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爹:一个不平凡的身体 作者:烙胤
第15节
这三个字,他不知是在对文曜说,还是对谁……
这时,离恨天的发已经被梳起,他那过长的发被放进喜冠中,上面璀璨的珠宝,晃得文曜的眼睛生疼……
他就这么看着,直到好命婆把最后一根固定用的钗子插好。
“我再问你一次,你一定要嫁吗?”文曜扯住了男人去接饰品的手,他只是想让他看他,可过于激动的文曜,差点把离恨天从椅子上扯下来。
“是。”离恨天重新坐稳,他没有收回手,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文曜。
文曜看了他一会儿,才继续下一句,这次,文曜的语气放软了,“你忘记,我们在小屋的那段生活了?难道,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觉没有?还敌不过,一个你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铁勒。”
文曜的问题,离恨天听到了,但他不会深思,也不会去想,他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不会再改变。
文曜也无法阻止。
“儿子,和伴侣,怎么能混为一谈,文曜,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儿子,很宝贵的儿子。”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身份。
离恨天转向铜镜,他的话,让文曜把手松开了,不过文曜并没离开,他就在男人身后,他看着好命婆为男人打扮,他笑着望着铜镜中的男人道,“你要嫁,就嫁,我就看着你,嫁出离府。”
文曜的笑,有一点悲切。
离恨天怔了下,他没想到,文曜会做出这个决定……
看着他出嫁。
离恨天再没说什么,好命婆也不敢多言,他们就在极度安静的氛围下,为男人打扮整齐。
当离恨天的眼前,被艳红覆盖后,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日,他都不想再睁。
吉时已到,好命婆牵着男人走向门口,可他们才走几步,文曜就从后面打横抱住了男人,他一言不发,就这么一步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男人抱进了花轿……
他黑着脸,不带一丝喜气。
这不合礼数,但是,却没人制止。
就连礼乐队,都慢半拍的才响起吹奏喜乐。
离恨天知道抱他的人是谁,他选择沉默以对,对于文曜,他已经没法面对了。
喜轿过街,街道两旁都是一身肃然的铁骑兵,他们的严肃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铁骑兵的身后,却是热闹的百姓,他们热烈的交谈着,还有人按着当地的习俗,在地上撒着五谷杂粮,整个帝都,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只是身在这热闹之中的人,心却是格外的平静。
心静止水。
周遭的一切,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很快到了铁勒的府宅,文曜把男人从喜轿中抱出,他省略了一切步骤,不管下人怎么喊叫,他也置若罔闻,他直接把男人抱到了喜堂。
离恨天原本繁琐的婚礼,就被文曜一切从简,这让已经准备好的下人面面相觑,也让负责礼仪的离落,看向了这边。
喜堂门口,文曜放下了他,离恨天看不到,他知道有人会牵引他,可他没想到,把红绸放到他手里的人,会是木涯……
木涯握着男人的手,引导他抓住红绸,在这时候,木涯小声的对离恨天说了句……
“你若不想嫁,就不嫁。”
第七十一章 有脾气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若不想嫁,我带你走。”
红盖下,离恨天能看到木涯的官靴,他大致猜得到木涯的表情,自信且傲慢的,握着红绸那头,告诉他他已经运筹帷幄,随时都可以带他离开。
木涯似乎,胜券在握。
但前提是,离恨天得想跟他走。
“听说这一路都戒备森严了,你要怎么带我走?而且,这是两国联姻,你若破坏了这桩婚事,别说武威相做不成了,恐怕连你的小命都保不了了,还有离萧山一直看得那么重的离家,也会因此被牵连,身败名裂是小事,株连九族到连离府养的狗都不放过,那多得不偿失的。”
离恨天将红绸往自己手里扯了扯,他示意木涯可以把自己带到铁勒那去了,他不准备逃婚,他也不想这场婚礼被破坏,他现在要去拜堂,希望木涯不要来打扰他。
“少废话,所有侍卫都是我的人,我想带你走,没人拦得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你想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木涯又将绸缎往自己的手里扯了下,连带着看不到路的离恨天也跟着踉跄了下,蛮横的动作,告知离恨天他没时间和他在这闲扯,他和他走就是了。
“这样啊……”离恨天拖长了尾音,那样子像是在思考一样,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木涯答案,他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着,“木涯,爹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过木涯,爹什么时候说过,爹不想嫁了?”
