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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重生之我本君子 作者:毛鸟

    第13节

    吃完饭收拾好,惦记着齐琰所要的茶,贺榆洲想了想,去外面摘了几朵茉莉回来。

    用上茶具,点取了赵一送来的红茶,红茶和茉莉是最好的搭配,而且,茉莉花茶具有强身健骨的功效,泡上一杯给齐琰正好,对他颇有好处。

    茉莉花茶的泡法与其他不同的是,茉莉是要整朵摘取点入茶杯当中,和浓郁的红茶混合,等上片刻,香气就会四溢。

    将泡好的茶推到了齐琰的面前,看着他感兴趣的轻啜了几口,贺榆洲突然有些期待,心口砰然跳动,这是泡茶给赵一和陆卓曦都不曾有的。

    贺榆洲微微皱眉,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却又克制不住的想要知道这人会给出什么样的评价,他抬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齐琰。

    齐琰故作深沉的喝了几口,时而叹息时而摇头时而满意的眯眼,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贺榆洲不耐烦的盯着他,齐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姑娘这样看着在下着实可爱。”

    贺榆洲不悦,齐琰急忙说道:“这茶不错,花香浓郁,茶感醇粹,是姑娘独创的?”

    贺榆洲听闻一愣道:“倒也不是,不过,也算是。”

    “所以是还是不是?”齐琰笑看他。

    贺榆洲道:“算是吧。”

    在原来的花茶基础上变化了挺多。

    齐琰浅笑,目光灼灼的看着贺榆洲:“在下的眼光真不错。”

    “……”眼光指什么?贺榆洲疑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一顿,面上一烫,不由撇开头慌乱的说道:“这茶对你有益,你若喜欢我便每日给你备上一杯。”

    “好。”齐琰淡笑的点了点头。

    贺榆洲却一阵懊恼,答应每日泡花茶做什么?这不就好像每日都给自己定了一个约定般了么……

    不过,算了,现在正是茉莉的时节,红茶这里也还有些,倒也不要紧。

    贺榆洲懊恼的神情没有一丝遗漏的被齐琰收进了眼里,他轻笑的看着他,却没有做声。

    茶喝尽,齐琰站了起来。

    贺榆洲疑惑的抬眼看他,齐琰笑道:“躺了几天累了,想出去走走。”

    贺榆洲瞄了瞄他那刚上药的伤口道:“我陪你。”

    齐琰没有拒绝。

    一同出外。

    屋外是一院子,院子角落有一昙花,靠近厨房那边有一株栀子花,栀子花下圈起了一处,养了几只鸡,走出院子前面种了三三两两的蔬菜,绕着围墙走了一圈,看见,侧面种植了很多花,有的正是刚刚他喝的花茶。

    “是一处好地方。”齐琰笑道。

    贺榆洲毫不谦虚的点头,

    齐琰轻笑,往河口走去。

    走近河口,才发现,那水果真如同赵一所说,浅可见底,而且,流往山中的那条河道已经干涸了,贺榆洲皱起了眉,齐琰抬头看了看四周。

    靠近河边的树木不必说,还算葱郁,没有缺水的现象,稍远一些的已经有些泛黄了,比较奇怪的是山中远处的,都葱郁非常,若水是从这河流入山中的,这边都快干涸了,那山中不该是更干了么?

    齐琰摸了摸下巴沉思。

    贺榆洲道:“是该听一叔的,打口井。”

    齐琰收敛了心思,看向贺榆洲问道:“姑娘,银两够吗?”

    “……”贺榆洲皱眉,带着一丝难堪的道:“我说不够的话难道你有?”

    齐琰道:“……这在下还真没有。”

    贺榆洲失笑:“那你问来有什么用?”

    “不过,在下有这个嘛。”

    齐琰从腰间取出了一块腰牌,腰牌通身碧玉,隐隐泛着荧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贺榆洲一惊:“我并不是真要你的什么。”

    “在下知道。”齐琰轻笑,将玉牌塞到了贺榆洲的手里:“这东西换不了多少钱,不过你可以拿着它去任何一家当铺报上我的名字就能随时取钱了。”

    “包括镇上的当铺。”齐琰笑看着贺榆洲补充道。

    贺榆洲一愣,望着手中的玉牌,近看才知道上面刻有一个焱字,不是齐琰的琰,难道是他的字?

