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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 作者:谷肆

    第22节

    李冬行:“……”

    碰到他嘴角的仿佛不是张白色的纸巾,而是嫣红的颜料,浸透了肌理,一点点在他面皮上晕开。

    程言面上淡定地收了手,转过身去叫服务员给他的茶续水,心底里鄙视了自己一万句。

    ……他准是照顾小未成了习惯,保护欲过剩,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要是给旁人看见,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幸好下午咖啡馆人不是很多,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而唯一的当事人给面子没笑他脑子糊涂,与他一齐看向窗外,沉默得心照不宣。

    大约三四点钟的光景,程言一手撑着下颔打起瞌睡,忽然感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腕。

    “师兄,那儿有人。”李冬行指着对面大楼门口说。

    程言闻声抬头,就见街对面站着个男人,身材瘦高,头上戴着个灰扑扑的绒线帽子,下巴和小半张脸都埋在黑色羽绒服领子里。

    那里有个人自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人没有直接刷卡进去,而是在半条街上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瞥一眼门口,似是在等人进出。

    而且,当他转身的时候,程言清楚地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抓着一束花,正是白色蝴蝶兰。

    “走。”程言掏出钱压在杯子底下,和李冬行两人一起出了咖啡馆,快步走过马路。

    就在他们快到楼下的时候,楼里恰好有人出来,男人背一弓就想钻进去。

    李冬行一个箭步抢上前,拍拍男人的肩:“这位先生,你认不认识武晓菁小姐?”

    出于可能误会的心理准备,他这话问得十足客气,未料男人反应激烈,一把甩开他的手,扭头就往街道一头跑去,手里的花束散了一地。

    这等表现,坐实了这家伙心怀不轨。

    以这又是送匿名信又是偷偷送花的行径来看,此人极有可能是个跟踪狂,最近盯上了武晓菁。

    程言给李冬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追,自己掏出手机给王沙沙打电话。

    确认了骚扰武晓菁的的确是人不是其他东西,接下来的事就可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那男人身形不算灵活,李冬行追出半条街,刚一拐弯就拽住了男人羽绒服的后领。

    男人不愿就范,挥拳就打。

    李冬行本人并没怎么打过架,可到底身体算是经验丰富,真动起手来可谓驾轻就熟,轻轻松松就躲开了他那一拳头,顺势拧住男人胳膊,把人往墙上一顶。

    男人肩膀撞上了墙,嘴里发出“哎呦”一声。

    “抱歉,我不能让你逃了。”李冬行好声好气地说,“我就是想问下,那些信和花,是你送给武小姐的么?”

    男人肩背一颤,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卯着劲想要转身打人。

    他的脑袋原本就抵着墙,经过这一番动静,半截帽子滑了下来遮住眼睛,可剩下半张脸扭过了一定角度,鼻子嘴巴能叫人瞧得分明。李冬行看见那长脸厚嘴唇,蓦地一愣:“薛湛?”

    男人全身直哆嗦,像是气得不行,过了会忍不住骂起来:“李冬行,你他妈现在还要欺负人?”

    这颇有贼喊捉贼的架势,李冬行一阵无言,想了想还是松了手。

    得了自由,薛湛没想再逃,一摘帽子转过身,贴着墙滑坐了下去。

    “我送个信送个花怎么了,就许漂亮姑娘喜欢你,不许我这样的喜欢人?”薛湛坐在地上,一手捏着帽子,另一只手遮着眼睛,嗓子里那点水声更响了些,说起来话来呼噜呼噜的,就跟带着哭腔似的,“我知道,武小姐那样的好姑娘看不上我,她喜欢你,喜欢你是不是?”

    李冬行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嘴里解释着:“武小姐和我只是认识罢了,她哪里喜欢我?”

    薛湛冷笑着说:“你少假惺惺地骗我,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只想着你,我那么热心地想要帮她,她哪里正眼瞧过我?”

    李冬行想起问题的关键来:“所以你送信送花……去吓唬她?”

    薛湛愤怒得长脸涨成紫红色,几乎跳起来,指着李冬行说:“你他妈冤枉人!李冬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会做这些吓唬女孩子之类下作的事?我薛湛没本事,就是个小混混,好不容易当上个保安,我就连喜欢一个女孩的资格都没有?”