“你!”木涯耐着性子听离恨天啰嗦,他已经猜到结果了,他觉得离恨天肯定会和他走,可是没想到,离恨天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却告诉他,他根本就没想走,他是在耍他。
木涯觉得,和离恨天沟通,就不能用正常方式,他就应该揍他,用拳头说话……
不过木涯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铁勒那带着一点异国腔调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他说这话时,似乎还在笑……
对他们的举动,也像不以为意。
只有几步之遥,他的新娘却和木涯站在门前窃窃私语上了,铁勒等了半晌还不见他们过来,就主动迎上去了,木涯那铁青色的脸,明眼人一看他们说的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不过铁勒却装成没看到。
他很随意的,就问了一句。
“抱歉,你知道,爹要嫁人了,这种时候,做儿子的难免伤感一下,木涯只是在撒娇罢了。”
趁木涯分神的空档,离恨天直接将红绸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啊顺滑的感觉从手中急速流走,木涯想起握时,绸缎末端刚好离开他的掌握范围,就像男人一样,眼睁睁的从他眼前消失。
抓不住了。
这时,那红绸已经被离恨天举到了铁勒面前,他看不到,只是顺着铁勒的声音,找的方位。
“我们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铁勒在接过红绸的同时,看了木涯一眼,他没多做表示,只是淡笑着握住了离恨天的手,并很轻的说了句,“我扶你走。”
相当自然的举动。
也很融洽,看不出一丝不协调,仿佛他这么做,是很正常,也很自然的事情。
但在有的人眼里,却不是如此。
眼看着离恨天就要和铁勒去拜堂了,木涯只觉得脑子一热,就又向前追了一步,挡到了离恨天旁边,他这个举动就有些过分了,铁勒一下子站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点别的味道了。
铁勒的侍卫立即上前,精骑兵也握着武器迈出一步,双方剑拔弩张,对峙上了。
原本热闹的氛围顿时凝滞,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视,喜堂紧张对气氛一触即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
还是在两国联姻的婚礼上。
正和礼官交代事情的离落,把手里的事情一推,转个身也进了礼堂,他就站在门边,很低调,和一般看客无异,但那个位置离他们几人实在太近,想不吸引人的注意都做不到,不过离落的神情,是惯有的淡然,他的样子,像是只是来看热闹的。
文曜在木涯追上去后,也跟着进来了,文曜才会帝都,他和其他穿着华美服饰的人不同,他很随意的穿了件过腰短衫,袖子用束带绑着,长靴大口裤,相当轻便,这是出行才穿的,文曜这身衣服,与这场景简直是格格不入,鹤立鸡群的存在,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观礼的。
他的表情,更不像,像是要随时,和铁勒动手一样。
在后堂的钦墨也很快过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礼帐,铁勒看到钦墨,对手下摆手,示意他们回到原位,这不需要他们。
铁勒还扶着离恨天,他的笑容也没有因此减少分毫,那接近于红色的眼瞳在离恨天的儿子们身上扫视一圈,最后停在木涯脸上……
离恨天的儿子,都到齐了。
“武威相这是何故?”铁勒亲昵的挽着离恨天的手,似乎并不介意木涯的冒犯,他和离恨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着木涯,一个看似简单的站位,却让木涯及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一件事,他和离恨天,才是站在一起的人,就算遇到事情,现在起,也是他们一同面对了。
身份已经不同了。
木涯冷冷的回视着铁勒,既然他敢安排带走离恨天,他就已经准备好承担后果,也有了万全的准备,木涯是脾气不好,但不代表,他是靠着一腔热情处理事情的,否则,他不会坐稳这南朝第一武官的位置,掌管着兵权。
他已经想好了,事后要怎么和皇上交代,他也不会让自己,或是离家,为这件事情承担什么后果。
所以铁勒,他并不放在眼里。
“武威相可以不用担心,他还是你爹,还会像以前那样疼你,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一起疼你,我会待你如己出的,还有你的兄弟们。”
铁勒这话,让气氛缓和不少,也让众人觉得,木涯这样,真是因为离恨天所说,爹要嫁人,他在闹别扭而已。
“大喜的日子,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是很晦气的,我想,你们做儿子的,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
一个圆场,一个警告。
铁勒依旧保持着他的风度,他的笑容。
“木涯,有什么事,我们过后再说,不要误了爹的吉时。”在木涯恼羞成怒之前,离恨天突然向前一步,他虽看不到,但他的位置刚好在木涯与铁勒之间,木涯的官靴就在眼前,离恨天向那方向摸去,拍了拍木涯的手,轻声道,“这亲,我肯定会成的,你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别再没事找事了,你该想,我和铁勒成亲,会保你官运亨通的。”
离恨天不等木涯做出反应,就迈开了脚步。
他让他看到他的决心,以及拒绝。
留给木涯一句值得深思及细细品味的话。