    只是,他为何要故意提及镇上?

    贺榆洲皱眉,将玉牌塞了回去:“这东西似乎很是贵重,我不收。”

    齐琰挑眉,拎着玉牌看了看道:“这可麻烦了,在下送出去的东西是不收回的,姑娘要是不要就……扔了吧?”

    说着,他将玉牌放在了贺榆洲的手里,错身往屋内走去。

    贺榆洲一愣,拿着玉牌不知如何是好。

    齐琰站在屋门口看着他的模样失笑:“在下都这般干脆了,姑娘若是几番拒绝不是显得矫情了?而且,姑娘取了银两改善这里的生活,受益的也不会是姑娘一人,还有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我,就当是在下的要求,姑娘就收下好么?”

    ☆、第53章 造井

    贺榆洲敛眸,齐琰这般说来,他倒是不好再拒绝了,他叹了口气,将玉牌收回了怀里,齐琰见状柔柔的笑了。

    回屋,齐琰就将自己关在了东厢房,贺榆洲没有管他,来到厨房,这几天将茄子和丝瓜吃的差不多了,毛豆放在地上有些萎,贺榆洲用水泡住了它。

    毛豆有很多种做法,大多作为小吃食,在这里的毛豆已经有点老了,皮是不能吃了,贺榆洲将它剥了出来。

    洗净悼水,让它软实下来,再放油爆炒,打个鸡蛋下去,放酱油放盐,贺榆洲还喜欢放一点点糖,如果有辣椒的话还可以放辣椒,可是这时候,贺榆洲家中并没有备辣椒,他就没放了……

    起锅,一碗香喷喷的毛豆就炒好了,配上几杯小酒或者几杯清茶,都是消遣时光的美味小零嘴。

    因为毛豆很多,全部炒完装了四大碗,刚好给关大娘、赵一叔和琮棣家各送一碗。

    瞧着东厢房的房门还没有开,贺榆洲就将毛豆搁在了厅堂,拿食盒装了三碗,依次送到了关大娘、琮棣和赵一家。

    最后去的是赵一家,贺榆洲在那里呆了一会,赵一再次谈及让他挖井之事,贺榆洲沉思了半响,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问赵一叔什么时候去镇上。

    赵一答道:“何时都行。”

    贺榆洲想了想,回家了一趟,拿了自己那唯一的二十多两银子,揣着齐琰的玉牌和他说了一声,出门了。

    这一次来到镇上,天色有些晚了,贺榆洲没敢耽搁,去粮食店买了一石杂粮,现在刚刚冒出一点干旱的苗头,粮店的粮食立马涨了一倍的价格,这一石杂粮要了贺榆洲二两银子,他又买了五十斤的大米,涨了一番也花了二两银子,面粉糯米粉都补充了一些,让人帮忙送到赵一的车上。

    自己独自出了来。

    出了粮店,贺榆洲手里就只剩十七两了……

    要造井是也不知够不够,一叔说要十来二十两,那就是说最好备上二十两,贺榆洲沉思着,最后揣着玉牌来到了镇上唯一的当铺。

    这家当铺他曾经来过,当了一件九公子留给他的衣服换了一两救命钱。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却是要拿着这个玉牌去拿钱?

    真的可行么?

    贺榆洲心中忐忑……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当铺老板是个精明的小伙子,眉清目秀的,时常在柜台那边将算盘拨弄的清脆作响。

    贺榆洲进来的时候,那小伙子正打着算盘,见有人进来,便抬眼看了一下,见是贺榆洲,他眼亮了亮,抬起了头:“哎,姑娘,是你啊,好久不见。”

    贺榆洲有些错愕,他来过一回,这人还记得他?

    小伙子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贺榆洲,眼望了望他的两手空空,玩笑似的问道:“姑娘,这次要当什么?”

    “……也……不是当……”贺榆洲琢磨着怎么开口。

    那小伙子闻言笑道:“来我这当铺不是当……难道是来看我的啊?”