    李冬行皱眉:“我没有……”

    薛湛看起来很想站起来,好让自己更有气势些,可冬天地上结了冰,他脚下一滑又重重跌到角落里,这一跌像是跌散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两腿交叉着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簌簌抖动着,就如同一堆散了架的枯竹竿。

    李冬行伸出手,想拉他一把,却被薛湛一巴掌打开。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他手上一半泥一半冰水,全抹上了脸颊,“你他妈从中学那会就看不起我!你就和那个武晓菁一样,你们成绩好,脑子灵光,人模狗样,轻轻松松地就能过上好日子……我薛湛,就活该像一滩烂泥,被人当成垃圾,踩在脚底……”

    这一字一句的指控,李冬行虽是听见了,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木木站着,无论是辩驳还是安慰,都不知从何处起。

    “薛子?”有人站在街口喊了句。

    薛湛抬起头,吸了吸鼻涕,愣愣地喊了句:“王哥?”

    王沙沙原地杵了会,自上而下瞅着瘫在地上的男人,紧紧皱着眉,一张白脸上浮起点血色,瞧不出是嫌弃还是不忍心,直冲过去站到薛湛和李冬行之间,把薛湛拉了起来。

    “你他妈就尽给老子丢人。”他低低骂了句,不轻不重地冲着薛湛软绵绵的腿弯踹了脚,架着人的胳膊倒是搂得死紧,“你倒是说说,你在这捣什么乱呢?”

    程言在旁冷冷地说:“王警官,你兄弟在这当跟踪狂呢。”

    王沙沙脸色由红转白,扭头喝了句:“这是真的?”

    薛湛不敢看他,嗫嚅着说:“……我……我就是偷偷给她送个信……送个花……”

    王沙沙恨铁不成钢,抬起腿就又是一脚,这一脚踹实在了,薛湛疼得龇牙咧嘴,又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程言没工夫理他,直截了当地问:“王警官,我只有一个问题问薛先生。他为何会给武晓菁小姐送白蝴蝶兰?”

    薛湛没抬头。

    王沙沙空着的手戳了下他脑袋,厉声说:“跟程老师说!”

    薛湛颤巍巍应了声,交代起来:“我……以为武小姐喜欢这花……她以前和孟敏一起下班,路过公司外头的花店,经常会买一大捧回家……”

    程言眯了眯眼,问:“她时常和孟敏一起?”

    薛湛点点头,莫名挺了挺胸说:“对,整个公司就属她和孟敏关系最好,孟敏喜欢白蝴蝶兰,她也喜欢。这些事我最清楚,绝不会出错。”

    “你他妈骄傲个屁!”王沙沙啐了口,“老子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正经公司,是为了让你混饭吃,不是为了让你泡妞!”

    薛湛脑袋又沉了下去,就跟脖子上挂了十斤秤砣,压得整个人抬不起头来。

    程言冷眼瞧着那两个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王沙沙说:“王警官,谢谢你及时赶过来。这位先生大概需要警察教育,接下来的事归你管,我们不会插手,只希望他不会再来骚扰武晓菁小姐。”

    王沙沙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和李冬行会这么轻易放过薛湛。听程言口气,他竟是不会把薛湛跟踪的事告诉武晓菁。这么一来,薛湛这份工作还不算丢了,会不会在派出所上留案底更是他说了算。

    他当了这些年警察,好歹比以前拎得清,虽然还是没肯说谢谢程言和李冬行,可更没说些不对付的话,胡乱一点头,拎着薛湛就走了。

    程言看着那两人走远,脸色转好了些,扭头去看李冬行:“回头去找武晓菁,就说我们追丢了人,但那人被吓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出现了吧。”

    李冬行垂着脑袋:“恩。”

    程言看看他,忽然把手从风衣兜里拿出来,一把握住李冬行垂着的右手。

    “还有,没有哪个人会讨所有人喜欢。”他收紧五指,努力想把那在外头晾了半天冰条似的手指握暖和些,“有人不了解你,瞎说八道些什么你也不用在意。反正,有人知道你的好就是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没看李冬行,也没明说是谁知道李冬行的好。