没用铁勒的帮助,离恨天顺着他刚才带他走的方向径自走到了喜堂正中,铁勒看了木涯一眼,也跟着过去了,木涯就这样,被他们扔在门口……
也将他的儿子们,抛在身后。
正座上的离萧山,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木涯一向任性,可他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大婚上瞎闹,木涯和离恨天的感情并不好,离萧山也不知,他这唱的是哪出……
当他看到他几个孙子都靠了过去的时候,那一刻离萧山是正襟危坐的,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他的心理却在打着鼓,直到离恨天走到他面前,离萧山才算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在铁勒的示意下,婚礼正式开始。
木涯知道,他现在做什么也没用了,他和他的兄弟一起,亲眼见证着,离恨天和一个男人拜了天地……
这婚礼热闹非凡,而离家的几个兄弟,那表情却是如出一辙,相当的难看。
就算他们有能力阻止,离恨天的不配合,也会让他们像刚才木涯一样……
余下的事情,进行的就相当顺利了,拜了堂,离恨天被人牵着进了洞房,宾客们围上前去给铁勒及离萧山道喜,欢乐的气氛下,众人将之前那不快一幕全然忘记,但有些人,却无法释怀……
离恨天牵着红绸,红绸那端是谁他并不清楚,他只看到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铁勒购置的府宅也不小,看不到路的离恨天没办法估算出他们到底走了多远,不过没有多久,他就进了一个房间。
具体的情况,他看不懂,他只是被人扶着坐到了床榻上,然后他听到一个女人指示丫鬟们到门外候着,还有就是关门声,就当离恨天以为他可以自己静一会儿的时候,脑袋边上突然有人说了句……
“接应的人早已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离恨天以为房间没人了,这女人突然说话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想到女人刚才说的内容,男人猛的扯下自己的红盖头……
怎么,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不想成这门亲?
怎么,一个个的都在怂恿他逃婚?
第七十二章 都怎么了
离恨天以为,盖头外面会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甚至以为,他哪个儿子穿了女装来玩无间道,可是,他看到的,真的是一个女人。
完全陌生,他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他的儿子想要装成这样,除非会缩骨功,还得有高超的易容技术。
离恨天很想问她,你看我就那么不想嫁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准备安排我出逃呢?
或者,是铁勒哟过来试探他的?
他没觉得,他那么没有诚意啊……
他就让他那么的,不放心吗?
“那个……”一句话引发了离恨天多种猜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离恨天对那女人温柔的笑笑,他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说,“我们好像不认识。”
素不相识的,他为什么要和她走,而且,他压根就没想要逃婚。
“我的主子,是大少爷。”也就是离落。
那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板一眼的,像机器人一样平板的说着,连语气都没有高低起伏,她说这几个字,面部肌肉都没有变化,只是嘴张阖了几下……
她这么一说,离恨天还真就觉得,这女人的脸,倒真和离落有几分相似……
不是说长相,而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谁都欠他八百吊钱一样。
怎么有什么样的领导,就要有什么样的手下吗?难道离落选人的时候,是靠脸决定的?
一定要和他一样,脸上神经全数坏死,永远都是一个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会带你出去,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女人示意离恨天脱了喜袍,跟她离开,可离恨天并没有按她说的做,“你说是离落,就是离落,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再笨,这点防范意识还是有的。
不过那女人显然想到了离恨天会这么问,她并没拿出什么证物,她只是对离恨天说了一句话,一句离落让她转达的话……
“大少爷说,请你出去喝粥。”
简单明了,离恨天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他知道离落指的是什么,那件事情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这女人应该是离落派来的……
离恨天没想过,离落也会搅合进来,他一直以为,对他的婚讯,离落一点也不在意……
对他完全的不在意。
不可否认,当那女人说是离落让她来带他走的时候,离恨天是有一点激动,不过那激动很快就过去了,快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其真实性。
离落和木涯不同,他比木涯稳重的多,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离恨天连想都不敢想。
逃婚吗?