    说着,他从柜台后走出,本人比想象中的还要矮小,身高只到贺榆洲的胸前,可能只有柜台的高度,贺榆洲有些错愕的看了看柜台,才发现柜台后面有张小凳子,上面有着两个泥脚印,这人是站在凳子上招呼生意的……

    似乎意识到这样的打量很不礼貌,贺榆洲连忙收回了视线,将怀里的玉牌拿了出来道:“有人和我说,只要拿着这个玉牌和报上‘齐琰’这个名字就能来取些银两用……”

    “!”小伙子眼瞪圆了一下,接过玉牌仔细看了看,继而郑重的将玉牌交还给了贺榆洲,脸上收敛了玩笑之意:“姑娘,你需要多少?”

    “呃……二十两……足够了。”

    小伙子微微愣了愣道:“那你等我一下。”

    说着,进了里面的房间,不久,他揣了一百两出来……

    贺榆洲一愣,小伙子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翡翠玉牌,姑娘,这玉牌的主人在哪里?”

    “诶?”贺榆洲呆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那小伙子却猛得拍了拍头道:“你看我,我都忘了规矩了,不可问缘由的,抱歉抱歉。”

    说着,他果真不再多问,只是沉默的将银两用钱袋装好交给了贺榆洲。

    贺榆洲望着钱袋有些犹豫,最后他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接过了银两,没敢多呆,他拎着钱就去找了赵一叔,一起回到了村里。

    和赵一叔商量好,明日找人来挖井,贺榆洲就回到了家。

    纵使对当铺有疑惑万千,贺榆洲也不知向齐琰如何问起,只是沉默得做了饭菜,齐琰却瞧出了贺榆洲的心不在焉。

    坐在饭桌上,吃着饭,齐琰开了口:“今日去镇上有什么事吗?”

    贺榆洲一愣,低下了头道:“我用你给的玉牌取了百两银子。”

    齐琰笑:“这不是很好么?姑娘可以挖井了,也可以买些好吃的回来了,对了,在下没什么衣服,姑娘给我买几件吧。”

    “……”贺榆洲撇了他一眼,怏怏然的不答话。

    齐琰挑了挑眉,放下了碗筷,看着他问:“可是当铺里遇到了刁难?”

    贺榆洲摇头,皱眉抿唇看了齐琰半响,似是下了决心般道:“那人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翡翠玉牌,问了我你在哪?”

    齐琰一愣:“姑娘可是说了?”

    “不,我还没来得及说,那当铺老板自言自语的说是规矩不能问,然后给了银两便放我离开了……”贺榆洲一脸的恍惚。

    齐琰轻笑:“所以,现在姑娘是在苦恼什么?”

    “……与其说苦恼倒不如说疑惑。”贺榆洲掩饰般夹了一粒毛豆放进了嘴里咀嚼着。

    齐琰闻言低笑出了声:“在下明白了,姑娘是在好奇,好奇在下做什么?好奇为什么当铺老板会如此?也在好奇规矩是什么……”

    “姑娘对在下产生了兴趣。”齐琰一脸的笑意。

    贺榆洲猛然一震:“你别自恋了,我只是疑惑而已,你不愿意说不说便罢。”

    “在下可没说不愿意,实际上,上次在下不是已经打算告诉姑娘了么,是姑娘自己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在乎你的将来,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这样回答我的,好似我之前如何跟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齐琰恰意的眯起了眼睛,那表情狡黠的宛如一只上好的狐狸。

    “……”贺榆洲窘迫的撇开了头。

    齐琰笑出了声:“姑娘想知道,坦率一些如何?”

    “来,跟在下说一句话——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只要你说,我立马全部告诉你。”

    “……”贺榆洲抿紧了唇,看向齐琰,皱紧着眉头,一脸的苦恼。

    齐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贺榆洲握紧了手中的碗筷,半响,他微微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开口说话,却默然发不出声,尝试了一会,他猛然闭上了嘴,撇来了头:“不,我不想知道了。”

    齐琰一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总有一天姑娘能说出来的。”

    贺榆洲低头吃饭不语,齐琰眼瞧着他,重新拿起了碗筷道:“当铺不过是一处产业,实际上,这个祁国大部分的当铺都是我的产业,不过虽然是我的产业却不是我在经营,我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人,平时呢,就当了个甩手掌柜,需要银两的时候就会去取,玉牌就是信物。”