    可李冬行却很开心。

    “谢谢你,师兄。”他像是听见了世上最温柔最动听的话,抬起眼望着程言,轻轻地笑了。

    ☆、诡梦(八)

    第二天一早,王沙沙居然主动联系了一趟李冬行。

    他绝口未提薛湛的事,只说之前调查的孟敏死因有了新的结果。

    一个是他去盘问了通武晓菁孟敏他们公司,其中大部分老员工都推说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有一名年纪较轻的女员工,一听王沙沙问孟敏,张口就说她自杀不关她事。之后王沙沙再问她,连警察都说孟敏之死是意外,为何她却偏说孟敏是自杀?她听完又仓皇改口,只说是自己记混,再不肯提自杀相关。

    王沙沙虽心中困惑,但也拿不准她是有心隐瞒还是无心说错,只得不再深究。

    程言多问了句那女员工的情况,王沙沙一开始推说不便泄露证人信息,后来还是松了口,说那女员工之前就在武晓菁孟敏他们部门工作,半个月前不知何故调岗去了运营,从策划到运营,按理说并非正常升迁,公司领导想必也不太理解,只是见那姑娘执意如此,便也就准了她调换部门。

    领导可能不知原因,武晓菁却不可能不知道。想来是那女员工也是深受噩梦之苦,精神受到极大影响,再无法忍受老同事的梦中骚扰。

    至于为何会说孟敏自杀呢?

    先前武晓菁来找他们,也没提过孟敏死因,程言他们只当是普通事故。回头一想,若孟敏真是自杀,这死因可是比意外要凶横不少,也难怪她的同事要如此胆战心惊。

    关于孟敏自杀可能的原因,王沙沙没能提供更多线索,他只说按照流程,稍稍调查了下孟敏在公司里的人际关系。

    结论是,孟敏在公司里几乎没有朋友。

    她性格还挺强势,名牌大学硕士毕业,颇有几分恃才傲物,平时喜欢独来独往,与大多数同事均没有深交,还和平行部门以及直属领导都杠过几回。从王沙沙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她的同事虽说碍于死者面子,都没说什么□□,可也好评缺缺,足以看出人际关系难说热络。剩下那些属于小道消息,王沙沙没明说源头,但从他吞吞吐吐的语气来看,应该就是在楼里当保安的薛湛捅出来的事儿。

    如此一来,武晓菁大概就是公司里唯一和孟敏关系说得上好的同事了。

    “喂,这些消息按理说都是机密,小爷我特地开个后门,是,呃,都是为了合作!”王沙沙说完这一通,在电话里嚷嚷着,“给你们师姐几分面子,你可千万别瞎嘚瑟啊臭小子。总之这案子没疑点,就这么该结了。我忙着呢,没事别来找我。”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程言笑笑,对李冬行说:“你这王同学,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李冬行愣愣地说:“因为他卖师姐面子?”

    程言看他一眼:“他卖的是你的面子。”

    王沙沙第一次来,摆明了和李冬行剑拔弩张,这回肯把自己那份消息拿来分享,甚至照他说法,还是冒着违反规定的危险给他们走了后门,这几乎说得上是握手言和的姿态。

    至于理由?如若王沙沙真是为了讨好穆木,他早就冲到小红楼来,当着穆木的面摇头摆尾地邀功了。

    程言心里明晃晃的,让王沙沙对李冬行缓和态度的首要原因,就是昨天他们放了薛湛一马。

    跟踪公司女同事,还送信和花来骚扰,这可能说不上是太大罪名,充其量也就是让薛湛在局子里受一通批评教育。可这事要是真捅去了公司,薛湛这保安的饭碗铁定得丢了。

    昨天薛湛冲李冬行吼的那些话,程言没全听见,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只依稀听见了几句咆哮,但足以判断不是好话。

    薛湛犯错在先,冒犯李冬行在后,本来在学校时候就称得上是对头,李冬行早有一万个理由给薛湛使绊子,甚至借机会阴一下王沙沙。如今他没揪着这马脚不放的打算,好意虽小,却也算得上以德报怨。