还为他安排人。
男人不明所以的了下,沉吟片刻,他对女人说,“我不会走的,你回吧,离落不会责备你,因为是我不想走的,顺便帮我转达一声,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决定了,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改变,如果他实在无聊,就让他顺便替我和其他人转达一下,不要再瞎折腾了,去做点正经事情,我不需要他们。”
然后,离恨天一点机会也不给那女人,他直接就把房门打开了,下了逐客令,并在同时,他让守在门口的丫鬟去多找几个侍卫来,这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他顺便还很好心的提醒一句,加强守备什么的,如果有人趁虚而入,不仅是丢他们南朝的脸,北昭也跑不了。
那女人最后就是被离恨天半强迫的送出门的,她连多蹦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那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门里,离恨天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吁了口气。
没人了,只剩他自己了。
疲惫很快找上了他。
他觉得,很累,很累。
……
钦墨看着往来的宾客,他慢条斯理的翻着礼帐,他没想过,离恨天会做出这么极端的决定,会应了铁勒的婚事。
他也看到了木涯最近愈加暴躁的脾气,他相信,木涯 变化不会和离恨天的婚事没关系,别说是木涯,离恨天的这个决定,连他都接受不了。
不止是意外,还很不舒服。
所以,他今天带了很多人。
木涯的计划,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碍于皇上,木涯在离府什么也做不了,想见离恨天,却连门都摸不到,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今天。
离恨天的决定,让他们措手不及,但在婚礼筹划这段时间,除了文曜,他们都有机会好好考虑,慢慢斟酌……
有木涯在,把离恨天带出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钦墨很清楚,他的加入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并没有安排离恨天出逃。
钦墨平静的眼眸从喜帐上转向正被人敬酒的铁勒,今晚,铁勒是不会回房的,因为他的时间,钦墨拿走了。
钦墨有足够的把握,缠住铁勒,给木涯争取时间,等铁勒发现时,男人早已经离开这里了。
他们的想法及做法,都很果敢,成功率甚至可达到百分之百,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离恨天不和他们走,该怎么办……
……
离恨天靠在床边,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他不想动,他快累死了,原来结婚真的这么麻烦……
特别是还有人跟着穷搅合。
他们今天的举动,这让他大开眼界外加大跌眼镜,这几个小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连两国联姻,都敢从中作梗……
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离恨天也完全相信,在喜堂上,若他一直不开口,那木涯很可能和铁勒打起来,听铁勒的口气,另外那几个白眼狼也在附近,如果真动起手来,恐怕,最后的结果就不是轰动南朝这么简单了,一定会成为跨国新闻……
他怎么就有了这么一群目中无人的儿子呢……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这新房内出奇的安静,满屋的红映衬的男人的脸色格外红润当那红烛燃掉一半的时候,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他坐的太久了,他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冷的就像在风雪天所有门都打开了,或者说,像是十几部吹着冷风的空调一起打开了……
这种感觉,相当的熟悉。
离恨天蹭就坐了起来,他慌忙跑到外厅,珠帘被他拨得四处乱撞,噼里啪啦的直响……
他跑得很急。
他还没站定,就看外厅的窗户正缓慢开启着,像是有人慢慢的推着……
白色的烟雾从窗子开启的缝隙钻入,离恨天顺势向外看了一眼,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他居然就这么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了几个时辰……
离恨天想起了电视上看到的情节,迷烟就是这么被吹进来的,然后他就没有知觉,任人所为了……
离恨天心说,他们不是带不走他,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吧……
不过离恨天很快发现不是了,因为这烟沉到了地上,并没有在空气中弥漫……
这感觉,这烟雾,似曾相识。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已经想到了……
凉意从脚底窜起,一浪接着一浪,离恨天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感冒……
房间内刮起阵阵阴风,男人喜袍下摆不自然的晃动着,这时房间内,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隙,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效果的……
烛火拼命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房间内忽明忽暗的,那象征喜气的红色,现在倒像是被淋上的鲜血,红得诡异……
喜庆的气氛,也被阴森取代,那种阴冷,是模仿不来,是刻意做不出的……
因为,这是真正的阴气,鬼魅专属。
果然,没过多久,啊白雾中隐约的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飘忽不定,若隐若现……
不过很快,那人影有了形状,也渐渐的实体化,四个浑身的人跪在屋子正中,他们的皮肤是死人才有的青紫色,黑色的指甲在白雾中格外的明显,这几个人都没有头发,光秃的头顶即便是烛火照在上面,也映不出一点光亮,死气沉沉的……
他们的四肢僵硬,不再是骨骼还是紧绷的皮肤所致,在身体完全成型之后,他们突然动了……