    说着,齐琰轻笑:“因为在下行踪不定,他们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需要银两,所以到处都布置产业,其实出门,我总会带上一两个随从,随从身上也都有相似的玉牌,并不需要在下的玉牌去取银两,这次这般特殊,所以那掌柜的才会好奇,才会问姑娘。”

    “……我……说了不想知道,你可以不用解释的这般清楚的。”贺榆洲轻声说道。

    齐琰轻笑:“因为姑娘脸上写满了‘我想知道’,在下看得清清楚楚。”

    “……”贺榆洲窘迫的撇开了头,齐琰轻笑,贺榆洲脸上发热,转移了话题问:“既然到处都有产业,何必窝在我这个小地方?”

    “姑娘是在赶在下?”

    “不……”贺榆洲摇头,齐琰笑道:“那就好,在下喜欢这个地方,还想多住住呢。”

    “倒是姑娘。”齐琰话锋一转,看向了贺榆洲。

    贺榆洲疑惑的回望他:“我?”

    齐琰佯装正经的点了点头:“嗯,就是姑娘,你看在下产业遍布五湖四海,家产千万,人也英俊潇洒,姑娘,就答应嫁给在下罢?”

    “……”贺榆洲冷下了面色,齐琰见状挑眉:“……倒也不急,吃饭罢。”

    说着吃饭,齐琰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明明感觉得到这人对他有感觉,为何一听说嫁娶就会不情愿。

    齐琰心中疑惑,不由多留了一分心思。

    第二天,赵一带人来挖井了。

    此人姓钱,大家都叫他钱老伯,据说是村中有经验的挖井师,赵一家的那口井就是他测量的位置。

    这人看起来比村长还要老,白发苍苍,举着一根烟斗,行走缓慢,骨瘦如柴。

    贺榆洲小心的招呼他进了家门,看他行走,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着哪里了。

    钱老伯笑眯眯的看着贺榆洲,许是知晓贺榆洲的担忧,他连连摆手:“老头还不老,还能走,小丫头无须担心。”

    进到院子,似乎很满意这里的环境,钱老伯连连点头,若有其事的四处看了看,他弯腰用他手中的长烟斗画了个位置道:“这里就可以了……小丫头你这里临近河口,挖井处倒有许多,此处必定是最合适的。”

    齐琰站在门口将一切看在眼里,微微挑了挑眉道:“看来老先生是高手。”

    钱老伯抖了都花白的胡须,笑道:“高手当不上,只是看了一辈子的井了,琢磨出许经验了。”

    齐琰闻言,眼闪了闪道:“能随意看几下就能知晓哪里最为合适,老先生肯定是经验丰富,老先生这边请,喝杯茶再走吧。”

    钱老伯多看了齐琰几眼,齐琰笑眼盈盈的看着他,钱老伯嗤笑一声,双手负后进了屋。

    贺榆洲微愣,赵一站在贺榆洲的面前皱眉:“小洲,这人还未走吗?”

    贺榆洲点了点头道:“他或许还要呆上一阵。”

    赵一欲言又止,贺榆洲没有注意,进了屋给齐琰钱老伯端上了茶水。

    都是茉莉红茶,齐琰不必说,这几日都喝这个茶,那老伯年纪已高,贺榆洲担心他受不得竹叶茶的凉性,便也给他斟了一杯茉莉红茶。

    钱老伯喝了两口,虽然说了句好喝,但到底是没有赵一、陆卓曦和齐琰喝的时候的品尝,他似乎只是在解渴,默默的打量着,贺榆洲转身出了屋。

    几天前腌的空心菜梗酸应该已经好了,贺榆洲去装了一盘,在厅堂上摆上了一碟空心菜梗酸和昨日里毛豆招待钱老伯。

    做完这些,他被赵一拉了出去,商量找谁来挖井。

    这挖井虽然有学问,但此时已经找人找好了位置,要经验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大伙都会,依着赵一所说,是找几个人来挖出水就差不多了。

    贺榆洲也不太熟悉什么人,就请赵一帮他定夺。

    赵一说他那时候挖井请的是亲戚,现在这般再请不合适,就让贺榆洲将琮棣两兄弟、关大海再加上一个郑启就差不多了。

    工钱按建房时候一天一百文就可以了。

    贺榆洲应了之后立马去请了他们来。

    井的位置靠近厨房,在角落边,他们四人拿好工具过来的时候齐琰和钱老伯正从屋里出来。

    钱老伯出门看见贺榆洲,眼睛亮了亮,唤道:“小丫头,你那小吃食还有吗?老头厚着脸皮求上一些带回家去。”