    程言说王沙沙有意思,也是因为最初还以为这家伙是个仗势欺人的混混,能做到警察也都是混来的。程言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这类人,无论是穿了身警服的王沙沙,还是依然烂泥扶不上墙的薛湛,在他眼里都属于不上道的流氓地痞。现在看来,就算是流氓,王沙沙至少还是个讲义气的流氓,既知道罩着小弟,也还挺恩怨分明。

    这让程言对王沙沙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只是看李冬行那样子,他根本就没搞清楚王沙沙是为了还他人情。

    接触久了,程言就发现李冬行十分有趣。最早认识的时候,他见李冬行做事老那么谨小慎微,还以为他是个极擅察言观色的人精。慢慢地他才发现,李冬行这哪叫人精,压根就属于缺根筋。

    李冬行就像个野生动物,生活在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里,不得不养成了一点超出旁人的直觉。只可惜这直觉只在察觉到别人的负面情绪时候有效。比如他从来清楚,王沙沙不喜欢他,于是他就自觉地躲着,努力不招人讨厌。可面对旁人对他的喜欢,他仿佛就成了根绝缘的木头,完全察觉不到。

    就好像那几个在他课上积极表现的女生,程言总算明白过来,李冬行之所以对自己招来的桃花毫无波动,并非因为他装傻充愣,而是因为他真的傻。

    傻到把旁人的厌恨或者敌意当成理所当然,却对自己有多讨人喜欢一无所知。

    这活得是该有多憋屈啊。

    程言打心底里叹口气,抬手揉了把李冬行的头发,心想,大不了他可以再放任些,多喜欢这缺爱的小师弟那么一点点。

    中午时候,程言去食堂打了饭带回小红楼,一边吃一边看文献。

    李冬行端着饭盒在他对面坐下,自己不吃,就盯着程言手里那叠纸。

    程言知道他的意思,不得不把文献放下,摘了眼镜,说:“好好好,我不看了。吃饭。”

    李冬行嘴角一弯,埋头吃饭。

    程言心思仍不在吃上,扒拉了几筷子,说:“吃饭时候不能看书,总还能说话吧?”

    李冬行把这句话当作程言嫌他管太宽,脸红了红:“师兄说。”

    程言:“你说,人到底为什么会做梦呢?”

    李冬行一口饭含在嘴里,不动了。

    程言自顾自说下去:“梦,是一种大脑在睡眠后的自发活动,不受意识掌控。所以人们往往会说,梦一定是最诚实的。人清醒的时候还可能自欺欺人,故意去压抑一些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一旦睡着,那些最隐秘的、最见不得人的念头,就全浮了上来。”

    李冬行心中一虚,模模糊糊地回答:“……可能,可能吧。”

    他埋头机械地扒饭,恨不能把饭碗里的米粒都塞进喉咙里,好把自己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压回去。

    “一个人常常入梦意味着什么?”程言笑了声,自问自答着,“可能是太喜欢这个人吧。”

    他一边说一边晃着筷子,将点未点,就好像指着李冬行。

    李冬行觉得所有吞下去的米饭都堵在了嗓子眼,卡得他火烧火燎。他不敢抬头看程言,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很大声很大声地说,师兄发现了?发现了他做的那个梦,发现了他那点无法见人的小心思?是因为他的其他人格无意中说漏了嘴,还是他控制不住的脸红太过频繁,终于让程言一眼看穿?

    他……他该怎么办?

    平时七嘴八舌的其他人格,此时此刻都一齐噤了声,就如临阵脱逃,默契地抛弃了他。

    李冬行闭了闭眼,在心里对自己说:李冬行啊李冬行,你要勇于承认错误,可能师兄不会怪你,如果师兄真的怪你,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大不了好好道个歉,发誓以后平心静气再也不动歪心思,师兄应该会原谅的吧……

    可是,他真的能自控么?

    他连这些一起生活在脑子里的人格都控制不住。

    李冬行越来越沮丧,他忍不住想,或者……或者他可以走,也许等师兄发现他这么坏,师兄就会厌恶他,再也不想看见他,师兄会后悔自己引狼入室,白白收留了一个意图以下犯上的白眼狼……他先换个地方住,然后和师兄解释,不再做生物系的助教……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程言住在一起,在学校见面的机会也大大减少,李冬行就跟犯了心绞痛一般,那颗本来跳得就不安分的心一抽一抽的,跟个绝望的醉汉一般,在胸腔里东倒西歪。

    李冬行忍着心痛,暗暗骂自己贪心,都起了这么过分的心思,他凭什么还想再留在程言身边?