离恨天狠狠的吞了口口水,那几个东西是低着头的,他觉得,他们会突然扑上来……
男人已经做好了看到几张狰狞的面孔的准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几个东西用僵硬的四肢撑着身体,并没有来袭击他,而是向房间四角爬去,短短几步路,那几个东西差点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离恨天看到它们像自闭症的患者一样,抱着膝盖,在墙角缩成一团……
离恨天觉得,这时间要是有人推门进来,看到角落里的东西,不被吓的魂飞魄散也会当场昏死过去……
他也该害怕,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他居然不怕了……
他从头到尾的看着,连抖都没抖一下。
但是他的嘴角却在抽搐,不是吓的,而是有点无奈。
他猜到了房间里这些奇怪现象的原因,他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离恨天的猜测再一次得到证实,空灵诡异的,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突兀响起……
“娘子,好久不见。”
离恨天猛然回头,虽然声音像是各处发出的,但他能感觉到,那人在他身后……
第七十三章 说立场了
那个人,不出意外的站在他身后。
红色衣袍,血红的面具,和这一屋子的红色交相辉映,离恨天突然发现,比起喜庆,这红色更适合装点这恐怖的气氛……
满屋的红,比白纱飘渺,鬼影飘动的破庙,更有效果……
让人恐惧,甚至是惊声尖叫,但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怕引来厉鬼的注目……
这红色让人眩晕,胸口发闷,很快就要吐出来了……
不过这一次,离恨天比上次镇定多了。
就连猛的回头,看见突然存在的人,他也没什么太夸张的表现。
因为当他发现这白雾不对劲之后,他就已经猜到了,看到他,他突然很想问他,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别每次登场都装神弄鬼的……
当然这鬼是真的不是装的。
不过胆子再小,被他这么吓唬几次,也慢慢练大了,就像现在,离恨天真的没有害怕。
还有,他说过,他不是他娘子。
另外,儿子的事情也是他单方面说的,他又没确定……
他没看到脸,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他儿子,是哪个儿子。
不过,以他这恶劣的性格来看,应该是他儿子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会像他们这样,目中无人外加无法无天的……
性格各异,但恶劣却都是一样的。
他也算是奇葩一枚了,生的儿子都这么的不同凡响。
那人站在珠帘之前,一动不动,若雕像一般,若不是他身后还在微微晃动的珠帘,离恨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张图片,一个影像而已……
他一直想知道,那面具之下的脸是什么模样,究竟是谁,要那么对他……
这个问题,曾让他一度纠结。
他每一个儿子都怀疑过,都猜测过,也小心的试探过,可是谁都没有破绽,不知是他们的演技太好,还是他们真的是无辜的,总之离恨天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现在,这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有机会弄清真相,可离恨天突然不想知道了……
不管他是谁,都和他没有关系了,过去的事情,他也不计较了,而他再次出现的目的,离恨天心里大概也有了数……
他一直以为,他的儿子,对他漠不关心,看样子,他还是有一点分量的,敢冒着逆反的罪名,破坏这桩婚事……
现在,连这个身份,也动用上了。
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也不怕被他发现了。
“反正都来了,就陪我喝一杯吧,我们也好聊聊。”离恨天身后不远就是摆放着点心的桌子,那上面除了桂圆莲子外,还有个样式别致的酒壶,以及两个杯子,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留着喝交杯酒用的,总之他先动了,他给自己和那人都斟了一杯,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口。
他招呼他去喝酒。
那四个青皮鬼还坐在屋子四角,地面上依旧是一层白雾,离恨天就坐在这样的屋子正中,在这诡异的环境中,自斟自饮起来……
那人站在珠帘前,好半晌都没有动……
他看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
见到他,不害怕,也不紧张,那么的自然,还让他去喝酒……
他以为,离恨天再见到他,不是会抱头鼠窜,就是会慌张的喊人来帮忙……
可他的反应却这么平淡……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离恨天不是装的,他真的不怕他。
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想着,就走了过去,反正时间还长着,他倒想看看,这离恨天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他们就这样,诡异的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我不会和你走的。”离恨天随手摸了快桂花糕,他一边说话一边大力嚼着,相当的粗鲁了,桂花糕的碎末喷的到处都是,若不是那人离得远些,恐怕这些东西,就全喷到他的脸上了。
对离恨天的话,那人没什么反应,离恨天似乎也不准备等他接话,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又继续说道……
“别以为冒着危险要闹婚礼,别以为从头到尾装成路人,到最后安排几个人说带我离开,我就会感动,会感激涕零,我不需要你们充什么英雄好汉,更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怎么着,以为我头脑一热做出这个决定自己没办法收场,所以你们大发慈悲大义凛然的就出手相助了?你们问过我的想法吗?你们真的以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盲目自信了?你们以为你们是天王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动一动手指,人家就要按着你们说的做?”