    贺榆洲一愣,应道:“钱老伯说什么求啊,我这梗酸还是有许多,只是那毛豆就没了。”

    见那老伯有些失望,贺榆洲道:“不过我可以将做的法子告诉老伯,老伯家里只要有毛豆就可以自己做了。”

    钱老伯闻言摆了摆手:“罢了,家里就我和老伴两个,老头也不想老伴再去忙乎了,丫头,你那酸给我包点吧。”

    “好。”贺榆洲应着,进了厨房,装了一碗腌好的酸,和一两银子准备交给钱老伯。

    这是赵一事先跟他说好的,看井的位置要一两。

    但是,钱老伯摇头表示不收那一两,这让贺榆洲和赵一都很是错愕。

    钱老伯笑道:“这一两我不收呢,是让小丫头帮我去买些毛豆做了送过来,可好?”

    贺榆洲闻言笑:“这也用不着一两啊,老伯收着罢。”

    “不。”钱老伯摇了摇头,回头看了齐琰一眼,接过酸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贺榆洲很是错愕,他狐疑的看着齐琰,齐琰朝他眨了眨眼。

    贺榆洲皱眉,凑近他问:“你跟老伯说了什么?”

    齐琰道:“我说什么都没说,你信吗?”

    “你说呢?”贺榆洲看他。

    齐琰轻笑,卖了个关子:“姑娘到时候就知道了。”

    贺榆洲好奇,齐琰却和关大海等人打了声招呼,进屋去了。

    纵使好奇千万,但贺榆洲也得先招呼关大海等人,只能目送齐琰进屋而去。

    “小洲,这就是那日你上山救下的男子?”琮棣先说了话。

    贺榆洲一愣,除了赵一家,好像他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人的到来,许是赵婶和人聊天透露出去了吧,这样也好,免得一个个问他他又要解释了。

    思及此,贺榆洲应道:“是啊,他叫齐琰,会暂时歇在这。”

    琮棣等人好奇的朝屋里看了看。

    贺榆洲微微笑了笑道:“大家先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这井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动手了。”令人意外的出声的是琮尔驰。

    琮棣应道:“说的是,那就动工吧。”

    这四人当中,有一人是贺榆洲不太熟悉的,是猎户郑启,不过赵一叔和他好像很熟,他让贺榆洲叫上他贺榆洲就叫上了。

    是个很健硕的小子,肌肉发达,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很有力量的模样。

    进屋到现在也没有说话,跟琮尔驰的沉默有得拼。

    不过,四人动手。倒是谁也没有偷懒,琮棣和关大海时常还会聊聊天,琮尔驰和郑启那是嘴巴都没张过,就闭嘴埋头猛干。

    郑启是猎户,挖起来的速度比琮棣和关大海要快上许多,令人意外的,琮尔驰的速度竟然也能跟得上郑启。

    原先对琮尔驰的印象只是觉得这人沉默不太好相处的样子,现在好像并不是这样,他只是不爱说话,做事什么的好像还很是老实,至少动工到现在没有停顿一下,满头的大汗也在表示他尽了全力。

    相比起来,郑启的汗却比琮尔驰少许多。

    贺榆洲看着,进屋煎了一壶竹叶茶端了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喝。

    中午他们留在了贺榆洲家里用饭,贺榆洲煮了满满一锅的杂粮,因为没有买肉,贺榆洲就用家里的菜煮了一些。

    嫩南瓜切成细丝,和蛋和面粉弄成面糊,煎成面饼。

    清炖土豆,炒了一个卷心菜,弄了一个蒸蛋。

    端上桌微微不好意思的解释:“今日未去镇上,不曾买肉,怠慢了。”

    琮棣笑道:“不会,这菜色已经很好了。”

    关大海应:“是啊,比俺家的好。”

    “小洲你也来吃啊,叫上齐公子一起。”琮棣说道。

    贺榆洲应,招呼他们坐下,去叫齐琰,齐琰见满桌的人微微一愣,继而新奇的挑了挑眉。

    饭桌上,齐琰很会说话,也很狡猾,三言两语就把一群人的底都给打听清楚了。

    他眼扫了一圈众人,最后看向了郑启,状似闲聊的问道:“郑猎户,什么时候会上山打猎?”