    他就算管不住自己的脑子,至少,还能管得住自己的两条腿,做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该走就走,不让程言太过讨厌。

    “冬行?李冬行?”过了好久他才听见,程言在叫他,还叫了好几声。

    他抬起头,意识到自己还全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师兄,我……”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还出这么多汗。”程言吃了一惊,伸手就想摸一把李冬行的额头,“生病了?”

    李冬行下意识想躲,可另一个念头却让他钉在原地,呆呆抬着头,任由程言的手掌覆上来,揉了揉他渗着薄汗的皮肤。

    师兄的手真的好暖和。

    他急急忙忙低下头,瞪着自己饭碗里的青菜,就好像那就是他可耻的小心思,只要他瞪得再严厉些,就能把它们统统扼杀在脑子里。

    程言放下手,嘟哝了句:“大冬天的淌这么多汗,你要真不舒服,武晓菁那就别去了。”

    李冬行赶紧摇摇头,说没事。

    程言确定他没烧,也就随他去了,继续说:“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做梦。老梦见一个人,要么是念念不忘,要么是心中有愧。你猜猜,武晓菁对孟敏,究竟是哪一种?”

    李冬行愣了愣。

    说来说去,原来程言还是在说武晓菁的事。

    几乎脱出胸腔的心直挺挺落了回去,速度太快,在他耳边砸出“咚”一声响。他小心地瞅了眼程言,竟禁不住有些困惑,这么大的声音,师兄居然没有听见。

    无论如何,红色警报解除,他暂时可以留下了。

    轻松的欣喜吞没了他,让他没有余力去思考程言的问题,只顾仰头对着程言笑。

    程言看着一脸傻笑的李冬行,只觉得师弟的毛病越发复杂,连带着平时的表情也愈来愈捉摸不透。他只好自己说下去:“我觉得,说不定两者皆有。你还记得那白色蝴蝶兰吧?如果武晓菁不是真的思念孟敏,她不会愿意在已经乌烟瘴气的公司里放花祭奠。但如果武晓菁只是单纯怀念旧友,她在发现薛湛放的花之后,又怎么会怕成这样子?”

    一束白色蝴蝶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

    李冬行的大脑总算开始加工眼前之事,他分析起来:“武小姐的反应,的确有些矛盾。这说明她可能认为好友出事,她需要负上一定责任,但却并非主要责任。师兄,那位坚持调换岗位的员工说,孟小姐是自杀。你觉得这可能么?”

    程言耸耸肩:“孟敏出事时周围连个人都没有。是自杀还是意外,又有谁知道?警方断定意外,肯定也是由于没有任何证据、比如遗书之类,能推断出自杀可能。”

    李冬行:“可是研究表明,多数自杀的人都是一时兴起,会留下遗书的只是极少数。也许孟小姐独自出行,一个人想不开也说不定。”

    “除非武晓菁知道点旁人不知道的线索,否则便是悬案了。”程言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饭盒里剩下的一半红烧排骨都夹给了李冬行,“你别只吃饭,回头穆木又要说我虐待儿童。”

    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再去找武晓菁,程言就发现自己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微信语音。

    点开一听,说话人正是武晓菁。

    武晓菁先对他们昨天帮忙赶跑了跟踪狂的事道了好一通谢,之后话锋一转,表示这些天麻烦程言和李冬行太多,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反正现在跟踪狂已经不会再来,她也该好好振作精神自我调节一番,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应该就能把这件事忘了。

    言下之意,她摆明了不想再让程言他们插手。

    ☆、诡梦(九)

    听完微信,程言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往后靠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看?”他问李冬行。

    人一开始就是来找李冬行的,现在说不再需要他们帮忙,按理说也该是说给李冬行听。

    李冬行思忖片刻,慢吞吞地说:“师兄,如果我……我不想就此不管,你会不会嫌我找事啊?”

    程言看着他,悠悠说:“本来就是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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