不出粮食……

    左思右想,没有想到办法,贺榆洲干脆不想了,就先按赵一叔说的挖口井再说。

    可是挖井需要银两,他实在不好意思用赵一叔的钱了,但是他又囊中羞涩,家里倒是还有安叔那日新房抬来的三箱东西,但是,那些他都没有看过,是打算要还给陆卓曦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贺榆洲感觉有些饿了,看了看天色,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贺榆洲煮了一些白米饭,做了个咸鱼茄子煲和丝瓜蛋花汤,端着菜回到了厅堂,齐琰还坐在原先的地方。

    看见饭菜他微微笑了笑道:“我也是饿了,不过更加惦记姑娘承诺的茶呢。”

    贺榆洲将饭菜放到桌面上道:“先吃饭罢。”

    齐琰淡笑着点头,咸鱼茄子煲很香但也有些腻配上清淡的丝瓜蛋花汤倒是正好,齐琰和贺榆洲吃的愉快,期间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不似往常般的“食不言”,和齐琰在一起吃饭,期间倒是时常闲聊,都是一些无关的琐事,却聊的轻松愉快。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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