    “这,说不准,如今离秋还有个把月,大概再等等就会上去看看吧。”

    “嗯?必须等到秋季吗?”齐琰问他。

    郑启微愣道:“倒也不是,只是秋季猎物会多上些许,此时去也是可以的。”

    “那便过两日带在下去山上看看可好?”齐琰扔下了话茬。

    贺榆洲一愣,看向齐琰,齐琰回望他道:“姑娘也一起。”

    贺榆洲皱眉,他是很想上山没错了,但是……“你的伤?而且,造井……”

    齐琰笑了笑道:“我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姑娘不是很想上山么?”

    说着,他又低头想了想道:“至于造井,等过两日造完井之后再上山也不迟,到时候就麻烦郑猎户了。”

    这让郑启没有拒绝的选择,好在郑启也没觉得这有什么。

    之后,贺榆洲去了趟镇上,给齐琰买了几件衣服,买了些肉食回来,造井的这几日,齐琰修养看家,贺榆洲跑去将之前在关大娘茅屋家门口菜地的那一片苞谷收了回来。

    因为菜地不大,关大娘和贺榆洲两人花了两天时间就搞定了。

    有了苞谷,贺榆洲家里又多了一样吃食——玉米糖水。

    每天饭后每人来一碗,虽然大部分男子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表示,但是关大娘很喜欢吃。

    五天后,挖出了井水,齐琰和贺榆洲站在井边看了看井的深度。

    齐琰目测出五米左右,贺榆洲要求再挖深一些。

    到第六天就开始挖井丕,井丕是在见水的底部的中央。挖一个直径小于一米深度一米的小井

    让它能长年有水出来。

    接下来就是在底部撒一些从河中捡起的沙子和石子,沉淀井水中的泥沙。

    然后再砌砖,井口的砖要另外买,因为要在井上面安装一个木架,贺榆洲又去找了村里的木匠蒋勤,花了一两银子要他做了一个木架。

    到第十天,井正式完工。

    ☆、第54章 撩汉技术ax

    刚造的井,水还不能用,要过一个星期才能清澈,才能食用。

    贺榆洲给关大海人结了工钱,这口井比他想象中花钱少,总共花了十四两,要不是这两天吃的好一些,根本就用不到齐琰的银两,可是这两天招待大家,贺榆洲费了些银两,就从齐琰那里取了十两,给齐琰买的衣服是最好的那种,也花了三十两。

    做完这些,他们身上还余了足够的银两,这下,贺榆洲安心了一些。

    齐琰的手在这些天也拆了板,伤口也结痂了,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贺榆洲直感慨他的身体好,之前还一副要死了的模样,现在没多久,就成了一个好人。

    齐琰好了,井也造好了,所以,第二日,他们跟着郑启上了山。

    山上树木苍郁,郑启拿着弓箭走在前头,走出一条小道,齐琰护着贺榆洲跟在后面。

    林子里不如外来的干旱,带了丝湿气,贺榆洲眼观四方,对四处充满了好奇。

    齐琰望了望上山时候的河口流向,那一带树木都带了黄,但是从穿过竹林进山,这一代树木却很葱郁,这一代必定还有其他的水源,他眼闪了闪。

    “你们跟紧我,这一代野兽是最多的,小心些。”郑启突然发话。

    齐琰靠近了贺榆洲些许。

    郑启道:“虽是野兽常出没地带,但也是猎物最多的地方,所以,我经常上来,你们也无须太紧张。”

    贺榆洲闻言,失笑,这郑启也是个心细的,既警告了他们要小心,又安抚了他们的害怕。

    贺榆洲此番上来,有三个目的,一是想采些花回去种,之前的茉莉远远不够,二是想看看有什么野果,他擅长的不仅仅是花茶还有果茶,三是茶叶也最好移植几株下去,这样就不用常来山上采茶了。