离恨天一仰头把酒干了,他说着说着,情绪就有点激动,那点心被他捏得变了形,碎沫子扬的到处都是,他的嘴上,身上到处都是,不过男人浑然不知,他继续动作夸张的说着……
“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当初我对你们好,我把你们当儿子看,你们做什么,我都能容忍,我也以为,我不和你们计较,我多付出一点,我们的关系就会慢慢改善。但是我发现,我当初的想法太愚蠢了,用我们的话讲,就是二!”
男人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二’,他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对那人说你也喝,可是后者不为所动,他除了看离恨天,什么也没做。
离恨天闷闷的笑了两声,他手肘撑着桌面,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他那宽阔的袖子顺着胳膊滑下,露出了他一截小臂……
“所以,我不伺候了,我不是和你们闹别扭,也不是开玩笑,我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想再留在离家,那里没有我留下的理由,既然我这么讨厌,惹人厌恶,我为何还执迷不悟的留着幻想呢?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玩具,我不奢求尊重,我只想让你们把我当成个人……但是很遗憾,我没等到这个结果,所以,爷走了。”
离恨天说这话时,又喝了几杯酒,他的酒量其实并不算好,他一天又没吃东西,这几杯下肚,男人就有点醉了,他想扒扒头发,却碰到了头顶的发冠,男人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挺沉的,他居然给忘记了……
男人摸着发冠,把上面固定的钗子都给拔了下来,他拔一个扔一个,不一会儿那价值不菲的发冠和钗子,就被他扔的满地都是……
然后,他被绷了一天的头发就得到了自由,离恨天舒服的按摩着头皮,端起了酒杯……
“我不会和任何人走的,就算你们强行把我带走,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逃回来的,我和铁勒拜了堂,我们成了亲,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身为男人,嫁了男人,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不过我不在乎了,这种丢人,比在离府的要强的多,同样都是羞辱,后者比前者严重不知多少倍。我不骂人,我也不会说你们狼心狗肺,那连我自己都骂了,但你们真的是白眼狼,白眼狼!”
离恨激昂的拍了两下桌子碗碟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狠狠的瞪了那些盘子一眼,继续喝酒……
他真的喝多了。
但他的脑子,还算清晰,他也记得他的决定。
如果铁勒是女人,那离恨天的计划就完美了,不过知足者常乐,凡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这样也就够了。
铁勒的身份,他帝王的背景,这对离恨天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不仅是从此以后他有了靠山,更多的是在铁勒这里,没有离府那么束手束脚……
而铁勒,也没他那几个儿子那么恶劣。
他也稍微能缓口气。
铁勒是国君,他在心智上比他的儿子成熟许多,也懂得最起码的尊重,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婚事,带上国家,意义就不同了。
毕竟他身后,是南朝,这个背景就大了。
他不会傻到,把一切都交给铁勒,完全信任他,依靠他,铁勒也许会对他很好,会给他比现在好上许多倍的生活,但离恨天始终坚信一个道理,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的。
不管和铁勒的结果是什么,在他还在南朝,在他们还没有回到北昭时,离恨天都是安全的,等到铁勒要走时,他会不会回去,他还能不能回去,就看以后的了……
离恨天已经拟定了很多个计划,他会按着事情的发展而选择使用哪一条计策,总之他不会一直扮演挨打的角色,他说了,他要反抗,就要反抗到底。
为了自己。
“我真的,很想当好这个爹……真的很想,可是,你们都不给我这个机会……都已经这样了,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男人轻叹,他再干掉一杯,然后用电信把自己的嘴,塞的满满的,这一次,离恨天咀嚼的速度,比之前,慢上许多……
眼睛里,似乎也在闪烁着什么……
后来,离恨天又说了很多,但后面的话已经无关痛痒了,都是连篇的废话,那人就这么一直静静的听着,知道男人说累了,他才说了今天到这来的第二句话……
用那种听不出男女,空灵的声音问离恨天……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第七十四章 喝小酒了