    所以,他的目光从上山就一直在周围的植被上。

    这一次,他们逛的悠闲,郑启是很有经验的猎户,带着贺榆洲和齐琰穿梭在林间,基本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贺榆洲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挖够了茉莉花树,还让他找到了两株野生的桂花树苗,和一些野菊花,贺榆洲也一并挖了。

    茶树的位置是赵一叔告知的,贺榆洲就从那挖了不同品种的几株,逛了一会,他们停下了。

    此时,郑启手中已经猎到了几只野兔和野鸡,还有一只鹿。

    就地休息,郑启沉默的升起了火,给齐琰和贺榆洲烤了一只野兔。

    外焦里内,烤的味道很好,贺榆洲一下子吃了半只的兔子,吃完了他还意犹未尽的伸手去拿另外一半,却恍然想起这是齐琰的那份,又猛然住了手,面上泛红,他尴尬的收回了手。

    齐琰瞄见他这般,畅然失笑,他伸手拿过那半只烤兔,斜眼瞄了瞄红着脸的贺榆洲,将兔肉放在鼻下闻了闻,叹道:“这兔子可真香。”

    贺榆洲瞪了他一眼,齐琰轻笑,吹了吹烤兔上面的热气,撕了一块,趁着贺榆洲不注意塞进了他口中。

    贺榆洲一愣,想要吐出来,却败给了烤兔的美味,砸吧着嘴吃了下去。

    想要开口跟齐琰说话,下一块兔肉又进了嘴中……他又不可能吐出来

    就这样,一块接着一块的,被齐琰喂了另外半只兔子,贺榆洲已经饱的说不出话了,齐琰在旁边戏谑的看着他,贺榆洲对他翻了翻白眼。

    这人自己饿着,把他喂这么饱,果然奇怪。

    “齐公子。”对面的郑启突然喊了一声。

    继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齐琰伸手一档,接住了黑影,是半只烤鸡。

    齐琰笑了笑,朝对面的郑启扬了扬手:“谢谢郑猎户了。”

    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他们继续在山中闲逛,却远不如早上的运气好,没有猎到什么猎物,也没有再发现有用的植被。

    不过,让贺榆洲发现了柠檬,柠檬是另一个世界的叫法,这个世界叫益母果。

    这个世界,益母果是孕妇爱吃的,对胎儿有益,但在另一个世界,却是很多人喜欢的果实,不过要和茶一起。

    贺榆洲喝过这样的果茶,味道相当的好,既然找到了这个,他就摘了一些,打算回去做出来试试看。

    逛了许久,不曾再打到猎物找到有用的,郑启就带着两人回去了。

    虽然下午没有找到好东西,但是上午的那些也已经让贺榆洲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都累趴了,将植物淋了淋水,贺榆洲就没再管它们,今天天色太晚了,也种植不出去了。

    和齐琰吃上晚饭,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日,贺榆洲起得有些晚,起来的时候并不见齐琰。

    贺榆洲觉得有些奇怪,出门找了一遭,还是不见他。

    他皱眉,心有些慌。

    那人出现时重伤在身,说好要在这里待上一阵的,却不见了踪影,不会是仇家找来了吧?

    思及此,贺榆洲疾步找寻,依次去了赵一、关大娘、琮棣家,但都不见他的踪影。

    贺榆洲彻底慌了。

    恰这时,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贺榆洲转头,拍他的正是笑眼盈盈的齐琰。

    贺榆洲看见他,恍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郁结堵在了胸口。

    为什么这人出门不叫他一声,不知道他会着急吗?

    他想质问,质问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瞪着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齐琰挑眉,觉得有些奇怪,他转身跟了上去,上前拉住了贺榆洲的手,贺榆洲想要甩开他,他却强硬的不给他机会。

    “是不是在担心我?”齐琰问道。

    贺榆洲撇开了头:“谁会去关心一个陌生的、没有礼貌的、轻浮的人?”

    齐琰讶然的看着贺榆洲。

    贺榆洲道:“出去一声不响,要真是遇到危险了,也是自找的!”

    齐琰闻言眨了眨眼,继而轻笑:“果然是在关心在下。”

    贺榆洲闻言,咬了咬牙,用力一甩,甩开了齐琰的牵制,齐琰连忙再一次拉住了他,力度又增了些许:“姑娘力气真大,不过……”

    齐琰凑近贺榆洲的耳边,轻声道:“是不是因为在乎,所以很多事情难以开口?是不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想承认是在关心在下?”

    “瑜儿……其实是已经动心了吧?”齐琰凑近他,柔声说道。

    贺榆洲一愣,愕然瞪大了眼。

    他动心了?笑话!

    他嗤笑,却突而沉寂了下来,迟疑了下来,就这一下的功夫,他便被齐琰强迫的拉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贺榆洲被吓了一跳,顾不上心中那怪异的感受了,反手拉着齐琰急忙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跟我来。”齐琰却搞的神神秘秘的。

    贺榆洲眉心锁到了川纹里。

    一路被齐琰拉进了山里头,越往里走,树木越是繁盛,山路几乎没有了。

    终于,在拨开了挡在眼前的树枝野草,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堆乱石,乱石杂乱,地域空旷,贺榆洲疑惑的看向齐琰,齐琰却继续拉着他穿过了乱石堆,面前俨然是一个山洞。

    洞口黑幽幽的,看起来很不安全,齐琰拉着他就要进入,贺榆洲停住了脚步:“这里边是什么地方,并不安全吧?”

    齐琰笑着宽慰道:“无碍,我方才探过路,你跟我来。”

    说着,拉着他进了去,贺榆洲皱眉,却也引起了点好奇,齐琰到底要干什么?

    刚开始进去的山洞带着微亮,越往里走,越是阴森,也越是黑暗。

    脚下踩着有些湿漉漉的感觉,贺榆洲微微靠近了齐琰一些。

    齐琰轻笑,松开了贺榆洲的手,改揽着他的肩前行。

    一路被齐琰带着,似是转了个拐角,前面隐隐看见了光亮。

    前行一段时间,便到达了光亮之地,贺榆洲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光亮是从上方一个山顶口中照射下来的,回头是刚才他们的通道,前面是个分叉洞口。

    黑黝黝的分叉洞口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贺榆洲疑惑的回头看齐琰,齐琰朝贺榆洲扬了扬头,示意他往右边的洞口走。

    贺榆洲鼓起胆子走了进去,透过微亮,走过一小段通道,看见一个底洞,洞中全部是水!!!

    贺榆洲讶然的瞪大了眼,靠近石壁的地方有着石岩,石岩上站满了鹿,悉悉索索的声响是这些鹿舔着洞中的水……

    “水源……”贺榆洲呆愕的看着齐琰。

    齐琰笑着蹲下伸手勺了一掌手,轻笑:“可不就是水源么,瑜儿喜欢么?”

    贺榆洲吞了吞口水:“你……早上一声不响的出门就是为了找这个?”

    齐琰笑道:“之前钱老伯有跟我提过找寻水源的法子,而我也怀疑这山中有其他水源,昨日和瑜儿上来探了一回路,今天便有了想法,上来碰碰运气。”

    说着,齐琰低笑:“可不让在下碰了个正着。”

    说着,他站了起来:“这山洞底下有个泉眼,平时这水该是没过刚刚咱们走过的地方的,许是现在干旱,便到了这底洞中才有,不过这底垌深不可测,这水该是足够河口村的人撑上一年半载了,那么,干旱倒是也不怕了。”

    “这下,瑜儿该安心一些了。”齐琰浅笑的看着贺榆洲。

    贺榆洲微楞,这人怎么知道他不怎么安心?

    河口村大旱,他虽然造了一口井,没有缺水之危,平日里也一副无关的模样,但到底心底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这是他从贺府出来落脚的第一个地方,对这个地方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他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其实很多时候他把自己的情感都收的很好,赵一、琮棣等人都瞧不出端倪,但是这个男人却看了出来。

    不,也许不是他看了出来,而是他……在他的面前就会不自觉的流露一些不该表达出来的感情。

    比如方才,他不该生气的,虽然住在一起,但毕竟不是彼此的什么人,早晨出门了甚至离开了,其实也并没有要告诉对方的必要。

    但他却莫名其妙的生气了,生气了还表现了出来,甚至还耍了小性子,这不该是他,贺榆洲敛下了眸,他不该这般的不成熟。

    难道是因为在他面前感到舒服才这般无所顾忌?难道真的如这人所说因为对他动了心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不对的。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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