离恨天愣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也顿住了,他怔怔的看了那血红色的面具一会儿,然后他摇头了。
他不想知道了,知道与否,已经没有意义了。
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想提了。
“真的不想知道?”那人又问了一句。
离恨天一边摇头,一边为自己倒着酒,可是他把酒壶倒转了,也只是流出几滴,男人晃了晃,这酒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喝干净了……
他还没尽兴,酒就没了。
男人扫视了一圈,他想看看还有没有酒,不过除了他之前给那人倒的一杯外,这房间里在没有酒的影子……
那人看到离恨天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酒杯,他便将其端了起来,往男人那递了下,他问男人,要不要喝……
离恨天点了点头。
“谢……”
离恨天刚伸手去接,就被对方拉住了手腕,离恨天一怔,下一瞬间就撞进了他的怀中,与此同时,那杯酒被他稳稳当当的放回了桌子上。
一滴没有溅落。
“娘子,你不想知道我是谁,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么?”那人捏着离恨天的下颚,男人口中飘出淡淡的酒气,单凭味道,就知道这酒乃是上乘之品,但被男人像喝水一样灌了下去,恐怕,他什么滋味都没品到。
浪费不说,还会醉。
离恨天的脑袋,顺着他的手的力度左右摇晃着,那面具上明明没有留下眼睛的透空,但那人却是在仔细的端详着他……
很认真的看着。
是因为有心事,所以才连鬼都不怕,见到他也没什么出奇的反应吗……
离恨天,原来也会这样……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酒的后劲看样子不小,离恨天觉得,他的眼睛开始花了,看不清楚了,半醉半醒的,他抓着那人的胳膊,他们的衣袍衔接在一起,一样的红,一样的布料,那么的相近,就像是,他们穿的,才是真正的龙蟒喜袍一般……
“娘子,你对为夫这么不关心,为夫真心痛啊。”那人依旧捏着离恨天的下颚,他看着他半睁的双眸,离恨天酒醉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要好看的多,而且,他这么抱着他,他居然不反抗,还抓着他,当然,他很清楚,这是因为离恨天醉了。
不过这感觉,相当不错。
投怀送抱的。
“不要这么说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爹……不要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来喊我……而且,我不想知道你是谁,那只会让我想起很多不想记起的事情……虽然你们都是混蛋,白眼狼,但是你们终究是我儿子,我是不想理了,可这血缘断不了……我是你们的爹,只要我活着,哪怕一分一秒,我都是你们的爹……爹是不会和儿子斤斤计较的,我会忘记你们对我的不好,我只记得,你们的好……”
他是嫁人了,但他们不是从此就看不到了,他只是离开了离家,那几个白眼狼,还是他儿子,永远都不会变,离恨天做不到恩断义绝。
“在我被关禁闭的时候,是离落给我偷的馒头……在我闯祸的时候,是木涯想办法帮我对付我老子……钦墨帮我上了药……文曜虽然固执,但是,他却是对我最好的……你们对我都很好,所以我不想知道你是谁……这些就够了。”
他听着离恨天的念叨,男人说这话时,那表情居然带着一点自豪,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容易就满足,小恩小惠,就能让他记得这么深,这么久……
“既然这样,他们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还要嫁人呢?”那人空灵的声音,随着这句话,渐渐收拢,尾音落下时,已经变回正常的声音,那音色,像风一样,很干净,很清朗。
离恨天露出个很淡的笑容,他半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似喃喃自语般说了句,“因为我是你们的爹……”
男人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说了一大堆没什么意义的话,然后他就抱着那同样穿着红袍的人的胳膊,像猫一样蹭了蹭。
离恨天不胜酒力,但他的酒品很好,喝多了,就会睡觉,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在这满屋鬼气的地方,搂着那浑身冰冷的人快要睡着了……
毫无防备的。
因为他是他儿子,所以,他就无条件信任他吗?
那人看着离恨天快要睡过去的样子,他还没告诉他,他来这里的目的……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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